K 君,按他妈妈的说法,是第一个牵我手的男崽。当年在父母下放的xx县,开学第一天,天真无邪地手牵手去上学,结果在当时男女授受不亲从小做起的小学校,被指点着大大的嘲笑了一番。
像他父亲一样, K 君,有着画画的天赋。随手涂鸦地画个小鸭子,居然也活灵活现。七岁的他,已经画了一整本神态各异的小鸭子。记得我也尝试着画了一只,却怎么看怎么像个2,歪歪斜斜地躺在那里。
在学校被嘲笑后,我们不敢再牵手走路。但放学后,还是会一前一后相跟着走出校门回家。或者到他家玩一会儿,如果他妈妈在家就会泡荸荠粉给我们吃(嘿嘿,我当初把那叫鼻涕粉),或者到我家,跟姥姥养的小鸡们追追赶赶。姥姥看见我们总是形影不离,便呵呵笑着说:“把一片云给你当老婆吧!”
他歪着头问:“姥姥,老婆是什么啊?”
“老婆啊,就是天天跟你做伴,玩耍的人啊。”
“那,好吧!”
我们居然就这么由姥姥简单地“订了终身”。
从 K 君和他的家人在我们刚上初二时搬走,到我出国前再见到他,已隔了十八年。
和他父母共进晚餐后,他带我在他们住的城市转转。路上,和他已经无话可谈。流逝的时间,把我们隔得很远很远。
我们现在,在各自的世界里存在着,生活的轨迹,不再相交。但我们的故事,会永远留在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