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要找回我们的“Identity of Chinese Canadian”。
Identity可以翻译为“身份”,也可以翻译为“认同”。没有了这个Identity, 华裔作为整个族裔就总是在社会边缘徘徊。我们的第二第三代在加拿大土生土长的华裔子女,不会中文,信基督教,说英文,按照欧洲殖民的习惯吃喝拉撒,还是处在香蕉人的尴尬社会境遇。为什么?因为失去了族裔的Identity。
2002年电影《伯恩的身份》(“The Bourne Identity”,中文翻译为《谍影重重》),其主人公贾森(Jason)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诸多难以解释的遭遇(被追杀), 整部影片实际上就是贾森寻找自己的身份的过程。最后,贾森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追杀他的主谋对贾森说:你是国家的财产!一个高科技科隆的间谍。北美华裔在许多方面和贾森的处境类似,华裔是模范公民,守法、勤劳,但是,在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都被边缘化,唐人街在历史上实际上是华裔被社会边缘化的产物。今天新移民好多了,出来可以不在唐人街内生活和工作,但以前华裔都是不得已必需在唐人街才能生存。华裔建设跨大洋铁路有重大贡献,但建完铁路以后遭遇排华法案,为什么?华裔只被视为优秀的工具,没有得到人的尊严,正如贾森一样,是优秀的间谍,但只是国家财产,该暗杀还是暗杀。
什么是身份?三宫六院里讲名份,没有名份就没有地位。进入商店,你要知道自己是谁,是顾客还是店员,不知道自己是身份,就不知道如何行为。明明是顾客,你模仿店员的行为,只能被警察抓走。无法解释自己身份,就会被关进精神病院。华裔“融入主流社会”就是一个无法盖完的大楼,香蕉人就是这样的烂尾楼,盖到最后,以为融入主流社会了,结果是丧失了自己的Identity。李文和被逮捕时没有无罪假设,没有正当程序,并因此丧失专业生涯,这就是一例。香蕉人就是这样,当你丧失了Identity的时候,你的社会行为就没有法理根据,就没有法律能够保护你不遭受不公正待遇。在三宫六院里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不知道应该睡在床的那边;在商店里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会被警察抓到精神病院。一个族裔失去了自己的identity,就经不起国际政治风云的风浪,每每被社会边缘化。
那么,这和国歌有什么关系呢?国歌反映了加拿大人的Identity。法语国歌反映的是法裔加拿大人的Identity,英语国歌反映的是英语裔加拿大人的Identity,而华裔要才社会立足,就得有立足的Identity,就得有自己的国歌。
加拿大国歌最早是法语的“O Canada”。法语“O Canada”是爱国歌曲,是1880年法语裔加拿大人在圣约翰日(6月24日)的集会上唱出来的。这首歌就是成为今天法语版的加拿大国歌, 而圣约翰日也成为魁北克省的法定国庆日。1880年魁北克市的圣约翰日集会是Saint-Jean-Baptiste Society组织的,“O Canada”也是Saint-Jean-Baptiste Society委托创作的,1908年罗马教皇正式指定圣约翰为法裔加拿大人的保护圣徒。法语歌词中讲到这片土地可以肩负十字,对上帝的信心保护了我们家园和自由,歌词歌颂了这片土地辉煌的历史的荣耀。当法语裔加拿大人唱起“O Canada”,那是真正体现了法国殖民者的Identity,他们认同加拿大,是因为上帝的荣耀和对上帝的信仰为他们带来了在加拿大的成功的殖民。你可以讲流利的法语,你可以唱流利的法语“O Canada”,但不要以为这样就成为合格的加拿大公民了,因为那是法裔加拿大人的Identity,华裔唱“O Canada”就如顾客模仿店员,国际政治风云变幻的时候,华裔的忠诚一样遭到质疑,我如果是法语以加拿大人,我也会质疑:你们华裔修铁路的时候有这种荣耀的激情和辉煌的感受吗?你唱得那么大声这么流利是不是很虚伪?你有什么理由对加拿大这片土地忠诚?
法语加拿大国歌反映的是法语裔加拿大人的Identity,是天主教徒殖民北美成功的颂歌,这自然不为新教徒的认可。所以,英文“O Canada”并不是法语“O Canada”的翻译,而是重新填词,把天主教肩负十字的悲情抹掉了,变成了上帝保佑我们的荣耀和自由。新教认为教徒可以直接和上帝沟通,不烦圣徒代劳,所以直呼上帝。你可以讲流利英语,你可以唱流利的英文“O Canada”,但那首歌的英文歌词的是欧洲新教徒的Identity,你唱得越响越流利,越被怀疑你对加拿大出忠诚度?在长期的人头税和排华法案这样的制度性歧视下华裔有在这片土地上的自由和荣耀吗?上帝保佑华裔吗?即便你入教了,历史上华裔到二战以后才有选举权,何来荣耀和自由?这首歌反映的是加拿大新教徒的Identity,不是华裔加拿大人的Identity。华裔加拿大人唱这首歌,就有如顾客到商店里穿上了商店保安的制服,有盗用别人Identity之嫌,忠诚度能不受质疑吗?
为此,我特地重新填写了华语的加拿大国歌:
噢……加拿大!
我们生活的家园。
远渡重洋淘金祖先耕耘新桑田。
连接两大洋先辈把道开,
枕木铁轨贯东西,
铁路通山外,
噢……加拿大, 我们劈荆斩棘。
征战亚东南,打击法西斯。
噢……加拿大,我们建设的新天地。
噢……加拿大,我们勇敢地保卫你。
歌词力图反映华裔加拿大人的Identity,同时尽量保持长音节与英文“O Canada”和韵。华裔加拿大人的Identity主要是三个历史事件:一是在北美淘金热时期,华裔和欧裔一样为了更加美好生活来到这片土地;二是建设跨大洋铁路,加拿大国徽(seal)左边是新教徒(英裔)的狮子和米字旗,右边是天主教徒(法裔)的独角兽和百合花旗,在狮子和独角兽脚下横着的蓝色彩带上的拉丁铭文是:从海洋到海洋,这是华裔铁路工人的功绩,华裔加拿大人建设铁路使得加拿大的地理和政治上的统一得以实现,使得加拿大成为从海洋到海洋的北方强国;三是太平洋战争华裔加拿大人参加使得盟军在东南亚能够和中国军队配合抗击日本法西斯,也为华裔赢得了选举权,也为其它亚裔和有色人种获得了选举权,奠定了今天加拿大的公民社会根基。这样,我们唱加拿大国歌的时候才有爱国底气,我们建设和保卫了这片土地,我们为这片土地作出了贡献和牺牲,我们建设了这个国家的现代工业经济和现代公民社会,这样表达出来我们的Identity,表达出我们对这片土地的忠诚。我们在这片土地上有我们的历史渊源,这就是我们的Identity。
这首歌词还有待改进,希望华裔加拿大人中的艺术家和历史学家可以贡献完善华语加拿大国歌歌词,使得这成为华裔加拿大人的爱国歌曲,成为华裔热爱和赞美这片土地的歌曲,不是无病呻吟的赞美,而是根植于我们华裔加拿大人的Identity的赞美。天主教有他们的赞美词,新教有他们的赞美词,华裔有华裔的赞美词。Identity不能张冠李戴,否则徒建香蕉人这样的烂尾楼,总有被社会边缘化的风险。
希望加拿大各个华裔社区在各种集会联欢活动中,唱一唱爱国歌曲,寻回我们的Identity, 唱一唱反映我们Identity的华语加拿大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