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圣诞节,睡个懒觉,好像在这个西方人的节日里,才有机会从西方人的圈圈里挣脱出来,在自家中国人的小家里,可以恣意妄为。不是吗?昨天晚上,孩子们做完作业,那可能是妻子布置给他们每一个的学习任务,高高兴兴去睡了,我知道,这是全美国唯一一个在平安夜知道该做什么做什么的家庭。
我把一句圣诞快乐的句子拷贝在手机里,在短信里时不时贴一条回覆出去,妻子在烤箱里做着点心,把一片屋子"烤"得暖洋洋的,两条狗被我管在屋里,否则它们会怒气冲冲地奔出去冲了人家的气氛,我们喜欢自己轻松的生活,不喜欢外人的打搅,所以宣称出城旅行去了,也不在家门口张灯结彩。
往年的今天,我们总要邀请或受邀去活动,很早几个星期可能就得赶来赶去买礼物,还要买包装纸,彩色的带子,搞成一盒一盒,送给每一个人。再收到这样的盒子,撕掉包装纸,打开一个又一个盒子,那种美国人撕纸的优雅是我们学不来的,最精美图案、漂亮颜色的包装,也都嘶啦一下扯开来,连同美丽的带子、蝴蝶结,统统进了回收垃圾箱,这不是我喜欢的优雅,也不要我的孩子们习惯这样的优雅。
至于一直以来的朋友,我更喜欢平时送个小礼物,聚聚聊聊,可是在圣诞节的晚上坐在一起的,应该是最近的亲友。
好几次受人邀请,带着一家五口去了,人家太热情了,圣诞树下的礼物不是普通的尺寸,我就觉得有压力了。有个同事,在系里跟所有的人都翻脸,还跟院长吵,但是跟我非常好,好到我那年就需要系主任和院长写评语的时候,她要送给我礼物,那天我不在学校,她就让和她最不对路的系秘书把礼物送到我的办公室里去。我回头好好地谢她,虽然自信系里其他人对我也好,这样的事对我无碍,但是我很清楚她有点显摆,要宣示她自己并不是孤立的。
更有一次,她邀请我们一家去过圣诞,同时很意外地请了院长的秘书,我不知道她那样做又是什么意思,她是一个非常希拉里式的女人,每一步都出险招,我感到应付她有点累。
借故推掉一些同事的邀请,其他的朋友和学生就不会在这个时候直接来往了。短信是最好的节日问候,一边打字,一边我的手机和iPad连续地出来提示音,因为学校的邮箱设置规定在这些器械上必须设置密码,这样就特别麻烦,我已经不知道输入了多少次密码来回各种各样渠道的短信了。有个同事是个犹太人,他过的是光明节,圣诞节的时候就没有地方去了,他说他每年这个时候去中国城,因为只有那里,中国人不管什么圣诞节,照样开着吃食店,他就可以去大吃一通,而那里的消费,在他看来几乎是免费的。
如果心血来潮,一会打个电话问他:去不去中国城?
小孩子们都起来了,他们没有去检查壁炉,我听说纽约那里有个华裔老师告诉学生世上没有圣诞老人而被迫道歉的事,而美国军方"追踪"圣诞老人足迹已有56年的传统,信不信由你吧!反正我的小孩儿们知道没有。
去年还没有翻造屋顶的时候,圣诞节晚上有涣熊爬过屋顶,声音很响,我告诉他们:圣诞老人来了!他在往壁炉烟囱里塞礼物呢!他们怎么说?他们说:爸爸,我们什么时候买枪,可以打它下来!一个节假日下来,我们的总统夫人用掉了四百万美金,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们相信尚塔会来,就好像相信她在白宫种菜那样,都是骗人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