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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福无凭,唯人自招。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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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心看着那玉床上昏迷的人,三分怜悯,三分好奇,剩下的却不过是天性中不忍见死不救的善良。这人已躺了半个时辰了,也不见醒来。此时云珠进了偏殿,对她说 道:“公主不要着急,我刚才去打听了一下,万年人参熬了汤药,可以救得此人醒转,药方我也找来了。你父王放药材的仓库里应该有,我带你去找。”

寸心听见“父王”二字,心下便怯了,说:“我父王一向法令甚严,我们兄弟姐妹要拿什么东西,必须先请示他或母后,不告而取,责罚甚重。那万年人参也是极为 少见之物,父王一向珍视,他说如果他的兵将有受伤,这也许可以救得他们性命。如今这人是天庭重犯,父王如何肯将这等珍贵药材给他治伤?罢了,这也是他的 命,不是我不救他,能不能好全看他的命了。”

云珠一滞,心想就是你父王想要把那万年人参给他吃了治伤,你以为我有几个胆子敢诱惑你擅取珍贵之物,还把药方都给你找来了。嘴里说:“公主,那万年人参虽 然珍贵,西海富裕,却也是有几百支的,给他吃一支原不算什么。这人看着气息微弱,再不治只怕就死了。上天原有好生之德,见死不救原不是我们该做的事。先救 了他,再报告给王后娘娘,想必王后娘娘不会责罚你的善心。”一边就吩咐了下去准备照药方煎药,拉着寸心就向材料库走去。

寸心懦弱,全无主见,听见有理,便由她吩咐了,跟着她到了材料库取了人参。见标着人参的大抽屉里仅有七个盒子,自己取了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也仅有一支人 参,不由奇怪:“这里只有七支人参呀,没有几百,这样很容易被父王发现的。”云珠心里叹气:我一个小小宫女,怎么可能知道军需品的数目呢。何况这军需仓库 无人把守,公主你也不奇怪吗,这父亲天纵英明,女儿怎么这样全无机心。说道:“公主不知,这里只放会随时取用的药材,七支足够了,其他的都在别的仓库里 哪。”公主答应一声,两人回转,云珠指挥宫女煎药,寸心回了自己的寝宫不提。

一时汤药煎好,宫女细心调试了温度,服侍杨戬饮下。果然好药,半刻不到,杨戬就醒转来。

杨戬醒来,见自己未死,想起母亲惨状,心下大恸,只恨自己为什么要活转来。又见环境陌生,虽然明珠美玉,彩绸绣锦,一派富贵气象,到底不是自己的洞府,勉 强收拾了心情,强压悲痛,请丫环侍女们回避,杨戬素有洁癖,一边用刚恢复一点的法力清洁仪表,一边开始观察分析思考。此时早有宫女去报告了寸心,云珠也自 去报告王后。

寸心来到偏殿,见一青年男子穿深蓝色流云暗花水合服,长身玉立,站在窗前,半低了头,神色悲苦,目光中满是茫然。听见她的声音,转过身来,竟已是全换了另一幅神情,神清目朗,口角边噙了一丝笑意,揖手为礼:“杨戬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寸心只觉心跳漏了一拍,几句诗句涌上心头:澹彼淇燠,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杨戬见公主容貌秀丽,服饰端雅贵重,自己应该是在西海,想必这是其中一位公主了。五六七三位公主分别嫁给了北南东三海的太子,听说三公主性格温柔,她的父 母一直都舍不得她出嫁,看她神色羞怯,恨不能躲到宫女身后,含糊给自己回了一礼,不由面上神色更加温和,微笑道:“姑娘可是三公主?杨戬没齿不忘救命之 恩。”

寸心见杨戬微笑,只好象漫天的冰雪都一齐被阳光消融,不由呆了,自此情根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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