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啊!在这样寒冬腊月的时节,它竟然还滞留在这荒漠的雪山上!诗酒记得以前在动物世界里看过这种大角羊,知道它们喜欢吃针茅,灌木嫩枝等植物,有季节性迁移的习性,夏季生活在雪山积雪线之下,到了冬季,当它栖息的山地积雪较深时,就从高山迁到低谷积雪较薄的地方。这里是滑雪道的尽头,全是乱岩深雪,它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呢?
她屏住气息,轻手轻脚地朝它慢慢走去,同时勉强牵动脸部僵硬的肌肉挤出一丝安抚的微笑,唯恐惊吓了它。
当她走近的时候,它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巨大的身躯,并咩地叫了一声,但是并没有起身逃跑。
“你是病了,还是受伤了?”她放下沉重的背包,在盘羊的身边蹲下,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抚摸它巨大的弯角和柔滑的毛发,痛惜地与它温顺而忧伤的眼睛对视。“你出了什么事吗?你可真漂亮啊!你是只神羊吗?你是个天使吧?哎!我不是在做梦吧?”她不知为什么想到天使两个字,心里突然很害怕眼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便更用力地去抚摸它的身体,感受着羊毛在手指上的柔滑和温暖。
它那在身体最上面的左后蹄轻微颤抖着,而且非常肿胀。在蹄掌的中心,插着一根灰黑的铁钉。钉头部分有小指粗大,而且铁锈斑斑。
原来这就是使它无法奔跑的罪魁祸首!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细细察看伤口。羊蹄已经异常肿大,看来钉子插进蹄已经多日。“很疼吧!你遭了多久的罪了啊?你是在这里等着我来救你的吗?没关系!很快就没事了!”她感觉内心被它温顺忧伤的眼神柔化了,便温柔地对它说。
她用僵硬麻木的手指取出急救包,在蹄心倒进一点酒精,然后用力地拔出那三寸多长的钉子。盘羊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似乎想要站起来。她忙一手压住它的蹄子,一手取出绷带,把伤口涂上消炎药,再牢牢扎好。然后才拍拍它的身体,说:“好了!过几天就没事了!”
盘羊依然静静地斜卧着,像是舍不得离开她似的。
她把背包整理好背上,扶着它巨大的弯角慢慢站起来,却发现下半身已经失去知觉,麻木不仁。她一阵晕眩,不由自主地抓紧了羊角,紧紧地靠在它的身上。双腿不知怎么地就斜跨到了它的身上。
盘羊似乎就等着这一刻,这时它突然站立,而且只是摇晃了一下,便迈开四蹄奔跑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诗酒措手不及,差点儿就被摔了下来。她不禁啊地惊叫了一声,同时本能地双手紧握住羊角,双脚也死死夹紧羊肚。
盘羊稳稳地跃过岩石,在冰雪铺盖的滑雪道上如履平地健步如飞,不一会儿便越过了滑雪道,到了对面的雪山上。
经过短暂的惊吓,诗酒很快地恢复了神志,随即心中欣喜若狂:天啊!我的祈祷应验了!这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神羊!这拇指山果然是个奇异的地方。真的是上帝的拇指吧,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奇迹。
“神羊!好样的!谢谢你!请你把我带到山顶的温泉木屋去吧!”她大声叫道。
神羊似乎没有听懂她的呼叫,只是颠簸着向前跑。有些时候她甚至觉得羊是向山下跑去的,于是便大声哀求:神羊啊!不要下山,求求你,请带我到山顶去!我还不能下山,还不能!神羊啊!求求你!
也不知奔跑了多久,盘羊突然停在一块巨大的岩石边,跪下前腿,卧到了地上。
“到了吗?这里是哪里啊?”诗酒从它的身上滚下来,喃喃自语。她的双手依然紧紧地握住羊角。
眼前的岩石在暮色中巍然耸立,高不可攀。
接着,她发现了一个怪异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