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马氏故居,希氏高速
一个周末,朋友安排我们去参观马克思故居,离我们住地大概1小时车程。故居座落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大概为了真实吧,家门也没特别装饰,非常非常普通,里面有书房卧室客厅等,据说一切陈设完全是当初的样子(谁会去考证哪!),在卧室里放在床上的英文说明醒目写着:马克斯就降生在这张床上。当时,我正站在床边,发现闪光,有个同事给集体“来了一张” ,我转头看见“请不要照相”的英文敬示,随口便责备了声:“不让照相,你不懂英文吗?!”并作秀的让翻译传给带我们去的朋友,在朋友面前啊,多不体面!人家会有“你的队伍训练无素”的感觉的,现在想起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在回家的路上,朋友突然路边紧急停车,让我们都下车,指着脚下的路对我们介绍说:这便是当年希特勒发动二次大战时建的高速公路,这是世界上第一条。我看水泥路面有点粗糙,古老,但还算平整,完好,因为下雨看不清楚,好像没有翻修过。
由于我们国内的高速公路起步比人家晚些,但起点很高,其质量之高,上下高速的弯道造型之美,特别是连接高速的立交桥,是至今我所见过的德国,法国,美国,加拿大等发达国家也远比不上我们的。
7,足球赛还是杂技表演?
一个周末,外国朋友准备请我们看足球比赛或杂技表演,事先征求我的意见,两者随便挑选。朋友建议:“你们还是最好去看杂技,因为,到时候足球场上除了你们十几个中国先生外,其余全都是疯子!” 。当时我们并不了解国外足球运动和球迷的狂躁程度。随着电视的普及,也是央视体育频道的功劳吧,我也从不喜欢到喜欢,直至变成了一个各种球类的“粉丝”,有球必看,什么球都想看。因此,多少年后,才真正理会外国朋友当时说那句话的风趣内涵了。
自然我们当时就采纳建议,敲定了看杂技。后来我们被告知,演出单位是安徽杂技团,大公司经理们要陪同我们一起观看杂技表演。这是我们团得到的,最高礼遇了。
杂技表演场是一个体育馆,节目非常精彩,演出相当成功。快结束时,不知哪位朋友动议,让翻译告诉我:“他们想请你联系,能否到后台参观一下” 。虽然当时我并没有把握,主办方和演出方,能否同意,但我想这是好事,增进中德友谊嘛,我立即同意去联络,与翻译进了后台。通过主办方找到杂技团团长,先作了自我介绍,说明来意和要求。大家在异国他乡相遇,似一种缘分,相互都特别感到亲切,像知交一样热情的进行了交谈,团长便说:“等谢幕后,请你陪他们进来吧”。当我与翻译回到台前告知朋友,他们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通过交谈,我们了解到这个杂技团,已出访欧洲巡回演出两个多月了,预期出国演出一个半月,由于外方一再要求加场,所以推迟回国20多天,这场演出后的第三天他们就将回国了。
不一会儿,我们便领着朋友们进了后台。团长们,全体没有卸装的演员和职员排成两排,夹道欢迎我们的外国朋友们。首先集体留影,然后一个个外国朋友与演员留影,继而参观道具,器械,最后是教外国朋友几个简单的小魔术,他们用毛茸茸的手,都在不得体的摆弄着,虽并不像那回事儿,但看得出来他们都由衷的开心认真。高兴了大概40分钟左右,我们便依依惜别,祝他们路途愉快,一路平安后分手。
离开演出现场,在回住地的路上,我久久不能平静,我想:正因为有了像安徽杂技团,这类如此顾全大局的文化使者,在中国人民和各国人民之间架起了友谊的桥梁,同胞情,一家亲,今天,我才能一拍即成,非常体面的完成了任务,满足了朋友们的要求。否则,该有多么大的遗憾!我有在异国他乡突然遇到知交一样的亲情感觉,心情十分高兴。
第二天在谈判开始前和间隙,朋友们还意犹未尽的大谈昨晚演出和回家向太太表演魔术的兴奋哪。
8,暴风雪遇险,巴黎尴尬
我们到法国是去考察几个另部件协作厂的,所以公司租了个大车直接送过去,那天天气阴霾。不料,在开往去法国的路上,遇到了欧洲百年不遇的暴风雪,大雪像从天上喷下似的,能见度1---2米,顷刻之间,地上积雪几百毫米,车速已经极慢,积雪越来越深,能见度越来越低,正在这时,突然发现前面大概一米处有一辆小车停着,被大雪盖得几乎看不出来了,刹车已来不及,由于雪地打滑,只听得“碰”的一声,我们的车撞在高速护栏上了,好在车速很慢,车和护栏都变形了,但车却停住了,没出护栏,没有车毁人亡!下车一看,吓了一跳!护栏外一米多就是深谷,好险哪!
我们几个人怎么推车也不动,於是朋友就向前面的车里喊话求助,一会儿,出来两个满脸是血,只穿单衣,白色衬衣也被染得鲜红的年轻人,帮我们推车来了,直到把我们的车推离险地,他们是单衣,我们却全副武装呐。后来知道他们是出了车祸才被迫停在那里的。在异国他乡,遇险得助,难得!感激啊。我想,在当今市场经济大潮的洪流冲击下,即便我们国人,在这种自己受伤的情况下,也未必能做到如此“先人而后己”啊。
雪有一米多深了,为了安全,我们立即进了侧道,在丘岭地带被困了5个多小时,等待扫雪机清路,真是“饥寒交迫”,深夜12点,我们才赶到了巴黎。
在巴黎办完正事后,我们自然放不过爱沸尔铁塔,巴黎圣母院,罗浮宫,巴黎公社墙和凯旋门等名胜古迹。遗憾的是凯旋门正在修理,用布全部包着呢。再过一天就要回西德了,机会错过,时不再来啊。于是有人提议:“凯旋门看不到,干脆,我们去凯旋大道散步吧!看看市景也不虚此行哪”。好主意!于是我们倾巢出动。在凯旋大道上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离凯旋门已很远很远。
一位老兄内急了,我通知大家都留心找厕所,但是好久也找不到一个饭店或宾馆旅店之类,最后,花了很长时间,还是在街边公园总算找到了,刚进去几秒钟,他马上又出来了,以为他走错了呢!他说,要钱哪! 多少? 不知道!(那时候国内还没时兴上厕所要钱呢,所以大家也新鲜好奇) ,带我们去法国的朋友会几句法语,问了管理人员才知道,每人要一法郎(还正不便宜!) ,我们的另用钱是马克啊,要兑法郎也无门可换,正着急呐,翻译告诉朋友这个“紧急情况”后,我们的朋友好在事先带了点点法郎(我们去法国费用他们全包,自然也包括这类小费了,哈哈)。於是本来不想上厕所的先生们,此时也再不想错过这个机遇了,试想:我们十几个彪形大汉,一式西服革履,外面还都穿了灰呢子大衣,正规得与众不同,非常“另类”,那简直是巴黎街头的一道亮丽的风景啊,现在都进了个小小的厕所,又是什么阵势?!
9, 吃生肉
与美国在西德的分公司,john deer合同终结后,又与欧洲著名的西德另一家claas(克拉斯)公司合作。该公司所在地,与荷兰邻近,有个习惯----吃生肉。每天我们谈判结束前,为节省时间,总是端来一盘肉和一些切开的面包,开始我不知是生的,用小刀捞点肉,往面包片上一涂,开始大嚼起来,感觉是生的,活像饺子馅,已经来不及了,吐出来不礼貌啊,只能往肚里咽,第二口再也没勇气咬了,挡不住主人好客,再来一口吧,想吐了!不能在朋友面前失态,硬是含泪往肚里咽了。试想,纯猪肉不放任何其他素菜,剁成肉酱,放点佐料,生吃饺子陷,特别难受。
10,如此跑堂
claas公司在所在城市哈斯文克,为欧洲用户举办表演订货会,我们代表团被邀请参加,那天下着雨,从欧洲各国来的客人大概3—4千人,非常热闹,表演订货会开得很成功。会议管一顿中饭,我要说的是3—4千人,如何在一个地方同时用餐?他们事先搭了一个,冬天欧洲常见的室外高尔夫球场,大概100米长,50米宽,犹如国内素菜大棚的式样,上面是盖的防雨保暖布,里面全部铺上了地板,整齐四排园桌,三条长百米的通道,桌上什么没有,啤酒是放在桌子底下的,园桌周围放六张靠背椅子。一声开饭令下,只见有20来个小伙,姑娘们,穿着不同颜色,不同款式,飘飘然的绸衣,犹如墩煌飞天,带着旱冰鞋与地板轻微的磨擦声,手上拿了两手冷盘,大概每人十盘,飞人一样飞过来,犹如杂技演员,变魔术一样,转眼间每张桌子上全都放满了。我们惊奇得快看傻了,几乎忘了用餐。
11, 柏林墙
我们从法国巴黎回西德,是在巴黎戴高陆机场,搭机经2小时飞行,到西德柏林机场的,到柏林我们没有任务,只想到东德看一看,看看柏林墙。住店后大家休整了半天,晚上我们外出看看市里夜景。柏林还保留不少“残垣断壁”,周围用矮墙围着,陪同我们的朋友告诉: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留下来的记念物;我想,这也是对后代的忠告,野心膨胀,发动战争,这就是下场!
我与总工程师住一间,晚上睡觉了,我俩就是找不到盖的被子,结果我们穿了内衣,躺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发现,盖被就在我们身下床上,由于太薄,平平整整与垫被合在一起的; 室内暖气较足,一夜倒也暖和无事,可每每想起此事,两个高级知识份子也被蒙了一夜。实在难为情。
第二天,陪同人员租了车,10点多出发,目标东德和柏林墙。这种汽车租赁业务,可能现在国内还没有呢?凭证明从出发点租车,开到目的地,车主检查一下车况,交钥匙,付款就可以走人了,非常方便。柏林墙,高----大概有三米,厚----大概顶部二尺半,底部大概4尺,东西德行人,相互看不见。
西德一边的墙面上,全是涂鸦,诺大的墙面上,几乎没有丁点儿空地方,全是些乱七八糟,裸女之类,不堪入目的东西。摆什么角度,墙上的涂鸦,全在相机的视野里,没法照相留念了。立即命令团里,一概不准照相。君不知,回国海关检查,若带一张黄照,杂志里的裸女也算,每一张裸照罚100---1000美元,大家别找麻烦,自己对自己负职。
柏林墙中开有50米左右的一个缺口,从这里我们来到了东德海关,门对面50米处就是西德海关,中间隔了柏林墙,有一点真空地段,停车和检查用地。海关,这是个不大的门面,门口荷枪实弹的边防军警站岗,写着东德边防检查站,十分威严。那里停了不少车子,几乎一式西德造,等待检查,检查非常仔细。论到我们了,正好车也还了,先查护照,问话,后放行。
到底是社会主义,东德一边的柏林墙上,几乎没有涂鸦,大家抓紧照相留念。我们先看海关附近的地摊,主要出售些记念品,地上放块布,东西就放在布上,尽是些纪念章,苏军衣服,苏军战刀,望远镜,苏军日用品等。进到市里面,趁电梯,我们攀登上了,豪称欧洲第一高的东德电视塔顶,上了转楼,东西德一目了然。
然后我们参观了东德博物馆,东德领导人办公地方,当时东德总理是昂纳克,办公大厦前面的停车场上,清一色苏联拉达小车,虽颜色各异,但都灰灰的,市内跑的也是拉达;大厦门口荷枪实弹军警站岗,很威严。
晚上,我们搭火车,返回东柏林。从上车人们的穿戴,遥望各处照明,到处都是黑黑的,所到车站,站里总是 灯光微弱,站台坑坑洼洼,正好我们那天,从东德返回是雨天,不用介绍,便知还在东德。忽然,上车人们的服饰变了,车站照明亮了,马路上行走的车子变了,知道进西德了。
我非常有幸在东西德合并后我又去了东德,从老地方进出,昔日的海关没有了,柏林墙拆了,清扫一空,砖渣一点不留,变成空旷的开阔地带,进出自如。再看小摊,出售的全是柏林墙的残砖断垣。东德总理昂纳克被逮捕,门口站岗没有了,办公大厦帖上了封条,停车场上一辆车子没有,死气沉沉。作为一个不深的共产主义信仰者,看了似乎透心凉了。都是戈尔巴乔夫的新思维所导致,是好是不好,让历史去评论,历史!是无情的裁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