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在经过了春天的劳作后,盛夏是期盼的日子,也是等待的日子。突然想起来写这个系列,大概因为期待如歌如河,这些文字就成了这条长河中闪烁的波澜,也成了这首曲调里婉转的韵律;又大概因为,到了长亭了,该坐下来回首来时路,该想想前面的步履如何迈,何去何从。
虔谦:百尝文学梦 一
那天坐大儿的车出去吃饭的时候,他和我分享了他对成功的看法。大儿在中学生演讲生涯中可以说是取得了巅峰的成就。可是现在说起来,他并没有特别兴奋的感觉。他说:谁还记得我取得了全国的第二名呢?结果本身是次要的,那个过程才是主要的,那个过程才主要雕塑一个人的性格并因此影响一个人的人生。
我曾经写过一个十集的系列《百尝美国梦》。这个系列的成就后头的章节会提到,这里只想说我写那个系列的时候,脑海和眼前全是过程,电影般的过程,我艰辛走过的每一个瞬间和体验到的每一道滋味。没有那个过程,就没有今天的我。
我问:上帝有梦么?我答,上帝也有梦。我想象创世前的一刻,上帝心里出现了一幅绚丽多姿的美丽图景,上帝的能量跟着一动,一语既出:要有光!于是时间和空间,天和地便开始了它们美丽的媾合。
我的文学梦开始于什么时候?肯定不是童年,但是童年的时候,那个基底已经形成。
我常以出生在小镇为荣,特别是我的小镇和名镇绍兴还有几分类似。福建,晋江,安海。虽然要在很细的福建地图上才能看到安海这个地方,但是这无法掩盖安海的人文蕴藏。安海有个醒目的“海”字。她有着朝海的地理优势。她北接泉州,南达厦门,东通东石港,西邻水头镇。在唐朝安海港一度曾是泉州主港,从而在 海上丝绸之路 中扮演过实质角色。唐至五代繁荣的经济所积攒下来的实力,使得东西两桥的建造成为可能。宋代两桥的建成使得安海东进(往日本韩国)和南下(南亚地区)的海洋商业经济活动如虎添翼,反过来促进了安海及邻近海港的商业发展。西桥就是安平桥,世界上最长的古石桥,全国重点保护文物。一个小小的安海镇,有自己的博物馆。除了这条古石桥外,还有建筑于隋代的龙山寺。安海龙山寺我儿时去过多趟,它古朴敦厚,四落恢宏,是后来台湾龙山寺的祖寺,也是省重点保护文物。此外还有白塔,古庙,灵源山等等文化古迹。安海所属的晋江出了李卓吾这样伟大的思想家,甚至大儒朱熹也和安海有过牵连。
著名文学批评家谢有顺指出:作家要有自己的写作根据地。我在想,我的写作基地,应该就是以安海为中心的闽南了。我第一篇被发表的散文是我高小时写的作文:《安平桥抒怀》。我近期获得全国性比赛一等奖的散文写的还是安平桥:《松蕾撒满安平桥》。我的短篇小说《银女》、《颍颍》,中篇小说《痕》、《南闸口》,长篇小说《不能讲的故事》,它们的假想地点都围绕着安海。
这个其实非常的自然与合情合理。我赤脚走过安海的大街小巷,走过她的田埂、塘边、野岭和草坡。她的石板街和沙地,那质感我至今能感觉得出来。犹如《酒干倘卖无》里唱的:“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多少年风和雨,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我至今耳边仍常响着安海街头和邻里之间各种各样的吆喝声、骂声和笑声。
现实主义作家必定要写自己熟悉的。
安海白塔,她是西桥的起点。
安海东桥。东桥保存得没有西桥好。
我的屋顶,我的村落田园 ------ 五岁时在老家砖砌的屋顶上。就在这屋顶上,我躺着,仰望满天神秘地眨着眼睛的星空,听奶奶讲那牛郎织女的故事。
和表妹坐在西桥边 ...
这张照片大约摄于九七年我出国后首次重访安海的时候。我的背后是人民英雄纪念碑。它就矗立在安海养正中学(省重点中学,也是我的母校)后面,是儿时我和同学们常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