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美待得久了,中国的传统节日常常会被忽略。中学时的好朋友今天发来QQ短信祝我七夕情人节快乐。若不是她提醒,我根本就不会想到今天是中国的情人节。北美的情人节在每年的二月,与我们的春节很靠近。情人节的热闹不亚于我们的春节。几乎是圣诞节刚过,商人就开始张罗情人节了。除了传统的玫瑰和巧克力,情人节的礼品花样繁多。商家绞尽脑汁赚那些真的假的情人的钱。甚至普通的夫妻也要对对方有所表示。对于那些恋爱中的人,烛光晚宴自然是少不了的。摇曳的烛光下玻璃杯中的红酒与女人的红唇相映成辉。美酒、音乐与女人是情人节的主旋律。
我这个年纪的人,何曾有过享受情人节的福分。花样年华被文革蹉跎掉了。别说玫瑰红酒,连穿件花衣服都成了资产阶级思想。谈恋爱时牵牵手逛逛公园就很奢侈了,什么烛光晚宴是听都没听说过的。说来好笑,我这辈子收到的第一束鲜花是一个美国女人送的。那是1987年我被公派到美国加州一个叫做蒙特雷的花园城市,有一天回到住处,看到桌上摆放着一篮鲜花,花篮上有一个精美的小卡片,上面写着“Welcome to America, have a good trip"(欢迎你到美国,希望你能有一个快乐旅程)。签名是Jane, 两年前我在北京接待过的一位美国教师。她远在芝加哥,却把鲜花送到了这几千公里之外的加州。我心中一阵感动。
移民到多伦多之后,虽然每年情人节都热火朝天的,可是我们在这一点上好像总是很难入乡随俗。有一年的情人节那天,我与老公正好在逛一个大的商场,突然不见了老公,心想可能是走丢了。正四下里张望,猛不丁老公出现在我面前,手里居然拿着一支红玫瑰,内心一种惊喜和感动,这个年纪了,老公居然还懂得浪漫一把,真稀罕。
说实话,比起洋人的情人节,中国的情人节更有诗意和想象力。喜鹊搭桥,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美丽传说胜过任何一个爱情童话。每个中国人,当他抬头仰望星空的时候,总会寻找银河,寻找牛郎星和织女星,想象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情景。那种“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美妙,是多少人期盼一生却从未领略过的。从这点意义上说,牛郎织女是令今人羡慕的,虽说他们一年只有一次相逢。真爱,在质量而不在数量。秦少游说得透彻“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