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大戏上演
“你们说,究竟,什么是江湖?”秋阳山庄里,最美丽的二小姐秋迪莲,于一个烟雾蒙蒙的午后,紧锁双眉无限烦恼的提出了她人生旅途中的第十万个问号。
秋迪菲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二姐,然后一边从嘴里向外喷吐着葡萄籽,一边连连咳嗽不止的哽着嗓子说:“二姐,烦你下次出声前先给个征兆,你又突然说话,吓得我不小心咽下去好几个葡萄籽,咳咳……”
秋迪莲看着自己愚钝的三妹,长叹一口气。秋迪莲觉得她活这小半辈子,就没见过比秋迪菲还蠢的人。虽然她是自己的妹妹,可她就是没法从心坎里好好待见这个蠢妞。
“三姐,你还是回房去吧,你看你咳成这样,脸红脖子赤的,不如回去喝点水压一压吧。”秋阳山庄的四小姐秋迪欢,温情脉脉的对秋迪菲送着体贴和关怀。这是秋阳山庄年纪最小的小姐,也是心思最多最深的。
秋迪菲一边咳一边说:“咳咳,那好,我先回房了。咳咳,不过我想把剩下这串葡萄带回去,咳咳……”
秋迪莲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痕迹。蠢人就是蠢人,咳成这样也不忘了吃。
“拿去吧,反正,你对着它咳得那么用力,我们也吃不了了。快回去吧,你在这什么也回答不了,反而捣乱。”秋阳山庄在人前总是最温柔识大体的大小姐秋迪梦淡淡的对秋迪菲开了口。
秋迪菲拎起盘子里最后一串碧玉一样晶透的葡萄,一边咳一边起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身后,秋阳山庄三位色艺超凡的小姐们,正在热烈的讨论着,究竟什么是江湖。
秋迪菲在转过回廊的拐角后,咳嗽声嘎然而止。秋迪菲一粒一粒的揪着葡萄送入嘴里。不错不错,甜得人喉咙口都发紧!
秋迪菲暗暗觉得好笑,什么是江湖?这问题问得多没劲啊。江湖就是江湖呗,难不成是洗澡时用的大桶?或者是做饭时用的大锅?
秋迪菲觉得她那三个姐妹,实在挺要命的。每天都能想到一个词,郁郁寡欢的想弄清楚这词究竟是个啥意思。一个人开了头,另外两个就会积极的加入到高谈阔论里去。从那三位美丽姑娘的樱桃小嘴里不断蹦出来的词,无一不是引经据典。秋迪菲想,今天如果不是她装傻装得好可以提早撤离的话,她恐怕今天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喷吐当场。忍了快一年了,她的胃,终究还是到了极限啊。
秋迪菲,现年芳龄17岁,秋阳山庄的三小姐,众人眼里的弱智白痴缺心眼。亲娘原本是秋阳山庄庄主秋万年的洗脚丫头,某天给主子洗脚的时候被秋万年给那个了,之后怀了孕,被收编为秋万年的小老婆。秋迪菲的娘在生完她之后没多久就撒手西飞了。过惯了苦日子的人,突然间过上好日子,还真有受不来的。
秋迪菲她爹一共娶了仨老婆。不过现在只剩俩了。
秋大和秋四是大老婆生的,秋二是二老婆生的。
秋万年在武林里可以说的上是要名声有名声,要地位有地位,要钱财也有钱财。要知道,整个的秋阳山,那可都是他老秋家的私有财产。
看上去,秋万年是要什么有什么,可实际上,秋万年最想要的,却一辈子也没盼来。
儿子。这是他活了半生没有得以实现的梦。
秋万年总是趁着过年过节时泪流满面的对酒当歌,一边翻腾舞剑一边悲怆吟诵他那首自创的盼子诗:
人生在世为的啥?
不为名气和荣华。
活一辈子图的是:
有人给咱生男娃!
秋万年的武诗表演完毕之后,众人反应各不相同。秋阳山庄的弟子们会很热烈和虔诚的拍着巴掌大叫“师傅好剑—法!”;秋大秋二秋四会默默不语的泫然若泣;秋阳山庄两位夫人的表现,这时是最可圈可点的。她们会悠然自得的端起茶杯轻啜上一口,然后眼神脉脉的看着彼此,异口同声对刚刚做完才艺表演的秋庄主柔柔的送去软语温言:你就断了纳妾的念想吧!
秋万年惹不起他这俩老婆。他老丈人太能人。大老婆的爹是当朝丞相。二老婆的爹是大老婆的父亲。
秋万年是江湖上和官家之女结为姻亲的最成功典范。从秋万年开始,江湖上流行这样一句话:朝廷和江湖,就像鱼和水,我们是一家人。
秋迪菲总是在她爹屡屡受挫之后,主动伸出温暖双手去安抚他爹那颗受了伤的老心。她会笑眯眯的对秋庄主说:“爹,你别难过,你叫秋万年,千年王八万年龟,爹你能跟长寿龟一起同生万年呢,有儿子的话他也会比你早死,所以有没有儿子根本不要紧,是不是!”
秋迪菲的爹,江湖有名人士秋万年,秋阳山庄的一庄之主,当朝丞相的双倍乘龙快婿,每当这时会恨不得,能把自己这脑子里不知是不是长着笨蛋的三女儿给活活掐死!
秋万年很懊悔,自己当年怎么就那么冲动的趁自己俩老婆回娘家时故意不小心把正蹲在地上给他洗脚的丫鬟不容分的说就给扯被窝里去了呢!这丫鬟的生殖能力倒是的确很不错,一举中的,一次有娃。可是啊可是,他秋万年忽略了一个问题,总跟他俩只臭脚天天相对的女人所生出来的娃,怎么可能是聪明伶俐的主!
秋迪菲是他心里的一块硬伤。明明在自己的山庄里能组建起一套现成的四大美人组合,可是由于秋三小姐的独特气质,他不得不在人前竭力的误导众多人士,他家就仨闺女而已。
秋迪菲把最后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微眯着眼无限满足的把甘甜果肉吞下肚子。
真甜啊。甜得嗓子眼都发咸了。
秋迪菲,排行不上不下,长相不好不坏,做人不温不火,功夫一套糊涂。
毕生致力于一件事:努力让她爹以及各位亲属很发自内心的去忽略她。
秋迪菲从小时候第一次发现没有亲娘护着的孩子表现得越脱俗出色、生活就会越水深火热那天开始,学会了两件事。
低调。以及,装傻。
后来随着自己渐渐长大,秋迪菲竟然可以很游刃有余的把低调和装傻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低调着装傻并在装傻中低调。
这个山庄里,谁可以小看谁是傻子?
这个江湖里,谁可以忠心谁一辈子?
这个大闵王朝里,谁又可以确定,自己将是永恒的王者?
她秋迪菲真的很胸无大志的,这么努力,也不过就是想做个可以被人尽情忽略的蠢人,如此而已。
第02章 不要亭
为了更好的推行“武林朝廷是一家亲”这个理念,大闵王朝的当权者决定联合在“一家亲”这件事上身体力行得最出色的秋阳山庄庄主秋万年同志,于一月之后在秋阳山庄隆重举办一次武林大会。届时大会不仅会广邀天下武林豪杰前来参加,更会有朝廷里的皇亲要员亲自莅临贯彻“朝武一家亲”这一宗旨。鉴于此,可知,此次大会将是盛况空前的大会,意义非凡的大会,不容有失的大会。
而为了能够筹办好此次武林大会,让每天闲得只会烦恼究竟该怎样做才能有个儿子的秋万年一下子就变得无比忙碌起来。
原来朝廷里的人都说武林中人是野蛮人,每天喊打喊杀,不见血不快乐。而秋万年自打娶了俩朝廷千金之后,深刻的觉得,那些朝堂上的人才真真是些从骨子里就开始发癫发狂疯子,想什么就是什么,决定什么别人就得立刻跟着干什么,想他秋万年在江湖上那也是名号响亮的武林知名人士,当年怎么就一失足因为贪图了他老丈人的那半块紫玉玉佩而娶了流着癫狂的朝廷血液的俩败家媳妇呢,行动处处受限制不说,两个母老虎还不许他纳妾生儿子!一想到这里,秋万年就恨不得把屋里那俩母老虎撂倒、放血、鞭打、活埋……
可是秋万年也就是想想。他不敢。或者说他不能。隐忍了这么多年,连儿子的事都可以委屈的延后再说,他不能在还没有达成自己心愿之前而因为下崽的问题去跟俩夫人正式闹掰。“反正,”秋万年满心悲怆的告诉自己说,“无后的日子都已经熬过这么多年了,也不多差这一二年的光景。好在老子我的那什么,还很是行的可以短暂的雄风不倒!”
为了武林大会的准时召开,秋万年发动整个山庄的人一起参与到筹备活动当中去。这次大会的筹备工作有很明显的三个特点:时间紧,任务重,人手不够使唤。
实在没有办法,秋万年只好连他仨貌美如花的闺女们都给安排了一些发送请柬的任务。秋迪菲一向是属于徒弟范畴里的,跟秋家三大美人不在同一领域。这个结果是秋迪菲一点一点自己慢慢有意促成的。
秋迪菲跟师兄师姐们在一起,再不济也是师傅的闺女,大伙怎么说多少也能顾着点她这虽然已经形同虚设的秋三小姐的身份。但是她要是跟她那三个姐姐妹妹在一起,坏了,所有的事情都要她一个人去做,而等她回到家时功劳表扬什么的却肯定早已经被酒足饭饱的三位姐妹领得精光光,给她剩下的一准只是她老爹嫌她手慢脚慢人蠢心钝声声泣血的无奈责备,以及别人都吃完了的一桌残羹冷炙。
秋迪菲在经历过两次这样的人伦惨事之后,毅然决然的做出了要脱离上层结构的决定,她告诉自己要忘掉自己是什么狗屁三千金这事,并让自己一点点悄悄的向基层组织靠拢过去。经过秋迪菲不着痕迹的努力,她很快跟一群师兄师姐们打成了一片无限幸福的从此混在一处。
秋迪菲这次被安排到的任务,是跟她二师姐左香香一起下山去给两个武林知名人士送请柬。
下了山之后,秋迪菲和左香香各自分开,左香香向北行去了春庭寨,秋迪菲自己往南走向刚刚迁到这里不久的武林中的著名镖局天池镖局行进。
秋迪菲最爱这种独行的时候,轻松,自在,无需伪装,很快乐。
秋迪菲到了天池镖局后,很快见到了镖局的掌权人。当她把请柬交给镖局当家张天池的时候,一个不经意微微抬起头的轻瞥,竟让她看到了张局长一张色不尽眯眯意的狼眼正在无声的对自己放射着摄情的光芒。
秋迪菲觉得有点恶心。跟她仨天香国色的姐妹们相比,她知道自己也就是个清秀小佳人,大不了为了能让自己好过些她再给自己多加一条水水灵灵也就到了尽头了。可是眼巴前这位张叔叔,竟然能对她产生“一见钟情”的感觉,真真是叫她柔嫩的小心肝里不由得有点百味陈杂啊。有点虚荣的满足感。但是转瞬即逝并无比后悔曾经存在过。除此之外的感觉是:有点恶心。有点恶心。还是有点恶心。
“姑娘在秋阳山庄是……”张叔叔涎着满脸的馋笑出声问着。
“小侄女是秋阳山庄庄主大人的庸徒左香香。”秋迪菲在外面一向用她二师姐的名号行走天涯。她二师姐的大名被她蹂躏得,也差不多算得上是小有名气了。她经常与左香香分散南北各自执行任务。她行南,左香香行北。南一侧的人,都认为秋阳山庄的左香香是个清瘦的小女子;而北一侧的人都知道左香香是个丰腴的大姑娘。有时候南北侧的人碰了面都能提到左香香的名字,交流过后他们会难掩唏嘘的感慨说:“或许秋阳山庄上的生活,并没有世人想象中那样好,看左香香就能知道,忽胖忽瘦的,一准是因为她们山庄里饥一顿饱一顿的缘故。”
张天池让秋迪菲这声脆盈盈的“小侄女”给说得,脸上的笑容立刻僵凝了。“侄女”也倒罢了,“侄女”前还特意加了个“小”字,武林人再没文化,也总能听出来“独子”和“小犊子”之间的差别吧,一“小”之差,形同骂人!
从某方面来说,张天池是个坦荡的人。比如,对别家大姑娘有没样的想法了,立刻放在脸上;比如,心里高兴不高兴了,直接表达不带拐弯。
此刻,张局长很明显的不高兴了,他用力挥摆着自己胳膊上套着的宽大无比的衣服袖子朗朗的大叫一声:“送客!”
秋迪菲美滋滋的走了。被撵走的。还美滋滋的……
秋迪菲心里愉快的想着:反正,刚才被撵的,其实是二师姐啊!
秋迪菲觉得自己好像饿了。另外此刻,她也觉得自己除了饿还有些渴。饥渴的感觉对于一个单身女人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于是秋迪菲决定先到酒楼里把自己饥渴的饿欲满足填饱之后,再继续赶路回家。
秋迪菲大步踏进路边叫做“浑然香”的馆子里时,被里边人山人海的景象吓了一跳。秋迪菲不由得再次在心里感慨着:“生意好不好,名字很重要!标题党就是彪悍!”
这倒是真的。来往行人在看了“浑然香”的牌名之后还真就都奔这里头进,还真就没人再去斜对面那个“饭菜好”吃东西了。大伙都被“浑然香”的店名给唬住了,以为这里除了吃饭之外还能有别的附带服务什么的。结果“浑然香”的生意好得爆棚,“饭菜好”却日渐冷淡,直到最后不得不关门歇业。
不过貌似前一阵子“饭菜好”被个有钱人给买下了,砸了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重新修葺,然后把那里装扮成了青阳山脚下方圆五百多个小镇子范围内唯一一家店里的姑娘除了上菜之外、客官们如果跟人家好说好商量的谈好价钱、对方肯额外提供肉色服务的别致馆子。馆子新名起的极妙,叫做“不要亭”。
秋迪菲之所以知道得这么详细,是因为她爹前阵子似乎起了想来“不要亭”捧捧场的邪念,梦想着一顿饭后再来一场露水情缘,然后上天会善良的让他在十个月后收获一名白胖的儿子。不过这也仅仅只是停留在邪念和梦想阶段而已。
秋万年同志的邪念和梦想,在经过被家里凶残暴虐的两只老虎生猛打压之后,在秋老头青紫片片的胸膛里,带着对红尘俗世的无比留恋和万般不甘,最终全部通通无奈的泯灭掉了。
秋迪菲觉得,其实“不要亭”这名字比“浑然香”还要标题党许多许多许多……按说“浑然香”该被“不要亭”拉走不少生意才对,但是看看眼前简直是人山饭海的壮烈景象,秋迪菲心里生出了些许的疑惑来。
秋迪菲刚刚一走进馆子时,小二就熟稔的挂着满脸笑容迎上前来招呼着:“左姑娘来吃饭啦!不巧啊您呢,今天地儿满了,您看,您是在这等会儿,还是干脆去了对面吃?”
秋迪菲满脸憨傻的问道:“小二哥,不会吧,对面难不成还有地儿?”
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对面不是应该比你们家的生意好吗,怎么你们这满了,对面反而还能有空余位子?
小二哥笑容有点僵,挣扎了一下之后决定还是继续笑着不翻脸了吧。聪明人没事跟个笨蛋生气,不是智举。
小二哥仍然笑着说:“是这样的,对面来了位爷儿,阔气!包了亭子不说,还免费请来往的女客进去吃白饭!但是男客嘛,就一律不许进了。您瞧,我们这不都是清一水的爷们吗!”
秋迪菲心里暗想:挺有意思,还有这么位有想法的爷儿出现在青阳山脚下,该去见识见识!不说别的,省了顿饭钱,她就多攒了二两银子呢。二两银子是不算什么,可是她秋迪菲可以积少成多集腋成裘啊,总有一天,等她攒够银子了,她就可以雇一个廉价杀手帮她把她们家房子连带一些人的卖身契什么的通通烧光。那个破山庄,她真是住的够了。房子烧完,不带麻烦,偷偷遣散可怜的长工短工们,一起快乐走人。
秋迪菲愉快的转身向对面“不要亭”走进去。当她的两只脚刚刚踏进“亭”里时,一道美妙男音翩然传来。那声音里饱含着让每个女子都会忍不住暗中意银一二下的暧昧软哝。
“这位刚进来的美丽姑娘,不知怎么称呼啊?”
秋迪菲顺着长满撩人小手的消魂声音望过去,看到了那位传说中阔气而独特的爷儿。
秋迪菲立刻把憨傻挂在了脸上。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
这爷儿长的,忒俊!眉眼含笑之间,无不暗藏着挑人心弦的魅惑风情。
秋迪菲憨傻的笑着回话说:“在下是秋阳山庄的左香香,秋万年是我师傅。大哥怎么称呼?”
俊美的爷儿“噗嗤”而笑。大哥,居然有人这么称呼他。
俊爷儿嘴角轻挑,柔声说道:“香香姑娘不如就唤着在下大哥吧,这称呼,我喜欢!”
秋迪菲继续憨傻的笑,然后仿若纯真的开口问道:“大哥,那,在哪儿吃饭?”
俊爷儿眉毛微扬,摄人心魂的诱惑风情在眉目轻动间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来。
俊爷儿含笑说道:“香香姑娘不如,就与我同桌吧!”
第03章 迷魂香&赤炽粉
秋迪菲大大方方的走到俊爷儿身边坐下。等菜一上来,秋迪菲傻眼了。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牛羊马兔子什么的了。
满桌子的菜,清一水的绿盈盈,别说肉,连点荤腥都瞧不见在菜汤里飘着。
秋迪菲瞪大了眼睛问向俊爷儿:“大哥,今天是初一还是十五?”
俊爷儿对着秋迪菲展颜一笑,面比桃花还俏三分。不过秋迪菲觉得,这笑美则美矣,却不是发乎于灵魂之中真正的笑。看着,让人想竖汗毛。
俊爷儿抬手拿起筷子夹了口绿草叶……是绿菜叶送入口中说:“香香,大哥不过初一十五,大哥只是最近比较钟情于素食。食素好,活得健康。”
秋迪菲想哭。这么算的话,其实她这顿饭没省不下二两银子。这些廉价的菜叶子根本够上那么多本钱。
秋迪菲哭丧着一张脸拿起筷子开始夹菜。没肉也得吃啊,谁叫自己饿呢。不够二两银子就不够吧,好歹菜再便宜也是免费的。
“香香,怎么不高兴的样子?难道说你不愿意跟大哥同桌共食?”不知道为什么,俊爷儿语含关怀的问话,竟让秋迪菲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没错。就是毛骨悚然。
被一屋子绿幽幽的眼睛愤愤的一直盯着瞧,怎么会不毛骨悚然。
一屋子妖娆的大姑娘小丫头的,在俊爷儿的话音落下之后,全都愤愤然的扯着大白脖子瞪视着秋迪菲。
秋迪菲不禁在心中长叹一声:“唉!此人心眼子有点坏坏的啊!这难道不是正在把我故意往被众多少女怀恨嫉妒的大坑里推吗?”
秋迪菲脸上做出憨纯的笑容来对着俊爷儿说道:“大哥,你正好说反了呀。我其实是惆怅这顿饭吃过之后,就再不能跟神仙一般的大哥你同桌共食了!”
俊爷儿听过秋迪菲的话后,眉梢一个轻挑。他的整个脸庞只在这轻轻一挑之间,竟给人带来说不出的倜傥风流的美感。俊爷轻挑着眉梢对秋迪菲轻轻飘飘的说道:“你这丫头看着愚愚钝钝的,倒是很会讨人爱听的话说。”
秋迪菲嘿嘿傻笑着,尽量显得无知与随意的问着:“大哥,你为什么只免费招待女客,却不招待男客呢?”
俊爷儿展开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说:“因为,女人很香很干净,男人太臭太脏了。”
秋迪菲想跟着再问一句:那大哥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不过她没问。
她是装傻,不是真傻。这面比桃花还妖娆的男子实在让她觉得太过诡异。
秋迪菲有点后悔了。为了省那么二两不到的破银子,来吃顿草叶子不说,还被个怪人给盯上了。
秋迪菲快扒了两口饭,然后放下筷子对俊爷儿说:“大哥,厄……我吃好了,那个……吃完是不是可以走?”
俊爷儿开怀一笑说:“香香妹子别急着走啊,你瞧这满屋子的姑娘都不急着走不是。再说,香香吃好了,大哥可还没吃好呢!”
秋迪菲心里开始有点不安起来,她拿不准自己今天遇上这到底是个什么主,他心里打的究竟是怎样的算盘,为什么会这般的难缠。
秋迪菲在心里对自己总结经验教训说:记住,以后不要随便吃人家的东西。尤其免费的!天下没有免费的饭菜!看,多容易吃完不让你走!
秋迪菲讷讷的说:“大哥,厄,其实小妹还有些事急着去办,不如就先行一步可好?”
俊爷儿一边姿态优雅的夹着菜一边悠然的对秋迪菲说:“香香,就等大哥吃好你再走,我看,倒也不差这一时。”
秋迪菲听明白了。敢情这位美貌大哥是使着软暴力拦着她不许走呢。
秋迪菲带着发自内心的、绝不掺傻的满脸疑惑问向俊爷儿:“大哥,你会武功吗?”不会的话,硬走。我多少会些。秋迪菲心里如是想着。
俊爷儿让秋迪菲的话问得呵呵直笑。笑过之后,还没等俊爷自己回答是“会”还是“不会”的时候,一道从门口传来的声音却已经抢着替他回答了。
“小姑娘,他的武功可不是会或不会那么简单的。他的武功若说是天下第二,怕是天下第一那人要天天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了。小姑娘你身边坐着的那人,你可知道他是谁?”
秋迪菲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男子,年纪比身边坐着的俊爷儿略大,也是一张英俊堂堂的帅脸,不过比起俊爷儿眉眼间的风流魅惑,黑衣男子的整张面孔就显得阴霾和暴戾了许多。
秋迪菲对着来人摇摇头,傻呆呆的开口说:“他不告诉我他是谁,他只跟我说我叫大哥就成了。不过我倒是听我们家庄主说过,当今武林里武功最高的人是天阙宫宫主慕千山,”秋迪菲说到这里把一张痴呆无限的脸庞缓缓的转向俊爷儿。她此刻脸上的那种痴呆神情要是让她爹见到了,一准和她二话没有的脱离父女关系。秋迪菲痴傻的看着俊爷儿接着说道:“你不会真的是慕千山吧!”
俊爷儿但笑不语,一派悠然自顾自的吃着菜。黑衣男子再次替他回答说:“小姑娘看得不错,你身边坐的,可不就是幕千山么!”
秋迪菲这回是真傻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撞大运了,还是倒大霉了。
让整个武林和整个朝廷全都哗然的慕千山同志,居然让她给撞见了。
江湖传闻,幕千山这个人,除了武功高深莫测之外,更高频率出现在他身上的修饰词是:狡猾多疑,喜怒无常,风流不羁,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等等。
反正,一切反派邪教组织人士身上能用到的词,在这个人身上都可以用上一用就是了。
不过没有任何关于他长相的传言。因为没有人真正见过慕千山的脸。
据说见过他长相的人,都被他送去见阎王了。
秋迪菲想到这个传言,倒吸一口凉气,转头死死的盯着应该是叫慕千山的那个人说:“我只是问了你是不是慕千山,你自己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谈不上我知道还是不知道你是还是不是慕千山;你是慕千山这事是旁边那位黑衣大哥说的,冤有头债有主是黑衣大哥他记住你的长相了,我一般记不住人的长相,真的我发誓!大哥您让我回家吧行吗!”
慕千山听了秋迪菲的话放下筷子开心的哈哈哈的仰起头大笑着。笑声渐歇后,慕千山对着秋迪菲轻声呢哝一般的说:“香香妹子,想不到你这么有趣。你走不掉的。倒也可惜了!”
秋迪菲心里一个颤抖,茫然中带着些恐惧的问道:“可……可惜什么啊?大哥你不是……不是想弄死我吧!”
慕千山用他那双勾人的迷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秋迪菲,秋迪菲被他看得,后背开始悄悄流淌下来一道冷汗。
黑衣人在慕千山不回答别人问题的时候,再次主动热心的做了一回天阙宫宫主的代言人。黑衣人替慕千山回答秋迪菲说:“他不是想弄死你,他是想着怎么能用你来弄死我!”
秋迪菲一拍桌子,怒了。
秋迪菲拍着桌子说:“慕宫主,好歹你也是武林第一的牛叉大爷一位,想我帮你杀人,就请吃些这个!连个肉腥都没有!不干!回家!”
秋迪菲说完拿起自己的佩剑就打算往门口走。可刚走出一步,慕千山歹毒阴柔的声音便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回来。你的饭里,和这屋子里其他女子的饭里一样,我都下了迷魂香,那是一种烈性春药。你若是抬脚就走,一炷香之后,别说遇到男人,就是公猪,你也不会放过的。”
秋迪菲听完慕千山的话,气得浑身开始哆嗦起来。她转身冲向慕千山,正要开口大叫:“你好歹毒,竟然下毒!”时,忽然听见特别爱给别人做代言的黑衣人先她一步对慕千山开了口大叫着:“你好歹毒!竟然下毒!”
秋迪菲人一呆怒气一滞,自己倒骂不出口了。她转头对着黑衣人不高兴的说:“你怎么那么爱说话!这话我自己来问他就好,不必你替我来说的!”
慕千山听了秋迪菲的话之后,简直是笑不可抑;黑衣人转头横了秋迪菲一眼说道:“蠢货!谁说我是在替你说!我是在为我自己说!慕千山,你太阴毒了,居然在自己身上洒了赤炽粉!”
“赤炽粉?那是什么?”秋迪菲满脸疑惑的抽空问着。好歹她也已经避无可避的成为当事人了,有不明白的地方就要弄个明白才对。
慕千山抬起头一边优雅的啜着茶一边对秋迪菲温柔的笑着说:“那是,擦了就会忍不住和吃过迷魂香的女人彻夜合欢的销 魂迷药。”
秋迪菲脸红了。不过她还是坚强的继续问:“你要跟我合欢?”
慕千山嘴里的一口茶猛的被他喷了出来。
黑衣人看着秋迪菲,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蠢货!”
第04章 同门内讧
黑衣人看着秋迪菲不屑的说了句:蠢货。
秋迪菲在心里暗暗的接了俩字:是你。
秋迪菲这种在心里接话的本事一向强悍。而且及时。而且自己开心别人还不知道。
所以秋迪菲是个内心世界很强大的人。
秋迪菲表现得蠢,不代表她真的蠢。她猜的如果不错,慕千山在他自己身上涂下赤炽粉,在满屋子的女子饭里下了迷魂香,不是他想跟这些女人以及她合欢,而是,他想告诉黑衣人:别碰他,否则,你会跟女人合欢。
而黑衣人果然害怕与女人合欢。这说明什么问题呢?秋迪菲得意的暗自忖度:不要小看黄花闺女的武林经验。这明摆着,黑衣人练的是童子功呗,准是他一碰了女人就破功,然后立刻从高手——应该是高手吧,都敢跟武林第一的人那样的叫嚣了——就会立刻从高手变为菜鸟,很菜很菜、没有一点荤腥漂浮的菜鸟!
至于慕千山自己为什么不怕赤炽粉,秋迪菲大胆的假设着:可能,武林第一这位大爷,其实是位假大姐也说不定吧。不是说有种独门武功,叫做什么什么的,高深无比,但是练的人都做不成爹的吗。没准就是这样的!
秋迪菲姑娘的想法的确有她的独到性和合理性。但是大闵王朝其实是不时兴练葵花宝典之类的切鸟秘笈的,大闵王朝的男人们都跟秋万年老同志一样,把后人这个问题看得很重的。所以,在这个问题上,秋三姑娘的分析虽然独到合理并充分显示了其横跨男女两性的广泛武林知识,但是,不得不说,秋三这位年轻的女同志犯了一个很明显的常识性错误。那就是,吓毒的人凭什么自己没有毒药的解药?
按经验来说,一般的武林人士都讲:春药是没有解药的。
瞎掰。谁说春药就没有解药?
借口。就是为了最终泡妞成功,才说春药没有解药,才说自己中毒了,贼可怜,非得亲近了女色之后,才能平抚二哥哥的欲火。
呸。
慕千山这位大帅哥很明显自己早已经服过了解药。
秋迪菲一屁股坐在刚才自己吃饭的那张椅子上,双眼噙泪的望着慕千山,可怜巴巴的对他开口说:“大哥!能不能,让我身上的什么魂什么香的,一炷香之后不要发作!”
慕千山兀自从怀里找出一块锦帕,一派举止潇洒且迷人的揩拭着刚刚被他自己喷溅在衣衫上的茶渍,他一边擦一边闲适的对秋迪菲开口说道:“当然可以。你只要乖乖的坐着别动,血行得慢了,自然是可以两柱香之后再发作的。”
噗……
秋迪菲觉得自己像要吐血……
秋迪菲把自己眼眶里的泪水蓄得更加盈盈楚楚,小可怜更甚刚才的哀求道:“大哥!我还没许人家呢!您高抬贵手,放了香香行吗!这满屋子的人,您说您抓哪个来,一两柱香之后不都能抵挡这位黑衣先生一阵子啊!何必非要香香贞洁不保呢!”
慕千山收起锦帕,轻抬眼帘淡扫了一下秋迪菲,然后微微笑道:“香香妹妹欲哭未哭的时候,倒是别有一番楚楚堪怜的风情啊!香香,大哥问你,你可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武功,叫做绝色功吗?”
秋迪菲讷讷的摇头说:“没……没听说过吧……练功,还要求姿色的吗?怕是这功夫,我就没有资格来练了吧!”
慕千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整个人真真是风情万种。
秋迪菲看着慕千山绝色的脸,心中暗叹:你肯定是让练这功夫的。你长得多好看啊。可惜就是心眼太坏。
慕千山大笑过后,蓦地脸色一转,变成全然一副正经的表情看着黑衣人的脸却对秋迪菲继续说道:“绝色功,可不是香香你想的那样,是只有绝色美人才能练的功。那可是一种由爷们来练的绝世武功,只可惜,是门童子功,不能近女色。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女色都不能近,要是处子才行。香香,大哥告诉你,这屋子里的女子,本就是在这里兼做皮肉生意的,哪来的处子呢?我在这坐等了这么久,也才进来你这么一位黄花闺女,你说,大哥怎么舍得你走呢!”
秋迪菲眼泪一收,一拍桌子,又怒了。
秋迪菲拍着桌子对慕千山怒道:“你好歹也是武林第一的大爷!有钱是肯定的!可是有钱也不是你这么个浪费法吧!既然那些女子都不是黄花的,你还给她们也下什么药啊!”
慕千山本来正在喝他的第二口茶。结果他又喷了。
黑衣人在旁边再次及时的溜着边话说:“蠢货!”
秋迪菲这回不在心里接话了。眼看就只剩一株半香了,自己刚才一拍桌子,违背了一动不动血行得慢这条关键准则,算下来,大约离自己失去理智的主动脱衣服仅剩一炷香的时间而已了,还在心里废什么话呢,有什么就直接拿出来说什么吧,等下燥热难当的时候,保不准自己一时性烈就抽了剑抹了自己的脖子守守清白什么的呢。有话不说,白不说。
秋迪菲冷冷的睨着黑衣人说道:“你很神气的吗!等下你若是身上沾到了赤炽粉,说不好还会跪在姑奶奶脚边求我跟你合……合那个什么呢!”秋迪菲装得再有霸气,却也到底还是个黄花派的,所以合欢两个字终究还是没能说得出口。
慕千山呵呵笑着对秋迪菲说:“香香,你真是人间奇葩,没想到秋阳山庄的秋万年膝下,竟会收到你这么一位奇异女弟子,有趣有趣!她们的饭里为什么下药?因为分开下药太费事了,大哥是个怕麻烦的人。而且,香香,大哥告诉你一件事,这个什么魂什么香,只有处子吃过才会有药性发作的!”
秋迪菲瞪大了眼睛,恨不能……恨不能……恨不能咬舌自尽!
但没咬。太疼了。
秋迪菲仔细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等待会儿开始发热的时候直接抹脖子吧。留条舌头也好,等到了地下好去跟阎王爷细细的编排编排这个奸诈坏人慕千山!
黑衣人除了刚刚损过秋迪菲两句蠢货之外,一直没有开口,只是坐在那里把自己当成这屋子里的一抹宁静黑夜一样安静的黑着脸怒视着慕千山。
黑衣人怒视着慕千山。
怒视着。
怒视着。
然后,眼,眨了眨,泪,便流了下来。
秋迪菲坐在旁边无限感慨的对黑衣人开口说:“你莫不是练了绝色功之后,由于不尽处子的缘故,转而爱慕上男子了吧!只不过就是这样的看着看着吧,你都能掉下眼泪来,好深的深情啊!其实这位蠢货大哥,你虽然无缘与良家女子结为并蒂,但是你却很适合到处找些残花败柳来一解那个什么之欲,所以你大可不必逼得自己不爱女人,而那个厄……觊觎男色的……”
黑衣人脸上挂着“酸楚”的泪,对秋迪菲暴躁的怒吼:“蠢货!给我闭嘴!我看上他个屁!我是眼睛瞪酸了!”
秋迪菲缩了缩脖子,一脸害怕的瑟缩表情继续不怕死的小声挣扎说:“还说不是喜欢男人……你自己都说,看上了他的,‘屁’呢……”
黑衣人暴戾的大吼一声“我杀了你!”然后伸出爪子猛向秋迪菲拍了过来。
形势太过危急了,秋迪菲若是想向慕千山身边躲过去以求庇护怕是来不及了。
万般紧急的当口,秋迪菲想也没想的大叫出声:“我身上也涂了赤炽粉!”
黑衣人的爪子刺溜一下就收了回去,比闪电还快。
秋迪菲喊完一愣,她觉得自己刚才那声喊叫,似乎喊出了二重音部的效果。
仔细回想一下,秋迪菲回过味来了。
确实是二重声部。因为另外那一重声部喊的不是“我身上也涂了赤炽粉”,而是“她身上也涂了赤炽粉!”。
秋迪菲想明白了之后,泪流满面了。
她转头看向慕千山,无限哀戚的问道:“大哥!您真给我身上也下了赤炽粉了吗!您行行好,就一次都跟我说全了吧,我身上除了这俩,您又下了别的什么药没有?我要是被下了赤炽粉,又会如何?是不是别说公猪,这回就连母猪我都会一起不放过了!还有,我若从现在开始,一动不动的话,您说,我到底还能做多长一截香的黄花闺女!”
慕千山第三次正在喝茶的时候,第三次又喷了。
他决定暂时先不喝茶了。好好的一件锦衫,居然让自己喷成了百花的影子图。
慕千山隐忍着无限笑意,用他的绝色俊容看向秋迪菲,柔柔腻腻的开口对她说道:“傻丫头!看你急的!其实大哥跟你一样,都是骗他的!”
“啪!”
一声拍桌子的巨响传来!
这回是黑衣人怒了。
黑衣人拍着桌子对慕千山怒道:“慕千山!你好歹也是武林第一的大爷!呸!让个蠢货给拐跑了!慕千山!你好歹也是武林第一的千阙宫宫主,居然使这种欺骗同门的下作手段,欺人太甚!你快把千阙心经交出来!别以为你涂了赤炽粉我就不能动你!我把这蠢到家的花姑娘先杀了,我看你还拿什么来破了我的绝色功!”
“啪!”
又一声拍桌子的巨响传来!
秋三大姑娘第三次被惹怒了!
秋迪菲决定不忍了!又少半截香就又少半截吧!早晚得抹脖子,不差这半截了,有话得说话!
秋迪菲拍着桌子站起来,对着黑衣人狂怒道:“我呸!你放……那个什么臭气!你个老黑乌鸦,不要信口开河!我告诉你,姑奶奶我不是花姑娘,姑奶奶我是黄花姑娘!我再呸!还有你们俩,同门之间的内讧,拿我一外人在里边当什么垫背的!缺德!缺德!还是缺德!我再再呸!我告诉你们,别以为就你们厉害!姑奶奶我更厉害!我敢自杀!你们敢吗!”
秋迪菲话一说完,立刻利落的拔剑并豪气万千的把剑鞘往地上“框仓”一摔,再扬起自己的脑袋把雪白的一截脖子露了出来,然后,就要提剑对着那截小白脖子用力的抹下去!
黑衣人在旁边捡便宜的大叫:“好!自杀好!我倒省下了一把麻烦!”
秋迪菲心中一气,剑尖一转直指向黑衣人说:“蠢货!我先砍了你再说!”
第05章 秋三大姑娘的方法
秋迪菲怒吼道:蠢货,我先砍了你再说!
秋迪菲的武功,很另类。
武林中人,用剑者,多谓之曰:刺——一剑刺下去,但见那人身上肉窟窿毕现,鲜血呲呲的向外狂窜着。
武林中人,用刀者,方谓之曰:砍——一刀砍下去,只见那人的头颅像被切开的烂西瓜一样,连血带浆的向着两边轱辘轱辘的滚开了。
秋三小姐很有武林创意,她提着“剑”,但狂吼曰:我“砍”你!
黑衣人的脸上充满了轻蔑的表情。他觉得秋迪菲在武林中的存在,是剑的耻辱,是刀的悲哀。
他抬起手臂,手掌暗运劲道,准备一招之内毙了这蠢货秋三的命。从此,替剑求得解脱,替刀留得清白。
秋迪菲提剑就砍,眼看剑身马上就要接触到黑衣人运了掌劲的手臂——也就是说,眼看她就能被黑衣人的内力震残震死……前的一个眨眼间,这时,悠然自得坐在自己位子上的慕千山,绝色脸庞轻轻侧向窗外看着风景的慕千山,被一缕清风淡淡扫过芙蓉面的慕千山,美得有如画中谪仙一样的幕千山,风吹草动千山不动的慕千山,云淡风轻的开口说了几个字。
他的声音极轻,彷佛那几个字刚从他嘴里溜出来,只转瞬的功夫,便就已经消融在了空气之中。
不过秋迪菲却仍是听得一清二楚。
香香,给你解药。
于是,秋迪菲提剑就砍,眼看剑身马上就要接触到黑衣人运了掌劲的手臂——也就是说,眼看她就能被黑衣人的内力震残震死……前的一个眨眼间,猛的就收了剑,猛的就是一个脚步飞旋,猛的便凑到了慕千山的身边。
黑衣人的掌劲几乎都已经开始向外发送了,但在秋迪菲突然消失眼前的情况下,为了爷们面子,他只能强作一脸游刃有余的、生生的把余下掌力全部咬牙收回。
不收回准拍墙上。到时候丢人且不说,指不定他跟墙谁能更疼一点呢。所以必须得把劲收回来。
不过,妈了个巴子的,有点内伤的感觉呢。憋。
黑衣人悄悄的坐在一边调整着自己有点紊乱的内息。
秋迪菲扑到慕千山身边,以绝对的乞盼之姿望向绝色男子说道:“大哥!您是要给我解药了对吗!给我吧求您快给我吧!”秋迪菲约莫着自己可能也就剩那么一截小香头的时间了。
慕千山把头轻轻转回一些,一脸明媚粲笑的对秋迪菲说道:“妹子,大哥刚才其实是在说:香香,给你解药……也没用了,你,就要发作了。”
秋迪菲二话不说站直了身子提剑就往自己脖子上抹。
只见,手起剑落!
然后。
剑,掉在了地上。秋迪菲,一动不再动。
她被慕千山点穴了。自抹脖子未遂。
秋迪菲双眼热切的、含嗔含怨的、含悲含泪的久久凝视慕千山,她眼中对他似有千言万语……要狠狠怒骂;心中对他似有千刀万剐……想用力挥舞向他;而她脸上,也已然开始浮现出千娇百媚的燥热绯红。
慕千山点住了秋迪菲之后,向黑衣人开口淡淡薄嗔道:“师兄,你纠缠了我已近十年,怎么一直坚持到了现在,都依然不肯放弃我呢?”
黑衣人本来正在暗自调理内息,听了慕千山的话之后,心中勃然一怒,刚刚运行到关键时刻的周身气息不禁浑然一乱,一口腥甜几乎就要冲破喉咙口。
黑衣人强咽下那口腥甜,厉声对慕千山喝道:“闭嘴!不要说些让人误会我对你有什么不耻企图的话!我纠缠你个屁十年!我明明纠缠的是你怀里的……咳咳咳咳……”说到重点的时候,发言人由于太过激动,不住的猛咳了起来。
慕千山一脸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对黑衣人说道:“师兄,你莫不是想要千山怀里的一颗心?怕是千山要一生辜负师兄的错爱了!千山真的只钟情于女色!”
黑衣人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他一边喷血一边不停的在自己满口鲜血中嘶吼挣扎着说:“你!你!你给我闭嘴!我明明说的不是你的心!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千阙心经!慕千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千阙心经练到最后一重即将满功的时候,练功者会有十二天时间内力尽失。我仔细演算过了,这些日子,应该就是你满功前没有内力的日子!”
慕千山高深莫测的微微笑着,轻问向黑衣人一句:“你敢啃腚吗?”
黑衣人瞪着慕千山,很不肯定的结巴道:“敢肯……肯定!怎么不敢肯定……定!”
一副好牙口啊。
他上哪敢肯定去啊,他也不过就是自己按自己的方式精心推测了一下而已。这个慕千山,打小就满肚子的弯弯绕,他本来以为慕千山应该是到了内力全失的时候了,毕竟他黑衣人跟慕千山比起来,虽然武功排名稍稍靠后,但是数学学习成绩那始终还都是全武林名列前茅的啊。不是他吹,他算经之类的,学得真的很棒,推算个什么事的,误差基本上还是很小的。他本来很自信慕千山此时已经没有内力了,可是刚才他又亲眼看到慕千山对秋迪菲用了隔空点穴。而且,还不像是假点。单看那蠢货花姑娘满脸燥红的样儿,就知道这丫一准是已经开始发春病了。要不是被点,这当下此妞肯定正在那欢实乱蹦的脱自己衣服呢。
那么,该厮的内力,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其实,这个可以没有,真的可以没有!
慕千山看着思绪万千的黑衣人朗朗笑着开口说道:“师兄你何不亲自来试试呢,一试过之后,岂不是就知道了,千山到底有、还是没有内力了吗!师兄,其实,这个可以没有,真的可以没有的!呵呵呵……”
黑衣人还想吐血。
他自幼性子就暴戾异常,自打身上练出了内功那天开始,如果动了极怒,就会气息不稳内息凌乱鲜血狂喷。
这属实也是武林鲜艳的奇葩一朵。
不过近三五年来,能让他气息凌乱到鲜血狂喷的人,一共就俩。
就是今天遇到的这俩煞星了。
可怜只可怜他,今天一起遇到的这二位,其实是武林中更加鲜艳的奇葩两朵——一朵,装傻扮猪吃老虎,气他吐血于无影无形;一朵,他恨自己为何不能傻一点,非听懂了那人的话,疯狂吐血于他的每一个字里行间!
想他黑衣人在今年新出炉的武林排行榜上,那也是堂堂的上榜第四名啊!怎么今天就落到了被一个蠢货花姑娘和一个嫌疑无内力人士给双双逼得不停口吐鲜红的地步了呢!
慕千山第四次端起茶杯。然后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站在身边不动的秋迪菲。她真的一动不动。
很好。这杯茶终于可以放心喝下去了。
可是就在他口含温茶欲咽未咽的时候,黑衣人夹带着有如万马奔腾一般的千钧力道,一掌,向慕千山头顶狠狠拍了过来!
黑衣人一边拍还一边张大嘴巴狂吼着:“慕千山,老子豁出去了!我赌你没内功!我赌你头发上没撒赤炽粉!你给老子纳命来!你给老子把千阙心经交出来——”
以上,话很长,但不代表黑衣人与慕千山之间距离很远。那只是慢镜头回放。高手过招,彼此纵有千百米远的距离,一旦过起招来,身影一个轻轻晃荡,也就到了眼巴前了。整个过程那可真是叫作有如白驹过隙……转瞬身影便可晃至眼前……再继而擦肩一过……然后于身后留下浑身向天地间四面八方狂喷鲜血的对手……和一剑直指天空傲立穹窿大声呐喊着“老子赢了!”的胜利傻叉……
当黑衣人张大嘴巴把最后的音节拉长在“来——”上时,三件事,在这一瞬间同时发生了。
第一件。慕千山百般挣扎,在咽下与喷出之间,最终为他的第四杯茶选择了这样一个宿命:一半咽下,一半喷出。为了公平,给咽下的和喷出的各自一半,都用力咳嗽两声。
第二件。本该被点了穴不能动的秋三大姑娘诈尸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黑衣人对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向黑衣人成“来”字发音口型的大张的嘴巴里,扬撒进去一大把的未知粉末。
第三件。秋三诈尸扬粉末事件事发得实在突然,黑衣人在毫无精神准备的情况下,愕然的提早结束了“来”字的长长发音,然后再次中途凝注了掌心的力道,人亦停住,并把未知粉末,很缺心眼的不小心悉数吞下。
三件事并发后的一个小香头的时间里,三个人,尽皆保持着沉默。
屋子里的众多其他女子也都……恩?屋子里的众多其他女子原来早就撒丫子去了。
所以,三件事并发后的一个小香头的时间里,满屋子的人,尽皆保持着沉默。
然后,黑衣人倒下去了。、
黑衣人一边倒下去一边念念不忘的对着秋迪菲做出理智最后清醒时的深情告白:你个狡猾的蠢货!
然后,秋迪菲一边又想解开、又想扣死的在满心矛盾中揪扯着自己的衣服领子,一边将自己的头猛的往墙壁上撞了过去。
秋迪菲一边倒下去的时候,一边对慕千山殷殷叮嘱着说:天下第一的牛叉牛大爷,我不是想自杀,我但求昏不求死!我只是来不及等你的解药了!再多等一下,恐怕俺就得快乐的脱自个衣服了!千万别埋我……其实我还活着……
然后,慕千山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双手几乎像在颤抖一般的,端起第五杯茶,尽情饮下。
饮毕,仰头长啸。
老子我好歹是天下第一的牛叉大爷一位!我就不信,我今天喝不到一杯完整的茶!
第06章 就不让你回家
秋迪菲是被晃荡醒的。不是被人晃荡醒的。是被马车。
秋迪菲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颠簸行驶中的马车里。秋三小姐睁开眼睛之后定定神,慢慢回忆起了前尘往事,然后,她“腾”的一下从马车里迅速坐起。
一道和煦男声从她耳边悠然传进她的脑子里。
“香香妹妹你总算是肯醒过来了,大哥实在是无聊得很呢!”
秋迪菲慢慢扭转了头,对上一张绝色面容。
唉。还不如不醒了。梦里可没有这么个能缠人的诡异煞星。
秋迪菲强颜欢笑的开口对慕千山说道:“慕大……大爷,这事都过去了,您看,我是不是也该回我们秋阳山庄去了?”秋迪菲本来想叫大哥。后来舌头一转,感觉还是叫大爷人家能更爱听些。
慕千山一派悠然自得的微笑着对秋迪菲说道:“香香真是见外,怎么总是急着要走呢。你走了,大哥可是无趣的紧。来,香香,把这粒药丸先服下去。”
慕千山递给秋迪菲一颗碧玉青葱的美丽药丸。秋迪菲接过来,放在掌心里仔细的端详着,然后,看着看着,再次泪流满面。
秋迪菲听人说过,一般越是美丽的,就越是狠毒的。这药丸太美了,色泽像晶莹的翡翠一样。所以,它肯定是粒剧毒无比的毒药,绝对的!
秋迪菲带着一脸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眼睛让泪珠刷得比手里的药丸都亮,她看着慕千山哀哀切切的说道:“大……大哥,咱俩怎么还没完了呢,你怎么还给香香下毒上瘾了呢!我这身上的……那个什么药的药劲刚过,你就紧跟着又要给我续上一颗不知道是什么药的药。大哥啊,香香现在已经没什么其他想法了,就只求您能给我个痛快话,您究竟想让香香如何啊?”
慕千山脸上表情不变,依然和煦如初的微微笑着对秋迪菲说:“香香,你先吃了它,然后大哥再细细告诉你这颗神丸的效用可好?”
秋迪菲哆嗦着手臂颤颤的问:“要……要是不吃……呢?”
慕千山笑容愈发明快的说道:“香香,想必你我在经过刚才那番甘苦与共之后,此刻你早已经在心里牢牢记住了大哥的长相了吧?”
秋迪菲二话再没说,把手掌心里的药丸丢进嘴里一仰脖子咕噜一声顺着嗓子眼吞进了肚子里头去。
不吞不行。慕大爷放话了。似乎要灭口。
慕千山呵呵的笑着,样子看起来开心极了。慕千山一边笑一边看着秋迪菲说:“香香啊香香,大哥本以为你只是个愚钝的傻女子,万万想不到的是,你不单能领会得了大哥的心思意念,更加能够抵当得住迷魂香的药力并假装被我点了穴道。单单冲着你这份灵透和耐力,大哥实在想不到有谁会比你更加适合来服下这颗碧玉通天丸啊!”
刚刚在不要亭的时候,在秋迪菲扑向慕千山的时候,慕千山偷偷塞在她手中一包粉末,并在秋迪菲开口对他说话的时候,以她的声音作为掩盖迅速的对秋迪菲说了几个字:找机会让他服下。不过尽管当时秋迪菲手里已经接过了那包粉末,但其实那一刻她还尚未领会得到慕千山在说什么就是了。
然后慕千山又接着对她说:香香,给你解药……也没用了,你,就要发作了。
然后秋迪菲提剑要抹脖子。
然后慕千山点了她的穴。
然后她抹脖子未遂。
然后她惊奇的发现,她的穴道仅仅只是麻了一下而已,她全身根本就还是可以动的。
秋迪菲只是装傻的。她其实很聪明。所以她没有表现出来自己其实没被点住,还是可以动的。她手里悄悄撰着那包粉末回想起慕千山的话,心里暗自开始有了自己的合计。本来她有点纳闷,慕千山不是武林里功夫第一的牛叉大爷吗?对付一个区区黑衣人,怎么还沦落到要悄悄委托她一起帮忙的地步了呢?后来当她听黑衣人说到练天阙心经的人在满功前将有十二天内力全失的时候,她心里明了了。慕千山,此刻,的确真的,是没有内力的。
秋迪菲在心里其实也是小小的挣扎过一下的。帮不帮慕千山呢?帮他的话,这人心眼忒多,正常人根本就揣度不出来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帮完了,也不晓得他会不会因此就能善待自己。而假如不帮他的话,黑衣人对她却似乎更加恨之入骨一些,总是一副先除她而后快的臭德行。这么分析的话,要是黑衣人最后胜利,那她也就彻底丧失生存余地了。
所以挣扎过后,秋迪菲决定,在助哪个纣都是为虐的情况下,还是助熟一点的这个纣为虐吧。
毕竟相处的时间更长些,可能感情更加雄厚些吧。秋迪菲有如见过鬼一般的想着。
在决定了自己要怎么做之后,让秋迪菲颇感为难的另一件事,是迷魂香的药力开始发作了。
燥!很燥!非常燥!
渴!很渴!非常渴!
黑衣人他大爷的!倘若他再婆婆妈妈个没完不出手的话,秋迪菲想,下一刻她肯定就说什么都再也忍不了了。不是她仰脖子把粉末自己吞了,就是她从地上捡起剑来狠狠的抹了脖子。
秋迪菲刚吞完慕千山交给她的碧玉药丸,就后悔了。她又恨不得能抹了自己的脖子了!
不是说眼前这位大哥已经没有内力了吗,那自己还怕他作甚!四脚猫的功夫自己没有练成,但三脚猫的功夫总还是掌握得不错的。搏一搏,总还是有逃生希望的。人活着就该有梦想不是吗。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表情千变万化的一张嫩白脸颊,仿佛洞察了她所有心思一般的淡淡开口说道:“香香妹妹,大哥教你一句话,你要认真听。香香你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呵呵……”
秋迪菲听着慕千山诡异的笑声,心里开始一圈一圈的荡漾开瓦凉瓦凉的感觉……
命苦啊。
自小就没了妈。
自己爹也不怎么喜欢她。
家里的姐妹们也当她是抱养来的娃。
出趟门本着节俭的精神想蹭顿免费饭吃,结果遇到的还是个简直可以称之为在世无常的怪人!正好,慕千山穿的是白衫,他和黑衣人他们俩,还真凑够一对黑白的无常组合了。
想到黑衣人,秋迪菲打起精神问了慕千山一句:“慕大……大爷,那个黑衣人,他怎么样了?”
慕千山和煦的笑着说:“香香干嘛一下子变得这么客气了?你还是叫我大哥,我喜欢听。你问黑衣人啊,他呢,我给他吃了十日醉。他怕是要昏睡个十天才醒得过来吧。”
秋迪菲“哦”了一声接着又问:“你怎么不杀他?你不是传说中挺杀人如麻的吗?”
慕千山开心的笑着说:“杀了他,少个人来给我捣乱,以后日子多没劲!”
秋迪菲有点想哆嗦的感觉。然后她不屈不挠的坚强的继续问了句:“大……大哥,黑衣人他叫什么名字啊?”
慕千山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浑然不在意的回答说:“黑衣人。”
噗……
秋迪菲这回想把心也吐出来。
这名字起得真叫绝!
秋迪菲最后向慕千山问了一个问题。
秋迪菲问:“好汉大哥,你刚才给我吃的那药,到底是干嘛的呀?我又开始热了!”
慕千山一派云淡风轻的神仙模样回答她说:“那颗药叫做天阙碧玉通天丸。吃了之后,会让服食者内力暴增。热是对的。说明你在长内力呢。香香可不要小看这通天丸,它实乃天下一大奇药。有史以来通天丸在天下间只练成过两粒。前一粒已经被我师傅的情人服用了。这天下间的第二粒,大哥可是给了香香你呦!”
秋迪菲心里忐忑得很是没底。她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好事。
秋迪菲瑟瑟小心的对慕千山开口说:“大……大哥,其……其实您姿色这么端庄,以香香的容貌只怕做不起你的……你的情人呵……”
慕千山仰头哈哈大笑,几乎眼角都快要流下眼泪一般。
大笑过后,慕千山紧盯着秋迪菲的脸颊温柔说道:“妹妹你想多了。这药丸之所以叫做天阙碧玉通天丸,是因为它的存在,是为了帮助天阙心经的修炼者修炼至满功。吃了这药丸的人,内力暴增,若把这内力在修炼者内力全失的时候,分七次度到他的体内,修炼者就会把过去的内力与新度来的内力融会贯通,从而达到满功的境界。我师傅选择找他的情人帮他度功,是因为他的情人不会背叛他。而我找香香你是因为,我在给你的那颗碧玉通天丸的外面,又加了些料。半月断心散。顾名思义,半月之后,不服解药你便心脏绞痛吐血而死。”
秋迪菲微微喘着粗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这慕千山说:“你就不怕我一掌先拍你拍得吐血要死,再逼你交出半月断心散的解药!”
慕千山一派逍遥的回答说:“香香,大哥不得不告诉你,半月断心散的解药,比碧玉通天丸还罕有,全天下,只一颗,我把它分成了两半,分别交给我的两个影子护卫保管。你要是不乖,我就不让他们送解药来,呵呵……”
秋迪菲闷闷问道:“不是影子护卫吗,怎么不见他们来随身保护你?”
慕千山淡淡答道:“都跟我出来了,谁帮我坐阵天阙宫?”
秋迪菲心里唏嘘不已的想着:原来武林第一再牛叉,他手底下能够善用的能手也都跟别的帮派一样,都是比较紧缺的。
秋迪菲转念想了一下又问:“你怎么不叫你的影子护卫来帮你度功呢?不是俩人呢吗,一个坐阵,一个来帮你度功,不也挺好的吗?”
慕千山认真的回答说:“因为他们两个都太聪明。太聪明的人帮我度功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走火入魔。可是香香你的话,大哥完全不担心你会走火入魔。”
秋迪菲不服气的问:“我就那么傻?”
慕千山悠哉答道:“非也非也!傻亦是傻的,但傻不傻不是关键,关键在于,香香你即便走火入魔,又于我何干呢?”
就是说,活该你魔不魔,反正不惹别人心疼。
秋迪菲又怒了。
想她小半生都把自己情绪隐藏得极好,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能让眼前这名武林第一的绝色无赖,给几次三番的挑惹起满腔怒火。
秋迪菲狠拍了下马车壁。于是马车散架子了。
她忘了自己此时已经内力暴增了。
秋迪菲坐在破碎得很是凌乱的马车上对慕千山愤怒吼道:“等你功德圆满的时候,你要是再给我下药或是不放我回家,你!你!你就是猪!缺德带冒烟的大笨猪!”
第07章 度功
秋迪菲把马车毁了。
慕千山呵呵呵的笑着说:我不会怪你,可等下我们度功的时候,你一定会自己怨恨死你自己的,呵呵呵……
秋迪菲很莫名其妙。又不是她掏钱买的马车。而且,这妖魔男也没说要让她赔。
那,怨恨个p。
秋迪菲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到了哪里。她从来还没有走出过秋阳山庄方圆五百里的范围。
秋迪菲环顾了一下四周,在心里做了一番考量:
时间:天色渐晚,晚霞弥漫,清风习习,弯月渐明。
地点:鸟不拉屎,鸡不下蛋,寸草不生,没有活物。
人物:诡异的慕千山。和,倒了血霉的自己。
秋迪菲按照慕千山的吩咐把那匹懒马从残破的马车上解了下来,一路牵着。
秋迪菲一边牵着马跟在慕千山身后走着,一边在心里暗暗做着不屑的鬼脸。
真没爷们范儿。
让我一大姑娘去解马车牵马。
切!
慕千山本来正悠闲的在前面走着。却忽然间停了下来。然后猛的一转身,对秋迪菲笑眯眯和蔼可亲的说道:“香香,大哥我是天阙宫的宫主,同时又是武林第一,并且大哥使毒用毒堪称独步天下。香香你说,大哥如果让你帮我这么一路的牵着马走下来,可算是委屈了你?”
秋迪菲挂上一脸虚假的笑容对慕千山说道:“大哥,能给您牵马,这是香香几世修来的福气,我可是乐意着呢!”
屁。乐意才怪。
秋迪菲要不是中了半月断心散的毒,恨不得此刻能手起巴掌落,二话不说把眼前这笑得风生水起的妖孽,以血浆迸射的斑斓场景,把他给活活拍死!
秋迪菲恨恨的想:怎么她每次偷偷想点什么,他都能猜得到?
这人可真是个不招人待见的人。白长得那么好看。
他一定练过他人腹中蛔虫大法。
或者,其实,他压根就是蛔虫精转世也说不定。
秋迪菲见慕千山一直慢慢悠悠的在前边走着,走着,走着……她忍不住了,开口向慕千山问道:“大……大哥,能告诉香香,咱们现在这是要往哪去吗?”
慕千山又站住了,然后一回头,还是一脸的笑眯眯和蔼可亲的样子开口对秋迪菲说:“本来呢,我们坐马车的话,应该是在半夜时分赶到百花谷去的,然后在那里由你来帮我度功。不过香香,你实在太顽皮,马车都让你给玩烂了,这里又前后杳无人烟,买不到新的马车。所以我看百花谷嘛,我们用腿走的话,走到那里恐怕怎样也得需要三天的时间。”
秋迪菲脸上的殷殷笑容一下就垮了。
她在心中总结了一句话:
容貌长得越好,内心善良越少。
武功练得越强,精神越不正常。
眼下这绝美的爷儿,就是一活生生的真实写照!
秋迪菲强迫自己把笑容重新挂在脸上,再次殷殷的开口问道:“大……大哥,咱们虽然没有马车了,可是骑马不是比坐马车还快呢吗,那……要不,骑马吧!”
慕千山呵呵呵的笑着说:“我骑马的话,香香你在地上跑,会很辛苦的。再说,香香你又如何追得上我呢!”
靠。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俩人一起骑,这马它也死不了!
秋迪菲在心里又附加了一句总结。
慕千山是天下第一抠。
她刚总结完,慕千山就蛔虫精显灵一般的,好像再次洞察了她的想法一样。
慕千山风风凉凉的说道:“香香,大哥我呢,是天阙宫的宫主,武林第一,使毒用毒的本事独步天下。除此之外,大哥我可不是一般的身娇肉贵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跟天阙宫宫主同乘共骑的。天下人都知道,能与天阙宫宫主同驹并骑的,必是我天阙宫的宫主夫人。香香你莫不是对大嫂之位,起了什么旖旎心思吧?”
秋迪菲这回恨不得,能手起巴掌落,把自己给活活呼死才好呢!
长得好看不是错,但是长得好看还自恋那就是个罪过!
秋迪菲有气无力的回答慕千山说:“大哥,香香是姑子命,承不起您身边大嫂那俩字,求您可千万别再吓我了!”
慕千山看到秋迪菲让自己吓得一脸敬谢不敏的瑟缩神情,心情大好,哈哈的仰着头大笑起来。
秋迪菲暗暗含泪的想:这样的日子,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早晚我也得疯!
不知道又走了多少根香的时间之后,秋迪菲觉得自己已经疲惫不堪。
她自己又累又饿又困不说,手里还得牵着一匹比她还不爱动的大懒马。该死的懒马!
秋迪菲实在坚持不住了,再次对慕千山开口恳求着说:“大……大哥,咱们要不……歇会成吗?那个……累……累得很啊!”
慕千山从前边转过头来,然后带着一脸思索的样子开口说:“香香,你几时开始口吃的?”
秋迪菲讪讪的笑着回答说:“没……没有,哪里口吃……了呀,这是香香对大哥您的敬仰……实在是太泛滥成灾,忍不住一开口……没等说完话呢,就……提前断了下句……而已,呵呵……”
慕千山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然后又说:“香香,大哥,有那么可怕吗?”
有。太像大疯子。不知道你这人到底想要干嘛。而且出趟门身上还揣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毒药。谁不怕你,谁是比你还疯的大疯子。
秋迪菲哪里敢说实话,她只能装傻的谄笑着说:“不是怕……是敬……畏……”
慕千山又呵呵呵的鬼笑了一阵,然后对秋迪菲说:“香香,咱们等下就得度第一次的功。你知道我为什么选在百花谷让你为我度功吗?”
秋迪菲摇摇头。她又不是疯子。也不是蛔虫精。上哪里知道去。
慕千山继续说道:“因为,百花谷有百花做屏障,那样香香妹妹就不会太害羞了,呵呵呵……”
秋迪菲听得似懂非懂,茫然而忐忑的问:“大……大哥,不是度功……需要合那个……欢什么的吧!”
慕千山愉快的回答说:“那倒不必。不过,罗衫尽退是一定要的,否则,不管你傻或是不傻,必定走火入魔。唉,今晚百花谷一定是到不得的了,所以我在尽量找找看四处有没有破庙之类的地方。香香妹妹你毕竟不好幕天席地的,就那么敞着了,不是吗,呵呵呵……”
秋迪菲脚下一软,整个人险些栽坐在地上。好在此刻手边还有匹懒马让她依靠。
秋迪菲很恼火。这天阙心经,为什么练起来跟玉女心经什么的一样,都非得要人脱衣服呢?这简直就是流氓心经!
秋迪菲站稳之后,面容无比凝重认真的对慕千山开口说:“慕大侠,小女子无德无能,活到十七岁唯一还堪称宝贵的,唯有贞操了。求慕大侠你高抬贵手,放了香香吧。如果真要香香衣衫……衣衫尽退跟你度功,香香必求一死!”
暧昧半明的月光投照在秋迪菲的脸颊上,让她的肌肤看上去就像是透明的一样。十七岁的纤弱少女,一路上唯唯诺诺装傻充愣,此刻倏然正色起来,倒叫慕千山微微一怔。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她明明就是羸弱瑟缩得几乎就要发抖了,但为了守住自己的清白却偏偏倔强的咬着牙一动不动。
慕千山这次没有笑。他也很严肃。他严肃的告诉秋迪菲说:“你若敢死,我就让整个秋阳山庄陪葬。”
秋迪菲倔强的怒视着慕千山,一眨不眨的双眼瞪得大大的。里面渐渐蓄满了盈盈的泪。
陪葬就陪葬呗。
反正她在秋阳山庄爹不亲娘不爱。
陪葬去吧,有什么了不起的!
秋迪菲恨恨的想着。然后,眼泪大滴大滴的顺着脸颊不断滚落下来。
怎么说,也是她的家。
怎么说,也是她的爹爹和姐妹。
怎么说,也有关心她的师兄师姐和无辜的长短工们。
秋迪菲粗鲁的抬起袖子抹干了脸上的泪珠,然后以一种豁出去的语气对慕千山说:“度功就度功!脱衣服就脱衣服!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你得答应我,咱俩都拿布条把眼睛蒙上才行!要不然,你爱平哪个山庄,大爷你尽管平去,大不了大家一起死翘翘,有什么了不起的!”
慕千山看着眼前被自己逼迫逗弄得直要跳脚的女孩子,心里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出来。
他人生中最大的享受,从来都是像对秋迪菲这样,以反复逗弄折磨别人为乐。被他作弄的人越是着急无措,他便会越是开心欢畅。
但今天的他有点不对劲。
当他看到秋迪菲在月光下滚落的那几颗大滴的眼泪珠子时,他忽然间觉得眼前的少女,竟然也是美丽不可方物的。
看着少女擦干眼泪后、对他破釜沉舟一般提着要求的那张倔强脸庞,他竟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忍心再继续逗弄她了。
于是慕千山面容一整,以比刚才说要灭口时还更加认真的神情回答秋迪菲说:“好,就依了你!我们都蒙了眼睛,再度功!”
第08章 稚嫩的风情
秋迪菲和慕千山在一片穷乡僻壤漫行着、漫行着……
就在秋迪菲认为抹脖子也许会是个更好选择的时候,她跟慕千山终于看到了一片断瓦残垣结构的某个破败村子遗址。
慕千山转头对着秋迪菲笑出一脸暧昧说:“香香妹妹,我们去挑间最为隐秘的破屋可好啊?”
秋迪菲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秋三大姑娘改变战术了,她决定不再装傻充愣。她开始装聋子,装瞎子。
能听见的聋子。能看见的瞎子。
她渐渐摸清楚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她表现得越是焦躁,她前方那位变态大爷就越是快乐。而每当她焦躁得就快要活不下去了、恨不得能立刻拔剑抹脖子的时候,该变态大爷往往更是会快乐得无以复加。
所以内心还算聪慧的秋迪菲姑娘决定,开始消极反抗。
慕大爷爱说嘛说嘛去,听不见。
慕大爷爱笑嘛笑嘛去,看不见。
干气猴。
慕千山发现自打他批准了秋迪菲申请的蒙布条事件之后,这姑娘不仅不感激,反而开始对于自己不理不睬。他觉得挺新鲜。放眼江湖,能有谁敢对他慕千山不理不睬?
慕千山紧跟着又发现,这姑娘也不是全然的对自己不理不睬,而是当他逗弄她的时候,她就会把自己变成聋子哑巴小呆子,不听不看不为所动。
慕千山惊奇的想,这是人才啊,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如何克制他的方法!
慕千山带着一人一马穿行在一片碎石瓦砾之间,在差不多把这个残破的村子逛完一遍之后,他最终决定,就选最开始看过的第一件破屋作为度功专用场所。
秋迪菲撇撇嘴,没言语。她知道姓慕的大爷是故意的。不就是全走一遭之后再回到最初吗;不就是想看看她两条小腿是怎么累得直打哆嗦的吗;不就是想听她再求饶一次然后他好开心的自己快乐吗。
秋迪菲倔强的想:我偏不顺着你的心思!从现在开始,不是我让你给累死,就是你让我给憋死!就看咱俩谁先死好了!
走回到第一间破屋之后,慕千山让秋迪菲把马拴在外面,他自己带着秋迪菲走进了屋里去。秋迪菲刚一进屋就被满屋的灰尘呛得忍不住咳嗽起来。她一边咳一边看向慕千山,有点奇怪他为什么不咳。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一张充满了疑惑的小脸,难得好心的主动解释说:“我只是暂时没有了内力,可这并不耽误我使用闭气功。香香啊香香,真不知道你到底算不算是武林中人,你似乎只比良家女子多了把能抹脖子的剑而已。”
秋迪菲听前半段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温良认真;而当听到后半段时,她直接让自己再次变成复合型残障人士。
听不见犀利的讽刺。让他自己白说去吧。
看不见轻蔑的神情。让他自己白乐趣吧。
很好。就不让他有快感。干气猴。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瞬间跌入痴呆境界的一张脸,玩味的挑了挑眉。
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竟然敢这么直白的无视他。
慕千山声音愉快的问向秋迪菲:“香香妹妹,你知道平生能让大哥感到快乐的事情,是什么吗?”
秋迪菲不带任何感□彩很客观的回答说:“整人。”
慕千山呵呵呵呵开心不已的笑着继续问道:“那么香香妹妹,你知道能让大哥感到比整人还要快乐的事,又是什么吗?”
秋迪菲摇摇头。
慕千山双目微眯一副很是陶醉的样子对秋迪菲轻声慢语的说道:“就是,把人整哭。”
秋迪菲在心里严重鄙视了一下武林第一……的怪胎。
慕千山伸出一只手托起秋迪菲的下巴,把无辜少女的一张白皙脸颊微微抬起,然后用他魅惑人心的双眸紧盯着少女盈盈流转的大眼睛,如蛊惑般的再次开口问向秋迪菲:“香香,知道最能让大哥,感受到极致快乐的事,是什么吗?”
秋迪菲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神智游离在那片绵柔的目光里。然后她轻轻开口答道:“该不会是把平常人整得发疯吧!”
慕千山眸光骤然一冷,把托着秋迪菲下巴的手倏然撤离,然后,冰冰凉凉的对秋迪菲说:“你倒不是真傻。把屋子里的灰尘清扫一下,我们要度功了。”
秋迪菲在心里长叹了一声。
这可真是喜怒无常的最杰出代表。说翻脸就翻脸。
秋迪菲又发现一件事。只要她答不出慕无常的问题,他就会心情大好兴致奇佳;而一旦她抽冷子回答上了慕无常的问题,他就会立刻摔脸子变得极其不开心以及苦大仇深。
秋迪菲暗想: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彪悍的江湖爷们最爱的,不是小娘子过人的头脑,而是那一整片过人的胸襟。
所谓,老天爱笨小孩,也是这个道理吧。
事实证明,秋迪菲虽然不是真的傻,但是她的想法也不见得是次次精准的。
慕千山不高兴了,是真的。但并不是秋迪菲想的那样,他是因为她变聪明了,可以回答出他的问题了,他才不高兴了。
慕千山的不高兴,其实来自于一种意外失败的惊奇之中。
从来没有人能在他施展摄魂咒的双眸中,依然可以做到神智清醒如昔。
眼前这个姑娘是唯一一个例外。
慕千山的师傅曾经告诉过他,人只要有欲望,不管是什么欲望,只要他有,就一定逃不过摄魂咒。
慕千山从来不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那种,内心澄净得连一丝杂欲都没有的人。
他以为没有。可眼下却居然真的遇到了一位。
慕千山看着眼前因为清扫灰尘而不住咳嗽着的纤细女孩,心头泛起生平第一抹蕴含着淡淡讶然的,疑惑。
秋迪菲清扫完灰尘之后,微微气喘的走到慕千山身边,伸手递给他一根布条。
这是刚才秋迪菲躲在一边,从自己里衣下摆用力撕扯下来的。
秋迪菲轻喘着对慕千山说:“你答应过的,蒙着眼睛!”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尽管那张稚嫩的脸蛋上强自装着镇定,却依然有掩盖不住的局促和不安偷偷的溜了出来。
慕千山没有接过布条。他挑着眉轻佻的笑了笑,然后用青葱般细长纤白的手指快速飞旋在自己的衣襟前面,几个莲花般的起落之后,盘扣尽数被他解开。慕千山一派举止潇洒的脱下外衣,姿态优美无比的在空中旋开他的锦衫让它落下后平平展开横铺在地面上。然后他踏在自己的锦衫上,盘腿而坐。
整套动作下来,真真是有如行云流水般怡人心神,叫人看得属实心动不已。
秋迪菲偷偷的吞了口口水。
原来但凡美人脱起衣服,总是这么魅惑人的。不论是男美人,还是女美人。总之,只要是美的,只要是在脱,就是让人冲动不已的。
慕千山盘腿坐下之后,微扬起头对站在身边的秋迪菲说:“香香妹妹还傻站在那干嘛,来,坐在我对面,大哥先给你讲一讲度功的心法口诀,等你融会贯通了,我们就可以开始度功了。”
秋迪菲小心的走到锦衫旁,学着慕千山的样子在他对面盘腿而坐。
慕千山把度功的内功心法给秋迪菲细细的讲解了一遍。秋迪菲本来就是个聪明女孩,再加上她内心空明澄澈无欲无求,所以她这样的人,委实是块练武的好材料。慕千山只把心法说了一遍,秋迪菲已经能够略略的领悟个大概了;然后慕千山又说了第二遍的时候,秋迪菲已经能把心法要领铭记得一清二楚;当慕千山说第三遍时,秋迪菲竟然已经可以完完全全做到融会贯通四个字了。
慕千山对眼前的女孩越来越感到惊奇。他没想到天下间除了他自己之外,居然也有人能在短短时间内便领会得到天阙心经里最上乘的内功心法。
而且还是个女人。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个P大的孩子。
并且还是一个一忽愚蠢、一忽狡黠的p大孩子。
瘦不拉几的。
不算特别好看。哭起来的时候除外,那时倒是美极。
对他一会嬉笑着想要讨好,一会怒骂着狂拍桌子。
倔得要命,动不动就对他叫嚣要抹了她自己的脖子。
敢跟他没大没小的假装听不见他说话。
慕千山在一番快速总结之后,得出一个让他自己都颇感意外的结论。
他对眼前这个p大孩子,似乎已经有了多过众人太多的,纵容。
三遍心法细细讲解过后,慕千山正色问向秋迪菲:“可都记下了?可都练得来?”
秋迪菲点点头说:“恩,记下了。应该练得来吧,我身体里有这么浑厚的内功打底,怕是再难点的心法,我也一样能练得来。”秋迪菲这么说不是她骄矜自傲,而是她想让慕千山对自己放心。
慕千山于是开始放心的解着自己里衣的盘扣,一边解一边说:“那准备开始吧。”
秋迪菲刚刚见识过慕千山解扣子脱衣服的迅速本事,她怕慕千山会再次于转瞬之间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麻利的扒下来,赶紧在慕千山刚解开两个扣子之后用力伸出手臂向他递去手中的布条。
慕千山看了眼秋迪菲掌心里的布条,停下了解扣子的动作,然后绽出一脸和煦的笑容对秋迪菲柔声说道:“不如由香香亲手替大哥来蒙上这布条可好?”
秋迪菲本来想一使劲把布条直接摔在对面男人不害臊的大脸上。
不过她没敢。
他给她喂毒药了,暂时她还不能跟他撕破脸。
秋迪菲觉得慕千山的笑容贱兮兮的很有挑逗的味道。可惜她对他绝缘。
长的好看,会勾人,又怎么了?动不动就给人家饭里下春药,再不然就明目张胆的逼别人吃他的毒药。这样的爷儿长得再俊、再会逗情也是白搭,她秋迪菲除非是傻了,否则的话她肯定不会让自己的一颗小心肝跟着眼前这位假天仙真恶煞“噗通”乱跳一下的。
秋迪菲告诉自己说:亲手给他绑上布条也好,省得他自己绑,说不好还能留条小缝缝之类的。反正此君从一开始出现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要说他能做出这类有点小龌龊的二三事倒也毫不稀奇。
都逼着黄花大闺女脱光光陪他……练功了,还有啥做不出来的。
秋迪菲站了起来,绕到慕千山身后,轻拉着布条的两只纤瘦小手倏然晃到了慕千山眼前。慕千山正在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两只p大孩子的纤细小手时,突然感觉眼前一花,之后整个人便陷入到一片黑白茫茫的世界里去。
眼前,不再看得见任何东西。却似乎,那两只纤细小手的残余影像依然还萦绕在脑海之中。
秋迪菲给慕千山绑好布条之后,坐回到刚才她自己的位置上,然后也给自己绑上布条。
绑好之后,秋迪菲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羞涩和无措开口对慕千山说:“可……可以……脱……脱衣服了……”
说到最后,秋迪菲的声音几乎比蚊子的叫声还要细弱。
慕千山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的把自己脱了个光光。然后他对秋迪菲说:“我好了,香香你呢?”
秋迪菲咬了咬牙,开始一颗颗的解着自己衣衫上的扣子。
好不容易把衣衫褪尽,秋迪菲觉得自己像是已经虚脱了一般。她软软的无力的开口对慕千山说:“我……也可以了……”
慕千山平伸出双掌来,轻声说道:“开始吧!”
秋迪菲也把双臂伸出。
由于是蒙着眼睛,秋迪菲虽然伸出了手臂,自己的手掌心却没能一下对上慕千山的手掌心。
秋迪菲一边来回摸索着摆动手臂一边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向慕千山:“你的手……在哪?我碰不到你……”
慕千山是武林高手。确切的说,是天下第一的牛叉大爷。
而武林高手的耳力通常都是顺风耳级别的。
慕千山稍稍侧了下头,用自己的耳朵仔细聆听着秋迪菲双臂在空气中划动的声音,跟着马上就辨清了那两只小手的具体方位。
慕大爷在让自己的双臂迎向秋迪菲两只手掌的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刚刚一直萦绕在脑际的那对纤瘦小手的残余影像。
于是慕千山莫名的在中途将自己纵伸的手掌,改成了横握的手势。
慕千山准确无误的,将秋迪菲那一双纤瘦小手,牢牢抓握在自己手心里。
秋迪菲“呀!”的惊叫了一声,然后对慕千山哆哆嗦嗦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爷,找……找到了,可以……撒手然后……我们……可以开始度功了……”
慕千山握着一对p大孩子的小手爪子,心里暗暗思忖着:原来,青涩的稚嫩与成熟的韵味比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第09章 秋三疯PK红衣人
两个时辰左右的功夫,秋迪菲完成了给慕千山的第一次度功。
秋迪菲摸索着穿好自己的衣服后轻声问向慕千山:“大……我……我穿好衣服了,你呢,你好了没有?”秋迪菲对于究竟该怎样称呼慕千山,越来越没主意了。
叫大哥,别扭。天底下哪有当大哥的这么能欺负自己妹子的。
叫大爷,更别扭。情绪稳定时还行,那个“爷”喊出来还是正常的二声发音,这字它还就是个身份地位的描述词而已。可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也就是大多数的时候,那个“爷”字从秋迪菲嘴里喊出来总是轻声的,这么喊完秋迪菲总觉得她是在叫唤着她爹的亲大哥似的。明显差辈,岂不扯呼!
所以秋迪菲干脆又给慕千山起了个新称谓。大……大六点。
慕千山本来是想逗弄秋迪菲一下的,但是当他想到秋迪菲此刻可能早已经疲惫不堪,心里便没来由的诡异一软,转念决定暂时放过秋迪菲不逗弄她了。
慕千山记得师傅曾经对他说过,天阙心经是很邪门的功夫,满功前的七次度功,被度的人会一次比一次更加神清气爽,精神百倍;而度功的那个人则会一次比一次疲惫不堪,萎靡困顿。据他所知,当年他师傅的情人在七次度功完成之后,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
慕千山系好自己里衣的盘扣之后,对秋迪菲说道:“香香妹妹,正好大哥我也穿好了。我眼睛上的布条既然是香香妹妹你亲手系的,不如就由你再亲手为大哥解了它可好啊?”
秋迪菲觉得自己此刻倦怠非常,她只想能够尽快靠在哪里睡上一下。
秋迪菲抬手把自己眼睛上的布条摘下,看到对面的无常美爷儿果然还蒙着布条没有动。
这倒不失为流氓成性中,些许君子品质的流露。
秋迪菲强打起精神凑到慕千山身边把他脸上的布条扯了下来。慕千山一睁开眼睛,对上的就是秋迪菲几乎快要睡着了的一张苍白脸颊。
慕千山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然后从里面倒出两粒鲜红欲滴的药丸出来,并把其中的一粒递给秋迪菲示意她吃下去。
秋迪菲伸出纤瘦的小手,几乎是微微哆嗦着的从慕千山手里接过了某种药丸。
秋迪菲快哭了似的对慕千山委屈的说:“慕大爷您说,我要是把这颗药丸吃下去,会不会以后如果我被蛇咬了,先死的是倒霉的蛇然后才是我?”
慕千山被秋迪菲的样子逗得无比开怀,哈哈大笑着说:“香香妹妹你可真是妙人儿一位啊!让大哥告诉你,这颗药丸呢,它不是毒药,而是大补的圣品,叫做百花丹。它虽不至于能够让人起死回生却也相去不远矣了。香香这下知道大哥为什么出门不带干粮了吧?因为,我有百花丹!服了百花丹,饥饿没有了,疲劳不见了,让自己整个人年轻十岁不是梦!来香香妹妹,你先吃了它,然后再好好睡上一觉,睡醒我们往百花谷继续赶路。”
秋迪菲半信半疑的听着慕千山的话,然后在亲眼看着慕千山一马当先服下什么百花丹之后,她也一仰脖子服了下去。
刚服下去,放p的功夫都还不到,秋迪菲就后悔了。
大意,太大意了!怎么能看着慕千山服了,她就放心的也跟着服了呢!要知道,慕千山他本身就是药丸持有者兼药丸发放人啊!就算是毒药,他一仰脖子吃了就吃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就是费点事得从身上找份解药出来再仰脖子吞一次而已呗。
秋迪菲想到这,几乎有了想用手指头抠嗓子眼来人工呕吐一下的冲动。不过这个冲动转瞬即逝。因为秋迪菲感觉到,这颗什么百花丹正在她肚子里渐渐的融化着,而她的整个身体似乎都随着这颗药丸的融化在慢慢变得轻盈抖擞起来。
秋迪菲长出一口气喃喃感慨道:“总算还有一种药是没有毒的!”
秋迪菲一旦放下心来之后,便立刻觉得困倦像漫无边际的洪水一样向她滚滚袭来。她倚在残破的桌子旁边,闭上双眼,让乏力的自己迅速跌入到沉沉的昏睡当中。
慕千山的锦衫还铺在地上。
锦衫上,他盘腿而坐,她倚桌而眠。
他神清气爽的,看着她;她面容倦怠的,被他看着。
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去跟秋万年撬撬墙角把这丫头要来。以后天阙宫要是有这么个丫头跟在身边,自己的无聊日子一定能平添许多乐趣出来。
这丫头,够独一无二。虽然不是绝色,但是可以经常把她弄哭。
哭的时候就是绝色了。
慕千山在心里无比快乐的打着如意算盘。他觉得自己堂堂天下第一的牛叉大爷,向区区一个秋阳山庄的庄主要个庸徒来做随身的丫头,也算不上是屈着了他们。
他哪里知道,眼前的香香姑娘,压根就不是秋万年的什么庸徒,而是,他为之苦恼困顿了半生的,孽女秋三。
秋迪菲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
经过一夜的调整休息,秋迪菲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抖擞状态。
秋迪菲醒过来之后,看到慕千山正闭目盘坐在自己身边练着功。
秋迪菲没有发出声音,轻手轻脚的走出破屋。秋迪菲一出了屋子,就看到了拴在外面的那匹懒马。
秋迪菲走到懒马身边,一边温柔的抚摸着马鬃一边自言自语的说:“大懒啊你说咱俩要是能就这么直接走了该有多好啊!可惜我身上又有毒又有麻烦的内力。唉,我都想家了,也不知道家里那些人会不会想我?大懒你说,我如果不要半月断心散的解药了,就这么走的话,我真的会死吗?”
秋迪菲实在是觉得憋得慌了,才走出来跟马说说话的。
按常理来说,马这个东西,应该是不懂人语的。当然更加不会说人话了。
但是当秋迪菲的话音一落,一个诡异的声音却骤然响起。那声音对秋迪菲说道:“你若当真服了半月断心散,如果不按时服解药的话,会死是一定会死的,这一点没什么好怀疑的,关键在于,你会死得很惨,那种心痛欲碎、吐血成云的死法,是很恐怖很残酷的!”
秋迪菲一怔,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任何活口。除了眼前的懒马大懒。
于是秋迪菲对懒马说:“现原形吧。既然你都开口对我说话了,也不必在伪装成一匹马的样子了。”
懒马压根没搭理秋三疯。
不过有团东西却“哎呀”的惨叫一声从某个破房顶以极其凌乱的轨迹一路轱辘翻滚到了地面上来。
“砰”的一声。
空气中一片尘土飞扬。
地面上一个人形大坑。
人形大坑旁边站着刚从坑里挣扎爬起的某人。
某人本来身上穿着的,是一身鲜红得要死的赤色袍子。
不过现在上面沾满了灰灰的尘和灰灰的土。
红衣人一边猛拍着自己身上的尘与土,一边难以置信的看着秋迪菲说:“几年不见,慕千山怎么蠢到如此地步,竟然找来你这么痴傻的女子帮他度功!大白天的跟只马讲话,害得老子从房顶滚下来!”
秋迪菲面容一派平和的继续自顾自抚摸着大懒马。
不搭理他。
这年头,谁傻谁知道。
再说,要的就是这效果。我不跟马说话,能把你从房顶上掀下来吗。
反正刚刚从房顶上叽里咕噜滚下来蹭了一身灰和土的人不是我。
反正我从来不说一“只”马。我都说那是一“匹”马。
就在秋迪菲用她强大的内心世界认真评判着究竟谁傻的时候,慕千山的声音从破屋里传了出来。
慕大爷一边从破屋里往外走,一边声音朗朗的说道:“师兄,莫要小看了那丫头啊!这年头,谁傻谁知道!再说,她可能要的就是这效果也说不定。她要不跟马说话,能把你从房顶上掀下来吗。反正,刚刚从房顶上叽里咕噜滚下来蹭了一身灰和土的人不是她;反正她从来不说一只马,她都说那是一匹马!”
慕千山的话刚一说完,秋迪菲浑身一震,心里大叫了一声老天爷!
老天爷!你还让不让人活了!我不骂他的时候你就别让他猜到我心里想什么了不行吗!你们这也太合伙欺负人了!还能不能让人家保留点属于年轻少女自己的隐私性思想活动了!
红衣人被慕千山轻描淡写的抢白了一顿之后,简直怒不可遏,指着慕千山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你……你居然帮个外人气你自家师兄!你……你赶紧把天阙心经给我交出来,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内力!”
慕千山走到秋迪菲身边,站定。
慕千山笑得有如午后春柳拂人面般的和煦温柔。他一边愉快非常的笑着,一边非常愉快的对红衣人回答说:“师兄,我是没有内力,不过,你眼中的这个傻姑娘她有。我敢打赌,你打不过她!你敢不敢赌!”
明媚媚温灿灿的阳光打在慕千山和秋迪菲身上,两个人像被镀了层金光一样。
真漂亮啊。
二十七八岁的老爷们站在十七八岁的小妹子身边,他怎么一点都不显老呢。
不过好像有点晃眼睛啊。
红衣人下意识的抬起袖子遮了遮眼。
在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点愚、有点蠢、有点非常愚蠢之后,红衣人故作潇洒的甩开了袖子,然后一脸极度不屑的样子对慕千山说:“我会打不过一个跟马说话的蠢妞?好,我就跟你赌!我赢的话你立刻把天阙心经交给我!”
慕千山一片悠然自得的问道:“你若输了呢?”
红衣人气壮山河的说:“我立刻掉头就走,你内力全无这十二天之内我绝不再来找你麻烦!”
慕千山笑眯眯的紧跟着说道:“好,一言为定!”
第10章 同马共骑
秋迪菲直勾勾的看着慕千山,哀婉无限的缓缓开口说道:“慕大爷,您要不再给我几颗带毒的药丸子吃算了!你那师兄,我肯定打不过他。单看他刚才从房顶摔下来之后砸在地上的那力道,和被他砸出来的那人形大坑的深度,还有他爬起来之后坑里没遗留下一条断手断脚的境界,这些方方面面都能说明一个问题——我肯定打不过他!您要是非让我跟他比武的话,我看我还是跟你这再要几种毒药吃着玩算了!”
红衣人站在旁边听完秋迪菲刚说的那番话,心里感觉特别,别扭。
他怎么听怎么像在损他。但是还抓不住到底是哪句话损了他,如何损了他。
于是他在心里想:蠢妞就是蠢妞,话都说不明白。
而精通他人腹中蛔虫大法的慕千山却洞悉一切般的在心中暗忖道:谁傻谁知道。话都听不明白。
慕千山没有理会秋迪菲的哀婉请求,他抬头对红衣人朗朗说道:“师兄,容我一个时辰的时间可好?我现在立时教这丫头三招剑法,等下就让她用这三招剑法跟你比试,其他的武功一律不准用。而我们之间输赢的赌注照常不变,怎样?”
红衣人不在意的回答说:“别说三招,一招才好呢,老子赢定了!你快点教,她也快点学,说好啊,就三招!一个时辰!计时开始!”
这当真是,谁傻谁知道啊。
慕千山转回头看向秋迪菲时,嘴角的笑容倏然一敛对她正色道:“虽然你体内的内力已经度给了我七分之一,但是剩下的七分之六不影响你武功速成。下面我教你一套三招十二式三十六变换的天阙剑法。你尽量学,能学会多少学多少。这套剑法别看只有三招,却是变换无穷,而每一式变化用得好的话,都足以克制这位红衣人的红拳。你听好了……”
慕千山细细的给秋迪菲讲解了一遍天阙剑法的剑诀,秋迪菲极专注用心的听着学着记着,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她便已将剑法口诀熟记在心。剩下的半个时辰里,是秋迪菲把理论联系在实践中的时间。她用她那把经常想抹脖子的二等宝剑捏着剑诀刷刷的挽起剑花来。
红衣人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紧盯着秋迪菲飘舞翻飞的纤细身影,使劲在心里暗记着秋迪菲脚下步伐的起承转结顺序。
红衣人此刻心里正美滋滋的想着:蠢妞,练剑也不知道避讳一下,让老子知道你的步伐走位了吧!等下比起来的时候,老子上来就给你个先发制人,看你输得哭鼻子不!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剑花翻飞的身影,心头被意想不到的惊奇大大的震惊着。
他想不到,她居然是这样的练法!
世间像她这种聪慧机灵的女子,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
秋迪菲把天阙剑法使完一遍之后,对着红衣人大声说道:“好了,咱俩开始比吧!”
红衣人狂甩着袖子无比自信的冲向秋迪菲。他觉得他把她的剑招都看透了,他有足够的把握让她在三招之内拜倒在自己的红外裤之下。
于是一个纤瘦的少女身影裹着一道银色剑光,与一个红乎乎局部有明显尘土痕迹的大肉布团缠斗在一起。
三招过后。
纤瘦少女执剑而立,剑尖直指向前方……某个被打趴在地上的红肉团的头顶。
红肉团无法置信的用两只手猛捶地捶啊捶,捶起千层灰万层土。然后红肉团在这片他亲手制造的人工沙尘暴中大张着嘴巴一边吃进尘土无数却不顾一边伤心懊恼的大声悲鸣着:
蠢妞你玩赖!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走位的!怎么一上场比试你脚底下的步子全变了呢!要不然我根本不可能输给你!
还是那句话,谁傻谁知道。
秋迪菲在练剑的时候,灵机一动,把慕千山教他的三招十二式三十六变换的天阙剑法,从后往前的,倒着使了一遍。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混淆某红肉团的视听。而当她跟红肉团真正比试的时候,她又完全按着正常顺序使出了剑招。所以,成效亦很明显,红肉团一点没辜负她的期望,完全上当了,干净利落的三招之内就趴在了她的小白裙下。
慕千山走到红衣人身边,笑眯眯的说道:“师兄,愿赌服输哦!”
红衣人从地上爬起来,非常激动的同时也非常愤怒的对慕千山大声咆哮道:“我竟然输了!我竟然真的输了!我竟然输给一个蠢妞!耻辱!天大的耻辱!我告诉你慕千山,别以为我不跟你抢天阙心经你就太平了,倒下去我一个,还会再站出来五六七个人!你等着吧!”
红衣人的“吧”字刚一说完,整个人就像只浴血蝙蝠一样扑腾着大袖子在一片破房顶上飞掠而过。
秋迪菲想着他叫自己的那声“蠢妞”,心里很是不爽,便完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来,手上暗暗运了劲,然后用力一掷。只听石头在破空划过的声音之后,紧跟着的,是“啊!”的一声惨叫,和“砰”的一声巨响,以及,脚下地面的微微震颤。
秋迪菲听完这一连串的美好声音之后,甜甜的笑了。
该。
而慕千山微侧过头看向身边少女时,双眸中精光流转,若有所思。
原来该妞不只是哭的时候颇美丽动人。
原来该妞在发自内心的笑着的时候,竟然也是清丽无匹的。
妙人儿啊!
……
秋迪菲收起剑,抬头问向慕千山:“刚才那个人,就叫做红衣人,对吗?”
慕千山略带惊奇的挑高了眉点点头说:“香香妹妹倒是聪慧灵透得紧啊!居然能通过我黑衣人师兄的名字,举一反三知悉我红衣人师兄的名字,真真是不简单啊!”
秋迪菲继续大胆的推理着:“红衣人说,他倒下去了,还会再有五六七个人站出来的。这五六七个人,不会依次是橙衣人、黄衣人、绿衣人、青衣人、蓝衣人、紫衣人吧!”
你家师傅有彩虹癖吧!
慕千山瞪大了眼睛笑容无比灿烂的对秋迪菲说道:“香香妹妹你真真是好才智啊!连这个居然都能被你猜中!不错!的确是他们!香香,大哥再多问你一句,你能不能猜到我在没有接任天阙宫宫主之位以前,是叫什么的吗!”
秋迪菲想都没用想,脱口答道:“白衣人!”
慕千山哈哈大笑着,快乐无比的说道:“错!我还是叫慕千山!”
秋迪菲强迫自己瞬间变幻为残障人士。一定要无视他的变态快乐!
这个武林太疯狂!武功最强是大疯子兼臭流氓!
……
让红衣人这么一闹,小半天过去了。
于是牛叉大爷说:“香香,咱们今天不走了。等下我们度第二次功。明日再继续赶路。”
秋迪菲无条件服从指示。
没办法。
你有毒药你就是爹。
我吃了你的毒药就是你三孙女。
其实,又差辈了。
秋迪菲给慕千山度完第二次功时,觉得浑身的萎靡和疲惫之感尤胜之前一次。
秋迪菲穿好衣服好,眼皮都已经大张不全,却仍然坚强的、执著的、倔强的问向慕千山:“慕大爷,我不求您别的,您就给我句实话成吗?这七次功度完之后,我是不是会累死?或者直接变老太婆?这度功,太邪门了……我不行了……我来不及等你的答案了……等我睡醒后……你记得告诉我……啊……”
秋迪菲连破桌子都没顾得上倚着去,直接委顿在地上睡过去了。
慕千山神色凝然起来。
他知道度功会让人倦怠异常,却不曾想到能异常得这么夸张。眼看秋迪菲的状态,连他都觉得再度下去,她真的有可能会在七次过后,累死;或者,直接变成,阿香婆。
慕千山掏出瓷瓶,倒出仅剩的两粒百花丹,自己服了一粒,然后把秋迪菲从地上拉扶起来,喂了她一粒。
慕千山暗暗思忖着:百花丹既然已经用光,看来务必要在今晚到达百花谷了。
慕千山心下有了合计之后,站起身来,打横将秋迪菲抱在怀里往破屋外走去。
端抱着怀里的小雏儿,这感觉,让慕千山觉得,真TMD硌手!
太瘦了。
看这丫头挺馋的样儿,真不知道平时把饭都吃哪去了。
干吃不胖脾气大,莫不是有什么亢症吧?
恩,小脖子倒是细细纤纤的,不像有亢症。
武林第一的牛叉大爷,怀里端着个昏迷的姑娘,没有着外面的锦衫——锦衫留在破屋里了,估计是怕破屋的破地冷,它决定常年盖在破地上当自己是大锦被好了——接着说,武林第一的牛叉大爷,怀里端着个昏迷的姑娘,没有着外面的锦衫,站在一匹旷世懒马前,满心闲情逸致的、很有兴趣的研究着,昏迷姑娘的,一条小细脖子。
场景很诡异。
让人觉得,慕大爷可能有点吃多了吧;慕大爷可能没什么事做吧。
吃饱撑的。没事闲的。
慕千山把秋迪菲先放置在马背上,然后解开了拴马的绳子,再纵身一跃,自己也骑到了马背上。
慕千山把秋迪菲在自己怀里调整好位置后,开始策马狂奔。
大懒很争气,跑起来还是很有个大马奔腾的样子的。
秋迪菲在剧烈的颠簸中稍微醒了一下。她发现自己正坐在马背上。身后靠着一堵热乎乎的墙。
秋迪菲觉得这个有热乎气的墙靠起来,真是比那条破桌子腿舒服过了千百倍不止!她在这片热乎乎的舒服里,情不自禁的翘起嘴角,带着甜兮兮的笑容,再次堕入昏睡。
慕千山看着自己怀里p大丫头脸上那朵甜美浅笑,心头漾起两个字来。
惊艳!
第11章 关于择妻理论
秋迪菲是被一地的拜倒声给嚷嚷醒的。
秋迪菲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她坐在马背上,迷惘的看着一地人向她行超级跪拜大礼,嘴里还整齐划一的高喊着“宫主福厚过天、寿长过仙!”的雄伟口号。
秋迪菲于初醒的蒙昧之中径自茫然着……然后,觉醒。
这些人不是拜她!是在拜慕千山!
那么,慕千山人呢?
秋迪菲恍然间觉得自己背后靠着的那堵暖墙,似乎在动。
准确的说是在震动。
更准确的说是胸腔在震动。
用最准确的话来说就是:慕千山慕大爷正在对跪拜一地的人发号施令所以胸腔在震动。
秋迪菲听到身后的慕大爷对拜在最前边的超级大美人吩咐说,他要在这谷里待上十天,叫大美人安排打点好一切。
秋迪菲想,谷是什么谷?
秋迪菲又想,是了,谷是百花谷。
领头的大美人在接了她家宫主的意旨后率领排在她玉臀之后的一干众人等站起身来侧到一旁去,让出了进谷的一条小路。
于是天阙宫宫主、武林第一的牛叉大爷,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种“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此谷归我管、爱来我就来”的无敌领袖气质策马奔进了谷是什么谷之中……
留下身后众人痴痴呆呆的凝立于原地,心潮起伏,思绪万千,浮想联翩……
宫主大人,没穿外衣嗳……
怀里还搂着个小妞嗳……
小妞一看就累得要死要活嗳……
嗷嗷嗷嗷!那将是怎样一番别开生面的活色生香嗳……
……
秋迪菲坐在马背上小心翼翼的问:“大……爷……哥……这里是百花谷吧?”
慕千山刚刚就已经发现秋迪菲醒过来了,只是她没说话,他竟也难得好心的,顾念她一路辛苦,便也没有开口说话去逗弄她。
此刻慕千山听到秋迪菲先开了口之后,便也跟着开了口。
慕千山话语含笑的说道:“不错,这里就是百花谷了。”
秋迪菲听着慕千山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此刻,她正与牛叉大爷同马共骑!
回想起慕千山之前那套“共骑女子为吾妻”简言称之为“骑妻”的变态理论,秋迪菲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谁做他妻谁倒八辈子霉。没见过天天不用吃饭的。就吃药。一会儿是毒药,一会儿是补药。生命不息,中毒不止。谁为他妻,生不如死!
慕千山策马奔到一处造型细致精美的木房跟前停了下来。当牛叉大爷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之后,他发现秋三大姑娘正骑在马背上发着表情很是惊悚一类的恐怖呆。
慕千山挑着眉轻问向秋迪菲:“香香,可是骑马还骑得没有过瘾吗?”
秋迪菲被慕千山的升调疑问句从一片云雾蒙蒙的迷思之中霍然唤醒。当她低头看向正在地面上抬头仰望着自己的牛叉大爷时,立刻惊觉这造型属实忒不符合二人身份地位!
那可是武林第一的主,让这么牛叉的大爷仰起脖子去看别人,岂不扯呼!
秋迪菲赶紧敛回心神麻利的一刺溜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双脚沾到地面之后,秋迪菲看着慕千山,脸上开始浮现出越来越浓烈的、欲言又止和不得不说交替挣扎的痛苦表情。
慕千山一边欣赏着秋迪菲瞬息万变的纠结表情,一边怡然的开口问道:“香香妹妹可是有话要对大哥说?”
秋迪菲狠了狠心,跺了跺脚,咬了咬牙,然后,下定决心,猛抬起头对着慕千山充满玩味的精亮眸子,一鼓作气的开口说道:“没事!”
还是不问了吧。
用老太太牙缝里的剩菜根想都能想得到,她要是开口问:“慕大爷,你曾说跟你一起骑同一匹马的女人只能是你的妻子;刚才咱俩一块骑马了,那么你说,我接下来会变成谁呢?”这话怎么听起来它都是花痴一朵在将逼婚进行得赤赤又裸 裸!
所以,没事!
就不信你能主动跟我提这茬口。
就在秋迪菲这位内心世界非常强大的女青年正做着如上一番考量的时候,无孔不入的慕大爷冷不丁的开口对其说道:“香香,可还记得大哥曾经跟你说过的话?”
秋迪菲顿时摇摆如暴风中之弱质杨柳,颤抖如簸箕上癫狂筛糠。
秋迪菲决定装傻。她带着一脸几近神智错乱的表情侃侃说道:“大哥!其实香香还小,实在不适合谈婚论嫁!即便不小,香香没爹没娘,福薄克郎,也是不宜嫁人!而且,香香一生别无它愿,只是想做个优秀的好姑子而已。如此便可以与青灯常伴,可以与佛祖同在,可以吃饭不花钱,可以睡觉不要银子,可以不用为每天穿哪件衣服烦恼。等到三五十年之后熬到住持之位,香香这一生便是圆满了!”
别以为我口才不好,只是平时不爱跟你计较!
慕千山听完秋迪菲的一番废话,呵呵呵的鬼笑个不停。
慕千山对秋迪菲说:“香香,莫不是大哥的话没有说清楚,让你会错了意?我问你可曾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是我们在百花谷度功会有天然百花做屏障,如此你我二人就可以不必再蒙布条了!大哥的本意呢,不过是想在明日白天时带你逛上一逛这谷中的奇妙风景罢了!”
秋迪菲转瞬化自己为痴呆。
慕千山紧跟着面容一紧,满脸嬉笑瞬间不见,剩下的是有如操办丧事一般的严肃和认真。
一截香屁的时间过后,牛叉大爷用无比正色的声音开口问向痴呆游离的秋三姑娘:“香香你可是在欲擒故纵?提醒大哥我别忘了当初立妻的承诺?”
秋迪菲赶紧让自己从痴呆中乍醒,猛烈的摇着头以表示否认如上可能性的存在。
慕千山阴柔微笑着开口说道:“香香,忘掉刚刚,那只是个意外,不作数的。将来这马背上的女人,便是不美过我,也须是天下第一的美女才行。这间屋你住,进去休息吧,等下会有人来送些衣服食物给你。明天晌午我会过来叫你度功。去吧,进去吧。记住,别胡思乱想,妄想些不切实际的事,度功时会容易走火入魔的!”
秋迪菲逃一样的钻进木屋。
秋迪菲一边惊魂未定的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边思绪凌乱的做着宫主发言听后总结。
其一,一方面来说,他看不上她,这是件好事。另一方面来说,呸!各花入各眼,将来她要真做了姑子,那也肯定是佛界的一个美丽传说!
其二,一方面来看,该君极度自恋。他觉得自己太好看。另一方面来看,该君的想法其实是真的。他的确太好看。
其三,慕大爷似乎在感知上存有一定的偏差。他觉得她妄想他……再呸!谁妄想他谁是猪!谁妄想他谁全家都是猪!
其四,该结论是经过严密的推理后得出来的。那就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该君将来马背上的女人,应该就是她二姐。
去年的天下第一美女排名,第一名是位尚书千金,她二姐第二。但是最近听说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尚书千金一夜之间起了满脸的疙瘩包包。名医没少看,可是谁也不敢确诊。后来还是一位上了年纪、很老还没有死的资深宫廷御医给大胆的下了定论说:当此千金年华老去之后,此包自然会随着岁月一起消弭掉的,毋庸过多烦恼。
尚书听毕这番诊断之后,一口浓痰吐在老不死的御医门前痛心叫嚣道:“用你废话!等她年华老去消包了又有个p用!我闺女等到那时候再选第一美女人家还能再让参赛吗!你别费稻子了,收拾收拾去世吧!”
于是,前第一名由于青春包包的存在,已经在赛前被大家心照不宣的淘汰掉了。
于是,她二姐即将稳稳荣获新一届第一美女的荣誉称号,从而为她俩娘争光,为她一个爹秋万年争光,为整个秋阳山庄争光。
所以,她将来,可能会成为慕千山这个喜怒无常的妖人之三小姨子!
有什么,是比吃一口沙子还要牙碜的呢?
答曰:吃两口沙子。
有什么,是比成为慕千山马背上的女人还要悲惨不堪的呢?
答曰:成为他的小姨子。
秋迪菲带着一身冷汗开始认真的衡量起来,目前天下究竟是哪座山上的姑子庵,其将来的发展前景是最好的。
……
慕千山把秋迪菲抱上马的时候,的确没有想起过自己曾经说的话。
而实际上,那番话根本就是慕千山顺嘴胡诌的。慕大爷当时见马车被秋迪菲一巴掌给拍毁了,怪人的怪脾气便暗中发作了。
慕大爷从来不是一个宽容得了别人在自己眼前恣意放肆的主。此君最初的想法是:既然你有本事毁了马车,那么就也要有本事承担马车被毁的后果。
绝不惯病!
于是有了那套骑妻理论。
而他自己都快忘了这事的时候,那丫头却又把它拿出来说了。
慕大爷其人很怪。很怪。还是很怪。
我欲给你的时候,由不得你不要。我没想过给你的时候,也由不得你索要。
大爷我对你有怜惜之心是可以的,但你自己不该由着大爷对你的纵容就起了妄想之念。
要知道,你不过是一个度功用的p大丫头而已。
瘦不拉几的。
不算特别好看。
没大没小的。
倔的要命。
傻呆呆的。
想做慕夫人?绝无可能。
哪怕瘦得还挺有点楚楚怜人的劲吧。
哪怕这p大丫头有时看起来也是让人惊艳的吧。
哪怕没大没小的时候也不是让人特别恼火吧。
哪怕倔得也挺有几分招人疼爱的味道吧。
哪怕有时傻呆呆的,但其实那是p大丫头在揣着一肚子的心眼假装无知吧。
那又如何?
慕大爷的心,又岂是这种平凡女子想要便可得到的!
月朗朗、星粲粲的明媚夜色里,也不知这位喜怒无常的牛叉大爷,究竟是在跟谁叫着劲。
按着慕千山的性子,如果此刻他知道秋三大姑娘是真的怕跟他沾染上任何瓜葛,而的确起了做姑子的心思,不知该厮会不会在惊怒之余,真的封了此妞做马上之人呢?
武林第一的牛叉的慕大爷当真是:
送上门来的,我偏偏不要;
你不想给的,我又偏偏好;
唾手可得的,得来也丢掉;
求之不易的,偏就要得到。
此实乃,人间之极品贱叉是也。
第12章 无常大爷身边的无常之众
秋迪菲正要睡觉的时候,房门被温柔敲响。秋迪菲一下想起来,慕千山刚刚告诉过她,会有人在睡前来给她送衣物等生活物资。
秋迪菲把房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正是率领一谷人稀里哗啦跪了一地的那位超级大美人。
大美人站在房门口笑意吟吟的看着秋迪菲。
秋迪菲让她瞧得浑身上下的不自在。
总觉得这笑容有点麻木不仁不怀好意以及幸灾乐祸似的。
秋迪菲侧身让了下,同时让自己的脸上绽放出甜甜的笑容来对大美人说道:“美人姐姐快进屋坐吧!”
大美人轻飘飘的扫了秋迪菲一眼,又轻飘飘的将眼神收回,然后四平八稳大摇大摆的迈进了屋子。
大美人进屋之后,把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转头皮笑肉不笑的对秋迪菲说:“姐姐?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别人唤我做姐姐。难道说,我长的很老吗?!”
秋迪菲的面容有点僵硬了。秋迪菲心中暗暗的想:我不管你叫美人姐姐,那我该管你叫什么呢大侄女?
不是不爱让人敬着来吗。那就在心里给我做大侄女吧。
秋迪菲百转千回的在心里哀叹:怎么无常大爷身边的人,性格都这么悍呢!他无常大爷本人就够无常的了,没想到他身边的无论自己人还是x衣人,竟然也都这么有无常之风,不管随便单拿出哪个人来看,都可以从容做到没有最无常,只有更无常!
眼前这位大美人,就可堪称为无常系类之典范。美则美矣,灵魂太吓人!
秋迪菲不管在心里怎样腹诽着,脸上都是一副憨憨纯纯的微笑。
大美人看着秋迪菲一脸的傻笑,面上更显出几分不屑出来。
大美人轻轻飘飘的对秋迪菲说:“我是百花谷的谷主花百花。你也甭叫我姐姐了,就叫我谷主吧,咱俩也没那么亲近。这是宫主吩咐我给你准备的替换衣服,明天穿了这身新的吧,别让宫主觉得我亏待了你。”
秋迪菲一路将憨傻进行到底的对花百花说道:“谢谢美人谷主!香香在这里有礼了!”
花百花听完秋迪菲的话,忽然一脸无法忍受的尖着嗓子挑高了调门的说:“香香?你居然自称香香?!你居然,敢在我百花谷谷主,花百花面前,称自己为,香香!!”
秋迪菲装傻涵养那么高的一古代闺女,生生的让古代精分患者给折腾破功了。
秋迪菲认真的看着花百花说道:“大姐,香香困了。大姐,香香累了。大姐,香香想休息了。大姐……”
秋迪菲还没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花百花已经忍无可忍的大声尖叫着说:“你喊谁大姐呢!你说谁是香香呢!你别以为宫主看上你了!我告诉你,宫主选你帮他度功,只不过是舍不得拿我们这些珍贵手下以身试险!你别以为宫主看上你了!其实宫主是看不上你才让你帮他度功的,你知道什么呀你!”
花百花说完话,一甩袖子一转身,气冲冲的走了。
秋迪菲远眺着那道身形美丽神智错落的飘飞背影,感慨万千。
真像是从不知名时代穿来的病人呀。
神智比我还不正常。
而且还很没礼貌。
走了连门都没帮人家给带上。
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脑子打小就跟被驴踢坏了似的。
秋迪菲自己走到房门前把门关上。然后又走回到床边脱鞋,上床,睡觉。
秋迪菲躺在床上的时候忍不住想:度功,到底会有什么后遗症留下呢?总不至于度完之后,我会变成个男的吧!
那可麻烦了!
还得攒钱取媳妇……
钱啊……
秋迪菲这一觉,一直睡到太阳照在别人屁股上才起来。
她睡觉的屋子阳光折不进来太多,所以,秋三大姑娘是凭着多年的生活经验判断出,她起床时的阳光该是照在别人屁股上的时刻了。
换了干净的衣服后,秋迪菲推开房门走出木屋。
眼前豁然一亮!
昨天她跟着慕千山进百花谷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谷中的景致让她给瞧得是模糊又狰狞的一片。此刻阳光普照,金霞万里,整个百花谷大敞胸怀的呈现在她眼前,美丽如仙境般的景致,毫无预警的一下就撞进秋迪菲的眼睛里来,让她的心被这突来的视觉冲击,狠狠的给激荡了一下!
秋迪菲面对金光下百花锦簇的极致美景,情不自禁的摆开双臂半仰起头来,清脆的仰天长啸!
……
慕千山刚刚赶到秋迪菲所住的小木屋前,就被眼前的场景给不大不小的震摄了一下。
此刻,阳光普照,金霞万里,在笼罩着朦朦金光的锦簇花丛中,那女孩张开双臂,仰天清脆长啸着。
此情,仿若,那女孩正在羽化成仙;此景,仿若,下一刻她便将腾云而去。
慕千山眉心一紧,快步走到秋迪菲身前,语调清冷的对她说道:“青天白日的,你鬼叫什么!闭嘴!跟我去度功!”
秋迪菲让突然出现的慕千山狠狠吓了一跳。
她一边猛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边暗暗的想:无常就是无常,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秋迪菲一边平抚好自己受了惊吓的小心肝,一边暗自感叹曰:
这年头,真是谁的地盘谁做主!人家牛叉大爷说要度功,就不行咱这小老百姓说个“不度”俩字!
看来江湖人平时那套“江湖行,我看行”的大众江湖理论,拿到人家“百花地带”来,是说啥也不好使呀!谁的地盘,还就得听谁的!
……
慕千山把秋迪菲带到了百花谷的谷中谷——就是刚刚裹着金光的一大片锦簇百花丛里。
慕千山和秋迪菲面对面站在百花丛里,摇曳的百花正抵在慕千山的腰部、以及秋迪菲的腰部以上。
很明显,秋三大姑娘没有牛叉大爷个子高。
慕千山对秋迪菲冷然说道:“坐下,脱掉衣服,我们度功。”
秋迪菲按慕千山说的,盘腿席地而坐。此时百花正好没过了二人头顶。
秋迪菲坐下之后,神奇的发现,从这层层迭罗的百花丛向对面望去,居然看不到慕千山一丝一毫!
难怪牛叉大爷说,这百花谷是度功的天然屏障了。
秋迪菲放心的宽衣解带,然后平伸出双手,好巧不巧的,她的一双瘦弱小手刚刚伸出,就刚好抵在了另一双青葱纤白的手掌心上。
突来的碰触莫名的,让两人都为之一动。然后,又双双敛下心神,开始专心度功。
明阳高悬,金光万丈。
和风徐徐,花草幽香。
少女雅致,君子轻狂。
度功之功,度过心房。
第三次度功结束的时候,秋迪菲比上一次更加疲惫不堪。
秋迪菲挣扎着穿好衣服之后,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慕千山站起身后看着虚软不堪的秋迪菲,不知不觉的抬起手臂,似乎想要去搀扶她起来;然而慕大爷却又在碰触到少女身躯之前,竟又生生的把手臂折了回来,跟着姿态无限优雅的把双手潇洒背负在自己身后。
慕千山打了一个怪异的哨声,不消半个香屁的功夫,花百花便出现在谷中谷。
慕千山对花百花淡淡吩咐了一句:“好生伺候着。”便翩翩而去。
花百花努力压抑自己的嘴角,不让它因为慕千山的吩咐而邪恶抽搐,然后矮下身去从花丛中搀扶起秋迪菲来。
秋迪菲挣扎着半挣开双眼对花百花轻轻恳求着说道:“姐姐,如果七次度功之后,我真的一睡不醒的话,劳烦姐姐把我运回秋阳山庄,那里,是我的家……”
花百花本来对怀里的干瘦女孩充满了莫名的排斥与敌意。可是此刻听了女孩的这一句话,竟然没来由的从心底里,泛起了一丝丝酸酸的感觉。
花百花看着秋迪菲,声音淡而无波的答道:“好。”
秋迪菲带着黯然的一抹微笑,就要阖上眼睛沉沉昏睡过去……的时候,花百花的声音陡然尖锐了起来,她大力的摇晃着臂弯里的秋迪菲厉声对她喝斥道:“送你回家可以!可是,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叫!我!姐!姐!吗!”
秋迪菲带着满脸的痛苦,哀哀说道:“姑娘!求你!让我晕!别再晃醒我!我是你姐还不行吗!”
语毕,晕死。
花百花狰狞了一张俏脸,对着怀里晕死过去的干瘦女孩恨恨说道:“你也不是我姐!咱俩根本谁和谁都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第13章 癫狂彩虹
秋迪菲在第三次度功之后,足足又昏睡了一天。
秋迪菲一醒过来,慕千山就逗弄她说:“香香妹妹还没有许人家吧?大哥跟你说过,我有两个顶级的随身侍卫。此刻他们正在前往百花谷来给你送解药的路上呢。香香妹妹你这么辛苦的帮大哥度功,不如,大哥就准你在他们两个里边挑个中意的,算做答谢,如何?”
秋迪菲很想直接再晕死过去……
牛叉大爷可真有正事啊……
这都哪跟哪啊!
他也不看看她现在这幅软塌塌的德行,还没经历什么香艳刺激呢,就已经跟纵欲过度一个尊荣了,这要是真的再给她弄个声色美男来伺候着,估计离香消玉殒也没多远了。
秋迪菲很真诚的回答慕千山说:“宫主大人,其实小的已是许了人家的——我早已经把自己的后半生无怨无悔的许给了佛祖!”
慕千山听完秋迪菲的话,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两声,忽然面容一整,正色说道:“别说旁的没用事了,我们时间有限,走吧,继续去度功。”
秋迪菲很想立刻找把剑二话不说的抹了自己的脖子!
谁要敢说他慕叉叉不是个疯子,她就敢在抹自己脖子之前跟说话这人先拼个命!
思维太涣散了……
也不知道那旁的没用的事,是哪个古代大疯子先说的……
秋迪菲一边跟着慕千山往谷中谷走,一边脸上在微笑心里在狂跳的想着:行,算你狠!你地盘,我认了!等以后你进了姑子庵的,老娘让你好好忍受一下有的看没的吃、满屋子都是碰不得的佛祖妻这份罪,我憋不死你!
秋迪菲给慕千山的第四次、第五次度功,在她的疲惫与昏睡、醒来与遭罪中,按部就班的挨过去了。
第五次度功结束的时候,秋迪菲觉得自己整个人倦得,似乎连心脏都有点跟着麻痹到无力跳动了。
这次她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衣服最后是由她大侄女帮她穿上的。
这次度功之后,秋迪菲的昏睡时间比以前的几次都要长,且昏睡的程度也比之前几次更为接近死人。
秋迪菲再次醒来的时候,由衷的对慕千山感慨说:“能醒来的感觉,真好!”
慕千山因为这句话,一向如钢似铁般没人性的黑心肝,居然小小的微抖了一下。
慕千山原本选择让秋迪菲为自己度功的时候,只是觉得这姑娘好玩有趣的紧,找她的话,一方面自己没有性骚扰她的冲动、而她似乎也真的胸怀一颗姑子的心,这样就不担心度功期间能有什么天雷勾动地火那么浪费体力的事发生了;而另一方面,此妞在这十几天里,不仅能够帮他度功,还能给他解闷逗乐子,功用甚妙啊。
而慕千山当初从未曾考虑过,找这么一个功夫远远小于三脚猫程度的菜瓜来度那浩瀚的天阙内功,度完之后此妞到底会不会翘辫子。
翘与不翘,又与他何干?
这是慕千山之前的想法。
慕千山现在认真的回想了一下,他师傅的情人当年似乎武功也很是博大精深那一族的。那女强人当年在帮他师傅度完功之后足足昏睡三天三夜。这么看来,他强大的半个师娘,虽然没翘在度功之后,却也是元气大伤了的。他那半个师娘后来在给他师傅生孩子的时候,到底因为体力不支而带着孩子她们娘俩一起归西去了。到死都还没来得及成亲呢。未婚大姑娘死于难产。让人唏嘘不已的古代遗憾啊。
他师傅要不是因为这事受了点刺激,也不能归隐山林那么早,而把天阙宫交给了他,从而让整个武林进入了一个全新了历史发展时期。
似乎,有点想远了……
其实,慕千山是想从他半个师娘那里推理演绎一下,看看菜瓜度功后,到底会不会翘辫子。
而认真回想推理后得出的结论,不得不说,其消极悲剧色彩是很浓郁的。
八成会。
想到这个可能,一向不闻他人生死疾苦的牛叉大爷,心里很是狱卒了一下。
此妞若真翘了,自己会如何呢?
秋迪菲和慕千山在谷中谷进行第六次度功的时候,人世间那点意料中的意外事发生了。
意料中,是说慕千山早就料到会有人在他度功期间前来捣乱的。
而意外,是慕千山没有料到来捣乱的人会一直到了第六次度功才出现。
再晚点他都度完个p的了。捣乱捣得这么不靠谱,想乱怎么能乱得成吧。
另外让慕千山还稍稍有点吃了一小惊的是:这次来捣乱的人,居然是以团伙形式出现的。
橙黄绿青蓝紫这几位平时见了面,除了互相掐架就是彼此群殴的叉衣人们,这次居然能够摒除前仇旧怨沆瀣一气的混作一团来跟他讨要天阙心经。
看到这个其乐融融的彩色捣乱团伙,慕千山一下就明白为什么直到第六次度功,他们才出现了。
这样一个五颜六色心智不齐的队伍,整合起来,的确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彩虹六人组赶到谷中谷前捣乱的时候,秋迪菲和慕千山的第六次度功正在接近尾声。
也就是说,还没度完。
当六彩斑斓的一群大老爷们乱七八糟的叫嚣声传进正在给慕千山度功的秋迪菲耳朵里时,秋三大姑娘一下子变得很不冷静。
开玩笑,老娘木有穿衣服好不好!
秋迪菲很怕疯癫彩虹会按捺不住激动的心而选择集体跳坑。那她就不用活了。光不出溜的让一群疯子给看去了,佛祖再也不会怜爱她了。
秋迪菲听着六个叉衣人站在谷前高声大叫:“慕千山你给老子们出来,再不出来老子们要跳了!”时,浑身一个剧烈颤抖,体内本来正在徐徐有序缓缓游走的内功气息立刻乱作一团。
一时间,秋迪菲只觉得自己的胸腹之内,气息有如翻江倒海一般的折腾不休。秋迪菲喉头一甜,一口殷红鲜血立刻勃然喷出。
慕千山感觉到秋迪菲内息混乱不堪之后,沉声对秋迪菲说道:“收心!敛神!勿听!勿视!他们下不来的!别以为我慕千山的手下都是不吃饭的!即便不吃饭也吃药!花百花不会让他们轻易就跳得了坑的!你再胡思乱想走火入魔直接吐血死掉的话,就是光天化日之下曝晒于人间的白花花裸尸一具!你度不完我的功,休想死掉后我能给你遮身子!”
秋迪菲艰难的挣扎说:“慕大爷,您说这么多话,就不怕也走火入魔吗!”
慕千山低吼一声:“闭嘴!按我说的顺序让你体内的气息在如下穴位依次游走……”
谷中谷里,两个人一边危险的聊天,一边强定心神坚持要把度功进行到底。
谷中谷外,“别以为慕千山手下都是不吃饭的”的杰出二级领袖、百花谷主花百花同志,终于及时发挥出她非同一般的高端防火墙功力了。
花百花率领手下人在谷中谷前大摆迷花阵,绕得彩虹组眼花缭乱暴躁不已。
六个叉衣人对花百花大吼道:呔!你有完没完!又是花又是朵飘来撒去的,绕得老子们迷昏死了!
花百花对六个叉衣人回吼道:呸!咱们谁先来挑事的!我绕你们属于正当防卫!你们穿得花花绿绿的,在我眼前蹦哒来蹦跶去的,就没把老娘我蹦跶迷昏吗!臭不要脸,做贼喊捉贼!老娘今天势必让你们全晕了阵不可!谁不吐我不叫花百花!
一场鏖战,正在激烈的进行着……
男人和女人的战争,永远都是这么激情四射……
当秋迪菲为慕千山度完第六次功的时候,花百花已经疲态渐生,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了。
秋迪菲又惊又吓又疲又累之余,刚一收功,整个人就瘫倒在百花之上,一动不能再动。
在一场7p的男女激烈混战中,花百花最后,一女终于还是没能抵挡得住六男的强攻。
花百花的迷花阵在长久的僵持后,终于露出破绽。彩虹组的六个叉衣人们,好不容易终于逮到了这个难缠女人的漏洞,全部都气喘吁吁兴奋不已的向其中勇猛插入自己的……剑、或刀、或戟、或枪、或鞭子、以及斧子等私人武器。
花百花的迷花阵瞬间被攻破。彩虹六颠呲牙咧嘴的大叫着、就要冲到谷中谷去。
慕千山想也未想的、还没来不及先给自己披上衣衫呢,就果断的手臂一伸,把光溜溜的小姑娘一把捞进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背全力遮挡着怀中女子的嫩白娇躯。
秋迪菲惊恐的瞪大眼睛,眼神如泣如诉。
慕千山看着怀里眼中凝泪的小佳人,没好气的说道:“自己想,你是被因为想救你而看光了你的一个人看过好呢,还是被六个冲动无理智无脑子的疯癫人士看光好!”
秋迪菲虚弱的哽咽着说:“你闭嘴!闭眼睛!手不要动!”
慕千山因为秋三大姑娘的话醒了醒神。
原来,自己一直在用眼睛忘我的吃着怀里姑娘全身的新鲜嫩豆腐啊……
原来,自己的手爪子正在不知不觉间忘情的游走在姑娘一身的娇嫩肌肤上啊……
这小妞,穿上衣服的时候,干干瘦瘦没几两肉;可没想到不穿衣服的时候,居然也是个“看起来瘦,摸起来有肉”的销魂小女子啊……
这皮肤细细嫩嫩的,白白温温的,软软滑滑的,爽啊……
秋迪菲悲愤的哭着说:“你还看!还摸!你再看再乱动我就咬舌!”
慕千山笑眯眯的低头问向怀里的秋迪菲:“香香,你还有咬舌的力气吗?”
秋迪菲一个羞愤,把自己直接送入了昏厥的状态中去。
慕千山一边扯过秋迪菲的衣衫为她穿上,一边思忖着:这谷中谷有那么深吗?我那六个蠢货师兄,怎么跳了这么久还不见落地?
慕千山把自己的衣衫也草草穿好后,打横抱起秋迪菲,从谷中谷里一跃飞到了谷中谷外。
放眼一望,战况原来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呀。
原来,是他的两个顶级随身侍卫及时赶到,把正要跳谷的六个彩虹人给缠住了。
六个叉衣人看到慕千山有如大鹏展翅一样飞了上来,吃惊的大叫:“不是说好今天你没有内力的吗!你为何能飞!”
慕千山哈哈大笑着,风华绝代的脸庞上,那恣意纵情的笑靥,简直让骄阳掩面,令百花含羞。
慕千山无比开心的对他六个师兄说道:“师兄们,度功一次,我的内力自然会恢复并加深一层啊。你们不是以为,要一直等到七次度功全部完成之后,我才能恢复所有内力吧?真是可爱的想法呀,啊——哈——哈——哈——!”
六个彩虹人面面相觑的群望彼此六眼,然后齐声问道:“咱还跟他打吗?”
第14章 牛叉大爷被惹毛了
彩虹组把天下第一的牛叉慕大爷给惹毛了。
事情是这样的——
六个彩虹人面面相觑的群望彼此六眼,然后齐声问道:“咱还跟他打吗?”
问完之后彼此整齐而果断的晃了晃脑袋瓜子。
他们的这个师弟,打从一小开始就特不好对付,一肚子的心眼子不说,还全是坏心眼子。偏偏他又是个武学奇才,武功造诣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高出很多。
一个人,狡猾,可以对付。不行就揍。你玩脑袋我玩拳头,谁怕谁乎?
一个人,武功高强,可以对付。不行就智取。你玩武力我玩脑力,谁整不死谁乎?
而一个人,既狡猾,又武功高强,没个对付。这样的人你跟他玩啥都不好使。玩命行。还是玩自己的命。
一番比较考量下来之后,彩虹组决定,不打了。但是,使坏还是要使一下的。
于是,彩虹组用六个臭皮匠硬顶出来的、相当于俩冒牌痴呆诸葛亮的萎缩版智慧,琢磨出来了一条坏道道。
当时百花谷众人的站位是这样的:
彩虹组、花百花、慕千山的两个影子随身侍卫,他们,爱站哪站哪。配角。活该。
慕千山和秋迪菲,他们,站哪,要说一说。
主角就是要优待。爱咋咋地。
慕千山抱着秋迪菲从谷中谷一跃而上之后,便把秋迪菲放在了谷前一颗大树下,让她背靠在树干上,兀自昏着她的迷去。
而慕千山则走到他的两个影子侍卫和花百花中间,与癫狂彩虹们呈现出对峙站位。
癫狂彩虹的坏道道,很坏,很坏。
他们瞅准了想要使坏的目标是,树底下,那个昏迷得一塌糊涂的小瘦妞。
六道彩色人影彼此之间使了六道眉来眼去的眼神之后,呼啦啦的一下就三面三方的散了开来。
慕千山看着他六个师兄花里胡哨的彩色身影六下里胡闯乱窜,嘴角不自觉的就上扬起一个超美丽超正点的迷人微笑。
他的师兄们,还是那么的缺心眼呀。看着他们忙忙叨叨的窜上窜下,不知道为啥,他的心情就是个咱老百姓今儿个真呀真高兴!
不过他笑啊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所谓三人难敌十二个爪子,花百花和两个影子随身侍卫虽然厉害,可是按人头数来说,一比二的比例,他们总有露出一个半个破绽给某彩虹条有机可乘的时候。
因此只见,某彩虹条活蹦乱跳的从人群中借着破绽突围而出,在其他非常6-1道彩虹条的掩护下,“嗖”就蹿到了正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昏迷中”的秋迪菲身旁,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手一扬,喂给正在昏迷中的无辜小妞吃下去了一样东西。
慕千山心说一声“不好老子大意了!”之后,如鬼魅般的斜蹿到树下,面目妖娆到极致的问向某彩虹条:“师兄,你刚刚给她吃了什么?”
某彩虹条看了一眼慕千山妖魅至极的脸庞之后,便惊觉将要大事不好。
这小子这是要发怒的前兆。
此人打小与众不同,别人暴怒时,都面目狰狞。
他不。他越愤越美丽越怒越妖娆。
每当他美得冒泡、妖得好像马山就要幻化成精的时候,比如此刻,便说明他慕大爷其实是正在暗暗酝酿着惊涛破天的暴怒呢。
某彩虹条看到慕千山妖不尽天下娆的一张脸,心下一个剧烈颤抖,硬是恐惧得没敢说实话。
针对慕千山的问题,他抖抖颤颤的回答说:“没……啥都没给她吃……”
他的回答没被采纳。
因为他声音太小了。
他身后那非常6-1道彩虹条,在听完慕千山的问题后,在与花百花和影子随身侍卫的上蹿下跳的对抗中,在没有看清慕千山妖娆脸庞盛怒前兆的情况下,极其缺心眼、极其集体傻13、以及极其不知死活的哈哈狂笑着出声说:“……哈哈哈哈!我们成功了!他给那小妞吃的是半步断心散,就是半月断心散的升级版,等会她就会吐血心痛得升天翘辫子驾鹤西游,这下我们看你还怎么拿她度功!”
慕千山笑了。笑得极美极妖,那张倾城绝色的秀白面庞上,配着他此刻绵绵不绝的魅人微笑,那种夺目的风华,简直令整个天地都为之失色。
慕千山语调阴柔的对某彩虹条问道:“解药呢?”
某彩虹条被慕千山强大的个人气场压迫得直有些瑟瑟发抖,他本来想继续撒谎说不知道;但是当他接触到慕千山眼中渐浓的杀意之后,立刻老实本分的说:“用半月断心散的解药就能解!”
慕千山温柔的笑着对彩虹条说:“废话!半月断心散的解药,什么毒解不了!我问你的,不是怎么解,而是,解药在哪!”
在慕千山一双绝世美目另类温柔的诡异眼神爱抚下,彩虹条开始渐渐滴汗。开始渐渐颤抖。开始嘴巴打飘。
彩虹条哆哆嗦嗦的回答说:木有!
慕千山一掌飞出。
彩虹条变成了空中的一道风景。
慕千山对他的影子随从冷凝喝道:“封岩封宇,把解药给我!他们,一个都不许放走!否则,你们就跟他们一起走!”
封岩封宇各自把半粒解药从怀中拿出,交给慕千山;慕千山把解药送入秋迪菲口中,然后扶起秋迪菲,自己盘坐在她身后,开始运功给秋迪菲逼毒。
慕千山此刻,似乎有点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在他听到彩虹条们说,他们给秋迪菲喂下了半步断心散的时候,他理不清自己当时的暴怒,究竟是来自于度功将无法完成至满功,还是秋迪菲的小命即将受到阎王爷的热情感召。
断心散的毒药,是他师傅当年发给他们的,他本以为他的师兄们在当年下山之后,早把这旷世奇毒挥霍一光了,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人留有一颗顶级断心散——半步断心散。半月断心散,顾名思义,半月毒发;而顶级的半步断心散,却只消一个上午,便能够让服食它的人吐血心痛至死了。
而断心散的解药,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他手里这一颗了。
该药炼造起来十分不易,需摘得天山上千年一次花开的千年笑才行。而上一次千年笑开花,已经被他师傅给摘了。也就是说,想练成解药,再等九百九十多年吧。
这事要是按人名分析的话,秋三大姑娘的爹有可能完成,旁人就算了。
秋万年嘛。字面分析,能摘十次呢。
当年慕千山的师傅摘了千年笑之后,一共炼造了两粒解药,其中一粒给了他,而另一粒八成早叫他师傅给他情人了。
断心散的解药,虽然可解天下任何奇毒,却偏偏一倍的解药,解不了二倍的毒素。
秋迪菲体内,此刻,正好就是,二倍的毒素,一倍的解药。
慕千山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的化作逼毒热功,滚滚迫进秋迪菲瘦小的身躯里。慕千山知道,自己即便给秋迪菲运功逼毒,最后的结果也是,一点五倍的毒素,一倍的解药。
就是说,三五年内,秋迪菲总还不至于死掉。
但是以后,每个月都会有一次毒发。
到时她将会心房剧痛,痛到常人所无法忍受,痛到有可能会恨不得拔剑抹了自己的脖子。
然后还会大口大口的吐血。
直至三五年之后,整个人被折磨得衰弱不堪,最后,总还是难逃一死的。
想过这些,慕千山心头暴怒丛生。
而怒意未平时,烦躁又起。
似乎,他从心底里,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这个丫头真的送命。
无论是逼她度功也好,还是喂她吃毒也罢,他总不过是要逗弄她一下而已,却并不是真想要了她的命。
他似乎,并不是真的那样想的:
香香姑娘你死或不死,又与我何干呢?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秋迪菲一口鲜血猛然喷出,人也悠悠睁开双眼。
秋迪菲一口鲜血喷出之后,但觉自己整个心房剧痛无比,痛到泪水横流,痛到浑身剧颤,痛到惨然悲鸣。
秋迪菲“啊!”的惨然悲鸣一声!
那声悲鸣,掺杂了秋迪菲无数想拼命忍耐却奈何根本无从忍耐、想拼命坚强却奈何根本无法坚强、想拼命压抑哀嚎却奈何根本无从控制得了的痛、剧痛、生不如死般的剧痛!
那悲鸣,直叫得听到的众人心里,情不自禁便生出浓浓的恻隐来。
彩虹条们,住了手。
花百花,住了手。
封岩封宇,也住了手。
而慕千山,面色冷然,双眉紧蹙,再不见一丝笑意。
秋迪菲那声惨叫,迫得他的心,沉重不堪。
秋迪菲转过满面泪水的一张苍白脸颊,看着慕千山的双眼,哀哀求道:“慕宫主,我生来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想被众人忽略而已。偏偏今天,我却莫名奇妙的陪你挨到了这番境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香香其实全都知道。慕宫主,时至今日,香香不求太多,只求你能不能,信守承诺,在度功之后,放我回家!我想,回家!”
慕千山看着眼前瘦弱姑娘奇丽秀致的一张泪颜,心,猛的沉了下去。
天下第一的牛叉慕大爷,彻底,被彩虹组,惹毛了。
第15章 大哥!
慕千山看着眼前瘦弱姑娘奇丽秀致的一张泪颜,心,猛的沉了下去。
慕千山转过头,冷冷的盯着他六个师兄看着。从他那双晶亮的眼中所迸射出来的寒气,几乎能让被他盯着的人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是冰人一个了。
被他慕大爷给冻的。
彩虹六人个个都被慕大爷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摄人气势给压迫到了。六个人谁都没敢发出一声响动来,全都任由自己的身躯呆傻的杵在自己的俩臭脚丫子上,溜溜的一动不敢动。
秋迪菲靠在慕千山怀里,脸色惨白。她此刻本该是疲惫得昏睡着,却偏偏被心房之痛折磨得昏睡不得。
秋迪菲的泪水无声的漫过脸颊,一声细碎的啜泣从她嘴里隐忍溢出。似乎此刻,她的痛已经让她除了哭泣之外,再也做不得别的。
慕千山看着怀里瘦弱丫头楚楚可怜的泪颜,一股无来由的烦躁铺天盖地的漫过心房。
慕千山示意花百花过来他身边从他怀里接过秋迪菲,他自己则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了他六位彩虹师兄面前。
牛叉大爷在用寒冷眼神继续震慑癫狂彩虹一会儿之后、在他的六位疯癫师兄被他瞪得都有点忍不住想集体小便的时候,慕大爷绵柔柔阴测测的开口了:“我之前念在与你们是同门一场,所以,包括黑师兄和红师兄在内,我任由你们胡闹。我只当你们是因为师傅选我做了宫主而愤愤不平,我只当你们来跟我要天阙心经是为了一解心头之气。我倒没想到,你们为了夺经书,居然心里都已经快有了一份巴不得要弄死才我的念头了!好!很好!罔顾我顾念与你们同门一场,处处手下留情!今天,是你们自找的,不要怪我!”
慕千山眼中,杀气渐重,整个人所呈现出来的恐怖气势,只消五个字,就完全可以描述得透彻到位。
阎王爷来了。
其实四个字也行。
死神来了。
彩虹六人看到慕千山的眸色变沉之后,立刻惊觉他这次是真的要痛下杀手了,都忍不住的开始有点哆嗦起来。
某彩虹条大胆的开口问道:“你要……要是杀了我们的话,就不怕……不怕师傅责怪你吗!”
慕千山阴柔一笑,邪佞而狂妄的回答说:“问得好!师兄你说,自从你们在黑师兄那里打探出我内力全无的时间开始,到计划趁我内力全无时来跟我抢夺天阙心经,就着这些同门内讧事件,我们的师傅他老人家,可曾现过身前来管上一管呢!”
彩虹六人面面相觑做不得声。
没管。
一点都没管。
无论他们这边折腾成什么样,他们的师傅,都从来没有站出来管过他们。
死老头就是这样,自打他们出师之后,就忘我的再也没理会过他们的死活。
爱死不死。爱活不活。活不起就去死。死不了活该倒霉的接着活。
非常6-1道彩虹条开始无限鄙视起刚才那位以他们的无良师傅作为求救平台的傻×彩虹了。
无知。愚昧。猪头。二百五。
都一个师门出来的。大伙谁都知道师傅那副死出。怎么就他不知道,还把那个老怪物给搬出来当做救命稻草了呢!
白痴的二傻子,严重鄙视!
慕千山抬起手掌,温柔的问道:“谁先来?”
六彩虹颤抖问之:“去……干啥……”
慕千山眉一挑,眼一立,笑容一收,厉声喝道:“来干啥?来受死!”能不能不问废话!老子这正怒着呢不知道吗!
六彩虹齐齐颤声答道:“俺们都不去!”
慕千山蓄势待发,大怒道:“好!那就一起来吧!”别以为天下第一的牛叉大爷是白给的,没度满功又如何?就算没度足七次,他体内的功力也早已经远远超过从前!
此时的慕千山,早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天下第一慕千山”;而是,“不完全升级版天下第一慕千山”!
别说一次灭掉彩虹条六道,就是一次灭掉彩虹条六十道,他慕千山也是眉头皱都不皱一下,手起手落间只需微微一笑就可以把他们的脑袋一个个的从脖子上轻松摘下来。
癫狂彩虹们彻底傻了。让他们小半生都能维持在亢奋状态的生存理念一直都是:打倒慕千山!打倒臭老头偏心眼的千山主义!民主彩虹万岁!天阙心经共和万岁!
他们虽然胡闹,虽然脾性乖张怪异,虽然同门之间最爱彼此互相踩踏,可那都是人民内部矛盾问题。当他们统一面对外界时,假如有人说他们天阙宫有半点不好,他们立刻会团结一致抵抗外敌誓必把对方往死里整。
他们其实,也不是真的非要跟慕千山为敌。他们只是嫉妒从小师傅就对慕千山不一样。
他们彩虹八人,打小就各自每人都在身上背了一道颜色。他们每人也都是以各自所背负的这道颜色命名的。而入师门最晚、年纪最小的慕千山,虽然他也背了一道颜色,可是他偏偏却不必以白衣人来当做名字,他偏偏就能够由始至终的拥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有名又有姓的名字。
不只如此,师傅在传位的时候,甚至连例行的比试都免了,直接就把天阙宫和天阙心经一顺水的全都交给了慕千山。
他们唧唧歪歪的对老头集体表示过强烈不满,可他们的师傅却头不抬眼不睁的回复他们说:有能耐,自己抢去。
这老头多少有点跟常人不一样。这其实就是在教唆自己的弟子们,你们自己起内讧玩去吧。我不管。我就在一旁安静的看看热闹顺便跟着捡捡乐子啥的。
于是彩虹八人多年来的人生追求,始终都是,围着慕千山捣乱、叫嚣、胡闹、瞎折腾、要心经,不给就霍霍人。
他们谁也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看来似乎已经不可收拾的地步。
到底,是哪个环节跟往常不一样了呢?
以往,他们再怎么胡闹翻腾,也没见慕千山怒过。别说怒,他甚至一直是乐在其中的在跟他们互动着的。
然而这次,慕千山怒了。而且是暴怒。而且甚至,他居然对他们已经起了杀心!
彩虹条们心有不甘的想: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呢?
当彩虹条们的眼神扫过依偎在花百花怀里、神情委顿虚弱不堪的秋迪菲时,六人恍然大悟了。
根源,在那里!
慕千山是因为在乎了那瘦弱小妞的痛苦,才会暴怒、才会有杀念从心头升起的!
可是,他们的那个师弟,不是有银性没人性的吗?不是风流成性挑剔得要死的吗?不是除了超级美人外不入他眼的吗?不是针对入得了他芙蓉公帐的那些大美妞们,始终采取的都是铁打的肉弹优先政策吗?
眼前这丫头,如上要求她没有一点能对得上!
彩虹条们此刻心里都有点后悔,干嘛自己要想不开半生执著着非要去抢天阙心经呢!
这经,不念也罢,不练也好!
看他们的师弟练了之后,俨然已经走火入魔了。
人生观价值观审美观竟然通通的全部都颠覆了!
这简直就是:谁练完天阙心经,谁三观不正!
慕千山好耐性的最后问了一句:你们,想葬在哪里,我将满足你们的要求。
彩虹六人组派出一名代表,真诚的回答了他们的想法:想葬在百年之后!
慕千山再不惜搭理这六个人了。
对牛弹琴都侮辱了牛。简直就是对驴弹琴。
驴似乎也有点委屈吧……
跟他们说地点,他们却偏能拐到时间上去。人才啊。
慕千山冷然的对彩虹六人说道:“抱歉刚刚是我失误,我不该问你们的。这样吧,听我的,你们先让我打死,然后我说把你们葬哪就葬哪。”
慕千山不给众彩虹条任何思考到底是该顺从还是该反抗的时间,话音一落便抬手运起了内力。
慕千山上臂微曲凝着劲,当力拔千钧的劲道眼看着就要从他两只手掌中磅礴送出、那六个色彩鲜艳的彩虹人眼看着就要变成色彩更加鲜艳的、ABABO胡喷乱溅的人体血喷泉时,就在此刻,一道娇弱不堪的女声破空传来。
秋迪菲靠在花百花怀里,看着将死的六个人,忽然间浓浓的不忍从心底里油然而生。
没办法。做姑子的人,一向心软。
秋迪菲赶在慕千山马上就要将勃然掌劲发出去的瞬间,拼了全身力气大叫了一声:“大哥,不要!停!”
场上形势立刻因为这五个字风云骤变。
慕千山倏的收回掌力,走回到秋迪菲身边。
那声大哥,以及不要停三个字,勾起了他十来日之前,在秋阳山脚下,在不要亭里,乍见秋迪菲时的情景。
那时,她只是个陌生姑娘,不起眼,傻乎乎,一直满脸憨笑。
他以为她傻,可她其实却是装傻。
他以为她的死活是无足轻重的,可她此时此刻的残败凋落,却偏偏让他烦躁不已。
不过短短十来日而已,一切都已经变了。
慕千山真正温柔的笑着问向秋迪菲:“香香妹妹,大哥为你杀掉他们给你报仇可好?”
秋迪菲轻轻的摇了摇头,晃出满脸晶莹的泪。
慕千山看着那些在秋迪菲脸上悄然滚落的透明水珠,无来由的,心头一紧。
秋迪菲用手紧紧按压着自己剧痛不已的胸口,虚弱的对慕千山说道:“杀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呢?他们终归是你的同门师兄!我从小,我的爹爹和姐姐就不怎么喜欢我。可是,我这几天一直最盼的事,就是能够回到秋阳山庄去看看他们!他们终归是我的亲人!”
秋迪菲一边说着话的时候,嘴角一边滚滚溢出鲜红的血来。慕千山从怀里掏出锦帕,轻柔呵护的擦去秋迪菲下颌那些刺眼的血渍。
慕千山一边擦拭着一边对秋迪菲柔柔的开口说:“好!大哥就听香香的,我不杀他们!”
秋迪菲泪水凝眸,脸色苍白,无力而隐忍的喘息着,哀哀的开口对慕千山求道:“大哥,你再答应香香一件事可好?等我帮你度过最后一次功,不论我是死的活的,你都让我,回家去吧,好不好!”
慕千山用手指轻轻拭去秋迪菲脸上的泪珠,慢慢、慢慢的开口回答说:好!
第16章 大爱啊!
慕千山抱起秋迪菲,看也不看其余的人一眼,就要往秋迪菲的木屋里走去。
可没走两步的时候,聒噪的彩虹条们又派出代表说话了——
“等一下——”
慕千山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的彩色师兄们,挑高了眉问道:“怎么?活不下去了?”
彩虹之一鼓足勇气勇敢的回答说:“干啥活不下去!能活!就能活!我们不找你,我们是有话要对你怀里的丫蛋说!”
此彩虹条,怕是,他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啊~啊~啊~
秋迪菲看着花里胡哨的彩虹条们,倦极的说道:“快放!”
抱歉,我心肠好,不代表我可以语言好!不要你们的命,不代表姑奶奶不怨恨你们!就算姑子是本着慈悲为怀的心吧,可我充其量也就是个带发修行的,而且还是自修成才的,所以凭啥对你们好言好语!
彩虹条代表呆了一呆。这丫蛋彪悍啊。刚才都吐血吐成啥样了,都疼得嗷嗷叫唤了,还有精神头于无影无形之中埋汰人呢!
彩虹条代表说道:“那啥,是这样的……”
话还没说完,非常6-1道彩虹条们就怒不可遏的对此代表群起而攻之连踢以及带踹的狂喝道:“你傻吧!缺心眼吧!人家告诉你快放,你就放啊!你承认自己脸上的嘴是屁股啊!”
彩虹条代表怒了,吼道:“那我咋办!”
非常6-1彩虹条回吼道:“你不会先不吱声啊,你个二傻子!”
秋迪菲也怒了,她用颤抖的手揪住慕千山的衣襟激动不已的对慕大爷说:“我想反悔行吗!咱要不还是把这几个人都杀了吧!”
活着太费人间的稻子啊!
慕千山悠悠的对彩虹六条们开口说:“再啰嗦一句旁的废话,我就送你们去见师父!”
六彩虹条兴高采烈的齐齐答道:“好啊好啊!师父还活着,我们死不了就好!”
慕千山绽放出有如鬼魅般的妖娆笑容说:“白痴!师父在我们心里,他活着与死了有分别吗!”
木有!完全木有!仿似他真的已经归去多年了呀!
彩虹条们赶紧收好面容,派出另一位看起来比较靠谱一点的代表对秋迪菲开口说道:“大妹子!俺们师兄弟向来不习惯欠人人情,今天你一下救了俺们六个师兄弟的六条命,实在让俺们这十二个人各个都感激不尽!你因为俺们内讧中地毒,俺们将对你负责到底!俺们商量了一下,统一决定在今后的剩余人生里,主要的生活重心先不放在跟俺们师弟抢书看上头了,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俺们决定,从此要走遍天下大江南北,踏遍山川平原,访遍名医药者,搜遍奇药珍丸,不把你救活俺们誓死不休……”
秋迪菲忍不住开始翻白眼了。
这哥们,家哪的,听不出来呢……上来就喊大妹子,真能套近乎,花百花一定能非常讨厌他……
这哥们,严重不识数啊……六个师兄弟六条命然后就十二个人了,咋算的呢……
这哥们,怎么这么能说啊,太让人烦躁了,要不干脆灭了他吧,太闹心了……
这哥们,真臭不要脸啊,怎么把自己说的那么好学呢,把一场觊觎他人之物的可耻抢夺,硬描述成了是对知识和书籍的崇高向往——跟师弟抢书看!咋寻思说的呢!太厚颜了!
耳边还在响着喋喋不休的彩虹演讲,听得每个人都慷慨激昂,群心振奋!
真想捏死他!大墨迹神!
秋迪菲再次用颤抖的手揪住慕千山的衣襟激动不已的对慕大爷说:“给我个痛快!杀了我吧!”
慕千山身形一晃,不再听身后那个傻13师兄的人间噪音,抱着秋迪菲飞身掠过众人,直奔木屋而去。
慕千山把秋迪菲放在床上,让她盘腿而坐,然后自己也在秋迪菲身后盘腿坐下。
慕千山把手掌贴在秋迪菲后背对应心房的位置上,缓缓的运着绵绵内力熨帖着秋迪菲一颗受伤的心。
慕千山一边运着力一边对秋迪菲开口说道:“香香,你中的毒是寒毒,心因寒而痛。我现在教你一套内功口诀,叫做暖心诀,这是我天阙宫最精妙的心法之一,你此后每日早晚依着口诀各练习一次,坚持下来不但可以内力大增,更加能够减轻心房所受的寒痛之苦。听好了……”
秋迪菲虽然心痛身乏,可偏偏极致的痛与乏让她的头脑格外的清醒空明。慕千山所说的心法口诀,她听了三遍之后就熟记下来了。后来再听慕千山细细讲解一遍时,居然能够做到一边听一边遵照着心法口诀立时的运起功来。
慕千山感觉到秋迪菲体内的气息游走之后,大感惊奇不已。
这套心法口诀,到目前为止,天阙宫里只有他一人练得成,他那八个蠢蛋师兄根本领悟不到心法的重点所在。而眼前这个瘦弱不堪的小妞,居然在短短时间内便小有所成,不得不说,她实在是跟他一样一样的,是个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
天下第一的牛叉大爷,他连惊叹别人的时候,都不忘顺手把自己给捎带上……真是古之玛丽苏的杰出代表啊……
一番运功过后,秋迪菲的心房不再像起初般那么钻心疼痛了。慕千山告诉她说:“你此次算是挨过去了。下次,也就是一个月后,还会再次按时毒发的。希望你练过暖心诀之后,到时会让疼痛有所减轻。”
秋迪菲对于慕千山乍现的人文关怀,很是不习惯。无常大爷风一阵雨一阵,冰一阵热一阵,坏一阵好一阵,狠一阵软一阵,这一阵一阵的,实在是让人活得如履薄冰。
秋迪菲对于慕千山的和颜悦色,没有丝毫十年媳妇熬成婆的受宠若惊,反而满心都是不知以后将如何的战战兢兢和无福消受。
当心痛劲挨过了之后,秋迪菲便被极度的疲惫和无边的乏力漫天席地的淹没了,整个人几乎是刚一收了功,便倦得立刻没了知觉。
慕千山收了功之后,还来不及调理好最后一口吐纳呼吸时,便觉怀中突然多了一具软香温热小身子。
慕千山低头看着怀中陷入沉沉昏迷的苍白脸颊,尚未调理好的那口呼吸忽然没来由的一滞,让他顿时觉得整个胸腔内有如翻江倒海一般,气息心血在体内狂热奔走层层叠叠翻涌不休。
慕千山抬手抚向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这张白皙的脸颊,说不上国色天香,却总是没来由的能够牵动出他的怜惜之心。
慕千山感受着入手的微凉,心里似乎渐渐又有了丝丝的怜爱之意油然而生。
慕千山心下暗想:我就遂了这丫头的心愿一次,且放她回家去住上一段时日吧!
秋迪菲直昏睡到了第二天傍晚才清醒过来。醒来之后,居然发现屋里正坐着牛叉大爷。
秋迪菲一惊,“腾”的坐起身来,左右不停转头检查自己浑身上下是否衣衫整齐。
检查过后,秋迪菲感觉有无比巨大的悲伤毫不犹豫的滚滚漫过心头。
完了完了!佛祖不会要她了!她咋没穿外衣呢!里衣也不是原来穿的那套啊!
完了完了!失贞了失贞了!
秋迪菲悲愤莫名的从枕边抽出她那把二等宝剑,二话不说仰起脖子就想为了忠贞而归去。
慕千山只轻轻的一扬手,便有一股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劲道倏然打在秋迪菲的虎口上。秋迪菲但觉手上一麻,二等宝剑立刻脱手而落。
慕千山纳闷不已的开口问道:“香香妹妹为何一醒来就要寻短见呢?”
秋迪菲悲愤答之:“我没脸见人了!”
慕千山:为何!
秋迪菲:我身上的衣服不是我的衣服!想必我此刻的身体,也早已不是我之前的身体!
不干净了,呜呜呜!
慕千山:你想得倒挺美。就你那姿色,怕是远没到能让我下得去手的地步。衣服是花百花为你换的。就你那瘦不啦几的身体,说句心里的真话,我可不爱碰。
天下第一的牛叉大爷,发现自己竟被一个p大的死孩崽子给嫌弃了!心里的不痛快就想藤蔓一样,熊熊的缭绕滋生着,让他说起话来,竟然像在与人闹别扭一样,幼稚无比。
秋迪菲:大……大爷,咱俩度功吧!度完是不是就让我回家了!
慕千山:不度了。
秋迪菲:!!!
慕千山:我不爱度了。度腻歪了。明日我安排人送你回秋阳山庄。等我爱度的时候,再把你找回来。
秋迪菲颤抖而激动的问:“为嘛!”为嘛我都快死了,还有这样的好事!
慕千山清淡的瞥了一眼秋迪菲说:“不为嘛。以你目前的状况,第七次度功之后必死无疑。我最近心情大好,不想看见人死。”放屁!昨天还要下死手做掉至少六个人呢,骗鬼去吧!
秋迪菲疑惑的问:“不是说,要在十二天之内度完吗?怎么以后也可以度了呢?”
慕千山站起身,做出一副就要离开的样子。临走之前,慕大爷难得负责任的回答了秋迪菲的问题:“十二天之内度完,是确保度功的人可以保命。以后再度,对被度的人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度功的人度完便立刻死翘翘罢了。”
秋迪菲真恨不得狠狠剁碎那个离去之人的每一寸肉体肌肤甚至头发和汗毛!
忒缺德了!说到底,她这小命还是朝不保夕!倒大霉了,这辈子没活多大岁数呢,怎么就因为一顿连点肉腥都没有的免费破饭而遇上了这么个混蛋玩应呢!
秋迪菲深刻的领悟到一个生死真谛:她直到今天所遭遇的一切,归根究底,全都是由一顿斋饭引发的血案!
秋迪菲暗自悱恻感伤不已的时候,天下第一的牛叉大爷正在对花百花交代着明日送走秋迪菲的诸多事项。
花百花惊讶不已的一一听着。
她觉得,他们伟大神圣需仰视而不可平看更加不可低头瞅的偶像宫主,似乎,对那个干瘦丫头格外的与众不同。
宫主不说,可她却偏偏知道,宫主不度满功,该是心怜那个女孩的性命了。
一向骄矜傲慢的宫主大人,从来都视他人性命如菜叶子饭渣子般的翻手可留覆手可灭;怎么如今却竟然转性了似的开始慈悲为怀了呢?宫主他居然爱心泛滥的懂得了,如何去珍爱凡人生命!
其实要说起来,此事亦无他,唯仨字可解。
大爱呀!
第17章 没完没了
天还只朦朦亮的时候,秋迪菲就早早的醒了,然后搬了凳子坐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有人来告诉她:这是给你的盘缠,你可以回家去了。回去以后,好好做人,快乐的开始一段的新的人生,忘记这里,今后别再犯错,不要再回来了。
其实重点在最前边那句上。
这是给你的盘缠。
别说提银子俗,她这辈子,还就是爱银子。再说这年头,有银子驴能让人推磨,没银子活该当一辈子任人宰割的倒霉受。
秋迪菲正在认真思忖着人生与银子之间的关系问题时,不经意的一个抬头,看见从不远处有人影向这边飘移过来。
是花百花。
只见花百花轻摆着腰肢款款向秋迪菲走过来。等她走近之后,秋迪菲殷殷笑着对花百花打着招呼说:“花谷主早啊,晨练啊!”
花百花对坐在门口的秋迪菲飘飘悠悠的瞥了一眼开口说道:“谁那么傻,大早上的不睡觉跑出来晨练。我就是来找你的。我以为你还得睡着呢,想不到今天起这么早。不对!你该不是还没睡呢吧!”
秋迪菲十分想哭。她勤劳的小名声都让度功给作贱了!自打到了百花谷之后,她就没看见过清晨的朝阳。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度功之后太过疲倦,所以她才天天的一睡就睡到太阳照在别人屁股上。
秋迪菲也懒得解释什么,反正眼前这怪妞从今天之后就是她人生中的一位匆匆过客。
秋迪菲满脸堆笑的对花百花说:“我这是归心似箭呀。花谷主我敢问你一声,我是不是可以回家去啦?”
花百花兀自越过秋迪菲向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风风凉凉的说:“恩,回吧。前脚你回去,我们宫主一来了兴致,说不准后脚就跟着跑过去灭你们家的门呢!”
秋迪菲傻眼了,不甘心的问:“不是说好了让我回家吗,怎么又变卦了!”挺大个老爷们,在社会上名气又那么大,还有没有点要脸之心了!
花百花怪声怪调的说:“谁没让你回家啊?你想得倒美,宫主的身侧岂是你这等姿色七七八八的瘦猴子想随侍便随侍得了的?我这般的容貌,也不过就是个镇守百花谷的谷主而已,你要是进了天阙宫,哼,天天得恨不能自杀抹脖子!”
秋迪菲的心里,此起彼伏感慨万千:啊呸!这叫什么江湖风气呢!当官全得凭脸蛋!这么下去的话,江湖不就完了吗!
秋迪菲表里不一面带甜美笑容继续问道:“花谷主,那说到底,是让我回家啊,还是不让我回家啊!”你丫说话能不能踩在点上呢,说半天全是废话,真是个绝色笨蛋!
花百花一边从衣服暗袋里掏出一个精美莹透的小瓷钵,一边对秋迪菲不咸不淡的说:“让你回家啊,怎么不让你回家,谁喜欢你啊不让你走。只不过你得等我把宫主交代过的事情完成之后,才准走。”
花百花说着话的功夫,打开了小瓷钵的盖子,然后对秋迪菲吩咐说:“把手臂给我一只!”
秋迪菲看着瓷钵里猩红的膏状物质,不由得声音就开始颤抖起来:“要……要不我先不着急回家了吧!别又给我下毒了成吗!”
花百花不耐烦的一把扯过秋迪菲的手臂,粗鲁的把袖子撩开了些,然后以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对秋迪菲的手臂做了点什么。
秋迪菲只觉得手臂上微微刺痛了一下,等花百花放开她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的胳膊上多了一个鲜红欲滴的小红点。
秋迪菲忐忑的问:“这个……是蛊毒吗?”
花百花以一种“你真没武林文化”的眼神轻蔑的扫了秋迪菲一眼说:“蛊毒那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给你下?那是宫砂,宫主让我给你点的。从此你就是天阙宫的人、就是我们宫主的人,要听话。”
秋迪菲皱起了眉。
她千方百计的想脱离跟天阙宫有关的一切,怎么临走临走的,还被点了个怪东西、还被迫加入邪教组织了呢!
秋迪菲恳切的问道:“花谷主,这东西,能去掉吗?”
花百花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的神色来:“能啊!怎么不能!找宫主就能给你去掉了!你记住,如果它有一天掉了,却不是宫主弄掉的,那你就完蛋了!你就是背叛!要杀无赦、要灭门的哦!”
真缺德!带不带老用别人全家性命这么搞胁迫的!没有江湖道德!
秋迪菲心说算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家说什么是什么吧,反正能让我回家就成。
秋迪菲不懈的继续问:“花谷主,现在,我总可以起身回家了吧!”
花百花还没来得及回话,门口就传来了另一道声音:
“香香妹妹就这么急着走啊,你还没跟大哥告别呢不是!”
秋迪菲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那位风华绝世的妖娆男子,心里没来由的狠狠“咯噔”了一下。
好事多磨没这么个磨法的吧!没完没了的,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18章 贴身膏药
慕千山走进屋子后,看着花百花问道:“宫砂点好了吗?”
花百花恭顺贤淑的垂首答道:“回宫主,已经点好了!”
秋迪菲看着花百花骤变的态度吃惊不已。这可真是再嚣张的耗子,当它遇见了大爷猫也一样没能耐的变成蔫货。
就是不知道这败家的大爷猫能在谁面前变成蔫货呢……
秋迪菲正兀自神游的时候,慕千山鬼魅一样倏然晃到了秋迪菲面前,捞起她的两条手臂,手微微一扬,带出一阵恰到好处的轻风,飘飘曳曳的荡开了秋迪菲的衣袖。
当慕千山看到秋迪菲手臂上的宫砂后,满意的笑着说:“不错不错!百花你的点砂功力又进一层!”
秋迪菲觉得自己两条白花花的小胳膊就这么展现在异性大爷面前,实在是羞臊不已,她恨不得能一个巴掌用力呼过去,呼他叉个古代白内障出来!
秋迪菲挣扎着抽出自己的手臂,定定神,对慕千山开口问道:“大……g……大……y……宫主吧还是,那个,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慕千山听到秋迪菲喊自己宫主之后,面色忽然一凛,声音微不悦的说:“香香怎么又随便改口?以后不要乱叫,记得,我喜欢听你叫我大哥!”
秋迪菲无语了。真不愧是一个派系里的人,说话都一个套路的。你问什么,人家偏偏不答什么,竟是扯些旁的没用的。
秋迪菲暗暗咬了咬牙,强挤出满脸笑容来继续问向慕千山:“大哥,香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慕千山示意花百花退下。待花百花走出木屋后,慕千山看着秋迪菲,眼角眉梢无不带着开怀笑意的问着秋迪菲:“刚刚花百花她可告诉了香香你,这宫砂是做什么用的吗?”
秋迪菲忐忑答道:“告……告诉了啊,不就是点了它就代表着加入了天阙宫吗!”宫砂嘛,就是加入天阙宫点的记号砂呗,就是天阙宫的入派证明呗。
慕千山的笑容微微敛去了一些,声音里透着一抹异样的味道问向秋迪菲:“香香,大哥告诉你,整个大闵王朝,这宫砂也只有我天阙宫才有。你勿要将它弄得掉了,否则的话,大哥会去秋阳山庄灭门的!”
秋迪菲一听又拿灭门说事,再也忍无可忍了,piapia的拍着桌子大怒道:“慕千山,你们到底有完没完了!我问你什么时候我能回家,你怎么非要扯些旁的事来说!我的命不过也就能再拖个三五年而已,为什么就在这短短的三五年里,你也不给我个痛快,一会灭门一会灭门一会还是灭门的对付我,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我到底得罪谁了!灭吧灭吧,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秋迪菲说着说着,心头开始漾起浓浓的哀伤出来。她不过是下山送了趟请柬而已,便莫名其妙的跟慕千山纠缠了十几日。
在这十几日里,她无缘无故的就被卷入到无常慕千山和他身边的疯癫师兄们中间,中剧毒之伤受威胁压迫,小命朝不保夕不说,以后还要忍受每月都毒发一次。想她从小到大老老实实装疯卖傻的活着,半点坏事都没有做过,可却偏偏落得今天这分田地。想到这,秋迪菲悲从中来,眼泪再也止不住,大滴大滴的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秋迪菲伤心的呜咽着说:“求你放过我吧!我是不比你雍容较贵,可我再平凡卑微,也一样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别人打我,我也会疼,别人骂我,我也会生气,别人逗弄我,我也会伤心难过的!我不是负责给你逗乐子解闷用的玩物,不是的!我是个活生生的人!”
秋迪菲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胸前被连日来的委屈、威吓、疲倦、和无力挣扎的绝望满满的充斥着,这些东西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说到最后,秋迪菲已经由轻声呜咽变为了嚎啕大哭。
慕千山看着嚎哭不已的秋迪菲,轻叹一口气。
看来,他是把这只小兔子给惹急了。
慕千山让秋迪菲哭得有些心烦意乱,伸出手把她揽到自己身前,然后从怀里掏出他那块天天又擦这又擦那、到目前为之累计出场都已经达到三次之多(算本次)的锦帕,轻柔的擦拭着秋迪菲脸上的泪水。
慕大爷一边给秋三妞擦着眼泪一边柔声说道:“别哭了。等下我就送你回家去,成不成!”
而木屋外边,正赶过来寻主子的影子侍卫封岩同志,一走进木屋之后,就立刻被天雷严重撼到了。
他居然看到了他神般圣洁的主子,竟然在用那块他从不离身的锦帕,给那个干巴小妞擦着满脸的眼泪鼻涕!
而那小妞却还依然不知好歹的嚎哭不止!
这也太赛脸了!不能让她这么蹬鼻子上脸的!这以后不得惯出一身毛病来吗!
想到此,封岩同志正义长存的大声对秋迪菲喝斥道:“你哭什么!我家宫主几时为女人擦过眼泪!别不知好歹!”
秋迪菲一听这话,还真来上劲了。她抬起手臂使劲一扒拉,把慕千山的手硬给拍到了一边去,然后抽噎着说:“不用你帮我擦!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稀罕呢!”
慕千山看着自己被扒拉到一旁的手,面色闪过一丝怔然。在刚刚被那小妞推拒开的瞬间,他心里竟似乎有些淡淡的失落一般。
慕千山转头冷然的看着封岩说:“你随我回天阙宫。送左姑娘回秋阳山庄的差事换封宇去做。”
封岩愣了愣,一下之间竟然有点没明白他亲亲宫主到底是什么意图。
慕千山紧跟着又一派悠闲的说道:“我从宫里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在天阙寒池里掉了一枚铜钱。本来觉得没什么,掉就掉了。可是现在我又觉得,一文钱也是钱啊。你水性好最好,所以我想了想,就由换你跟我回宫去把那枚铜钱捞出来。去吩咐封宇,半个时辰后来护送左姑娘回秋阳山庄。下去吧!”
封岩明白过来了。
他家主子这是要罚他。
天阙寒池啊!冷啊!寒啊!能让人三五个月都燃烧不起来行房之欲 念啊!
那地儿通常都是谁犯错误了,他家主子才罚谁进去洗冰寒桑拿的。
天阙宫里,进过天阙寒池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他和封宇俩人,作为天阙宫主慕千山的心腹侍卫二名,居然也能有沦落到要跳进寒池里头去冷静冷静的一天!这个事实实在让人太心灵受创了!
封岩从木屋里走出来之后,仔细、用力、使着吃奶劲的、往死里回想着,自己刚刚究竟是哪里惹到他们家一把手了。
想着想着,封岩一拍大腿,激动的自言自语大叫道:“不会是因为我说了那个丑了吧唧的丫头吧!宫主啊,她哪里好啊,她连花百花都不如,你怎么就能看上她呢!”
当封岩的思绪正专心陷入百思不得其解的惆怅和迷惘时,他突然惊觉自己脸上有一道+一道+一道+一道+一道一共五道火辣的刺痛感清晰浮现。
封岩死盯着面前有如被母夜叉附体了一般的花百花,大声怒道:“你发什么神经!你像个鬼一样突然出现吓我一跳我都没说什么呢,而且我又没招你没惹你的,你说你无缘无故就冲过来挠我的脸干什么玩应啊!”
花百花面目狰狞的恨恨说:“还说你没惹我!你刚刚是不是说,那个左香香,她连我都不如?你敢把凤凰和鸡放在一块比,你找死!”
封岩无语凝噎。
出门前他还真看黄历了,上书:今日大凶,不宜见人。
封岩此刻含泪暗想:自己当真是不该不去相信迷信科学的劝告啊!看吧,这只一个早上的功夫而已,他的身和心就已经双双受到巨大创伤了!
一切都是命啊……
秋迪菲听到慕千山吩咐封岩说再过半个时辰就送她回家之后,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这才慢慢的收起眼泪不再哭了。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微微红肿的双眼,心里开始软绵绵了起来。这丫头似乎总能让他做出点以前从没做过的、现在做起来很超越他行事极限的事情出来。
封岩说得不错,他堂堂天下第一的牛叉大爷,曾几何时有过去给女人擦眼泪这种屈尊降贵的举动呢!
而刚刚他在听到封岩喝斥那嚎哭不已的丫头时,没来由的,心里头竟然万分的不乐意起来。
天底下,能逗弄那丫头让她哭、让她笑、让她着急无措的,只可以是他慕千山一个人。
若是看见别人也来做了,他牛叉大爷心里就会万般的不爽!
所以,封岩同志你还是回去给我到寒池里捡铜钱吧!
慕千山走到秋迪菲身边,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挂在秋迪菲的脖子上对她说:“这是紫锦暖玉玉佩,你贴在心口带着,可以暖心的。配合着我教你的那套内功心法,我想等你再毒发的时候,应该不会像前天那样的剧痛无比。”
秋迪菲低头看了眼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紫锦玉佩,忍不住有点咂舌不已。
这玉佩,通体都紫得又似莹透清脆又似氤氲缭绕,摸在手里,整个掌心都被熨得暖融融的。
秋迪菲还有些微微抽气的抬起头问:“我收下它,还用不用跟着再吃点什么毒药做交换?”
慕千山心里蔓生出一些不忍来。自己到底是把这丫头给逗怕了。
慕千山正色回答道:“给你的就是给你的,没什么交换不交换的。你收好了它。这玉佩,你不要叫旁人见到了,就贴身带着,知道吗!”
秋迪菲这回听话的点点头。
白给的,并且能减轻她毒发的痛苦,凭啥不要。不要白不要。
至于不让别人看见,她也是这个想法。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东西一看就是极品,肯定能挺招人惦记的。
秋迪菲刚把玉佩贴身带好,便觉得有一股轻淡却绵延不绝的温热暖流,缓缓蜿蜒的渗入了心房之中去,让她一下子就生出无比舒服和受用的感觉来。
秋迪菲抬起头迅速看了慕千山一眼,然后又立刻垂下头,小小声的咕哝了一句:“谢谢!”
慕千山在刚刚秋迪菲看向自己的瞬间,但觉眼前水光一闪。慕千山被那道明澈水光晃得一怔,然后,渐渐明白过来,发出那水光的,其实是秋迪菲的一双眼眸。
那双眼眸,刚刚哭过,尚还润润湿湿着,又晶亮又水莹。
微怔之后,慕千山把自己的思绪从那双水盈盈的眼眸中收了回来,温言细语的对低着头的秋迪菲说道:“香香妹妹又何必客气呢。来,大哥再给你一样东西,”慕千山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锦帕递给秋迪菲:“这锦帕自打我进了天阙宫,它就一直跟着我。天阙宫的人都知道它是我的贴身之物,你收好它。天阙宫的人见到它就如同见到我一样。假如将来有一天你遇到了天阙宫的人,只要亮出这锦帕来,你便尽管去吩咐他,想让他为你做什么都是可以的。香香,这锦帕,记得,不要弄丢了。”
秋迪菲抬头看着慕千山,眨着晶亮的双眼问道:“是不是,这锦帕也是白给的?一样不用吃什么毒药吧?要是还得吃毒药,那我就不要了吧!”
慕千山呵呵笑着说:“你这丫头,说起话来倒像是在调侃我一样。放心,大哥以后不再喂你吃毒药了!”
秋迪菲差点感激涕零!这是她这几天来,一直在盼望着能够实现的美好梦想啊!但她没想到,这梦想居然还能有成真的一天!
秋迪菲正暗自高兴的时候,但见慕大爷又从怀里掏出个瓷瓶瓶来。
秋迪菲看着那个瓷瓶瓶,有点担忧的的小声开口说:“你刚刚说过的,再也不给我吃毒药了,你可得说话算数!”
慕千山呵呵的轻笑着温柔的说道:“香香多虑了不是!这瓶是大补丸百花丹,大哥给你吃过的,你带在身上备着吧!”
秋迪菲接过百花丹,有点战战兢兢的问向慕千山:“别……别再送给我什么东西了行吗!你一下子变得对我这么好,总让我觉得将来还会有更大的苦头在等着我……”
慕千山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我倒没见过你这么不识好歹的女孩子!我本是对你好的,结果我却反而不受你的待见了!”
秋迪菲看着慕千山十分不悦的一张妖魅俊脸,心如打鼓般的一直砰砰跳个不停。
秋迪菲怕惹毛了这位无常大爷他再出尔反尔的不让她回家,立刻识时务的对慕千山道谢不止。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诚惶诚恐的一张苍白脸颊,心头堵着的那点怨念悄然的散去了。
慕千山柔声对秋迪菲说道:“香香,你且回秋阳山庄去见见你的爹爹和师傅,等大哥忙完这阵子,说不定就派人接你到天阙宫来玩了。我从天阙宫出来很久了,也确是该立刻回去看一看,不然的话,大哥今天就亲自送你回秋阳山了!”
秋迪菲听完慕千山的话,非但没有半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反而浑身狠狠的、剧烈的、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大寒战!
老天爷!牛叉大爷他的头让你给踢了吗!他怎么跟个贴身膏药似的,还甩不掉了呢!
第19章 缺心眼的封宇
秋迪菲终于踏上回家的路了!
慕大爷的变态气场终于不再笼罩她的周身了!
秋迪菲坐在超级豪华的高档马车里,眼含热泪、满心感恩、激动无比的反复吟诵着佛祖歌:阿弥陀佛!感谢佛!感谢你终于让我能回家去了!感谢你让我终于能过着看不见慕无常的余生了!佛祖的大恩大德秋迪菲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了!
秋迪菲一想到自己此刻正在回家的路上,整个人就像被大师兄附体了一样,兴奋异常,跟本就坐不住,在金碧辉煌的大马车厢里不住的上窜下跳着。
越跳越high。越跳越欢乐。越跳越觉得自己是个有钱人了!
秋迪菲在秋阳山庄一带也不是没见过奢侈的有钱人。可是像慕无常这样,奢侈得如此奢侈、有钱到这般有钱的,她还真是从来未曾见到过!
不过是一辆宫主专用车而已,却豪华得可以买下一座小镇子了!
这马车被装饰得简直堪比皇宫的移动角落!车厢内壁全部包金不说,连车厢的棚顶上也都镶满了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各色珍珠翡翠和奇珍宝石。
天下第一牛叉大爷的马车棚顶上,竟然用这些昂贵的珍珠宝石,硬生生的,打造出了一副气势恢弘的“江山如此多娇的”伟丽画卷出来!
秋迪菲坐在马车里,时不时就兴奋的上蹿下跳……着去抠棚顶上镶着的那些宝贝!抠下来之后,放进自己的荷包里藏好,开怀不已的想着:俺现在也是江湖上的有钱富姐了!
当秋迪菲刚坐进马车的时候,当她刚看到马车四壁金光闪闪的时候,当她刚看到到一棚顶的珠光宝气的时候,秋迪菲整个人立刻变得飘渺如风起来。
这马车,太炫了!名人的专车就是TMD与众不同!
真想把这慕千山名下的私有财产讨要过来归自己所有啊……
人家陪了他那么多天,任他予取予求欺凌无度,又是嗑药又是为他流血见红的,就算临走前跟他要辆车,其实也不算是啥过分事吧……况且,人家临走时根本就没跟他要过钱要过车什么的,那么,此刻我顺走他棚顶几颗小珠珠什么的,根本就不是啥大不了的事,说白了,我这也算是给他一个机会弥补罪过呢。其实,我这是在做善事的啊……
秋迪菲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理直气壮上蹿下跳的不停抠着。等马车到达秋阳山山脚下时,好好的一副江山如此多娇,硬被秋迪菲抠成了江也萧萧山也萧萧。
秋迪菲带着一脸满足的甜美笑容爱怜的抚摸着自己腰间的荷包。
秋迪菲快乐无比的在心中暗想:从此,俺就是秋阳山庄里的首富了吧!啊哈哈哈!
当车到了秋阳山脚下,封宇先把马车停好,又吸了口气挤咕了两下自己的眼睛,然后,呼出那口气大手一挥“刷”一下使劲掀开了挡着车厢的马车帘子。
封宇在帘子掀开的那一刻,觉得: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封宇暗暗的思忖着:以前掀开门帘子的刹那,车厢内壁的财富之光总会将我双眼晃得刺痛。可是今天掀开了这门帘子之后,怎么我的眼睛却毫无痛感呢?莫不是在这一路上我于哪个未知时刻,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修练成了火眼金睛?
封宇用自己的双眼快速扫描了一下车厢内部,然后,脸上呈现出如同见到厉鬼了一样的恐惧表情!
封宇情绪失控的跳上马车,指着棚顶激动的问着秋迪菲:“怎么会这样!咱们出发的时候,还明明是好好的呢,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完了完了,一下没了这么多宝石,宫主一定会罚我进寒池的!”
秋迪菲脸上作出一副尽是愕然痴傻的表情对封宇说道:“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可能是这一路上太颠簸了,棚顶上的珍珠宝石都被颠簸掉了遗失在旅途中了吧。”
封宇侧过头来面色无比深思状的问着秋迪菲:“真的……是这样吗?莫不是,莫不是你把它们抠走了吧!”
秋迪菲拍案而起,大声说道:“对,就是我把它们抠走了!怎样吧!就是我抠的!”爱咋咋地!
封宇质疑的面容被秋迪菲一吼之后,瞬间粉碎成了泡沫和渣滓。
封宇忙不迭的换上恭敬和赎罪的表情对秋迪菲恳切的说道:“左姑娘千万莫气!封宇为人一向心直口快没什么心计,刚刚的话若是得罪了姑娘,万请姑娘海涵!封宇在这跟您赔罪!”
秋迪菲被封宇的顷刻变脸绝活给搞的,整个人不是一点两点的惊愕,而是千千万万点的意料不到!
天阙宫真是人才辈出的地方啊,啥样性格的人都有!有无常的慕大爷,有神经的花百花,有嘴欠的封岩,现在又多了一个缺脑子的封宇,这当真是吃着一宫的米,养出了千百样的人!
秋迪菲本来是以行窃后不小心被发现了的破釜沉舟的心情大叫着“对就是我抠走的爱咋咋地”,可是她没想到她这么一喊完,封宇反而慌乱无措起来了。
这哥们真是个憨厚老实的人啊。
不过换句话说,也可以叫做缺心眼的傻蛋。
秋迪菲觉得自己的想法颇有些不怎么厚道,有点得便宜还卖乖。可是当她想到自己身中剧毒、三五年后的花样年华别家姑娘正盛开的灿烂鲜活时、她自己却要一边忍受着锥心之痛一边静静等待阎王爷爷来把她无情带走,秋迪菲的软心肠一下就变得勃 起坚硬了。
她就不该对天阙宫的人心生愧疚。
继续得便宜卖乖!
秋迪菲作出大度不计较的姿态对封宇开口说道:“算了,我不是小气的人,今天这事我不怪你。”恩,我不是小气的人,只不过是小气起来不是人罢了。
封宇感恩戴德的反复谢过左姑娘的不怪罪之恩。
秋迪菲继而又作出一脸严肃的神情来对封宇问道:“你回去了天阙宫,你家宫主要是问你,这马车怎么会变成这副德行的,你就说是我把这些宝石抠去了吧。这样,也省得你挨了处罚。反正我已经要死不活的了,也不在乎在临死前再多背一条罪过。”
封宇被秋迪菲一番逼真错位的虚情假意给打动得几乎都要感激涕零了。封宇激动的看着秋迪菲说道:“左姑娘您实在是个好人!封宇对您的景仰,此刻已经如滔滔江河连绵不绝!封宇不是英雄,可是封宇从小立志做个英雄!英雄是要有担当的!左姑娘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是出在封宇身上的,封宇自己必会一力承担,绝不会牵连到左姑娘一星半点的!”
听完这番话,秋迪菲在心里痛快的大叫了一声:老娘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封宇赶着江萧萧兮山亦潇潇的慕大爷专车嘚嘚嘚的奔着天阙宫回去了。
秋迪菲深吸口气,胸怀里堆满了就要到家的兴奋和喜悦,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山上狂奔而去。
奔到山腰上时,秋迪菲突然看到一大堆身着锦衣华服的人们,正停在道路前方。
秋迪菲归心似箭不愿意与人多做搭讪,她想避开人群。可是无奈上山的路只这么一条,于是秋迪菲不得不继续迈着步子向人群行近。
当秋迪菲打算从人群中片叶不沾身的擦肩而过时,忽然身后响起数道惊奇的尖叫声音:
“老三?!”
“三妹?!”
“三姐?!”
秋迪菲转过头,发现身后叫着自己的,正是她自家的三位姐妹!
第20章 家人的态度
秋迪菲转过头,发现身后叫着自己的,正是她自家的三位姐妹!
秋大、秋二、秋四走到秋迪菲身边,三个人睁大了六只眼睛,对着秋迪菲浑身上下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的扫描打量了好几遍。
打量了一阵之后,秋大最先一个开口问道:“三妹,这么多天你跑哪去了?爹爹不过让你下山送了趟请柬,你就半月有余没回家,跑哪去厮混了?”
秋迪菲呆了一呆,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无话可说。
对于失踪半月的她来说,她大姐不是应该带着惊喜与疼惜的心情来问她:“三妹,你总算回来了!这些日子你怎么没回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然而,她大姐说:你跑哪去厮混了。
秋大话音刚落,秋二又接过话茬来说:“三妹,你离家这么久,怎么也不说给家里捎个口信呢!爹爹以为你出了意外,正经的担忧了几日呢!你这么大的人了,上哪去之前,也不说知会家里人一声!”
秋迪菲心里一片苦涩。她吃尽了苦头,甚至连命都送掉了,一有机会便心心念念的往家奔着;可回到家来,家里的姐姐们却当她这些日子是私自出去厮混了。秋迪菲多希望能有人问她一句:这几日你过得可好?
秋四满足了一下秋迪菲的心愿。秋四站在秋迪菲身旁柔声向她问道:“三姐,这几日你过得可好?”
秋迪菲心下一暖。正想着回话时,不料秋四大小姐阴阳怪气的又接着说道:“可还过得开心?三姐,不是做妹妹的说你,你也太离谱了。离家时也不记得说一声,回家时又这么一下子的就回来了。走的时候让咱们担忧,回来的时候又让咱们受惊,真不知该说你些什么才好!”
秋迪菲心如死灰了。
三个至亲骨肉,没有一个人的话,是出自于关爱之心的。
走的时候让咱们担忧——是担忧以后她还会回来吧。
回来的时候又让咱们受惊——是吃惊她真的又回家来了吧。
秋迪菲心里涌起微微的苦涩。她在她的姐妹眼中,竟是消失了比存在要好得多的角色。
她们总是嫌弃有她这样愚蠢的亲人。
可是,如果她不蠢,可能活到现在所吃到的苦头,会更多得多吧。
秋迪菲压下心里的酸涩,强迫自己挤出一抹憨傻的笑容说道:“我之前去给天池镖局送请柬,回来时一失足,落到秋阳河里溺水了。你们知道,我不会游泳的。等我被人捞上岸的时候,据说都已经快要死了。我顺着河水飘出去的太远了,养好了身体再赶回来,就已经是现在了。”
秋迪菲的话刚一说完,秋氏三姐妹齐齐的瞪大了眼睛,惊诧万分的同时开口叫道:“秋阳河?!”
秋大:“秋迪菲,你不是吧,那么窄的一条河,以二师姐的丰腴身材来说,掉了一半都会卡在两边的岸上,你居然能在秋阳河里溺水!!”
秋二:“秋迪菲,你可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家这么多天的?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蠢笨呢!”
秋四:“三姐,你的年纪长在哪里去了呢?我真的不敢告诉别人,我们秋阳山庄,其实,我是四小姐而非三小姐;其实我们家里真正有个三小姐,只是,愚蠢之极,不足为外人道啊!”
秋迪菲有种很强烈的想流泪的冲动。
在之前经历过那么多事之后,甚至连死亡也无限的接近过了,她别无所求,只想回家来,看看她的亲人。可是此刻,秋迪菲面对众姐妹对她的嫌恶表情,心里开始一点点的绵绵疼痛起来。
或者,她真的就该从此一走了之!
秋迪菲正暗自神伤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身边不远处想起:
“莲儿,你们三姐妹和那位姑娘在说什么说了这么久?我忍不住好奇,带着五弟七弟一起来凑凑热闹!”
秋迪菲稍稍侧头,看向说话人。只见那人一身明黄,满身贵气。再把眼神轻抬,见到的,竟是一张无比俊逸的男性脸庞。
秋迪菲再向那人身后的两人瞧了瞧,也都是贵气十足,仪表堂堂,眉宇之间流露出些许的骄矜之色。
秋二秋迪莲听了那着黄衣的男子的话之后,立刻绽放出一脸的甜美笑容对着那人回眸一望。
秋迪菲暗暗叹道:果然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秋迪莲袅袅娜娜的走向那人身前,娇娇柔柔的开口说道:“回太子哥哥的话,这位姑娘……让太子哥哥见笑了,这位姑娘……她是……她是在下的三妹!”这回答里,夹杂了多少难以启齿的尴尬情愫,就代表着秋迪菲在她姐妹心中有着多么的不堪和令人嫌恶。
秋迪菲抬头看向明黄男子。
原来,这人竟是太子!太子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吧。
秋迪菲又看了看太子身边的秋迪莲。
也许,她即将成为当朝太子的太子妃了吧!当朝丞相的外孙女,身价也不算低,容貌又天香国色,将来说不准,真的就是母仪天下的人选呢!
秋迪菲忽然想到慕千山的骑妻理论。她善良的在心里替慕大爷叹了口气。
看来,你注定是娶不上天下第一美人了的。
太子听了秋迪莲的回话,颇为疑惑的“咦?”了一声,抬起头来看向秋迪菲,却开口对身边的秋迪莲问道:“莲儿不是只姐妹三人?何时又多出个妹妹来?”
秋迪菲静静的任由太子及他身后两个人的疑惑目光自由打量着。
她只不过离家半月未归,她的家人非但没有去寻她,甚至几乎就要把她的名字从族谱里给除了!
秋迪菲心里的丝丝苦涩,在此时,又开始无穷无尽的蔓生起来。
秋迪莲仍然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开口对太子回答说:“不是我们有意隐瞒太子哥哥,这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是小女子平日里愚钝至极,经常说些令山庄和家人蒙羞的话。我爹曾经说过:‘我生了你不如不生;家里有了你不如没有;让外人知道秋家有个三小姐如你这般实在不如不知道的好!’。秋阳山庄我爹是老大,他说话管用。以后大伙就都当着外人说,秋家只三个女儿。”
秋迪菲实在忍受不下去秋迪莲矫揉啰嗦个没完的“实在是……”,朗朗的自行开口替她回答了太子爷的疑问。
太子听了秋迪菲的话之后,细细的打量着秋迪菲的脸,若有所思的开口说道:“以三妹的口才,看起来绝非蠢笨之人!”
秋迪菲乍然一笑,回道:“太子殿下,口才这个东西,不是用看的,而是用听的!”
秋迪莲看着秋迪菲倏然绽放的笑容,心里一个轻颤。
这丫头的笑,几时变得这般脱俗和……惊艳?!
秋迪莲又转头看向太子。心里的轻颤立刻变成巨大摇晃。
她的太子哥哥竟然饶有兴味的盯着那丫头使劲的瞧着!
秋迪莲又把目光投回到了秋迪菲身上,一边瞪着她一边在心里狠狠的想:洗脚丫头生的女儿,果然天生就是个勾人的坏胚子!
可是,洗脚和勾人之间,又有啥必然联系捏?
嫉妒,果然能让一个女人变得不讲道理、爱发脾气、乱安罪名、歇斯底里,以及更年期提前。
第21章 “表哥”
秋迪菲回到家里之后,她俩后妈和她亲爹正在等着她几个姐妹和准金龟快婿们回家吃午饭。
秋迪菲身影一现,她俩后妈便如同晌午惊魂一般,不约而同瞪大双眼,齐齐伸出颤抖手指,声音惊而抖的连声问着:“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你这么多天跑到哪去了!”
你怎么回来了?
意思是,你不回来多好啊。
你这么多天跑到哪去了!
看这俩后妈,思维多跳跃。还没等自己从惊疑中走出来呢,已经开始挑剔的质问了。
秋迪菲懒得应对她俩后妈。想她连阎王爷家的门槛子都迈进去一半过,半个喷血女鬼都做过了,如今重回人间来面对这两个徐娘母夜叉,秋迪菲觉得自己实在再没有什么好忌怕的了。
秋迪菲现在只想看看她亲爹的态度。
如果,她亲爹但凡有点父女慈爱之心,她便继续待在这个家里。若不是自己身中奇毒,月月都将刻骨心痛,离家的话会有诸多未知凶险,她是真的不想再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
而如果,连她亲爹对她也一样的弃如敝履般,那就再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按早前的志向,雇人,烧家,出走。
即便带着一身毒伤颠沛流离,也比待在一个没有任何人惦念她的、没有丝毫亲人关怀的的家里强。
秋万年看到秋迪菲出现之后,整个人显得颇为激动。他走上前,红了眼,握住秋迪菲的手殷殷说道:“小三儿!你跑哪去了,叫爹好生惦记啊!总算回来了!这些日子发生什么事了?过得可好?不管怎么样,你总算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秋迪菲看着眼前煽情至深的家爹大人,听着她爹肺腑颤抖的谆谆相询,感受着由握在自己手上的那双带茧老爪所带来的人文关怀,心便在倏然一刻间,变得无比柔软善感起来。
总算他亲爹还是惦记着她的。
秋迪菲把掉河里溺水那套话又拿出来真诚的忽悠了一回。
秋万年听罢,老泪纵横,感慨长叹:小三儿啊,人总有一死,这事是一定的。但是这一死吧,它或比泰山重,或比鸡毛轻。你这溺水好歹是没死了啊,这要是真溺死过去了,你就是根鸡毛!
秋迪菲特不待见她爹的话。
这小三儿叫的,忒难听了。她真怕这三字儿会把她叫得一辈子不道德的小妾命。
还有,谁是鸡毛?她这下梁要是鸡毛,当爹的上梁又是啥?
下梁啥样上梁啥样。干脆全家一起都鸡毛。
而这边厢一对父女正上演着催泪天伦;那边厢一干众女早已经咂舌嗤气牙倒胃酸的暗中不爽了良久。
最后,这吃味的不爽在秋二这位敢说敢言的女同志身上首先爆破。
秋二见她爹老秋头和她家小三儿始终保持着亲人相见分外眼红的状态,心里实在吃味得紧,便隐隐不悦的开口说道:“爹,别哭了。前几天你不还乐和的说没事呢吗,说咱家人多,多一个少一个都不打紧。怎么这会又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先把泪收了吧,大家都等着吃饭呢!太子哥哥怕是已经饿了!”
秋二的话里隐隐含着颐指气使的味道。
秋迪菲轻抬眼看了下秋迪莲。做太子的妞就是不一样,连亲爹也开始使唤上了。
秋迪菲让自己忽略掉秋二说的,关于她爹的那些话。
徒惹烦恼。
不管之前究竟如何,但此刻,她爹毕竟是流着泪唤着她的。这便已经够了。
秋迪菲双眼淡扫过皇家三子的脸庞。三位皇子对于刚刚一幕她和她爹热泪重逢的感人场面,似乎很是见怪不怪。都说皇家深宫似海,怕是亲情早就泯灭在对于权利的血腥争锋之中了。
秋万年一边招呼着大家就坐,一边差了下人过来说:“快去把表少爷接来吃饭!”
秋迪菲被秋万年安排在紧挨着他的位子上坐下。秋迪菲心中暗想:我的地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卓然不凡了?小三儿居然可以扶正紧贴着户主身边吃饭了!
秋迪菲以往,都是被安排坐在桌子的最下首吃饭。不过其实秋迪菲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发的去混在师兄师姐们那里吃饭的。
坐下后没多大的功夫,秋迪菲见到下人引着一位清嫩美丽的少年走了过来。
秋万年见那少年来了之后,忙站起身把他迎到桌前,并把他安置在了秋迪菲身边的位子上坐下。
安排好美丽青年之后,秋万年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悄悄靠近秋迪菲耳边轻声说:“小三儿,你恐怕不认得了,这是你表哥,就是你两位母亲的侄子!我觉着家里你应该最能和他谈得来了,帮阿爹好生招呼着你表哥,别让你两位娘挑理说咱们怠慢她们家内戚!”
秋迪菲在她爹这番话说完之后,整个人相当无语。
好生招呼着,别叫你俩妈挑理。这是怎样错综复杂的一番人际关系?汪梓林如何,几时又与她扯上了必然的联系?荒天下之大谬!
她这所谓的表哥,其实不过是她三位姐妹的表弟/哥,也就是她俩后妈的爸、当朝丞相汪渊膝下唯一的嫡孙,她没记错的话,该厮应该叫作汪梓林。她这表哥说白了,可当真是跟她一点关系都靠不上。
据说梓林桑幼时相貌出众,样子长得几乎比女孩还粉嫩可爱。不单这样,梓林桑难得的除了有貌之外还特别的有才,不大的小人儿那当真是叫个聪明过人伶俐可爱,堪堪可称之为旷世神童。
不过人太优秀就总是会被老天爷给无耻的嫉妒一下的。
据说在梓林桑五岁那年,一场高热大病突如其来,小哥们当年病发时,如同从炼丹炉里爬出来的人一样,浑身高热得几乎让每个碰触过他滚热肌肤的人都想对他敬重的高呼一声:恭迎火炉大仙降世!
小哥们差点就殁在那场大病里了,多亏丞相大佬费了天大的劲找了无数名医相士,又是灌药又是驱邪的一番疯狂折腾之后,才将将的保住了他金孙的性命。不过让人扼腕的是,他金孙的无穷智慧从此被病魔无情的带走了。
汪梓林自大病过后便变成了一个永远只有五岁心智的与众不同的人。
说白了就是个傻子。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成年人,心里却永远住着一个五岁小童的小白傻子。
秋万年对秋迪菲说的话,通俗的翻译下即是:闺女,你跟俺大侄子你们俩肯定能玩一块去。
再通俗点说就是:他傻。然后呢,咱家你也不奸。那么呢,他傻,你也傻,大家都傻,交流起来肯定没问题。欧也!
秋迪菲在心里谢谢她爹。挺看重她的。这么与众不同的任务不给别人,单单给她了。
想想就觉得,真叫人热血!
老秋头,你就念准你三闺女是个傻子了是吧!行,我就一傻到底给你哄明白你的亲亲大侄子!
秋迪菲又想了想,觉出有点不对劲的地方来。
这梓林桑,明明是她俩后妈的内戚,她俩后妈见了永远五岁的小梓林都没怎么特别鸡冻,为啥她爹这个木有血缘关系的二姨父表现得这么殷态可掬呢?
难道这其实是他私生儿子?
不,不会的。长得不像。他爹哪有梓林桑那如画的小眉眼啊。即便是他儿子,那也是他相好的背叛他生了别人的种。可要这么说,那还不是他儿子。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只电光火石的功夫,秋迪菲就被自己满肚子横七竖八的弯弯绕给绕晕了。
秋迪菲决定干脆先不想了。
人生苦短,该及时行乐。
尤其她的人生比别人的人生更苦更短,更应该去混账无比的得过且过才是。
秋迪菲挂上一脸招牌的憨傻笑容,伸手夹了一块酱牛肉放在美丽小梓林的碗里,微微笑、笑眯眯、眯眯眼的对她“表哥”说:“快吃!吃饱之后我俩去后山玩!”
汪梓林回给秋迪菲一个纯洁得比水还清、灿烂得比大阳还刺眼睛的明媚笑容,兴高采烈的大声回答说:“恩!这里的人,你最好了!肯陪我玩!你不许骗人,骗人是小猪!”
一桌子的人,别管是尊贵的皇家三子,还是美丽的秋一秋二秋四,包括两个经典的后妈以及五迷三道的户主老秋头,一干人等全都被饭桌子前两个无邪男女的纯真对话给华丽丽的悍到了。
吃饭时能欣赏到两个傻子之间的真情互动,当真是赏心悦目……得想惊声尖叫啊!
谁说古代没有雷呢?
这顿饭吃的,都TMD快被雷死了……
第22章 阴魂不散
吃过午饭,秋迪菲带着美丽的梓林桑向后院走。
秋万年看着天生无知的三闺女带着天真无邪的大侄子开心快乐的往后院走去的成双背影,心中颇有老怀安慰的感叹。
啊!真真是一对璧人啊!一对天造地设人神共愤的弱智鸳鸯!
秋万年回头跟秋迪菲的俩后妈快速对了个眼色。
电光火石的强光,瞬间迸发又瞬间掩去,留下仨半大老头老太各自嘴角残留的一抹没安好心的诡异笑容。
秋迪菲把梓林桑带到后院没人的廊子里后,卸下憨傻的伪装,满脸倦容的靠着廊子围栏坐下来。
秋迪菲坐下后,见梓林桑仍然乖乖的站在自己身边,一动不动,只歪着一张粉嫩美丽的脸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啊眨的看着她。
秋迪菲在心里由衷的感慨道:难得这小哥们已经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能天真稚气得一点都不做作,甚至,蛮可爱啊!
秋迪菲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石凳对梓林桑说:“别傻站着啊,坐!”
梓林桑听话的坐下,然后还是歪着个脑袋瓜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秋迪菲看啊看。
小伙子心智再怎么五岁吧,身体发育他也是二十出头了的。秋迪菲让这么个二十出头了的身体用一种专注持久的眼神狂盯之后,浑身也渐渐的开始不自在起来。
秋迪菲清了清嗓子,问向梓林桑:“你看什么呢?我脸脏了?”
梓林桑带着一脸纯真的迷惘回答道:“你跟刚才不一样,跟吃饭的时候不一样!”
秋迪菲心下一凛。想不到她装傻充愣骗过无数的正常人,却单单能被一个小傻子给识破。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讽刺。
秋迪菲脸上现出些笑容来,像大姐姐诱哄小弟弟那样,柔声问汪梓林:“哪儿不一样啊?”
梓林桑纠结着自己的双眉,粉嫩的漂亮脸蛋上挂满了迷惑表情回答说:“吃饭的时候,你能陪我玩;吃晚饭,你就变成大人了!”
秋迪菲笑笑说:“我变成大人也一样陪你玩!”反正没什么事,逗小孩找乐呗。况且你长得还好看不招人烦。
梓林桑听到秋迪菲的许诺之后,开心不已的展开纠结眉尖,然后像是有点不敢确定的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
秋迪菲呵呵笑着说:“当然是真的,骗你是小猪!”
汪梓林高兴的直拍手。
秋迪菲额上微微渗出一滴冷汗。
拍手……
寒啊……
果真五岁……
秋迪菲问汪梓林:“通常在家,你爷爷都叫你什么啊?”我也跟着一起叫。跟你叫表哥太闹心。谁是你表妹啊。
江湖上没亲戚还非要硬套近乎的人是最招人烦的。
汪梓林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爷爷和爹都叫我大宝!”
噗……
吐血!
好冷的小名!
秋迪菲揉揉额角有点乱跳不已的那根青筋,努力的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回答说:“那我叫小宝!”
你寒我更寒!看咱俩谁先把谁冻僵硬!
梓林桑听完秋迪菲自诩的变态小名,一个窜高跳起,欢天喜地的一边跺脚一边拍着巴掌叫唤着:“小宝!小宝!小宝!”
秋迪菲后悔了。她甘拜下风。她寒不过他!
这孩子,太闹心了!
秋迪菲连忙的挥着手对汪梓林说:“大宝大宝,停!来,姐问你,谁把你从京师带到我们家来的啊?”
秋迪菲一边问着话一边在心里想:我说我是你姐也不算占你便宜,以你5岁的精神实质喊我十七岁的少女灵魂一声姐,正应当的。
汪大宝小朋友重新坐回到秋小宝姐姐身边,乖巧的回答说:“是姨父接我来的!”
秋迪菲心里“咯噔”的巨跳一下,然后又“pia哒”向下狠狠一沉。
“我爹不接你爷爷来,单把你接过来了?”
“他要一起把爷爷接来。爷爷不来。爷爷说,事多走不开。”
“你爷爷放心你自己一个人?”
“恩!爷爷说,等我跟姨父来了这,就能给我找个一起玩的伙伴。我有了伴,他就不担心了!”
秋迪菲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家老秋头果然没安好心!
秋迪菲仔细又想了下,开口问汪梓林:“大宝,我没回家的时候,我爹天天叫谁陪你玩?”
汪梓林嘟着嘴回答说:“姨父让香香姐姐陪我玩。可是跟她玩一点都不好玩。我喜欢跟小宝一起玩!以后天天我俩一起玩,我不理香香姐姐了!”
秋迪菲明白了。她没回来,他家老头是想把二师姐说给她“表哥”的。结果她一回来,她爹的如意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叮当乱响!
秋迪菲觉得自己的心有点微微的在疼。不知道她爹乍见她的惊喜,是因为看到自己生死未卜的闺女终于平安归来,还是觉得有了更好的人选给她“表哥”做伴?
汪梓林看着秋迪菲骤然变冷的面容,在一边很不安的问:“小宝,你怎么了?”
秋迪菲淡淡的回答:“没怎么。有点不开心而已。”
汪梓林想了想,献宝一样的对秋迪菲说:“我带你去看好玩的吧!我们去看太子王爷吃人!”
秋迪菲疑惑的问:“吃人?”
汪大宝一边连连点头回答:“恩恩!”一天扯着秋迪菲就往前边的小林子里跑。
到了林边,汪梓林停下来,贼头贼脑的对秋迪菲比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的带着他的小宝姐姐一点点的摸进了林子。
进了林子之后,秋迪菲知道了,所谓的吃人是怎样一番状况了。
说白了,就是耍流氓!
大白天的,秋迪菲看见,他们大闵国,一国之太子,和,天下最美的妞,正在,亲嘴!
如痴如醉啊!
两颗头错落有致的扭来扭去啊!
看得黄花的秋三大姑娘是立刻就臊得满脸通红啊!
秋迪菲一把扯住汪梓林的胳膊,然后飞快的连拖带拽把爱看武林A片真人秀的汪大宝小朋友给弄出了树林子。
出了林子之后,秋迪菲的脸颊还仍然是臊红臊红的。
秋迪菲没好气的对汪梓林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学好呢!吃人这事咱没事不能老看!那是不对的!”
汪大宝一脸委屈的说:“不是我自己故意要看的!是我先在林子里睡觉的,然后太子和他弟弟去了,然后大表姐二表姐和四表妹她们也去了。他们都是后去的!我才是先去的!”
秋迪菲吃了一惊,张大眼睛说道:“王爷!大姐四妹!都配成对了?!”还一起来?群p不尴尬的吗!
秋迪菲在心中无限唏嘘。人员配对分配得太绝妙了!
绝色配太子;美眉配王爷;到了她这,明显她的破爹是要把她配成个傻女配痴男。
痴傻配。
呸!
此家,已无可恋。
秋迪菲最终决定,离家出走。
心动不如行动。秋迪菲定下了离家的方案之后,正在犹豫是不是雇人把家烧了、然后好把长短工的卖身契毁之一炬的时候,秋万年敲开了自己三闺女的闺房之门。
老秋头舔着一脸过分热情的关爱笑容,拉着自己三闺女的手殷殷的嘘寒问暖了一番。
秋迪菲看着自己亲爹一脸算计的关怀,心里充满了苦涩。
秋迪菲打断老秋头喋喋不休的关爱之情,开口问道:“爹,找我有事?”
秋万年呆了呆,他没有想到秋迪菲会中途打断他的热情关爱。他以为当他这番亲情大泛滥的招数一对他这缺心眼的傻闺女使出来,他家三妞会立刻感动得涕泪横流的抱着他大叫“爹爹我爱你!爹爹我什么都听你的!”;结果他没想到,秋迪菲不但不为所动,居然还中途颇为不耐的打断了他说话!
秋万年咳嗽了两声,把心里涌出来的些许尴尬全都咽回到了肚子里去,然后一脸慈爱笑眯眯的说:“小三儿啊,觉得你表哥这人咋样?”
秋迪菲心里开始冷笑起来。
见过不疼自己闺女的,但是没见过这么坑自己闺女的!
秋迪菲就纳闷了,她小时候,聪明的时候,全家人就不待见她,还欺负她,说她是洗脚妹的女儿;她长大了,学会低调和装傻了,全家人好容易不欺负她了,可还是不待见她。
不待见不待见吧,出身决定一切,谁叫自己妈是洗脚妹呢。
可是不待见总有个度吧,现在这简直是要推着她跳火坑!
秋迪菲淡淡的回答秋万年说:“爹,我听表哥说,他之前是跟二师姐在一起玩的。您不是打算把二师姐许给表哥了吗?怎么念头又打我头上来了?”
秋万年听了秋迪菲的一番话,心里吃了一个大惊。
他这闺女,不是傻的吗?怎么现在跟转性了一样,没等他说呢,就把什么都看明白了!
秋万年迟疑的问:“小三儿你……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秋迪菲平静的回答道:“恩,不一样了。溺水的时候脑子里进水了。伤好之后,我相当于洗脑了。”
秋万年半信半疑的摇摇头说:“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又点点头说:“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秋迪菲离心一起,去意似箭,一刻都不想再拖延下去了。
秋迪菲声音清冷的问向秋万年:“爹你还没回答我呢,原本你不是打算把二师姐配给我表哥做表嫂的吗,怎么见我回来就变卦了呢!”
秋万年越发觉得被审问得有些尴尬起来,涎着一张厚实的老脸硬着头皮说:“你表哥家世雄厚,谁嫁过去谁是享福的,好事当然要先可着你来,然后才是你的师姐们啊!”
秋迪菲在心里说了声脏话。
叉!
都告诉你我洗脑了,还当我傻子呢!这话说出来,猪能信!
真不知道她爹到底图的什么,这么舔吧她俩后妈家的人!
秋迪菲嘴角扬起一个充满嘲讽的角度,声音轻柔的对秋万年说道:“那,爹你为什么不让大姐她们去享福呢?哦对了,大姐她们都跟王爷太子配了对了。可是爹爹,如果我说我想去享太子的福,您怎么办呢?是把我配给太子爷,还是表哥呢?爹爹啊,我也是您女儿,不要太偏心呀!”
秋迪菲说到最后,只觉得心里充斥了漫无边际的浓浓苦涩。一瞬间,她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这凡尘俗世,还有什么可让她留恋的呢?不如,真的去做了姑子吧!反正时日无多,能心如止水些,未必不好。
秋万年听了秋迪菲的一番话,吃惊不已的瞪大眼睛。
果真是被洗过脑的人,不一样了!绝对不一样了!
秋万年有点讷讷的回答说:“太子……看中的是你二姐……他未必、未必……”
秋迪菲微微笑了笑,笑容里有说不出的惨淡和落寞:“未必看得上我是吗!能看得上我的,注定非痴即傻是吗!”
秋万年被秋迪菲问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在秋迪菲打算婉转的劝她爹离开的时候,门外传来某位师兄惊慌失措的大叫声:“师傅!师傅师傅!!师傅师傅师傅!!!……”
秋万年本来就让秋迪菲的惊天巨变闹得有些心没底气浮躁;此刻听到门外能让人暴跳不已的喊人方式,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秋万年暴吼一声:“师傅个屁!你猪八戒啊!给我在门口等着,慌什么慌!”
叉你老子的!孔子曰:你慌鸡叉毛啊!
门外弟子不知死活的继续慌叫道:“师傅师傅,是天阙宫!天阙宫给我们下了拜帖!”
秋万年脸色一变。
天阙宫!
秋迪菲心里一颤。
天阙宫!
叉!还真是阴魂不散!!
第23章 天阙宫的意图
秋万年打开秋迪菲的房门。某师兄也顾不得礼仪不礼仪、闺房不闺房的了,门刚被打开他便抬脚就迈进了屋子,然后把手里捧着的一个大金帖子急三火四的塞到秋万年手里。
秋万年皱着眉斥责自己的弟子道:“都告诉你别慌了!天阙宫就天阙宫吧,至于你对这三个字的恐惧程度都超过对你师傅的了吗!再慌,手给你剁了!”
某师兄努力压下自己的鸡冻喘息,急急的开口说:“师傅师傅!不是的!师傅师傅,是这样的!——”
秋迪菲在旁边听她师兄讲话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是又不是的!字没少说,没一个是有用的。
“——师傅师傅,是这样的!我们谁也没看到在山庄附近有生人出没,可是我们却偏偏在山庄门口看到了这个帖子。您之前教导诉我们说:天下间最奢侈的帖子就是天阙宫的全金贴。所以我们师兄弟几个看了这金帖子之后,一下就准确判断出:这是天阙宫下的帖子!等我们翻开帖子一看,果然是天阙宫的帖子!师傅师傅,您看您看,天阙宫在拜帖里说……师傅师傅,您看您看,这写着呢,他们说等武林大会开完,要昆真派的什么天罡宝剑,还点名说一定要由我二师姐、咱们秋阳山庄的左香香亲自奉剑到天阙宫,还说……师傅师傅,您看您看,还说不得有误!……”
秋万年一抬手把自己徒弟狠狠的扒拉到了一边去,然后极为不耐的说道:“别瞎指!你当我是瞎子还是不认字!我自己不会看吗!你这啰嗦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大老爷们家家的,嘴怎么比你媳妇还碎!还有,我准你们这帮缺心眼的师兄弟私下看收到的帖子了吗!你们下次要是再敢私自看,眼珠子我全给你们挖下来!你给我退下!”
某师兄讷讷不甘的退下去了。
一边退还一边一步三回头的小声嘟囔着“天罡宝剑是啥呀”、“为啥非要让二师姐去送啊”、“不得有误……那要是误了会怎么样啊”
……
秋万年真想一掌劈了他这败家徒弟!
瞎问什么实话!
这缺心眼的智慧真跟自己三闺女有一拼!不,应该是跟脑子进水前的三闺女有一拼。
现在的他家三娃可真和以前不一样了。从大愚蠢变成大聪慧了!
这脑子进过水的人,身上起的变化是真大啊,翻天覆地的!
秋迪菲站在一边,从听到让她二师姐左香香奉剑到天阙宫这话茬开始,她心里便纠结成了一大团系满了死疙瘩的线球子。
这无常大爷,到底想干嘛!
按说就算要找人奉剑的话,不也该是找她二姐的吗;天下第一美人儿,那不是无常大爷的理想成亲对象吗。
可是,找左香香干嘛!
找左香香,那不就意味着,其实是,找她秋迪菲吗!!!
秋迪菲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她轻声开口向她爹问了她师兄刚刚嘟囔过的问题:“爹,天罡剑是啥呀?为啥非要让二师姐送去啊?不得有误……那要是有误了会怎么样啊?”
秋万年听完他三闺女的问题之后不由得一愣,整个人的第一反应是:这丫头跟她那某师兄,他们俩是事先商量好的吧!这俩孩子也太合伙了!合伙折磨人!
还没等秋万年开口回答秋迪菲的问题时,两个人突然看到门口处有道身影,借着敞开的房门身形向里一晃,便晃进了秋迪菲的闺房间里来。
秋迪菲感慨无限。
以前她的房间,鬼都不肯进来一个。而今天她刚刚回到家,却没想到她的房间竟能变得有如山庄的中枢会议室一样,大腕全都自觉的过来踩点了。
此刻进来的人,一身明黄,正是当今的太子爷殿下。
太子爷不紧不慢的走进屋子,不紧不慢的从秋万年手中抽走帖子,不紧不慢的对秋迪菲开口说道:“三妹有所不知了。这天罡剑是今年年初昆真派的弟子在为先祖掌门扫墓时,意外发现的一把绝世宝剑。此剑破土重见天日之后,昆真派现任掌门人此前曾给朝廷写过密信,言明在此次武林大会之后,将把宝剑秘密进贡给朝廷。天阙宫当真是无孔不入,居然连这件宫廷秘事也查得到!”
秋万年听完太子的话,一脸恍然的说道:“原来是这样!”然后想了想,又一脸疑惑的开口问道:“太子既然说这把天罡剑是宫廷内的机密,怎么此刻您又把它拿出来对我和小三儿讲了呢!”
其实他的意思是,你当着我讲,不要紧,我一心向着朝廷;可我这三闺女也在场呢,她傻,你别看现在抽冷子挺好的,可她要是哪天犯病了再把这事给你说出去咋办呢!
太子微微咧嘴轻笑了下没有言语。秋迪菲在一旁云淡风清的对她爹说道:“爹爹,天阙宫的拜帖上都已经讲得清楚明白了,他们要天罡宝剑。这帖子从门口到你手里,这一路上它都被多少人给瞧过了,您说宝剑这事从此刻起,它还算得上是秘密了吗!”
秋万年被秋迪菲的话给说得,整个人怔忪不已。
他适应不过来脑子进水之后的秋迪菲。他觉得有种羞辱感。他刚刚想事情的时候,竟然还不如他的傻闺女分析得明白!很可耻!
太子爷眼睛里噙着赞许的神色脸上含笑的看向秋迪菲。
秋迪菲却对那两道称赞之光恍若未见。她偟然的开口向太子爷问道:“天阙宫他们要天罡宝剑;如果我们不把宝剑拿去送给他们,会怎样?天阙宫,很可怕吗?”
秋万年忍不住在一边插起嘴来。他对秋迪菲微微斥道:“小姑娘家家的,别打听这些事!好好的学学做饭洗衣服,将来嫁个好人家就是了!这些武林和朝廷的事,女孩子不要过问!”
秋迪菲没去搭理他爹刚刚说的那一堆废话。
秋老头怎么就不知道自己烦人呢?总插话。
秋迪菲自己没搭理她爹说啥;可是让她意外的是,太子爷居然也没有搭理她爹说啥。
相反,太子爷对秋迪菲的问题,态度还十分热心、耐心和充满爱心的回答道:“天阙宫的势力,的确很可怕!天阙宫的宫主慕千山,听闻他是个貌比天仙、喜怒无常的人,他武功盖世,天下难逢敌手。不过传言说此人一向恣意妄为、说一不二,行事从来不讲道理。据说除天阙宫的人以外,至今尚无一人能见到他究竟长什么样子;因为谁看过他的长相,他就会把那个人毫不犹豫的杀掉,从无任何例外!——”
秋迪菲一边听着太子爷的讲述,一边在心里暗想:原来流言也不一定都是瞎说八道的;关于慕无常的这番流言,传得就挺准的,实在是那位无常大爷的真实写照!
“——朝廷这次涉足举办武林大会的意图,秋庄主是一早就知道了的,此刻我也不怕对三妹言明,其实,朝廷不仅仅是想通过此次大会,让武林与朝廷二者能够融洽和谐的相处,更重要的目的是,朝廷希望能够借着这次武林大会联合众多的武林中人,来共同抵御我大闽国的边疆外敌凌国对于我国边境频频不断愈演愈烈的犯边举动!”
秋迪菲越听越迷糊了。不是因为一次群众聚会的性质,突然间由娱乐变成了政治;而是,太子爷干嘛特意说那句“不怕对三妹言明”?搞得她在他太子爷那里,像是地位有多卓然不凡一样!
太子爷看着秋迪菲越发显得迷糊的一张脸,顿了顿,体贴的容她思考一下,然后又继续说道:“其实,朝廷单单只凭与武林中人结盟来对抗外敌,力量还是尚显得薄弱了一些。”
太子说到此处时,又顿了顿,然后转头看向秋万年接着说道:“其实,本王认为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说服天阙宫协助朝廷来一起对抗外敌。有天阙宫出马的话,势必会马到成功的!”
秋万年听了太子爷颇显狂妄的话语之后,一个没忍住直接脱口而出三个字:“不可能!”
不可能!
你丫也想得太美了!你以为你是太子、是未来皇帝,就能摆布得了天阙宫了吗!
天阙宫里,那住的都是什么人啊?那是一群癫狂之众啊!除了宫主慕千山,就没听说过在这世上还有能命令得了他们的人存在的!连皇帝都不好使!更别说是你这差了一辈的太子了!
秋万年心想:你一个羽翼还未长丰、翅膀还没养硬的黄毛太子,也太异想天开了!还跟天阙宫的人装上大半蒜了;你要是真惹急了慕千山,从此这天下还指不定是不是由你们老倾家来坐拥呢!
不管秋万年在心里觉得黄毛太子的想法有多幼稚可笑,可在面上他总是知道的,自己不该得罪这位未来的皇帝。
在察觉到刚刚自己有些失态以后,秋万年赶紧换上一副殷切笑容对太子爷说道:“太子爷您别多想,其实我的意思是说,天阙宫一向特立独行惯了,它未必会答应与朝廷结盟啊!”
太子爷斜挑着眉梢眼神犀利的看着秋万年说道:“小王起初心下有个疑惑,这天阙宫一向特例独行,不屑与朝廷和武林人士有任何接触;可是让本王颇感意外的是,天阙宫此次索剑,却是点着名的要由贵山庄的左姑娘亲自去奉剑。所以本王在想,这左姑娘定是有过人之处而得到了天阙宫的赏识和偏爱。倘若如此,秋庄主,何不趁此机会,让令徒为朝廷和天阙宫做回说客呢!”
秋迪菲看着太子爷斜挑着的眉梢,心里有种很怪异的感觉。
总觉得那眉挑得,暗藏了许多风起云涌的戾气在里边。
秋迪菲暗暗心惊的合计着太子的话。
左姑娘定是有过人之处而得到了天阙宫的赏识和偏爱。
不!不是赏识和偏爱,而是戏弄和取乐!
秋迪菲黯然无奈的在心里想着:一定是那个无常大爷的日子又过得无聊了,才想着要差她去给他逗乐子找开心解闷了!
秋迪菲正暗自揣测着的时候,秋万年在一旁对太子开口回话道:“太子爷啊!要说这事,蹊跷就蹊跷在这里了!我那愚徒左香香,她哪里有什么过人之处啊!非要说有的话,这过人之处,也只能是说那孩子比常人身上的肉多!况且更奇怪的地方是,我敢说我那徒弟她根本连秋阳山方圆五百里的范围都没走出去过,她哪里有什么机会去博得天阙宫的赏识啊!所以说,这事它着实也是忒怪异了些!”
秋迪菲听了他爹的话之后,心里翻江倒海的折腾着,就怕被她家父哪个不小心的灵光一闪之后发现,其实“左香香”是秋小三儿!
太子在秋万年说完话之后,略微沉吟了下,然后开口问道:“左香香现在人在哪里?”
秋万年毕恭毕敬的回答说:“下午时陪我两个夫人到隔壁山头的山神庙里拜大仙儿去了,要明日晌午才回得来。”
太子对秋万年吩咐道:“那就等明日晌午左香香回来之后,我们再进一步商讨此事!后天武林大会便要召开了,劳烦秋庄主差人去看看武林各派的掌门,此时已来了多少?”
秋万年连连点头的应承着“是是”然后对秋迪菲说道:“小三儿,爹跟你说的事,咱明天再继续啊!你自己先好好想想。爹现在忙,等回头我再来找你哈!”
秋迪菲没有应声。破事吧,说没完了。
不惜搭理你。自己说去吧。
待秋万年走出房门之后,太子爷用一种异样而深沉的目光紧紧注视着秋迪菲,慢慢的开口说道:“三妹可是要被秋庄主许给汪梓林那傻小子了?”
秋迪菲听完太子爷的问话之后整个人微微一怔。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倏然闪过。
太子他刚刚站在门外偷听了她与她爹的谈话!
怪不得出现得这么及时!他压根就是一直都在!
这人怎么这么多毛病!大白天的在她们家对她姐耍流氓不说,大晚上的,竟然还来扒小姨子的房门!
忒臭不要脸了吧!
秋迪菲淡然回问道:“太子爷是怎么知道的?”
太子没有回答秋迪菲的问题,一言不发的绕着秋迪菲旋走了半圈,从她正面绕到了侧面,稍停,然后又从侧面绕了回来,最后,终于在秋迪菲面前重新站定。
秋迪菲在心里长叹一声。富家子弟就是这么爱摆谱!有话就不能好好的直接说,非要弄些没用的肢体动作应应情、弄弄景、扮扮气度不凡。
真烦人啊!
太子在秋迪菲面前站定之后,面颊上绽放了一抹灿烂笑容出来,声音轻柔而含着些许暧昧的对秋迪菲沉沉低语道:“本王不只知道这个;本王还知道,三妹似乎还有意与你二姐同气连枝呢!三妹若是真有此心,本王倒也真心开怀!三妹你虽容颜不及莲儿艳丽,可是却也真真的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动人味道!待武林大会结束之后,三妹你不如,也随了我和你二姐一道,我们一起回宫去如何!”
此处,太子爷煽情的用了个“我”字自称而没有说“本王”。这样屈尊降贵的做法,无外乎是想打动秋三大姑娘的小芳心。
秋迪菲听了流氓太子的话之后,差点没吐。
她于这一天之中,第二次在心里狠狠的说了句脏话。
叉!!!
第24章 秋三的权宜之计
秋迪菲听了流氓太子的话之后,于此晚在心里第二次说了句脏话。
叉!!!
没见过这么贪心的!要不是她大姐、四妹已经配好搭子了,他是不是得把她们四姐妹全部收入帐中啊!
叉!姑奶奶咒你早日练成葵花宝典!
秋迪菲忍下心里的不快,脸上刻意的对太子爷灿然一笑说道:“太子姐夫,小妹刚刚说的话,只是想跟爹爹一争口舌之快才讲的,不作数的。其实,我跟梓林表哥,倒也真的是很合得来的呢!多谢太子姐夫厚爱!小妹愧不敢当!天色不早了,姐夫可好移步让小妹就寝呢?”
太子爷听了秋迪菲的一席话,脸色微微扭曲,一张俊脸上几乎已有些薄怒隐隐呈现出来。
忍了忍,终于还是没有发作。
太子轻哼一声,哼出了满屋子不识好歹的味道,然后奋力甩了下袖子,一脸清冷傲然的走出秋迪菲的房间。
秋迪菲终于长出口气。
这样的贵人,不会因为得到了天下最美的女人,就会懂得满足和珍惜。这辈子只要他遇到从前没有见到过的、能勾起他的好奇、给他带去新鲜感的女人,他都会对她们生出觊觎和占有的念头出来。
这样的纨绔爷们,弱水三千,他会瓢瓢饮个遍。
她秋迪菲要是相信流氓太子是对她真心有爱的话,那她就真真是又愚又蠢到了家、而不是装傻冲愣了!
这一天下来,秋迪菲的生活与以往相比,实在发生了太多的变化。
想到天阙宫和慕千山,秋迪菲的心里便乱得比山脚下以要饭为终生职业的资深要饭花子狗剩大爷的头发还要纠结错乱。
慕千山,他究竟想干什么呢?莫不是他看上自己了?
这个念头在秋迪菲心里一闪即逝。
秋迪菲马上纠正自己说:不!绝不可能!
之前慕千山曾经明确的对她说过,她根本还达不到能够打动他牛叉大爷的心的那份姿色。
她秋迪菲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冷落之中,别的东西不多,只自知之明这一项,有的是。
在秋迪菲的心里,她对牛叉大爷无常和诡异的行事风格,充满的只有恐惧和排斥,而无一丝一豪的仰慕和迷恋。
想他慕千山,堂堂武林第一的牛叉大爷,一直以来,也只不过是把她秋迪菲当成了开心解闷的玩物而已。
他不曾在意她的感受,更视她的性命如同草芥般,高兴时笑眯眯的喂她毒药,抽疯时又运功给她解毒,就凭他这副无常的秉性脾气,即便是容貌再让人惊艳,也无法让她从心里对他生出想要像对待普通人那样的、去亲近一下他的念头。
秋迪菲撩开自己的衣袖,静静的看着手臂上那一点朱红。
她怎么忘记了,她都已经是被刻上了天阙宫的印记的人了。
她刚刚还想着一走了之呢。可是天阙宫连皇宫密信都能知悉得一清二楚,如果他慕千山哪天又闲得抽了疯,当真要招她回他身边为他解闷逗乐子去的时候,她的行踪又岂是瞒得住的?!
想到此处,秋迪菲心里忽然又蔓生出些许其他方面的疑惑出来。
按说慕千山天阙宫里的爪牙们,他们都能把大内密信的内容给神不知鬼不觉的变成金帖盗文送来秋阳山庄供大伙恣意传阅,这么神通的谍报本事,没道理连她假扮她二师姐这件事都查不出来的吧!
可是看样子,慕千山确实是不知道,她不是左香香,她其实是秋阳山庄的三小姐;不然的话,那金帖子里,也不会是让“左香香”去奉剑了!
话说这其中的缘由,日后连牛叉大爷慕千山都扼腕哀嚎不已,又岂是她秋三丫此刻能想得清楚明白的。
秋迪菲紧锁双眉,内心郁结不堪。许多东西,她虽不是真傻,可一样还是想不通顺。
难道,这仅有的三五年而已的余生里,真的要同那个无常大爷绑在一起水深火热吗?
秋迪菲正自苦恼不已的时候,忽然间,眼前一亮。
秋迪菲带着有如醍醐灌顶般的大彻大悟暗暗兴奋的想着:我不如,就真的嫁给我那个大宝哥好了!
一夜清眠后,第二天早上刚一醒过来,秋迪菲就直奔汪大宝的房间而去。
她先去探探汪大宝这条河的水究竟有多深;探好了,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她决定了,就嫁给她的二傻“表哥”了。
她仔细思量了半宿,觉得其实她真嫁给汪汪“表哥”话,好处还是很多的。
第一,像她爹说的,她“表哥”家世雄厚。要知道,她“表哥”的亲爹可是大闵国堂堂的镇远大将军啊,朝廷里有一大半的兵力都在她“表哥”的亲爹手里头撰着呢。不论是在朝廷里,汪渊这位抽巴老同志打打喷嚏或咳嗽两声、还是在边关上,汪凯旋这位中年壮汉跺跺脚或放几个屁什么的,大闵的朝堂气氛总会因为汪氏父子的这些生理行为而由风和日丽风调雨顺瞬间衍化为风起云涌风云变幻。汪家父子的一文一武,早已掐牢了大闵王朝的生死命脉。
所以说白了,那个颇有流氓气质的太子爷同志,你凭嘛牛叉呢!其实要论家底子的实力,你除了比梓林桑多了块能卡戳用的玉玺之外,你还真就没有梓林桑腰板子硬实呢!
秋迪菲仔细的想过,她要是嫁给汪大宝的话,那也就是相当于找到了一处称得上是很有实力的避风港湾;秋迪菲觉得老汪家这个牛叉家庭,应该是能为她抵挡掉天阙宫将对她进行的人身骚扰了。
第二,她“表哥”是个傻子。这一点对秋迪菲来说,很完美,很重要,很有实用价值。她就不信,凭她一直在人前低调、装傻和隐藏的极品智慧,会哄不明白一个灵魂只有5岁小p孩,别跟她洞房!
成成亲,谈谈心,不谈性,不色情。多么健康的绿色姻缘啊!
秋迪菲此刻的如意算盘,简直比她爹打得还要噼啪作响!
秋迪菲走进汪大宝的房间时,汪大宝正在低着头专心的给自己扣着最后一个衣服扣子。
清晨初醒的汪大宝就像一朵沾着晨露的玫瑰花一样,又青嫩又慵懒,真真是粉纯可爱的紧。
秋迪菲轻唤一声:“大宝!”
汪大宝暮然抬起头,看到秋迪菲,万般兴奋欣喜的连连跳着脚的大叫道:“小宝小宝小宝!”
好么!表哥大人一看到他三表妹就像被弹簧大仙附体了似的。
秋迪菲被梓林桑的上下弹跳晃得眼花缭乱,连忙走上前,用力按住她表哥洋溢着兴奋喜悦的二十岁肉身,双眼直直的透视着这副身躯下的五岁灵魂,开口问道:“大宝,知道什么是成亲吗?”
汪大宝点点头答道:“知道!就是以后能一直有个人跟我作伴陪我玩!”
……
某个层面理解,这个关于成亲的解释方法,貌似也算对吧……
某个层面,是智力不足的层面……
秋迪菲谆谆善诱的再问道:“大宝,那,你知道夫妻间究竟是怎样作伴的吗?”
汪大宝又点点头答道:“知道!除了睡觉之外,两个人总能待在一起!”睡觉时就不一定了,都睡着了,谁顾得上搭理谁啊。
噗……
秋迪菲觉得,表哥好好纯捏……
除了睡觉之外……他居然把成亲男女最期待、最享受、最沸腾、最欲罢不能的时刻给刨除掉了!要是没有了“睡觉”这一灵魂环节,成亲这件事对世间男女而言,跟出家做和尚姑子还有啥区别?这不就是男的禁大欲女的守活寡吗!
不过要说区别……倒也还是有些的。
庙里不许吃肉啊……
然而,秋迪菲可不在乎守活寡的问题。她的终极目的,其实也就是要做个婚内姑子。所以当她听了大宝表哥的回答之后,心里一下子千般喜悦万般放心起来。
这孩子可真省事,不用她费劲的去说,他就能通晓她的心思,当真是一块适合成亲使用的绝好料子!
秋迪菲柔声问着:“大宝,想不想跟我成亲?”
汪大宝又开始像被弹簧大仙附体一般连连窜跳起来,大叫道:“好啊好啊!我要跟小宝成亲!大宝要跟小宝成亲!大宝小宝要成亲!”
秋迪菲一手轻揉着被梓林桑纯真无邪的乱蹦闹得有些微微胀痛的太阳穴,一手用力摇摆着手示意大宝表哥你可赶紧停下来别再蹦跶了!
太不老实了!还没吃早饭呢,就这么能颠吧,这要是等吃过了饭自己再来跟他“提亲”,她活泼得有些过份的表哥大人,肯定能动力十足的把她蹦到呕吐晃到晕死!
真是头脑叉叉,四肢叉叉!
秋迪菲索性把眼神放在了弹簧男以外的地方,开口说道:“大宝,你要是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去跟我爹说,让他立刻筹备着,等武林大会开完咱俩就成亲!”
汪大宝兴奋的大叫:“恩恩我答应我答应!我们成亲!成亲!!成亲!!!”
答应个p!姑奶奶还没说什么事呢!
秋迪菲看着汪大宝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呢,咱俩要是成亲了,以后天天晚上怎么睡觉,你得听我的!”我说谁睡床,谁就睡床,我说谁睡地上,谁就睡地上,我说分开睡,就甭想跟俺洞房!
汪大宝点头如捣蒜般的迫切不已的回答说:“恩恩!答应答应!以后晚上归你管,白天归我管!我们要是在白天睡觉,那怎么睡就换成听我的!”
噗……
想吐血……
表哥,你真傻假傻?!
第25章 嫁为人妇
当秋迪菲一脸平静的告诉她爹,她同意与梓林桑结为夫妻的时候,秋万年老同志风中凌乱了。
秋万年鸡冻无比的紧紧撰着拳头,眼中含泪心肝剧颤的暗暗在心里大叫着:老子白TMD准备一宿的劝说辞了!
纠结了一晚上的演讲与口才根本还没等派上用场,就直接宣告作废了。
这是血淋淋的第七张饼啊!
如果早知道,吃到第七张饼时,会饱,那还吃前六张干啥!浪费稻子!
如果早知道,小三儿能这么不费周章就应下了婚事,那还费一宿劲去准备演说辞干啥!浪费脑子!
秋万年用力的深呼吸着,然后力求不激动的对秋迪菲开口说道:“小三儿,相信爹,你的选择,没错的!”
呸!你闺女自愿嫁个傻子你还说选得对呢,脑子真应该进进水洗洗了。
秋迪菲脸色淡淡音色平平的问道:“爹把我与梓林表哥的亲事安排在了什么时候?”
秋万年吞吞吐吐的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张开的时候吸进带着决心的一口气、合上之前又虚虚的吐出那口不足的底气。
秋迪菲悠悠一笑,开口道:“爹是觉得有点难以开口吗?爹你把时间定在什么时候了,尽管说,哪怕你说就定在了明天,也没什么。早晚都要嫁,早嫁早安心。”
如果是平时,老奸巨猾的秋万年一定会听出“早嫁早安心”这句话很别有深意。
这“安心”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不过此时,秋万年那明察秋毫的神经末梢已经完全被意外的狂喜给埋没了,他只顾着听那句“哪怕你说就定在了明天,也没什么”。
秋万年抬起双手,动情的握住秋迪菲的双肩,脸上笑出了不下千百条的开心大褶子。
秋万年激情难抑的对秋迪菲说道:“小三儿!你当真是今非昔比了!不仅洗了脑子,更长了脑子!爹都没给你任何提示,你怎么就能猜准你和你表哥是明天成亲呢!”
秋迪菲心里一凉。
看来,她爹对她嫁给汪梓林这件事,是势在必行的。
新娘其人尚还犹豫着从或不从呢,婚礼却已经早就订好了。
秋迪菲真想知道,如果此刻,她没有主动来找他爹说,她同意嫁给她纯稚无邪的“表哥”了,他爹会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来说服她最终屈服于寡情家长一手包办的婚姻之中呢?
秋迪菲撇了撇嘴角,笑出一抹淡淡的沧桑和认命来,对秋万年说道:“爹是不是早就打算好,无论如何都会想法子将我嫁给表哥?”
秋万年有点讷讷的说:“这个,是吧……吗?不是吧……吗,呵呵呵呵……”
秋迪菲双眼紧紧盯着秋万年的脸说道:“可是爹你不是一早就已经把成亲日子给定好了的吗!”
秋万年让迪菲一双盈澈的大眼给盯得,呼吸在瞬间莫名的一滞。秋万年辩解道:“其实是这样的,是你的三位姐妹和三位殿下订好了将于明日武林大会结束之前在众武林豪杰见证之下拜堂成亲的;现在巧了,小三儿你正好也要嫁,我就想不如明天你干脆和她们一起把事办了吧,呵呵呵……”
秋迪菲让自己尽量去相信她爹的话。
如果事情的真相会让人觉得忧伤,而假话能够抚平心口的那一味苦涩,那么就该让自己学会相信假话,忘记真相。
拜堂成亲一向是非同儿戏的人生大事,尤其就明天参与到成亲事件的几位男当事人来说,身份显赫非凡,若不是她爹和诸位当事人早早就有了此番集体结婚的打算,这亲一夜之间又怎么成得起来。
秋迪菲眉角染上了淡淡的落寞之色。这一点落寞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竟是无比的清丽动人。
秋迪菲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向秋万年问道:“爹,为什么要在武林大会办我们姐妹的婚事呢?”这么高调的四婚齐姻,要说没有什么目的在里边,这只有傻子能信。
秋万年吃惊的看着自己三闺女。他觉得刚刚,他家三丫眉梢轻轻耸动的瞬间,那股隐隐透着自嘲的落寞神情,竟让她并非极品美人的脸庞在瞬间看起来,是那么的动人心魄!
那一刻,这丫头绝对是绝色!
秋万年敛敛被惊到的心神,对秋迪菲的问题回答道:“这不是为了团结朝廷和武林嘛,明日武林大会上,你们四个武林出身的姐妹和朝廷最显赫的王孙公子当众拜堂成亲,这将是推动朝武一家亲最有力的手段了!”
秋迪菲明白了。这集体婚礼一准是流氓太子出的主意。
这厮为了能把武林控制于朝廷的股掌之间、让武林成为保他皇家江山的强有效武装力量,当真是什么主意都想得出来了。
秋迪菲状似不经心的问道:“爹,我的嫁衣可还漂亮?”
秋万年涎着讨好的笑容极度和蔼的回答道:“漂亮,绝对漂亮!你们的嫁衣都是出自天下第一裁缝之手,绝对是人间珍品!”
秋迪菲甜甜的笑了。
露陷了吧。
真不禁套。还说之前没想过一定要她嫁给梓林桑呢。不嫁,你给我做嫁衣干嘛?
秋迪菲笑容明粲的又问向秋万年:“爹呀,如果我跟梓林表哥明日成亲,他家人可知道此事?会不会这边我兴致高高的嫁了,可是到了汪家,那边却不承认这我和表哥之间的婚事,是受到大闵律例保护的有效婚姻呢?”
秋万年再次有些吃惊起来。他家小三儿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今天的一笑一颦看起来,竟然会这么令人为她的容颜觉得惊艳?
秋万年被自己三丫头的笑容晃得一时有点神志飘忽,懵懵懂懂之中开口答道:“三儿你放心!你外公听说你和梓林的亲事之后,整个人别提多高兴了,要不是公务缠身走不开,他明天都想亲自赶来秋阳山了!”
唉。
又露陷了。
她爹这是怎么了?不是马才失蹄的吗,怎么狐狸也丢爪子呢?
秋迪菲心里有种感觉。她的亲爹,很迫切的想给大侄子从自己山庄里找媳妇。而她亲爹的老丈人,似乎对她亲爹殷切的红娘情操很是赞许和支持。
秋迪菲觉得,在她和汪梓林的这场亲事里,她亲爹和她后外公两个人的一拍即合与乐见其成,似乎,都是各自别有着一些目的和用意的
只是不知道,到了最后,变幻莫测的朝堂里,腥风血雨的江湖中,风云变色的两国逐鹿,这一切的争斗与掠夺之中,究竟,谁是才谁布下的棋,谁才会着了谁设的道。
秋迪菲在跟亲爹沟通次日的亲事时,突然间她二师姐像刚刚吃掉一头暴走的驴子一样,一路脚下生烟的直冲进秋万年的书房里来。
然后“扑通”跪倒。
然后抱住两条老公腿涕泪横流。
然后有如死了师傅般的哀嚎啃求着:“师傅!俺想改名!”
秋万年让左香香杀了个措手不及,他一边掰着女徒强抱他大腿的俩只手爪子,一边大声呵斥道:“你给我松手!这要是让你师娘看见了,还有我好吗!你是不是想看我挨挠!改名爱改你就改,赶紧给我松手先!”
左香香不依不饶的保持着跪地抱大腿的坚 挺造型,悲悲切切的和着泪与涕哭诉哀求道:“师傅!那俺就改名了。俺不叫左香香了,俺叫左不香。这样,俺就不用去给天阙宫送剑了,是不!”
秋万年双眉紧锁。这丫力气咋这么大?肉没白长啊!
秋万年对一旁的秋迪菲吩咐道:“小三儿,去帮爹把房门带上,你二师姐这么抱我大腿要让你俩娘看见非挠死我不可!”
秋迪菲听话的踱向门边,刚要关上房门时,却被门外静如鬼魅般站着的一道身影给狠狠吓了一跳。
秋迪菲轻拍了拍胸膛压惊。然后看向那道身影。
黄了吧唧的。
靠!
又是流氓太子!
丫偷听上瘾!什么毛病呢!
秋迪菲眉尖轻蹙,带着些许被惊后的不快开口问向太子爷:“太子殿下,您是进来还是不进来?”
太子凉飕飕的扫了一眼秋迪菲,傲然迈进屋子里。
秋迪菲关好房门后,听到太子爷正用几乎是惊恐的语气开口对她二师姐问道:“你是左香香?就你?左香香?被天阙宫点名去奉剑?”有没有搞错!慕千山的审美也太人神共愤了吧!原来他喜欢海绵!
左香香一边哭一边回答道:“回太子爷!小女子刚改了名字叫左不香!俺不是左香香了,俺申请不去天阙宫奉剑,行吗!”
左香香的话音刚落,两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同时响起。
——不行!
——不行!
秋万年与太子互望一眼后,继续说道:“不行!容不得你任性!你当天阙宫的话是随便就可以忤逆的吗!早前那雄霸一方的天骑谷,不就是因为不肯交出天阙宫看中的汗血宝马,而一夜之间从江湖消上失了吗!你不去送剑,是想连累为师的山头被天阙宫给平了吗!”
太子在秋万年的话说完之后,补充道:“不行!本王连天罡宝剑都舍掉了,怎容你说不去便不去!你不仅要去,而且还是身负使命而去。左香香,你务必要让慕千山同意协助朝廷一起抵御外敌!倘若你完不成任务,我就灭你九族!”
左香香激动的大叫:“俺没九族!俺只有师傅!师傅,他要杀你全家!”
秋万年嘴角抽搐,恨不能一掌拍下去,看她个头破血流的解恨场面。
左香香继续大叫道:“师傅啊!太子啊!老天爷啊!俺这么胖,长得只比菲师妹强一点,俺凭啥去跟慕千山谈条件啊!况且俺从没见过慕千山,俺就不懂为啥他非点俺去奉剑!俺怕这是一条一去无回的不归路啊!师傅啊,俺不去奉剑,俺宁可陪表少爷玩啊!”
秋万年用力的捏着额角。此徒太TMD让人头疼了!
太子抽搐着一张俊美容颜。此妞太TMD让人无语了!
秋迪菲咬了两下银牙之后,在一边开口说道:“二师姐,来不及了,梓林表哥刚刚归我了!”别怪师妹我不仗义,谁叫你都比我好看了!
左香香终于松开了秋万年的大腿。秋万年长出一口气。
左香香换成扑到秋迪菲脚边死命一搂,苦苦哀求道:“菲师妹!看在俺俩姐妹情深的份上,你让俺从了表少爷吧,俺真滴不想去地狱宫送剑啊!俺不懂,为啥一觉醒来,俺竟然能被天阙宫给点名了呢!求你了师妹,让我随了表少爷吧,我有了人家,天阙宫就不会为难我了!”
秋迪菲温柔的为左香香擦着满脸的眼泪。秋迪菲心里很生不忍。
二师姐,真可怜。
二师姐,是被自己给连累了。
二师姐,去了天阙宫,被慕千山发现她不是自己,无常大爷,会不会伤害她?
秋迪菲心中纠结不堪。苦苦挣扎一番之后,狠下心说道:“二师姐,对不起,我跟梓林表哥,我们,已经分不开了!我们,那个什么,已经,相爱上了!”
此话一出,数道声音同时响起。
——抽气。
左香香绝望的抽着气向身后栽过去。
——咦?
秋万年不可置信的疑惑着,也有点惊喜着。
人俩人之间有爱无爱,关你p事。
还惊喜,一看就没安好心。
——哼!
爱偷听的太子爷不屑的哼唧了一声。
不识好歹。爱个傻子不爱我。
切~那你连傻子都不如……
——小宝小宝小宝小宝!
不知什么时候,房门已经被打开,门口,弹簧妖怪在听到秋迪菲的真情告白之后,一路兴奋无比的一边弹跳着一边嘴里连连大叫着“小宝”猛冲到秋迪菲身边,然后带着满脸美丽无邪的幸福甜笑,对秋迪菲大胆的示爱:
大宝爱小宝!
我是大宝!
你是小宝!
我爱你!
——嘶!
最后一声是秋迪菲的。
恶寒啊!!!
第二日的武林大会将将结束时,两件震惊武林的大事件发生了。
第一件事。
秋阳山庄四位千金同日出阁。
夫妻匹配的阵容强大到令人咂舌。
大小姐秋迪梦——大闵王朝五王子倾修;
二小姐秋迪莲——大闵王朝太子倾颜;
三小姐秋迪菲——大闵王朝丞相金孙汪梓林。
四小姐秋迪欢——大闵王朝七王子倾亦。
四位小姐中,大家最为好奇的,就是三小姐秋迪菲。
大伙一直以为秋阳山庄只三位绝色千金,没想到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位千金。
这位三小姐,由于头上有红盖头遮面,所以她长成一副什么样子,实在是看不出来。
不过这三小姐一袭红妆的清瘦身子骨,走起路来的身影摇摇曳曳影影绰绰,倒是很有着一番纤弱楚楚的怜人味道。
而这三小姐的夫君,武林豪杰们齐齐摇头叹道:怎一个“傻”字了得呦!
众人想:怪不得三姑娘那么楚楚可怜了,谁嫁傻子谁不闹心?
然而成亲这个东西,当事人心里究竟愿意不愿意,又岂是局外人能看得明白的呢?
第二件事。
秋阳山庄庄主秋万年座下女弟子左香香尊全金拜帖之令,前往天阙宫奉剑。
众人都知道,这全金拜帖是天阙宫的专用帖。
众人都想知道,奉剑的剑是什么剑。
太子解惑道:此剑为天罡剑,乃昆真派进宫朝廷的旷世宝剑。
众人想:昆真派你大爷的!你丫私下舔吧朝廷真不仗义!想讨好就明着讨好算了,现在好吧,傻13太子把你当众卖了,该!
秋迪菲成为汪梓林的新嫁娘,与他一起乘上了去往京师的马车。
她二师姐左香香认命的向着相反方向的天阙宫行去。
两人在各自上路前,秋迪菲拉着左香香的手,告诉了她几句话。
秋迪菲说:二师姐,我教你几句保命箴言。倘若你觉得慕千山要对你不利,你就念它们出来。听好了——
天阙宫(功)七重重
六重归君统
一重落飞(菲)鸿
君无怜香意
一重坠青冢
慕千山,天阙功的七重功,你六重,我一重。
你言明是要左香香亲自奉剑。而我不是左香香。我是秋迪菲。
你若对左香香起了杀意,我便带着这一重天阙功抹脖子。
你会度不了满功的。
所以,不要伤害我的二师姐……
第26章 宫砂红
秋迪菲与梓林桑在隔天抵达京师回到了丞相府。秋氏三姐妹也都跟着各自的夫君回了各自的府邸。
秋氏四妞至此被正式瓜分完毕。
秋迪菲作为一个洗脚妹的庶出闺女,之前从没到过京城,所以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见到她俩后妈的亲爹、她以前的后姥爷以后的婆家爹的爹、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丞相汪渊同志。
秋迪菲第一眼见到汪渊时,就觉得汪爷爷绝对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两只眼睛炯炯矍然,双眸之中隐着的那些心思城府,厚得根本让人瞧不清它们究竟有多深。
尽管汪渊已经是爷爷辈的人了,但是秋迪菲觉得,她这个俩后妈的亲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位倜傥风流的美少年。
不说别的,只看她大宝表哥生得是如何的粉嫩嫩、以及她后妈和姐妹们的容貌有多明艳过人就完全能够知道,汪渊爷爷年轻时生得该是多么的令人冲动。
秋迪菲回想昨天跪在地上给汪渊敬茶的时候,老汪同志接过茶杯后对她微笑说道:“以后好生伺候着你相公!”——那抹微笑竟然让她不由自由的暗中打了个寒颤。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只一抹未发自内心、不及至眼底的淡淡微笑,却已经足够给人造成强大的气势压力。
老汪同志那抹虽颜形淡淡却气势万千的笑容让秋迪菲觉得,倘若她一旦真的没有伺候周到老汪家的心肝大宝贝,她的后姥爷兼公爹的爹一准能用最温柔的笑容把她给销魂了。
秋迪菲暗叹一声:唉!当真是,你这该死的温柔!
秋迪菲的一声叹息,惹来了正在低头给她画画的梓林桑的注意。梓林桑搁下画笔,蹦蹦跳跳的扑腾到秋迪菲身边蹲在地上,仰着一张娇美的白嫩脸庞,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小猫似的喵喵说:“小宝是不是累了?小宝累了我就不画了!我们出去玩吧明天再接着画!”
秋迪菲低头看着她梓林表哥怜人的模样,不由咂着舌暗叹一句:这孩子真行!别看只五岁,可是已经很知道疼人了,等长大了,肯定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多情好苗子!
再一想:不对,他长不大了。
也不对,他已经长得够大了。
秋迪菲对她“丈夫”微微一笑说道:“大宝,你快去把画画好,爷爷不是说要把画送到边关去给公爹瞧瞧他家媳妇长什么样吗。你乖,去把姐画漂漂亮亮的,画完姐明天带你去放风筝!”
让秋迪菲很意外的事是,梓林桑虽然心智不熟,但是却能画得一手好画。当她公爹的爹嘱咐她协同她丈夫画幅画像出来送去边关给她老公公瞧瞧自个媳妇长什么样时,秋迪菲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这画,谁画?画谁?
于是老汪同志为秋迪菲解惑说道:“太子和二位王爷没有告诉你吗?大宝是他们皇家的宫廷御用画师。”
秋迪菲就此对大宝表哥刮目相看。
老天爷总算还是公平的,它收走一个人的智慧,却也不忘遗赋他一项过人的才能。
汪大宝听到“放风筝”三个字,眼睛一亮,兴奋的大叫着“好啊好啊”,然后开怀不已的从秋迪菲脚边站起,又蹦蹦跳跳的撺掇回画桌前开始手起笔落继续作画。
秋迪菲看着认真作画时的汪梓林,无限惋惜的想:他要是不画画的时候也能像画画时候看起来这般灵气通透,该是怎样一个妙人啊!
想到妙人这个词,秋迪菲浑身微微一颤!
这两个字,是当初慕千山说她的。
秋迪菲一想到慕千山,不禁秀眉微蹙,一抹淡淡轻愁悄悄染上眼角眉梢。
不知道二师姐那边怎样了?不知道那无常大爷,会不会为难她?不知道牛叉的武林第一,知道自己骗他之后,会不会找她算账?可是,他堂堂一个宫主,又何必、且又哪里来的时间精力,去对她一个不起眼的将死小妞动那么多心思呢?
秋迪菲长长叹出一口气,把满腹的惴惴不安叹得更加纠缠郁结。
回回神之后,秋迪菲看向汪梓林。这一看让她不禁又是微微一怔。
她梓林桑夫君此刻正睁大了一双无辜的眼、歪着一张美丽的脸在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嘴巴里还可爱至极的咬着笔头。
秋迪菲轻轻出声对梓林桑问道:“大宝,怎么不画了?快画,今天画好,明天我们就去放风筝。”
明天画不好,我把你做成风筝!好好的活人一个,就这么什么也不干的直直端坐让人画两天,也实在忒是一种活人不该受的无聊罪!
汪大宝把笔头从牙齿间释放出来,带着满脸纯真的稚气开口说道:“小宝真好看!比二表姐还好看!”
秋迪菲情不自禁“噗嗤”一乐。这小子仅余的五岁量的智慧里,居然还存着一部分哄女人开心的本事,叹为观止啊!
秋迪菲笑着说道:“大宝乖!快画,画好之后,你不夸我好看我也带你去放风筝!”
汪梓林一言不发的歪着头像是极力的在回想着什么,然后低下头一笔一笔的勾勒起来。
让秋迪菲感到颇为意外的是,她大宝表哥这次竟然有如被神笔马良感召过一般,落笔如飞,且再不曾抬头看她一眼。
秋迪菲心里有些忐忑起来。
她表哥这么凭印响作画,画出来的,可别是倩女变幽魂。
印象派的画作,那画出来的人,没法看。画人像鬼,画鬼像厉鬼,画厉鬼全跟她爹似的,让人惆怅让人忧。
汪梓林再抬头的时候,对秋迪菲明媚一笑,把手里的画笔二话不说的pia飞到了不知何处去,然后拿起桌上的画布热烈热情热忱的奔到秋小宝身边蹲下,讨好兮兮的扬着脸把画呈给秋迪菲看。
秋迪菲接过自己的画像看了一眼之后,整个人都怔忪起来。
这画上的女子,真的是她?
眸中轻愁暗流,
眉间淡锁烦忧。
双唇朱润一点,
心事悄然泄露。
这画中的女子,真的美极。不美在容颜绝色,只美在愁绪绵绵的隐隐风情。
秋迪菲心里带着一丝感动转头对着汪梓林粲然一笑说道:“大宝真棒,你把我画得真好看!”
从小到大,有谁能把她的美这么极致的呈现出来呢?
她是傻的,是微不足道的,她只是家里有时不觉得充实没有时也不会让人落寞的一道影子。
十七年来,能让她知道,自己也是有着极美时刻的,竟是眼前这位五岁的表哥。
汪大宝同志在秋小宝的笑容里呆了一呆,像被明光晃花了眼一样的猛眨着眼睛兴奋无比的大叫道:“小宝小宝,这幅画不要了,我现在去画你刚才对我笑!”
秋迪菲的感动瞬间变成了惊恐。
还画?!
怎么还上瘾没完了呢!当她是补钙强人腰不酸背不痛吗!
秋迪菲此后,如挺尸一般面上再不做任何表情出来。她怕他大宝表哥看了她的七情六欲之后,能一直画啊画,画到天荒地老,画到沧海桑田,一直画到把她累死饿死困死而真的倩女变幽魂!
第二天,汪渊看过他金孙的画作之后,一边赞叹不已说好看,一边抬起头暗暗打量着秋迪菲的面庞。
秋迪菲一颗心被她公爹的爹伤得那叫个过瘾淋漓。
老头虽然把探视的目光已经收敛得很是隐晦,但是其中的疑惑却被秋迪菲一点不漏的全部捕捉到了。
老头的那几眼轻轻打量,分明是在不确定着:这画中人,真是秋三儿?
怎么画里的人能比真人,美上那么多?
这画不是p过的吧?
汪渊吩咐下人把画幅裱好然后立刻派人去送到边城鸿城她公公那里。
汪大宝急不可耐的扯着秋迪菲要她带自己去放风筝。
汪渊对正准备兑现承诺的秋迪菲开口说道:“放风筝的事缓一缓再说。菲儿从娘家来时,似乎没带上几件衣服。你就趁着这时出门去做上件新衣回来吧。明日家里将至贵客,我们要盛装相迎。”
秋迪菲微微一怔,暗想着这将会是什么样的贵客,连大闵王朝权倾朝野的堂堂丞相都要严阵以待?
汪渊见秋迪菲面露疑惑,倒也不小气,开诚布公的宣布说:“此人是我大闵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富商,你应该听过,名字就叫做习竞棠。”
秋迪菲再一怔。
习竞棠,她自然听过。
天下人差不多也都该是知道的吧,此人貌赛潘安,风流多情,富甲天下,弱水万千。
据说习竞棠这个人,狂妄得连皇宫都不放在眼里,却想不到能对丞相府青睐有加。
只是不知道,这富商与大官勾结,想要干嘛?可千万别是策划改朝换代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才好。
不然,汪渊为了汪氏天下有人继承,肯定得逼她给大宝表哥生儿子做储君后备。
叉!
她与梓林桑不过是名义婚姻,根本没够成事实夫妻,她拿什么给他老汪家下崽子去?!
秋迪菲按着汪渊的嘱咐,和汪梓林两个人一起来到了裁缝店选料子制备新衣。
选好了料子定好了款式之后,秋迪菲甩给老板一张面值硕大的银票问道:“多久能做好?”
老板涎着一脸对大票子无比迷醉的甜蜜笑容殷殷答道:“全店人马立刻齐齐开工,您立等可取!”
秋迪菲白了老板一眼。
对面有茶楼,她干嘛“立”等。傻啊。“坐”等去。
于是秋迪菲带着汪梓林到了裁缝店对面的茶楼里,一边坐着喝茶吃点心,一边优哉游哉的等着新衣缝制好。
在两壶茶水饮过之后,大宝表哥嚷嚷着想要撒尿。秋迪菲红着脸,唤来伙计麻烦他带着她屎尿多多的五岁表哥去如厕。
两人下楼而去。秋迪菲倚栏静坐,忽然觉得有人在扯自己的衣服。
秋迪菲低头一看,是个小男孩在拉扯着自己的衣袖想要引她注意。
小男孩在秋迪菲注意到自己之后,把一个盒子递到三姑娘手里说道:“姐姐,有人让我把盒子交给你!”说罢头也不回一撒丫子就溜没了影。
秋迪菲怔了又怔呆了又呆,无法想通眼前这小童当街赠盒上演的究竟是哪一出。
定定神,秋迪菲把盒子放在桌上,扬手轻轻解开绑系着的丝带,慢慢的掀开了盒盖。
一眼看进盒子里,秋迪菲整个人都僵住了。
手里的盒盖“铛铛”的摔落在地上。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把乌黑的发丝。发丝上缚着的紫色头绳,她清楚认得。
是她二师姐的。
这发丝,是左香香的!
秋迪菲浑身剧颤起来。
难道说,二师姐已经被慕千山杀了?!
秋迪菲伸手捧起一把青丝,泪盈与睫。忽然发现盒子底还静静躺着一张字条,秋迪菲抬手拿来一看,心里又是喜又是悲,又是放心又是难过,又是惊恐又是愤然。
秋迪菲喜的是,二师姐并没有被慕千山杀死,她只是被强迫出了家。
秋迪菲想起她以左香香自居时,曾对慕无常反复说过自己要做姑子的话。
慕无常一定是不甘忍受被欺骗的不堪,把怒气迁怒到了真正的左香香身上,迫她出了家。
只要二师姐没事就好。头发没了就没了吧,她二师姐吃得多头发长得也快,倒也没什么好担忧的,最起码命是保住了。只是要她大好年华去庵里做了姑子,这对一个心花朵朵开的yy姑娘来说,委实是件生不如死的事情。
秋迪菲很自责。当初,或许自己真的不该一念之私便任由二师姐去做了替罪羊。可是,她真的不觉得自己的份量已经重到,能惹他天下第一的牛叉大爷分出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跟她计较她究竟是谁这件事。
她只是草芥一样不起眼姿色平平的普通女子不是吗?而他是堂堂的天阙宫宫主,武林第一的牛叉大爷,他们两人之间,几乎有着云泥之别,他又为何非要对她苦苦相缠、对她不依不饶呢!
秋迪菲怔怔的看着手中纸条上的最后四句话。那是让她惊恐和愤然的根源所在。
宫砂红,守身红,
欢合即无踪,
臂前无朱色,
相府必移空。
秋迪菲满心悲愤的紧抿着嘴唇。
慕千山给她点的,竟然是守身的朱砂!
他究竟想干什么!
慕千山又在拿别人的性命威胁她!
他又在威胁她!
秋迪菲独自冥思的时候,汪梓林如厕归来。
汪梓林看到手捧青丝泪意盈盈的秋迪菲之后,整个人变得有点局促不安起来。
梓林桑走到秋迪菲身边,蹲下,仰起头争着一双小鹿一样晶透的大眼睛,眨啊眨的望着秋迪菲。
秋迪菲低头回望着她的大宝表哥。她觉得此刻有人能在身边安慰自己的感觉,真好。哪怕这人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然而她想错了。
这五岁的孩子,并不是要安慰她。
五岁的大宝表哥殷切的看着秋迪菲的泪眼说道:“小宝,你别动行吗,我去找纸笔给你画画,你真好看!”
秋迪菲面容抽搐不已,无奈至极,不得不在心里再次怒骂一声。
天,你要亡我吧!
叉!!!
第27章 习竞棠
第二天一早醒来,秋迪菲应汪渊老同志的殷殷叮嘱先把梓林桑盛装打扮了一番,然后给自己也简单的拾掇了一下。
一切就绪之后,秋迪菲从铜镜前站起。扭过头,看了一眼花枝招展的表哥,不禁感慨丛生。
这小哥们长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娇嫩,锦衣华服一换上,衬托得整个人就像能滴出水来一样。
再看看她自己。衣着鲜艳,珠钗碧翠,可还是掩盖不了脸色的苍白。
秋迪菲一想到昨天接到的那个盒子,心里就惴惴不安。
她想不通,无常大爷是出于何种心情和目的来给自己点的守宫朱砂。
他说,如果朱砂没有了,就要灭掉相府。
可是,他凭什么?!
秋迪菲想到这里,不由得双眉紧锁,牙齿紧紧的咬住嘴唇,心里愤然而悲伤。
她想到了她二姐曾经问过的一个问题:什么是江湖。
她当初觉得她二姐真无聊,尽问这些没有深度的空泛问题。
可是现在,秋迪菲再不觉得这是个无聊的问题了。
什么是江湖?
别人的江湖是什么,秋迪菲不清楚。但她自己的江湖,她知道。那是个劫数。一个,叫做慕千山的命中之劫。
秋迪菲和汪梓林两人都收拾妥当之后,下人也赶时赶点的来唤人了。
秋迪菲应了来人的传唤和她大宝表哥一起往前厅走去。而一路上突现的陌生的修饰布景,差点惊得秋迪菲两只眼珠子从眼眶里飞出来。
只一夜之间,处处低调的丞相府竟被装饰得奢华有如慕千山的专用马车!
秋迪菲暗中唏嘘不已。不知道这个习竞棠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老汪同志只为了见他一面就下这么大的血本使劲倒腾自个的家。
到了前厅之后,秋迪菲更加吃惊。本来好好的一间素丽大屋,竟然生生的被装饰得像个水龙宫一样,三步一珍珠,五步一珊瑚,门前玉如意,桌上翡翠壶,真真是叫个奢靡靡腐败败啊!
招待皇帝,怕也不用下这么大的功夫去巴结吧?
秋迪菲正自唏嘘不已的时候,忽然听到汪渊爷爷声音清肃凝沉的对她和大宝君开口嘱咐道:“贵客已到,切记不要失礼!”
汪渊的话音甫落,秋迪菲就听到从厅门外传来一串悠悠咛咛的轻笑声。那闲适的笑声听起来若有似无、慵懒随意,让人觉得那正在笑着的人既像是无心而至,又像是有备而来。
秋迪菲乍听那笑声响起的时候,只觉得有种隐隐的熟悉感。仔细再听时,不禁霎时间便手脚冰凉起来。
这笑声对她来说,何止熟悉,几乎已成梦魇一般!
秋迪菲在心中不停的安慰自己说:不会是的!一定不会是的!
然而,秋迪菲的愿望最终破灭了。
当那个笑意盈盈的人翩然出现在门口时,秋迪菲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响开来。
汪爷爷热情似团不灭老火一样,上前向来人倾身相迎道:“习先生肯大驾光临,实在是令老夫觉得蓬荜生辉、荣幸之至啊!”
看着来人面比桃花还要妖娆三分的绝色姿容,秋迪菲浑身轻颤不已。
什么是江湖?江湖就是你拼命想躲、却怎么也躲不掉的孽债。
那来的所谓习竞棠,不是慕千山,又是谁呢!
秋迪菲心里震惊不已。原来,他慕千山竟然还有另外的身份。而这另外的身份丝毫不比他的真实身份来得逊色。
秋迪菲想起昨天盒子里那句“相府必移空”,直觉慕千山此次以习竞棠的身份出现在相府里,必是与自己骗他这事有关系。
秋三大姑娘的一颗心顿时乱得像颗千疮百孔的烂白菜一样。
打从慕千山刚刚走进屋子之后,秋迪菲再没抬起过一下眼皮。
秋迪菲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说没做亏心事没什么好怕的;可是无奈无常大爷的气场太过邪佞,让秋三小媳妇尽管没做亏心事也依然很怕被无常盯。
秋迪菲虽然没有抬眼去看慕千山,却清楚的感受得到,牛叉大爷打从刚才进了屋子开始,两道目光便带着诡异的温柔如锋利软刀一样在她身上切来切去,切得她几乎想尿遁而逃。
秋迪菲正自心慌慌神颤颤的时候,忽然听到她的后姥爷开口说道:“林儿、菲儿,你们两个快过来拜见习先生!”
秋迪菲听了老汪同志号令之后,一步一惊心的拉着大宝表哥凑到无常大爷身边,对着“习先生”俯身膜拜问好道:“见过习先生!”
秋迪菲一直没有抬头。她听到在自己的拜见之后,牛叉大爷用笑意盎然的声音对她说道:“姑娘你见过习先生我?呵呵,那不知习某可曾见过姑娘你啊?”
秋迪菲听过这话,银牙一咬,抬起头来,愤愤不已的瞪着“习某”。
调戏!这绝对是赤 裸 裸的调戏!她明明以小媳妇姿态出现的,他还姑娘姑娘的瞎叫唤;她明明是请安问好的“见过”,他却一定要yy成俩人跟有一腿似的!真是没安好心的大混蛋!老汪你要是个腰板硬实的户主,你就回这绝色流氓点颜色看看!
汪渊听了“习先生”的话之后,微笑而含蓄的解释说道:“让习先生见笑了,菲儿是我孙儿的新婚妻子。”
慕千山盯着秋迪菲的双眸中精光一闪,然后敛着声音状似郁结非常的说道:“原来,已经是位小娘子了。习某曾有位红颜挚爱,名唤香香,不知何故离了习某而去,让习某委实伤心不已。要说我的这个红颜挚爱,容貌竟然与小娘子你极为相似。习某思爱心切,冒昧的问小娘子你一句,可认得我所说的这位香香姑娘?若认识的话,烦你转话告诉她,大哥很生念着她,盼她早日回我身边来。只要她肯回来,之前的一切就全都做罢,大哥一定只字不提!”
待慕千山的话说完,秋迪菲的身体简直颤抖如筛糠。
秋迪菲心里惊恐万分。看着慕千山诡异的微笑,听着他话里有话的言辞,想着所谓“红颜挚爱”四个字背后的真正含义,秋迪菲的一颗心不由得高高悬起、惧意丛生。
秋迪菲猜不透他慕大爷的心究竟是几窍几孔几玲珑的,她不明白堂堂的慕千山,堂堂的习竞棠,为什么要对她一个微不足道的洗脚妹之女苦苦纠缠不放。
高高在上的慕大爷明明告诫过她,他马背上的女人,她绝不够资格去做。而她从不幻想,或者说她从来就不想,自己有一天会跟慕千山扯上些什么男女关系出来。对于他,她避之唯恐不及。而她避了,他反而却不放开。
秋迪菲双眉紧蹙,眼神中掺有淡淡的无助和哀求对慕千山回答道:“回习先生,迪菲不认得您说的那位香香姑娘。习先生这般神仙似的风采,怕是只有天下间最美的女子才相配得上,迪菲自知姿色平平,怕是与您说的那位香香姑娘,容颜不知相差了多少,哪里敢有相似之说!”
秋迪菲的话一说完,便觉得慕千山面容骤然一冷。秋迪菲被冷气煞到,悄悄垂下眼皮,心中忐忑怯怯。
秋迪菲在心里不解的暗忖着:明明自己是无辜的小羔羊一只,可为什么面对邪恶霸虐的大灰狼时,却总是她自己先低下正义有理的头颅、仿似做了亏心事一样,而那个可耻的大灰狼却能够一直双目放光的用眼神不停扑杀她?!
小三儿显然没有明白这样一个道理:狼垂涎羊,是本能;而羊惧怕狼,已是天性。
秋迪菲的话说完之后,慕大爷淡淡的开口说道:“可惜了。我的香香妹妹,我还以为已经找到她了!既然没找到,我与她之间的种种,怕是再难抹平了。”
秋迪菲双眼倏然瞪大,惊恐不定的看向慕千山。
该厮究竟是什么意思?!暗示?!威胁?!难道说,他要找她算账?要移空相府?要灭了秋阳山?
可是,凭什么!
秋迪菲一双大眼里,满目的惊恐渐渐幻化为委屈和愤慨,怒而伤的眼波和着淡淡的薄泪哀婉流转,尽管她什么也没说,可是一双眼睛彷佛早已经表达出了千言万语。
慕千山淡扫秋迪菲一眼后,眸光一沉,没再说什么,而是与汪姥爷相互客套着入了席。
秋迪菲定定心神,敛去薄泪,同她大宝表哥也一并入了席。
从头到尾,大宝表哥只是静静在站在一边,一言未发。
慕大爷坐稳后,矛头开始转向汪梓林。他直直的盯着大宝表哥开口问道:“小兄弟可是这位迪菲小娘子的新婚夫君?”
汪大宝与慕千山视线相接后,先是莫名的愣了愣,方怔怔回答说:“小宝是我的新娘子,我们成亲了!”
慕千山本来淡淡微笑的嘴角,在听到“小宝”两个字后,倏然(非凡)上扬起来。
牛叉大爷风情万种的呵呵大笑着说道:“小宝?好名字,好名字啊!与我的香香比,真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
秋迪菲整个人让牛叉大爷诡异而放浪的笑声摧残得,几欲晕倒。
实在不堪忍受这种如坐针毡的痛苦,秋迪菲一咬牙一跺脚一使劲一转头对她公爹的爹口头请假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先回房、怠慢贵客实属抱歉云云。
汪渊一边对贵客“习先生”陪着不是一边对秋迪菲冷着脸准了假。
秋迪菲一步一挨的走回自己房间之后,整个人便立刻虚脱一样再无一点力气,委顿的栽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慕千山,究竟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呢?
从白天中途离席到半夜三更不止,小宝姑娘的一颗心始终是高悬不下。
不得不说,慕无常折磨人心的功夫委实是高。他慕大爷只一个面若桃花的微笑,就足以把别人惹得心惶惴惴,总觉得上一刻若不提防着,那么下一刻他突然出现了,你就只有吃瘪挨坑的份。
秋迪菲不想再吃太多的瘪再挨太多的坑,所以她一直在时刻准备着。
累得不像样不像样的。
这份罪遭得,简直说不清道不明的。
好在今天五岁的梓林桑乖得出奇,一点都没闹她,打回了房就乖乖的自己倒在由长木椅改装成的单人大床上,静静睡下了。
秋迪菲一直心乱如麻,每根神经都处于高度紧绷状态,时时准备着要迎战“习先生”的突然出现。所以尽管她隐隐觉得大宝表哥倒床就睡的状态多少有点不太对劲,却也只当他是累了,倒也没有过多的心思去做婚内奶妈子嘘寒问暖一番。
直至三更天以后,在秋迪菲好不容易快要睡着的时候,却突然被异样的响动声给惊醒。
一连串无法自抑、惊天动地的“啊……喔……厄……”声,从房间彼端源源不断的传过来撞进秋迪菲的耳朵里。
秋迪菲在将睡将醒的蒙昧意识里仔细分辨着,这“啊~喔~厄~”到底是什么声音。
貌似,是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呕吐!
貌似,这个吐得要死要活的人……是她挂名的五岁老公!
想明白之后,秋迪菲一掀被子下了地,急急走到梓林桑的临时大铺前。
朗朗明月下,粲粲星辉中,粉嫩少年的床榻前,被他吐得,那叫一个让人恶心啊!
可怜的大宝哥哥,相信如果不是他的菊花够定力吸得住该吸的,恐怕此刻连便便都要被他给吐出来了。
秋迪菲尽量挑干净的地儿走,一步步挨近梓林桑的大铺,然后跳到铺上跪在趴吐不止的大宝表哥身边,为他轻敲着背一下下的帮他顺气。
汪梓林此刻能吐的早就吐光了,目前的状态是如同怀孕初期那样的强烈干呕。
秋迪菲见她大宝表哥吐得委实是惨烈了点,便有些担忧的出声问道:“大宝,你怎么吐了?哪里不舒服?”
汪梓林像没听到秋迪菲的话一样,兀自干呕着……干呕着……干呕着……
秋迪菲见过吐的,但没见过吐得这么敬业和专心的。她抬起手想帮她表哥擦干脸上的汗珠,结果手刚触碰到汪梓林的脸颊,整个人便大大的吃了一惊。
秋迪菲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被火灼到了一般。汪梓林的脸颊如火烧般炙热无比。
正在秋迪菲惊魂未定的时候,梓林君的呕吐突然间升级了。
干呕不在有,鲜血勇喷流。
汪梓林开始大口大口的喷吐鲜血。
秋迪菲看到这幅景象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扯住汪梓林的衣襟激动无比的问道:“大宝,难道你每个月也总有那么几天是要见血的吗!你痛不痛!”
其实秋迪菲是想问汪梓林:你是不是也被人灌毒药了;你是不是每个月也要吐血一回;你吐血的时候心痛不痛。
结果秋三大姑娘以为遇到了同病相连的人而太过激动,硬把一番话给问得,仿似人家小哥,是女扮男装活了这么多年一样,还会痛经似的。
汪梓林没搭理秋三儿,自顾自吐得不亦乐乎。秋迪菲神智回笼,想了想,觉得这症状跟自己其实大不一样。
他不疼,他热。
秋迪菲怕汪梓林再这么喷下去,指不定那口血没吐明白人就会在呕吐中香消玉殒,整个人不禁有些着急心慌起来,也顾不上先把她大宝哥移回到正榻,就开始扯脖子的嚷嚷着:“来人!快来人!叫大夫!叫丞相老爷!”
寂静的夜,秋迪菲的声音显得凄厉无比。
很快丞相府便变得灯火通明。
很快汪姥爷便出现在了秋迪菲和汪梓林的房里。
很快好事的外人“习先生”便也跟着凑热闹走进了新婚小夫妻的洞房。
汪渊命人掌了灯。
一室明亮后,汪渊向床榻前急急走去。结果——
叉!奶奶的!没人!空的!大半夜不睡觉跑哪叫唤去了!
汪渊一转头,发现秋迪菲和汪大宝两个年轻同志正很不乖的在长椅搭成的临时床铺上一趴吐、一跪拍呢。
汪渊急速掉转方向走到临时榻前,隔着满地狼藉开口问道:“你们怎么睡这里?”
慕千山悠哉的走上前来,芙蓉面上笑意盎然,眼角眉梢有着说不尽的开怀惬意,彷佛遇到了天大的美事一样开口说道:“怕是睡在这里的,只是汪公子一个人吧!”
秋迪菲应声抬起头来,向“习先生”幽幽看去。
欠嘴耗子!哪都有你!!!
第28章 遭遇蒙面人
汪渊在看到他宝贝金孙哇哇吐血的惨状之后,便再也没心思去研究睡觉的问题了。
汪渊快步走到榻前,抬起一只手放在汪梓林的额上探了探,触手的滚热让他瞬时皱紧双眉。
汪渊面带无限忧色,转回身对慕千山说道:“习先生真是对不住了,请您过府做客本该尽心招待,可是实在不巧,我孙子大宝的要命宿疾犯了,我必须马上带他到芜山善恩寺拜请高僧苦崖大师闭关救治。您今日的到访,恐怕……”
慕千山挥挥手,打断汪渊的话说道:“丞相尽管带另孙治病去,保命要紧,等令孙的病治愈以后,习某再来叨扰也不迟。”
慕千山的一番客套话真真是说得人情味十足。但他越是表现得仁义厚道,秋迪菲心里就越是有种七上八下不踏实的感觉。
怎么听怎么觉得,眼前是一只黄鼠坏狼在给小嫩鸡鸡拜年。
秋迪菲低头看看呕血不止的汪梓林,再抬头看看一脸高深莫测的慕千山,然后,心抖的一沉!
不会是,他给他……了吧!
汪渊一边急匆匆的指挥下人做着立时前往芜山的准备工作,一边动手扶着意识全无的汪梓林从榻前站起来向屋外走去。
秋迪菲慢慢的跟在后边。当经过慕千山身边时,秋迪菲停了下来。眼看汪氏祖孙走出屋子之后,秋迪菲抬起头看向慕千山。
秋迪菲紧锁双眉,脸上担忧之色隐隐浮动。她看着慕千山,小心的开口问道:“是你给他下毒了吗?”
慕千山低下头看着眼前纤瘦苍白的小姑娘,嘴角若有似无的微微翘起一些慢声说道:“小娘子此话从何说起?天下间知道习某擅于用毒的女子,只有香香一人。难道说,小娘子与香香是相识的?”
秋迪菲听完慕千山柔意绵绵却暗指颇深的一番话,双眉不由得锁得更紧,一排整齐的小牙用力咬在自己的嘴唇上。当那抹朱色在一排贝齿的挤压之下渐渐渗白的时候,慕千山心里不由得轻轻一凛。他忽然觉得,刚刚自己的唇上似乎有了一种微微刺痛的感觉。
秋迪菲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思索着什么。然后她像是把问题想通了一样,慢慢松开咬住下唇的牙齿,双眼直直的望着慕千山开口说道:“你不会下毒的。你是慕千山,你是不会屑于对他下毒的!”
秋迪菲的话刚一说完,慕千山脸上的那抹隐隐笑意便被他倏然一敛不见了痕迹。
慕千山此刻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声音也平平无波的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慕千山微微挑着眉开口问道:“哦?小娘子为什么认为,我会不屑于对你的小相公下毒呢?保不准,我是真的给他下了毒的哟!”
秋迪菲听了慕千山的话之后,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你不会的!你说过,你的毒药都很贵的,你不会舍得把它们用在一个傻子身上的!”
慕千山在秋迪菲话音甫落之后,眉眼之间便开始源源不断的流露出不可思议和赞许的神色来。
如果此妞说:“你不会的!因为你是堂堂的武林第一,你是不屑于亲自出手去对付一个傻子的。”那么他对她的兴趣一定会骤然减少许多。
这样的想法,忒俗。
堂堂武林第一又如何?名人就不许做自己想做的坏事了吗!
别的名人或许会被声名所累而道貌岸然的搞假慈假善,可他慕千山不会。
他慕千山,一辈子以自己为天,又何曾在意过别人的眼色和看法?
他的确是不屑于对汪梓林下毒的。而原因也的确正如秋迪菲所说那样:毒药很珍又很贵,给汪大宝用他还不配。
慕千山小半辈子以来,行事乖张不合常理,想法更是诡异出奇到没人能猜透其所想所思之一二。而如今,他心中真正的想法竟然却被秋迪菲给一语道出。慕千山不禁慨然感叹道:“香香,你果然不同于一般女子!你这般特别,当真是让大哥越来越舍不下你了!”
秋迪菲面对慕千山突来的语言袭击,这个人猛然一呆,双脚双腿像失了力气无法站稳一样,错乱着步子向身后蹒跚退去。直到后背抵在桌沿上时,她颤抖的脚步方得以停下。
秋迪菲声音抖抖瑟瑟的开口对慕千山说道:“慕宫主,你明明已经知道,左香香是我二师姐,而我是秋迪菲,求你别为难我了!你好歹是武林第一的牛叉大爷一位,而我只是个再活三五年就要一命归西的将死之人,你……你让我安度一下晚年好吗!”
慕千山在听到秋迪菲说她自己将命不久矣时,脸色陡然一沉,声音阴凉的开口对秋迪菲说道:“我若不许你死,你便死不得!”阎王爷来了也不好使!照样踹飞!
秋迪菲正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屋外忽然跑进来一个下人对她急急催道:“少夫人您怎么还在这!丞相快等不及了,他让我来唤您快着点,我们这就出发了!”
秋迪菲觉得这个下人小厮简直就是救命神仙幻化的,出现得可真是恰到好处得不得了。
秋迪菲接到催命符之后,便再也不肯多看慕千山一眼,跟着下人飞一样的跑出屋子,直奔向大门口即将上路的马车而去。
而当秋三大姑娘刚坐稳在马车上,连放p的功夫都还不到的时候,她便听到慕千山的声音有如鬼魅般的马车外响起。
这速度……真是离弦的箭啊……嗷嗷的箭啊……嗷嗷嗷的贱啊!
慕千山对马车上的汪渊朗朗辞别;汪渊扬手掀开马车帘子对慕千山抱歉不已。
秋迪菲顺着帘子被掀开的那片洞天向外看去,只见慕千山此刻正骑坐在一匹红棕色的骏马之上,眸光黝黝深深的往马车里看了进来。
秋迪菲一接触到无常大爷的眼神之后,感觉自己就像被烫到了一样,浑身上下每一处都躁动不已,下意识的使劲向马车里面缩了又缩。
一番场面上的刻骨惜别之后,汪渊大叫一声开路,下人便扬鞭狠抽马屁屁,让大马撒蹄子飞离去。
秋迪菲坐在马车里,隐隐听到有另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向着与自己相反的方向渐渐远去着。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远,秋迪菲凌乱的心跳也渐渐平稳下来。
秋迪菲暗暗的喘着那口因为紧张而始终悬在胸前不敢咽、也不敢吐的一口气。
慕千山总算是离开了。而她也总算是可以安宁一下了。虽然这安宁很可能只是暂时的,但暂时的安宁也总是比没有安宁要强得多的。
秋迪菲稳住自己的心跳之后,借着从门帘子透进来的月光抬起头看了看她公爹的爹。老头此刻坐在黑咕隆咚的马车里,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带着满脸忧色的正专注的盯着倒他怀里的大宝君猛看。而他怀里抱着的大宝君此刻早已经是吐血吐到晕厥状态了。
马车在寂静的夜色中咕噜咕噜的前行着。单调的咕噜声让秋迪菲渐渐的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就在秋迪菲的意识马上就要被夜色吞没时,忽然间她听到马车外面有护卫大声喊叫着:“保护丞相!挡住刺客!”
秋迪菲立刻精神一凛,看向汪渊;汪渊满脸凝重的掀开帘子。
马车外有五六个左右的黑衣人正在跟丞相府的护卫队缠斗厮杀着。
夜色茫茫人影翻飞,黑衣人究竟是五个还是六个,看不清。
汪渊掀开帘子之后,向马车外的黑衣人开口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拦我的路意欲何为!”
秋迪菲的一滴冷汗在黑黑的黑夜里,悄然滑落。
朝廷里的人,久居庙堂,实在是太缺少实际江湖经验了。
既然来人都蒙了面,那就是不想让你洞察身份,你还大摇二摆的问人家:“你们是谁派来的?”人家能告诉你才怪呢!
竟问废话!
黑衣人中的一位看着像个头头似的人站出来开口说道:“老汪头!明人不说暗话,俺们哥几个是奔你家的镇宅之宝来的!听说你们老汪家有块紫绣玉佩,俺们就是来要它的!”
秋迪菲的第二滴冷汗,也在黑黑的黑夜里,悄然滑落了。
明人不说暗话啊。
太绝了。
浑身上下就露四个洞——俩眼睛俩鼻孔——剩下全被黑布裹着的人,也居然敢叫嚣自己是“明人”!
蒙面黑衣人的话说完之后,秋迪菲感觉到老汪同志的身体似乎出现了有点难以控制的颤悠。
一看就知道,他跟她一样,都被雷劈到了。
而紫绣玉佩?那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秋迪菲正觉得好奇的时候,忽然听见汪渊开口说道:“各位不要相信江湖传言,那些小道消息都不准。我汪家从来就没有过什么紫绣玉佩。劳烦各位让让路,老夫有急事要办,耽搁不得!”
五六个黑衣人一听完汪渊的话,全都哇呀呀的乱叫一气,然后乌泱乌泱的向马车冲杀过来。
电光火石一瞬间之后,黑衣人们轻松无比的突破了丞相护卫队的脆弱封锁,然后咔、嚓两下,干净利落的把马车给劈两半了。秋迪菲和汪氏祖孙三人一下就被暴露在了月亮底下。
此时此刻,秋迪菲终于数清楚了,来人总共是六位。
黑衣人一提着剑指向汪渊对其他五人说道:“老汪家的打手都太次了吧,还没怎么打呢,咱们就已经都冲到这来了,这也太不过瘾了!”
黑衣人二回应黑衣人一道:“咱们别说没用的了,我们不也赶时间吗。我们快想办法逼他交出玉佩,他要不交就揍他!”
黑衣人一于是用剑尖在汪渊的脸前比划来比划去的吓唬着说:“你交不交,不交的话我就画花你的脸,给你毁容!”
老汪同志此时心里真真是万般的后悔。平日他出门是有十八侍卫做贴士保镖的,这十八人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有他们在,他从不用为自己的人身安全所担心。
而今天晚上当他差人去叫十八侍卫做好准备一起开路时,竟然被下人告知,十八侍卫似乎是吃错了东西,每个人都在极其销 魂的腹泻不止,别说给他当保镖打架,现在就连茅房他们都已经出不来了。
汪渊爱孙心切,咬了咬牙,撇了十八侍卫只带着一队普通护卫就匆匆赶路了。
汪渊恨恨的想:此刻,如果有我十八侍卫在,哪轮得到你们六只黑乌鸦在这狂吠不止!
黑衣人二很不耐烦的走到黑衣人一身边,抢过剑对汪渊继续恫吓说:“老汪头,你别不识好歹!给你毁容你不怕,那我就给你怀里这主毁容!我看你楼他搂得这么心肝宝贝的,我划画了他的脸,我看你心疼不心疼!”
汪渊看着黑衣人二,声音颤颤的开口说道:“你们想对我和我孙子怎样都行,只是千万不要把念头动在我孙媳妇身上就好!”
汪渊的话音一落,秋迪菲整个人不由得一愣。
老头这是在为她着想吗?
老头这是在拿她当挡箭牌吧……
她招谁惹谁了吧,怎么走到哪都是炮灰的命呢!
六个黑衣人闻声齐齐向秋迪菲看过来,然后集体发出“嘿嘿”一声奸笑,像是终于揪到了老汪头的小辫子一样开心不已。
黑衣人一对汪渊说道:“老汪头,你当我们六个傻是不是,你以为我们听不出来,你是故意的吗!”
秋迪菲在心里松了口气。这六只乌鸦此刻总算还不是太笨。
而就在她快乐的庆幸着的时候,却听见黑衣人一继续说道:
“你故意让我们以为,这个女地,对你们来说不重要;其实,你是故意地想掩饰她对你们来说是重要地,所以你才说,她是不重要地!”
噗……
秋迪菲实在是觉得自己胸腹之内的血气正在狠狠的翻涌不止。
真TMD想吐血!
这到底是在说些什么玩意呢!绕来绕去乱七八糟的!
大宝我觉得你肯定死不了。蠢得连话都说不明白的巨傻刺客们,连他们还活得劲劲的在人世上浪费稻子呢,你凭什么先死!比起来,你比他们智慧多了!
黑衣人二站在一边鸡冻的拍着黑衣人一的马屁说:“师兄,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太棒了!那是你所有说过的话里头,最最有深意的!”黑衣人三到六也在一边不停的附和着黑衣人二的话
秋迪菲手里就是没有剑,要是有剑的话,她此时非抹了自己脖子不可!
太折磨人了!
不带这么当刺客的,太不专业了吧!
黑衣人一被黑衣人二到六夸得牛叉哄哄的,于是蹬鼻子上脸更来劲的说道:“我猜,老汪家的玉佩,肯定就在这小媳妇身上呢,你们信不信!”
黑衣人二到六很齐心协力节拍统一的狂点头集体说道:“信!”
秋迪菲这会儿连想死的念想都没有了。彻底麻木了。
这谁派来的极品乌鸦组合啊?!这是来抢劫、来做刺客啊,还是想把人折磨疯了啊?!
黑衣人一很有恫吓气势的问汪渊:“你是不是把玉佩给你这孙媳妇了,说!”
汪渊眼眶湿润有气无力的回答说:“你说是就是吧!”5555,谁这么缺德,刺杀他暗算他啥的,就不能派点正常人来吗!弄来这么六个癫狂怪物来,这不摆明想把正常的大活人往疯里逼吗!
黑衣人一从黑衣人二手里又把剑夺了回来,然后剑尖直指秋迪菲的脖子说道:“你别动,配合点,我就看看你脖子上带没带玉佩。你要是乱动,我剑不长眼睛,你可就没命了!”
秋迪菲暗忖:剑本来就没长眼睛。是你自己瞎非赖人家剑。呸!
黑衣人剑尖一挑,顺着秋迪菲脖子上的细绳轻轻一带,一块紫色的玉佩霎时便从她衣襟里窜跳出来,在空中小小的画出一道弧线之后,静静落在秋迪菲的胸前。
众人在这一瞬间的反应,全都变得有些不一样起来。
黑衣人一,很牛叉的死样。
黑衣人二到六,很崇拜的臭德行。
老汪头,表情最经典。他看着那块玉佩,表情简直就像是个老年痴呆。
秋迪菲静静的看着黑衣人们,心里疑问丛生。
他们似乎把慕千山给她的这块玉佩,当成他们要找的玉佩了。
秋迪菲仔细回想着,慕千山当天送她这块暖玉的时候,管它叫什么来着。
貌似,是管它叫作,紫锦玉佩来着。
而黑衣人们要找的,叫紫绣玉佩。
这俩玉佩的名字这么像,难道,它们之间,竟是有着什么手足关系的?!
秋迪菲正暗暗思索的时候,忽然听到黑衣人一对汪渊放话说:“既然这个小媳妇对你们来说这么重要,那这样好了,俺们六个最近手头紧得慌,俺们现在要把这妞绑架了,限你三天内凑够一百万两的银子来换人,倘若你的银子不送来,俺们就立刻撕票,绝不怜惜!”
汪渊大声回答道:“好!一言为定!”
秋迪菲泪流满面了。
好个p!
这几个乌鸦有没有点绑架常识!挑最没地位的人做人质要挟,一张嘴就开个天价,想要她命就直说,用不用得着费这么大周章的去制造根本就无法完成的绑架啊!
秋迪菲正要开口伶牙俐齿一番时,忽然身子一轻整个人凌空飞跃起来。
是黑衣人一和二俩人一边一个的驾着她踩着轻功在飞。
黑衣人一一边飞一边不忘叫嚣着:“不给钱撕票——老汪头你记住——”
余音袅袅……盘旋不去……魔音贯耳啊!
飞出一段距离之后,秋迪菲再也忍不住了,开口对六只乌鸦说道:“你们六个彩虹人,行了吧!快放我下来!”
六只乌鸦齐齐落地。黑衣人们一把扯掉自己脸上的面罩,无比兴奋的对秋迪菲问道:“你咋知道是我们的呢!”
秋迪菲白眼一翻。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吗!
天底下,还有比你们六个更缺心眼的主了吗!!!
第29章 不如结拜如何
秋迪菲看了看彩虹组众人,问道:“你们刚才跟汪丞相说在哪交银子赎人了吗?”
彩虹六癫齐齐大叫一声“哎呀!忘了说了!”
秋迪菲叹了口气说道:“唉!天下能把绑架绑成你们这样的,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秋迪菲正说着话的时候,彩虹人之一忽然间从她身边疾速掠过,嗖嗖的向着刚刚持械打斗绑架的方向又飞奔了回去。
秋迪菲望着那抹跳蚤一样的黑影在月亮下渐行渐小,带着些迟疑的问向非常6-1道彩虹条:“他不会是要返回去告诉老汪头在哪交银子吧!”
五个人齐齐点头表示“是的!”
秋迪菲点点头,一脸膜拜的表情说:“你们……很好,很强大!”
五个彩虹人粉纯真的把秋迪菲的话当成了夸奖,美滋滋的说道:“我们不管干什么都是很认真的,哪怕做戏也要做得像!”
秋迪菲抓住了两个重点字眼。
“做戏?我正要问你们为什么要绑架我呢。你们说做戏……难道,是事先安排好的?”
五个彩虹人点了点头。
秋迪菲急忙又问道:“那是谁让你们做这场戏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五个彩虹人向秋迪菲望了一眼说道:“其实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碍于你的情面才做的。喏,等橙师兄回来我们就会带你去偶遇安排我们这么干的人,到时你自己亲自去问他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他不让我们多嘴,他说我们要是多嘴的话就做了我们。”
彩虹人没有章法的语言表达系统再次让秋迪菲濒临假死状态。秋三儿有气无力的问道:“碍于我的情面?我都快让你们毒死了,什么时候还跟你们有上情面了!”
彩虹人二大声反驳道:“秋三大姑娘,话不是这么说的呀!当天俺们喂你吃毒药之后师弟他非要做了俺们哥几个,要不是你开口阻拦,俺们几个早上西天了。所以俺们和你,那可是过命的交情呀!”
噗……
吐口血吧……
真能上纲上线,还过命的交情……
彩虹条二的话说完之后,秋迪菲微微皱起眉头对彩二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是秋三大姑娘?”
彩二很二的回答说:“师弟告诉我们的啊。我们出来之前他告……”
彩二的话还没说完,彩三到彩六就飞出四脚齐齐把彩二踹翻在地,然后四个人把趴在地上的彩二团团围住开始暴踹起来:“你个二货!师弟不是告诉过我们不许透露是他让我们来绑架三姑娘的吗!师弟不是说假装我们带着三姑娘跟他偶遇的吗!你个笨蛋蠢猪,什么都让你给说出来了!师弟要是想做了我们怎么办!你能打过他吗!踹死你踹死你……”
秋迪菲仰头呆呆的看着天上那轮美丽孤独的明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几个哥们,谁比谁更二货一点,还真是不好说啊。
秋迪菲正举头望明月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呼~累~累死我了~他们~他们干嘛呢~又玩什么呢~”
秋迪菲侧头一看,是黑衣人一——传说中的橙师兄赶回来了。
秋迪菲问道:“追上啦?”
彩之橙回答道:“追~追上了~呼~”
秋迪菲又问道:“告诉在哪交钱啦?”
彩之橙回答道:“告~告诉了~呼~”
秋迪菲再问道:“那,在哪交钱啊?”
彩之橙回答道:“瞎编的地方~呼~反正也没打算真要钱~呼~”
秋迪菲冷汗淋漓。这六个人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他们的人生,也太不靠谱了吧!
彩之橙趁秋迪菲没再问问题之前赶紧见缝插针的再问了一遍心里的疑惑:“他们到底干嘛呢?”
秋迪菲面无表情的看着彩之橙,慢慢的开口说道:“他们几个,其中一个人,差点要说出是谁主使你们绑架我的时候,另外四个很愤怒的把他踹倒了,然后揍他,说他二,怪他把是你们师弟主使绑架这件事差点给说出来,骂他太欠踹了。于是一直在踹。”
彩之橙听完秋迪菲的话之后,脸长骤现狂风暴雨,暴戾的大吼一声:“呔!蠢货!是TMD欠踹!”说完,整个人如同一道黑夜中刮过的沙尘暴一样,屁股冒烟的飞窜到彩虹组里,加入到暴踹的行列。一边踹一边气喘的大骂:“呼~你个蠢猪!呼~师弟不是交代我们了吗,呼~不许多嘴就假装我们和他偶遇的!呼~踹死你踹死你……”
秋迪菲实在是很无语。貌似这群踹人的非二货,比地上躺着那被踹的二货,说的那些不该说的话,要多得多吧!
秋迪菲走到尘烟四起的暴踹现场,大叫了声:“停一下!”
没人理她。还在踹。
秋迪菲又大叫了一声:“你们先停一下!”
还是没人理她。踹啊踹。
秋迪菲怒了,抬起脚对着离她最近的彩之橙一脚蹬了下去,大叫道:“你们再不听我说话,让你们师弟做了你们!”
彩虹六人立刻安静下来。
提师弟好使啊!
这年头,吓唬小孩别哭说狼来了没用。要说:再哭!再哭给你送慕千山那,让他把你给做了!你还哭不哭!
于是孩崽子立刻不哭了。
于是彩虹六人组立刻消停下来了,老老实实的站成一排。
彩之橙甚至连后屁股上那个秀气的小鞋印都没敢抬手去拍一拍。
彩之二不仅没敢拍满身的鞋印,甚至对于肉体的疼痛他连揉都没敢揉一下。
秋迪菲看着六个大老爷们像小孩子一样邪恶得纯真又纯真的邪恶,真真是哭不得、笑不得、说不得、气不得。
秋迪菲长叹一口气,说道:“你们也别踹了,反正我也已经知道是你们师弟让你们这么干的了,要是不想让他做了你们,唯一的方法就是,我假装其实我不知道是你们师弟让你们干的这事。而想让我假装不知道也行,但是接下来,我问什么,你们就得给我答什么,要不,做了你们!”
彩虹六人面面相觑一眼之后,齐齐看向秋迪菲,像是下了老大的决心一样,由彩之橙代表大家的心声说道:“中!你问吧!”
秋迪菲略微沉吟了一下,问道:“你们师弟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是他主使你们绑架我的?”
彩虹六人无一人做答,眼神瑟缩闪躲。
秋迪菲皱起了眉,再问一次。
彩虹六人依然寂静一片,六具壮硕的身躯,似乎正在黑夜的夜里颤颤发抖着。
秋迪菲有点不耐烦了,大叫一声:“快回答!姑奶奶问你们话呢!再没人回到,让你们师弟做了你们!”
秋迪菲的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男声说道:“他们若是回答了,我一样要做掉他们!”
彩虹六人闻声恐惧得噼里啪啦的摔倒一地。
秋迪菲慢慢的转过头去。
晦涩的月光下,不远之处,一人锦衫飘摆,长身玉立。淡淡的月光倾洒在来人身上,茸茸的黄晕把那人绝美的脸庞氤氲得更加风华卓然。那衣袂飘飘的雅致身姿,让人不禁觉得,他便不是天庭之仙,也是惑人不已的绝世之妖。
然而,美则美矣,惑则惑矣,此人实在让人浑身抖矣。
秋迪菲看着来人,悄悄叹出一口气,轻轻开口叫了一声:“大哥!”
秋迪菲已经略略摸索明白一个道理。
有时候,你越逃,你身后那条陌生的狗越会穷追你想咬你。
为什么?没有原因。谁让你逃,逃就该追。
有时候,你越想躲避一个人,那个人反而会越想把你拴在身边。
为什么?
秋迪菲想,这一样也该是没有原因的。无关乎喜欢与思念。
只是,想要征服而已。
秋迪菲已经有点领悟到,自己躲慕千山躲得愈加激烈,慕千山对自己的纠缠也就会愈加执著。
为什么?看上她了?不可能的。
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人性本贱而已。
秋迪菲知道,自己越是想逃,就越会逃不开躲不掉。那么,不如干脆的,迎面黏上去,让你恨不能像甩掉贴身膏药那样的,去甩掉我好了。
秋迪菲看着来人,悄悄叹出一口气,轻轻开口叫了一声:“大哥!”
慕千山被秋迪菲突来的糖衣炮弹一下打得有点晕晕不知所措了似的,整个人应声一怔,脸上带着些不解和不信的神情开口问了声:“秋儿,可是在唤我么?”
一声腻腻呼呼的“秋儿”,莫名的把秋迪菲的心给叫软了一大片。
这一辈子,没有人喊她的名字为“秋儿”的。她爹叫她小三儿。她后妈叫她那个谁谁。她的姐妹们不温不火的喊她三姐或三妹。她的假老公喊她的假小名小宝。她后姥爷也就是她公爹的爹喊她能热乎点,也无外乎俗气的一声“菲儿”而已。
而这一声软而绵的“秋儿”,是这十七年以来,秋迪菲听过对自己的称呼里,最让她怦然心动的。
“秋儿”,那声音里绵延不散的眷宠,像是一个男子,在满心欢喜的唤着他的心上人一样。
秋迪菲被这一声“秋儿”唤得愣了神。
慕千山走到秋迪菲身边,带着满脸的温柔笑意紧紧的看着她,轻声咛咛的问道:“秋儿刚刚可是在叫大哥?”
秋迪菲被慕千山一脸的柔情骤然煞到,一下子醒了神,猛的向后退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急急说道:“慕大……大爷,既然你我这么有缘,人生处处都能相见,不如,干脆,我们义结金兰吧!”
慕千山神色一转,满脸高深莫测的微笑说道:“秋儿想做我妹妹?好啊!不过我慕千山收妹妹,那可是天下大事一件,必须要行大礼设大宴。所以秋儿你需与大哥一同回天阙宫去,我们得好好的结拜一番才行!”
秋迪菲咬了咬牙,回到道:“好!”
秋迪菲咬着牙在心里暗暗思忖着:回就回!等拜完把子,我看你对我的兴趣也就该过了。即使兴趣不过的话,哥哥纠缠妹妹,那就是耍流氓。天下第一的牛叉大爷,你总不会作出耍流氓这样的龌龊事来吧!
慕千山满眼含笑的看着秋迪菲。
他慕千山这蛔虫精又岂会不知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流氓便又如何?这年头,流氓要是无敌的天下第一,那就合该是流氓当道的年代。
谁敢说耍流氓不对,做了他也就是了。
流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凡事都有一颗坚定执著的大攻之心。
第30章 同骑
关于刚刚确定下来的、和慕千山这位牛叉同志一起回天阙宫去结拜的这个问题,秋迪菲这位女青年在放p的功夫不到就又产生了新的想法。
尽管前一个香燃香灭的瞬间她已经一口答应下来;但后一个香灭香燃的瞬间她又想反悔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刚刚自己说话的时候实在是忘记了带脑子。她以为自己依然是个大姑娘呢,可其实她已经是个小媳妇了。
大姑娘没事溜达的去别人家串个门什么的,倒也将就了;可要是小媳妇,恐怕就不太好了吧。
尤其是她。崭新的有夫之妇。
她在人世间的一个角落被天下最牛叉的大爷诱拐着要往家带的时候,她那可怜的新婚老公此刻正在人世间的另一个角落暴病喷血着。
秋迪菲略有迟疑的开口对慕千山说道:“大……大哥,那个,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我觉得,咱俩结拜的事,是不是可以容后一下?我……那个,已经成亲了,我相……厄,汪梓林正病得生死未卜,我这个时候跟你回天阙宫,恐怕不太好吧……”太那个水性……阿就杨花了吧……
秋迪菲的话一说完,慕千山的脸上就浮现出了阴柔诡异的笑容来。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彩虹人们,在见到慕千山的笑容之后,情不自禁的瑟瑟缩缩抱在一起。
离秋迪菲最近的彩之橙大着胆子小声的对秋迪菲说道:“三姑娘,别说了,我师弟不高兴了!师弟不高兴,后果很严重!”看谁不顺眼容易启齿咔嚓的把谁给做了!木有理由,木有原因!
秋迪菲白了彩之橙一眼。用你说啊,我瞎自己看不出来呗。
慕千山脸上阴柔诡异的笑容,在朦朦月光的笼罩之下,越发让人觉得心神不宁起来。明明是绝美的一张脸,明明是妖冶的在绽放笑容,明明该是让人挪不开视线的人间绝景,可却偏偏能让看了的人颤抖不已的恨不得当即挖掉自己的眼珠子。
慕千山就那样阴柔的笑着对秋迪菲软声说道:“秋儿,上前一步来。”
秋迪菲不知道牛叉大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脚下迟疑的踯躅不前。
慕千山眸色渐深。彩之橙又凑到秋迪菲身边小声支吾着说:“快去啊!我师弟不耐烦了!师弟不耐烦,后果很严重!”
秋迪菲又白了彩之橙一眼。她记得他们有个师兄弟,叫黑衣人的那个,嘴就够欠的了。没想到这橙衣人的欠嘴跟黑衣人比起来,真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秋迪菲又快速的回想了一下之后发现,其实慕千山在欠嘴方面也是很有那么点造诣的。
于是秋迪菲在心里得出一个强大的结论:这彩虹门,本质上就是个欠嘴耗子门。
秋迪菲暗自无奈的向前迈了一步,礼貌微笑温文含蓄的问道:“大哥,有什么事?”
慕千山自己也抬脚向前迈上了一小步,凑到秋迪菲眼前。秋迪菲本来下意识的想向身后退去些,可是在接触到慕大爷迫力十足的眼神之后,俩只脚就像被那双利目给灌了铅似的,说什么也抬不起来了。
慕千山眉梢轻扬,嘴角含笑,抬起一只手,握住秋迪菲的一只洁白手腕。那力道既温柔又暧昧,彷佛精心呵护,却也不容闪躲。
秋迪菲被慕千山的一个轻握,握得半边身子都忍不住隐隐瑟缩起来。秋迪菲不自觉的轻缩了下脖子,然后微微用力的想抽回自己的手腕,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彷佛是长在了慕千山的手中一般,不论她怎样腾挪使力,那一截小胳膊总是无法摆脱那只纤白大手的擒握。
秋迪菲讪讪的笑着开口问向慕千山:“大……大哥,那个……男女授受不亲……”
慕千山对秋迪菲的话置若罔闻。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撩开秋迪菲被握在他手中那只手臂的衣袖,动作柔煦得像拂面吹过的三月春风一样温暖煨人。
随着衣袖被轻轻撩开,秋迪菲小半截纤细藕白的玉臂便无声的陈露在迷蒙月夜里。那莹白手臂上的一点朱红,此刻来看,竟是那样的醒目而绝艳。
慕千山的眼神在落到那点朱红上之后,但见他嘴角微微牵动,整个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明媚清澄起来。慕千山抬起眼看着秋迪菲柔柔说道:“秋儿你真是顽皮!我就知道秋儿你是为了躲着大哥才会嫁人的。你连大哥都没瞧得上,又怎会甘心去嫁给一个傻子呢?大哥果然猜得不错,你至今完璧。这样很好,很好!”
秋迪菲觉得老慕刚刚说的这几句话所牵涉到的内容,其实是粉黄粉暴力的,它已经隐约涉及到了嫁人与完璧等男女方面的问题。
想她秋迪菲,虽然是小媳妇的外表,可心灵本质却依然是纯纯的黄花派的,面对江湖风流老爷们当面撩小姑娘衣袖讨论她是否完璧的问题,她觉得很羞赧,很害臊,很想踹人。
叉!姑奶奶人前扒开你外衣说你的身躯长得真纯洁,不知道你暴走不!
秋迪菲下了狠心的从慕千山手中把自己的手臂用力抽了回来,微微带着羞涩的怒气对慕千山说道:“我等会儿就用指甲把这个红点给抠下去!”我看你再碰我胳膊一下的!
慕千山呵呵呵的开怀而笑说道:“抠吧。回头叫花百花在你身上重新多点一些就是了。”
秋迪菲无奈的叹口气,对慕千山问道:“大哥,能不能先让我去庙里陪我相……厄,汪梓林,把病先治了,然后,再和你回去结拜?”
慕千山一扬眉,脸上带着些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秋儿,你说如果我放你去了庙里,那么今天晚上设计的这遭绑架,我又是为的哪般呢?”夜深人静睡不着觉闲得慌晚饭吃多了消化不完撑得慌想找人说话又不愿意张嘴无聊欠抽得慌怎地!
秋迪菲回道:“可我已经是罗敷有夫了啊……”虽然你这个使君无妇吧!
慕千山冷嗤一声说道:“你的守宫砂完好无损,你与那傻子不过是挂名夫妻,”慕千山说到这里,语气一变,复又变得阴柔无比的开口说道:“秋儿,倘若你的守宫砂不是完好的,那傻子也不会活过今夜去就是了!”
秋迪菲神色一凛,颤声问道:“难道……他……你还是对他做了什么手脚了,是不是!”
慕千山的神色倏然温和起来,看着秋迪菲娓娓说道:“秋儿,大哥劫你来,自是有大哥的原因。丞相府那个汪梓林,未必是个傻子那么简单。这事与你说了你也听不通透,你且知道,大哥是为你好,就对了!”
秋迪菲整个人蓦然一怔,为着慕千山说汪梓林未必是傻子那一句话。
傻成那样了,还不叫傻子,那得什么样的人,才叫傻子?
是了,她怎么忘了,世界上最傻的人,不是歪着脑袋时会从嘴角流下口水的人。而是,那帮缺心眼的彩虹人们。
他们才是傻中的魔,二中的仙,缺心眼中的极品,没脑子中的翘楚至尊。
秋迪菲又叹了口气。看来,女人想要做个顾家顾夫的贤惠良妻,真难啊。多少家庭惨剧,其实并不是女人主动要红杏出墙,而是偏有贱男要执著的骑在墙头上天天狂扯红杏枝。
在武林生存的日子,就像被霸王硬上弓一样。既然反抗不得,那么干脆就闭上眼睛去享受吧。反正自己跟挂名夫家也没什么实际感情,去个P的,上天阙宫就上天阙宫,大不了抹脖子横尸倒地,就不信贞节这个东西,她秋迪菲还保不住了!
就在秋迪菲狠着心的逼自己从了慕千山的强迫旅行之后,抬头远目间,她忽然看见从远处伴着一阵尘土飞扬呼呼嗒嗒的跑来了一群……畜生!
厄……其实,是一个人,以及一群畜生。
来人正是慕千山的随行影子侍卫之一,曾经护送过秋迪菲回秋阳山庄的傻帽封宇。
封宇在一片尘土飞扬中,溜赶着七匹马嘚嘚驾驾的奔到了她和慕千山等人身边来。
秋迪菲立刻明白,封宇是送马来给大伙骑的。
慕千山率先走到他早先所骑那匹红棕色的骏马前。秋迪菲并没看到老慕同志足下怎样变化,便见一道纤白身影飘飘如仙般的骑坐在了马背之上。
彩虹六条也全都自觉的走上前去,各自认领了一匹大马蹬腿骑上。
于是在黑夜的夜里,在茫茫的大野地上,只留下秋迪菲小妞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马下仰望着马上的诸位。
秋迪菲此刻鸡冻激烈激情不已的觉得,从天阙宫出来的老爷们,都忒没个爷们样了!自己争先恐后的全都捞到了大马骑,却把她一个姑娘家的,独独的甩在地上了。
一个个的,也不知道怎么屁股就那么沉。
呸。
就在秋迪菲暗自腹诽不已的时候,她忽然看见,坐在高头骏马之上的慕千山,竟然向站在地上的她,探出一只手臂来。
那只手臂无声的划破夜色,悄悄扬起,对她昭示着牵引召唤的含义。那手臂的主人,此刻正绵柔微笑的对她说道:“秋儿,过来,大哥带你回天阙宫!”
秋迪菲愣了。
她想起,他说过的,那马背上能与他共骑的女子,该是他的妻才是。
他也说过,那做他妻的女子,不会是她。
秋迪菲站在马下,怔怔的看着马上有如月夜谪仙般的慕千山,双眉疑惑而不安的紧拧在了一起。
慕千山见秋迪菲站在地面上专心的愣起神来,便收回手臂,转而双手用力一提缰绳策动坐骑趋向月光下羸弱孤立的少女身边。
骏马擦过少女身边的瞬间,马上谪仙手臂轻挽急带,动作轻盈而快疾的把佳人顺势捞到了马背上来。
秋迪菲觉得只一个眨眼的刹那,自己竟彷佛有了飞起一般的感觉。而飞过之后,她愕然发现,自己已经稳稳的侧坐在了慕千山身前。
慕千山在把秋迪菲揽上马坐在自己身前之后,便开始用力拉紧缰绳策马狂奔起来。
秋迪菲被神骑超高速行驶的力道顶撞得不得不向着慕千山怀里用力靠去。
秋迪菲的两只耳朵,一只听着八马奔腾的嘚嘚蹄声,另一只紧贴在慕千山的胸膛前,听着那里面不停传来的砰砰心跳声。
从两只耳朵里传进去的声音,在脑子里迸然相撞着。混着那片嘚嘚声,混着那片砰砰声,秋迪菲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晕晕的。
那有些晕的,彷佛是自己的头;又彷佛是,自己的心。
第31章 天阙宫之天阙宫
天阙宫究竟长什么样,其实江湖上,谁也不知道。就像慕千山究竟长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一样。
不过武林人士们一直觉得,天阙宫它应该就是人间的阎王殿,所以天阙宫的宫门前,肯定会有口大油锅,另外还有一白一黑俩门卫站岗。
武林人士们还觉得,既然天阙宫那么神秘,那么它一定不会在大门口明目张胆的挂上写着“天阙宫”仨字的大匾。
武林人士们吃饱了撑的再觉得,凡是门前挂着“天阙宫之怡红院”、“天阙宫之大酒楼”、“天阙宫之裁缝铺”、“天阙宫之欢乐大本营”、“天阙宫之江湖好男儿”等等的,肯定都是借着“天阙宫”这一彪悍的名称在进行着无耻的炒作。
所以当慕千山把秋迪菲带到一处大宅门外,当秋迪菲抬起头看到大宅门上方高悬着的超级大匾上理直气壮的写着“天阙宫之天阙宫”七个大字时,小妞的第一反应是:这肯定不是天阙宫!
秋迪菲如是想着,如是震惊着,也如是的叫出了声音来。
慕千山慨然以对曰:这里正是天阙宫!
秋迪菲觉得自己一定是赶路累到了,所以整个人此刻才会是那样的无语以及身心俱疲。
看来神秘这个东西,其实并不见得是产生于事物的本身,而是源自于人们胸前总有一颗故弄玄虚的心。
凡是从这大匾下走过的、路过的、爬过的人们,谁会想到这“天阙宫之天阙宫”竟会是真真真真的天阙宫呢?!
然而,“天阙宫之天阙宫”,它还真的就是真真真真的天阙宫!
就在秋迪菲暗自唏嘘咂舌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身后一空,然后便看见慕千山已经飘飞若仙的翻身下马站到了地面上。
此时“天阙宫之天阙宫”的宅门已经大大打开,数名姿色绝顶的美男美女们从门里款款走出,恭恭敬敬的对慕千山大行拜见之礼,拜过之后再规规矩矩的垂首敛目立于门旁两侧,等待自家主子穿行至门内。
慕千山并没有去理会这一众对着自己大行敬拜之礼的手下们。
他从马背上跃下之后,便微扬着头,温柔含笑的高展着双臂,对秋迪菲轻咛说道:“秋儿,下来吧,我们到了!”
秋迪菲的眼神在那双对她温柔展开的双臂间,闪烁而避躲。在一排贝齿于润红的嘴唇上留下恶狠狠的一溜下陷而泛白的印痕之后,马背上的大姑娘小媳妇终于勇敢的对牛叉大爷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自己能下地!”
秋迪菲话音一落,四周响起数声几不可闻的暗暗抽气声。欠嘴耗子门的彩虹组此时正从棕红骏马旁边经过,彩之橙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知而不言,于是倾身凑到骏马跟前,站在侧坐在马背上的秋迪菲的背后小声说道:“三姑娘,不要忤逆我师弟的话!这里他最大,大伙谁不听他的他就做了谁!”
秋迪菲迅速回头很很很用力的白了彩之橙一眼。
讨要!少说一句不把自己当旁白注释使用难道你会死去么!
往往这种女人当众折了男人面子的事,旁人若只装作没听见没看见,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旁边要是有人臭不要脸的瞎热心一语道破,才反而真真的会更让老爷们折了面子呢。
果然,慕千山在听到彩之橙的话之后,眉梢倏然一挑,虽然嘴角笑容未变,可眼中眸色却渐渐深邃起来。慕宫主也当真是位雷厉风行的牛叉一把手,对于眼前小妞的忸怩推拒,他干脆二话不再说,自动自发的把双手掐握在秋迪菲的纤腰两侧,然后轻而柔的用力一抱,少女的纤盈身躯便立刻从马背上被带了起来。少女俯面对着牛叉大爷向她扬起的微笑脸庞惊叫了一声后,整个人顺着下落的力道避无可避的向着慕大爷怀中直直的撞了进去。
秋迪菲的耳朵再次贴在了慕千山的胸膛前。有力的砰砰心跳声从她的耳朵里传进脑子里,又随着血液的游走弥漫在了全身的四肢百骸之中。无缘无故的,那发自于他胸膛里的砰砰声,一时间,让她的心竟有些跳乱了节奏,让她的身子竟有些酥软无力,让她的双脚竟仿佛无法承载起她身体的重量一样。
而就在秋迪菲被慕千山强行搂抱下马之后,蓦地一道温柔软哝的女声破空划过。
那女声软软恬恬的轻唤道:“千山师兄!”
秋迪菲从慕千山怀里挣出。回身望去,入眼的竟是一位美得冒泡的、冒得还是极品大泡的、超级绝美的大美人。
秋迪菲想起花百花曾说过以她那样的姿色也只能够是驻守在百花谷里,还轮不到打入到天阙宫内部混差事去做。
早先秋迪菲对这话不置可否。此刻,秋迪菲却对这话深信不疑了。
花百花的姿色,其实已着实是上上之姿了。然而若是把她摆放在眼前的美人身边,她便真的如同是种牡丹花旁边的一颗青葱小草。
“若天下间,男子中的至尊绝色是慕千山的话,”秋迪菲在心中暗自感叹,“那么女子中的至美之人,合该就是眼前这位国色天香的姑娘了吧!”
美人慢步踱至慕秋二人身边,如水的眼眸轻飘飘的略过秋迪菲直接扑射在了牛叉大爷的脸上,然后柔柔脉脉的对老慕大哥开口说道:“师兄怎么出去这么多天?你可曾想念天香?天香很惦念你呢!”
慕千山抬起手轻抚了下美人香鬓,含笑回道:“就这么几天而已,有什么好想的!”
美人回以嫣然一笑。这一笑当真是百媚千娇,妩媚动人。
秋迪菲心里淡淡的、淡淡的涌现出一丝丝的涩然来。
她果然是没有想错的。
他对她,无关乎思念与喜爱。一切只不过是出于,想要征服。
天香。当真是国色天香。即使是她二姐那番倾城姿色,放在这天香美人的身边,怕也如同凡人遇上了仙子一样了。
也只有这样的国色天香,才配得上风华绝代的牛叉大爷吧。
好事的彩虹组团团围到美人身边来,七嘴八舌的问道:“天香师妹,你怎么又来天阙宫缠我师弟了?你怎么不留在金剑门帮师叔铸剑!”
天香美人抿着嘴羞涩非常,眼波轻转的瞥向慕千山说道:“我爹准我来的!”
慕千山回给美人温润一笑,然后转头对身前的秋迪菲轻声说道:“秋儿,进去吧!”
秋迪菲正要迈步向宫里行进,却被天香美人微微一个错身给挡住了去路。
天香美人笑脸盈然的打量着秋迪菲,然后眼梢略含讥诮的抬头问向慕千山:“千山师兄,这位妹妹怎么是一副小娘子的打扮呢?而且她姿色还不若花百花一半的好,你怎么把她带回来天阙宫里来啦?你的不是美人不入宫的规矩,破啦?”
秋迪菲听完天香美人笑里藏刀绵中裹针软语中夹带着人参公鸡的一番话之后,心里很是不舒坦。
小娘子打扮怎么了?姑奶奶我乐意!我高兴的话,明天梳个道姑髻、后天扎个冲天杵、大后天再绑个大侠杨逍头,你管得着吗你!
秋迪菲使出拿手绝活来,面上尽是一副憨憨傻傻的表情看着天香美人说道:“姐姐你真美!”
天香美人轻描淡写的斜睨了下秋迪菲,用眼神飘飞出“那是必须的!”洋洋得意的讯息来。
秋迪菲紧接着说道:“就像我娘一样!”
天香美人闻声怔了怔。这究竟是不故意的夸她呢,还是故意的损她呢?
天香美人把眼神落在秋迪菲的脸上上下打量着,心中犹疑不已。在反复扫视过那张憨纯至极的脸蛋后,美人最终这样认为:看她那脸傻样吧。刚刚她应该是故意夸我,没夸好,才变成了不故意的损了我的。
秋迪菲憨憨一笑,向“天阙宫之天阙宫”大步迈进。
这年头,谁傻谁知道啊!
慕千山陪在天香美人身侧走着。秋迪菲与彩虹组走在前边。
走进大门之后,秋迪菲一抬头间但觉眼前一亮,前方景致真叫个豁然开朗!
一门之隔,从门外看门里,彷佛是深宅大院;而在门里看门里,则是出乎意料的别具洞天。
这哪里是个什么宅子院子?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不,应该叫作人间仙境。这来来回回的宫中人,不论男女,真真是个个的都貌美如仙。
秋迪菲小声感叹了一下,唏嘘说道:“这里的人不是都易容过的吧,怎么能一个个的都美成这样呢?”这得是吃啥长大的呢,能长这么漂亮!
彩虹组的最欠嘴代表彩之橙凑到秋迪菲身边答非所问的开口说道:“三姑娘,俺跟你说,后边那个天香师妹,是俺们师父的师弟的败家闺女,你别看她长的美,装了一肚子的坏心眼子呢!他就爱对俺们八彩师兄弟使坏取乐。哼!就因为她会这个,俺们慕师弟才会比较喜欢她的!哼!哼!她打小开始只要看见俺们师弟,就会对俺师弟猛流哈喇子,长大之后倒是不流了,不过三天两头的就翘家上天阙宫来蹭饭。俺们哥几个都特烦她,你放心三姑娘,俺们哥几个跟你是过命的交情,俺们都挺你!”
秋迪菲怔怔然呆呆乎的看着胡言乱语的彩之橙,半晌之后开口问道:“你掉进过河里吗?”
彩之橙一脸茫然的摇头回到说:“没啊,俺会游泳。咋了?”
秋迪菲轻叹口气说:“唉~我以为你掉进过河里,脑子进了水了呢。”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都什么和什么啊!说得就好像她要和哈喇子美人竞抢慕大爷一样。
切。谁稀罕。
咱可是结过婚的人,男人这东西,不缺。
就在秋迪菲和彩之橙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各说各的、互相交流的时候,从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了牛叉大爷阴阳怪气语调清冷的声音:
“橙师兄,你屁股上的印迹,是什么?”
慕千山和金天香并身走在秋迪菲和彩虹师兄的身后。
然后,慕大爷在一个不经意间,看见他那欠被做了的橙师兄巴巴的凑到了秋儿小妞的身边嘀嘀咕咕的说个没完。于是心里暗生不爽。
再一个眼神轻撇,他又看到彩之橙同志的屁屁上居然有一个淡淡的小痕迹。尽管一路骑马,那个小痕迹早已经被磨蹭得含糊不清了,但是他牛叉大爷却依然能通过过人的智慧和挑剔的眼神彪悍的判断出,那印迹,是个小妞的小脚印。
而那妞,是他的。
所以那妞的小脚印,也应该是他的。
他的妞的小脚印出现在别的爷们的屁股蛋子上,这事不行!忍不了!
于是牛叉大爷阴阳怪气语调清冷的开口对前边的某二货问道:“橙师兄,你屁股上的印迹,是什么?”
第32章 兄妹抑或夫妻
彩之橙面对他师弟突然间所提出来的问题,属实是呆了好大的一个呆之后,才反应过来,这问题问的究竟是啥。
人在江湖拽,哪能不挨踹。挨的踹多了,被踹过了也就忘记了,哪还记得住那么多。
所以彩之橙实在是苦苦思索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想起来:“哦,是三姑娘踹了我一脚。”
慕千山走到秋迪菲和彩之橙身边,阴柔的笑着对彩之橙徐徐说道:“师兄,把印子快拍掉了。我若再看见秋儿的鞋印出现在谁身上,我就做了他!”
彩之橙闻声立刻挥舞起两只大手爪子,在自己的后臀上疯狂拍打。顷刻间别说鞋印子被拍得一干二净,简直连裤 裆都要拍裂纹了。
秋迪菲瞠目结舌的看着慕千山,呆呆然问道:“大……大哥,不用非要 ‘做了’那么严重,踹踹就行的!”踹踹更健康!
慕千山转过头神色温柔无比声音清幽低沉的对秋迪菲说道:“秋儿的鞋印子,岂是别的男子身上说沾就可以沾得到的!”
秋迪菲目瞪口呆了。
叉!变态!就是说,非得你身上可以沾呗。
成,那让我踹死你吧!
秋迪菲被安排在一间精美的小竹楼里住下。一夜清眠过后,早上刚一醒来没多久,天香美人就热心泛滥的过来串门子了。
金天香热乎乎的走上前拉住秋迪菲的手说道:“妹妹,昨天见师兄带你回来时,你一身的媳妇装扮,当时我以为他是带了谁家的小寡妇回来了呢,我压根就没想到师兄是真的要收你做我妹妹!以后我们姐妹就是一家人了,你我二人可要坦诚布公的好好相处呀!”
秋迪菲被天香美人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囫囵话绕得晕头转向的。什么时候,她又要做她妹妹了?这天阙宫里的人都有妹妹控是怎么的,看见小闺女小媳妇的就嚷嚷要收人家当妹妹。真是稻子吃多了撑的!
秋迪菲面露疑惑之色的问向金天香:“姐姐说的话,我有点没太听明白。慕大哥带我回天阙宫,是要跟我结拜为兄妹的。姐姐说,我也会成为你的妹妹,难不成,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结拜?”
金天香听完秋迪菲的话之后,脸上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扬高了调门无限质疑的问道:“怎么妹妹你不知道吗?千山师兄从昨天一回到宫中就开始吩咐大家好好准备一切事项,他要在半月之后收你为偏房呢!”
秋迪菲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里有“轰”的一声巨响炸了开来。
骗子!不是拜兄妹吗?怎么无缘无故变成拜堂了呢!
混蛋!拜堂居然拜得,还是个妾!
呸!她老公还没死呢!别看她挂名男人傻,可好歹她是她傻老公的一号正房大妻!
再呸!拜了堂,你把我当妾,我还把你当二爷呢!当谁家里没正夫是怎么着!!
再再呸!关键问题是,姑奶奶我压根就不稀罕嫁给你!!!
秋迪菲一时间心里又是急、又是怒、又是羞、又是愤,恨不能把自己的鞋印子狠狠的印满姓慕的无常大爷全身才好!该厮太没人品了!简直就是撒谎撩屁!(东北话~就是撒谎,嘎嘎~)
秋迪菲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金天香说她是她妹妹了。
此妞的意思,无外乎就是,她会是老慕头的正妻。
秋迪菲渐渐冷静下来,稍稍抬起眼帘不动声色的轻瞥了金天香一眼。
美人美则美矣,心眼子忒多了。
热乎乎的奔到她这来,热乎乎的妹妹乱叫着,热乎乎的告诉她慕千山要纳她为妾。表面看起来是亲如一家的喜悦,可那双媚人的美目中,时不时闪过的一抹狡滑神色,早已经把她胸膛里那颗不甘不愿的酸酸美人心出卖得一干二净。
这年头,美丽黄鼠狼热情主动的找稚嫩小鸡鸡谈话,指不定心里打得都是什么鬼算盘呢。
秋迪菲紧锁的双眉忽然一展,翘起嘴角含笑说道:“那,就要请姐姐以后多多关照提点妹子了!”
秋迪菲的话一说完,美人脸上的热情开始僵硬凝结起来。金天香略有迟疑的问道:“怎么……妹妹你,刚刚不是还很意外的吗……”现在怎么一下又接受了呢?拜托,去闹吧!去说你不要做妾要做正妻吧!看我师兄还要不要你!
秋迪菲看着金天香飘忽和疑惑的神情,大大的对她绽放了一个甜美微笑。
别以为姑奶奶傻不知道你想什么。想让我去讨这个正妻来做,你真是大错特错了。
姑奶奶的心早交给佛祖了!
秋迪菲前思后想好一番之后,最终决定去找慕千山把事情说清楚。
不过让秋迪菲扼腕的是,从她到了天阙宫的第二天开始,她就一直都没能再见到牛叉大爷。此爷实在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不止慕千山她找不到,连彩虹组她也没有看到。
秋三大姑娘经过合理推断之后,得出一个结论:这群欠嘴耗子门的无常爷们们,一定是搞团伙到外边做什么坏勾当去了。
慕千山不在,她“亲人姐姐”倒是没事就来跟她热情热情。装疯卖傻是秋迪菲的强项,几天下来,“姐姐”没把妹妹攻克,倒是她这个妹妹有一搭没一搭的把“姐姐”给闹得一天比一天郁闷不已。索性后来这几天,她“姐姐”也不来热情她了。秋迪菲倒是难得的有了两天的耳边清静。
每天秋迪菲在天阙宫里到处乱走散步解闷的时候,她都会觉得这无常宫里一天比一天更加有血染的风采。到处都糊红纸,到处都贴喜字,看样子,老慕头还真是打算着要把她拿下呢!
秋迪菲起过私下逃跑的念头。她装作漫不经心的向大门口靠近过。结果离门还有八丈远呢,缺心眼的封宇同志就从不知道哪个地缝里“嗖”的钻了出来,鬼一样出现在秋迪菲眼前,满脸诚恳的对秋姨娘说道:“三姑娘,往前是出宫的路,您的房间得往相反方向走。您别上火,当年我刚到天阙宫来的时候也是常常迷路的!迷啊迷的,就习惯了!”
秋迪菲真想飞起一脚在封宇身上狠狠踹上几个小脚印!沾点水、和点泥、踹你身上让你拍不掉!
然后,让你们无常宫主把你给做了!烦人的挡道精!
直到秋迪菲来天阙宫差不多十来天左右的时候,慕千山和彩虹组总算又出现了。
慕千山来到秋迪菲的竹屋里,笑容可掬和蔼可亲的对她说:“秋儿,我们后天结拜可好?”
秋迪菲故作不知情满脸疑惑的问:“大哥,我看天阙宫到处都红彤彤的。难道在天阙宫,结拜兄妹是要贴喜字的吗?”
慕千山脸上笑容不变,眼底却现出无限温柔来对秋迪菲软言说道:“反正我们结拜一次,不如就拜得彻底一些,直接拜了天地不是更好!”
秋迪菲双眉紧锁,眼睛直直的看着慕千山,声音缓缓却坚定无比的说:“我不会给你当小妾的!”
慕千山面容倏然一冷,沉声问道:“谁说你是做妾?我慕千山娶的是堂堂正妻!”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越锁越紧的两道秀眉,心里忽然清明一片,开口说道:“是天香说的吧?呵呵!就知道这丫头不能安分。秋儿放心,将来你与天香平起平坐,都是我的正妻!”
对于金天香这个绝色倾城的美人师妹,慕千山心里一向是偏爱许多的。没办法,天下容貌能与他相匹敌的实在是没有几个,而金天香绝对可算得上是其中之一。
他慕千山对美一向有着偏执的挑剔。金天香长的美极,正合他娶至美为妻的条件。所以他一直觉得,等自己哪一天心血来潮想成亲了,便会娶了这个师妹为妻的。
至于秋迪菲的出现,则完全打乱了他二十八年来的审美大观。不过无所谓,谁叫他喜欢呢。
秋迪菲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哀伤来,眼中渐渐凝起薄泪说道:“我已经嫁过人了!”
慕千山从衣袖的暗袋里抽出一张纸签来递给秋迪菲说道:“这是汪家给你的休书。秋儿一定奇怪大哥这几天去了哪里了吧?这几天我就是带着师兄他们到京师丞相府办这事去了。”
秋迪菲双手微微有些轻颤的抖开纸签,上面白纸黑墨的写着,她秋迪菲已不再是汪家的媳妇。
落款人是汪渊。
秋迪菲心念一动,抬头问道:“汪梓林的病好了吗?为什么休书不是他写的呢?”
慕千山云淡风轻的回道:“汪梓林的病,好倒是好了,只不过他的人失踪了。”
秋迪菲听完汪梓林失踪的消息之后,忽然觉得胸腔之内涌起一阵剧烈疼痛。
好混乱啊……
好难受啊……
好痛啊……
犯病了!!!
秋迪菲用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心房,瞪大了的眼睛里开始滚滚滴落大颗的眼泪。
触目惊心的鲜血也开始从秋迪菲的嘴角汩汩流出。秋迪菲凝着泪看着慕千山哀声哭道:“大哥!我好疼!”
慕千山眉间一紧,面容上流露出几丝焦急与心疼的神色。
断心散的毒,又发作了!
慕千山皱紧双眉飞步上前把秋迪菲打横抱起放在床上盘腿而坐;他自己也盘坐在秋迪菲身后,开始为秋迪菲运功逼毒。
秋迪菲坐在床上,强忍着剧痛,一边哽咽咳血一边挣扎喘息着对身后的慕千山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娘,是我爹的洗脚丫头……我爹趁我大娘二娘不在家的时候,把我娘拉上了床……然后我娘有了我……于是母凭子贵,我爹为了想要个儿子,他不顾我大娘二娘反对把我娘立了妾……他没有问我娘愿意不愿意,他以为我娘一定是愿意的……然后我娘把我生下来了……可惜啊可惜,我只是个丫头!我爹不高兴,我大娘二娘更不高兴……为了个丫头,让自己老公多纳了个妾……后来我娘在生我不久就死了。我爹他们说我娘是贱命出身,好日子……过不来的,所以……所以才死了……可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其实我娘她一点也不稀罕做我爹的小妾的……她是抑郁而终的呀……咳……咳……”
秋迪菲说了大段的话之后,狂喷出来两大口鲜血。
慕千山被那两大口血惊红了眼,厉声对秋迪菲说道:“秋儿!不要说了!快按大哥之前教给你的内功心法调理内息!”
秋迪菲不理会慕千山的话,依然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大哥,我活不久了,我不想做你的妻子,你别逼我拜堂好吗!我如果嫁给你,迟早也会像我娘一样的!你就让我做你妹妹吧!”
慕千山一边运着功,一边听着秋迪菲的话,心里只觉得气血翻涌。慕千山强压下喉头的那抹腥甜对秋迪菲沉声说道:“秋儿,不要说话!再说话我们两个都会走火入魔!”
秋迪菲回过头去看向慕千山,瘦削苍白的脸颊上,痛与伤的泪痕密布蜿蜒,嘴角的殷殷血迹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秋迪菲哀哀的求着:“大哥,我不想做你妻子,你让我做你妹妹好不好!”
此刻的秋迪菲,在泪与血、孱弱与悲伤、疼痛与绝望的交织中,竟是那样的凄美至极楚楚堪怜。
这张泪痕密布的苍白小脸就在转过来的那一瞬间,猛然撞进了慕千山的眼睛里。一股浓浓的怜惜之情由他心底油然而生。
慕千山在看到那张惊了他的眼、也惊了他的心的惨白小脸之后,在听到碾过他寸肝寸肠的戚戚哀求之后,说什么都再也忍不住胸前的那股气血翻腾。随着喉咙口一松,一口鲜血勃然喷出。
就在这勃然而喷的一瞬之间,慕千山的强硬、霸道、暴戾、自我,仿佛全都和着那口鲜血吐出到了体外去。
就在这勃然而喷的一瞬之间,慕千山一向冷凝的心肝里居然生出了一种柔肠百结的感觉来。
慕千山抬起手,无限温柔的抹去秋迪菲脸上的泪珠,轻而慢、柔而坚、喑哑而凝重的开口说道:“秋儿别哭,大哥答应你就是了!”
慕千山重新调理好气息,再次为秋迪菲运功驱毒。
秋迪菲放下心中大石之后,终于也肯配合着运功逼毒了。
两天之后。
这是震惊整个武林乃至天下的伟大不凡的一天。
天下第一牛叉的天阙宫里,天下第一牛叉的慕大爷慕千山,收了个叫做“秋儿”的妞做他义妹。
此妞从此足可堪称是天下第一牛叉妹。
两个人的结拜仪式,实在是旷古绝今。
回头看,前无古人——一定的,必须的,肯定没谁做到的;
向后瞅,后无来者——差不多,备不住,也是不可超越的。
据说这两个人的兄妹结拜大礼,办得跟男女成亲相差无几了。满墙满院子的大红喜字贴着,慕大哥秋儿妹全都大红褂子的穿着,甚至牛叉大爷的胸前,好死不死的还捆绑着拜堂成亲时新郎专用的大红花一朵。整体看来,此拜亲仪式与成亲仪式的主要区别,也就是差着往秋儿妹这小妞的头顶上再蒙一块大红抹布了。
这一天,天下第一的牛叉大爷慕千山,与默默无名的平凡小妞秋迪菲,二人双双跪于天地之间,结为手足金兰。
焚香八拜,盟誓案前。
结为兄妹,共苦共甜。
不离不弃,不悔不叛。
生不同时,死愿同年。
第33章 天下第一牛叉妹
与天下第一牛叉大爷结拜的好处是,秋儿小妞收到了粉多粉多的稀奇珍宝做贺礼。
结拜仪式结束之后,慕千山柔声问向秋迪菲:“秋儿想要大哥送你什么当做贺礼?”
秋迪菲看着满桌子的稀奇珍宝,爱财之心忽然间竟有点意兴阑珊起来。秋迪菲想了想,小心的对慕千山问道:“是不是要什么都行?”
慕千山眼皮轻抬眉梢微挑,嘴角现出一抹淡淡溺宠笑容说道:“当然!”
秋迪菲讨好一笑说道:“那能不能放我二师姐还俗?”
慕千山笑容未变,只是双眼中眸色渐深的对秋迪菲说道:“秋儿可知道,凡是晓得我天阙宫在哪里、或者是见过我真面目的人,都是要落得一死的?”
秋迪菲明白慕千山的意思。就是说本来二师姐是应该被弄死的,但是现在没让她死只是把她脑袋剃光让她做了姑子,这已经是个很大的让步了。所以,还是不要一下子要求过多了。
秋迪菲想了想,再问道:“那,能不能让我去见见二师姐?”
慕千山也想了下才回答说:“也好!秋儿既然这般想去见你二师姐,那便去看看吧。今天这番折腾下来,秋儿也该累了,眼下你只管好好歇着,明后天我便会安排好人手带你去见你二师姐。”
秋迪菲听过慕千山的话之后,觉得他此刻是真的有那么点做兄长的意思了,心里对他生出些淡淡的感激来,脸上情不自禁的甜甜一笑软哝说道:“谢谢大哥!”
结果,天下第一牛叉大爷在天下第一牛叉妹这朵清澈甜美的浅笑里,不受控制的呆了一呆。
一股失落和轻愁悄悄漫过心房。
这朵明丽小花,只差一点,便是他的妻了。
可惜啊可惜。
真想抱她一下……
这个念头在慕千山脑中一闪而过。然后,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哑然失笑。
看来恐怕是最近没怎么近过女色的关系,一看见他妹子对他笑笑,他竟然就情不自禁的有了些想要超越亲情的小鸡冻。
秋迪菲笑过之后,双眉又淡淡轻锁起来,无限惆怅的说道:“可惜我太穷了,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该回赠大哥些什么做为结拜礼物才好!”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轻轻锁起的双眉,但觉眼前的纤瘦女孩,此时不论是笑还是颦,给他带来的感受居然都是风情无双的。他看着她轻锁微蹙的双眉柔声说道:“秋儿不必心烦,其实,你早已经给过大哥一样东西了!”
秋迪菲呆了呆,回想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给过牛叉大哥啥东西。
秋迪菲最后满是疑惑的问道:“我给过你啥?”
慕千山朗朗一笑,绝代风华立刻妖娆了满室的气息。牛叉大哥于自己的白齿红唇间流溢出隐隐和着些暧昧温柔的话来:“以后若再有用到它的时候,秋儿你自然就会想起来了!”
秋迪菲本来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是长存浩然正气的,是不会被美男的妖冶笑容轻易迷惑的,是能够禁得住糖衣小飞镖的软攻击的。
结果面对慕千山如沐春风般的轻柔微笑,听着他软腻含情的哝哝话语,看着他俊美绝伦的脸上挂满对她这个“妹妹”的宽待和纵容,秋迪菲心里突然间有种氤氲了窃窃喜悦的淡淡难过。
她有些怯怯的喜悦——连自己的亲爹和亲姐妹都不怎么关爱她,而她却能招来这么个牛叉大爷来对她关怀备至,真是瞎猫踩到了狗屎运,死耗子就在狗屎旁。
她又有些淡淡的难过——这样风华绝代的男人,自己几乎就要跟他成亲了呢。然而她心里始终清明如水般的知道,他这样的男子,不是她这样的女子所能驾驭得了般配的上的。
秋迪菲心中唏嘘,人的心总是这样。在被死缠烂打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有种被骚扰的不厌其烦。而一旦确定了将不再被继续纠缠了之后,却往往又不是一种纯粹的轻松解脱,而是,一种夹杂着些许失落的淡淡难过。
像突然间失去了什么一样。尽管从头到尾,其实根本并未曾得到过什么。
第二天,秋迪菲房里变得格外人声鼎沸。
花花绿绿的彩虹组一窝蜂的挤到天下第一牛叉妹的闺房里来,嘻嘻哈哈的团团围住她不断献宝。
只差不多半截香的功夫,秋迪菲身边的桌子上就堆满了各种珍奇草药和名贵大补丸。
秋迪菲看着满桌子的奇药珍丸忍不住开口问向彩之橙:“你们哥几个要跟我合伙开药铺?”
彩之橙笑眯眯的回答说:“不是!俺们平时就愿意毒别人,哪有闲心开药铺去啊!这些都是俺们兄弟自打跟三姑娘你百花谷一别之后,到处搜罗来的天下珍奇好药,虽然俺们知道它们解不了断心散的毒,但是大补啊!俗话说,武林中本没有啥金刚不坏之躯,只不过练武的人补药吃的多了,也便养出了金刚不坏之躯。三姑娘这些药你先慢慢吃着,俺们哥几个明天继续出门给你找药去!”
秋迪菲有点哭笑不得的小小感动。没想到这几个哥们平时二虽二了点,但到了生死时刻,倒也是一群真情真性的纯爷们。
秋迪菲问向彩虹人们:“你们平时都住在天阙宫的吗?”
彩之橙回答说:“俺们在天阙宫都有自己房间的,只是俺们之前集体讨厌俺们师弟,所以俺们都不爱回来住。自打俺们把你差点给毒死师弟要做了俺们的小命之后,嘿嘿,不知道怎么搞滴,俺们都觉得跟师弟好像比以前要亲了捏~俺们现在也不排斥回来住了。等俺们的红师兄和黑师弟也回来,天阙九子人就整齐啦!啊!彷佛回到了俺们在一起共同生活的美好童年了捏~”
秋迪菲眼看着眼前六个彪形大汉因为突然忆起童年而集体变得人人脸上现痴呆人人眼里有小星星,一时间竟然是鸡皮林立恶寒不已。
秋迪菲赶紧岔开话题问道:“橙……厄……叫你橙师兄,可以的吧?橙师兄,前几天你们跟大哥去京城,是怎么跟老汪要的休书啊?”
彩之橙一听秋迪菲喊自己“橙师兄”,当即变得很是冲动,无法自抑充满激情的挥舞着自己的俩只橘子色的大袖子张牙舞爪的对彩黄到彩紫疯狂叫嚣说:“你们都听见没!三姑娘喊俺师兄!啊哈哈哈哈~俺们六个人啊,她单单就喊了俺一个人!啊哈哈哈哈~俺太与众不同了!啊哈哈哈哈~”
彩之黄到彩之紫各自咬着自己的彩色袖头子满脸哀怨的看着秋迪菲,用无声的眼神诉说着自己被不公平对待后的一颗受了伤的壮男之心。
秋迪菲被六个彩虹人刺激得冷汗频出,干脆一转头对着彩之黄到彩之紫一路叉师兄叫到底,这才平息了一群老爷们莫名其妙的骚包邀宠之心。
彩之橙挥了挥他橘子色的衣袖很不齿的对师弟们说了一句:“要来温柔最可耻!”
彩五人就此再也忍无可忍,彻底爆发,团团围住彩之橙开始群殴之……
一边殴一边疯狂怒骂之:揍死你揍死你!别以为你是师兄就不敢揍你!人多力量大,比师兄还大!叫你臭得瑟臭显摆!揍死你揍死你……
秋迪菲很是无奈的走出了自己的闺房,很是大方的把自己香喷喷的少女房间让给了那一群只要是群殴起来就会忘记了时间地点和岁月流逝的二货彩虹们。
秋迪菲站在门外懒洋洋的晒太阳,就在她觉得自己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彩虹条们的内部矛盾终于解决完毕。
彩之橙带着俩熊猫眼领着一众花花绿绿的师弟就要告别离去。
秋迪菲赶紧出声叫住彩虹组,故作凶狠的说:“我刚刚问你们的话你们还没答呢,乱七八糟的在我房间里打完架就想走,不厚道吧!你们要是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去告诉你们师弟让他把你们六个全都做了!”
彩之橙一呲牙说道:“俺才不信呢!你跟金天香不一样,金天香说让师弟把俺们做了,那一准她心理就是这么想的。你捏,只可惜俺太聪明了,听出来你就是吓唬吓唬俺们,俺一点都不害怕!”
秋迪菲极其无奈的翻着白眼,暴躁的抬起腿来对着彩之橙飞踹过去。当一个小巧鞋印明明白白的印在彩之橙的大橘子皮上时,彩之橙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拍没它!这要让师弟看见了非做了我不可!
秋迪菲微微含笑的看着彩虹组柔声说道:“快回答问题,不好好回答,我就踹你们!”然后让你们师弟做了你们!
秋迪菲面容一整,正色问道:“你们怎么要来的休书?”
彩之橙老实回答说:“师弟带着俺们去京城丞相府,然后俺们蒙面上门跟老汪头要钱,他说没钱,还说都过三天了,难道你们还没把人给做了吗,俺们一听挺生气的,老匹夫就是没想赎你啊三姑娘。然后俺们就要揍他一顿,他就叫他的十八护卫,可惜十八护卫早让师弟又给整拉稀了,跟本没劲跟俺们打。然后俺们就逮住老汪头让他交钱赎他自己,俺们要了老大的一个数了,直到他把他家里的钱全都拿出来之后,俺们还一直说不够不够差得远呢,然后吓唬他要剁他一手一脚,他狼哭鬼嚎的喊救命啊,可刺耳朵了。然后就在俺抬起大菜刀吓唬他要剁了他的老爪子的时候,三姑娘,你猜,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发生了什么!”
秋迪菲眨了眨眼,很认真的想了下,然后很认真的回到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老汪头尿裤子了!”
彩之橙被秋迪菲的回答噎得一个愣神,然后脸上的激情期待一下子变成了不太确定,转头问向师弟们:“别说,俺当时还真没注意到这事,师弟们,你们注意没注意,老汪头当时尿裤子没?”
彩黄到彩紫也都一脸不确定起来,嗡嗡的讨论说:“应该没有吧,没闻着味啊!”
秋迪菲冷汗淋漓,赶紧扯回话茬问道:“橙师兄,就当他没尿裤子好了,厄……那个,继续,千钧一发的时刻,如何了?”
彩之橙脸上的神情复又变得激情无比的接着说道:“在这千钧一发我手起菜刀要落的关键时刻,当当当当……俺们师弟进来了!他以天下巨富习竞棠的身份借给老汪头老大一笔钱替他跟俺们赎了他。然后俺们按师弟事先吩咐好的,告诉老汪头,俺们的山大王看上他儿媳妇了,让他写份休书休了你,从此你就脱离苦海再不是老汪家滴人啦,哈哈哈哈!就是这样。”
秋迪菲听完彩之橙抽风脱线的回答之后,几乎想扶墙。真够热血激情神经病的!
秋迪菲略微沉吟了一会之后,脸上难掩落寞的自言自语说道:“不知道老汪头把没把我被绑被休的事告诉我爹?不知道我爹会不会找我?唉,多半,怕是不会的吧。”
彩虹人们在看到秋迪菲纤瘦的脸颊上因为不敢有所期望而倍显落寞的神情之后,都忍不住心里一软,从心里对这个渴望亲情的短命小姑娘生出无限怜惜来。
彩之橙铿锵有力的代表大家对秋迪菲说道:“三妹子!别难过!俺们听说你爹好像不咋稀罕你。不要紧,你有俺们哥几个呢!咱可是过命的交情!只要你一句话,在你想爹的时候,俺们都可以扮成你爹的!”
秋迪菲斜睨了橙二货一眼,二话不说,飞起小脚,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开始狂踹起来。一边踹还一边对着空气大喊:“封宇你去叫我大哥来!快!让他看他师兄身上有我脚印!”
天下第一牛叉妹的话音刚落,但见空中人影一闪。彩之橙大叫一声“妈呀快跑!”之后率领五个师弟腾腾翻墙遁走。
秋迪菲小脚落地喘息不已的轻哼一声说道:“哼!敢占姑奶奶的便宜,踹死你!踹不死你也找人做了你!”
狠话撂完,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男声:“秋儿真顽皮!”
秋迪菲又恶寒了一下。她大哥更顽皮。神出鬼没的。
秋迪菲回过头,看见慕千山站在自己身后,满脸春风和煦的灿烂笑容,看着她的眼神里,竟然似乎缠绕着几缕丝丝绵绵的淡淡宠溺。
秋迪菲轻轻的叫了声大哥。
慕千山闻声笑得更加开心,手臂轻扬对秋迪菲召唤道:“秋儿,过来大哥这里!”
秋迪菲看着树影斑驳下的那名至美男子,长眉入鬓,明眸挺鼻,轻翘的嘴角挂满的不只是魅人的倾城微笑,更是惑人不已的暧昧温柔。
秋迪菲听着慕千山对她的软语轻唤,整个人不由得有些迷蒙恍然的感觉。她迈开步子向慕千山身边一步步走近。
她的人正离他越走越近。而她的心呢?
第34章 再遇黑衣人
秋迪菲走到慕千山身边,抬起头轻问道:“大哥叫我什么事?”
慕千山挑高眉梢温柔莞尔的说道:“不是秋儿你让封宇叫大哥过来的吗,我应邀而来,怎么秋儿反而像是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秋迪菲咧开嘴角微微赧然的讪笑一下说道:“我刚刚跟几位彩虹大哥逗乐子的,本来就是想吓唬吓唬他们,没想到封宇真的去叫你了!”这哥们实惠成这样,咋在牛鬼蛇神大杂烩的天阙宫立下足的呢。
慕千山微微有些不可思议般的问道:“秋儿竟然不恨他们吗?他们可是害你吃了毒药,要月月饱受锥心之痛的!”
秋迪菲抿嘴一笑说:“开始还是怨的,可是后来知道他们就是缺心眼,不是坏心眼;是心思别扭,但也别扭得挺讨趣的。况且他们是实心实意的在为我四处寻药,凡事还大有为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架势,看见他们这样,我平时就怨不起来了。只是心疼的时候,还是挺怨的,恨不得咬死他们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大呆瓜!”
慕千山听了秋迪菲恬然憨纯的一番话之后,脸上的笑容越发怜爱起来。他轻轻抬起一只手,探到秋迪菲面颊旁边,纤白细长的手指绕过秋迪菲的眼睛,顺着她额前的刘海极缓极柔的为她归拢着微微有些蓬散的发丝,温凉的指尖若有似无的轻扫过少女白皙的额头,少女微仰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双眸之中盛满了悸动莫名的情愫。
秋迪菲似有无限感触般的轻轻喊了一声:“大哥!”顿了顿,继续说:“我爹都没有给我拢过头发。我娘就算给我拢过头发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感觉了!”是不是,那感觉就像刚才一样,让人心里暖暖的,也软软的!
慕千山嘴边漾起一抹怜惜的笑容轻柔说道:“若是这样便能让秋儿你开心,那不如等有时间的时候,大哥亲自给你梳头簪花如何?”
秋迪菲听了慕千山的话之后,整个人不由得呆了一呆。
天下一牛叉的爷们,主动提出要给她梳头发捏!
没等秋迪菲对牛叉大哥报以惊喜以及受宠若惊的表情回复时,一道绵软女音幽幽传来:“千山师兄你好偏心!你都没说过要给天香梳头簪花呢!”
秋迪菲稍稍倾了倾头,看到金天香带着一脸明灿笑容款款生姿的向着慕千山和她的方向走过来。
慕千山眼皮轻抬看了金天香一下后,淡淡说道:“你自有师叔的百般疼爱,秋儿与你不一样。”
金天香微微一怔,没有想到慕千山竟会如此维护一个相貌平平的野丫头。他不是非美女不怜爱的么!
秋迪菲不想把自己掺搅进武林经典俗套三角恋之中,转头对慕千山打岔道:“大哥,我什么时候能去看二师姐?”
慕千山柔声回答:“你若心急的话,大哥下午就安排封宇陪你动身。”
秋迪菲没想到一向墨迹人的牛叉大爷办起事来竟然也有这么痛快利索的时候,很是惊喜的开心问道:“真的……下午就能动身了吗?!”谁忽悠人谁就烂嘴丫子的!
慕千山见秋迪菲一脸的欢心雀跃,心里忍不住又是一软。自己只是小小的满足了她的一个心愿,她就能高兴成这样,这丫头长这么大,看来真的是没受到过多少疼宠呵护。
慕千山眉间柔情泛滥,低头轻声对秋迪菲说道:“你如果真的急着想走,此刻动身又有何妨?秋儿,可还记得大哥教给你的天阙剑法?”
慕千山的话刚一说完,秋迪菲还没来得及答话,金天香就在一旁发出了极其不可置信的质疑声:“天阙剑法?!师兄,你把天阙剑法教给迪菲妹妹了吗?我央你那么多次,你都不肯教我呢!”
慕千山听了金天香酸气洋溢的吃味话语后,脸上闪过一抹不耐的神情。
他牛叉大爷做事一向我行我素,如何不如何全凭自己的意愿而为,想做的事不容他人去拒绝,不想做的事也不喜他人去质疑。即便他对金天香有着超出其他女子的优待,可是不代表她就可以恃宠而骄。
他牛叉大爷这小半辈子,唯一没有为了图着自己欢喜而强人所难到底的人,只一个,就是秋迪菲。唯一没有为了图着自己开心而强要达成自己心愿的,也只一件事,就是没有强逼秋迪菲与他拜堂。
而这样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只一个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
慕千山淡淡回复金天香说道:“以你的悟性,怕是五十年也学不会的。”
金天香看了慕千山淡漠清凉的表情之后,纵然有着满肚子的不情愿,也没敢反驳慕千山的话。她虽然骄纵任性,却深谙慕大爷的无常脾性,不管心里怎么不情愿,表面上也还是很聪明的知道个眉眼高低。
金天香用眼睛狠狠的剜了秋迪菲一下;恰巧秋迪菲的眼神此时正从她身上飘过。于是天下第一牛叉妹让天下第一牛叉大爷的未婚牛叉大娘这一凌厉眼神给不偏不倚的煞了个正着。
秋迪菲忍不住全身打了个激灵,心中无限唏嘘:感慨啊感慨,听人说自古武林中的姑嫂关系就难处得一塌糊涂,今天算是真的见识到了!无辜啊无辜,小姑子我怎么就不受未来嫂子的待见呢!
慕千山见秋迪菲先是莫名的浑身一颤,然后整个人又开始若有所思起来,便忍不住有点疑惑的问道:“秋儿?大哥刚刚问你,可还记得那套天阙剑法?”
秋迪菲回回神回答说:“记得呢!正着使倒着使全都记得呢!”
慕千山朗然一笑欣慰无比的说道:“很好!这样的话,大哥把天罡宝剑送给你,你就能派上用场了。”
秋迪菲很惯性的又呆了一呆。
她新拜的这哥们,自我兄长意识还挺充沛的,居然连天下独一无二的天罡宝剑都要送给她!
秋迪菲不确定的问道:“大……大哥,你说,把天罡宝剑送给我?不好吧,太贵重了,我要是弄丢了,该惹得你不开心了,到时你要是因为这个责备我,那我还不如趁现在不要的好!”
慕千山听完秋迪菲稚气纯真的一番话,脸上带着无限纵容的温柔笑容呵呵笑着回答道:“秋儿就算真的把剑弄丢了,大哥去帮你把它再找回来也就是了。大哥不会不开心的,更加不会因此而责备你的!”
秋迪菲看着慕千山绝代风华的一张脸上,满满的洋溢着融融微笑,对自己说着无比贴心的软语温言,一时间心里竟然有种想要流泪一样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长年只吃菜叶子的人,你只要偶尔给她一点荤油汤喝,她就会被热乎乎的油汤给煨湿了双眼。
秋迪菲感受到自己胸膛里那颗心,隐隐有些开始跳乱了节奏,于是连忙转开自己的眼看向别处。
只是这一转眼之后,便又是一个浑不由己的全身大颤。
天香美人那双盈盈秋水般的美丽大眼睛里,此刻除了慕千山和秋迪菲的双双倒影外,所盛载着的,竟是满满的两泡浓浓嫉妒和和深深怨恨。
下午时分,秋迪菲带着封宇一起准时上路了。
秋迪菲上路前特意表达了下自己的民主意愿:马车普通一点就好,不要太贵重,金光灿灿的太招人眼了。
于是慕千山派人找遍了天阙宫的每一个角落之后,才好不容易在最低等级的宫员那里搜索到了一辆全宫最简朴的马车供给秋迪菲使用。
该车简朴到什么程度呢?车的顶棚,寒酸啊,木有镶钻石,只是贴了点深海珊瑚而已。车的内壁,清苦啊,木有贴金片子,只是用名家字画做糊墙纸简单裱了一下。车的内座,简洁啊,木有雕龙刻凤的图案,只是用上等的辟邪桃木简单的雕了俩带靠背的躺椅。
这就是天阙宫最朴素的马车。天阙宫,牛叉啊!
秋迪菲撩开了马车的门帘子,倚坐在马车边抬头望天无限感慨着:真不知道我拜到的这位,究竟是个大哥呢,还是个大钱库!
想来她也算是她钱库大哥的唯一亲人了,不知道将来他大哥立遗嘱的时候,这些身外物的合法继承人,是不是她呢?
秋迪菲正自行走神走得专注的时候,坐在前边赶着马车的封宇忽然间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当封宇看到她身边的天罡宝剑时,忍不住惊奇的“咦?”了一声。
秋迪菲坐直身子一脸肃然的对封宇说:“叫姐姐就好,不必喊姨。”
封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牛叉妹是在调侃自己,竟然极其听话的答应了一声“哦!”
秋迪菲强忍笑意开口问道:“封宇弟弟,你刚才奇怪什么呢?”
封宇眨眨眼,惊恐的消化了一下秋迪菲对自己的溺爱称呼之后,温顺的回答说:“我是看到三姑娘身边的天罡宝剑了。早前三姑娘没来的时候,那个胖姑娘把剑送来天阙宫之后,天香小姐一眼就看中了这把剑。她缠着宫主要了好长时间,宫主都没有给她。原来宫主是想留着这把剑好把它送给三姑娘你啊!”
秋迪菲听得心中一荡,一时间竟然有点说不出话来。心中暗想:怪不得牛叉大哥说要把宝剑送给自己的时候,大美人的眼神是那样的苦大仇深,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前因后果在里面。
隔了小一会儿后,秋迪菲再开口问向封宇:“我二师姐……就是你说的那个胖姑娘,她当日送剑到天阙宫,是怎样一番情景?”
秋迪菲在自己的话问完之后,她觉得自己好像看到坐在身前的壮硕大男人,似乎很是惊悚的颤抖了下他彪悍的身躯。
封宇面有戚戚焉的回答秋迪菲说:“别提了!太惨了!那胖姑娘当天一进天阙宫的大门报了名号说自己叫左香香,我和我哥立刻就傻了,我俩不明白为啥就短短几天没见,你就能胖成那样,胖得跟变了个人似的,都让人认不出来了。直到宫主露面,一打眼看了下就说‘你不是左香香!’时,我和我哥才知道,我俩是认错人了。然后胖姑娘就说‘我的确是左香香!’;结果她说完,我和我哥就明白的看出来了,宫主那时候已经起了杀意了。然后胖姑娘就念了几句话,好像是什么‘天阙宫七重重,六重归君统,一重落飞鸿。君无怜香意,一重坠青冢’。她念完之后,宫主就笑得极其温柔的问她,是谁教她说这几句话的。哎呀,你别提宫主当时的脸色有多温柔了!但是啊,他越温柔,就代表他越生气。我和我哥还好,挺住了,有胆子小的宫员,都被宫主的温柔给搞得当场尿裤子了呢!然后胖姑娘就回答说,是她师妹教她的。宫主就问,‘你师妹是谁叫什么名字’,胖姑娘回答说‘我师妹叫秋迪菲,是师傅的三闺女,是秋阳山庄名义上的三小姐,不过在家不得宠实际上就是个贵族丫鬟’,宫主听了秋迪菲三个字之后,脸色变得更加温柔如水了,我和我哥看了几乎都开始打寒战了。别说一般的宫员要忍不住尿了裤子,就连平时前方大腺不怎么健壮的宫员,此刻小便失禁得都极其畅通无阻了。我和我哥事后还很感慨的想:宫主确实牛叉!他只要温柔的怒上一怒,就能起到给人治病的作用,真伟大啊!”
秋迪菲听到此处,几乎冷汗打得衣衫透。
这哥们不加入到彩虹组,真是彩虹组的损失,他自己的遗憾。
秋迪菲不想再听疯宇同志继续研究古代爷们排尿系统疾病的问题,于是赶紧出言打岔道:“失禁的问题跳过,谈下一个话题,继续说你家宫主听了我的名字之后怎样了!”
封宇于是继续回答说:“然后宫主比之前更加温柔无比的问胖姑娘,‘你师妹最近可好,她在忙什么呢?’,胖姑娘回答说,‘我师妹最近忙着嫁人,嫁给丞相的傻孙子!’胖姑娘的话说完,三姑娘,你猜怎么着了!”
秋迪菲白眼狂翻。这哥们真像是彩虹后备队的,讲话的方式都跟彩虹颠们竟然一模一样!都是在讲一半的时候,非要整事弄景的问问题。
讨厌!
秋迪菲不耐烦的说道:“别问我,我问你呢,你说!”
封宇憨憨的“哦”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胖姑娘说你嫁人了之后,宫主二话不说,飞身就抽了天罡宝剑,手起刀落的就把胖姑娘的头发给剃光了!”
秋迪菲此处很负责任的穿插纠正了一句:“是手起剑落,谢谢!”
封宇又憨憨的“哦”了一声说道:“对对,是剑落,我顺嘴就说刀了,其实我应该是剑!”
秋迪菲眨眨眼很认真的说道:“对,你应该是贱!继续继续!”
可怜的老实人未疑有他,继续说道:“宫主叫人拿了纸笔,写了几个字,又命人把头发和那字条封在一个盒子里,然后派人把胖姑娘送到隐隐山的隐隐寺去做了姑子。当时我和我哥对宫主的这个崭新的惩罚创意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宫主居然没有杀掉她,而是让她去只有天阙宫才知道的隐隐寺做了姑子,这法子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霸道呢!三姑娘你说是不!”
秋迪菲狠狠的白了封宇一眼说道:“是你个头!站着看热闹不知道腰疼!那胖姑娘是我二师姐啊!”不长脑袋,我能跟着你一起起哄笑话她吗!虽然确实是那么回事吧!
封宇讪讪的耸了耸鼻子,接着往下说道:“谁说我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宫主老可怕了,他交代完胖姑娘之后,非但没有释放一脸的温柔,反而那温柔比以往更胜千百倍,我们宫员那两天全部遭殃,所有人没有一个不被宫主派到天阙寒池里去捡他那枚铜钱的!宫主就非说他有文钱掉池子里了,天天派我们下去捡,(txt xz.com)谁不下去就把谁腿打折。我们宫里的这些可怜老百姓啊,那几天别提多惨了,浑身一个比一个拔凉拔凉的!这还不算啥呢,最让我们吃惊的是,宫主向来是滴酒不沾的,那几天他居然喝酒了!一边喝还一边看着手里的一个什么东西阴柔的说,‘好!好!你居然这样骗我!你居然嫁了一个傻子也不来见我!好!好!’我当时就问我哥,宫主咋了;我哥告诉我说,宫主失恋了。我哥说完这话,可把我给惊得够呛!三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惊吗!”
叉!我上哪知道去!我是你肚子里的猪头绦虫怎地!
秋迪菲万般无奈的看着封宇,心中再次感叹天阙界文化传播的奇特迥异:太热衷于问答叙事法了!
秋迪菲长叹口气说道:“我求你了,别问我了,有什么一次说完成吗!再问我别说我踹你!”然后让你宫主做了你!
封宇赶紧无限乖巧的又“哦”了一声说道:“话说我当时惊什么呢?我惊的是:宫主他是喜欢上三姑娘你了呀!”
秋迪菲听毕一口气没喘匀净,扶着马车壁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就在秋迪菲扶着马车壁很专心以及动情的在猛烈咳嗽的时候,忽然间她有种感觉:好像彩虹人们来了。
眼前骤然出现了数名黑衣蒙面人,把秋迪菲和封宇团团围住。
秋迪菲止住了咳、缓了缓有点被震晕了的头之后,又找到了一种全新的感觉。
眼前这些人,不是彩虹条们。
个数不对。远远大于六!
于是秋迪菲明白了一件事:她和封宇,是遇到坏人了耶!!!(最后一个叹词,请全当是作者半夜困傻了,嗷嗷嗷~)
第35章 剁手指
秋迪菲对坐在她前边的封宇感叹不已的小声说道:“你在江湖上仇家可真多!”
封宇回过头,以一种不同于平时二二傻傻的肃然表情对秋迪菲解释道:“他们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这条路我经常走,要是冲我来早就来了!”
秋迪菲闻声挑了挑眉。挑过了眉之后,猛然发现,自己刚刚的这个动作,貌似是某人经常做的。于是刻意逼自己恶寒了一下。
然后秋迪菲又对封宇贼兮兮的小声说道:“那他们冲啥?该不是想劫马车吧?那他们可真是活该倒霉,赶上今天出来劫车,劫到的将是全天阙宫最穷嗖嗖的平民马车,干气猴白费劲!
封宇一脸不可思议的痴呆表情看着秋迪菲,很诚恳的说道:“三姑娘,我咋觉得,他们不是冲车来的,是冲你来的呢!”
秋迪菲一翻白眼说道:“我知道他们冲我来的。我怕你紧张,调节一下你的情绪。等下放松精神好好打,姐的小命就在你手里撰着了。好了,去吧!”
封宇简直像被雷劈过一样,呆呆的看着秋迪菲说道:“……三姑娘……你好强!”
秋迪菲一副有点受不了的表情。恶……你还好坏咧!
两个人正旁若无人的话唠的时候,黑衣人群里看着像个头头一样的人有点站不住了,很不耐烦的对秋迪菲和封宇说道:“你们俩个说完话了没有?什么时候能开打?”有完没完,没看见这么多弟兄提刀等着要跟你们血拼呢吗!太不自觉了!
封宇转头看向猖狂叫嚣的蒙面黑衣人大声问道:“来者何人,意欲何为!”
秋迪菲听了这八个字之后,全身一片恶寒的颤抖。
这感觉就像平时没什么文化知识的武林文盲突然有一天就学人家书斋里的老先生那样用文言文做日常交流,岂不扯呼!
黑衣蒙面人很配合的答腔道:“我们既然蒙了面,自是不想让你知道我们的身份;至于我们想要干什么,倒是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给你听。不过我先问一句,你可是天阙宫的封宇?”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封宇呆头呆脑的应了一声:“是!怎么地吧!”
秋迪菲也大着声的同时回答说:“不是!怎么地吧!”
说完两个人同时对望一眼。然后,秋迪菲抬起小脚来了个恶狠狠的小飞踹,一边踹一边叫道:“瞎说什么实话,缺心眼!蒙他一会儿是一会儿!”
闻声,黑衣人的身形晃了两晃。
封宇则不要命的拍打着身上的小脚印。可了不得,这是对“被做了的”有情呼唤!
黑衣人对两个人的脱线行事方式似乎有点忍无可忍,大声叫道:“我们不找封宇你,我们是要你身后的那位姑娘!”
封宇大吼一声:“想得美!”俺老大的心尖尖也是你们这群黑鸟有资格觊觎的!
秋迪菲大叫一声:“呸!”要不要脸了,光天化日一群老爷们连脸都不敢露来抢个大闺女,“想要我,空手来,不好使!!!”没见过这么抠的人!想追姑娘穿得乌漆码黑的不说,还啥都不带的!
黑衣人很有礼貌的保持着让对话有来有往不落空,出声回答道:“那可由不得你们!”语毕,一声令下,命令手下即刻展开围剿行动。
秋迪菲有些紧张,语气微颤的对封宇说道:“他们人真多呀!”
封宇得意的一扬头,对秋迪菲神采盎然的说道:“三姑娘,我们人也不少啊!”说罢打了个声音怪异的口哨,于是乎从四面八方开始涌现出一个又一个的人出来。
封宇牛叉哄哄的说道:“别忘了,这可是俺们天阙宫的地盘!”谁来踢场子灭了谁!
黑衣人“恩?”的一声表达着心中的惊奇,然后隔着两伙互相厮杀的人群开口说道:“比人多是吧!好!老子今天奉陪到底!”说完,也打了个音调诡异高亢的口哨。
于是乎顷刻之间,漫山遍野的黑衣人乌央乌央的从黑衣人方队一侧汹涌奔将而来。
秋迪菲很是目瞪口呆同时又很是有些兴奋的对封宇问道:“这些人都是为了我而来的吗!”真鸡冻!为了她,真是下血本了!养这么多打手,那得多少钱啊!
封宇见了来人的数量之后,便再也无心同秋迪菲漫扯说笑,长剑嗡然出鞘旋身飞起开始全力对付着欺身而来的数名黑衣人。
秋迪菲从马车里摸出天罡宝剑,气势万千的拔剑出来打算加入战局来华丽丽的开启她人生中的武林第一战。
秋三大姑娘心中豪情万丈的从马车上作大侠飞天状往下跳。结果,假大侠没有轻功,落地时很不出意外的把自己的脚给崴到了。
脚下一痛,手上便是一松,宝剑随之应声落地。黑衣人的头头很缺德带冒烟的乘虚欺近,刹那间只见手起手刀落,落在姑娘的大白脖梗子上。姑娘一句“别动手我跟……”“你走还不行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时,便但觉眼前一黑、浑身一软,整个人立时昏倒在了黑衣人的怀里。
另一边的封宇,眼见秋迪菲遇袭却无法出手相救。这群来袭的黑衣人,根本就是一群不要命的死士,哪怕身上的血窟窿都已经让他们变成了筛子人,他们也依然缠在封宇和一干天阙宫众人身边死不放手。
于是,封宇懊恼至极无能为力心中悲怆眼睁睁活生生的看着他家老大的心尖尖被人给抗走了。丫臭不要脸的黑衣人,劫了人不算完,竟然很长心的连地上的天罡宝剑都一并弯腰捡起来给带走了。
真TMD的贪啊!!!
接下来的时光,秋迪菲一直云山雾绕着。迷迷蒙蒙刚要清醒时,就有人给她喂下一点什么东西吃进肚子里去,然后,她便继续在迷迷蒙蒙之中跌入到一片黑暗的昏睡里去。
几次迷迷蒙蒙的乍醒还昏之间,秋迪菲隐约觉得自己是被人安置在了一辆高速飞奔着的疯狂马车上。
叉!这车跟天阙宫的车根本就没法比!真叫个硌人!!
好在肉体上痛苦的感知不必维持太长时间,就会有一个该杀千刀的败家倒霉受来给她喂迷药。秋迪菲每次在迷迷蒙蒙跌入昏睡之际时,总是忍不住会暗叹一声对自己说:“昏了也好,昏了就不会感觉到莫测的武林人生带给肉体的无尽痛苦了……”
就这样昏昏迷迷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秋迪菲再次迷迷蒙蒙的时候,那个杀千刀的败家倒霉受又给她喂了一回药。这次的药喂完,秋迪菲没有继续昏迷过去,而是,片刻之后便翩然转醒。
秋迪菲睁开眼睛,入眼的,竟是一片充满了异域风情的流苏幔帐。
秋迪菲缓缓坐起身,环视了一圈自己所处的环境。
啧啧,自己身下的,是一张风格诡异的大床。
啧啧,自己此刻所处的,是一间风格诡异的房间。
啧啧,对面站着的那男的,是一脸阴霾的诡异表情。
啧啧,原来,这屋子里还有别人。
屋子?!这是哪?!
有别人?!他是谁?!
秋迪菲骤然醒过神来,开口问向屋子里的那个男人:“我昏了多久?这是哪?你是谁?抓我干什么?”问完问题后,秋迪菲忍不住在心里自夸了一下。
多清晰的思路。开口字不多,问题却足已囊括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等武林纪事的几大重要要素。
阴霾男子闻声后慢慢回答说道:“你昏了三天而已。这里是凌国华王府。我是华王爷的随身侍卫,自然,也是绑你来的那个人。至于抓你干什么,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在牺牲了无数名优秀的探子之后,终于能够确定,你就是慕千山刚刚结拜过的义妹。我们费了极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来追捕你,不过是想要利用你来做筹码,一则与慕千山讨要天阙心经,二则,便是要迫使他签下协议,保证不会辅佐闵国皇族,如此而已。”
秋迪菲好半天才消化掉阴霾男子所说的话。这哥们不愧是宫廷侍卫出身,跟一般的江湖莽汉就是不一样,与人讲话可真是注重对话礼节,从蒙面劫她那时候开始,就基本上是有问必答。大内的高手就是傻啊,(非凡)江湖上的老油条就不会这样,别说问,就算拷问都不会说实话。
此君,一个字。够白的!
秋迪菲无限唏嘘的长长叹出一口气,然后又无比诚恳的开口说道:“大侠,醒醒!你想多了!”当她是她干哥哥的活祖宗小心肝是怎么的,居然一张口就比狮子都大,开、开、开玩笑呢吧!
阴霾男子阴嗖嗖的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想得多不多!”
秋迪菲觉得阴霾男子身上隐隐有杀气传来,微微有些颤抖的出声问道:“你打算怎……怎么试?”
阴霾男子一抽嘴角,从腰间拔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出来,一步步欺近秋迪菲说道:“王爷吩咐,断你一根手指派人送去天阙宫,慕千山若是真的在乎你,自然不会弃你于不顾。他若是不在乎你,那倒时杀了你也就是了!”
秋迪菲倒吸一口凉气开口问道:“这歹毒的馊主意谁想的!”以后他生娃没菊花!真阴狠毒辣没人性!
阴霾男子又是很白很有问即有答的回答说:“自是我家王爷想出来的妙法!”说着说着居然还挂着满脸的敬仰与崇拜的表情。
叉!你跟你家主子是耽美主仆二人行怎么着,提他你就满脸的春意盎然关不住!
阴霾男子走到秋迪菲身边,扯了她的一只手按在桌上作势便要切她一根手指。
秋迪菲在阴霾男子手起刀落之间大吼一句:“英雄你贵姓!”
阴霾男子被秋迪菲的问话问得手上动作一滞,然后转头对秋迪菲简洁答道:“印苍。”
秋迪菲至此发现该厮真的是有问便必答绝不留无后的太监对话之绝佳典范代表!
于是秋三大姑娘找到了拖延剁手指的良策。就是,不断的提问题。
印苍手起刀落准备剁——
秋迪菲大声问道:“好汉你说我大哥他凭嘛能认出手指是我的!”
印苍手上动作一滞,转头对秋迪菲回答道:“到时把天罡宝剑一并送去。天罡剑天下只这一把,不由得他不信!”
然后。
印苍手起刀落准备剁——
秋迪菲大声问道:“壮士其实我觉得随便剁个别人的手指头充个数再配上天罡宝剑也能让我大哥相信手指头是我的你觉得呢!”
印苍手上动作一滞,转头对秋迪菲很负责任的回话说道:“还是剁你本人的手指头更有说服力!”
然后。
印苍手起刀落准备剁——
秋迪菲大声问道:“咱就不能用别的法子代替吗!”
印苍手上动作一滞,转头对秋迪菲不耐的说道:“没有别的法子!你别再问问题了!”烦死了!
印苍君心里这一烦躁,干脆出手点了秋迪菲的哑穴。
然后。
印苍手起刀落准备剁——
秋迪菲绝望的闭上双眼。
印苍在看到秋迪菲脸上绝然如死灰般的苍白那一刻,没来由的,手上动作不由得竟然又是一滞。
这瘦姑娘不见得美貌异常,顶多就是个清秀水灵的小丫头而已,与自己绝色倾城的妹妹比起来,根本是毫无相象之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丫头绝望闭眼的凄楚一瞬间,却让他无端端的想起了妹妹来。
印苍咬咬牙,压下心头莫名其妙的不忍心,再次手起刀落准备剁——
就在这千钧一发将断手指的关键一刻,门外传来了凌国宫廷太监的小贱声贱呲呲的传话道:“皇上有旨,宣印苍带慕千山之义妹殿前觐见——”
秋迪菲闻声睁开双眼看向印苍,一边看一边松下一口气。秋迪菲惊喜的心想,这下可以不用被剁手指了吧!
印苍看着眼前瘦了吧唧的小丫头骤然现出惊喜的一张小脸,心头莫名一软,手下莫名一颤,刀子“哐当”一声砸落在地上。
印苍微微有些心慌意乱的暗想着:这丫头的一笑一颦间的凄楚开怀,怎地越看越觉得与自己妹妹这般相像?而自己刚刚却险些将这姑娘的手指给截了去,当真是有些罪过。
看来,两国的交战争锋,注定是将血腥密布和残忍无情的。
而这种对权力和疆土的争夺之战,究竟是对,抑或是不对呢?
第36章 斩手臂
印苍抬手解了秋迪菲的穴道,然后若有所思的说:“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去见皇上,未必是什么好事。”
秋迪菲觉得印苍的话很不安好心,忍不住回了一句:“没剁成我的手指头心里不舒坦了是吧!”还带口出恶言咒她的,真坏!
印苍淡瞥了一眼秋迪菲,没有再与她争个口舌之快,而是带着她随着传旨的公公一路向殿前行进。
秋迪菲走在七转八绕的异国宫殿里,就着茫茫月光悄悄打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秋迪菲心里暗暗的思量着:这里的环境倒是好得很,只是廊子明明能修成直线的,为什么偏偏要弄得七扭八扭的乱拐一通呢?看来不是凌国太有钱不怕费材料,就是凌国人太闲没事找事度光阴。
走着走着,秋迪菲突然对身侧的印苍问道:“你们凌国,王爷的府邸难道不是在宫外独设一处的吗?为什么你家王爷的王府设在了皇宫里呢?”
印苍有问必答道:“因为我们家华王爷还没有娶王妃。等我家王爷成了家,华王府自然会搬出皇宫外边去。”
秋迪菲在心里暗想:看来你家王爷还很幼齿啊,连媳妇都没捞着娶上一个呢!
跟咱可比不了。姐可都是离过一次婚的人了。差距啊……
当印苍和秋迪菲被带到凌国大殿门前之后,门外的公公对门里的公公吼了一嗓子声音极其尖细刺耳的通传说人带到了让进吗;少顷,门里的公公也很互动的对门外的公公尖叫着说咱国的头批准了你让他们俩进来吧。
于是秋迪菲在印苍的带领之下,亦步亦趋的走进了异国大殿。
殿内除了一国之尊以外,再无他人。千百盏奢华明亮的烛火燃明了整个堂皇富贵的硕大空间。秋迪菲抬起头,看向坐在大殿正中的那位至尊男子。那男人岁数不见得很大,介于大叔与大哥之间,人长得很是眉目清朗,俊秀非凡。即便他的容貌及不上慕千山那样举世无双,但却也算得上是靓丽堂堂俊美卓然的美男子一名。
只是该男眉间戾气凝结,阴绵不散,一看就是个脾气很不好的主。
该美男见秋迪菲肆无忌惮的抬起头便打量他,嗤然一笑,声音诡异阴柔的说道:“闵国的臣子百姓,都是这般不懂规矩的吗!寡人的脸也是你说想看便能够抬头就看的吗!”
秋迪菲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异国的皇一点惧怕的心念都没有。兴许是因为自己是闵国人,而眼前阴阳怪气的皇帝却是别国的老大,她觉得,他再怎么牛叉,也没道理管到自己头上来。
秋迪菲听了凌国皇帝的阴柔斥讽之后,满脸乖巧无限的对其开口说道:“回凌国的皇上,我在我们闵国,没有进过皇宫,自然也没有见到过我们自己国家的皇帝,所以我的确不懂什么抬头低头许看和不许看的规矩,请凌国皇帝恕罪!”
秋迪菲在话里反复的轱辘着凌国与闵国的字样,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说:别家院子的主人,你少管我们家的事!
秋迪菲的话一说完,便觉得垫上凌皇眉宇间的戾气更加盛结起来。
凌皇从他的龙椅上站起身,慢慢走向秋迪菲。
秋迪菲挺直了脊背准备随时迎接别国皇帝的眼神洗礼。
结果,白忙了一场。
凌皇径自的走到了秋迪菲身边……的印苍面前,站定,双目如炬般一眨不眨的盯着印苍的脸,缓缓开口说道:“能让你进宫一次,可真是不容易得紧!”
秋迪菲偷偷瞥了眼印苍,只见他带着满脸隐忍和阴霾的表情 欲言又止。再瞥一眼凌皇,简直就是一张阴森森的冰雕脸庞。
半晌之后,秋迪菲听到印苍同志很费劲的憋出个屁来:“皇上,我小妹……盈妃,她最近可好?”
凌皇一甩袖子轻哼了一声说道:“好!很好!我在想要不要把现在的皇后废掉,然后立盈儿为新后。这样,你这个做大哥的,就该对自己的宝贝妹子放心了吧!”
秋迪菲心里忍不住小颤了一下。出众的领导者,怎么为人处事方面都这么奇特诡异呢?这眼前阴冷诡谲的凌皇同志,阴晴不定我行我素的架势跟她干哥哥可真真是有得上一拼!
凌皇的废后理论一说完,印苍二话不说“啪嗒”一下就跪在了地上。秋迪菲看着身边骤然矮了下去的身影,心中踌躇着:我用不用跟着一起跪上一跪这别国的皇呢?还是不惜跪了吧,这国家的领导人似乎对闵国没安什么好心,我跪他,是不是有点叛国的味道?
正思索间,忽然听到印苍开口说道:“请皇上善待小妹,印苍别无他求!”
凌皇冷冷的瞪了一眼印苍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鼻子奋力悠出了代表着极为不爽的音符:“哼!!!”
凌皇转头看向秋迪菲,打量半晌后嘴角讥诮的向上翘起,阴沉说道:“这就是闵国慕千山的义妹吗?慕千山的眼睛,什么时候长到脚底下去了!”
秋迪菲把凌皇的这句话牢牢的背了一遍记在心里。等回头见到他干哥哥一定加油添醋的学给他听!
小样的,别以为你是个皇帝,你侮辱了天下最记仇的牛叉大爷,不信这嘴上亏不被他讨回来的!
印苍在一旁负责任的回答他的皇主子说道:“这个的确应该是慕千山的义妹。臣下在带她回国的路上,发现慕千山在此女手臂上点下了守宫砂。这守宫砂天下间只有天阙宫才有,再加上之前我们派出的探子所搜集的情报,臣下敢断定,此女必是慕千山传说中叫做‘秋儿’的义妹!”
秋迪菲微微侧过些头,狠狠的剜了印苍一眼。
臭不要脸!姑奶奶的大白胳膊什么时候轮到你可以看了!你给我等着,找机会看姑奶奶不抠了你的眼珠子的!
凌皇走到秋迪菲身边,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阴森笑容低头审视着秋三大姑娘。就在秋迪菲觉得自己后背隐隐有些泛出凉意的时候,凌皇忽然间执起秋迪菲的一双手臂,撩起了她的半截衣袖。于是其中一只手臂上,那抹艳丽朱红便毫无遮掩的映入阴戾男的眼中。
凌皇哼哼冷笑着放开了秋迪菲的手臂。而牛叉妹此刻极度咬牙切齿的在心里计算着:抠眼珠这事,印苍是第一个,你,就是第二个!
凌皇转身慢步悠哉的踱回到了自己的龙椅前,仪态风流优雅的掀了龙袍坐下,然后,漫不经心的对仍然跪在地上的印苍说道:“起来吧。朕吩咐你一件事,你眼下就给朕办了吧。朕如果心情好了,说不准今晚就去盈儿那里了。你就拿了刀子,把这丫头带着守宫砂的那只手臂斩了下来派人送去天阙宫吧!”
凌皇的话说得慢慢悠悠怡然自得,却把秋迪菲听得胆战心惊冷汗淋漓!
这个国家的老百姓真倒霉,怎么能有这么一位嗜血的君主!太生性了!太牲口了!太牲畜了!太没人性了!
怪不得印苍对她说,别以为见了皇帝是什么好事,原来是这个意思。他阴霾男要剁的,也只不过是她的一根手指而已;而这阴戾男要斩的,竟然是她的一条手臂!
就在秋迪菲为自己手臂担忧不已的时候,印苍开口对殿上禽兽君开口说道:“皇上,这样怕是不妥吧……万一慕千山因自己义妹断臂身残而暴怒,反而会与闵国朝廷相勾结,岂不是适得其反?”
秋迪菲在心里无限鄙夷了一下异国的烦人精们!
太无耻了!自己国家的民众团结自己国家的政府,你们外国人凭什么在一边指手画脚的瞎叫唤啊!还说什么“勾结”,呸!怎么想的呢!这真是为了本国政权的独霸天下,不惜对别国政府施加一切恶性攻击,真是太不仗义了!
凌皇听了印苍的话之后,很无所谓的开口说:“要是他慕千山真的因此要与闵国朝廷相勾结,便把此女的头割了拿去给他也就是了。我堂堂凌国一国之尊,难不成还怕了他么!寡人觊觎他的天阙心经,只是好奇那究竟是门什么功夫,难道你认为,寡人便真的打不过他吗!”
秋迪菲觉得有点恶心。这凌国的君主,真不是一般的自大!
她以前总觉得她家干哥哥是最自大的,可是跟眼前的这位自恋分子相比之后,她开始觉得,其实,他干哥哥的自大,还是很有尺度的。
印苍听了凌皇的话,满脸的欲言又止,似乎觉得这样做很是不妥,可是却也明白知道自己的话根本改变不了刚愎君主所做的决定。
凌皇阴风四起的催促道:“还不动手!”
印苍似有无奈的站起身,接过太监递过来的锋芒闪闪的小片刀,转过身看着秋迪菲,很真情实意的说了一句:“对不住了,你忍忍!”
秋迪菲想哭!你明知道对不住了还让人家忍,介叫嘛事啊!!
秋迪菲声音微抖的对印苍说:“要不咱还是光剁一根手指头吧行吗!”
印苍看着秋迪菲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又想到了自己的小妹。
凌皇说,只要他听话,今晚就去看小妹。他一直觉得自己亏欠小妹太多,所以为了小妹的幸福,也只好忍心动了这一刀了!
印苍擒住秋迪菲的手臂,咬牙狠心跺脚挠墙使着吃奶的劲挥舞起拿刀的手,一扬一抡之间眼看手起刀落就要剁——
就在此刻,门外的太监尖声尖气的通传道:华王爷觐见!
印苍闻声一个泄劲,挥刀的手说什么都再也砍不下去了。
秋迪菲把自己的手臂从印苍手里用力夺出,然后紧紧抱在胸前,整个人惊惧得颤抖不止。
刚刚她的手臂是真的就要离她的身躯而去了呀!
从门口慢慢踱将进来的华王爷,笑意盈盈的先是拜见了一下他的皇兄;然后,在经过秋迪菲身边时,向她漫不经心的投过来随意一瞥。
此时正逢秋迪菲也抬起头来,向暂时救下了她一条手臂的华王爷抬眼看去。
两道视线交错的一瞬间,秋迪菲但觉那粉面王爷神色一怔,然后便听到殿上禽兽君开口说道:“华弟来的正好,我正要印苍斩了这女子的一条手臂呢!你跟着瞧瞧热闹吧!”
华王爷闻声走到凌王座前,思忖了半晌后,开口说道:“皇兄可容愚弟说两句?愚弟觉得,这手臂斩不得!”
秋迪菲差点因为这句话而感激涕零!
为了坚定凌皇禽兽君心生善念别斩自己的胳膊,秋迪菲忍不住在一旁插口说道:“别斩我的手臂,剁我手指就好,我心甘情愿剁手指!”
华王爷闻声回转过身来,眼神淡淡扫过秋迪菲的脸庞后,又把头转回去看着凌皇说道:“手臂不能斩,手指也不可剁。”
凌皇疑惑不已的“哦?”了一声问道:“之前不是华弟说,要从慕千山义妹身上断些东西才好,让那慕千山见了血肉模糊方感受得到切肤之痛的吗!”
秋迪菲在心里暗叹一句:还以为你是好人,结果原来你最坏,馊主意都是你出的!呸!
华王爷轻笑出声回答道:“之前是愚弟考虑不周。愚弟方才前思后想之后觉得,如果见了血光,怕是会真的逼得那慕千山破釜沉舟的与我凌国为敌。愚弟认为,不如让愚弟把这女子带走,好生的看管查问着,再派人送了书信给慕千山,告诉他他的义妹正在我们手中,如果他在意此女的安危,便必然会应邀到我凌国来;若是慕千山不来,那说明此女在他心中也不过如此。到时候我们对这女子或杀或剐,又有何妨呢?”
华王爷的话一说完,秋迪菲才真正的觉得,天下间,谁才是最阴险毒辣的人!
这哥们,看起来年纪不大,坏心眼的道道却一眨眼睛就是一条,放个屁的功夫就能轻松改变一个使坏的方式,真是最毒不过王爷心!
凌王在听了自己弟弟的话之后,略略思索了下,然后微笑说道:“华弟所言甚是,那么,就依了你的话去办吧!这女子,你且带回到华王府去看管调教吧!”
华王爷作揖谢恩说了“告退”后,转回身走到秋迪菲身边,眼神轻轻在她脸上掠过后对印苍说道:“将她带回王府去吧!”
印苍领命引着秋迪菲向殿外走去。临走之前,秋迪菲似乎看到,阴霾男对殿上禽兽君飘去了很是纠结错乱的一瞥。
秋迪菲想:看来,他倒是个好大哥,这般的惦记自己的妹妹!
就不知道,她的新哥哥,是不是也能这样的惦记着她呢……
第37章 粉面王爷
印苍没有把秋迪菲带回到原来的屋子,而是把她带到了一间顶富丽华的房间里去。秋迪菲不用问也猜到了,这房间一定是那位粉面王爷的。
印苍出去之前递给秋迪菲一粒药丸示意她吃下去。秋迪菲满面纠结的问道:“这难不成是……厄……春什么的药?”
印苍额间青筋抽搐,阴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道:“你想的倒美!我家王爷岂是你所能觊觎的!这是消功散,是消去你体内功力用的。”
阴霾男子刚刚要斩断秋迪菲胳膊的时候,在握着她的脉门时不经意间发现,这丫头体内居然有着一股比较绵厚的内力。而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丫头居然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内力修为不错的二等高手,连胳膊都快让人家给剁了,却还不晓得要运动抵抗呢。
印苍想,唯一的可能就是,秋迪菲体内的内力是别人给她输进去的,而她自己若不经人点化引导,恐怕她根本就不懂该怎样去激发出自身的潜在功力。
虽说他家王爷的功夫是很卓越的,但毕竟大伤初愈,万一哪下不小心踩到了这丫头的尾巴把她体内的内力给激发出来了,印苍担心到时他家王爷会有可能吃不消。
所以,保险起见,他决定给秋迪菲喂颗药丸子。俗话说的好,安全第一。
秋迪菲看了看阴霾男阴霾的臭脸,再看了看他手里的臭药丸子,长叹一口气。
她决定要狠狠抠掉他的眼珠子。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瞧不起她……的姿色!叉!
江湖风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曲了?为啥老爷们见了小姑娘都这么爱喂药丸子呢?想她秋迪菲自打下山给天池镖局送请帖的那天起,似乎就与各种江湖药物结下了不解之缘。
这个江湖太疯狂,武功不再是主流,嗑药变成了王道。
秋迪菲有气无力的问了句:“这药吃完有副作用吗?会死人吗?吃完之后有哪些不良反应呢?药劲多久会过?”
印苍额角的青筋再次抽搐。
他很奇怪,该妞问题怎么那么多,简直就是十万个问号!
印苍耐着性子一一回答说:“这药死不了人,也没什么不良反应,只不过是让你浑身无力一些罢了,药力会比较持久些,十天半个月左右你都会如此!”
秋迪菲不敢抱太大希望的挣扎一下问道:“我如果说我不想吃,会怎样?”
印苍双目喷火满目狰狞的回答道:“那我就逼你吃!”
秋迪菲带着一脸“爷们欺负姑娘我瞧不起你”的悻悻表情,从印苍手里接过药丸,百般凄苦无奈的放进嘴里吞了下去。
秋迪菲无限感伤的想着,恐怕被炼长生不老药的江湖老道拿去做实验的白耗子恐怕都没有她惨,不知道现在她体内到底混合过多少种药物以及毒素了。想来她这一生,竟不是尝遍天下美食,而是嗑尽武林毒药。
秋迪菲把小药丸嗑下之后,印苍退出了房间。秋迪菲百无聊赖的捡了一张椅子坐下,半截香的再半截香也就是四分之一柱香的功夫过后,三姑娘觉得药劲开始上来了——浑身软趴趴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秋迪菲委顿的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间就要昏睡过去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耳边的发丝总在来回的拂搔自己的脸颊,痒痒麻麻的,让人心烦不已。秋迪菲渐渐清醒一些,觉得似乎有股子小风正在自己的颊边吹来拂去。秋迪菲再清醒了一些,明白过来,就是这股子讨人嫌的小风把她头发丝拨弄得来回轻搔她的脸蛋的。(非X凡)
秋迪菲一边猜想着这股子小风是从哪里来的,一边把脑袋从趴着的臂弯里抬了起来。
小妞从桌子上抬起头来,争着一双迷离困顿的眼睛,转头向风源方向看去。
这一个转头之后,映入秋迪菲眼帘的,竟是咫尺之间一张微微含笑粉面桃花的俊俏脸庞。
秋迪菲呆呆的眨了眨眼,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那股子小风,就是从这粉面上的俩鼻子孔里喷出来的。
然后,秋小妞紧跟着又霍然一惊。
他离她这么近干什么!还笑眯眯的对着她的脸喷气!
一脸没安好心的死德性!
秋迪菲双眼间的迷离骤然散去,顷刻之间整个人变得警惕十足起来。她不动声色的向身后方向退了退,在拉开自己与粉面之间的距离后,开口说道:“大家都说,我长得一般!”我又不好看,你总瞅什么瞅,还色了吧唧的!
粉面却很不自觉的跟着向前凑了凑,不无暧昧的微微笑着回答说:“可我却觉得,你长得挺好看的!”
秋迪菲眨眨眼,消化了一下当代异国王爷的吻油(即“温柔”-_-|||)调戏,说道:“你们凌国的王爷,自己说自己,不用讲‘本王’的吗?”
粉面又向前贴近了些,笑眯眯的回答说:“自然要用的,不过跟你说话,不必,我也不想!”
秋迪菲身后已经是大墙,再也退无可退。于是秋姑娘于无可奈何之下,抬起手来,很豁出去的拍向粉面的面推了一把。
她的本意是,说话就说话,没事别离这么近,招人烦。
结果牛叉妹忘记了一个很严重的事实。她嗑药了。她此时浑身乏力。
所以小妞挥出去本来是要推开粉面的那一巴掌,在粉嫩的小掌心接触到俊俏脸庞的那一刹那,已然从排斥的推拒变成了酥软的抚摸。
粉面王爷被秋迪菲这一出其不意的“爱抚”惹得开怀不已,桃花一样的美丽脸庞上瞬间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来。
小王爷迅速抬起自己的手,把秋迪菲的娇嫩小手按紧在自己的脸颊上,笑意盈然的说道:“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这般主动!”
秋迪菲又羞又怒,使着浑身的力气奋力挣扎着想把自己的手从粉面王爷的粉面和手掌间抽出。无奈嗑了药的三姑娘,浑身的力气也就蚊子拍翅膀那么大的劲道而已。
所以小妞不仅没有挣出自己的手,反而因为挣扎导致掌心蠕动,品味起来却更像她在细细抚摸着他的脸颊一样。
秋迪菲又急又气,皱着眉垮着脸带着哭音的说道:“你快松开我!”
秋迪菲不知道,她本是一张不天香非国色的面孔,在此刻又羞又急又气又想哭的一瞬间,是多么的明媚动人。
粉面王爷看着秋迪菲急得渐渐殷红了的双眼,微微一怔,然后轻叹一口气,松开了秋迪菲的小手。
这口气叹得,倒是颇有些纵容的味道。
秋迪菲把好不容易得以逃生的小手藏匿在身后,使劲的用自己的衣摆偷偷擦拭着自己的手爪爪。说不上为什么,若不这样擦,她就会觉得自己的手很脏,恨不得剁掉了才好。
粉面王爷敛了笑,坐直身体,凝视秋迪菲小一会儿后,开口说道:“你若再擦下去,我今天就握着你的手睡觉!”
秋迪菲看着粉面王爷的脸,觉得他似乎不像在跟自己开玩笑,于是心里带着些忐忑和不甘的停下了擦手的动作。
粉面王爷又端详了秋迪菲几眼后,开口问道:“妹妹你是怎么给慕千山当上义妹的?江湖传言慕千山这个人狂妄乖张得很,非美人不近身的。妹妹你虽然也是水灵剔透,可是恐怕还没有达到慕千山的择美要求吧!”
秋迪菲恨恨的瞪着粉面王爷,心中暗暗合计着:我也要抠你的眼珠子!
讲话讲前半句就好,干嘛后半句还要跳出来伤人!
再有,谁是你妹妹,瞎套近乎!
秋迪菲心里不爽,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粉面王爷不知道从身上的哪个部位掏出来一粒小药丸,放在掌心里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不答就吃了我这颗药丸好了。这是天下间效力最强的合欢散。”
秋迪菲觉得自己马上就要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她以为印苍给她吃的是春药,结果她猜错了,真正的春药在这呢!
这都什么毛病,人生在世不在自己身上揣点毒药丸子都活不下去怎么的!
秋三大姑娘很有骨气的说道:“你给我吃药我立刻咬舌!”
就敢死,爱咋咋地!
粉面王爷抬眼看了一下秋迪菲,不甚在意的说道:“这药丸若是给女子吃了,再怎么贞烈的女子都会受不住节的。而这药丸若是给男子吃了,便是面对的是具尸体,这服药的男子也是不会放过的。妹妹你可还想咬舌吗?”
秋迪菲恨得牙根都痒痒了,咬着牙的对粉面王爷试探性的丢去俩字:“……无……耻……”
此骂很不嚣张。秋姑娘怕语气太强被人喂药。
粉面王爷噗嗤一笑,像是很受用这般的小吵小骂一样,轻声对秋迪菲说道:“妹妹,那就,请回答我的问题吧!”
秋迪菲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胡诌道:“我本来是大户人家的媳妇,我相公喜欢我喜欢的要死,”说到这时秋迪菲顿了顿,因为她看到粉面王爷一脸忍俊不禁的憋着笑的神情,实在是忒招爪子挠!
秋迪菲以强大的内心世界问候了一下粉面王爷的大爷,然后面不改色的问道:“怎么你不信我相公对我很好吗?”
粉面王爷看着秋迪菲微有些执拗的小脸,笑容无限惬意开怀的说道:“信!自然信!你即便不说,我也是信的!”
秋迪菲听不出来粉面王爷说的到底是正话还是反话,干脆忽略掉他的相信论继续瞎编说道:“然后有天我跟我相公出门去给他看病,我忽然被一群大强盗给劫了,他们说要拉我回山沟里做压山沟夫人。也不知道我那天走的什么撞头大运,恰好就遇到个人把那群大强盗打跑把我给救了。我无以为报想着对英雄以身相许结果还嫁过人了,那英雄就说不打紧,做不了他的妻子我可以做他妹子。于是他就收我做了义妹。等拜完了哥哥之后我才知道,这位大英雄居然是武林奇人慕千山。就是这样。”
秋迪菲这一套过往从前让她给说得,真真是漏洞百出。
粉面王爷实在是无法假装小妞的话能够让他相信,沉吟片刻后,开口问道:“你说你成了亲,为何手臂上还有守宫砂?为何现在梳得是姑娘头而没有盘发髻?”
秋迪菲怔了怔,然后硬着头皮继续断断续续的瞎编道:“我相公身体不好,就没……厄……洞房,所以守宫砂自然点得上了。至于姑娘头和盘发髻……厄……是这样的,那群大强盗想劫我做压山沟夫人,所以劫我之后,又去我夫家劫了我的休书……厄,就这样,我又还俗了。”
粉面王爷听了“还俗”两个字之后,情不自禁的莞尔一笑,再问道:“据我所知,武林上都说慕千山是个最不会过问他人死活的人,旁人如何与他向来无关,便是有人在他眼前杀人越货,也不见得他会抬眼看上一下,怎么妹妹你遭劫,他却会如此好心的出手相救呢?”
秋迪菲又怔了怔,觉得眼前的粉面王爷实在麻烦,为了让自己的话有信服力,秋三大姑娘不得不继续瞎编话给之前的破绽打补丁:“这个……厄……我遭劫的那天,风和日丽,暖风怡人,花红柳绿,心旷神怡,许是慕大爷那时候心情甚好,就顺手把我给救了吧!”
谎言的美丽在于它是对事实进行过华丽的加工的。明明是黑灯瞎火的半夜,明明是月黑风高的荒郊野外,到了秋三妞那里,环境却骤然变得美丽有如人间仙境一般。
这话别说粉面王爷,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
可是秋迪菲想:凭什么你问我我就得回答呢?凭什么你问我什么我就得回答什么呢?你问我什么,我偏不回答什么!
咱俩又不是一伙的。
切……
奇怪的是,粉面王爷听过秋迪菲的话之后,倒也不跟她计较真假,只是含笑的继续问道:“你说,我们要是派人送信给天阙宫,要慕千山来救你,他会来吗?”
秋迪菲想都没想,直接回道:“不会。”
粉面王爷诧然的问道:“为何不会?”
秋迪菲果断回道:“因为非美人不入慕大爷眼,非绝美之人不入慕大爷心。你也说了,我不美的,所以既入不了这人的眼,也入不了这人的心。他怎会来救我?我看,你不如放我走掉算了!”
粉面王爷闻言微微皱了下眉,轻声说道:“其实,你有时倒也还是挺美的,”顿了下,又继续说道:“你说你不入慕千山的眼也不入他的心,那为何他会将天下独一无二的天罡宝剑都送了给你?恐怕在他心里,他还是很在乎着你的吧!”
秋迪菲被粉面王爷 “他还是很在乎着你的吧”几个字说得心中一动。
他真的会是很在乎自己的吗?
秋迪菲轻轻晃了下头,摇散掉不该有的奇思绮念,对粉面王爷说道:“天罡宝剑又算得了什么?在慕千山眼里,恐怕连玉玺都是可以随便拿来送人的。你们别以为他送了宝剑给我,我在他那里就分量卓然了,没有的事!”
其实秋迪菲说这些话,连她自己也拿不准,她究竟是真的就这般想的,还是因为不敢期待太多而自己提前给自己下了一场毛毛雨。
或许,她新晋大哥真的挺看重她的,会来救她。
可万一不是呢。毕竟她和慕千山之间,有如云泥一样,他对她的兴趣,全来自于新鲜二字。刨除掉这二字,她拿不准牛叉大爷是不是真的在心里给她腾出了一席之地。
与其怀有希望着却有可能会失望,倒不如不做任何憧憬的到了最后还有可能一个人坚强。
秋迪菲不想总是自己处在一个被动的位置上,于是主动开口提了个问题:“你们说要给慕千山送信,可你们知道天阙宫在哪吗?”
粉面王爷不甚在意的说道:“还真是不太知道。天阙宫倒也厉害得紧,我们的探子探了很久,也只是探到了个大致的范围而已。就是印苍劫你来的那一带了。”
秋迪菲微微笑的说道:“不如,我带你去找天阙宫如何?”
粉面王爷也微微笑的回答道:“那岂不是叫做,放你归山,以及,送我入虎口?”
秋迪菲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怎么会!我只是担心你们送不到信而已,哪想得像你那样多啊!”真的,没想。才怪!
粉面王爷呵呵呵的笑着说:“妹妹你倒不必担心这个,我们终归是有法子的。毕竟探子已经探得天阙宫的百花谷在哪里了。把信送到那里去中转一下,也是可以的!”
秋迪菲眨了眨眼,不甘的说道:“你们凌国人,倒是挺坚忍不拔的!”
粉面王爷但笑不语。半晌之后,开口问了一句不怎么相关的话出来:“你说你被劫的时候,是要带你相公去看病的。那你相公后来怎样了?”
秋迪菲叹了口气,有些淡淡担忧的说道:“我被劫走之后,听说我相公他也失踪了。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身上的病治好了没有,还吐血不吐了!”
粉面王爷听了秋迪菲的话之后,一时间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带着满脸动容般的神情盯着牛叉妹一劲看着。良久后,在秋迪菲觉得自己被盯得实在是很不自在已经开始左扭右摆的闪躲两道直勾勾的眼神的时候,粉面王爷才叹息的再次开口问道:“你可想念过你的相公?”
秋迪菲闻声一怔,抬起头看向粉面王爷的脸。
那张脸自己明明没有见过,可那眼中直直的神色,却又让她生出无限熟悉的感觉来。
似乎之前,有个人也是这样的盯着她看的……
第38章 心乱如麻
秋迪菲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粉面王爷的脸看着,专注且带着思索的眼神渐渐令粉面王爷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期盼的神色来。
少顷之后,秋迪菲若有所思的开口说道:“天色不早了,似乎该是歇息的时候了。请问王爷,我该睡在哪里?”
粉面神情一呆,彷佛没想到他眼前的小妞脱口而出的会是这句话。
微微失落的神色隐隐浮现在眉宇之间,粉面王爷柔柔笑道:“你想睡在哪里便睡在哪里,”顿了顿,眼神柔煦且深邃的望着秋迪菲的脸颊继续轻声说道:“反正,现在是晚上,怎么睡,你说了算的!”
秋迪菲神色一惊,眼睛倏然瞪大,看着粉面王爷笑意灼灼的一张桃花面容,情不自禁脱口叫道:“你是大宝!”
粉面王爷畅然一笑,像是无比欢欣的说道:“你总算还是记得我的,小宝!”
秋迪菲此刻心中惊疑不定,她怎么也想不通呆呆傻傻的闵国丞相的孙子,为什么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凌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王爷了。
看着粉面王爷对自己盈然微笑的一张脸,秋迪菲忍不住讷讷开口问道:“你究竟是汪梓林,还是凌国的华王爷?”
粉面王爷含笑答道:“我是凌国的华王爷,我叫晋华。不过小宝,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大宝。”
秋迪菲极其缓慢的用力且角度怪异的眨了下眼。她其实是在慢动作的飞白眼。飞快了怕被看出来。
三姑娘很无可奈何的飞着白眼在心里微微不屑的想着:我就问你到底是谁,又没问你叫什么,说那么多干嘛。凌国人还真是对问题有一种特殊的偏执,要么就是有问必答,要么就是答一送一。
秋迪菲仔细打量着晋华的眉眼唇鼻,看了半晌之后,若有所思的偏着头说道:“我听我爹说过,凌国境内有位易容高手,他可以在一炷香之内幻化为七十二个不同形貌的人,而且不仅妆容上几乎是一点破绽都没有,甚至连声音也是可以做到千变万化的。这人被武林人士传诵得神鬼莫测,因为他的外貌实在是可以变化多端的,所以至今为止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虽然这人并没有以真面孔示过人,但是他的名号在江湖上却是响当当的,我要是没记错,他应该是被叫作‘易容天王’吧,”说了这么多之后,秋迪菲稍微停了下,深吸一口气后,盯着晋华继续说道:“莫非,你就是易容天王?”
晋华无限温柔的看着秋迪菲的脸,笑容一点点的加深与扩大着,慢慢开口回答道:“小宝,你果然聪明剔透!不过,易容天王并不是我,而是我师父。其实我是,易容小天王!”
易容“小”天王……
抖啊……
她岂不是可以叫做嗑药小天后?
秋迪菲觉得耳边像是有雷声阵阵就要兜头劈来一样。真真是恶寒不已。
微微拢紧秀眉,秋迪菲再开口问道:“那天晚上,你吐血不止,究竟是真的,还是易容假扮的?”
心地善良柔软的三姑娘其实想问的是:你的身体好了没,还吐血吗?
晋华似有些动容般的回答说道:“小宝你果然是记挂着我的!我那日的伤,说起来倒是真的。”
秋迪菲问道:“无缘无故的,你怎么会受伤的呢?”
晋华轻叹一声说道:“那天到丞相府做客的那个富商习竞棠,一定不是普通商人那么简单。当日我只与他对望一眼,便觉得心神不定似要灵魂出窍一般,当下暗暗运动抵挡了一下,谁知此人功力极深,我虽然敛住了自己的心神,却也被迫得受了内伤。本来我还是可以强自撑着的,可是到了半夜,气息翻涌得竟让我无法控制。到了汪渊带我去求医的时候,我已然是昏迷不醒了的。再醒来时,却听说你被人给半路劫持了。”
说到这时,晋华停了一下,双眼汪汪含水般的盯着秋迪菲看了半晌后继续说道:“小宝,我回到凌国后,前后派出许多人去打探你的消息,结果从丞相府探回来的消息说,你竟被强盗劫去做了压寨夫人。于是我便派人去围剿闵国京城附近的各个山寨。到了今天,我已经派人前后围剿了七个山头的十一家山寨,却一直都未曾发现你的身影。我本来都是已经要放弃了的,却没想到竟然可以在这里又看到你!小宝,这便是冥冥中的天意了,是老天又把你送到我身边来的!”
秋迪菲听完晋华的一番话,震惊不已,嘴巴张了合合了张的比量了半天才断断续续的说出一句话来:“你……你干嘛……干嘛假扮汪梓林?”
晋华一通形同表白无异的大段话语就这样被他的小宝妹妹华丽丽的跳过了。小王爷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些许的怅然来,静静答道:“小宝,你莫要问得太多,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秋迪菲再次动作缓慢的飞了个分解白眼。
叉!什么事都是你先起头说的好不好!转头却又说知道太多亦是种罪过,忒欠踹!
其实就算晋华不说,秋迪菲也能大致猜到个一二分。
他堂堂的一个凌国王爷,屈尊降贵的跑到她们闵国政要家里去扮大傻子,无外乎也就是怀了一些搜集别国机密情报或者企图瓦解一下别国内部政权之类的目的了。只是他突然就以失踪的姿态撤回了凌国,不知道他预计的那些目标是否都已经达成了,若未达成,他是不是还要扮作什么人再混到闵国去?
秋迪菲虽然爹不亲家人不爱,但胸膛里那颗小心脏,却是无比热爱本国疆土和自家民众的。想到眼前看似微笑无害的凌国王爷,转眼间便可以假扮作任何人无孔不入的打进到闵国内部去,这让秋迪菲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起来。
该男万一哪天干脆直接潜进闵国的皇宫里,三下五除二的把她本国大王给做了,然后把自己易容为他们闵国的老大,到时岂不是变成了他和他的阴戾哥哥很轻松的一统天下的局面了?
秋迪菲想到这里,面色凝然的开口问向晋华:“你们凌国,是不是很想吞掉我们闵国?”
晋华稍稍敛了些笑容面露正色的对秋迪菲说道:“小宝,闵国凌国之于你,其实都是一样的!不管是哪个国家,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会让你过的很好!”
秋迪菲紧锁双眉不置可否的轻叹一声:“俗话说啊,烈女不侍二夫,忠君不侍二主。我既然生在闵国,闵国便是我的故土家国。王爷你位高权重,富贵显赫,天下间会有无数丽人绝色为你芳心倾动。我秋迪菲自诩平凡太过,再则心中所系也实在是自己的故乡闵国。所以,我终究是做不得陪伴王爷的身边之人的。”
秋迪菲的一席话,已经婉然把自己的立场表述得明明白白。晋华听过这番话之后,面上神情一时间千变万化,又似气愤眼前女子对他尊贵王爷心不假辞色的不识好歹,又似无奈小妞心中那份愚忠的爱国之心竟这般坚定不可动摇,又似伤怀他惦念不已的姑娘居然对他似乎并无心动之意。
晋华心中种种变换交错的复杂情绪,最后通通化作为从他嘴里溢出的一声长长的叹息。
晋华对秋迪菲肃然问道:“小宝按你自己说的,烈女不侍二夫;你我既已拜过天地,那么我便是你的夫君。而我是凌国的王爷,所以你便是凌国的王妃。凌国之于你,又岂可说不是你的故乡家园?”
秋迪菲闻言不禁失笑起来。这样的说法实在是太……强词夺理了些吧!
当官的人,仿佛自己说什么都是有理有据不容辩驳的。哪怕明明是只鹿,只要当官的说那是匹马,那么该畜生从此便真的是匹马了。
秋迪菲对晋华说道:“与我之前拜了天地的,其实并不是你,而是你所假扮的那个人。所以由始至终,我从来都不是凌国人,我只是闵国王朝的子民而已。”
晋华看着秋迪菲的眼神渐渐凝重起来。堂堂一国王爷,要什么样的姹紫嫣红没有?可他偏偏像是被真大宝给附体了一般,整个人痴傻得不得了,偏偏对她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女子动了心念。本想着她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便不是意外惊喜的心生爱慕,也总会兴高采烈的与他叙旧谈心。可他怎么都没料到,自己的身份和与她之前相处的种种,对她来说,却不过是片浮云、是堆粪土一样,她竟然是不甚在意的。
晋华最后声音缓慢且低沉的对秋迪菲问道:“小宝,从我们分别后,你可曾想念过我?”
秋迪菲看着晋华的粉面桃腮,双眉紧锁开口答道:“华王爷,我即便想念,想的也是你假扮的那个傻子,不是你。”
晋华一张脸霎时间青白相间,冷凝着面容“嚯”的站起身来,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来人”。于是不肖眨眼的功夫,便有一名宫女推门进来。
晋华冷声的吩咐宫女把秋迪菲扶回厢房去。
从喊人进来到秋迪菲离去,晋华一直背对着她站着,未曾再去看过她一眼。
秋迪菲浑身绵软无力,脚下像踩着棉花一样靠着宫女的搀扶飘飘乎乎的回到了她之前的房间里去。
躺在床榻上,秋迪菲竟然微微有了些心乱如麻的感觉。
不知她今年是不是红鸾星动,桃花运来,似乎总有男人对她表示着好感。
而最新表白者,竟然是凌国的王爷,竟然是当初与她拜堂的假大宝。
如果晋华是假大宝,那真大宝又在哪里呢?
而他这个假大宝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换掉的真大宝呢?
秋迪菲在脑子里纠结了无数的问号,而没有一个问号是她能够通晓答案所在的。最后,牛叉妹在一片问号环绕的未知世界里,终于疲乏不已的阖上了眼皮跌进昏睡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秋迪菲一直在自己的小厢房里静静的待着,晋华一直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
随着一天天过去,秋迪菲本来平静如水的一颗心竟然开始有些茫茫然起来。
总还是忍不住偷偷抱着些念想的觉得,她的大哥终究是会来救她的。
甭管她到底长得好看赖看,她到底是跟老慕同志拜过把子的,在香案之前,那也是立下过山盟海誓的,总不至于前脚她们刚结拜完后脚她落了难,她新晋大哥会真的弃她与不顾吧?
要说不只是武林中,其实全天下的小妞都是一样的,但凡是女子,便有着一张说着不在意的嘴和一颗其实很在意的心。而心和口的不一,也无外乎是担心期盼落空而不敢有所期盼罢了。
秋迪菲嘴上虽说,慕千山一定不会来救她的;可是心里却暗思涌动的想着:她家大哥到底会在几天后能赶来凌国呢?
就在秋迪菲日益有所期待的时候,一道凌皇圣旨破空而降。凌国的太监阴声尖气的对着印苍宣读圣旨说:朕命你,提刀砍了那女子的脑袋,立刻!然后用破布包了,快马送去天阙宫丢给慕千山!
秋迪菲听完这道圣旨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该死的变态国家,实在没啥人性可言!天天就会玩砍人无极限,从开始要剁手指,到后来要斩胳膊,到现在都已经升华成要砍脑袋了!这当真是君主创意无限,暴力升级不断!
印苍懵懵懂懂的接了旨,拉住传旨公公不解的问道:“皇上为什么要下这样一道圣旨?”
传旨公公简单陈述了一下事实。
天阙宫的慕千山回了信儿给凌皇。内容只八个字。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于是印苍明白了。
暴戾的凌皇认为慕千山的回话严重侮辱了他身为一国之君的帝王尊严,于是心狠手辣的想要剁了秋迪菲的脑袋送去天阙宫。
既然你说要杀要剐随便,那么我便真的随便一下给你看好了。
印苍百般无奈的提了刀走向秋迪菲。
想他与该妞自打有过接触以来,竟始终都是以刀作为联系彼此关系的桥梁和纽带的。
而秋迪菲此刻,心中早已万念俱灰。
她的大哥,真的不来救她。
早知道,让心跟着嘴一起不做任何期待就好了,也不至于到了此时此刻,竟然有了痛和苦的感觉在胸口前不断的奔涌激荡。
这一刻的感觉,竟是这般的了无生趣。
秋迪菲认命的闭紧了双眼,静静的等着印苍手里的刀挥向她的脖子。
她这一生,想来至死却也没有一个温暖的归宿。
印苍的刀久久没有落下。不是他没有动手,而是在动手的途中被人给拦截了。
晋华赤红了双眼对着印苍怒喝道:“你敢!”
印苍双膝一曲跪在晋华脚边说道:“是皇上下的圣旨!”
晋华把夺来的刀子pia叉一声甩飞在地上,厉声说道:“我自会去找皇兄说!从此刻起,谁也不许动她,你更不许!不管之前你跟我皇兄如何情谊,别忘了,现在你是我的侍卫,这里我说了算!便是再有十二道加急的圣旨传来,我也不许你动她分毫!”
晋华的话让印苍脸色骤然变得青白一片。
秋迪菲慢慢的张开双眼,看到晋华走向自己身边。秋迪菲惨然一笑说道:“砍就砍吧,即便不砍,我又能有几年好活!”即便活着,人生可还有乐趣可言?终究,她那大哥是不要她了的!
晋华看着秋迪菲惨淡凄绝的笑容,面上不由得一紧,柔声说道:“小宝别怕,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秋迪菲百无聊赖的阖上双眼,似乎对一切凡尘琐事都已经抛却脑后了无牵挂了一般。
晋华皱紧双眉冷凝的吩咐印苍说道:“看好她,她有事,你陪葬!”然后,迈开了步子向着皇宫御殿行去。
晋华走后,秋迪菲喊来宫女,要她扶着自己到屋子外面坐一会儿。坐下后,秋迪菲屏退了宫女,痴痴的望着远处发呆。
不经意的,与慕千山相识的那一幕,从眼前飘然而过。那是在不要亭。
不经意的,为慕千山首次度功的一幕,从眼前飘然而过。那时,他们竟然不能穿着衣衫。
不经意的,她中毒吐血慕千山为他运功疗伤的一幕,从眼前飘然而过。那时,他暴怒的几乎想要杀掉他的师兄们。
不经意的,和慕千山在丞相府重遇的那一幕,从眼前飘然而过。那时他是以着习竞棠的身份出现在她眼前的。
不经意的,同慕千山在天阙宫结拜的一幕,从眼前飘然而过。他们盟誓说,生不同时,死愿同年!
不经意的,印象里有着慕千山身影的一幕又一幕,在眼前不停的飘然而过着。
秋迪菲抽了口气,不经意的,发现自己竟然在无声的哭泣着。
难过着一些剪不断、理还乱的陌生情愫,悲伤着不敢期待却还是期待了之后带来的巨大失望,疼痛着胸前左侧的那一方落寞的跳动。
秋迪菲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已经看不清身边的一切,却忽然间感觉到一股莫名熟悉的气息在身旁微微涌动着。
秋迪菲强自按捺住狂跳不已的心。她不敢再去幻想太多。可是却又忍不住重燃希望。
秋迪菲极慢极缓的转着头,向那股莫名熟悉的气息之源怯怯懦懦的看了过去。
泪眼迷蒙间,撞入眼帘的,竟是一抹绝然出尘的白色身影。
泪水滚落,眼前变得清明起来,秋迪菲于是看到,那抹白色身影竟是那般的风华绝代。
有如谪仙,骤然降世,惊了人的眼,乱了人的心。
那抹白色身影在看到秋迪菲满脸清泪之后,无限怜惜的走到少女身边,无限温柔的抬起手来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珠,无限呵护的轻声问道:“秋儿怎么哭了?”
秋迪菲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痛哭出来。一边哭一边把自己投进了白色身影的怀中,双臂紧紧拥着来人的脖子,戚戚哭诉着说道:“大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白色身影,也就是牛叉大爷慕千山,在小妞喷泪主动投怀的那一刹那,眉间柔情倏然泛滥成灾。
慕千山收紧手臂把秋迪菲拥在自己怀中,低低呢喃细语的说道:“傻丫头!大哥怎会不要你!”
第39章 天阙宫帖的回复内容
慕千山拥着秋迪菲,感受着怀中少女因为轻声抽泣而微微颤抖的纤柔身躯,心底里翻涌出无限的温柔怜惜来,手掌轻拍在秋迪菲纤瘦的后背上,一下一下,为少女抚平她的伤心,一下一下,撩起了自己的一腔柔情。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的向他贴近,没有拒绝,没有闪躲,甚至是有些急切和期盼的,扑进了他的怀里,带着让他心怜的泪水,带着让他心疼的不安,带让他心动的软声呢哝。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在另一个怀里静静哭泣着,另一个把一个拥在怀中默默呵护着,谁都没有动,也似乎谁都没有打算动;谁都没有说话,也似乎谁都没有打算说话。
这一刻,她的哭泣,于他,怎能不说是种欢喜?而这一刻,他能倾听哭泣,于他,又怎能不说是种幸福?
此时,便是真真的无声胜有声了。
最后,打破这段暧昧的远古温柔的,却是秋小妞的赝品前夫。
就在一对伪兄妹相拥气氛正渐渐逼近假乱伦的时候,晋华惊而妒的声音伴着他疾而重的脚步隔空传来。
晋华看着绵密相拥的两人,惊疑不定的开口对慕千山叫道:“习竞棠!”
秋迪菲听到有人说话之后,羞赧的从慕千山怀里迅速脱身出来;慕千山看着自己骤然一空的怀抱,眉间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极短暂的怔然来。
瓦亮的大蜡烛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让他再多抱一会儿又如何吧!
晋华对着慕千山惊呼一句“习竞棠”后,又瞪大了双眼看向秋迪菲诧然说道:“小宝,你与习竞棠……你!你们……”
晋华的惊呼还没有说完,便听到牛叉大爷极阴柔的扬高了调门说道:“小宝?居然是你!”
牛叉大爷不愧是大爷里的牛叉,只电光火石之间,随着晋华因为太过“鸡冻”而一时脱口的暧昧昵称,一下子就想明白了,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牛叉大爷就是牛叉,牛叉的不仅是无双的脸蛋,牛叉的不仅是莫测的武功,牛叉的更是他卓绝的头脑、非凡的智慧、强大的记忆系统和变态的联想能力。
只听牛叉大爷呵呵含笑的开口说道:“汪梓林?抑或是传说中的易容天王?”
秋迪菲忍不住在一旁嗫嚅插嘴说道:“……不是易容天王……”
慕千山心有灵犀的接话道:“也是,年纪怕是对不上的。那你莫不是叫做易容‘小’天王吧?”慕千山说完话,便兀自开始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其实“易容小天王”这个名讳实在是没有什么不妥。师傅易容天王,徒弟易容小天王,到了徒孙便是易容小小天王……依次下去,这是很符合武林命名的自然规律的。
但是当这易容“小”天王几个字经由慕千山的嘴里说出来时,便带上了两分的阴柔、两分的怪笑、两分的讥诮、两分的反诘、和两分的作弄意味来,让人听了之后,倒觉得是十足十的好笑了。
晋华阴了一张脸,眼神错开慕千山看向秋迪菲声音压抑的说道:“小宝,难道说你我成亲之前,你便已与他相识?”
慕千山看着晋华故意忽略自己而把眼神豪不隐晦的全部投在他“妹”身上,听着他说着刺人耳朵的“夫妻”情话,心里顿时郁结丛生,脸上几乎已经是隐隐现出了杀气来。
叉!想跟他“妹”谈恋爱,问过大舅哥吗!还是个差点成为妹の夫然后又不小心降级为妹の兄的、有着伪乱伦倾向的大舅哥!
目中无人,越级泡妞,胆大包天,必靠之!必叉之!必做了之!
秋迪菲在一边看到她“哥”一脸的杀人相,心里有点不安起来,也顾不上回答假前夫的问题,而是一脸哀求的对慕千山软言说道:“d……习先生,别……杀他,他刚刚救了我一命……”秋迪菲在“大哥”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很是智慧逼人的临场改了口叫了句习先生,完美的保护住了牛叉大爷的牛叉身份。
慕千山听了秋迪菲的话后,挑高了眉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暧昧笑容轻声说道:“是这样啊!那好,香香说什么,我便听什么就是了!”
牛叉大爷的话音刚落,晋华本就已经僵凝凄然的面颊上,骤然更加浮现出死灰一般的惨白来,声音几近微抖的对着秋迪菲说道:“香香……香香……小宝你便是他当日口中所说的今生挚爱?原来你们果然一早就相识的!小宝,你既然早已经是他的今生挚爱,却又为何还要与我成亲!”
秋迪菲看着晋华哀伤颇浓的一张粉面,无语了。
这哥们也太投入角色了,她嫁,当日嫁的也是他所扮演的那个人,几时变成嫁他了?
看来,易容这个职业,也不是那么好干的。一不小心入戏太深,实实在在的伤身伤心啊!
秋迪菲正觉得无言以对的时候,又听到晋华同志继续喃喃说道:“没想到慕千山不肯来救你,天下却还有个习竞棠是肯来的,皇兄算来算去,只算到了慕千山,却万万算不出这其中竟还有个习竞棠!莫非这便是天意!”老天爷这个缺德玩意!弄个半道情敌出来让我泡不到你!
慕千山听到晋华说“慕千山不肯来救你”时,双眉不觉微微一皱,再联想之前他“妹”趴他身上淌着大鼻涕的说“我以为你不来救我了”这句话,牛叉大爷心里开始生出一丝疑惑来。
而秋迪菲果断决定忽视晋华的一切言论。该厮实在太入戏,深情,哀婉,嗟叹,全都刻画得入木三分,她要是接了他的话来说,本来她是戏外人,可一旦互动过后,就会变得像个戏中人一样,纠缠不清,暧昧不尽。
国籍都不一样,谈什么爱情!在两国敌对的年代,跨国婚姻是多么的不受人待见啊!鬼撞得多了,便是不再怕了,也不能总挑夜路走吧!本国的大好青年,也是很多的,比如像她大哥这样的,又美皮肤又好,是完全可以列为发展对象的!
当牛叉妹的思绪飘散凌乱的飞到“嫁人当嫁牛叉郎”这一念头上时,整个人募的一惊!她居然开始YY上了她的“葛隔”!!
这凌国皇宫可真不是个好地方,太催人生情!先是让她很木有理智的投怀送抱不说,眼下又诱得她开始小耍起精神牛氓来!
羞啊!
所以,此地TMD不宜久留!
转瞬之间,在秋迪菲的脑子里闪过许许多多凌凌乱乱的念头之后,她迅速无比的转头看向慕千山说道:“d……习先生,我想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俺不想再在这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俺的思绪会如长在俺身上的别人的手爪子一样,令俺无法控制它们的,去,狠狠摸你!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汪着水般的明丽双眼,脸上现出无尽的呵护依顺来,柔声应道:“好!香香说想走,我们立刻便走!”
慕千山的话音刚落,人变惊鸿一样眨眼间便抱起秋迪菲腾跃而去。
留下一脸伤痛不止的晋华王爷,恨恨的望着在楼阁亭台顶上飞掠而去的那道身影,咬牙喊道:“来人!把府里的碗都给我摔碎了!把所有的屋顶,通通的给我埋上碎瓷碴子!要是一天之内完不成,你们都给我到御殿上裸奔去!”你们怠工,我不杀你们;我皇兄他自会要么做了你们,要么叉了你们。到时候,谁难受谁知道!不想生不如死,就TMD给老子抓紧干活!!!
……
慕千山抱着秋迪菲“飞”出华王府后,又疾行了很远,在走至一处略见偏荒的树林后,找了个干爽的树墩把秋迪菲安置在上面坐了下来。
牛叉大爷在他“妹”坐好后,蹲在她身前,静静的看着秋迪菲的脸颊,轻肉的为她拢着鬓间的发丝,低低沉沉的叹了口气。
秋迪菲在她“哥”如此这般的无言爱抚中,心跳如捣蒜般,乒乒乓乓的跳乱了拍子。就在秋迪菲觉得,她们两兄妹间的气氛已经粉黄得足够慕千山开口煽情的时候,却听得慕千山倏然冷叫一声:“封岩,你立刻给我爬着滚出来!”
秋迪菲狠狠一怔,神智有如游去太虚一般,恍然起来。
她“哥”老有才了!勾魂的双眼还含情脉脉的盯着她看呢,多情的嘴巴却是在对着别人,并且还是别的男人,说:你丫麻溜给老子贴着地皮现身!
多么扭曲的眼睛和最唇,多么扭曲的声音和灵魂!
慕千山话音一落,秋迪菲果然看见一道人影,飘飘忽忽的贴着地面一路滚一路爬的闪现在她和她哥的脚边。
秋迪菲由衷赞叹一声:好功夫!衣服前襟居然没有一处磨破!看来常爬!
秋迪菲觉得,既然她哥都已经把封岩给叫出来了,那么接下来,他一定会跟人家对上两句话的。
结果,牛叉妹再次悲催的怔然了。
她牛叉葛隔再开口,居然是神出鬼没的对着她说的。
慕千山满面温柔的轻声问向秋迪菲:“秋儿,为何那个假大宝说,慕千山不肯来救你?为何你说,他刚刚救了你的命?”
秋迪菲闻声无限委屈的蹙紧双眉,淡淡哀怨的回答说:“不是你派人给凌皇回了帖子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吗;凌皇看了后便派了手下要砍我的脑袋送去天阙宫给你。那刀子就要落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是晋华及时夺刀救下了我。大哥,我差点就死了,你……咋……”你咋就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呢!悲催!
秋迪菲的后半截话伴着满喉咙的苦涩,全都噎在了嗓子里没能倾吐出来。
慕千山听了秋迪菲的话,转头看向封岩,脸上温柔四起,眉间笑意盈然,声音无限含情的对封岩说道:“你刚刚听清秋儿说什么了吗!”
封岩面对主子盛怒的种种表现,浑身瑟瑟发抖有如筛糠狂人一般,牙齿打着寒战的开口答道:“听……听清了……”
慕千山脸上阴柔更盛的问道:“回帖是我让你亲自办的,说,我本在帖子上写的什么!”
封岩结巴答道:“是……是……若……若伤分毫……夷平凌宫……宫……”
慕千山面上骤然一冷,厉声斥道:“那为何帖子到了凌国后,竟会变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不是那晋华出手救下了秋儿,她此刻岂不是已经断头!”说到这,慕千山于暴怒中扬手一甩,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便见三人身旁,一颗几人都围拢不来的参天大树轰然而倒。
秋迪菲看着那颗无辜大树惨兮兮的横倒在地上,心里涌上来的,是一种说不清的、浓浓的、缠绕不去的甘甜而喜悦的味道。
原来,她“哥”啊,没有不要她!
原来,她“哥”啊,是很在乎她的!
“若伤分毫,夷平凌宫”,这八个字,实在是,太有范儿、太爷们了!
秋迪菲看着眼前她哥虽盛怒却依然俊美绝伦的一张脸,一时间只觉得,爷们你气吧气吧气吧不是罪,你连气着都这么无敌的妩媚!
慕千山冷冷对筛糠狂人封岩吩咐道:“给你一天时间查明此事,如果一天内你查不出,那么你就别再活着了!”去死吧!!!完蛋玩应!这么点事你都干不明白,活着还干啥?!别为国家浪费稻子了!去世得了!
封岩冷汗淋漓,湿透衣衫,颤声领命而去。
留下伪兄妹二人脉脉相对。
然后,妹妹无限吻油的对哥哥轻声说道:我饿!
然后,哥哥含笑翩翩的对妹妹怜爱回道:恩!我也是呢!
然后,一对饥渴的兄妹……找地儿吃饭去了。
第40章 兄妹相处暧昧手足
慕千山怀里抱着秋迪菲往异国的大山上一路慢行着。用毒的行家大爷一打眼就瞧出了他“妹”软趴趴的样子是让人给喂过了药丸子。牛叉大爷再牛叉,出来行走江湖的时候身上也背不了一个药铺子,所以在身无解药的情况下,他只能抱着他的心肝小美眉上山头上现采解药去。
牛叉大爷和颜悦色的问着怀里的他“妹”:“秋儿,是谁喂你吃了消功散的药丸子?”将来我去把他眼珠子抠出来!臭不要脸的,下毒前也不看看哥是干啥的!我弄不死你们!
牛叉妹双目瞪大,不可思议的轻声叫道:“大哥好厉害!居然连异国产的慢性毒药丸子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牛叉大爷眉梢微扬轻柔笑道:“谁说这药丸子是异国产的?这是我们闵国一家叫做‘人间极乐’的药铺私下里产的,然后以高价贩卖给一些富裕的武林人士和异国有钱人。秋儿猜猜看,这药铺背后,真正的老板会是何人!”
秋迪菲下意识的也扬了扬眉,满脸颇不以为然的回到道:“大哥要是这么问,那这幕后的老板我还真的就是猜得到的——肯定就是,慕、千、山喽!”
慕大爷闻言一本正经的摇了下头,认真无比的说道:“不是的,秋儿。这药铺子的真正老板,不是慕千山;而是,习竞棠!”
秋迪菲浑身一个颤抖,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只觉得天下间最牛叉的爷们恶搞起来,当真是让人有如被天打雷劈过一样的寒冷感觉。
慕千山感觉到怀中小人儿的轻轻一颤之后,忍不住开怀畅笑起来,笑着笑着,竟笑得连身子都开始微微后倾仰过去。
谁敢说这牛叉大爷不是借笑装疯,径自故意向后仰去的呢?只见秋迪菲因为慕千山的上身后仰动作,下意识的伸出双臂去拢向她“哥”洁白的大脖梗子,以防止自己被后仰者从怀里甩脱到地上去。
其实以她“哥”那份武功修为,想让她从他怀里砸到地上,还真是件难事。
只是对于天下人来说,下意识所作出的对错不明的反应,一向比理智分析后的正确决定要先行许多。
秋迪菲浑身乏力,去揽慕千山的两只手臂因此也如柔弱稚婴一般,绵软纤纤。这样的轻揽,比起没服过消功散时,其中的温柔感受,真不知道又是多了多少种销魂蚀骨的迷人滋味。
慕千山被怀中姑娘一揽之后,笑声悄然停止,双目紧紧凝视着秋迪菲,一声载着浓浓惧意的叹息从嘴边轻声溢出。慕千山悄悄的收紧手上的力道,把秋迪菲慢慢拥紧在怀中,脸颊轻贴在一片秀发上,鼻端一边嗅着乌黑发丝上的淡淡幽香,嘴唇一边磨蹭在少女的耳朵旁边,柔声的呢哝细语道:“秋儿,大哥倒是真的有些后怕了。倘若那假大宝未曾及时出现,秋儿便……到时,即便大哥去夷平那凌国皇宫又能如何?我还是再也见不到秋儿了!”
秋迪菲被慕千山的软语温言给撩拨得,心头一阵轻颤不止。有点微微的乱,有点轻轻的疼,有点浅浅的羞怯,又有点绵延不尽的甘甜。
怕她与他之间,越了兄妹的雷池,浊了自己本已选好的手足情分,心中所以乱;
就如她“哥”说的,她险些与他就此天人永别,今生再也无法得以相见,想到这种可能,心中所以疼;
感受到他抱她的力道在悄悄收紧,感受到他的鼻子在温存的摩挲着她的发丝,想到这样的情形,就像是多情的男子对待他心仪的女子那样,心中所以羞涩;
而他对她说,若是她不在了,即便夷平凌国皇宫又能如何?这是不是意味着,便是一国的天下,对他来说,都比不上她能活生生的立在他眼前?因为大胆的做着如此的想象,心中,所以甘甜。
秋迪菲不曾言语,只是用着自己此刻所能使出的最大的力气,也悄悄的收紧着正在揽着她“哥”大白脖子的那双手臂。
秋迪菲把自己的头轻轻枕在慕千山的肩上,然后带着些许鼻音的软声呢喃说道:“大哥,现在,老天爷下头最关心我的人,就是你了!你比我爹疼我多了!”
慕千山微微一怔,被怀中姑娘的差辈类比搞得一下子觉得,刚刚好不容易酝酿营造出来的旖旎气息,顷刻间便被小妞的话给搞得雷声阵阵、烟消云散、尸骨无存了。
比什么不好呢,非跟个老龄的爹比。他给她做哥已经是极限。
做爹?这辈子都木可能!
下辈子也木可能!
生生世世都绝木可能!
他到底还是想她做他的,那个啥啊……(这想法是我独家分析的。九疯子我承诺就出现这一次哈~来呀来呀来抓我呀……)
……
慕千山在山上找到消功散的解药之后,摘了草药递给秋迪菲让她咀嚼后服下。
解药下肚后没过半柱香的时间,牛叉妹就发现自己腰不酸了、背不软了、手脚有劲了、整个人也变得有精神了。
她“哥”果然牛叉极了,随随便便的揪根破草给她吃,她就能从病猫一下变成健状的奶牛……那个,母牛。
秋迪菲恢复了力气后,从慕千山的怀里挣脱了出去,靠自己的双脚自立自强的杵在地上与她俊美绝伦的哥们并肩而立。
一时间,竟有种空空的感觉漫过少女的心头。
其实被抱着,挺舒服的,自己累不到不说,还有种被疼惜呵护的感觉,堪称得上是种享受了。
而牛叉大爷,眼底里也飞逝而过一抹意犹未尽的惋惜。
早知道美人离怀的感觉,能让他这般的留恋不已,还不如告诉他“妹”说,这座山太上不了台面,连个中药都长不出来,一地全是野草。都是草!就是草!全是草!爱咋咋地!
秋迪菲敏感的察觉到她与她哥之间的气氛,因为她从他怀里的轻离,而变得有些莫名的尴尬起来,小妞于是“嘿嘿”的干笑着率先打破月黑风高夜深、山老林中、孤男寡女间的诡异宁静说道:“大哥果真是天下第一的牛叉大爷,伸手见药来、药到病即除,真神!”
慕千山借着朦朦月色看着眼前少女纤白的面颊上,挂着一脸讨巧中带着些许局促的浅浅笑容,心里头一下子就变得软软绵绵的了。他的这个小妹子,总是这样的小心翼翼,似乎因为从没人对她真正好过,所以谁对她好了,她便开始变得隐隐不安。想来就让人心疼不已。
其实天下间的女子,又有几人不是如此?既惧怕自己会深陷在他的好中无法自拔,又惶恐这份好终将不能常伴自己一生,所以宁可坚定而决绝的、狠心又干脆的、疼也不说疼的去推拒开这份好。哪怕这样会错失掉可能会得到永生幸福的一半的几率,却也不让自己有机会为将来有同样的几率会失去这份好而痛心哭泣。
对于慕千山的怜爱呵护,秋迪菲便正巧就是这般的销魂心思。让自己渐渐消瘦而又渐渐魂不守舍的烦心思绪。
……
慕千山几成习惯的抬起手来,为秋迪菲轻撩着额前鬓边的细碎发丝,将它们温柔的别到少女纤巧细致的耳朵后面去,然后轻声问道:“秋儿,那假大宝究竟是何人?”
秋迪菲一边抬起手来摩挲着刚刚因为被慕千山的手指轻刮到而微微有些痒的耳廓,一边出声回答道:“他叫晋华,是凌国皇帝的弟弟,被他们国家的人称作华王爷。别看他是皇族后代出身,可他也混武林的!他师傅就是武林中被叫作易容天王的那个人!”秋迪菲的话说到这之后,自己忽的一下察觉到,她刚刚其实说了句废话。以她哥那种人类中的怪、魔怪中的精、妖精中的神、神中的牛叉极品,不是早就跟晋华本人讨论过了关于易容天王和易容小天王的事了么,哪还用得着她在这里又多情的废话练习一次呢。
秋迪菲讪讪的笑了笑继续说道:“那个,大哥你其实早知道了关于天王的这一部分了,可是,那个,我总觉得,讲话讲全套才是最好的,呵呵呵……”
慕千山莞尔一笑,但觉他这小妹子憨纯可爱得要命。牛叉大爷在他“妹”的话说完之后,接着开口说道:“这堂堂凌国的王爷,委身自己扮作傻子混到别国中去,看来似乎是藏了天大的阴谋的!”说到此处,话音顿了顿,然后微有疑惑般的轻声念叨着:“凌国的王爷……凌皇的弟弟……闵国的丞相府……”
秋迪菲见她哥一脸深度思索的神情,本着人多力量大、她一个臭皮匠顶得三分之一个诸葛亮的理论原则,很勇敢的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独家看法:“大哥,你说晋华他是不是……想套取我们闵国的情报?”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一张认真无比的小脸蛋,知道她是在努力想帮自己抓住些什么,心中一动,微笑说道:“秋儿说得极是,那晋华必是想探取我们闵国的军机情报,才找机会混进我们闵国当朝重臣家中的!”
秋迪菲听到天下第一的牛叉大爷对自己关于国家大事看法的首发表现出积极肯定的赞许态度,很是兴奋无比,小嘴一咧,浓浓笑意从嘴角源源不断的倾泻出来。
而小妞正笑得美滋滋的时候,却忽然又听到她牛叉葛隔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只是,恐怕不只是如此的。这晋华混进丞相府,怕是有着更深一层的其他目的!”
秋迪菲笑容微微一垮,有点讷讷的感觉从心里蔓生出来。
很明显,前边那句让她笑得美滋滋的话,是次要的,是为了安抚她的个人情绪和不打击她发言的积极性才说的;而真正重要的内容,其实都是囊括在后半句话里头的!
……
秋迪菲在讷讷之后,重又再次变得窃喜起来。
她“哥”的心眼居然变好使了!以前他总是想方设法的逗她出糗,然后他在一旁看得开怀看得享受。而现在,牛叉的爷们却竟然开始懂得要顾虑她的脆弱小感情因此而玩起婉转否定了!介是多么感人的转变啊!
秋迪菲心里对牛叉大爷的这个转变暗自开心不已。而正自开心的时候,又忽然想到一件郁闷事来,于是小妞笑容再次凝结,愁绪再次爬上眉梢,声音再次可怜兮兮的对慕千山嗫嚅说道:“大哥,你送我的天罡宝剑,让凌国人给夺去了……我没能守得住宝剑,我把它给用丢了!”其实,严格来说,俺还没开始用呢,就整丢了!
慕千山却无所谓的呵呵一笑说道:“夺便夺了,丢且丢了,不打紧的!”
秋迪菲见慕千山是真的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不是心里肉痛得要死脸上强作云淡风轻,这才放下心来。
放心之后,小妞不觉想到:以他慕千山那样的狂放性格,又怎会把区区身外之物放在心上呢?自己可真是不见得聪明一世、倒确是真真的糊涂在了这一时。这一点她早前明明是知道的,而此刻她却竟然将它给忘到脑后去了。
哥令智昏啊……
帅哥令女人的心智太能发昏啊……
秋迪菲忽然想到当日被劫时,跟她一起同甘共苦过的封宇,于是开口向慕千山问道:“大哥,当日我被劫走之后,封宇他们后来脱险了没有?”
慕千山淡淡答道:“他正活得好好的,在天阙寒池中为我日日捡铜钱呢。”
秋迪菲闻言愕然:“大哥……你莫不是在罚他的吧……”可怜的封宇,这么多天捡下来,希望你传宗接代之必备、生儿育女之利器,千万不要被冻得坏死掉才好啊!
想来俗话有说,救人兄弟一命,胜造八十来级的浮屠啊。
于是,牛叉妹诚恳的代封宇向她葛隔求情说道:“大哥,反正,咱不差钱,要不,就不惜让封宇再去捡铜钱了吧!”
慕千山眉梢轻挑声音漫漫轻柔却饱含坚持的说道:“问题不是差在钱上,而是差在他守丢了你;我没因此要了他的命已经不错的了!”冰冻一下他身为武者的小几几,对他而言是种磨练,这也木啥不好的!以后他生的娃,必定在那极寒之地,也是一样能够祸害人间滴!
秋迪菲闻言心里闪过一抹哭笑不得的温暖来。
她家大哥也确是大爷中的牛叉、牛叉中的极品、极品中的霸王了,罚人都罚得这么恩重如山的,堪称武林中管理人才的佼佼典范啊。
她哥为毛不把自己管理手下的理念编撰成书发行于天下呢?这种古代原创文学肯定能火得一塌糊涂!到时别说是武林名门,就连皇宫内苑都会巴不得让她哥去做做讲座传授一下自己的宝贵经验啥的。等那时以她哥的人气,想请到他的话,都是要论时辰付银子才有机会实现追星梦想的捏!
但凡能人啊,只要自己有本事,到什么时候,他总是饿不死的呀!
……
下山后,慕千山雇了辆马车,带着秋迪菲行往闵国边城去。
秋迪菲微有疑惑的问向慕千山:“为什么没有人拦截我们呢?”
按说他俩是从凌国皇宫里是另类私奔出来的,这事要是让凌皇知道了,肯定会下通缉令的。可是眼看她这被强迫偷渡而来的闵侨马上就要回到自己祖国去了,她却已然没有闻到丝毫的跨国追捕的味道。所以,有点怪怪的呀……
慕千山轻眨了下眼,敛下眸中一闪而过的某种诡异光芒,声音不带任何起伏的平平答道:“想是那晋华还没有把你已经被救走了的消息传到他哥哥那去吧。”
秋迪菲闻声心下一动。那晋华,对她真的是挺不错的。
只可惜,他是凌国的王,而她是闵国的百姓。
阶级差异这方面暂且不论,光是这两拧的国籍,就已经干脆的斩断了俩人谈恋爱的所有可能性了。
而这边厢就在秋小妞一个人若有所思的在心里拿国籍问题矫情的给自己说着事的时候,那边厢牛叉大爷的眼中再度闪过一抹诡异光芒。
那抹光芒,不刺眼,却刺鼻。
忒酸。
那其实,是飞醋的流光啊……
第41章 牛叉二位终有一吻
第二天马车拉着秋迪菲和慕千山穿越了凌闵边界线,回到了闵国的边城鸿城,让两位牛叉人士由访凌闵侨变成了归国侨胞。
进了鸿城后,慕千山本打算带着秋迪菲去寻人;但当他看到秋迪菲一脸隐隐倦容的时候,顿时又有些心疼不已起来,于是吩咐车夫把马车直接赶到翠峰楼去。
秋迪菲闻声微微皱眉问道:“大哥,这翠峰楼三个字,为什么我听着这么耳熟呢?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可是一下子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慕千山嘴角弯起,双目泛出异彩斑斓的光芒来,声音隐隐透着些诡异之感的对秋迪菲柔声说道:“秋儿仔细想想,或许便能想起是在哪里见过这三个字了!”
秋迪菲于是听话的仔细想了想,却依然还是云里雾里的想不出,究竟自己何时何地见过这翠峰楼这三个字。
慕千山轻挑眉梢一脸高深莫测的提醒道:“秋儿在京城时,在大哥去丞相府的前一天,可还记得自己都曾去过哪里吗?”
秋迪菲听了慕千山的提示后,瞬间恍然大悟起来。
想起来了!那天,她先带着她赝品前夫去裁缝铺做新衣服,付过银子后,又带着她的赝品前夫去了裁缝铺对面的茶楼坐等。
她隐约记得,在踏进茶楼的那一刻,自己曾经不经意的抬眼扫了下茶楼门前高悬的牌匾,然后不经意的看到了“翠峰楼”三个字,再然后又不经意的在看过这三个字后便又把它们甩脑后去了。
秋迪菲终于想通,为什么自己在听到“翠峰楼”三个字时会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了。
闹半天,这还是全国连锁的著名茶楼呢!不仅京城有,在边城也有。
秋迪菲不无感慨的叹道:“这茶楼好大的气派啊,分号都开到鸿城来了!”顿了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惊疑不已的对慕千山问道:“一直都忘记问了,大哥怎么知道我那天先去做了衣服,然后又去翠峰楼里等成衣呢?还让一个小孩给我送来了装着二师姐头发的盒子!”
慕千山嘴角凝笑,双眼炯炯的看着秋迪菲说道:“这翠峰楼幕后的老板,叫做习竞棠;那日秋儿坐在茶楼里饮茶的时候,正巧老板也在店里饮着茶!”
秋迪菲闻言忍不住微微有些怔愣起来。
原来那茶楼,竟是她牛叉哥的又一处私人产业;原来当天,她牛叉哥其实就在茶楼里的!
原来,她“哥”对她真的是挺用心的,特意跑京城来,不惜以习竞棠的身份出现在丞相府,对她说 “香香”是他这一生的挚爱。
秋迪菲心里微微漾起又苦又甜的感觉来,一时间只觉得百般滋味全都萦绕在心头。
一想到她“哥”凭着武林第一人的至尊身份,对天下万事万物皆不放在眼里,却独独对她用了心,她心里便泛起羞羞怯怯的甜蜜。
可又一想到她“哥”不论再怎么“挚爱”她,终究她还是有个天香家嫂的;而且此刻,他的身份是她的“哥哥”,而她,是他的“妹妹”。既然是自己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共处,那便不该再去有别的什么旖旎想法才对。因此想到这里时,秋迪菲的心里又悄悄的蔓延开一种无法言说的、若有所失的、绵绵不绝的淡淡苦涩。
秋迪菲忘记自己是从哪里听来的了,只记得有次下山,听到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生没有所谓正确的选择,只有勇敢的去承担自己的选择。
她想,或者说与慕千山不论是做夫妻还是做兄妹,二者都是无所谓正确的选择的。而她既然最后选定了要做他的妹妹,那么,她便只有去心如止水的、勿生绮念的、莫谈后悔的去承担自己的这个选择。
秋迪菲对着慕千山微微一笑,尽力轻松的说道:“大哥真狡猾!”
慕千山莞尔不言,一双眼眸光深邃的落在秋迪菲的脸颊上,不移半分。
他又怎能看不出,他“妹”的盈然浅笑之下,又兀自藏了多少的惊涛骇浪呢。
……
看着眼前博然挺立雄伟磅礴的翠峰楼,秋迪菲不淡定了。
没法淡定!
翠峰楼不应该是小小的一座二层楼吗?翠峰楼在京城不是个茶楼吗?翠峰楼不是全国连锁的吗?那么,不应该京城的翠峰楼啥样,边城的翠峰也啥样吗?可可为嘛此地的翠峰楼,不是茶楼呢!
秋迪菲看着门前一大趟子的牌匾,脑袋晕晕了。
翠峰茶楼。翠峰客栈。翠峰赌场。翠峰妓院。翠峰餐馆。翠峰澡堂。翠峰戏院。翠峰……
她习哥果然是干买卖的,太会经商了!茶楼放在京城天子脚下,便只是个中规中矩的经典茶楼;而拿到边城来天高皇帝远的,就博大精深的发展成了集饮食、文化、娱乐、休闲、色 情、洗浴等为一身的综合性消费场所了!
有才啊!太有才了!
天下间的败家爷们们最爱做的那些败家事,只要去鸿城翠峰楼,一次性就能把自己的各种败家欲 望全部解决掉。想败银子就赌钱,想一战雄风就去妓院,饿了就下馆子,渴了就叫茶,累了就去洗个澡,顺便再做个奶浴按个脚啥的。怎一个“爽”字了得啊!
当秋迪菲被小二迎进翠峰楼客房部的时候,她再次脑袋晕晕了。小二没用多说,只念了两句鸿城翠峰楼的招牌语,牛叉妹就恨不得给身边的她牛叉哥跪下抱大腿了。太TMD让人折服了!只听小二说——
——俺们翠峰楼,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俺们做不到的!
——俺们这里不是枯燥的净土,俺们这里是让你尽情欢乐的堕落天堂!
进到房间后,秋迪菲对慕千山无限感慨的说道:“大哥的翠峰楼,真牛啊!”停下来想了想,又问道:“大哥,你不是老板吗,刚刚怎么没人认得你?”
慕千山挑眉答道:“秋儿,大哥问你,皇帝出宫的话,天下间的百姓可有几个认得他的?”
秋迪菲面容一垮。她“哥”还是那样的嚣张啊……
……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了。秋迪菲觉得自己有些饿,正要去找她“哥”讹饭的时候,她“哥”那蛔虫大法显灵居然心有灵犀的从隔壁过来敲她的房门来了。
两个人坐在房间里,跟小二要了饭菜之后,有说有笑的填起肚子来。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秋迪菲忽然看见慕千山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变。
慕千山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睛没有看向房门嘴巴却对着房门的方向开口说道:“滚进来吧!”
秋迪菲“吼”的轻叫了一下转过头去看向门边。
她“哥”吃吃饭怎么神叨叨的表演上通灵了?
只听慕千山的话音一落,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在秋迪菲正纳闷门开不见鬼来的时候,忽然看见一团黑影贴着地皮咕噜噜的滚了进来,一直滚到慕千山的脚边才停下。
秋迪菲定睛一看,滚来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慕千山的影子侍卫之一,封岩是也。
慕千山柔声对脚边的封岩问道:“你若再晚来一炷香,我就要把你变成香灰了。可查得明白了?”
封岩听到香灰打算后,猛的一颤,战战兢兢答道:“查……查清楚了!帖子……帖子……”
封岩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一般,话语只顿在“帖子”俩字上,谈话内容一点都没有进一步的发展。
慕千山展颜一笑,柔声问道:“帖子,怎样?”
封岩一面对自家主子该死的温柔,就抖如筛糠般的狂颤不止,怯怯说道:“宫……宫主,我说了,您……您不能不信我吧……”
慕千山脸上笑容更加温柔的说道:“封岩,快说!”
封岩觉得自己想即刻小便的心都有了。说白了就是有点想尿裤子。
筛糠精知道自家主子马上就要发飙了,便不敢再有任何拖延,颤声答道:“禀宫……宫主,属下仔细派人查过,帖子……帖子在被人送出宫之前,被……被金小姐拿去看过……”
慕千山脸上笑容一敛,沉声问道:“这事,你断得准吗?”
封岩如山盟海誓般的认真回答道:“属下敢以脑袋担保,准!”贼TMD准!不准脑瓜子给你行吧!
秋迪菲看向慕千山。他双眉微蹙,脸上神情高深莫测,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究竟是如脸上般的平静,抑或是隐忍的正在愤怒。
半晌后,慕千山冷声对封岩吩咐道:“传令下去,以后不许金天香踏进天阙宫一步。”
话音落,秋迪菲和封岩双双怔住。
慕千山见封岩怔愣在地却不领命,挑眉问道:“没听清楚?”
封岩立刻颤抖领命后一路翻滚出去。
临走前还不忘从外边把门给关上。
好孩子。
……
封岩消失后,秋迪菲依然怔忪得回不过神来。
她“哥”居然说,不让金天香再进天阙宫!而原因是,大美人换了帖子,让她差不点没命。
通俗的说,简洁的说,一句话概括的说,就是: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妹妹不要自己的老婆了。
秋迪菲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承担选择”观,此刻,竟然有些微微动摇起来。
她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一牛叉爷们,撇弃了国色天香的牡丹,而这一切只为了她这株无人知道的平凡小草!
秋迪菲心头翻涌起如万马奔腾般的深深感动,看着慕千山轻声喃喃的叫了声:“大哥……”只两个字后,便凝噎无语泪珠盈盈了。
慕千山像是很见不得她哭般的叹了口气,抬起手,温柔的擦拭掉秋迪菲脸上的晶莹泪珠,柔声问道:“秋儿怎么又哭了?”
秋迪菲微微抽气说道:“大哥对我太好了!”你因为俺连你媳妇都不要了!俺鸡冻!555555555!
慕千山无尽温柔的绵绵一笑,轻轻说道:“傻丫头!别哭了,鸿城这里晚上的街市十分热闹,走,大哥带你瞧瞧去!”
秋迪菲破涕一笑,从椅子前站起,跟着慕千山走出了翠峰楼。
心里,暖暖的呀……
……
鸿城的夜市的确热闹非凡,让秋迪菲这个山里来的孩子很是眼花缭乱了一回。
慕千山看着此刻欢蹦乱跳的小丫头在自己身边兴奋的跑来跑去看这看那,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一道宠溺与享受的弧度来。看着畅快高兴着的秋迪菲,牛叉大爷的心中,此刻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慕千山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很想让她一直这样快乐的笑着。不再哭泣,不在怯懦,不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就这样,憨憨的笑着,高兴着,大声的叫着他大哥,最好!
秋迪菲跑到一个铁匠铺,看着满摊子的刀刀剑剑,脸上的笑容闪过一瞬间的落寞。
秋迪菲拾起一把剑,可怜兮兮的对身边的慕千山说道:“大哥,这把剑长得真像天罡剑。我想把它买下来。天罡剑被我弄丢了,就用它做替身吧!”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问道:“秋儿很喜欢天罡剑?”
秋迪菲讷讷答道:“那是结拜后大哥送给我的第一样礼物!”
这话说完之后,秋迪菲便觉自己的语气中隐匿了太多的暧昧情愫,不免觉得有些尴尬起来,于是转头故作轻松的大声对老板问道:“老板,这把剑多少钱?”
老板开了个天价。
牛叉妹二话不说从衣袋里掏出块宝石来甩在老板眼前,牛叉哄哄的提剑就走。
慕大爷跟在牛叉妹身旁,语调怪异的问道:“秋儿可曾见过大哥马车棚顶的壁画?那上面本有一颗千年冰寒宝石镶做的太阳,忽一日就不见了。封宇倒是跟我请罪说,是他赶车给赶丢了。这宝石天下间独一无二,若是只换了一把普通铁剑,可当真是可惜得紧啊!”
秋迪菲闻声一呆,脸上露出一副谄媚的样子来,嗫嚅说道:“大哥看错了!只是长的像而已!真的!”然后把手里的剑交给慕千山再说道:“大哥帮我拿下,我要小解!”说罢抬腿便跑。
慕千山立在原地,满脸笑意的看着他的“小解”妹子又跑回了铁匠摊去,死缠烂打的用别的物什跟老板换回了刚刚的宝石。
慕千山看着从铁匠摊那里轻盈跑回来的纤纤少女,嘴角不禁高高翘起。
慕千山对微微气喘的秋迪菲柔声问道:“铁匠铺的茅厕,用着可还舒适?”
秋迪菲涨红了一张俏脸,胡乱的点头“恩恩”两声,便飞快的向着翠峰楼的方向跑回去。
身后传来牛叉大爷无限开怀的呵呵笑声。
她牛氓葛隔真是的,讨厌死人了啦!!!(恶……)
……
第二天一早醒来,秋迪菲意外的竟没有看到慕千山。问小二看没看到那位俊爷去了哪里,小二只说没见到,倒是昨晚被嘱咐过要好好服侍和他一起的那位姑娘。
秋迪菲心里微微的忐忑不安起来。看不到慕千山,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便心神不宁的,居然有了一种像被人抛弃了的感觉。
秋迪菲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百般怅然的愁绪倚坐在窗栏边,竟然一坐便是一整个上午。
没吃没喝。吃不下也喝不下。只想知道,她大哥去了哪里。有些担心,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直到中午时分,秋迪菲倚在窗前呆坐时,终于看见慕千山的身影出现在了翠峰楼外。
乍见慕千山映入眼帘那一刻,秋迪菲只觉得本是灰暗一片的茫茫空间,骤然间变得色彩缤纷起来。
秋迪菲跑向门口去,等待牛叉大爷来敲自己的房门。
“铛铛”声刚响,秋迪菲便迫不及待的拉开了房门,看着门外含笑而立的慕千山,秋迪菲柔柔的叫了声:“大哥!”
慕千山走进屋里,笑而不言,只把手中拿着的一把剑递到秋迪菲眼前。
秋迪菲接过剑来,吃惊叫道:“天罡剑!!”转头看向慕千山,惊异无比的问道:“大哥,你莫不是又回去了凌国皇宫,去夺回了这把剑吧?!”
慕千山抬起手,轻轻柔柔的为秋迪菲梳理着鬓边的发丝,融融的笑着说道:“秋儿说的是,这剑是你与大哥结拜后,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怎能让它落在外人手里呢?况且,大哥之前也曾说过,这剑倘若有天真的丢了,也不打紧的,大哥再为你找回来便是了!”
秋迪菲的心里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浓浓感动。她摩挲着手中的宝剑,一时间竟然喉头发哽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细细的端详着手中失而复得之物,秋迪菲忽然发现,剑鞘上竟有一块斑驳血渍。从血渍的位置和形状上判断,秋迪菲惊恐的认识到,这血渍应该是持剑人手心留了血,在握着它时染到上面去的。
秋迪菲把剑放在一旁,然后急忙去拉慕千山垂在身畔的另一只手。
手心摊开在眼前时,掌心中一道殷红的伤痕刺目的横亘在秋迪菲眼前。
秋迪菲只觉自己心中一疼,眼泪扑扑簌簌的便滴落下来。
慕千山不尽温柔的为秋迪菲擦拭着脸上的泪珠,轻语呢哝说道:“秋儿怎么又哭了?大哥这点伤算不得什么。是我轻敌,没有想到凌国的黄帝居然武功不弱,这才吃了些亏。秋儿别哭了,大哥很好!”
秋迪菲抬起朦朦泪眼看向慕千山,柔柔颤颤的叫了声:“大哥!”声音中饱含着无数的少女心思。
慕千山被秋迪菲的一声轻唤叫得不禁动了情,双手捧着少女的纤白脸颊,微微垂下头去。就在慕千山的双唇即将吻上少女红艳小嘴的刹那,秋迪菲却一下子垂了头躲开了就要覆下的轻吻。
慕千山一怔,顷刻间心中不由百味陈杂。浓浓的失望重重的碾过心房。终究还是不行。即便他如此的宠她爱她,她却依然推拒着他。慕千山长叹口气怅然的垂下双手,轻轻对秋迪菲说道:“秋儿莫多想,大哥只是一时……算了,大哥回房去了!”
慕千山转身打算离去。秋迪菲抬起头看着那抹隐隐透着一丝落寞的俊颀背影,心中的百般纠结顷刻间却有了清明不已的决定。
什么兄妹情分、什么身份地位、什么云朵泥巴,她通通不在乎了!
看着他即将离去的背影,她一下就了悟了自己的心思。
她已经,承受不了他离去的背影了!
秋迪菲站在慕千山背后颤声叫道:“大哥!”
慕千山应声停下,转回身欲问何事的时候,但觉一个香软的少女身躯飞扑进自己怀里。
慕千山被突来的投怀送抱,撞击得脑间蓦的一下空白起来,整个人正怔忪之时,又觉两片软软香唇怯怯抖抖的贴在了自己的唇上。
慕千山心里又惊又喜,佛若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双手忙不迭的把少女软香的身子紧紧搂在怀中,双唇微动,深情缠绵的裹覆住那抹他心心念念已久了的动人樱红。
秋迪菲闭上双眼,任自己沉浮在慕千山炽热的双唇和收紧的怀抱中,无法自拔。
终究还是选择了,妹妹以外的情分。
不知这选择是对抑或是错。
然而不论对错,哪怕是错,便真是错,秋迪菲也已经决定,她会勇敢的去承担,此刻的这份选择。
第42章 大哥秋儿欲寻怪人
秋迪菲不知道别的妞与她们的爷儿之间,那啥完之后,是个怎么情形。反正她与她哥那啥完之后,她觉得自己很鸡冻!
原来俩人亲嘴是可以张嘴的!原来俩人的舌头是可以碰到一起的!原来亲嘴亲的不只是嘴唇,其实是互相哺育乳 汁……厄,那个口水的!
秋迪菲原来一直以为,接吻这个东西,就是,俩个人的四片嘴唇往一块pia叉一贴,然后,随着俩人的脑袋交错旋转——就像在她家时偷窥到她二姐和太子打啵时那样——嘴唇和嘴唇使劲摩擦,进而由摩擦生热,进而由热产生快感。
小姑娘其实想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亲嘴的确会热,只不过热的不是嘴唇,而是彼此躁动饥渴的身体!
当牛叉大爷那条兄长之舌灵活挑开怀中小妞的嘴唇、游刃窜进小妞的口腔时,秋迪菲觉得,此刻自己已经不在人间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升天了!
那一刻,脑子轰然一片空白,一切思维全部停止,两只脚再没有一点站立的感觉,浑身的力气全都被热吻大葛隔的两片软唇给裹跑了,她整个人只能依靠着葛隔一双有力的手臂软软的向着他的怀抱里依赖而去。
当一吻终于结束的时候,慕千山抬起头,看到的,是自己怀中一副撩人心弦的美人醉吻图。
他的美眉,双眼迷离,水气朦朦,半睁半闭间,倾泻着说不尽的妩媚风情。那张被自己爱抚过的嫣红小嘴儿,正微微急促的喘着气,温润的色泽实在是诱人采撷。一张小脸已经不再如往日般苍白,而是酡红粉嫩得像是能够滴出水来。怀中人儿的整副身躯,被刚刚一吻所带来的陌生激情冲击得不由自主的在轻轻颤栗着,玲珑的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着,撩拨着成年大爷欲罢不能的深情怜爱。
慕千山无限温柔的对怀中少女轻轻低喃着叫道:“秋儿!”
秋迪菲于自己急促的呼吸和迷离的神智中渐渐转醒。听着慕千山对她的怜爱轻唤,一种翻江倒海般的羞涩漫天席地而来,让她的脸颊瞬间变得有如火烧般的又红又烫。
秋迪菲嘤咛一声垂下自己的头,把自己的脸蛋紧紧埋在慕千山的怀中一动都不敢动。
慕千山呵呵一笑,把怀中的羞涩小佳人搂抱得更紧了些,然后抬起一只手来,顺着秋迪菲的脑后一下下的温存爱抚着。
满室里静静流淌的,不只是明媚的午后阳光,更有着缠绵不尽的旖旎情丝。
一对相亲相爱的哥哥妹妹。一对紧紧相拥的牛叉couple。一对已然乱了伦常的败家叉男女。
啊哈哈哈……(作者疯了!)
……
慕千山差人买了匹好马,带着秋迪菲扬鞭而去。
秋迪菲坐在马背上,但觉自己整个人全被包拢在了她哥的胸怀里头。
她一直觉滴,她葛隔,其实真滴不是骨架壮硕的那种帅锅;她家滴情锅锅,她始终觉滴,是风骨若仙般的、骨架匀称而不彪悍的那种类型。
说白了就是挺瘦的。
她本来觉得这么精瘦的男人胸怀,是包裹不住一个女人的身躯的。可是此刻,她就像被老母鸡用翅膀给护得死死的小鸡崽子一样,整个人就像嵌在了她哥的怀里了一样。
秋迪菲由此得出一个结论。
女人的胸脯是看着比摸着大。因为通常来说,会有一定量的棉花啥的垫在在那里帮着定型充数。
而男人的胸膛却是看着比靠着小。因为瘦死的爷们比妞沉。
秋迪菲靠在她“哥”的胸前出声问道:“大哥,我们去哪?”
她“哥”优哉游哉恣情惬意的回道:“去找个人!”
秋迪菲心生忐忑。这哥们可别刚吃了她的嘴卷了她的舌就带着她到个大美妞面前对她说:介是你姐,也是我大老婆。以后你白天伺候她晚上伺候我。
如果是那样,她立刻二话不说,剃头!上山!念佛!
秋迪菲心中起伏不安嘴巴讷讷不语。
慕千山见小妞没有继续问,便自觉的主动开口说道:“这个人,很重要,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来前无征兆,去后不留痕,行踪迷蒙像雾,搅乱人心像雨,身形迅捷像风!”
秋迪菲听到这里,听明白了。介揍是一个,像雾像雨又像风的主。就TMD不像人!
小妞心里暗潮汹涌,脸上却尽量波澜不惊,双眼中更是好样的盛满伪装的痴呆孽傻,转头循着慕千山看过去,问道:“那这人,是姐姐还是哥哥?”
慕千山一脸温良笑容,彷佛对秋迪菲的内心世界不知道极了,只是眼角贼贼坏坏的一抹奸猾笑意,昭示了他木安好心乱泡小妞的牛氓行径。
慕千山轻声问道:“秋儿,若是位姐姐可好?”
秋迪菲咧嘴一笑,笑得比千年后的老崔大哥还难看,僵硬答道:“无……无所谓……”MD,佛祖,我来了,55555!
慕千山看到秋迪菲一副小脸蛋上出现了几近扭曲的笑容后,顿时心生不忍起来。之前他总是以逗弄他妹为乐,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见到她这副哭笑不得的无奈德行,自己才快活。可是说不上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丫头一拧了脸的跟他笑,他居然开始受不了的心疼起来了。
牛叉大爷深刻体会到,啥叫美人乡英雄冢了。
爷们一旦爱上个妞,心就变软了。武林中心软的爷们死的都快。俺不杀别人架不住别人总提个刀过来捅俺啊。
怪不得那些谈了恋爱的侠客们都爱夹包跟着他们的爱妞归隐山林去。一则可以躲开武林杀戮。二则,可能是因为,那个,野合的感觉,更销 魂……
慕千山更拥紧了下 身前的少女,决定实话实说不再逗她玩:“我们要找的人,是我师父百怪老人。我们去问他索要断心散的解药去。”
秋迪菲一听要找的人是个老头,心中大石顿时化作浮云和粪土飘散无踪。秋迪菲微微疑惑的问道:“可是,不是说天下间已经没有断心散的解药了吗?”
慕千山呵呵一笑说道:“之前我也是这般想的,差点还因此狠了心黑了手的做掉我那六个师兄。不过后来心平气静下来之后,我便想通了一件事。凭我师父那副怪脾气,他说手里没有的东西,必定还会有着很多的;而他说手里有着很多的东西,必定已经荡然无存。他平日里说他拥有最少的就是缺德这样东西,而他说他自己拥有最多的,莫过于自己的一颗仁爱之心和侠义心肠。不过,我们师兄弟九人都知道,他一辈子都缺德得要死。而他那点仁爱之心和侠义心肠,早就被狗啃得干干净净了。”
秋迪菲觉得,虽然她此刻正被镶嵌在一副温暖的怀抱里头,可是却依然有种很强烈的风中凌乱的感觉。
真是一系列牛叉至极的师傅以及徒弟啊!怪不得天阙宫诸位师兄弟都跟精神不好似的,二货的二货,无常的无常。守着那么不靠谱的师傅,要是能教育出个人性正常的徒弟来,这种奇迹发生的概率,估计足可以比拟为在这个武林里,突然哪天听说某某大侠他居然生了个孩子自己当妈了。
秋迪菲甩掉满头冷汗后,再问道:“你说百怪师傅行踪飘忽不定,那我们该怎么去找他呢?”
慕千山开口说道:“秋儿不必叫他百怪师傅,称他死老头即可,他爱听这般的称呼。死老头平生最讨厌别人对他以礼相待。你越虐他,他越开心,你越踩他,他越快活。等我们见到他时,你最好能怒骂他祖宗十八代,如此他心下高兴,说不定就会承认自己当真是藏了解药的!”
秋迪菲觉得自己刚才那脑门子的冷汗算是白甩了。这紧跟着又冒出来了一脑门子!
小妞对死老头实在无话可说了。如此这般的老厮一个,岂不就是武林耽美人士口中所说的,那个什么“受”吗?!而且还是个老不死的贱叉受!嗷嗷嗷!
慕千山顿了顿,继续说道:“死老头的行踪,真要寻起来,其实并不难的。我们只需沿途打听着,看哪里的人无缘无故的整日拉稀不止,或者哪里的人本就快病死却突然无缘无故的大病得愈,只要是这种稀奇新鲜事多的地方,便是死老头所经之处就对了!”
秋迪菲以前总有点暗自嗟叹,觉得自己命运不济、爹不亲娘不在姐姐不喜欢妹妹不爱啥的。但是此刻当她听完死老头的事迹传说后,她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比慕千山他们哥九个幸福多了!
他们的童年,面对一个比妖怪还妖比妖怪还怪的老叉(叉骚)头子,该是怎样一番人间地狱的惨烈。
可怜的九个娃,可能她哥心眼多还好点,而那另外的彩色八个,估计每一个日出日落之后,第二天的他们都比头一天的他们又变得更二了一些。
死老头,肯定没安啥好心,他八成就是故意的以及快乐的看着他那几个徒弟在逐渐变得每天二你多一些。
……
就在秋迪菲和慕千山两个人骑着马悠然闲晃到一片茂密小树林、潺潺小河流之际,秋迪菲隐隐觉得有人在叫三姑娘。
秋迪菲疑惑的对身后她哥问道:“大哥,是不是有人在叫‘三姑娘’?”
她哥淡定答道:“没有,是在叫‘上官’。”
秋迪菲怔然再问:“上官?不是吧……你听,就是三姑娘……”
慕千山于是挑眉说道:“这六只真是阴魂不散,想不到在这都遇得到!”
秋迪菲不禁抿嘴偷笑。原来他哥不是没听清,而是故意的。他是嫌大蜡烛太多啊!
慕千山翻身下马,又把秋迪菲从马上温柔抱下,二人比肩而立,静待着遥远处的那六只彩色大鸟伴着一路的灰尘四起仆仆奔来。
当六人奔至秋迪菲身边后,都惊喜不已的围圈上来,彩之橙更是鸡冻万分得忘了形,伸手拍着秋迪菲的小嫩肩膀豪气万丈的说道:“三姑娘!果然是你!遇到你真是太好了!想不到在这也能遇到你!吃没吃呢!”
秋迪菲被彩虹们的高涨热情给煞到了,呆呆答道:“还没呢!还不道晚上该吃点啥呢!”
而慕千山则在一旁柔情无限的说道:“师兄,你再碰她,我便做了你!”
彩之橙闻声像被开水烫到了一样,立刻松手,然后一手打另一手的喃喃对自己的手爪子怒骂道:“打死你个欠手爪子!叫你可哪乱抓!”
秋迪菲直觉浑身冷汗淋漓。死老头的爱徒们啊,太能用自己的质朴本性折磨无辜群众了!
秋迪菲强自稳住自己几近错乱的心神,开口问道:“你们怎么在这?为什么见到我这么高兴?”
彩之橙代表大伙对牛叉妹回答道:“俺们是来这踩传说中的荒山一点红的,听人说这个东东很热血的,治寒症啥的很灵,于是俺哥几个就屁颠颠的来了。俺们以为荒山一点红,就不大点呢,结果谁知道到这一看,这哪是啥‘一点’红啊,简直就是‘大个’红!也不知道是哪个二傻子给起的名,瞎起一气的!一点个屁!一个都老大个的了!俺们六个采了十二颗就已经六麻袋了!喏,你看!”一边说着,彩之橙一边把背后正背着的麻袋甩在地上,然后继续说道:“这东西可真真是累死个人!俺们背着它都快不行了!想到还要从这背回到天阙宫去,俺们都不知道在明媚的月亮底下无可奈何的偷摸哭过多少把了!今天居然在这能看见三姑娘你,你说俺么咋能不高兴吧!你赶紧就地把这六麻袋一点红都吃了吧,可省得我们继续背了!”
秋迪菲听完这番话,再次严重的风中凌乱了。她倏地转过头对慕千山说道:“哥我饿!我想吃饭!空肚子吃药不好!我不吃药!我吃饭!”
慕千山轻轻咳嗽起来。
MD!有点憋啊!他的妞跟他的师兄们待在一起时,怎么这么娱乐民间呢!
慕千山正自轻咳以掩饰憋笑的痛苦时,忽听彩之橙对他说道:“师弟,俺们采药的时候在山里碰到个逃兵,俺们折磨他,问他是哪逃出来的,为啥逃,他说他是汪凯旋的手下,他说自己不想叛国,所以不想当兵了,想回家好好种地去。俺们几个仔细的想了想哈,觉得汪凯旋这厮怕是有不轨之心了!”
慕千山闻言面色一敛,轻声说道:“哦?呵呵~终于忍不住要有所动作了吗!”
秋迪菲望向慕千山,在看到他一脸莫测高深的微笑之后,整个人不禁微微一怔。
那表情让她隐隐觉得,天下,恐怕就要风云变色了。
第43章 天罡插鱼蜜吻趋苦
秋迪菲这边刚一嚷嚷饿,在场的彩虹诸位就也变态积极的跟着凑热闹唔嗷唔嗷的叫唤自己“亦饿”。
秋迪菲问道:“你们谁身上背干粮了?”
彩虹诸位整齐摇头回道:“本来俺们每人都背了一麻袋馒头的,可后来为了装荒山一点红,俺们就把馒头送人了。”
秋迪菲扬眉问道:“送谁了?”咋一下能要那么多馒头呢!有馒头癖咋滴!
彩虹诸位朗声齐答道:“要饭花子!”
牛叉妹复又变得极其无语乎。
好!好样的!本来大家是馒头大户,结果现在却变得连要饭花子都不如了!咋就不能留三麻袋馒头呢!
秋迪菲稳住自己凌乱的心神后再次开口问道:“我说我饿你们就学我也都嚷嚷自己饿;别光嚷嚷,你们都动脑子想想能吃点什么?”
彩之橙一副乖样模样的代表大家回答道:“俺们全都不挑食,好养活滴很,你和师弟吃啥俺们跟着吃啥,就行!”不要求单独开小灶。
噗……
牛叉妹很吐血!
该是多么扭曲的神经,多么错位的心灵,多么凌乱的魂魄,多么怪异的思维,才能造就出如此让人生沸腾的六个二界里的奇葩啊!
明明是让你们想,既然你们把馒头给人了,那接下来大伙还能吃点啥来填饱肚子。结果倒好,六个二哥哥居然能拐到不挑食的问题上去。
秋迪菲忍住嘴角想要抽搐的冲动,忽略六只二货彩虹,转头对她哥软绵绵说道:“大哥,饿!”
慕千山一见他家秋儿小妹这副难得的、几近撒娇的小女儿娇态,脸上表情立时一软,抬起手来一边轻抚着小妞的乌黑秀发,一边柔声说道:“秋儿莫急!大哥叫他们下河捉鱼去,烧烤了给你吃!”
秋迪菲一听到“捉鱼”和“烧烤”的字眼,双眼立时一亮,嘴角眉梢皆带着明媚笑意的狂点头表示强烈赞许。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粲若星辉般的水汪大眼里,募的闪过一抹明媚光亮,不由得心中一动,几乎立时在心中生起一种,想把她紧紧抱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的心念。
慕千山几近不舍般的抬起眼,把眸光从秋迪菲的脸上转向了六位彩虹师兄们那里。
慕千山的眼,淡淡扫过橙黄绿青蓝紫六人,然后云淡风清开的开口说道:“那条河里,有鱼。身后的树林里,有干柴。”
牛叉大爷的话音甫落,一向没长心肝的二货彩虹们,这回居然深刻领悟了他们恶煞师弟的话中深意了。
彩之橙一声吆喝,活力四射积极热情的动员大家赶紧脱鞋挽裤脚捡棍子咔嗤尖然后下河扎鱼。
秋迪菲在岸上看着彩虹六人在河里捉鱼,越看越觉得好玩,越看越有点心痒难骚,越看越变得很是跃跃欲试。
最后,牛叉妹实在没能抵挡得住清凉小河里肉肉小鱼的诱惑,转头无比兴奋的对她哥们说:“大哥,我也去捉鱼!”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一脸的兴奋,不忍心拂了她的兴致,于是笑眯眯的说道:“去跟他们一起捉鱼也是可以的,只是秋儿你不可脱鞋子,更不可挽裤脚。秋儿不必为此担心,等下上了岸,大哥自会为用内力你把湿了的衣衫裙裤烘干的!”
秋迪菲嘿嘿一笑,拍了句“大哥武功盖世”的马屁后,撒丫子的奔进了小河沟里去。
彩虹六人见到秋迪菲也下了河,都嘻嘻哈哈的围了过来调侃她说:“三姑娘,你力气那么小,俺们就算把俺们手里头最锋利的棍子给你,你也是未必能够戳到一条鱼滴!”
秋迪菲不信,接过一条溜尖的小木棍,学着彩虹条们样子,狠狠用力的又刺又戳,一时间水花翻飞,打湿了自己的头发和衣襟不说,却一条鱼也没插到。
秋迪菲眼看着彩虹条们不费劲的一扎就能扎到一条鱼,基本扎扎都不落空,心里无比纳闷,疑惑问道:“为什么我刺不到鱼?”
彩之橙一脸欠踹的干气猴死德性说道:“你劲道太小,一木头橛子刺下去,没等穿破鱼肚子呢,鱼就游跑了!”
秋迪菲闻言想了想,一回身走回了岸上去。彩虹条们以为小妞放弃了,却不料一个放屁的功夫而已,秋三姑娘又折回来了,手里还提着天罡宝剑,脸上一派雄赳赳气昂昂的无敌神气样。
秋迪菲斜睨着彩虹条们说道:“都离我远点,剑气太强,伤到你们!”
说罢,倒提着剑开始刷刷刷的在河里一顿乱刺。
彩虹条们面面相觑了一下。恩,很默契,表情很一致。都在目瞪口呆的瞪着眼睛张着嘴巴。
这闺女也太能败坏好东西了!抓个鱼,居然用举世无双的天罡剑!那可是武林剑人们的梦幻武器啊!
彩虹条们再集体向慕千山的方向看过去。然后整齐的长叹口气。
唉……他们的师弟太能惯孩子了!看那一脸笑眯眯贼开心的死样儿就来气!小闺女岁数小不懂事爱败坏东西也就算了,他这大人咋就不知道管管孩子呢!这种溺爱的教育,那小三儿,她将来能成才吗!
彩虹条们正唏嘘着武林成人要注意抓好对武林青少年青少女的教育问题的时候,忽然听见身旁的秋三大姑娘嗷嗷鸡冻的叫唤着:“我插到鱼了!快看!”
众人一致望向被秋迪菲高举在手中的天罡宝剑。那粼粼闪亮的宝剑尖上,此刻,正挂着一条头和尾巴兀自在上下翻飞挣扎不已的将死大鱼。
彩虹条们彷佛听到了鱼在悲鸣:真TMD疼啊!插老子你拿这么锋利的东西干什么玩应呢!这剑刃开得也忒好点了吧!叉!(此鱼生长在东北~)
彩虹条们彷佛听到了剑也在悲鸣:老子好歹也是把旷世宝剑!今天却沦落到妇女手里去插鱼!掉价!太TMD掉价!叉!
彩虹条们自己也在心中暗暗悲鸣着:天罡剑是TMD牛叉!用它插到的鱼就是比俺们用木头橛子杵到的大啊!
秋迪菲站在河里,开心的挥着手大声叫着岸上的慕千山。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不顾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自己的衣衫,只是开心得又蹦又跳,一时间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随着小妞的笑容而高高的翘了起来。
秋迪菲使劲摆着手要她哥过来;她哥便带着满脸的温柔笑容步履翩翩的向秋迪菲踱去。
秋迪菲看了看自己和彩虹条们,看着大伙全都浸湿了的衣衫,再看看干爽一片的慕千山,一时间玩心大起,在慕千山翩然走近她的时候,她忽然弯下腰从河里掬了一捧水,出其不意的用力向慕千山身上扬去。
被泼出去的水,在半空中,在夕阳下,在秋迪菲和慕千山两个人之间,画出了一条弧线优美饱满的亮丽曲线。晶莹的液体在空气中奔腾时,在夕阳金红余晖的透射下,几乎闪出了七彩的光芒来,耀眼而炫目。
……
当秋迪菲向慕千山身上撩水时,彩虹条们集体痴呆了,手里的六条小棍全都pia pia的掉在了河里,六个人立刻全都化为了劣质雕像。
这回丫蛋可算完了!肯定凶多吉少了!连他们的恶煞师弟都敢泼!这事别说金天香那种绝色美妞不敢干,就连他们师傅,那个老不死的死老头,连他也是不敢干地呀!他们师弟是什么人啊?他们师弟根本就不是人啊!那是人间的阎王爷啊!
六个人不敢想象秋迪菲接下来会受到怎样“温柔”的死亡对待,全都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屏住呼吸,等着听那一声少女的绝命惨叫。
结果,等了老半天,少女惨叫没听见,少女欢笑倒是咯咯咯的传进耳朵里一大片!
六个人疑惑万分的睁开眼睛,这一睁不要紧,由于事先没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结果,六个人差不点全得上壮年急性中风!
靠!太诡异了!他们那个身上哪怕占根别人的头发丝都恨不得要换套衣服的极品洁癖师弟,居然站在上游有可能有人在洗脚、同时下游有可能有人在淘米做饭吃的小河沟里头,跟着那个被他惯坏了的丫头,在撩水打水仗!
彩之橙几乎是带着哭音的,十分惊恐的问其他五个师弟道:“师弟他……他是不是假的啊……是不是别人易容的呀……还是……被师傅附体了!”
彩之橙的话刚一说完,其他的五彩兄弟里立刻有人哽咽颤抖的对天虔诚拜道:“师傅你老人家走好!别阴魂不散了!师弟这德行太诡异了!不带这么吓唬自己家人玩的!”
此时某地的某死老头无缘无故的连连打了数个喷嚏。用袖子擤干净了鼻涕之后,大声骂道:定是这群小兔崽子又在咒我死!老子偏活着!半夜挨个趴你们家窗户!
而河里那对互相撩着水的堕落兄妹,此刻越走越近越笑越腻。
慕千山在他妹凶猛的水攻击下,一路不是很闪躲却故作闪躲的样子,窜行至秋迪菲身旁。
他不闪,他妹玩得不开心。他闪了,他妹泼不到他,玩得亦不尽兴。
所以牛叉大爷极有心的状似在躲其实未躲的让他妹使劲开心着。
慕千山走到秋迪菲身边后,一个用力把她从河里捞起打横抱在怀里,然后一边向岸上走,一边笑意绵绵的对怀中小妞宠溺说道:“秋儿真顽皮!”
秋迪菲暗暗的往慕千山怀里用力靠去,坏心眼的想让自己衣衫上的水沾湿慕千山的衣服。秋迪菲一边使劲的靠,一边咯咯咯的偷笑,开心得就像过年吃到了唐僧肉一样。
慕千山耳朵里听着秋迪菲清脆开怀的笑声,但觉心里一分分的软了下去。(而那啥一分分的叉了起来。啊哈哈哈!)此刻,别说是她往自己身上浸透着脏兮兮的河水,便是他在他衣服上擦着她的鼻水,恐怕他也不会责怪她半分的。
二人身后,依然杵在河里的六个呆子,此刻已经齐刷刷的泪流满面了。
叉!师弟是不是让死老头带走了!现在是鬼上身吧!太不正常了!(死老头怒:你丫的我还木死呢好不好!)
……
秋迪菲觉得找对象就得找个本事大的。看她哥,一抬手,一股绵热掌风便从掌心里源源不断的发射出来了,只消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把她的身上的衣服给烘干了。
秋迪菲很想现在身边能有个鸡蛋鸭蛋啥的。她完全相信凭他哥的手艺,若把鸡蛋鸭蛋摊到他手心里,瞬间功夫过后,她就能有荷包蛋吃。
八个人生了堆火,然后把插到的鱼架在火堆上烤熟了吃掉果腹。整个从架火堆、到烤鱼、到吃、到吃完的过程中,彩虹六颠表现得十分之战战兢兢。六个人没有一刻不发抖的。
他们始终觉得师弟同志是被鬼压身了,忒不正常!
吃完了鱼之后,彩虹六颠默契无比的都说自己要去树林子里头饭后嘘嘘。
秋迪菲调侃道:“你们害怕呀?还作伴去呢。记着来回手拉手走,不要走丢啊!”(txtxz. com)
彩虹六颠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喉咙口堵了一口腥甜。本着自己东西不能浪费的原则,六个人生生的把这口腥甜给咽回到自己的肚子里而没有把它们从嘴里给吐出来。
在彩虹六颠迈向树林深处去为大自然施肥的功夫,慕千山解开了一个装着荒山一点红的麻袋,开始在一麻袋的藤藤蔓蔓找寻传说中的一点红。
秋迪菲看着从麻袋里散落出来的一地的藤蔓,疑惑说道:“这六个人真是笨,既然说累,为什么还背这么多藤蔓呢,直接把果子摘下来不就好了!”
慕千山从纠缠的藤蔓中一点一点的扒拉出来一颗大红萝卜一样的东西来,递给秋迪菲说道:“这荒山一点红怪得很,若是不连着它的藤蔓一起背着,不出一个时辰它便干枯掉了。”
秋迪菲一边接过大红萝卜造型的“一点”红一边说道:“要这么说的话,还真是难为他们几个了!”
牛叉妹把大萝卜红捧在手心里,左看看右看看之后,抬头看向慕千山问道:“大哥,你是要我吃掉它吗?”这么大,吃完能不能撑死啊?如果真撑死了,那也太丢人了!武林里还没听人说过,谁光吃药就把自己给撑死的呢!
慕千山挑着眉说道:“秋儿自己说的,吃过了饭,便吃药。吃吧,这东西的确是好的,便是不能医好断心散的寒毒,也能让女子日后每月都舒坦些。”
秋迪菲恍然了。
靠!这东西闹半天,是治疗痛经的!
秋迪菲很好奇大萝卜红是什么味道的,于是长大了小嘴,咔嗤一口用力咬了下去。
这一口咬下去之后,牛叉妹知道了什么叫作人生疾苦——那个,是人生极苦了。
太TMD苦了!
这东西,不是顶级黄莲和顶级黄莲没交 配好嫁接出来的畸形变异黄莲吧!咋能这么苦呢!
秋迪菲就为这一口,眼泪都被苦出来了。
小妞可怜巴巴的看着慕千山,脸上挂着盈盈的小泪珠,声音软哝的委屈叫道:“苦!”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一张小脸皱巴得,实在是让心怜得不得了,看着她被苦得一直从嘴里向外小口的哈着气,心里一软,心念一动,双臂一伸,便把小妞一下抱进自己的怀里来,然后,头一低,唇一覆,开始缠绵不尽的用自己口中的甘洌去化掉小妞口中的极苦味道。
秋迪菲一下便酥软在慕千山的怀里。她渐渐的,觉得口中的苦滋味已经淡去,而取代它的,是一股浓浓的甘甜味道。
不远处,放水归来的六道彩条,在看到他们的师弟正紧拥着三姑娘绵密热吻时,瞬间,全部都变得热血沸腾得要死!
彩之橙:他们居然有奸 情耶!
彩之黄:他们居然搞兄妹乱沦耶!
彩之绿:他们居然在伤风败俗耶!
彩之青:他们居然可以亲这么久底气很足耶!
彩之蓝:他们居然看得俺热血沸腾耶!
彩之紫:师兄师兄我好激动我又想去嘘嘘了耶!
彩之紫话音落,群起而踹之。
踹死你踹死你!真给俺么丢脸!光看别人奸 情你就叉频了,等你自己娶了媳妇之后洞房亲自奸 情时,你咋办?作为一个男人,你的身体素质实在太给俺们丢脸了!踹死你踹死你!叫你想嘘嘘……
第44章 温怀入梦饥饿煞景
秋迪菲在听到身后响起悉悉索索尘土飞扬的暴踹声和叫骂声后,立刻从迷乱蜜吻中惊醒,微微用力的从慕千山唇畔挣脱开后,但觉自己的整张面颊火烧般的发烫不已,在视线对上慕千山氤氲了幽幽黑雾的双眼后,整个人更是娇羞得抬不起头来,嘤咛一声低叫,万分赧然的垂下了头去。
慕千山见了心头小妞这副怜人的羞涩小模样之后,满心愉悦的呵呵笑着,把小妞轻轻用力拥进自己怀里,让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前,然后俯下身去,把嘴唇贴在秋迪菲耳边低语道:“秋儿别羞,大哥这就把他们几个打发了!”
秋迪菲乍一听要打发掉那几个大蜡烛,心里很是放松了一下;可紧跟着转念一想,不对劲,不能打发,绝对不能!
如果打发那几个大蜡烛走,他们肯定会在走之前涎着满脸的暧昧笑容,对她和她哥说些譬如春宵苦短不打扰好事之类的洞房艳嗑。
说就说吧,光对她和她哥说,其实也无所谓。反正他们走,走他们的去,她坚信就算跟他哥俩人独处于无人的漫漫黑夜,他们俩之间除了抱抱摸摸亲亲之外,也绝对不会发生那个圈圈叉叉以及J J方框方框啥的。问题在于那几个人走了之后,肯定会在脑子里YY她跟她哥在大野地里头鸡情野合一整宿。
虽说当今武林恋爱风气盛行,好多男侠客女红颜之间都等不及成亲那天就提前洞房了,但她秋迪菲好歹也是大户人家里的三千金,虽然千金得小透明了些,可毕竟也是个冥门鬼秀——那个名门闺秀,所以对于这种婚前的叉行为,她还是比较呲牙咧嘴强烈反对的。
秋迪菲扯住慕千山的袖子,赶在他对彩虹条们发话之前开口对他急急说道:“大哥,不要赶他们走!”
慕千山闻声低头看着秋迪菲,眉梢高挑声音微扬,问道:“秋儿为何不想他们走?”表告诉俺你稀罕他们几个,干死没商量!
秋迪菲结结巴巴的说:“那个……月黑风高……黑灯瞎火……咱们那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处……厄,不太好……”
慕千山闻言双眉变得舒展笑声重趋平和,心思微转后,哑声问道:“秋儿是觉得你我二人独在一处不好,还是,他们几个的嘴巴不好?”
秋迪菲倏地抬起头来,一脸惊诧的看向慕千山;此时她哥的嘴角正带着浓浓的促狭味道高高翘起着。
叉!她哥蛔虫大法越来越精进了!什么弯弯心思在他面前,都是穿不住马甲的遁形者。不论什么事摆在他面前,他总是有本事能把真相一眼看穿,一语道破。
秋迪菲讷讷的笑了下,讪讪的抬头看着满天星斗说道:“啊!大哥你瞧,天上的月亮真多啊,星星真圆啊!”
牛叉妹话音刚落,彩之橙充满问号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三姑娘,天上就一个月亮啊,哪里多了;天上的星星,圆吗?估计是俺眼神不如你,俺看着星星都是不大点的一个,看不出来它们究竟圆不圆。师弟们,你们能看出来不?”
彩之黄至彩之紫闻声一致摇头说道:“看不出来,俺们的眼神可能也都不咋好……”
秋迪菲觉得自己满头的错乱黑线头。牛叉妹一咬牙一跺脚把心一横,恶狠狠的说道:“怎么能看不出来呢!明明就是圆的!我大哥刚刚都点头了!”秋小妞可耻的运用了下她手头上的霸王级杀人武器。
果然牛叉大爷的招牌一经打出,彩虹条们立刻哼哼哈哈连绵不绝的表态说道:“哇~哇~哇~真的呀真的呀~天上的星星咋就那么圆呀~”
牛叉妹满意的哼了一声,回头看向慕千山;在看到慕千山挂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盯着她看时,秋迪菲忍不住嘿嘿讪笑起来。
慕千山倒没有拆穿她。牛叉大哥自打吃了他牛叉小妹的小红嘴之后,就变得越来越能惯孩子了。
牛叉大爷走到马前,从马背的包裹里抽出片大布单来,铺在树荫下的火堆旁,然后走上去盘腿坐下,再扬起脸伸出手臂对秋迪菲召唤道:“秋儿,到大哥这来!”
秋迪菲蹭到牛叉大爷身边,正打算依样的学着她哥盘腿而坐时,却被他哥一把给带到了怀中去,于是整个人就变成了,屁屁坐在葛隔腿上、身体靠在葛隔怀里的亲密无间之武林情侣经典恋爱造型。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骤然羞红的脸颊,心情大好,声音无限温柔而宠溺的对怀中小闺女轻声说道:“别动!乖乖的闭上眼睛睡觉!”
秋迪菲耳朵里听着彩虹条们在身旁一片片的发出“哦……”、“耶……”、“哇……”、“哟呵……”、“哇塞……”、“哎我去……”等起哄的声音,整个人臊得恨不能一跃而起立刻解裤腰带套树上吊才好!
小妞把自己的脸埋在牛叉大爷怀里闷闷的说道:“大哥你把他们做了吧!”好讨厌哦!羞死人了啦~(我疯了!)
秋迪菲感觉到慕千山的胸膛在微微起伏着,像是无限开怀却又偏不大声的笑出来。憋着。装酷。鄙视装13。呸!(我又疯了!)
慕千山待自己胸膛的起伏平静下来之后,开口对那几个没正调的彩条师兄们说道:“你们几个,别吵了,都找地方歇着吧。吵到秋儿,我做了你们!”牛叉大爷虽然是放着狠话,但声音里透着的,除了几分促狭味道,没有一丝的恫吓与杀气。
彩虹条们品出了自己师弟木有真要做了他们的意思之后,全都赛脸(蹬鼻子上脸的意思)的一边唏嘘不已的说“俺好怕怕”,一边一人找了块干爽地方也都或坐或躺了下来。闹了一阵后,此起彼伏的鼾声便呼呼响起。
一群没心没肺的主……入睡速度,着实的快啊……
秋迪菲窝在她哥暖暖的怀里,舒服得直想窃窃的笑。只一会儿的功夫,困意便浓浓的卷了上来。牛叉小妹在跌入梦想之前,似乎感觉到,她家葛隔好吻油的在拍着她的后背咧!
牛叉小妹用微量香屁的时间,在失去意识之前快速的想了下:不知道她家大锅,会不会唱武林摇篮曲捏……
……
第二天秋迪菲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马背上了。抬起眼皮看看太阳的高度,已然是与地面垂直的了。这说明,她竟从头天晚上,足足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为着自己的贪睡,秋迪菲在心中小吃了一惊。
居然连上马都不知道。不只能睡,睡得还挺死!
啥时候开始,她人懒成这样了呢?!
慕千山发现怀中他妹醒了之后,轻声问了句:“秋儿醒了?饿不饿?”
“那个……”秋迪菲犹豫了一下后,咬了咬,壮士断腕般的说道:“饿……”
本来想忍着说不饿的。大姑娘一睡睡到晌午头,已经够懒了。一睁眼睛就要吃的……
又懒又馋……
又不好看……
她哥喜欢她啥呢?眼睛瞎了吧……
慕千山低头望了下秋迪菲的脸,看到她紧锁眉心满面纠结的表情后,开口安抚道:“秋儿,你不是变懒变馋了,而是你的毒,又要发作了,这个时候你的身子正发虚着,整个人才会变成这样的。”说到毒将发作时,慕千山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整个身躯都僵了一下,他心里明白她是在惧怕着毒发时的锥心之痛。
慕千山想到,若不是自己挟了秋迪菲要她为自己度功,若不是自己之前给她服了断心散的毒丸子,她现在便不会月月饱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心里不禁升腾起丝丝缕缕的悔意来,一声叹息不经意似的,由嘴边悄然溢出。
想他堂堂天阙宫的一把手,向来做事都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从不曾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可是此时,慕大爷心里的后悔,却真真是如同疯长的藤蔓一般,在他胸膛间无止境的生长攀爬着,纠结缠绕着,搅得他的一颗心几乎微微疼痛起来。
百炼钢无所谓坚不可摧,只不过是还没遇到能点化它的绕指柔。
慕千山从前一直觉得自己是块不可点化的百炼钢,可当他为着怀中女孩的瑟缩而感到心有所痛的时候,他才惊觉,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已经因为一个女子,而化成了一腔浓情密布的绕指柔了。
那个女子,非绝色,不讨巧,很倔强,爱装傻。可是偏偏她站在月下哭泣的时候,那带着满脸泪珠的纤白脸颊,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撞进了他的心里。
慕千山紧了紧拥着秋迪菲的手臂,柔声说道:“秋儿别怕,等我们找到死老头,跟他逼出解药,你就再不必月月都要忍受这毒发之痛了!”
秋迪菲点点头,说道:“恩!没事!不就每个月一次、每次流点血、疼一疼吗,我还是忍得了的!”叉,姑奶奶就当是痛经了!
转头看了下四周,秋迪菲问道:“彩虹师兄们人呢?都走了吗?”侧头又看了看马背,接着问道:“我那六麻袋的一点红呢?”
慕千山呵呵一笑,说道:“我交代他们六个做一些事,要他们先回天阙宫去了。既然他们是回天阙宫,你那六麻袋一点红,只留了昨天被你咬过的那一颗,其余的我索性让他们都背回去了。”
秋迪菲听到昨天咬过那一颗一点红被留下来时,忽的就想起了咬过一点红后,她哥与她之间,俩人的那个绵长一吻,然后,脸便倏地红了个底朝天。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苹果一样的红脸蛋,忍不住轻笑出声,一边笑一边无尽温柔的低声说道:“秋儿,那颗一点红,大哥会陪你一起吃完的!”
秋迪菲闻声后二话不说,红晕果断的从脸颊沿着耳朵根和大脖子一直无尽的蔓延下去,而全身的血液却逆着红晕的方向汹涌的向着头顶涌了上来。
在晕红和燥热中,在充血与赧然下,秋小妹无比艰难的抬起头,似乎是犹豫了很久,像是明明有话要说却偏又难以启齿一般的踌躇不止;越踌躇越娇羞着,越娇羞也越让人期待着,期待着她将说的话,会是怎样一番动人情撩人心的真挚告白。秋小妞在百般挣扎与娇羞后,终于鼓足了开口的勇气,对她哥艰难说道:“大哥,我饿!”
明灿灿的阳光下,一匹马,一双人,男子风华绝代,女子楚楚纤纤。马在悠然赶路,女子在凝望着男子,而男子坐在马背上,拥着女子,脸上虽带着惯常笑容,心中却已然内伤了。
慕千山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所谓的大煞风景了。
牛叉大爷刚刚昏了头乐观无比自欺欺人的以为,他妹是要对他真情告白呢。结果,她带着满脸的羞红,带着闪烁不已的眼神,带着楚楚诱人的表情,带着欲言又止的模样,对他,深情凝望着说:她饿!
慕千山双腿狠狠的夹了下马肚,激得大马同志吃痛得撒蹄子尥蹶子的一路狂奔起来。
牛叉大爷似乎是带着某些小情绪般的对怀里的妞说道:“马上就进永城了,到了那里,我们便去翠峰楼吃饭!”
秋迪菲进了永城后,立刻被满城街道上,各家各户在门前高高悬挂的各种彩灯给吸引住了目光。小妞无比兴奋的问道:“大哥,这里为什么会家家挂彩灯?白天就这么漂亮了,要是到了晚上,那得美丽成什么样!”
慕千山莞尔一笑,说道:“今天是永城的迷彩节。”
秋迪菲奇怪问道:“什么是迷彩节?”
慕千山答道:“迷彩节是永城的节日,永城里的人们在这一天,都会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那将是他们的迷彩服。一个永城人他到死有多少岁,这一生便有多少套的迷彩服。”
秋迪菲继续问道:“迷彩节?迷彩服?跟彩灯又有什么关系?”
慕千山耐心答道:“迷彩节的意思,便是人们在这一天晚上,提着写了自己名字的彩灯,到永城的城中空地上去,那里有个迷宫,永城人有个传说,男子与女子提着彩灯去走迷宫,如果能在迷宫中央相遇,交换过彼此的彩灯后,便可成为白头偕老的恩爱夫妻了。”慕千山说到这里,低头深望向怀中的秋迪菲,看着她的眼睛接着说道:“总算赶得及带你来过迷彩节!”
秋迪菲闻声一怔,眨了眨眼,心头泛起丝丝的甜意来。
一朵粲笑绽放在姑娘的脸蛋上,姑娘瞪着盈盈含水的大眼睛,抿着娇红滴滴的小嘴唇,羞中带蜜的轻启贝齿将将说道:咕咕咕——
咕咕咕不是姑娘说的。
姑娘羞中带蜜的轻启贝齿,将将要说着什么的时候,就在这时,咕咕咕,一连串饥饿的声音从姑娘的肚皮里,不依不饶的绵绵响起。所谓秋三来到永城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肚皮先叫滴欢,叫滴秋三是内牛满面……
姑娘原本那些要说的话,一下全都僵凝在齿边唇畔,脸上娇羞褪尽,眼中赧意丛生。姑娘羞恼的闭了闭眼,然后睁开,带着豁出去的表情,艰难说道:“大哥,咱们,还是先吃饭去吧!”
牛叉大爷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这可真是TMD糊涂的爱啊!干脆就整不明白了!
……
多年后,武林盛行这样一个风俗习惯:侠客们但凡与自己心爱的女子相处,都会自背一麻袋的馒头,以备二人正如火如荼干柴烈焰激情燃烧武侠岁月的谈情说爱时,饥饿肚皮会不合时宜的穷叫唤瞎捣乱煞风景。
有后人考证,此习俗乃多年前一位几乎一统天下最后却为着某个女子伤心欲绝从而放弃了整片大好江山的某牛叉大爷所创。(呼~这句子真TMD长!)
第45章 鸳鸯彩灯白衣丽人
牛叉兄妹进了永城后,慕千山直接策马去了翠峰楼,把心肝妹子的肚皮用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珍馐美食狠狠的填了一气。秋迪菲在咽下最后一口糕点后,一脸满足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然后抬起头对慕千山无限开怀的说道:“总算吃饱了!大哥真好吃啊!”
慕千山闻声眉梢轻挑,嘴角翘起一个坏坏的弯度,伸手把秋迪菲从她的凳子上拉起,拖进自己的怀里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秋三姑娘被牛叉大爷突来的饭后热情给吓了巨大一跳,呆呆的坐在老慕头的怀里,瞪大了双眼眨也不眨的凝望着她家大锅俊美得要死的脸庞,然后,看着看着,蓦地一下就羞红了自己的整张俏白丽颜。
慕千山看着怀里的红脸女娃,语意深深的说道:“秋儿刚说,‘大哥真好吃’,那,大哥也想知道,秋儿是不是也好吃!”
秋迪菲在牛叉大爷两道热力沸腾的眼神注视下,艰难的眨了下眼,悄悄的吞了口口水,又略有不安的从嘴里伸出一条小粉舌,怯怯的匀湿了下自己越来越燥的嘴唇,然后小声说道:“我是说,大哥,饭真好吃……”
慕千山在看到秋迪菲伸出舌头舔着嘴唇的时候,只觉得那一刻间,自己心中最柔软一处像被什么东西给猛的狠狠一撞似的,直撞得心底里胸臆间柔情泛滥不止,直撞得四肢百骸身体发肤无一不销魂蚀骨。慕千山慢慢的低下头去,把自己的唇覆在那撞进他心扉深处的一点樱红之上,辗转轻吮缠绵细吻,直把怀中少女亲到浑然无力娇喘连连才肯罢休。
一吻过后,慕千山俯在秋迪菲的耳朵边轻声说到:“秋儿更加好吃!”
牛叉小妹被她无良葛隔的闺房小甜言给逗弄得,一张脸红胜火焰,垂头羞赧说道:“那,以后我吃饭,你吃秋儿吧!”刚说完,想了想,叉,不对!这话有点拧!她是想说:你不是觉得人好吃吗,那你吃人吧,我吃饭!饿不死你!
结果,本是想调侃的话,让她这样说完,已然成了色彩斑斓粉黄盛开的春情挑逗——
——以后,等人家吃饱了,你就来亲人家嘛,好不好嘛……(恶……)
慕千山朗朗大笑道:“好极好极!大哥便是整日不吃饭,也甘之如饴了!”
秋迪菲无限娇羞的从她哥腿上蹦下了地,一路捂着脸的跑出了房间去。
然而,别说香屁的功夫,连香还没点着呢,小妞就已经从房间外低垂着脑袋瓜一步一蹭的又返回了到房间里来。
牛叉妹站在门边,两只小手不停的乱扯蹂躏着自己的衣服袖,不一会就把两只漂亮的高级绸缎衣服袖给揉出了一大片的难看褶子。小妞此刻心中正无限纠结的想着:我莫不是脑子真的进水了吧?别的大姑娘被亲完一害羞都是往屋里头躲,我咋能被亲完之后,还专往屋外头跑呢?真是丢死人了!
慕千山起身走到秋迪菲身旁,无限温柔的执起她的一只小手握在掌心里,绵绵细语的柔声说道:“秋儿,大哥带你去买彩灯可好?晚上我们去走迷宫!”
秋迪菲眼睛一亮,立刻点头说道:“好!”说完,表情又微微滞了一下,稍有不安的问道:“可是晚上去走迷宫,我要是找不见大哥,该怎么办啊……”找不见的话,那不就是说俩人不能白头到老了吗?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的双眼,轻声说道:“不会找不见的!不论秋儿在哪,大哥都找得到你!”
秋迪菲偷偷的甜笑起来。
她家大锅,就是牛叉,不仅长的好看,武功高强,居然连刑侦本事也那么成竹在握。
找人何需旺财的鼻子?旺财好,不如她家牛叉大爷好啊……
……
慕千山先把秋迪菲带去翠峰楼附属裁缝铺,选了精美上乘的布料给她和自己各订做了一套迷彩服,并与店里裁缝们约定好两个时辰后过来取成衣。慕大爷没有告诉自己的员工他是翠峰楼的老板,只是牛叉无限的甩在柜面上一小沓银票,然后笑若春风般告诉伙计们:“不差钱,要快!”
出了裁缝铺,秋迪菲忍不住问他:“大哥为什么不说自己是习竞棠呢?省得在自己的店里还要花银子了!”
慕千山牵着秋迪菲的手云淡风轻的说道:“对于这个级别的伙计,还轮不到他们得见当家老板。”
秋迪菲只觉得一阵阴风从后背嗖嗖刮过,直刮得她周身肌肤很是不怎么受控制的抽搐出一粒粒的小疙瘩来。
有钱人就是狂,就愿意拿自己家钱砸自己家人,爱咋咋地!
牛叉大爷把他心爱的小美眉带到一条街市前,秋迪菲放眼望去,立刻痴呆。一整条街几乎都是彩灯作坊,每间铺子前所悬挂的彩灯,样式几乎各个都不相同。那些美丽别致的彩灯悬挂在半空中,当微风轻佛而过,彩灯便鳞次起伏,荡漾出层层叠叠的炫目光芒来,直晃得秋迪菲即使花了眼却也舍不得移开视线。秋迪菲雀跃无比的说道:“大哥,我要多买几个彩灯回去,真好看!”
秋迪菲的话音刚落,立刻引来彩灯街原住民们的鄙夷侧目。
彩灯街原住民一小声激愤道:“靠!世风日下啊!女人,居然青天白日的,要多买几个彩灯!实在放荡啊!”
彩灯街原住民二对自己身前的女娃谆谆训诫道:“女儿,别学她,她是个坏女人!咱爷俩得鄙视她!”
彩灯街原住民三看着慕千山的目光里充满了怜悯,转头对他身边一黄脸婆妇女说道:“老婆,你跟要买灯的那女子比,虽然你长得没她好看,人也比她老,头发还少,胸看起来也比她小……可是,你是个好女人!她身边那位俊爷儿,真是个可惜了,怎么就能那么想不开非相中这么个放啊~荡的闺女呢!”
原住民一二被牛叉大爷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直接弄飞天了。原住民三没等牛哥出手,就已经早一步被他好老婆一脚踹翻在地。踹翻后,他好老婆嘴里大骂道:“你个老犊子,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我哪老?我那是成熟!我怎么不好看?我是永城四十岁好容貌妇女里的佼佼者!我头发少怎么了?俗话说贵人不顶重发,你知道个p!你个老不死的,居然还知道谁胸大胸小了,今天我不整死你我都不是你娶的!”
一阵暴雨般的拳头,兜头而下……
所以说,夫妻都是宿世的冤家转世投胎滴,不是冤家不爆头啊……
忽然间,那对聒噪的夫妻一下变得安静下来,嘴巴在不停的蠕动,嗓子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秋迪菲抬眼看向慕千山,问道:“大哥,你给他们吃哑巴药了?”
慕千山挑眉说道:“若不是你会不开心,大哥喂他们的,恐怕就不是哑药而是毒药了!”MD,敢当老子的面讨论老子的妞的胸部问题,舌头没给你割下来泡海狗鞭下酒不错了!
秋迪菲眼珠转了几转,心思开始清明起来,扬声对慕千山问道:“莫不是,彩灯的数量,代表着伴侣的数量吧?”
慕千山含笑点头,说道:“秋儿倒是玲珑心思,一猜便中了!”
秋迪菲冷汗顺着额头悄然滑落。
这永城里,真真是风俗囧人、民风囧异啊!
秋迪菲正暗自嗟叹得起劲时,却被慕千山牵起了手走到街中的一家彩灯铺前。慕千山指着两盏绘着禽兽双双伉俪鸳鸯的彩灯对她问道:“秋儿可喜欢这两盏彩灯?”秋迪菲看着画面上戏水池边交颈缠绵的两只鸳鸯,没来由的,脸蛋一下就红了起来,轻声说道:“挺好看的!”
慕千山笑容满面的跟老板买下两只鸳鸯彩灯,又问老板要了笔墨,准备在彩灯上写下他和秋迪菲的名字。
老板一边找着笔墨,一边笑得满脸暧昧春情的看着慕秋二人,直把秋迪菲看得越发面红耳赤起来。小妞含嗔带怨的看向她哥,心中暗暗希冀她哥能神勇的站出来怒喝卖灯人:你丫把眼睛给老子麻溜闭上,再乱看当心老子抠你眼珠子!
结果令牛叉妹大感失望的是,他哥不但不打算抠人家眼珠子,反而看起来还很享受别人这种把她和他串连在一块的情 色眼神。牛叉妹最后无奈的含嗔跺脚对她大锅说道:“我要方便去!”说罢也不问下古代厕所在哪边,就撒丫子的向某不定方向飞奔而去。
反正,嘘嘘只是个借口,尿遁只是种手段,一切都是为了逃离囧境而瞎掰的,又不是真的有水要放。于是乎,问啥问,不用问,瞎跑呗。
秋迪菲跑到巷子的另一端时,蓦地被一幅画着河光山色的风景彩灯给吸引住了眼神。那彩灯上面画着的青山绿水,不是别处,正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秋阳山和秋阳河。
秋迪菲乍看到家中景致出现在此地,心中忍不住一阵热血沸腾。想不到就她那破家破风景的,都能发表在彩灯上了!秋迪菲心中暗暗诧异,慢步走到彩灯前,正要伸手去够那只彩灯的时候,却惊觉一只纤白素手,已经先她一步取下了彩灯。
秋迪菲转头看去,整个人不禁微微一怔。(txtx z.com)
起初,牛叉妹一直以为,她家二姐已经是极美的姑娘了;可是在她见到了金天香之后,她觉得她二姐立刻就变成了酱牛肉跟前的小面菜;然后,牛叉妹觉得,金天香恐怕应该是天下至美的女子了;可是现在,在看到眼前这位身披金色阳光一身素白衣裙的执灯丽人后,牛叉妹的感官再一次被冲撞到了。
这白衣丽人,竟然比金天香还要美上三分!
秋小妞从来没为皮囊美丑这事而有过任何关于人生和命运方面的嗟叹。可是此时,当她看到白衣丽人身形高挑匀称,姿色绝代倾城,虽是素衣素裙、素颜素妆、发不见簪钗、身不带环佩,却依然难掩其风姿无双的美丽容颜时,小三儿终于不再淡定了。
秋迪菲暗暗唏嘘:你长成这样,还想不想让别的女人活了!
牛叉妹正望着白衣丽人内心起伏的时候,忽见白衣丽人对她婉然一笑,指着手中的彩灯打了个询问的手势。
秋迪菲怔了一下后,立刻明白,白衣丽人是在问自己是不是也看中了这只彩灯。牛叉妹心里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看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它赐给这个女子绝色容颜,与此同时却也夺走了她的声音。
同是哑巴美人,不知道眼前这位,若不在指定时间内,对指定的男银表白,当第二天旭日东升后,她会不会悲催的变成泡沫捏?(嘎嘎,恶搞下海的女儿~)
牛叉妹无限和蔼可亲的对白衣丽人说道:“我已经有了彩灯了,只是见这只彩灯上面的风景很美才想拿来看看的。姐姐要是喜欢这只灯尽管买去就好,我不要的!”
白衣丽人对着秋迪菲展颜灿烂笑开,秋迪菲顿时觉得美人背后像是盛开了千朵万朵的牡丹花一样,直衬得白衣丽人更加娇美无双。
二人正在互动的时候,秋迪菲突然听到她神出鬼没的牛叉大锅之声音轻响在耳畔:“秋儿越来越顽皮!怎么跑到这里来方便了!”
秋迪菲闻言脸上一囧,嘿嘿笑着说道:“大哥也顽皮!你不等我回去,四处乱跑。这是在这找到我了,要是找不到我,我回去了,我们俩可不就走散了!”
慕千山呵呵宠溺一笑,然后状若不经意般的,抬起眼皮向白衣丽人脸上瞧去。
当慕千山的眼神落在白衣丽人脸上的时候,秋迪菲的心,带着些惧怕和疼痛的,猛的颤抖了一下。
白衣丽人一身素白衣裙,那么美。慕千山一袭素白锦衫,那么俊。两个极美之人,两条素白若仙的身影,站在一处,当真是风华盖世的奇丽景致。
秋迪菲忽然觉得,自己在白衣丽人面前,竟是那般的渺小与微末。她有点茫然起来,一时间很想不明白,慕千山是看上她哪里了。众人皆知,他一向最爱极美之人,她能入了他的眼,这件意外奇迹的发生,今后恐怕将成为武林分析家们研究当代武林牛叉人士盛誉强压下将产生变态审美将期盼叛逆爱情的重要例证之一。
秋迪菲心里微微的乱了起来。她想知道,可又怕知道,她的牛叉哥哥,在见了白衣丽人后,会动心吗?会喜欢上她吗?然后,若真的喜欢上她了,他还会一如既往的喜欢自己吗?他会不会,就在这一眼后,就在这里,买下那另外的一盏风景彩灯呢?如果,他想要手执两盏彩灯,那自己呢?是把彩灯给他,还是带去姑子庙献给佛祖呢?
慕千山的眼神状若不经意般的落在白衣丽人脸上时,在这一瞬的时间里,秋迪菲的心中,已经足足闪过了千思万念去。
第46章 小妞毒发大哥认错
慕千山的眼神状若不经意般的落在白衣丽人的脸上。白衣丽人在与慕千山视线相接的瞬间,脸上表情呆了一呆。秋迪菲的心微微一紧,抬起眼悄悄向慕千山看过去,有些怯怯的又带着点惶惑不安的眼神,蓦地与慕千山突然转回的眼神交织相触在一起。
秋迪菲不由得微微一怔,她没想到,慕千山的眼神这么快就从白衣丽人的脸上收了回来;而她自己的偷瞧就这样让她哥给堵了个正着。她更加没想到,他哥在看见绝色美人之后,竟然眉不惊耸唇不牵动脸上一派的云淡风轻,一点惊艳的表情都没给友情放送一下,彷佛他刚刚看到的,只是一片造型不错的浮云或者是一块不算太臭的粪土,如此而已。
秋迪菲的心里,开始泛起丝丝缕缕的欣喜雀跃来。越想她哥越觉得够意思,居然面对极品美人时,眼皮连眨都没眨一下,轻飘飘的扫了一眼之后就收回了目光重新看着自己。
秋迪菲在心里千回百转一时担忧一时欢喜的时候,忽然发觉慕千山正饱含玩味的对自己挑着眉,嘴角还挂着一抹仿若了然般的莞尔笑意。秋迪菲微微的赧然起来,轻垂下头去。慕千山轻柔牵起秋迪菲的一只小手,微笑说道:“秋儿,走吧,我们该去取迷彩服了!”(被我自己雷倒!)
秋迪菲转过头去对白衣丽人告别;白衣丽人却有些怔怔的看着慕千山,对秋迪菲的告别恍若未见一样。秋迪菲撇撇嘴,被慕千山牵着走出了彩灯街。秋迪菲想着白衣丽人望着慕千山时痴痴然一张倾城美颜,心里不禁有点波澜轻起,开口向慕千山问道:“大哥,你瞧刚才那位姐姐,美不美?”
慕千山道:“极美!”
秋迪菲心里一颤,又说:“刚才那位姐姐,好像很喜欢你呢!”
慕千山挑眉道:“天下的女子,有几人会不喜欢我?”
秋迪菲心里一阵翻涌。
叉!要不是自己已经跟他谈上恋爱了,真想狠狠损他几句!忒他叉的自恋了!
秋迪菲垂头沉吟半晌后,抬起头,对慕千山再问道:“大哥为什么喜欢秋儿?”
慕千山低下头向身边的小丫头看去,嘴角轻轻翘起扯出一抹魅人的微笑来,说道:“因为秋儿是秋儿!”
秋迪菲听后眼帘半垂,睫毛轻颤,嘴唇微抿,脸颊上偷偷荡漾开无法掩饰的喜悦笑痕。
秋三大姑娘被牛叉大爷一句“因为秋儿是秋儿”给哄得,瞬间便由心思纠结变成了心花怒放。
慕千山带着秋迪菲赶到翠峰楼之裁缝铺去取迷彩服。二人领了成衣后各自去男宾女宾试衣房里试穿的时候,秋迪菲隐隐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男女说话声。秋迪菲记得慕千山告诉过她,隔壁是翠峰楼之永城大花窖,说白了,就是永城第一大妓院。
秋迪菲一边换着衣服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隔壁女娇花男嫖客的春情对话。
女娇花嗲兮兮道:“公子可喜欢芍药?”
男嫖客色迷迷道:“喜欢得恨不能把你揉进我的身体里!”
女娇花哼唧唧道:“那,公子你为何喜欢芍药?”
男嫖客情深深道:“因为,芍药你是芍药啊!”
秋迪菲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平地栽倒。多亏,及时扶住了墙啊!
……
秋迪菲换好衣服后,走出试衣房,发现慕千山还没有出来。她想,可能是她哥太爱干净利索,穿衣服仔细,所以费时间。裁缝铺的大厅里还有几对年轻男女是刚刚试好了新衣的。秋迪菲在等慕千山的时候,不小心把离自己最近的一对小男女的窃窃私语给听了个清清楚楚。
男的道:“妞,你今天真是美丽得紧,哥越看你越喜欢!”
女的道:“郎,你为什么喜欢我?”
男的道:“因为,妞你是妞啊!”
秋迪菲迅速向大厅的墙壁移去。
叉!此时不扶墙,姑奶奶不坐地上才怪!
秋迪菲贴在墙角处静静站着,忽然听到有人叫着:“秋儿!”
秋迪菲转过头去,看见慕千山正站在自己不远处。秋迪菲牵动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像哭的扭曲笑容来,轻唤了一声:“大哥!”待慕千山走到她身边之后,秋迪菲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哥的大帅脸,开口说道:“大哥!你今天英俊得紧!我越看越喜欢;而我喜欢你的原因,是因为大哥你是大哥!”
秋迪菲的话音刚落,刚刚那对窃窃私语的小情人便一齐怒视向她,女的道:“郎,她偷听我们说话!”男的道:“你,干嘛偷听我们说话!”
秋迪菲轻飘飘的回答说:“谁说我学你们说话了,我家大哥也是这么对我说的!”说罢抬眼去看慕千山,这一看不打紧,整个人立刻从备战状态的凶恶母老虎变成了柔弱无骨的纯良小绵羊。她严重觉得,她哥气场不对。
牛叉大爷脸上不带半点笑容,双眼微眯的盯着秋迪菲的脸,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波澜的说道:“秋儿,我们去迷宫。”说完,把手中的一只彩灯递到秋迪菲手里,跟着自顾自的转了身抬脚就向门外走去。
牛叉小妹跟在她哥身后,对着她哥颀长的背影忍不住挤眉弄眼的做起鬼脸来。
哼!臭脾气吧,无缘无故耍小性子。你用全民讨好女友万能公式“因为某是某,所以我喜欢你”来敷衍一颗少女的纯真芳心人家都没说什么呢,你还先不乐意上了,切~
咒你晚上睡觉被蚊子叮满脸大包!你那么爱美,看你挠是不挠!哼!
……
慕千山一路面无表情的走在前边。虽然不回头,却像是在后背长了双眼睛一样,秋迪菲走得慢了,他便在前面放慢些脚步,秋迪菲走得快了,他便加快些脚步。反正不管怎样,总是能保持他与秋迪菲之间有两大步的距离,既不让他妹落得两步开外去,却也不肯让她追到身前来。
秋迪菲心里懊恼不已,不知道她哥跟她是在耍哪门子的小性子。当走在前边的慕千山停下脚步时,秋迪菲犹自在低头出神的想着,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了她牛叉大哥,让他这么不爽的用臭后背对着她的小嫩脸。当秋迪菲正想到她哥用他的臭后背对着她的小嫩脸时,她忽然间觉得,她哥的坚硬后背好像真的对上了她的小嫩脸。
质感相当真实,让她的脸几乎有了一种被瞬间pia扁了的疼痛感。尤其是鼻子,几乎酸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伴着这股酸疼,秋迪菲明白过来,自己是真的拿她的嫩脸磕到了她哥的老背上了。她哥够玩赖的,自己突然停了车也不告诉后边的人一声,让她就这么无辜的遭逢了一起追尾事故。秋迪菲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委屈的唤了一声前边的人:“大哥!”
前边本是绷直了后背的牛叉大爷,在听到秋迪菲的轻唤后,背部线条有了一瞬间的软化,但只一瞬间之后,就又变得僵直如初。
牛叉大爷没有回头,用老硬后背对着小妞的小嫩脸,开口说道:“这里就是永城的迷宫。迷宫中间是白首台。我在白首台等你。”说罢,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秋迪菲刚要跟着一起往前走,忽然看见慕千山走过去的那个入口处,竖了好大的一个牌子,上边写着大大的“男”字;秋迪菲立刻停下已经启动的脚步,转头看向自己身旁的这个入口,也竖了好大的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大大的“女”字。
秋迪菲直觉,这迷宫入口处的设计,跟厕所差不多。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秋迪菲提着彩灯随着众多盛装打扮的小妞们一起从“女”入口处走进迷宫。
踏进迷宫后,众多叽叽喳喳的莺莺燕燕们便四散开来,各自选择了不同的小径向前走去。
秋迪菲不甚在意的胡乱选了条小径,一边走,一边暗暗的想着,她哥为嘛跟自己使小性子。
她敢确定,就他那副死德性,肯定是因为啥事心里不痛快了闹别扭呢。堂堂武林第一的牛叉大爷,居然跟个小闺女使性子,他咋那么不道丢人呢!
秋迪菲愤愤的一边想着,一边胡窜乱闪的往前走着,却忽然被一抹倚在角落的白影给绊住了眼神。
慢慢走近那抹白影后,秋迪菲看清了,靠在角落里的,正是在街市里遇到的那位绝色的白衣丽人。
白衣丽人此刻正倚靠在角落里,脸色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两只手压在胸口,胸膛急剧的起伏着,嘴里短促的吁着气。秋迪菲凑到白衣丽人身边,看着她因痛苦万分而更显楚楚可怜的一张脸,不禁从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浓浓怜惜来,开口问道:“姐姐你怎么了?你哪里难过?”
白衣丽人艰难的抬了抬眼皮,然后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彩灯。秋迪菲问道:“姐姐,你是想让我帮你把彩灯带到白首台去,交给你的……厄,那个吗?”秋迪菲想说“情人”两个字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好意思起来。
白衣丽人按着自己的胸口艰难的点了点头。秋迪菲拾起白衣丽人的彩灯,正是上面画着她家风水的那只。秋迪菲对白衣丽人说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把灯带到白首台,你在这里别动,我到了白首台,按着灯上的画找到了人之后,就让他过来接你。”
白衣丽人点点头。秋迪菲提着两只彩灯站起身。正要走的时候,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重又蹲回到白衣丽人身边,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来,从里边倒出两粒药丸,递到美人掌中,说道:“姐姐,这是大补丸,我哥送给我的,你把它吃了吧,很补的!”秋迪菲给白衣丽人的,其实是百花丹。小妞长了个心眼,怕被人从药名里窥测到她与天阙宫的关系,临时给百花丹换了名,变成了大补丸。
白衣丽人看看大补丸,又看看秋迪菲;秋迪菲眨眨眼,说道:“你是担心这个是毒药吗?”说完从白衣丽人掌心里捡过一颗百花丹丢进自己嘴里嚼了两下咽进肚子,然后与白衣丽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瞅了片刻。就在白衣丽人眉心紧锁眼中疑惑丛生的时候,秋迪菲对她说道:“你看,我吃了一粒,这么久都没吐血没肚子疼。它真的是大补丸,不是毒药,你吃吧,吃了会舒服些。”说完又从瓷瓶里倒出一粒来,递给白衣丽人:“刚刚我吃了一粒,我再给你补一粒!”
白衣丽人看着掌心里的两粒药丸,像是觉得秋迪菲吞药还药的举动十分娇憨可爱,嘴角不禁向上轻翘起来。那份楚楚病容下的微笑,美丽得让人几乎炫目。秋迪菲叹了口气说道:“姐姐,我若是长得有你一半美丽,我哥可能就舍不得跟我闹别扭了!”
白衣丽人把两粒百花丹吞了下去,然后看着秋迪菲比划了几个动作。秋迪菲看得一脸茫然,不懂白衣丽人到底在表达着什么意思。看了好多次后,秋迪菲几乎把动作已经记下来了,却还是没能明白白衣丽人要对自己说什么。
秋迪菲想了想,对白衣丽人说道:“姐姐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白首台了,等下就唤人来接你!”再磨蹭下去,她那闹脾气的大锅,一个不耐烦,还不得起了做了她的念头?
白衣丽人看着秋迪菲,饱含谢意的笑了下。秋迪菲也对她报以一笑。白衣丽人表情呆了一呆,抬起手来把刚刚的手势又重新打了一次。
秋迪菲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僵硬起来。这姐姐美则美矣,却是哑美人里的超级话唠,一句话,反复用手势说好几遍不带闹心的!
秋迪菲提着两只彩灯开始重新上路。此时的迷宫里,大多数的大闺女们早已经走到前边去了,还停在迷宫中央的,寥寥无几。偶尔有人从秋迪菲身边经过时,看着她手里提着两盏彩灯,便无不对她投以嗤之以鼻的轻蔑神色。
秋迪菲的冷汗悄悄的顺着额角淌落下来。
叉!忘了彩灯数量代表伴侣个数这事了!这回好了,让人家当成小荡娃看了!
秋迪菲好不容易挨到迷宫中间的白首台时,离了老远的,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白衫飘飘风华绝然的她家大锅。她哥也在她看到他的那一瞬,准确无误的用眼神捕捉到了她。
秋迪菲笑眯眯正要提着彩灯上前去会她葛隔的时候,却见慕千山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变。秋迪菲顺着慕千山的眼神往自己手中看过来,在看到那只帮白衣丽人提着的彩灯时,蓦地明白了她哥为什么瞬间就变了脸子。
她估摸着,她哥肯定是以为她想包二爷了。
秋迪菲赶紧向慕千山跑过去,跑到他身边后,一脸讨巧的说道:“大哥,这彩灯不是我的!是我帮别人提的!就是在彩灯街看到的那位白衣姑娘!”
慕千山面上波澜不惊,声音没有起伏的说道:“彩灯也是可以帮人代提的吗?”
秋迪菲脸上的笑容一下垮了下来,转瞬换上痛苦的表情,咬牙说道:“我不知道,彩灯是不可以代提的……”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瞬间变换的表情,只当她是耍起了小女孩的任性,不禁眉心微锁,转身便走。
秋迪菲看着慕千山的背影,眼中蓄满泪水。
慕千山感觉到秋迪菲没有跟上自己的步子,当她是在跟自己闹别扭,声音里透了几分冷淡的对身后小妞说道:“秋儿,快些跟着,白首台将关了。”
慕千山的话音刚落,只听到身后传来两声砰砰的声音。声音不大,却无端端的听得慕千山心头一跳。慕千山慢慢的转过头去,看到了原本提在秋迪菲手里的彩灯,已经摔落在地上被灯里的烛火熊熊焚烧着。
而秋迪菲委顿的跌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压在心口,牙齿用力的压着嘴唇,眼睛里滚滚跌落着大滴的泪珠,嘴角无声溢出鲜红的血液。蓄满了泪水的眼睛,正哀哀的看向他。
慕千山的心,狠狠的疼了起来。
他以为她在跟自己使着小女孩脾气,他终于知道自己错了。他怎么忘记了,他的秋儿一向是装疯卖傻小心翼翼的揣测着别人的脸色的,根本就是不会任性的那种人。她只是,毒发了,心痛了,所以变了脸色了。而他却以为,是自己太宠她了,所以她开始学会跟自己使性子了!其实,真正使着性子的人,是他啊!
慕千山大步奔到秋迪菲身边,把她紧紧的揽抱在自己怀中,万般怜惜的说道:“傻秋儿!疼的话,怎么不叫大哥一声!”
秋迪菲嘶嘶的吸着气,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抚向慕千山的胸前,声音破碎而颤抖的说道:“大哥别恼我!我只是……答应……帮白衣姑娘……给她……带彩灯……她不舒服……我不知道……彩灯不可以代的……”
慕千山感受着胸前那只颤抖的小手,虽在毒发的剧痛中,却不忘来抚平自己的怒气,心里霎时间软得几乎麻痹起来。
他把秋迪菲紧紧的抱在胸前,嘴唇贴在秋迪菲的耳朵边,轻声呢喃的说:“秋儿别哭,大哥这就带你回去驱毒!”
慕千山抱着秋迪菲,顾不得人们的侧目,起身向着翠峰楼飞掠而去。
回到翠峰楼后,慕千山把秋迪菲放在床榻上盘坐,自己坐在她身后运起功来。
秋迪菲一边忍痛,一边对身后的人艰难说道:“大哥……对不起……彩灯烧了……”
慕千山闻声后,只觉得自己胸膛间气血翻涌不休。好不容易压下喉头的一口腥甜后,牛叉大爷,于他二八年华的人生岁月里,第一次对人开口说了抱歉。他对秋迪菲柔柔说道:“傻丫头,你没有错!秋儿,是大哥不好!”
第47章 大哥生气浓情四溢
慕千山帮秋迪菲驱过毒后,把她揽抱在自己怀中。秋迪菲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嘴角还留着没有干涸的血渍,整个人看起来让刚刚的剧痛折磨得疲惫不堪,似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慕千山看着怀里的少女,双眼紧闭,睫毛轻轻怯怯的颤抖着,鼻尖的呼吸凌乱柔弱而又可怜兮兮,引得他从心底升起一股混着深切自责的浓浓疼惜。
慕千山伸出手,无尽温柔的为秋迪菲拭去嘴角的血渍,声音喑哑而低沉的轻唤着:“秋儿!”
秋迪菲慢慢掀开眼帘,一双被泪水冲刷过的明眸中,弥漫着无数疲乏,轻轻答应着说:“大哥,你别气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替别人提彩灯,还把彩灯烧了……”秋迪菲说到最后,眼泪已经悄悄的顺着眼角再次滑落,晶莹滚热的泪珠徐徐的滑进鬓发之中,润湿了一缕发稍,也灼烫了慕千山的一颗心。(txtxz.com)
慕千山把唇倾覆在秋迪菲的唇上,辗转轻吻后,呢喃说道:“是大哥错了!”
秋迪菲闻声怯生生的抬起自己的手臂,把它们圈围在慕千山的脖子上,然后又怯生生的一点点收着手臂上的力道,像是怕被突然推开似的,小心而又试探的一点点收着力,一点点把自己拉得与慕千山更近。
慕千山在秋迪菲把胳膊围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刹那,浑身蓦地一下从头顶酥软到脚心,一声夹带着销魂的满足喟叹几乎就要失控的溢出唇畔去。
秋迪菲用手臂圈着慕千山的脖子,把自己的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呢哝的开口说道:“爹生气,姐姐和妹妹生气,我都不怕,也不怎么难过。他们不怎么疼我。可是大哥疼我,大哥生气,我难过得要命,心里闷闷的疼!”
慕千山看着枕在自己肩上的那张巴掌小脸,苍白瘦弱,带着满满的疲倦却还强撑着精神跟自己说着抱歉,慕千山的心在这一刻,开始悄无声息的痛了起来。他把秋迪菲拥得更紧,声音更加温柔的说道:“是大哥错了,大哥以后再也不跟秋儿生气了!”
秋迪菲闻言,嘴角终于绽放出一抹小心翼翼的笑容来,长出一口气,像是终于能够放心了一样。忽然的,秋迪菲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悄悄的又被她收起来,然后小声的问着:“大哥,之前我们在裁缝铺,你是不是,也生我气了?”
慕千山叹了口气,看着秋迪菲,一边抬手轻抚她的脸颊,一边柔声说道:“秋儿,大哥再对你说一次,大哥喜欢秋儿,因为秋儿是秋儿。不要把这句话,当做儿戏一样。”
秋迪菲从慕千山肩上抬起头,看着慕千山的脸小声又委屈的说道:“我听到裁缝铺隔壁的姑娘问恩客为什么喜欢她,恩客对她说,‘因为芍药你是芍药啊’——那个,芍药就是那位姑娘;然后又在裁缝铺的大厅里听到一对男女说话——那个,我没有偷听,他们一定要站在我身边说的——女的问男的为什么喜欢她,男的就说,‘因为妞你是妞啊’……”
“秋儿!”秋迪菲的话没等说完,就被牛叉大爷的一声厉喝给打断。慕千山双眉紧蹙眼神中带着薄怒的问道:“你是听了旁人都这么说,于是觉得大哥是在敷衍你,是不是?”
秋迪菲从来没有见过慕千山蹙眉,乍见之下,竟然在小小的惧怕之余,很有闲心不知死活的多了一份惊艳的感觉。秋迪菲怯怯懦懦的小点了下头;而牛叉大爷在这一个轻轻的点头之后,整个人立刻变得怒气勃然。
秋迪菲感受到牛叉大爷的强大气场后,忍不住开始有点瑟缩起来。慕千山紧紧盯着秋迪菲的双眼,阴阴柔柔的说道:“秋儿,大哥这次,真的生气了!”说罢,嘴唇便飞快的覆在秋迪菲的唇上,带着暴戾的怒气和炽热的情火,用炙热的蜜吻用力的惩罚着怀中的女子。
秋迪菲闭上眼睛,甘之如饴的承受着慕千山的绵绵热吻。忽的,一阵天旋地转猛然间向她席卷而来,秋迪菲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被慕千山翻带着仰躺在了床榻之上,而她哥此刻正密密实实的压在她的身上,一刻不停的在用力的继续吻着她。
秋迪菲急忙伸出手臂去推搡着身上的人,慕千山松开她的唇,稍稍抬起头,看着秋迪菲的眼睛,声音坚决的说道:“你若是知道自己哪里惹我生气了,我便停下来;若是说不出来,我今天便要了你!”
秋迪菲被慕千山严肃的炽热宣言吓到,浑身轻颤不已,声音抖抖的回答说:“你……生气……生气……是因为……因为……”结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慕千山眯着眼,眸子里凝聚起不满意的怒气,低下头去,再次狠狠的吻上秋迪菲的樱唇。
秋迪菲又怕又惊,想叫却又叫不出声音来,想推开慕千山双手却一点力气也用不上。而心里的感觉,最多的也居然不是惊怒,而是羞怯。
慕千山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双手已经绕到秋迪菲的腰间,一边解着她的腰带,一边沉声问道:“秋儿,说,我为什么生气!”
秋迪菲急忙伸手两只小手去拉扯慕千山停在自己腰间的双手,几乎是带着哭音一般的开口求道:“是我不好,惹大哥生气!大哥不要生气!不要解我的衣服!不要……”
慕千山见秋迪菲仍然说不出自己为什么生气,低下头二话不说再次以吻封唇,双手更是灵活的松开秋迪菲的腰带,然后褪去她的上衣,罗裙,里衣,里裤,直把小妞脱得浑身上下只剩下了肚兜和亵裤这一古代比基尼造型才肯停下手来。
慕千山再抬起头来,看着身下玉体横陈的娇嫩小妞,眼神开始变得幽暗深邃,呼吸也不着痕迹的有些微微急促起来。
秋迪菲又急又羞,想伸手遮盖自己的身体,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才好,看到慕千山的双眼在自己身上一直毫不遮掩的上下逡巡时,小妞羞急交加,抬起手来便去遮捂住了慕千山的双眼。秋迪菲哭音颤颤的开口求道:“大哥……不要……”
慕千山不去拉开遮挡着自己眼睛的一双嫩白小手,他任由秋迪菲的双手覆盖住他的视线去,自己的一双大手却开始在小妞身上不安分的游移起来。
满手滑腻如脂细腻销魂的触感,让慕千山的声音更加喑哑起来,他不顾秋迪菲的扭动闪躲,一边爱抚着她的全身上下,一边出声问道:“秋儿还是说不出,我为什么生气吗!”
秋迪菲感受到慕千山手掌中的温度越来越炽热,终于又羞又怕到哭了出来。小妞嘤嘤哭泣着,软声哽咽着求饶说道:“大哥不要!求求你!没有拜堂不可以这样的!不行的!这样是坏女人!”
慕千山不依不饶的问着:“那你说,我为什么生气!”
秋迪菲被他逼得“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抽泣不止的大声说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欺负我!你说过再也不欺负我,你现在又欺负我!”
慕千山听到秋迪菲的哭声后,长叹口气,终于停下手来,把秋迪菲的双手从自己眼前拉开,看着秋迪菲汩汩溢泪的双眼,心软说道:“好了,别哭了!大哥不碰你就是了!秋儿乖,别哭了!”
秋迪菲紧抿着嘴唇,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让抽噎声冲出嘴边。慕千山看着秋迪菲隐忍的小模样,胸臆间开始泛滥起浓浓的怜惜来。
这个丫头问自己为什么喜欢她?因为她就是她,她与天下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样。别的女子,恐怕此时被人哄过之后,越发的会矫情大哭。可是他的秋儿,却听话的抿紧嘴唇,哪怕自己憋得再怎么难过,也不会忤逆他的话。她这份总是把他人感受放在自己感受之前的乖巧,又怎能不让他心怜?
慕千山动情的把秋迪菲紧紧拥在自己怀中,嘴唇俯在她的耳边,绵绵柔柔的说道:“你这个傻丫头!别憋着了,想哭就哭吧!”
而秋迪菲此时,怒了。
牛叉小妹毫不犹豫的张大嘴巴,一口咬在慕千山的肩膀上,使劲的上牙挤向下牙、下牙寻找上牙、上下牙之间用力锉啃着牛叉大爷的肩膀肉,死不松口。
叉!一会告诉别哭别哭,一会又告诉哭吧哭吧,到底想让人怎么地吧!还让不让人活了!想逼疯几个是怎么的!
慕千山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隐隐刺痛后,居然低低沉沉的笑了起来。
慕千山坐起身,从旁边抽了薄被过来包裹住秋迪菲几近□的娇白身躯,再把她紧抱在自己怀里。看着小妞长长的睫毛上,犹自挂着晶莹的小泪珠时,牛叉大爷动情的俯下头去,用双唇轻轻啜干了那凝在双捷上的清泪。然后,接着去轻啜小妞纤白小脸上的泪珠。最后,那双唇温柔的停在了小妞的一抹樱唇上。
再抬起头时,牛叉大爷的脸上,怒气已经丝毫不见,剩下的是满脸的柔情密布。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的眼睛,开口说道:“秋儿,你记着,大哥说秋儿是秋儿,自与旁人说的谁谁是谁谁是大不同的,因为,大哥待你以真心真意,不似旁人待她人以甜言蜜语!你若再敢轻贱大哥的这番心意,拿大哥这句话去与旁人的话胡乱比对,大哥定不会再饶了你!”
秋迪菲听过慕千山的一席话后,满脸惊诧的瞪大了双眼,盈盈的水眸中,又开始凝起了薄薄的泪光来。而这次的泪,盛满的,不是羞愤急怒,已不是伤心难过,而是浓浓的幸福和密密的感动。
慕千山拥着秋迪菲,手掌绵柔的隔着薄被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小妞经过毒发和被压的双重折腾后,整个人疲惫到了极点,眼皮沉得向被灌了铅似的,再也抬不起来。
就在秋迪菲马上要把意识全部交给周公的时候,她好像隐约听到,她家牛叉葛隔貌似在她耳边给她念了两句诗。什么愿得一人心什么白首不相离。念完了诗之后,牛叉妹隐约间好像觉得,她家的帅葛隔又凑她耳朵跟前对她说了些什么,找死老头解毒去;解完毒带她回天阙宫去;回天阙宫去之后,要跟她拜堂成亲,要让她做他的妻子……然后……然后……他好像还说……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洞房鸟……
秋迪菲在与周公私会之前,忍不住用意念对她锅轻哂了一句:讨厌了啦!臭牛忙!(我忘吃治疯病的药了……)
……
第二天一大早,当秋迪菲醒来的时候,小妞万般惊悚的发现,昨夜入睡前,包裹着她一个人的那张薄被,此刻,包裹的竟然是她和慕千山两个人!
不对,准确的说,那张薄被包裹的,其实是慕千山一个人;而她,完全是被包裹在慕大爷细皮白肉的诱人胸膛里头的。
细皮白肉?!
小妞清早混沌的神智立刻被这四个销魂字眼给炸得骤然清醒起来。
秋迪菲“啊!”的大叫了一声,把她牛叉葛隔从睡梦中毫不犹豫的给惊醒了。
慕千山睁开双眼,看着怀里的小妞目瞪口呆的羞红了整张俏脸,立刻觉得心情无限大好起来。
秋迪菲一张脸几乎涨成了紫红色,嗫嚅问道:“大……大哥,你……你干嘛脱衣服……还脱得……这么光……”
慕千山闻言饱含玩味的问道:“哦?秋儿的意思是,我应该少脱些才对?”
噗……
小妞想吐血!
秋迪菲费劲的吞了口口水,颤声说道:“不……不是……我是说……说……大哥你为什么……脱衣服……”
咋说,也应该留件背心马褂啥的挡挡吧,看看看看,都露点了……虽然平……虽然爷们的点点可以露……可是啊可是,这么极致美丽的诱惑两点,要是让千年后的萌耽腐女们看见了,你就不在肉体上失身,也难保不在意念中被她们轮贞啊……(轮贞轮叉后,失贞)
慕千山挑高了眉说道:“难道秋儿觉得自己穿得比我多?”
秋迪菲猛的低下头看了自己一眼!
噗……
人不吐血枉少年!
她的肚兜呢?!昨天晚上她睡着之前,明明肚兜还在的!怎么一早醒来,那片遮点点的小布布会不见了呢?!
秋迪菲羞得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慕千山呵呵低笑着,把嘴凑到小妞耳朵边,一边喷吐着暧昧的气息一边用惑人的声音呢哝问道:“秋儿难道把昨夜的事全都忘记了?”
秋迪菲猛的抬起头,惊慌不定的看着慕千山幽暗深邃的双眸,颤声问道:“昨……昨天我不是……睡……睡了吗!”难道她有梦游癔症??睡着了之后,由做梦大仙主持操控着,让她跟美男放肆的发生了奸情?!
秋迪菲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猛的从慕千山怀中奋力挣出自己的一条手臂,当她看到手臂上的一点鲜艳朱红后,终于放心的呼出一口气来。
秋迪菲刚刚觉得安心时,转念一想,就又觉出还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存在着。虽说她没失身吧,可是,说到头,她也就剩下个还没失身了!余下的,该失的全都失差不多了!她虽然木有失身,但是全身□——秋迪菲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小裤裤居然还在,于是决定改词——虽然她木有失身,可是全身除了小裤裤外,她已经是全部赤 裸的了!这样与一个男子在同一个被窝里袒露相对一整晚,跟已经失身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呢?!
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咋回事捏!!!
秋迪菲抬起头看向慕千山,想问昨晚后来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而就在这时,小妞竟然发现,慕千山的双眼里,正熊熊燃烧着两团炽热火焰,他带着这两团火焰,正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胸前在看。秋迪菲“啊!”的一声尖叫,急急忙忙的把手臂挡在胸前遮挡住羞人的小点点。
可是刚刚遮挡好小点点,秋迪菲就感觉到,从自己的背后又传来了一片炽热的战栗感。小妞惊疑不定的发现,虽然她隔断了慕千山贪婪YY她粉红小点点的双眼,却再也无力和无暇去阻挡他诱惑人心不断爱抚她后背的一双大手。
不一会,小妞就被牛叉大爷爱抚得娇喘连连。秋迪菲一边尽自己最大努力保留清醒理智的扭动挣扎,一边用破碎不堪的颤抖声音娇柔问道:“大……哥……啊~不要~昨天……后来……到底发生……恩~停下来~不要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牛叉大爷轻声呢喃的说道:“秋儿再好好想想!”然后,双唇覆上樱红两片,热吻绵密袭来。
秋迪菲在被慕千山亲得晕晕眩眩有如在云端浮浮沉沉的时候,一些破碎的画面零零星星的闯进她的脑海之中。在即将沉沦中挣扎着保留住几丝理智把那些画面串联起来后,小妞惊讶的发现,原来事情是酱紫滴!
昨天,她睡啊睡,睡半道,忽然觉得贼冷,于是乎,醒了。然后半睁着眼睛,对她哥娇滴滴的说:“大哥,我冷!”然后她家大锅二话不说,掀了她的薄被,直接把她抱在怀里躺倒在床榻上。然后,她觉得咋还这么冷呢?就又娇滴滴的对她哥说:“大哥,我还冷!”然后她家大锅二话不说,piapia的就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又piapia的摘掉了她的小兜兜,然后,pia唧一下,就把她给搂他自个的怀里去了!然后,他还问她:“秋儿,还冷吗?”她记得自己很明确的摇了摇头。就在她觉得不冷了,可以安心睡觉的时候,结果,她家大锅却对她说:“可是秋儿,大哥好热!”然后,他家大锅就开始,二话不说的,对她,摸摸,亲亲,揉揉,差不点,就把她给生吞了!多亏她气短,在被她锅热吻的时候,直接昏过去,嘎了!!!
如此方逃过了失身一劫,哇哈哈哈哈……
第48章 白衣女子秋阳山庄
慕千山心疼秋迪菲刚刚毒发身体虚弱,不再逗弄她,先起身穿好衣服,走到床幔外面去。一会儿之后,秋迪菲也穿好了衣服一脸羞嗒嗒的走出来。梳洗完毕后,慕千山牵着秋迪菲的手走到桌前坐下,等着小二送早餐过来。
秋迪菲坐在桌前,脸上红潮渐渐退去,继而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慕千山看见自己小情妹一大早的,刚下了大床套了衣裳就一脸彷徨看不见情郎的心不在焉,不禁暗暗有些不爽起来,挑眉问道:“秋儿在想什么呢?”看样子不像在回想圈圈叉叉之事,表情不对,一点都不害臊。脸蛋颜色也不对,不红不白的。
秋迪菲微微皱着眉,像是在竭力回想着什么一样的说:“大哥,我刚刚忽然想起来,昨天在白首台晕倒之前,我好像看到一个身影很是熟悉,总觉得这人平时是近在眼前的,可是偏偏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谁了!”
慕千山挑眉侧目阴柔绵绵的笑着问道:“哦?白首台竟然还有这么一号人,能让秋儿念念不忘呢!这人,是男的,还是女的?”秋迪菲看着慕千山表面上一派谈笑风生不甚在意实际上眼神里却是暗藏酸刀子的表情,忽然间就觉得自己后背有点往外窜凉风的感觉。
秋迪菲嘿嘿讪笑着说:“好像是个男的吧……但是想想也有可能是个女的……反正,不管他是男是女,都没有大哥好看!”
慕千山轻扬唇角,端起茶杯小啜了口茶后,又开口问道:“秋儿说,昨天的彩灯是替那位白衣姑娘提的;她为何自己不提彩灯而要你来代提呢?”
秋迪菲一脸无所谓的回答说:“我昨天在迷宫遇到那位白衣美人的时候,她正坐在墙角喘粗气呢,看样子不是得了很严重的病,就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她走不动路,才求我代她提彩灯去白首台的。”
听完秋迪菲的话,慕千山脸上的表情微微的变了变,双眉轻蹙着低喃说道:“重病……受伤……秋儿!以后再见到此人,记得离她远些!”
秋迪菲眨眨眼,不解的问:“为什么要离她远些?”那么美的人,多接触接触,没准自己也会变得更美呢!
慕千山抬起头看着秋迪菲说:“秋儿仔细看着大哥的眼睛!”
秋迪菲应声望住那双勾魂大眼,一眨不眨。
片刻之后。
秋迪菲觉得,眼睛,瞪得,实在有点酸,于是乎,眨了两下。
慕千山在秋迪菲眨眼的时候,不由得轻叹说道:“想不到秋儿依然不受摄魂咒的丝毫影响。如今这天底下能让摄魂咒起不了丝毫作用的人,怕是除了秋儿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秋迪菲一边揉眼睛,一边好奇的问:“摄魂咒?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一种通灵的功夫?”
慕千山呵呵笑着解释说:“摄魂咒是一门摄人心智的功夫,是天阙宫的独门秘功。被施了摄魂咒的人,若是没有武功的普通人,便会神智不清呆呆傻傻;而若是有武功的人,当他被施咒时往往会运功抵御,摄魂咒这功夫妙就妙在,除非被施咒之人功夫高过施咒之人,否则的话,被施咒者势必会受到内伤。而往往功夫越高的人,所受内伤便会越重。”
慕千山的话说话,秋迪菲只觉得自己脑中开始闪过一道道的灵光。想到在彩灯街时,慕千山对白衣丽人那个状似不经意的一瞥,秋迪菲倏地就瞪大了双眼,然后抬头看向慕千山扬着声音叫道:“大哥对白衣美人下了摄魂咒!”
牛叉大爷呵呵一笑,开口赞道:“秋儿好聪明!秋儿猜得不错,大哥的确对她下了摄魂咒!”说到这里,牛叉大爷停顿了下,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后,正色叮嘱道:“这白衣女子,能在初被我施了摄魂咒时表现得呆呆傻傻而没有立刻内伤,看来她不只是会功夫,功夫更是好得不得了呢!”
秋迪菲想着白衣美人坐在墙角里一脸痛苦的表情时,不禁感慨无限的说:“还好我不怎么会功夫,不然的话,被大哥刚刚的摄魂眼看过后,恐怕现在我正狠命的吐血呢!”
慕千山抬起手,爱怜的轻抚着秋迪菲的头顶,柔声说道:“秋儿怎会没有功夫?不要忘了,你体内可是有着一重天阙心经的功力的。其实大哥很早以前就对你用过一次摄魂咒了,只是与这次一样,摄魂咒对你没有起丝毫的作用。天下间对摄魂咒毫无反应的人只有一种,那便是心思澄明无邪、没有任何私心邪念的人。在遇到秋儿之前,大哥从来不信天下间会有让摄魂咒形同虚设的人存在;直到对秋儿你用过摄魂咒之后,我才终于肯相信,世间真的有人可以做到心无邪念清澄如水。”
其实,正是从发现摄魂咒对她不起作用的那一刻起,他这个牛叉大爷渐渐的开始对他的度功小妞倾动了他的一颗牛叉之心。
秋迪菲仔细的品味一番之后,觉得刚刚她家大锅那番话,其实是在大大的褒奖她。鉴于自己一向奉行做人要低调的宗旨,于是小妞面对夸奖微微一笑很自觉很娇羞的谦虚了一下说道:“大哥太过奖了,无邪清澄秋儿不怎么敢当的,那个其实,银子实在是个不错的东西……”好爱它哟……
慕千山被秋迪菲娇俏的小模样逗得忍俊不禁,开怀的笑着说:“秋儿喜爱银子的话,大哥以后便每日都送你千两金银!”
秋迪菲闻言双眼骤然一亮。
千古不变的爱情定律、流芳百世的恋爱兵法给武林人们指明了一条清晰刻骨的寻爱之路:跟有钱人谈恋爱,是可以达到物质精神双丰收的。他的物质愉悦了你的精神,你的肉体沉沦了他的灵魂。这,便是一生一世都纠缠不清的爱 欲沉沦了。
秋迪菲偷偷想,她哥上辈子一定是只死耗子,而她,就是命中注定了要生死邂逅翘辫子耗子的那只好运气瞎猫。
好歹,这也是个夙世情缘呢……
想过了银子后,秋迪菲脑中再次闪过灵光一道。小妞猛的拍了自己大腿一下对慕千山说道:“莫非那个假大宝,当日吐血不止,中的也是大哥的摄魂咒?”
慕千山眉稍带笑眼角含春的回道:“秋儿果然聪明!”慕千山的赞许是发自肺腑的。他只把摄魂咒稍稍提了下,秋迪菲就不只能看穿眼下,甚至连很久之前的事情都能顺带着给想通透了,这份灵秀劲,越发叫他对自己的妹喜欢得不得了。
秋迪菲打小受到的夸奖实在有限,此刻听到武林排名第一的有才哥如此不加犹豫的夸奖自己,小妞的心里早已经羞答答的盛开了千朵万朵秋阳山上的秋阳花。
想到秋阳花,秋迪菲身上一个激灵,她募的一下就想起了,昨天晚上依稀看到的那个人影,究竟是谁!
“大哥!”秋迪菲声音微颤的叫着慕千山:“我想起那个人影是谁了!他是我爹!”
叉的!怪不得眼熟了!那明明就是自己的老子!
慕千山双眉微微一收,“哦?”了一声问道:“你爹?他来了永城?且还来走了迷宫?秋儿,你爹他可提着彩灯?”难道说,他老丈人是枯木来寻春的?
“提了!”秋迪菲点点头,稍稍想了下后,又说:“大哥,你还记得不记得,白衣美人的彩灯上面,画得就是秋阳山的景色。我现在想,好像我爹手里提的那只彩灯,样式与白衣美人的是一样的。难道说,白衣美人和我爹是一对?!可惜了可惜了,那么美的人,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呢!”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煞有介事的惆怅着,忍不住好笑的轻抚了下她的头顶说道:“秋儿真顽皮!”
秋迪菲在一阵恶寒中陡然回神。每当她哥对她说,秋儿你真顽皮,她就觉得自己有一种遭雷劈过的感觉。真真是雷得要了孩命了!
秋迪菲看着慕千山说道:“同样是中了摄魂咒,凌国的华王爷吐血吐得厉害,而白衣美人却没有吐血,这是不是说,白衣美人的功夫,其实比华王爷还要厉害?而白衣美人看起来,似乎又与我爹有着一份奸情……厄,一份感情,可她那么美,武功又高,怎么会看上已经有两个活妻一个仙去的妾的半大老头呢?大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未等慕千山有所回答,秋迪菲又是猛的一拍自己大腿,鸡冻叫道:“糟了!我不知道白衣美人的病是中了大哥的摄魂咒,我昨天一时心软,给她服下了两颗百花丹!”他哥前脚不辞辛苦的抛媚眼把人姑娘给弄成了内伤,她后脚却缺心眼的给姑娘主动送去养生大补丸对抗她哥的劳动成果,此等行径怎一个傻了吧唧了得!
慕千山轻抚着秋迪菲的头顶柔声说道:“不打紧,给就给了吧,反正咱们也不缺那丸子。”
秋迪菲怔了一下。总觉得自己说的“坏了”和她哥说的“不打紧”,好像根本不是一回事。她说“坏了”,说的是小鸡崽滥好心给专门吞鸡的便秘黄鼠狼巴豆吃,而她哥的“不打紧”却说的是给就给吧,反正小鸡崽那里巴豆挺多的。他就不怕黄鼠狼大便通畅后唔嗷一口吞掉小鸡崽;他就不怕她用百花丹把白衣美人弄活泼了之后,那美人活蹦乱跳的来找他报被他给眉来眼去的仇!
秋迪菲正自行辨证着小鸡崽与黄鼠狼的厉害关系时,忽然听到慕千山对着房门外面出声唤道:“封宇,进来!”
封宇应声推门走进房间。秋迪菲在看到封宇之后,一张俏脸立刻从额头红到下巴,从左耳丫子红到右耳丫子。整个脑袋一半红,一半黑。红与黑。
秋迪菲狂羞不已。
叉!这小子不是在天阙宫里捞钱的吗,什么时候跑她和他哥门外去了!这下完了,她跟她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整夜,恐怕是全被他给知道了!从今往后,她这朵完璧黄花在别人眼里看来,估计跟破身残花也没什么本质区别了!
慕千山对封宇吩咐道:“立刻去查探秋阳山庄庄主的一切活动,并派人监视与他有联系的所有人的行踪,尤其注意他是否与一位绝色美人有所联系。”
秋迪菲在一旁听到她恋人要调查他爹,脸上不禁布满了疑惑,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慕千山善解妞意的先她一步对她说:“秋儿一定奇怪大哥为什么要监视你爹。最近天下将有异动,这白衣女子绝不简单。而你爹,若真与这名女子有所牵连的话,他便也是不简单的。”
秋迪菲听得似懂非懂一头雾水。脑子里正迷糊混沌的时候,看见封宇已经领命退出了房去;牛叉小妹连忙借口想要嘘嘘也跟着迈出了房间。
秋迪菲奔出门外之后,连忙叫住封宇对他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封宇规规矩矩的回答说:“昨天晚上。”
秋迪菲皱着眉心再问:“那你一晚上都在哪待着的!”
封宇诚诚恳恳兢兢业业的回答说:“最开始的时候是在屋外那棵大树的树杈子上头,过一会儿是树旁边不远处的大墙根底下,再后来又上房顶蹲了一阵儿。俺们影子侍卫的在执行守护任务的时候,要特别注意自己所处位置的不断变换。”
秋迪菲脸色开始隐隐变得发青发绿起来,她悄悄的设着套问向封宇:“封宇,你觉得我和大哥我们俩的说话声,是在树杈上听得最清楚,还是在墙根底下或者是房顶上啊?”
封宇想也未想的直接中套:“自然是房顶听得最清。树杈上听到的最少,大概只能听到个七七八八。”
秋迪菲娇俏的小脸蛋霎时变得扭曲起来,小妞快速绕到封宇背后去,二话不说,抬起小脚对着封二兄弟的屁股狠狠的踹了下去!
脚起脚落间,一个清晰的小鞋印稳稳的印在了封之臀上。
脚起脚落间,慕千山已从房间内向外踱步而出。
封宇看到牛叉大爷的身影后,惊恐的扭转身体,把自己的脸朝着主子屁股向后,一路飞快的倒退着匆匆离去。封二兄弟缺心眼是缺心眼,可不代表没心眼。这要是让他家山哥看见他屁股上有个贼新鲜的大嫂脚印,他保准不丢命也得回天阙宫继续捞钱去。
想到捞钱,封宇哭了。
再捞下去,他的小兄弟迟早会被冷冻到废掉滴呀!
远远离开很长一段距离后,封宇才敢收回倒退着前进的扭曲状态,转身变成前进着前进。封宇一边狂奔一边有如产生如幻觉般的隐隐听到他山嫂对他山哥大声的在说:大哥大哥,别让封宇跑了!他背后有东西……
他山嫂真是心疼他呀!心里恨不得能让他疼死啊!!!
……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的脸蛋一阵青白一阵紫红的来回交替变换着,嘴角情不自禁就漾起了一抹邪邪坏坏的笑容出来。他明知故问着:“秋儿,封宇背后有什么东西?”
秋迪菲轻哼了一声,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讷讷的问道:“大哥,封宇说他昨天上房顶了,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上的房顶吗?”
慕千山一本正经的回答说:“大概就在秋儿你说自己冷的时候吧!”
秋迪菲的额上,开始有层层的冷汗渗出,汩汩的沿颊滴落。小妞愤愤的跺着脚说道:“大哥你为什么准他上房顶呀!昨天晚上,我们……我们……岂不是全被他听到了!”秋迪菲一说完话,整个人羞得立刻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扭身想向房间里跑去。
慕千山堵在门口呵呵的开怀笑着,在秋迪菲经过身边时,伸出手臂一下把小妞温软的小身子给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牛叉大爷低头对怀里的牛叉妹又暧昧又温柔的开口说道:“既然秋儿不喜欢,以后不许封宇他们靠近我们的房间就是了,如何?”
秋迪菲一时间被自己牛忙大哥的温柔给唬得滴水不漏,啥破绽都没发现,直接狠命的点着头表示严重通过此提议。
小妞根本没注意,其实她牛忙哥说的是——“我们的房间”啊……
第49章 百怪其人乖张怪异
见过了封宇,秋迪菲顺带着就想起了封岩。小妞有一搭没一搭的对她哥问了句:“怎么不见封岩?”
慕千山负责任的回答着:“早前大哥不是命封岩去传话了吗。顺便又命他在途中打探有没有怪人怪事发生。”
秋迪菲觉得她家大哥说话智慧含量越来越高。两句话全都含蓄得要死。第一句,她想了半天才想明白,所谓传话,是指让封岩去对金天香传达如下精神:你以后不许再去天阙宫串门了,户主不让;而所谓打探怪人怪事,其实就是打探百怪老人的行踪。
秋迪菲想明白慕千山含义深深几许的话语后,嘴角很不受控制的抽了又抽……
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上午时牛叉兄妹刚刚念叨完封岩同志,下午时该厮便很是不负双望的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封岩带着一身的仆仆风尘对自己老大汇报说道:“宫主,属下在前边不远的通城,打听到那里的不通村里,有一个很怪异的老头,专做些很奇怪的事。”
“哦?”慕千山扬着声音问道:“怎么奇怪了,说来听听!”
封岩回答说:“据说这个老头给不通村的一位姑娘看病,把困扰她多年吃辣后如厕见血的隐晦顽疾给治好了;姑娘在被治的过程中对老头暗生情愫,病好后对老头表示说自己非常想要嫁给他。大伙都以为老头能乐不得的答应姑娘的求亲呢,结果让村里老百姓们吃惊的是,老头竟把这姑娘给拒绝了!他告诉姑娘,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姑娘要死要活的问他的意中人是谁,老头说:是你娘!”
秋迪菲彼时正在端着水杯喝水,听完封岩的话,一口水没来得及咽下去,全从嘴巴里喷了出来,整个人让呛到嗓子眼里去的几颗零星水滴折腾得咳嗽不止。
慕千山早就习惯了自己师傅的乖张古怪脱线离谱,很小就已经练就了一身见怪不怪的好本事,不管他听到关于百怪的任何离奇事,都可以怡然自得不为所动。
他一边抬手敲着秋迪菲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示意封岩继续说下去。
封岩吞了口口水,接着说道:“姑娘的娘听了老头的话之后,惊得不行,她跟老头说,自己是个寡妇,立志后半生要为亡夫守节一辈子都不再二嫁。那老头听了姑娘她娘的话之后,不但没有萌生退意,反而还很开心的对姑娘的娘说,这主意太好了,正合他意呢,他说自己就想找个可以在一起只谈感情不谈成亲的红颜伴侣,他对姑娘的娘说,他们俩是一拍即合,天生绝配!”
秋迪菲好不容易顺过了气,听完封岩的话之后,却又有点气喘上了。她以一种膜拜的眼神看向慕千山。
眼神诉说的内容是:你师傅真牛叉!
眼神诉说的更深层内容是:难怪你这么牛叉!
眼神诉说的最后一部分内容是:别拍了行吗!俺背快让你敲断了!
慕千山一派神情自若,丝毫没为变态师傅的变态作法觉得震惊或囧然。他问封岩:“那寡妇的肚子,很大吧?”
封岩双眼绽放出小星星的光辉,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主子的崇拜,狂点头道:“恩恩!是的是的!”宫主真棒,隔空探肚皮,一探一个准!
慕千山转头对着一脸疑惑的秋迪菲说:“他喜欢的不是那寡妇。他喜欢的,是寡妇的肚子。”
秋迪菲脸上的疑惑更浓盛浓了。她听说过在武林中,有人由于常年练武不小心走火入魔而导致神智不正常的,会产生所谓的恋物癖,有些有恋脚癖,有些有恋手癖——当然了,一般的武林爷们都有恋胸癖——但是恋肚癖,倒是头回听说。
秋迪菲一脸求知的问道:“为什么他喜欢的是肚子?”
慕千山屏退封岩后,耐心为小秋秋解答说:“我师傅的情人,当年为他怀了孩子,最后却死于难产。死老头对她最后的印象,全都是大着肚子的。所以此后,他对女人的大肚子,总是情有独钟!”
这话听起来,明明是无稽的可笑话,可是秋迪菲听过后,却觉得心里很酸很涩。
她不禁满腹惆怅的问了句:“大哥,要是以后我死了,你从此会喜欢女人的哪里?”
慕千山面容一敛,沉声说道:“秋儿不要乱说。有大哥在,便不允你死!”
看着慕千山冷凝的面容,秋迪菲知道,他这是真的不怎么高兴了,急忙嬉笑讨巧的说:“我瞎说的,大哥你看,我们都已经打探到死老头的下落了,马上我就可以吃到解药了,老天爷不会这么早收走我的!”
慕千山的面容逐渐和缓下来。
有他在,便一定不许她有事!
……
当秋迪菲和她哥以及她哥的随身侍卫赶到通城的不通村时,她被一幅壮丽场景给深深的震撼到了。
夕阳红彤彤的光茫里,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级别很高的半大老头,正在对着一个中年级别不太高的臃肿大肚的中年妇女苦苦求爱着;中年妇女同志满脸想死的表情,半大老头却不依不饶;而老头身后,一个年轻小姑娘正在咬着衣服袖嘤嘤哭泣着,看向老头的眼神,无比的哀怨和不想活了。
秋迪菲没见过如此强大的人,能把一家母女逼得,全都想轻生。
老头正苦苦纠缠臃肿大肚婆的时候,猛一回头,看到了慕千山,表情瞬间变得大喜过望。
就在秋迪菲以为,老头是因为见到久未见到的爱徒,所以才欣喜若狂时,老头的一句话,让她的灵魂彻底带着折服出窍了。
老头指着慕千山,嗷嗷嗨皮的对身后的小姑娘说:“美丫美丫,你看见没,这是我徒弟,你看他长得多俊!美丫你别缠我了,你要是安心的让我跟你娘谈朋友,我把我这美徒弟许给你当相公!”
一番话,说得秋迪菲目瞪口呆!
不愧,是死老头啊!老不死的臭老头!简直就是,为老不尊!自己徒弟能这么送人玩,他真是……真是……真是个老犊子啊!
美丫眼睛里噙着泪,嘴里叼着自己的袖头子,看看慕千山,又看看死老头,脸上的表情从茫然渐渐变得挣扎。
秋迪菲很是不爽。她哥不用问,就凭那副烧包又自恋的臭脾气,比她更加不爽。
慕千山用眼皮夹着百怪声音里携带着无数的小冰碴子对他说道:“死老头,别乱放厥词,这事你说得不算。”
百怪老头立刻蹦着高的穷叫唤道:“哎呀,怎么的,你还反了天了!连你师傅的话你都敢不听了!”
秋迪菲抢在慕千山头里拍案而起。她想着她对象之前告诉她的话——此老头欠骂,被骂得越惨,他会越high;等把他骂high了,他一高兴,就该送她解药了。于是乎,三姑娘深吸一口气,伸出一根食指,气势万千的戳向死老头方向,培养出满脸的戾气来,对其怒道:“死老头!你趁早断了这份念想吧!我实话告诉你,这哥哥他是我的人!活着是死了也是!当然了,死了之后变成的是我的鬼~你想当我的面把他送人,没门!没窗!连耗子洞也堵死不给你留!憋闷死你!”
老头一脸的欣喜,一看就是被人吼得爽了。百怪很有兴趣的看着秋迪菲,贼兮兮的问着:“嘿!那我要是非送不可呢!”
秋迪菲晃荡着她那根壮声势用的食指乱戳着空气大声叫嚣道:“死老头!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一意孤行,我就让你……让你……让你那什么,一辈子都过不舒坦!”
死老头“切”了一声,很不以为意的说:“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让我不舒坦!”
秋迪菲想着之前她哥告诉过她,说死老头最怕礼数周全说话斯文举止有礼。于是,小妞收起乱戳的食指,把脸上戾气肆虐的表情霍然一收,谦恭的对着百怪一个大礼一揖到底的行了下去。
礼毕,站正,半垂下头,极有礼貌的、极其文邹邹慢悠悠的对百怪说道:“小女子迪菲见过师傅大人。小女子本为某山上某山庄某某人士之女,自小生活山中,未曾远离家乡。某日小女子下山为家父办事时,却在某山脚下的某亭中偶遇到令徒山山公子。起初我二人并不相知相惜,他于我,我于他,皆不是自己心中所倾慕之类型。他于我而言,太过俊美,我于他而言,却不够美艳。但机缘巧合之下,我与山山公子,我二人有幸得以朝夕相处十数日,此段时日中,我二人很生意外的,竟然情愫暗生,由起初的渐生依恋之情,直至今日我俩情浓爱深,实在已是到了不可分离之地步。小女子今时今日别无他求,只望前辈能成全我与山哥的白头之约。
早闻前辈乃武林泰斗,群侠楷模,德高望重,相貌堂堂,风流潇洒,举止悠扬,为人坦荡荡,做事不图颂扬,实乃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大侠士也!小女子对前辈的敬仰,实在是,有如某河之水天上来,滔滔不绝从天而降;有如某滨之浪拍往浅滩上,一浪更比一浪强!”
秋迪菲的一番话,又文邹邹又有礼貌又包含了对百怪的种种赞扬,而这些因素却全部都是死老头平日里最最厌恶的死门,所以当三姑娘的话说到一半时,老头就已经体力不支的凑到墙角去扶墙了;说到四分之三时,老头已经开始猛烈的浑身抽搐不已;等到了全部说完,老头已经白眼狂翻,有大量的白沫子从嘴角疯狂溢出。
他在秋迪菲刚一开始发酸的时候,曾想悄悄偷袭点她的哑穴来着,无奈他把自己的美徒教育得实在太好,本领高强得让他根本无从下手。小山山护那小妞护得真真是滴水不漏,听着她恶心死人不偿命的一番话,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大美脸上,竟然隐隐浮现着类似于感动一样的诡异表情。都说他吐,连他徒弟都变得这么恶心人了,他能不吐吗!
老头一边靠在墙根吐白沫子,一边抓心挠肝的恫吓秋迪菲说:“你要是再这么说话,你信不信,我做了你!”
秋迪菲依然垂头敛目毕恭毕敬,回答说道:“自是不怎么信的。小女子私下里觉得,山山公子定不会袖手旁观你老人家过来做了迪菲的。”
百怪老头忍无可忍的嚎叫一声,转身用力挠墙发泄着自己心中的狂躁情绪。挠毕,嘴角挂着白沫子道道转回头对秋迪菲含泪哀求说:“你!算我求你行不!你别文邹邹的说话了行不!我求你像最开始那样骂我行不!你好好说话好好骂我,我不把他送人了,行不!!!”
秋迪菲嘴角抽了抽,硬生生把笑意给忍了回去。
慕千山在一边看完了热闹之后,满心愉悦的开口赞道:“秋儿好本事!”然后看着百怪老人说:“死老头,别闹了,找你有正经事,带我们回你的屋子里去!”
百怪抬起袖子对着自己的下巴胡乱一抹,擦干了残留的白沫子余渍后,甩头说道:“不行!我没空!我还得追女人呢!”
一道惊悚的抽气声隔空传来。秋迪菲看到,中年大姨很是瑟瑟的闻声颤抖了一下。
面对百怪的不合作态度,秋迪菲继续垂头,敛目,文邹邹说道:“师傅如若不与我和山山公子同回您的舍下,小女子便一直如此般的与您老人家说话。”叉!我闹不死你一颗变态老头心!
百怪哀嚎一声,“噗通”一下跪在秋迪菲脚边抱着她的大腿恳求道:“姑娘啊!姑奶奶啊!活祖宗啊!我都听你们的还不行吗!求你好好说话吧!”
秋迪菲被百怪的低姿态闹得整个人一僵,在看到百怪眼中一闪而过的诡谲光芒后,三姑娘大喝一声:“呔!不许臭不要脸!谁放毒谁是赖狗巴子!”
百怪“腾”的一下从地上窜起来,奇怪的问着:“嘿!你行啊你!你怎么知道,我要放毒!”
秋迪菲翻着眼皮回答说:“有什么好奇怪的,看你那副死德性就知道,你一准是要干坏事!况且不只你爱放毒,你们全家都爱干这事!你的徒弟们,就爱给我下毒药吃!” 哼!宝贵的经验,往往来自于血淋淋的教训,亲身经历过的事,谁还能想不到咋地!
秋迪菲眼珠转了转,看向已经悠哉坐在一旁石凳上的慕千山,其人已摆足一副看热闹随她闹去他会在她身后给她撑腰的无良霸王气势。小妞放心的转过头,对百怪摆摆手,把他招到自己身前来,耳语对他说:“我教你追女人的方法,保管好用,怎么样!”
百怪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说:“好!好!”
秋迪菲嘿嘿一笑,说:“但是你得答应给我办件事。至于办什么事,我还木想好,等我想好之后就告诉你。肯定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怎么样,成交不成交!”
百怪毫不犹豫的点头说:“成交成交!你快教我追美丫娘的方法!”泡妞高过一切,条件随便开去!
秋迪菲一本正经的说:“这事其实太容易了。你徒弟告诉我哦,你其实是喜欢女人的大肚子,那死老头我跟你讲哦,你先给美丫娘喂毒药,然后逼她跟你处对象。她如果不干,你就让她天天肚子疼,拉稀,慢慢的她的肚子就会变小了。到时候,她没了肚子,你自然就不喜欢她啦!而在她肚子小不了之前,她要是忍不住腹痛拉稀的苦了,自然就带着你喜欢的肚子答应做你的情人啦……”
秋迪菲在心里暗暗对大姨忏悔着:原谅我吧,就当是我在帮你减肥,人家也是走投无路了啦……(我在抽……)
百怪听完秋迪菲的法子之后,高兴的连连蹦高拍手叫着好:“妙极妙极!小丫头,你的主意甚好!甚高!甚强!”
秋迪菲得意的笑:“我还能更好!更高!更强!”这是武林中,一种高尚的体育竞技精神!
百怪一脸崇拜的看着秋迪菲。秋迪菲咳了一声清清嗓子,作出一副想了好久之后终于想到要让百怪为她做什么事的表情说:“我想到要让你干什么了。”
老头一脸好奇的问:“干啥?”
秋迪菲深沉的说:“我听说断心散的解药,是甚好、甚强大的一种圣药,一般的毒差不多它都能解。这样好了,你就给我一颗断心散的解药吧!”
老头眨眨眼,满脸真诚的说:“木有!”
秋迪菲想起慕千山告诉过她,死老头说木有的东西,一般说来,他肯定都是有挺老多的。于是眼睛一瞪,伸出食指来狠狠的戳向胡子脸说:“死老头,你忒抠门了你!跟你要一颗破药丸而已,至于这么费劲吗!你值得全武林的人都鄙视你!”
老头一副被骂得很爽的样子,带着一脸陶醉的表情说:“其实,本来,是真的,有这么两颗解药的。不过,丢啦!”
看着百怪一脸高兴的说着“丢啦”俩字,秋迪菲僵硬了。
慕千山凑过来,凝着脸上的表情,沉声问道:“丢哪里去了!”
牛叉大爷凭经验判断,此刻他的败家师傅,并没有说谎。所以心中不由得慌了一慌。
百怪看看慕千山,在感觉到自己的牛叉徒弟身上隐隐泛出一股杀气后,老头察觉出,事态应该是比较严重,于是没敢捣乱打岔——靠,这两年竟然已经打不过他的败家美徒了!郁闷!——乖乖回答说:“前几天我来通城诊病,打的是诊治美人的主题专场。结果那天来了好多漂亮姑娘看病,可惜木有一个大肚子的,真讨厌!然后等诊疗结束,我发现自己身上带的东西居然丢了不少!哼,如今能从我身上扒走东西却让我察觉不到的人,只能是千手佛或者他的嫡传弟子!”
慕千山皱紧双眉,声音阴柔无比的轻声问着:“师傅,您说,这千手佛和他的传人,我们该去哪里找呢?”
百怪老人看着自己徒弟阴柔绵绵的一张大美人脸,霎时间有点想哆嗦起来。他知道,他的美徒生气了。
千山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可是,乖乖,他不过是丢了两颗破药丸而已,死孩崽子,用得着气性这么大不!
百怪老人有点瑟瑟然的摇了下头说:“不……不知道去哪找!要……要不,我再开个诊治美人的主题专场咋样!”奶奶的!最近几年太闹心了,怎么面对自己的徒弟时,身体里竟然开始产生了越来越多的颤抖因子呢!MD!丢银!
慕千山温柔不尽的说道:“千手佛是吗!好吧,日后便是寻回了解药,我也会灭了他的稻怯门、断了他的一双手臂!”
百怪听着美徒的话,百分之好几百的肯定了一件事:他小徒儿,真的是,暴怒了!
第50章 天香骤临有心蹭饭
秋迪菲满目苍凉抬头看落日,心中凄苦无限的想着:看来,老天是要收我了!
慕千山牵着秋迪菲的手,柔声的说:“秋儿不要担心,大哥一定会找到千手佛的!”
百怪在一边看得满头雾水,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俩说什么暗语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秋迪菲看看老头一张胡须密布的大脸被好奇折磨得几近扭曲,连追女人的事都暂时忘记了,有点不忍心吊他的胃口,就把自己中毒的前后经过略略对他讲了一下。
老头听完之后,长叹一声,对慕千山说道:“山山呀,这女娃长的也不怎么出色啊,你怎地会看上她呢?金天香呢?你们不是打小就青梅竹马吗,你看上了这丫头,金天香你还要不啦?”
慕千山温柔的对百怪笑着,眼眸中绽放着精光说道:“死老头,山山这两个字,在你下山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你再也不会叫了的吗;你若再叫,我便让秋儿天天对你文邹邹的讲话!”
百怪立刻用手堵住自己的嘴巴。转头去看秋迪菲,闷声闷气的问她:“丫头我问你,你怎么让我徒弟对你千依百顺的啊?你长得又不是顶美,真奇怪!我徒弟向来只喜欢绝色,这回喜欢上你这么个中等之姿的丫头,怪掉价的!”
秋迪菲轻哼了一声,回答百怪说:“笨老头一枚!大家都好看,就是大家都不好看;比较过后,反而我这不好看的在好看的里边却是最特别的。你徒弟喜欢上的,是所有女子中最特别的,这有什么好掉价的?要我说,这特别比绝色的层次还要更高些呢!”这叫注重内在,不肤浅!懂p!
秋迪菲这番话本来是跟百怪拌嘴说的,却不料在她说完之后,竟收到了意外的效果。
慕千山低头凝望着她,目光灼灼,神情虽然平静如常,双眸中的炙热却泄露了他胸腹里荡漾开来的绵绵浓情。他的妞说得没错,因为秋儿是秋儿,因为秋儿是特别的,所以自己才会如此怜爱她!
而百怪老头则哈哈的开怀大笑着,一边笑一边说:“好好!妙极妙极!小慕你这个媳妇找的甚好!很对我的脾气!很合我的胃口!丫头啊,不如,我俩结拜如何!”
众人脑前皆密布黑线条无数根。
慕千山轻斥道:“死老头,别胡闹!你是要我叫她秋儿娘子,还是叫她秋儿师姑!”奶奶个爪的,差辈了不知道吗!
几个人正在农家小院里说着话的时候,隔着半高不高的篱笆墙,突见远处隐隐行来一人一马。马儿骏硕,人儿美艳,渐行渐近后,众人看清,来人竟是慕千山的下堂女友大美人金天香。
慕千山神色不变,如不经意般的问着身边的封岩:“她怎会找到这里?”
封岩凭着多年来的经验,果断的判断出,虽然此刻他主子脸色如常,但其实心里已经饱含了怨责怪罪的意思。通俗的讲,他主子的意思是:你丫的,赶紧给我说明白,你怎么把她给我招来了!不道我现在烦她吗!
封岩忙不迭的表态以示清白:“宫主,我对如来发誓,我没告诉过天香小姐您的行踪!”
慕千山知道自己的侍卫不敢说谎,挑眉看向金天香。金天香迎着慕千山的眼神,柔媚说道:“师兄别怪封岩,我能找来这里,是师伯告诉我的!”
牛叉大爷的眼神轻飘飘的掠到百怪脸上,眉毛轻挑了两下,笑眯眯的看着他。
百怪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你别那么阴阳怪气的看我!有这么对自己师傅的吗!不孝徒!是,是我告诉她的,怎么地!这事可不能赖我!那天我看见你这侍卫拼命跟村民打听我的生平事迹,一时疑了心,对他摄魂咒了一下,趁他迷迷糊糊的,我套出来他是你侍卫,是你派来打听我消息的。正好小金子的手下过来跟我打听你的下落,我又不知道你们俩到底分手没分手、你又找了个新姑娘后到底还想不想见她,反正,就顺口把你要来找我的事告诉给她的手下喽!小慕啊,为师要不是正在浓浓的爱恋着美丫她娘还不想离开,你可根本抓不到为师的一点影子啊!”
慕千山脸上笑容更盛,对着百怪说道:“死老头,如果以后你再多嘴,我就喂你最烈的春药,然后把你跟男人关在一起!”
百怪脸颊抽搐不已,惊恐的看着自己徒弟,颤声说道:“你!你个败家的孩子!心眼忒毒了!”
慕千山不理他,把眼神调到金天香身上,平淡无波的问道:“找我何事?”
金天香一张极美的脸上,布满了委屈,眼中凝着薄泪,柔柔弱弱的说道:“师兄,你是真的,不要天香了吗!”
慕千山呵呵一笑,柔声说道:“师妹,为兄何时要过你?你我二人,可始终是清白在身啊!”
秋迪菲站在慕千山身侧,听完这句话,觉得她哥这个人,还真是老奸巨猾忒不厚道。他这么矫情的撇清关系,其实不就是说给她听呢吗。虽然她很是爱听也很是高兴,但是吧,总觉得这样做对人家大美妞有点残忍呐,哇哈哈哈~
金天香泪珠欲落,看着慕千山的脸,指着秋迪菲悲苦无限的问道:“师兄,你就因为她,就因为这个不起眼的女子,就不要我了吗!就从此不许我再踏进天阙宫了吗!”
慕千山看着金天香,微微皱了下眉后,柔声轻语的说道:“师妹,你怎么还是学不乖。你明明知道,为兄现在把秋儿放在心尖上,却依然敢对她下手,你说,师兄怎么会不生气呢!你要记着,从此以后,不要说她半点不是。师兄容不得旁人说她半句的!”
秋迪菲听了慕千山的话之后,心潮激荡难平,用被慕千山牵着的那只手,动情的用力反握向他的掌心。
慕千山低头看向秋迪菲,眼中盛载着满满的柔情宠溺。百怪老头从来没见过他的美徒有如此深情的一面,忍不住在一边唏嘘怪叫的打起口哨来。
死老头,果然名不虚传。真TMD为老不尊!
金天香泪珠徐徐滚落,无限伤情的问道:“师兄,你我二人青梅竹马,难道你对我没有感情?难道之前你对我好,都是假的?难道我们多年的情份,竟比不上这个丫头跟你的短暂相处?”
秋迪菲看着金天香泪染粉腮的样子,实在是美丽得我见犹怜,心里微微不忍起来,转头看向慕千山,正想要为她求情讨好两句时,却看到她的牛叉大哥正望着自己叹气。
慕千山几不可闻的轻叹口气。他的秋儿就是这样心软善良。美人泪他见得多了,哪种是真哀伤哪种是假矫情,他岂会看不出?以前他到是挺享受美人矫情的垂泪的,便是伤心时也不会忘记计算泪珠滑落的时间与角度,以使她们的哭态看起来,美极艳极,赏心悦目。
可自从在月下见过秋迪菲的眼泪之后,从此,他便对别的女子的眼泪,再也兴不起兴致来了。
秋迪菲的眼泪,凄凄楚楚,让他怜意丛生。看着她哭,他整颗心都会变软。她的泪叫他知道,真实的哀伤,才是最能打动人心的;那些连哭泣时,还不忘粉饰神情、想让自己的泪颜看起来更加惹人心怜的美人们,从此让牛叉大爷觉得,实在是索然无味。
慕千山抬起头对金天香柔声答道:“为兄对你自是有份感情在的,不过,那情不是爱,而是男子对美貌女子油然而生的一份怜惜。若你好好的对待秋儿,为兄会一如既往的怜惜你。只可惜,你亲手破坏了我对你的这份怜惜。师妹,此刻为兄只想对你说一句话,女子一旦起了害人之心,她便失了她的可爱之处,从此,便也不再值得男子去怜惜珍爱她了。”
慕千山说完,眼神又回落在秋迪菲的脸上,柔柔绵绵,深情不尽。他的秋儿,哪怕自己受的委屈再多,她也是憨傻的一笑,却从来没起过想要去害谁的念头。这样的她,越是坚强,就越是惹他心怜。
金天香转头哀哀的叫着百怪师伯,期盼他能以长辈的身份替自己说句话。
结果,死老头太让她失望了。
百怪老头正看戏看得热闹,被金天香唤了一句之后,意犹未尽的说道:“你们几个是自由恋爱,我这个老头子,不宜掺和!你们继续继续!只当我不存在就好!”
金天香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哀怨,以及一闪而过的愤恨。
金天香再次把目光投向慕千山,面露无限凄楚的神色,哽咽问道:“师兄,我虽然与你无缘成为夫妻了,但我始终都还是你的师妹。我今后,真的再不可以踏足天阙宫了吗?”
慕千山面对美人泪丝毫不为所动,闲适自若的轻点了下头。
金天香不甘的问:“为什么?师兄不肯原谅我,还在生我的气吗?”
慕千山一派云淡风轻的开口说道:“秋儿既然不怪你,我自是不会再去生你的气的。当时说不让你再踏足天阙宫一步,也确是气话。现在想想,既然不气了,倒也真的没什么不能让你去的。只不过,我既然已经把话说出去了,就得按着说过的话去做啊!师妹,大哥好歹是天阙宫的宫主,出尔反尔的话,岂不是会失了面子!”
慕千山的一席话,几乎让金天香恨得咬碎银牙。这男子,平日里看似多情,可一旦放手起来,天下间就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绝情的人!
金天香不服气的问:“师兄当日要骗这丫头跟她拜堂,后来她不从,你便将拜天地生生的改为拜兄妹,师兄这样,就不算出尔反尔了吗!”
百怪听到自己徒弟跟不起眼的丫头,还有这么一番曲折往事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咦?”了一声,感叹说道:“小慕啊小慕,为师怎么地也想不到,你竟然还有这么无耻的可爱一面,甚好甚好!总算得我真传可以延续我的衣钵了!”
慕千山斜瞥百怪一眼凉凉的说:“死老头,你闭上嘴巴!”再看向金天香,面露不耐的说道:“天下间,没人可以与秋儿相比。师妹的问话太多了。”
秋迪菲与慕千山朝夕相处下来,已经把他古怪脾气摸得差不多透了。她哥这样一个武林狂人,做事向来我行我素只凭自己喜欢,最讨厌的莫过于对别人解释缘由,更别说受到别人的质问。
金天香由于太过鸡冻,竟然忘记了不该触动牛叉大爷的忌讳,连连提问不说,到最后甚至已是质问了一般。也不怪她哥面露不耐的神色了。估计再问下去,她哥能揍人了。
秋迪菲不忍心看一个绝美的姑娘家,孤零零惨兮兮的立在夕阳底下玩凄凉,打着圆场说:“大哥,我饿了,咱们先别说别的事了,做饭吃吧!”
慕千山听到心肝小妞嚷嚷饿,神情一软,柔声说着“好”;金天香看到慕千山对秋迪菲疼爱有加的模样,心头大恸不已,恸过之后,心底又升起浓浓的愤恨不甘来。
金天香按捺住心中的波涛翻涌,面露凄楚笑容对慕千山说道:“师兄,能不能留天香吃顿饭?吃过这顿饭,我便走;从此我再不会踏进天阙宫,也再不会纠缠你!”
没等慕千山给出明确表示,秋迪菲已经不忍心的在一边抢答出声了:“当然要吃过晚饭再走!”抢答完毕,抬头去看牛叉大爷,见到其人正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自己,不禁失了底气,声音越来越弱的说道:“那个,天都晚了,不吃饭,路上会饿的……饿肚子赶路,很难过的……”(txtxz.com)
慕千山再次轻叹口气,点头应允了金天香的蹭饭要求。
面对秋迪菲的心软,慕千山十分无奈,可偏偏又不忍心拂逆她的要求。只是,凭他对金天香的了解,她有仇必报的个性,又怎会让这顿饭平静无波呢?
这必是一顿,表面看来无风无浪,暗地里却是风生水起的,战斗之餐啊……
第51章 天香使坏秋儿中毒
慕千山出手砸了一沓子的银票后,美丫母女屁颠屁颠的杀鸡宰羊做了一桌子的好饭好菜。
百怪老头看着忙前忙后的美丫娘不胜感慨,仰天悲叹自己没有徒弟会赚钱,否则的话,也拿一沓子的银票甩美丫娘跟前,他不信她不跟自己谈朋友。
秋迪菲好奇问道:“你原来不是天阙宫的宫主吗?一宫之主怎么会没钱呢?”
百怪翻着白眼回答说:“天阙宫原来穷得叮当乱响,宫主怎么了?宫主也是人啊,宫主也穷啊!”
秋迪菲惊奇的“啊?”了一声,问道:“天阙宫在武林人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富比皇宫的!怎么会穷???”
百怪不以为然的回答说:“屁!那是我对外乱吹牛B呢!死撑门面懂不懂!反正武林人也不知道天阙宫在哪,我们一贯神秘的,吹破了天别人也不知道真假。不过别说,自打我把天阙宫交给小山山之后,他倒是很会赚钱的嘛!哼哼哈兮!”
秋迪菲转头看向正在汲水擦脸洗手的慕千山,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这位美男,不只爱讲卫生,更懂得赚票子,长得又是这般的漂漂,能跟他谈场风云恋爱,她真是撞大运了!
秋迪菲心里高兴,人也变得瞬间慷慨起来,从身上掏出荷包,把小手伸进去使劲的掏啊掏,掏出几块从慕大爷专车上抠下来的珍奇宝石,递到百怪手里对他说:“给你了!你留着以后追女人用吧!”
百怪一脸感动鸡冻和冲动的问:“丫头,你从哪弄来的这些好东东啊!”我也要去弄!
还没等秋迪菲答话,慕千山已经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二人身旁,对百怪高深莫测的说道:“你若想要,改天趁封宇赶我的马车时,你便在马车后边跟着就是了,时不时的低头注意着,保不准就能看到从车里滚出来的这些个东西了。”
秋迪菲面色一窘,听出来她哥其实是在奚落调侃自己,忍不住开始讪讪的干笑起来。
百怪一脸莫名其妙,看着慕千山说道:“我得抽空回天阙宫去看看了,这么多年没回去,都不知道变成啥样了!”
金天香孤零零的立在一旁,看着另外一边的三个人又说又笑,心里不由得荡起绵绵恨意来。
金天香咬着银牙愤愤想着:如果没有那个不起眼的死丫头,她就不会落到今天这种遭人遗弃的田地!都是她害的!
……
饭菜做好后,一群人围桌而坐。吃饭的时候,慕千山一直似有意若无意的盯着金天香和秋迪菲的筷子看。金天香愤愤的问道:“师兄何必这样一直盯着我的筷子瞧?你就这样不放心吗?你就认准了,我会下毒毒她吗!”
慕千山最讨厌女子对他发脾气。当然,这发脾气的人若是他妹的话,他还可以忍忍。他看着金天香,双眉不悦的紧蹙了下后放开,带着一脸阴柔笑意开口说道:“天香啊天香,依为兄对你的了解,不是担心你可能下毒,而是你若得了机会,必会下毒。本来你下毒,为兄也没什么好怕的,你下了什么毒,我就解了什么毒便是。只是秋儿最近身子太弱,经不起你这样的乱折腾。你若是真被我捉到在饭菜里下了毒,为兄可是真的不会姑息你哟!”
金天香被慕千山的一席话说得羞愤交加,放下筷子,又气又急的说:“好!你担心我会下毒害她,你这样看我,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这毒,我自己来服好了!”说罢,不知从身上哪里抖落出一颗药丸子来,咕哝一声吞进了肚子里去。只消一眨眼的功夫,金天香的脸色就开始泛起青白来。
百怪老人在一旁兴奋说道:“肝肠寸断丸!我三十年前的鸿篇巨制!当初连同那个什么散,我一同给了师弟几颗,没想到他留到现在,还传给了你,师弟真是对我崇拜有加呀!哇哈哈哈!我做的药丸就是保质保量,隔了这么多年,竟然一没返潮二没长毛吞下即见效,哇哈哈哈!”
此老头……MD,二得似乎比其彩虹徒还上档次!
秋迪菲知道被毒药蚕食的那份痛苦,光听着名字,就觉得金天香此刻所遭受的疼痛,一定是如针扎锥刺般的难捱。她很不忍心的看向慕千山说:“大哥,要不我们给她解毒吧!她刚刚并没有给我下毒药丸子吃的!”
慕千山再叹了一口气。他妞的这副好心眼,总有一天会为她带来麻烦。
牛叉大爷摇摇头说道:“这毒的解药我没有。你问死老头要吧!”
百怪看着秋迪菲,眨眨眼说道:“一百两银子卖你一粒!”
秋迪菲拍案而起,怒喝:“死老头!我给你宝石倒养刁你的胃口了!好,我花一百两买你的解药,你把我给你的宝石通通还我!”
百怪耍赖道:“没门!给了不行要,要了不行给!你给了我的东西,不行往回要的!”
秋迪菲二话不说,垂头敛目,恭敬说道:“前辈……”
刚叫俩字,百怪便求饶不已的扔了一颗药丸到桌子上。秋迪菲拿起解药看向金天香时,她已经倒在地上不断抽搐了。不知道是毒发,还是被这对忘年干架男女,给气的……
秋迪菲看着金天香美丽的勾魂大眼睛开始不断翻白时,心下一急,立刻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绕到金天香身边去喂她服解药。
慕千山此刻脑中正回想着自己师傅刚刚说过的某句话,突然间,脸色巨变,大叫一声:“秋儿小心!”
却,已经晚了。
金天香已经把指缝里扣着的一枚药丸,弹进秋迪菲口中,运掌一拍,那药丸立刻顺着秋迪菲的喉咙口滚落到她的肚子里去。
慕千山冲过来,扶起秋迪菲,厉声喝问金天香:“你给她吃的,是断心散吗!”
金天香仰头哈哈大笑,声音凄厉无比,恨恨答道:“不错!正是断心散!你其我如敝履,我又怎么见得了她好!”
慕千山大怒不已。一只手推放在秋迪菲的背后为她驱毒,另一只手猛的用力拍出,眼看金天香就要在这一掌之下香消玉殒的时候,百怪老人晃身闪到跟前来,抬手一挡,卸了慕千山大半的掌劲。即便是这样,金天香仍被掌风扫得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慕千山全身凝满杀气,抬掌正要再来的时候,却被秋迪菲一声痛苦的呻吟唤回了神。秋迪菲双手抚胸,整个人因为要忍受巨大的痛楚而剧烈的颤抖着,鲜血从她口中不断的喷出。
慕千山心中大恸,痛心的抱住秋迪菲柔声轻唤着她的名字。
金天香委顿在一旁,阴笑着说道:“你给她逼毒也没用,药丸早就化在她肚子里了!这枚断心散,便是师伯刚刚说的,连同肝肠寸断丸一起送给我爹的。呵呵!它可是师伯多年前精心研制出的特殊种类的断心散——速溶断心散,入腹即化,死丫头她没的救了,哈哈哈!”
百怪在一旁表情极其复杂,一忽骄傲,一忽局促。骄傲自己研制毒药丸的功力实在人神共愤,单只断心散这一门毒,他就能翻新无数的花样出来;可同时整个人又颇为局促不安,以他对自己徒儿的了解,怕是慕千山要对金天香痛下杀手了。
果然,慕千山掌风再次横扫向金天香。不过,却也再次被百怪从中阻挡住了。毕竟是自己同门师弟的独生爱女,无论如何,是要留下活口的。
百怪挡住慕千山的掌风后,神情霍然一敛,一改平素里嬉皮笑脸的样子,表情凌厉肃然的转头对金天香厉声说道:“不错,这断心散是我当年连同肝肠寸断丸一起送给师弟的,我本意是要他用来防身,却没想到这药丸到了她女儿那里竟变成了作恶的工具!你小小年纪心思却这样的狠毒,这丫头好心给你服解药,你却狠得下心去毒害她!香儿,多年不见,师伯怎样也想不到,你长大后竟然狠毒到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来上演一出苦肉计的地步!你心思这样歹毒,你的功夫,势必不可以再留在身上了!”说完,手起手落,点过金天香身上的几个大穴,就此废了她的武功。
秋迪菲知道慕千山杀意未消,虽然百怪废了金天香的武功,可是他依然盛怒不已。秋迪菲忍痛扯住慕千山的衣袖虚弱说道:“大哥!算了,师傅已经废了她的功夫,让她走吧!我不喜欢你为了我杀人!”况且是,同门相残。
慕千山深深凝视秋迪菲泪痕密布的苍白脸颊。此刻她不论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无法拒绝。慕千山对着金天香挥了下手,冷声说道:“走!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自不会再手软!好自为知!”
金天香费力爬起,带着满眼的恨意,看过慕秋二人一眼后,蹒跚离去。
百怪在一旁唏嘘不已,只叹道:“爱由情生,恨由爱生,情起爱起,情灭爱消,爱消恨长,一切皆是孽债啊!”
慕千山望向百怪,痛声问道:“秋儿会如何!”
百怪摇摇头,无奈说道:“你配毒解毒的造诣早已不弱于我,你自己岂会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山儿,别自欺欺人,以为装作不知,这丫头便会没事。你我都清楚知道,如果七天之内找不到千手佛,拿不回那两颗解药的话,就是神仙,也救不活这丫头的命了!”
慕千山只觉得自己心中也如同服过断心散一样,剧痛不已。猛的抬起手运劲一挥,掌风到处,墙塌树倒,惊叫声不断。秋迪菲按住慕千山的手,颤声求着:“大哥,不要伤到无辜人!”
百怪从未见过自己的小徒弟如此失控过,见他如此悲痛,知道他是真真的为情所缚了,想到自己从前的情人,不禁有些热泪潸然。世间最苦的事,莫过于和相爱的人阴阳永隔不得相见。
百怪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交给慕千山说道:“山儿,把这个给丫头服了,这是止痛丸,服过后,会让她察觉不到痛楚。只是这药丸易上瘾,药效持续的时间会越来越短,服多了,她也会日渐衰弱。不到万不得已,不该服此药的。只是这丫头……唉!”
慕千山接过药瓶,倒出一粒止痛丸喂秋迪菲服下。片刻后,剧痛果然缓解。
千年后,止痛丸经过改良后,被后人易名为,去痛片。(-_-|||是的,我是在恶搞没错!)
……
慕千山把秋迪菲紧紧抱在怀中,眼中的痛楚叫人几乎不忍看下去。
秋迪菲靠在慕千山怀中,柔声唤着:“大哥!”
慕千山温柔答道:“秋儿,大哥在这!秋儿想说什么,尽管告诉大哥!”
秋迪菲轻喘着气,颤声说道:“大哥!我……我想……我想和你拜了天地!我想跟你成亲!我想做你的妻子!你说好不好!”
慕千山闭上双眼,遮去双目中的泪迹,双唇轻吻在秋迪菲的额前,柔声的说:“好!自然好!大哥早就盼着娶秋儿为妻!我们成亲!立即成亲!”
慕千山抬起头,唤来立在一边满脸忧伤的封岩吩咐道:“传令下去,天阙宫慕千山即日大婚!叫宫里众人都给我好生筹备着!我要把这亲事办得胜过皇家!”
封岩领了命正要退去的时候,秋迪菲叫住了他。秋迪菲对慕千山小声求着:“大哥,我们不回天阙宫好吗?我们去百花谷拜天地好不好?”
慕千山点头应允,封岩领命而去。百怪忍不住出声询问道:“丫头,为什么一定要去百花谷?”明明天阙宫后院那块地里,所栽种的珍奇草药更多些的。
秋迪菲失了血色的脸颊唇畔,竟随着百怪的问话而漾起一抹羞涩来,眼睫轻颤的看了眼慕千山后,半垂下眼帘,抿嘴不答。
慕千山看着怀中女子,苍白的脸上,泪痕犹在,血渍未干,凄楚的容颜上,此刻现出的,竟是娇羞无限的神情,不由得看痴了去,心中一荡,又酸又甜又暖又疼的感觉,齐齐的碾过心房。一想到七日后她有可能会因为毒发离他而去,整颗心便痛得有如被搅碎了一般。他此刻,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去才甘心。
秋迪菲虽然不说,慕千山心中却是明白的。百花谷,在那里,他与她度功时,两人第一次见到对方不着寸缕的身躯;在那里,她中了彩虹六人的毒,他见她疼,自己也难过得要命,方开始知道,自己早已对她倾了心动了情;而也恰恰正是在那里,他为她点上了守身的朱砂。
那朱砂,是他要她为自己而守。守身,守心,也,守情。
朱砂是在那里点的,她便想着,再回到那里,去由自己为她脱下那一抹朱红。
她的心意,他懂!而他的心意,他的秋儿是否也懂?
他慕千山虽然名震天下,虽然从前多情之名远扬,可一旦动了心钟了情,便决计再不会去看其他女子一眼。
他的秋儿一定不知道,他交付于她的情,其实早已经,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想象得到的程度。甚至,也远远超过了他自己所能想象得到的程度。
情,便是如此的了。平日里,若即若离般的缠绕,可有可无般的让人不经意,却又总是在最后关头去让人惊觉,其实,它早已经深深镌刻在了相爱之人的心里,无法磨灭,让人亦苦亦乐,从此,牵他/她的手,再无法放开,念他/她的心也,再无法许自己一个自由。
第52章 百花谷中结为夫妻
慕千山快马加鞭,带着秋迪菲连夜赶到百花谷。百怪老人忍痛舍下了他的大肚心上人,随慕千山一起策马飞奔至天阙宫分舵。
这是秋迪菲第二次到百花谷来。与前一次相比,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已,中间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记得最初,她不过是个倒霉的路人,莫名其妙的撞上了慕千山,糊里糊涂的成了帮他度功的人选。那时的她,时时刻刻的警告自己,不能对慕千山动一点点的心思。
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地上的泥,而慕千山却是天上的云。
云泥之隔,这一隔便是整整的一个天地。她从不敢想那片云能如此偏爱自己,也从不曾想到过自己最终还是对那片云动了情,失了心。
也许正是因为她得到了本该是她得不到的,所以老天才会带给她如此多的磨难。
尽管七天之后她可能会死去;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重新选择的话,她想,自己依然还会对他失心动情。
那样一个男子,风华绝代,放荡不羁,天下万物皆不放在眼里,却独独对她情有所钟,面对这样的他,她又如何能够守得住自己的一颗心!
他如烛火,她似飞蛾,她扑向他,哪怕明知从此将会化得灰飞烟灭,却也不会感到后悔。毕竟,在离开尘世的前一刻,她曾经留下过一抹耀眼芳华。有了这抹光芒,他便不会忘了她;他会一直记得,在他的人生里,曾经,她是他的妻。
她能活在他的心里,已经足够。
……
百花谷已经被花百花命人布置得通红一片,大红喜字随处可见,喜气的光芒映红了每个人的面容,就连秋迪菲原本苍白的脸颊,也都染上了红彤彤光泽。
花百花把秋迪菲带到房间里,拿来喜服为她换上,再为她精心的装扮一番,让她看起来算得上是个气色不错的新娘子。
在蒙上红盖头之前,花百花语调生硬的对秋迪菲说道:“你,有点精神好不好,别病怏怏的!好好活着。你死了的话,宫主可就归别的女子了!”
秋迪菲知道花百花真正的心意,是不希望自己有事,只是她一向不擅长与人煽情,所以表达方式一如既往的诡异无常。秋迪菲对花百花展颜一笑,柔柔的说:“谢谢你,花谷主!”
花百花别扭的回道:“你如今已经是宫主夫人了,我见了你,即便不用跪拜也得行礼作揖;你还叫我花谷主,也不怕折煞我!直接喊我的名字吧!”
秋迪菲柔顺的笑着叫了声:“百花——”
花百花刚要应声,秋迪菲却又在后边加了两个字:
“——姐姐!”
花百花神情一收,嘴角向下一拉,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彪悍的爆发出声:“谁是姐姐!谁有那么老!我不是姐姐!我是花百花!青春常驻的花!百!花!”
秋迪菲开心的笑了起来。多好,这样吼着她,不惯着她,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将死的人,她总会渐渐好起来的。
秋迪菲浅笑吟吟的任由花百花为自己蒙上红盖头。盖头罩下来的那一刻,一片暗影笼罩下来,隔断了红绸内外彼此的两双视线。秋迪菲唇边的笑容终于凝结,眼中慢慢滑出两道温凉泪珠。
还有七天。
她还可以,为慕千山做七天的妻子。
……
秋迪菲由花百花搀扶着,到了大厅。与慕千山拜过天地后,便被她的新婚夫君扶入了洞房。
洞房的房,就是从前她来百花谷时住的那间小木屋。慕千山扶着秋迪菲在床边坐下后,慢慢掀去了红盖头。
一张娇俏的少女容颜含羞带涩的展现在眼前。双目盈盈,秋水潋滟,婉媚流转;朱唇一点,微微抿起,欲语还休,惹人采撷;俏鼻高挺,洁白光滑,如同白玉如意一样,无瑕而精致。
秋迪菲娇羞无限的轻抬眼帘,看见慕千山正双目深深的望着自己,不禁双颊滚烫,想垂下头去闪躲开那两道灼热目光的熨烫,却被慕千山先一步用手捧住了脸颊动弹不得。
慕千山的唇,带着不尽的温柔与怜惜,一下下的落在秋迪菲的额前、双眉、眼睑、鼻梁、脸颊上,诉说着铁血男子的一腔绕指柔情。那双唇,最后,轻轻落在秋迪菲的一抹樱红上,辗转缠吻,轻啮吮弄,直把怀中的小新娘亲吻得嘤咛浅吟方才罢休。
慕千山稍稍抬起头,看着秋迪菲本是苍白不已的脸颊,此刻已被自己亲得红艳胜火,心中不禁柔情激荡。用力压下满腹的冲动欲 望,慕千山走到桌前,端起两杯酒踱回床畔,一杯递向秋迪菲,一杯留于自己,觥筹对碰后,交杯饮尽。
慕千山收了酒杯,把秋迪菲抱在怀中,绵绵蜜吻不断落下。
秋迪菲两只小手略略不安的抵在慕千山胸前,呼吸微微见促,胸脯起伏不已。慕千山爱怜的柔声问道:“秋儿,可愿意把自己交给大哥?”
秋迪菲殷红了脸颊,把自己整个人埋进慕千山怀中,羞涩的点点头。
慕千山掌风轻轻送出,烛火迎风而灭。满室里除了几缕透射进来的柔婉月色外,顷刻间变得昏暗一片。
悉索声后,秋迪菲微微抬眼,借着晦暗的月光,看到慕千山已经把衣衫退去。看着那副洁白坚实的胸膛,秋迪菲只觉得脑中一热,彷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挤向头顶去一般。
慕千山把秋迪菲重揽进怀中,温柔细吻绵绵落下,双手探到秋迪菲的腰间,指尖微动,动作轻柔细腻,为心爱之人轻解衣带,褪去罗裳。
凝脂白玉般的少女娇躯,一点点的展现在眼前。秋迪菲浑身轻轻颤抖着,似羞似怕,若弱柳若娇花。慕千山的手掌沿着娇美动人的少女曲线,一路缠绵着迷的轻轻抚触下去,从指尖传来的滑腻醉人的触感,让他几乎忍不住,就要从嘴里溢出声声的喟叹来。
纤细柔婉的脖颈,玲珑秀美的锁骨,羞涩凝立的两团柔白,顶端颤颤的绽放着两点粉嫩娇蕊,美不胜收,诱人采撷。
慕千山把自己的手掌,轻抚到那两团柔白之上,慢抚轻揉,着迷不已。秋迪菲在被盈盈握住的刹那,浑身猛的颤抖了一下,似嗔似吟的轻啼一声,惹得慕千山心中一荡。掌心里仿佛融化了一样的嫩滑触感,不只醉了他的手,更加醉了他的心。
随着秋迪菲的轻声浅吟,慕千山再也忍受不住满怀的激情荡漾,紧拥着怀中的女子,向榻上柔缓倒下。他覆在她的身上,用他的唇舌蛊惑她的心智,一个个湿热微醺的醉人蜜吻,从她的唇开始,一路沿着她的颈项,蔓延至锁骨,再交替的轻轻落在盛开在两团凝白的粉红娇蕊之上。
灵动的舌尖不停的逗弄着唇齿间挺立绽放的粉红花蕊,不断的轻柔吮弄,不断的勾挑爱抚。每一下吮弄,都让身下的少女浅吟更密更娇,每一下爱抚,都迫得自己鼻间的呼吸更促更急。
大掌一路向下滑去,温柔分开少女莹白纤美的双腿,男子壮硕劲瘦的身躯缓缓跻身其间。热吻袭上少女的樱红朱唇,软舌探入香甜齿间,灵动的吮啮勾缠,逗弄得少女娇喘连连,魂颠神绕。
男子不论怎样亲吻,都彷佛宣泄不够自己满腔满腹的绵密柔情,唇舌爱恋的缠绵在少女的齿间唇畔,动情处,一声声倾注了浓浓深情的浅啼轻唤从嘴边悄然溢出。慕千山不住的一声声轻唤着“秋儿”;秋迪菲似泣似嗔、娇声吟哦的回应着。激情在紧紧纠缠相拥的两个人之间,一触即发。
慕千山抬起头,看着秋迪菲如同氤氲了薄雾般的蒙蒙双眼,着迷不已,但觉心爱的人,此刻秋水迷离,说不尽的风情毕露。指尖柔柔滑过微肿红唇,慕千山柔声问道:“秋儿,怕不怕?”
秋迪菲努力的睁大些迷离双眼,望向身上挚爱的男子,柔媚入骨的轻轻晃晃头;红唇微张,香舌微探出唇畔,本能般的卷着慕千山的手指,一起纳入口中,轻吮慢裹,双目微阖。
这份酥麻入骨的销魂感受,直激得慕千山再也把持不住,口中不住唤着秋儿,身下稍稍用力前倾,伴着少女微皱双眉的一声吟哦,炙热的坚硬一下嵌入到了她柔软的身体里去。
慕千山抽出被吮裹在秋迪菲口中的手指,俯下头去,换做把自己的灵舌温柔填进。
突来的痛楚渐渐退去,随之而至的,是销 魂 蚀 骨般的醉人感受。在慕千山一下下温柔而充实的撞击之下,秋迪菲被陌生的情潮激荡得忍不住轻声呻吟起来。慕千山紧紧拥着怀中的心爱女子,心中直想着可以再用些力气,好把她拥得更紧、与她缠绵更深;然后,却又怕在一个用力后,会不小心撞碎了他心爱的玉一般的娇人儿。
慕千山听着秋迪菲一声声的轻咛软啼,看着身下的她无法抑制的娇喘连连,一颗心像被柔情化成了水一样,融融的爱怜之意潺潺不尽的流淌在胸臆之间。
伴着香汗淋漓,伴着浅啼轻吟,伴着呼吸紧促,伴着温柔撞击,在最后一个掺溶着浓浓呵护的微微用力中,慕千山把秋迪菲和自己,齐齐送上了醉人心魂的云间山巅。
激情渐歇后,慕千山把秋迪菲紧紧拥在自己怀中。那条雪白玉臂上的一抹朱砂痕迹,已经淡淡隐去。看着因为疲倦而跌入昏昏沉睡之中的秋迪菲,慕千山只觉得自己胸腹中的漫漫柔情,款款似水般的萦绕不尽。
他的秋儿,至此,终于完完全全的属于了他!这是他的妻,他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挚爱无限的妻!
……作者开始抽、放天雷、洒狗血的分割线……
第二天,当秋迪菲睁开双眼后,蓦地发觉自己是在慕千山的怀里醒过时,一张娇俏的脸蛋顷刻便红得殷红胜火。慕千山看着怀中女子含羞带怯的小模样,二话没说,直接的,小心肝软了,小兄弟硬了。双唇骤落在小娇妻的撩人樱唇上,点起清晨里的第一把炽热火焰。
然而,欲 望总是会在即将得到纾解的那一刻被意外生生卡住;奸情也总是会被天灾人祸绊住它银荡的脚步。
就在二人你侬我侬快要鸡冻得合二为一之际,一声呻吟从秋迪菲唇畔无法抑制的流泻而出。
慕千山立刻停止了奸 情的节奏。
他老婆昨天晚上的呻吟,和此刻的呻吟,同样是呻吟,可在他听来,差距却是大到了天差地别。
昨天的呻吟,是咏叹性福以及鼓励继续不要停的;而此刻的呻吟,却是痛苦压抑和难以忍受的。
慕千山知道,是秋迪菲体内的止痛丸药力散尽了。她呻吟是因为她在疼!而他看着她疼时,只觉得自己更加的疼!
慕千山迅速起身披衣下地,找来止痛丸喂秋迪菲服下。片刻后,药力发作,秋迪菲的脸色才从白灰般的惨白渐渐变得稍微有了点血色。
为了让自己新丈夫放心,秋迪菲尽量轻松的从榻上爬起,在慕千山深邃炙热的眼神里穿衣下地。
洗漱完毕,秋迪菲坐在铜镜前准备梳理头发。没等她自己动手,慕千山已经先她一步拿起了桌案前的木梳,站在她身后,一下一下为她梳起乌黑长发。一边梳一边温柔说道:“大哥早前曾说过,要为你亲自梳头的。以后秋儿的头发,就由大哥来梳!”
秋迪菲转过头,对着慕千山粲然一笑,开心说道:“要是天下人知道,堂堂武林第一的牛叉大爷天天的去给一个小女子梳头的话,一定要羡慕死这位女子了!”
慕千山看着眼前明媚动人的娇俏笑颜,不由得恍了下心神。他的秋儿,每当她这样开心的笑着时,是如此的清丽无匹秀美无双,让他看了,不觉之间便会心中一荡。
慕千山抬手轻抚上秋迪菲的脸颊,声音无限温柔的说道:“只要秋儿喜欢,大哥便为秋儿梳头一辈子又如何!”
秋迪菲听着慕千山的话,想着自己身上所中的毒,思量着两个人的一辈子可能仅是余下六天的时候,不禁悲从中来,眼睛里开始酸酸涩涩的痒着。秋迪菲轻垂下眼帘,遮住几乎就要夺眶而出的泪珠,尽力弯翘起嘴角说:“大哥你怎么变得对我这么好!都不像你了!你以前,总是欺负我逗弄我的!以后,恐怕我想让你欺负我逗弄我,都没有机会了!”
慕千山心中大恸,放下手中的木梳,把秋迪菲紧紧揽进自己怀中,声音里透着从来不曾有过的悔意喃喃说道:“天下人都以为慕千山做事,一向我行我素从不后悔。他们错了。秋儿,大哥为着两件事而感到深深后悔。一件,是喂你吃了断心散;另一件,是当初本想派人亲自去接你到天阙宫来的,只怪我一念之差,后来却改成要你自己前来。结果,来的竟不是你,而是你的二师姐。”
秋迪菲仰起头,看着慕千山说道:“前面那件事说后悔,我是懂的;而后面那件事,大哥其实不必后悔的。”
慕千山抬起手,温柔的爱抚着秋迪菲的脸颊,轻叹一声,说道:“这件事里,大哥最后悔的就是,你的夫君从头到尾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那时他的娘子其实并不叫作左香香,而是秋迪菲!”
第53章 谷中谷底浓情缠绵
慕千山说:这件事里,大哥最后悔的就是,你的夫君从头到尾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那时他的娘子其实并不叫作左香香,而是秋迪菲!
……
那日,在秋阳山脚下,在不要亭里,他正准备吃饭的时候,忽然听到对面酒楼的伙计大声叫着“左姑娘”。他不甚在意的顺着窗子抬眼望出去,看到的是一位纤瘦的姑娘。后来这位纤瘦的左姑娘走进不要亭里来,坐在他旁边,笑吟吟的告诉他说,她叫左香香。他就此便轻易的信了,她真的叫作左香香。
然后,这位左香香便让他选作了自己的度功对象。
那时,他只当她是不相干的人,不在意她的喜怒,不关心她的生死,不理会她的感受。
那时,她的存在,对他唯一的意义就是,用来度功。所以,当他迫她服下断心散时,丝毫不曾犹豫。
他本以为她是憨憨傻傻的女子,却渐渐发现,她其实只是装傻而已,她其实是个狡猾的小姑娘。她的那份隐忍的狡猾,总是惹得他想去逗弄她,欺负她,看她无奈,惹她跳脚,撩她流泪。
开始的时候,他会为此感到愉悦不已。可到了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渐渐的心生不忍起来。
或许是从看见她流泪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经从心里蔓生出了怜惜;也或许是初度功时,在自己握住她一双纤细柔荑的那一刻,他就已不知不觉的被手心里柔若无骨的触感倾动了缕缕情丝;又或者,是她对自己露齿而笑的那一瞬,让他在不经意之中,悄然把她明眸皓齿的娇俏模样不声不响的镌刻在了心间。
她要回家,他准了。可是她回家后,他竟然开始有了思念的感觉。他是堂堂天下第一的牛叉大爷,但凡是女子,见了他后,没有不为他的风姿容貌所着迷的。向来只有女子痴迷于他,向来他不会主动去娇惯女子。
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对她,是与对其他女子不一样的。所以,即便想见她,他也是下了帖子,借着要她奉剑的由头,让她自己赶来天阙宫,而没有派人去接她来。他刻意控制自己,不对她表现得特别好,他不想让她知道,她在他心里,是特别的。
然而,当本是派去山脚下接她的人,领回到他面前的,却不是她而是真正的左香香时,他震怒了。掺杂着被欺骗的愤怒,掺杂着被躲避的心痛,掺杂着听说她已经嫁人的醋意,他感到了后悔,深深的后悔。
他后悔,自己没有亲自派人去秋阳山接她,如果他派了封岩或者封宇去接她的话,她不是左香香而是秋迪菲这件事,便不会直到真正的左香香来到天阙宫之后才被发现;而她,也不可能有机会去嫁了别人。
在他听说她已经嫁了人的那一刻,他怒到起了杀意!他想杀了替她奉剑的这个左香香,他想杀了跟他拜堂的汪梓林,他想把整个相府都夷为平地。
然而他听到了左香香念给他的话。那其实是她的话。她告诉他,假如他杀了她的二师姐,那么她便自尽。
他更加愤怒了。他慕千山是什么人,几时受过女子的左右!可是想到她的一颦一笑,想到她的憨傻狡猾,想到她对自己大哥大爷的乱叫,他终究没能痛下杀手。
当他听说她所嫁的人是个傻子之后,他心里又喜又气。喜在他知道,她嫁人一定是假,气在他知道,她躲他才一定是真。
她其实那样的聪慧,如果她自己不想嫁,她一定会有办法脱身。而她却并不逃婚,这说明其实是她自己想嫁的,原因不外乎,便是为了躲他了。
不过至此,他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依着她的性子,她一定不会与那个傻子汪梓林洞房花烛的。他点给她的守宫砂,必须只能由他来破。否者的话,她将面对的,只能是他怒火滔天的毁灭一切。
他本以为天下女子皆爱慕他,她自然也是;可渐渐的他发觉,其实天下女子爱慕他与否,他并不在意的,他唯一在意的是,怎样才能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那么久。
……猜猜俺在恶搞啥,嘎嘎……
接下来的几天,江湖上风云暗涌。有一股神秘势力凭空而出,在全国各地到处打击盗窃技术高明的小偷分子。没人知道这些人到底从哪里来的,他们的首领是谁,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人们只知道,为了保全自己在这一紧张的历史时期能够完整的存活下来,必须做到和谐。
平时小偷小摸度日的小贼们,全都收敛起了自己的第三只手,暂时远离了很黄很暴力的行当,而挂上一副清水和谐的面孔开始道貌岸然的经营一些小买卖。比如在城郊刨个大坑做窑洞蹲在里边学人家书生秀才啥的写字卖钱。字倒是卖出去不少,不过大部分老百姓掏钱的时候都以为那是辟邪用的鬼画符。后来有发现不是灵符而是狗扒的烂字,很多老百姓要求退钱,可是为时已晚。那人早已经弃坑而逃了。
百姓们只有痛心而无奈的仰天长嚎:这是TMD什么坑品!叉!
有的小贼们实在忍不来、实在是想伸出很黄很暴力的那只手时,便会有同伴语重心长对他讲:“和谐时期,安全第一,再忍忍!”
小贼便问:“这得忍到什么时候去?还有没有人生乐趣了?天天被一群不认识的人在暗地里盯着,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活了!”
同伴便宽慰小贼说:“稍安勿躁!有内部小道消息说,这次严打就快过去了,最多七天,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咱都别急,就当这七天是给自己放个长假好了!”
……
民间里,和谐背后是风潮暗涌;百花谷中,浓情之下是愁绪满怀。
已经是第六天。慕千山动用了天阙宫和习氏商团的双重势力,上天入地翻江倒海的折腾搜寻着,却连千手佛的的一根头发都没有找到。
看着日益憔悴的秋迪菲,慕千山心中的疼惜和焦躁越来越浓烈。想着明天就是最后一txtxz.com天,若是再找不到千手佛拿不到解药,他心爱的妻子就将撒手人世,他的心里便有无法抑制的疼痛疯狂蔓延。
秋迪菲看着慕千山,他的脸上,已经多日不见真心笑容,一双好看的眉,总是若有似无的轻拧着,她唤他时,他看向她,会将眉心展开,然后对她展露绝美的笑;可是当他转开了头去,双眉便会悄悄的再次蹙起,眼神变得幽深焦郁。
从第三天的心有期待,到现在第六天,秋迪菲觉得,一切已成定局。她终究只是凡尘俗世里的一名匆匆过客。哪怕她对人间有着万般的眷恋,对自己的丈夫有着割舍不尽的爱意缠绵,可是这些痴恋情缠,终究还是抵不过死亡的召唤。
秋迪菲知道,这几天来,为了给她搜寻解药,慕千山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高深莫测的好本事,已经不知失控了多少回。他那样内敛的性子,居然也会在人前展现出暴怒若狂的一面。秋迪菲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子,他在在心里记挂着自己。
每天夜里,他们都紧紧相拥,温柔缠绵,每一次欢 爱,他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温存呵护,他总是怕累着她而不敢用力;她却总是担心他因为顾忌着自己的身体而会不尽兴。因此到了后来,反而变成了他克制忍耐,而由她去诱惑勾引。
每次欢 好后,他们谁都舍不得阖上眼睛睡去。哪怕她明明已经倦极了,也要尽力的让自己睁大眼睛,想拼命的把枕畔人柔情密布的容颜,深深镌刻在心里。
秋迪菲知道,再过一天,恐怕她便再也看不到,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对自己展颜而笑了。
……
拼力压去满心苦涩,秋迪菲在脸上漾出甜美笑容,对着慕千山说:“大哥,我想去谷中谷看看!”
慕千山含笑应允。
到了谷中谷,两个人紧紧相偎着坐在谷底,呢哝细语。
秋迪菲靠在慕千山怀中,忽然想起封宇曾经对她说过的一件事;于是抬起头对慕千山问道:“大哥,封宇曾跟我说,二师姐来给天阙宫送剑、告诉你我已经嫁人了的时候,他说看到你自己一个人喝着酒,还对手里拿着的一样东西自言自语。大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我始终都想不出,你拿的会是什么。”
慕千山回想起,在那段时日里,自己总是心口闷闷的,只想可以借着酒醉来消解胸前莫名的烦闷。结果不论他怎么喝却偏偏不醉。那团烦闷像是无名的火焰,借着酒力越发的有了星火燎原的势头。其实,其时,那团火焰,不过是他已对她动了情后的思绪翻腾罢了。
慕千山低下头,看着秋迪菲柔声问道:“秋儿可还记得第一次为大哥度功?”
秋迪菲点点头轻声应着:“当然记得!你一定要我们两个人脱光了衣服才行!”说完,已经是一脸娇羞。
慕千山眼神深深,凝望着怀中羞红满布的清丽容颜,眉间有抹巨大痛楚一闪而过。强迫自己解开眉心的阴郁,慕千山笑着把手伸向怀中,再伸出来时,掌心里静静的躺着两条洁白布条。布条的边缘,尽是些碎屑线头,那是用力撕扯后的痕迹。
秋迪菲在望向布条的第一眼时,心中有如被重锤敲过一样,狠狠的激荡了一下。那布条,正是她为他第一次度功时,从自己里衣上撕扯下来用来蒙着眼睛用的。
到了百花谷之后,有了百花做屏障,布条不必再用,她也就不甚在意那两条布条后来放在了哪里。她怎么也想不到,它们,竟然被慕千山一直熨烫在他的怀里!
秋迪菲眼中凝起了泪来。看着慕千山,颤颤的唤了声“大哥”后,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慕千山双唇覆下,辗转间轻柔蜜语的说着:“秋儿别哭!秋儿一哭,大哥心中便会难过!”
秋迪菲强忍着泪,仰起头盈盈凝望慕千山半晌后,在心中暗暗做出决定。
秋迪菲拿过慕千山掌心中的布条,娇羞说道:“大哥,我想……我们……像第一次度功那样……那样……”说到最后,已经羞得头颈低垂,红晕泛滥。
慕千山轻抬起秋迪菲的下颌,眼中深情浓炙,如蛊惑般的低低说道:“秋儿来为大哥蒙上眼睛可好?”
秋迪菲满脸红晕轻声说:“那大哥也来给我蒙眼睛!”
两个人互相绑好布条遮住眼睛,各自在甜蜜的的黑暗中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衫。
两个人的掌心紧紧贴在一起。
当慕千山正在回味着自己第一次藉着度功握住那双青嫩小手的销魂滋味时,突然的,竟发现从两人紧紧相抵的掌心处,传来一股热热的力道向他身体里游走。
慕千山猛然间惊觉,秋迪菲是在为自己度她体内的第七重天阙功!
……
慕千山但觉心中剧痛,有如被钝无锋芒的刀,慢慢的一点点的磨割着一般。那种疼,强烈而绵长,直疼得他几乎有种窒息般的感觉。胸腹中的气息一时间翻涌不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勃然喷出。
秋迪菲听到声音,吓得立刻收回掌力扒下自己与慕千山眼上的布条。慕千山眼中含着深邃无底的痛与怒,紧锁双眉,不顾擦去嘴角的血渍,沉声问着:“秋儿,为什么这么做!”
泪珠再无法遮掩,从秋迪菲的眼中滚滚滴落。
秋迪菲轻啜哽咽着:“大哥,已经第六天了,看来秋儿终究是难逃一死。而我体内这重天阙功,不如在我死前我将它们都度给大哥,这也算是,秋儿在死前能为大哥做件事!”
慕千山一张俊脸开始狰狞扭曲起来。猛的伸手将秋迪菲拉进自己怀里,双唇带着戾气覆上那抹柔弱樱红,似惩罚般的狠狠碾吮。不消片刻,秋迪菲已经觉得自己的嘴唇在微微肿胀了。
慕千山把秋迪菲揽在自己怀中,手掌夹带着怒气在她光 裸的肌肤上一路用力抚摸揉搓着,惹得怀中人嘤咛求饶,浅啼不已。
怀中柔若无骨的销魂滋味,让慕千山着迷不已,几乎到了神魂颠倒的地步。可是一想到刚刚秋迪菲要为他度功这等同自杀般的行为,心中的怒火便无法抑制的熊熊燃起。
他已如此爱她,她却忍心抛弃自己!慕千山心中又苦涩又疼痛又气愤又无措,他从没想过天下有他堂堂天阙宫主做不到的事情!从前,他始终觉得没有什么事难得倒他,没有什么人能绊住他的情绪和心。可是此刻,带着心中一抹绝望的巨痛,他知道了,从前,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只是他还没有遇到而已。
而一旦遇到了,她便是他一生都解不开的情结,从此,占据他的心,纠缠他的情,左右他的喜怒,主宰他的生命。
绵密的热吻间,男子劲硕的胸膛来回的揉挤磨蹭着少女胸前娇弱的两团凝白和粉红花蕊,花蕊猝然挺立,凝白盈盈轻颤;男子的手掌顺着少女凝滑如脂般的背缠绵抚过,一路燃起燥动的火苗,最后落在两瓣浑圆洁白的臀瓣上。
握着满手的滑腻,轻抬起,再轻按下,一生呻吟骤然从纠缠的四片唇间嘤咛响起,两股急促的呼吸密密的交织在一处。
他紧紧的抱着她,两人间不留丝毫缝隙,全心投入的带着她耸动在敦伦之乐中;她用力的攀着他,抛却羞涩,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他,任由他采撷占有着自己的娇弱花心。
抵死缠绵的两个人,谁也不愿意去面对,明天,便已是第七日。
第54章 佳人芳踪去向何处
缠绵过后,慕千山把秋迪菲紧拥在怀中,轻唤了声:“秋儿!”
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萧索伤怀,让秋迪菲听了,竟然无语凝噎。
慕千山低下头,抬起秋迪菲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深深,脸上神情无尽的柔情开口问道:“秋儿可还记得,当日我俩结拜时所萌发的誓言?”
秋迪菲双目凝泪,轻声吟念着:“焚香八拜,盟誓案前;结为兄妹,共苦共甜;不离不弃,不悔不叛;生不同时,死愿同年!”
慕千山低头轻吻着秋迪菲的额头,声音柔缓却万分坚定的对她说道:“秋儿别怕,大哥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明天倘若你要走,大哥必定会陪着你的!”
秋迪菲的心,骤然收紧。原来,他对自己,竟然已经情深若斯!
慕千山紧拥着怀中的女子,心中情丝纠结。他已如此爱她,所以,他绝不允许她先他而去!(kao!我自己都一身鸡皮!独恶心,不如众恶心!哇哈哈~)
……
两个人回到木屋时,百怪老人正满脸焦灼的蹲在门口等人。
秋迪菲偎在慕千山身侧,开口问道:“死老头,你在干嘛!”
百怪看到二人后,猴精附身一样的窜高跳起,脸上表情已兴奋到说不出是哭是乐,双手先是抓着慕千山的手臂来回摆荡,在想起爱徒的洁癖后,又立刻撒手去抓秋迪菲的手臂来回摆荡;结果山山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比阎王爷还死鬼。
百怪最后,只得干脆谁也不抓,凭空狂轮着手臂自轮自high。
百怪兴奋溢于言表,对慕千山说道:“小九子,有千手佛的消息了!”
慕千山闻言神情一变,声音几乎有些颤抖的问道:“此话当真?哪里得来的消息?他人在哪里?!”
百怪上蹿下跳说道:“我的话还能假吗!我是找了你小师叔江湖小灵通给我打探到的消息。你师叔你也知道,他当年可也是咱天阙宫情报中心的中流砥柱!他的消息可是向来都不会错!人才啊!可惜人家跟我一样有颗淡定低调的心,后来你接了宫主的位子后,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结伴退隐自寻欢乐去了……”
百怪话未说完,已经被慕千山不耐的出声打断:“死老头!不要说些没用的废话!千手佛现在究竟在哪里!”
百怪恍然大悟一下,带着一脸自责说道:“看看我!岁数一大,心思就发散了,总说废话,讲话连个中心也没有,说这句就忘了上句的……”
慕千山戾气隐现:“千手佛,在哪!”
百怪立刻干脆回答道:“在百花谷外东南方向百里外的一个小村子里正在假装某个村民!”
慕千山斜了百怪一眼。早说多好,非扯那么多废话!什么毛病呢!
慕千山扶着秋迪菲走回木屋内,让她躺倒在榻上,然后垂下头看着她的眼睛柔声说道:“秋儿,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大哥便已经把解药带回了!”
秋迪菲呢哝的轻唤了一声大哥,声音里满透着浓浓的不舍。慕千山被秋迪菲得得柔肠百结,低下头去,轻吻了下秋迪菲的额头后,便要起身离开。
秋迪菲飞快扯紧慕千山的衣襟,不放他起身。
慕千山柔声安抚:“秋儿别怕,大哥去去就回,你好好睡上一觉等大哥回来!”
秋迪菲双眼有如两汪秋水般脉脉含情的看着慕千山,脸上怯怯不安的表情让人又怜又疼。忽然的,秋迪菲把自己的双臂缠绕在了慕千山的脖间,使着力抬起上身来,把自己的双唇送上前去,紧贴在慕千山的唇上。
慕千山被秋迪菲突来的亲吻搅得心潮翻涌,伸手将她紧拥进自己怀中,张开嘴反含住那抹娇软樱唇。
热吻中,轻喘连连,心如打鼓,两人几乎同时想着,干脆就此什么也不去管了,只这样缠绵厮守在榻前就好。
片刻后,慕千山爱怜不舍的放开秋迪菲,把她安放在榻上躺好,手掌心贴在她的脸颊上,轻声说道:“秋儿闭上眼睛睡一觉,等你睁开眼睛的时候,大哥便回来了!”
秋迪菲凝视慕千山半晌后,终于乖乖的阖上了眼睛。
慕千山起身走出木屋外。手掌心里,乍然失去的温热触感,莫名的让心中腾起一片空虚。
相爱的人,总是越缠绵越觉得不够,越爱恋越觉得不安。
估量着慕千山人已经远去,榻上的人缓缓睁开双眼。
“师傅!”秋迪菲出声唤着百怪,“你真是个啰嗦的死老头!好险!你再啰嗦下去,大哥一定不信了!”
百怪叹出口气,脸上兴奋若狂的表情早已经荡然无踪。
“如果不是心虚,又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啊!”
回头,等小山子发现……还不知道会发生啥事呢……
……
百花谷里,人人自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就怕一个不小心喘大声了,被天阙老大给挥手做了。
慕千山做了他生平第三件后悔事。他不该听信他师傅的话。
若不是爱妻心切,若不是死老头搬出了他一向靠谱的小师叔,若不是明天便是第七日,若不是他心烦意乱,他一定早就看出破绽了!
只是,他终究是被死老头给糊弄住了!
百花谷东南百里之外,根本就没有千手佛的踪迹。而当他返回到百花谷时,却连秋迪菲的踪迹也看不见了!
暴怒中,慕千山总算明白,百怪使的,不过是一招调虎离山。
慕千山双眼赤红,沉声的问着:“师傅,你把秋儿带去了哪里!”
百怪支吾不语。
慕千山双掌凝满内劲,一触即发。百怪揪心说道:“啊呀!怎么的!你还想做了我不成!你个小牲口!我白养你教你了是不是!为了女人你居然连跟你老子一般无异的师傅都想动手!你出息啊你!”
慕千山痛苦的闭上双眼,喑哑说道:“师傅,我不做了你,我做了我自己如何?”
百怪闻声一惊,向着慕千山身畔急冲过去,很怕自己会来不及拦阻住他手起掌落的把自己给活活拍死。
然而呀然而,慕千山想死的话,又岂是他人能拦阻得住的?
但见慕千山两只凝劲手掌就要拍向自己胸膛之际——
其实啊其实,慕千山想死的话,还真是有人能阻拦得住的。比如,他的秋儿——
封岩大吼一声:“宫主别介!有你封信!三夫人写给你的!”
慕千山闻声迅速收回掌劲,迅雷一般高速,晃身到了封岩面前。
身后,是百怪延时赶到他刚刚所站的位置……冲力太猛,没停下来……继续前冲,pia在了墙上……
慕千山一脸阴沉的从封岩手里抽出信来,阴柔说道:“若是再叫秋儿为三夫人,我就罚你吃住在天阙寒池中!蠢蛋!我何时娶过大夫人和二夫人!”
封岩连连瑟缩的应着:“是是!属下再也不敢乱叫宫主夫人!”
慕千山依然不满意,说道:“也不许叫宫主夫人!”抬手指向嵌在墙里的百怪,又说:“那死老头也做过宫主!”然后看着封岩几乎要抖散了一身骨头的样子,开恩说道:“叫慕夫人!”
封岩……呆了!有雷劈在头顶哇!慕夫人救命啊!!!
……俺要恶搞金哥咧……
慕千山拆着信封的时候,脸上柔情毕现。他在此刻,心里想着:必是秋儿在与我逗着乐子!我且看她说些什么!
越牛叉的人,一旦泛起情痴来,居然越比阿甘更阿甘,(我穿了!无视我!)竟然连言行举止都失了往日的气度风采。就像个精分似的……
看过信后,慕千山脸上神情瞬息万变。又惊,又痛,又怒,又伤。抬起手按在自己胸前,但觉里边的一颗心,已疼得有如碎裂开了一样。
慕千山转头问向百怪:“你们在合着伙的骗我,是不是!你们怕我跟着秋儿一起去了,所以合演了这幕戏骗我,说什么她被南海神尼带走,说什么南海神尼承诺她,只要肯与男人分开,陪她修道十六年,便可为她解毒!呵呵呵!死老头,你这番话,我怎会信!这南海神尼,我连听都没听过,这人明明是你们杜撰出来的!便是真有其人,她又为何会有断心散的解药!便是真有解药,她又如何知道秋儿中毒!”
百怪从墙里爬出,走到慕千山身旁,看着他肃然说道:“小九子,知道你师娘在江湖上的名号吗?她叫北海仙姑。我们一直没成亲,就是因为她是姑子,她想跟我在一起,就得还俗。她一直说要等自己的头发留长之后,再与我拜天地。结果那时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儿。她既要安胎,又要留头发,身子骨自打帮我度功后又变得大不如从前,结果她头发长得特别慢。所以直到她肚子已经很大了,我对她说,咱俩还是先成亲吧,她却说,不行!头发还没长长呢,再长长的,完后咱俩再拜堂!我就等着她头发赶紧长长,结果,这一等竟然是天人永隔!5555555……”
慕千山看着痛哭流涕的师傅,扬声喝道:“说重点!”
百怪惊了一下,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抽了抽嗓子把鼻子里的咸水咽下肚去之后,继续说道:“你听完你师娘的名讳,再听南海神尼这个称号,是不是会觉得很亲切?不错,其实,南海神尼,她是你师娘的师姐哇!我当年给过你师娘断心散的解药,你师娘又转赠给了她师姐。我之前猛然想起,其实在南海神尼那里也有解药的呀!然后我就联系她,可是这个老姑子,为人忒怪,提出一定要秋儿陪她修行十六年才肯救她。我问秋儿肯不肯,秋儿答应了。南海那个老变态就让我们联合起来支走你,又让秋儿立了毒誓,然后带着秋儿踩房檐飞走了!九啊,你放心哈,秋儿一定木事!十六年后她一定会回到你身边滴,那时,我相信,她依然会是一朵动人滴鲜花!”
慕千山眯着眼睛问道:“我凭什么信你说的话!”
百怪两手一摊,说道:“你不信我拉倒!我不稀罕!但是你老婆在信里应该也说了,就看你肯不肯信她吧!”
慕千山说道:“信上没写!”
百怪奇道:“不能啊!我千叮万嘱她可得把事情交代通透了,要不然会死人的!不能没写啊,她答应得好好的呢……”
正在此时,封岩颤声说道:“禀宫主……那个……慕夫人交代我说……告诉宫主,信是反正面写的……”
慕千山迅速翻过信纸,看到背面果然有字。
秋迪菲所写的内容如下:如果你爱我,就要信我的话。如果你不信我的话,就是不爱我。你爱我的对不对!所以你要信我的话。只不过十六年而已,大哥,等我!我爱你!(恶!)
慕千山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双目中充满哀伤,声音里透着无尽的萧索凄凉沉声自语着:秋儿,我该清醒的知道,你其实是在骗我的,可我却宁可相信你的话!因为,大哥爱你!好!大哥便等你这十六年!倘若十六年后不见你回来,谁也休想再阻拦我!
百怪在一边,总算能够暗暗松了口气。
……
其实,哪里有什么狗屁南海神尼。那不过是由着他情人的名讳,凭空杜撰的。
秋迪菲私下里跟他说,就怕自己毒发后,慕千山也会跟着她寻了短见。他听过后大笑着说:“不能!你真死了,他伤心是一定的,自杀不至于。那小子花花着呢,过一阵我帮你给他找个大美妞,他一准能好。”
他当时说这话,倒不是真心这么想的,只是为了刺激秋迪菲不要消沉,要对自己能活命燃起希望。
可是他知道的,她若死了,他的小徒弟真的会跟她着一起去了。
趁着慕千山心烦意乱,于是他们合演了这一出戏。
可怜了一对有情人,为了对方,终是要过着自欺欺人的日子。
他的徒弟媳妇儿骗着她自己,她死后,她的夫君在经过十六年的岁月,一定能够慢慢忘记伤痛,好好的活下去。
他的徒弟小山子骗着他自己,只要他能够等,那么十六年后,他的爱妻(非X凡)便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
而他,又何尝不是在自欺欺人的活着。就那样什么都不想的,不让自己难过,却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去爱着一个又一个的大肚婆娘。
……
当百怪悄悄来到百花谷后山百花窟的时候,他傻眼了。
本来,秋迪菲是被安置在这里的。在这里慢慢的等着毒发,静静的一个人死去。
结果此刻,百花窟里,却丝毫不见她的踪影!
百怪不由得有些心惊肉跳起来。
到底是谁,居然有这么的本事,可以在天阙宫的百花谷里,将他藏起来的人给弄得不见!
真是……ta ma le ge ba zi de!
叉!
第55章 至尊堡和子瑕姑娘
一处豪宅大院里,夕阳西下时分。雕花的窗前,一位年轻秀丽的女子,正斜倚在窗栏杆前向外望着。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女子白净的脸颊,紧紧蹙起的双眉间,盈满了无限迷思。
房门“吱呀”一声响,有人走进屋子里来。
窗前女子霍然转身,看着从门口走进的另位女子,茫然问道:“络衣,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另位女子本是如同套了面具般毫无表情的双颊上,因为这一历史轰炸性问题,而开始变得有局部脸蛋子肉在隐隐抽搐。
另位女子拉长了脸沉声答道:“就叫你对我喊的最开始那两个字!”
窗前女子展颜一笑,说道:“络衣,你别生气,我故意逗你玩呢!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呢!其实我忘记的,是我自己的名字。络衣,你说我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络衣的女子,强忍着想要扶额的冲动,声音更沉的说:“你叫子瑕!”
窗前女子若有所思的念着自己的名字:“子瑕……子瑕……我叫子瑕……络衣,为什么我总觉得,子瑕就像根本不是我的名字一样,我总是记不住它!”
络衣面无表情的回答道:“那确实是你的名字。你就是叫做子瑕。你记不住它是因为你失去了记忆。”
“哈哈络衣,你说的不对!我记不住我的名字,是因为我平时用不着召唤我自己,而你又总是叫我小姐;云素他叫我就更加简洁了,喂,你,哎。所以说,我其实只在昏迷后刚清醒过来事听你说过我叫什么名字,之后就再没听过二回。这么说来,我总是忘记自己叫作子瑜,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了!”窗前女子一脸诚恳的解释着。
络衣有些崩溃。好歹她也是练过些敛心诀的人,面对外事外物早已经可以做到冷然相对情绪不为所动。可是自打眼前这女的从昏迷中醒过来之后,络衣每次与她说完话,都觉得自己的功力在一点点的倒退以及下降!
叉!这女的就不像是一直活在人间的,她像是在阎王殿里进修学习过似的,总在不经意的言谈间,能把人给逼得想活活跳脚!
络衣寒着脸耐着性子说道:“你又错了!你不叫子瑜!你叫子瑕!是子瑕!”
窗前女子“哦”了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瑕不掩瑜。恩,都怪这个成语,闹得我总是分不清自己是叫子瑕的,还是叫子瑜的。”
叫子瑕的姑娘想了想,又问道:“络衣,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络衣终于忍到极处,无法再堪堪忍受下去有疑似健忘症的人的再这么反复提问下去。
就那么点有关她的烂事,她几乎每天都要问一遍!她若是不回答的话,她就楚楚可怜的说自己忘记了前尘往事不是故意的云云,让她心生不忍;而她若是回答了,她偏又能见缝插针欠嘴巴舌的一劲插话说:络衣,这里不对,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
MD!这是没记住吗!没记住她咋知道挑错呢!!
络衣这位年轻的女同志,想起这些日子来受到的精神虐待,不禁有些风中凌乱了。
为了防止子瑕同志再没完没了的揪着她不放,不停的挑错问问题,络衣很自觉的把这段日子以来被子瑕姑奶奶问到的那些问题系统的综合整理了一下,然后一口气回答说道:“听着我再说最后一次!你叫子瑕,你是我们至尊堡堡主云素的未婚妻,你俩打小指腹为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今年你家那边有瘟疫泛滥,你爹妈都染上了,治不好俩人全没了,我们堡主就派人去你家那接你过来。结果半道你说渴,去河边喝水时踩石头踩秃噜了,跌进河里溺水了。侍卫把你打捞上来之后,你一直昏迷不醒。等好不容易醒过来之后,却把从前的事全都忘记了。还有什么疑问吗!”
“唉……”叫子瑕的姑娘长叹口气,无比惆怅的问:“络衣,你说一个女人,既然她已经忘记了前尘往事的种种,可她为什么偏偏却还能记得住有关月事的问题呢?这根本就是,给自己平添苦恼啊!”
络衣的一张脸迅速涨成紫茄子色。
“络衣啊,”子瑕姑娘郁郁的叫了声,“你去把云素叫来好不好?我有事情跟他说!”
络衣稍迟疑了下,转身走出房间去。直到都快走到她们堡主书房办公室了,她才想起来,她本是要去问那个败家磨人精子瑕,中午想吃些什么,是大烙饼还是大米饭。结果自打进屋,连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她都没来得及问,就一直在被那个女的牵着鼻子扯东扯西没完没了!
堡主跟她说,那女的其实是个憨傻没啥心眼子的傻妞,还说这话是那傻妞的爹说的,所以她傻,这事应该是千真万确的。
可是她怎么觉得,自己这近两个月以来,一直在被个傻子支得团团转呢!
这日子,过得也太TMD憋屈了!
……
当云素出现在子瑕面前时,此女忍不住与之前每次见到他时一样,惊艳的喟叹了一声。
MD!一个爷们,长得比绝色大美人还绝还色,还让不让她这种清秀型小家碧玉活了!叉!
子瑕美眉凑到云素跟前,由衷说道:“云素,你真美丽!”
云素本是冷凝无波的一张脸,瞬间阴霾起来。
“子瑕,美丽是说女子的!”云素冷声提醒着。
“可是,你却是比女子还要美丽的!云素,你真的不是女扮男装在骗我?”一双大眼,随着话音,渐渐向着男子的胸前瞄了过去,眼神里就像长了手一样,扑到平平的那里摸来抹去,想检查那里是不是缠了布带。
云素被看得有些恼火起来,臭着脸恶声恶气的说:“你在看哪里!女子家怎么这般不知礼义廉耻,眼神竟然这般放肆!”
子瑕挑起眼皮,睁着一双无辜大眼,巴巴说道:“云素,我能跟你说件事吗!”
云素回答说:“不能!”丫一说事就让人贼闹心!经验告诉挨过教训的人,别在同一个错误上反复再犯同一个错误!
子瑕“哦!”了一声,说道:“那你先在这坐会儿,让我自言自语一下,等我与自己聊完天,再来招呼你!”
云素呼吸渐渐变得不平稳起来。
不是没见过能磨人的,但是比眼前这位还能磨人的,全天下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子瑕姑娘不再搭理至尊堡美丽没有边漂亮无极限的云素堡主,开始在一旁煞有其事的自言自语起来。
“子瑕啊子瑕,你真是太不应该了,你未婚夫对你多好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呢?你叫他情何以堪!你自己又有什么面目去见人?你如今,活着也是浪费人间纯洁的稻子,不如收拾收拾死去吧,也好为自己生前的一身污秽而忏悔!十七八年后,你争取去做一个思想健康品德高尚贞节至强的新新好女子吧!”
云素的眼珠子旁边的眼白,开始隐隐浮现粗大血丝无数条。
忍着,压着,克制着,说:“好好的,怎么又说到寻死上去了!”
子瑕迅速转过头,看着云素说道:“云素,我能跟你说件事吗!”
云素青筋暴跳,双眼瞪得溜圆,恨恨说道:“能!能!!能!!!快说!!”叉!不让说就在一边寻死觅活,这女的怎么这么极品!
子瑕忽然的,脸上就布满了羞愧神色,讷讷开口说道:“云素,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我觉得我……我在没失忆前,一定应该是……是个不咋好的姑娘家!我……我应该……应该和别的男人有过奸情!你长得这么漂亮,以后不论男子女子,肯定会有好多人都爱慕你,你千万别为我感到难过;而其实吧,你看上去也不是特别喜欢我,我又给你蒙了羞,所以干脆,你就把我给休了吧!”
云素脸上的神情,瞬息万变,一忽像是觉得好笑,一忽又像是觉得狐疑,最后化作一抹高深莫测,开口问道:“哦?子瑕莫非想起从前的事了?”
子瑕摇摇头,惆怅万千的说道:“云素啊,我都来这两个多月了,可我的月事却一直都没来。我想——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我肚子里,可能是有孩子了!我再想——依然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我依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这孩子,不一定只两个月呢,没准三个月也说不定,但是四个月有点悬,毕竟我没觉得我自己的肚子有四个月那么大!”
云素涨红了脸,像是练功走火入魔要吐血一样。深吸气,吐气……重复……然后力求镇定和平静的,双眼看着子瑕,眼睛里刻意的做作的矫情的挤出一些类似暧昧的东西,声音怪怪的说道:“想不到,之前我去你家看你,咱们就那么一次,你居然就给我怀上了!”
子瑕愣了愣后,恍然中带着些释然的大声叫道:“到头来,我这奸夫,居然就是你啊云素!你怎么不早点说,害我自责得差点带着我们的孩子去死呢!”
子瑕想了想,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于是又说:“不对啊,我们明明还没有成亲的,怎么会有孩子呢!”转过头,恶狠狠的瞪视着说:“你强 暴我!”
云素一个没控制住,直接嗤笑出声,说道:“嗤!就你!我强 暴你!嗤嗤!告诉你,明明是两情相悦的好不好!”说完后,总觉得自己的话哪里有点不对劲。前一半好像说自己看不上她。后一半……去个p的,老爷们说的话,不带回头想的!想完闹心!
子瑕听完后,竟然红了红脸,羞涩的说:“那我俩岂不是……未成亲先洞房了?我岂不是未当新娘先做亲娘?”然后把双手轻轻覆在自己的肚子上,羞答答的喃喃自语着:“想不到,伪娘从前竟是这般大胆呢,连这种事也敢和你爹提前去做!”
云素只觉得欲哭无泪浑身内伤。
叉!谁是你肚子里那玩应的爹!
然而,小不忍,则乱大谋!就忍着,给他当回爹又能怎么地!
子瑕突然抬头问向云素:“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这事要是说出去……毕竟不怎么好听啊……”
云素咬咬牙,说道:“我们立刻成亲!”
子瑕抬起一只手,来回摇晃着食指说道:“不行……不行……你说我双亲刚刚去世,我重孝在身,怎么能办喜事呢!”
云素眯起眼,掩饰着眼中的不耐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子瑕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先把我们的孩子悄悄生下来,然后暂时托放在稳妥的人那里帮忙带着,等我们把亲事办完了,再把孩子悄悄接回来,到时就跟人说是领养的,你看行吗?”
云素看了子瑕半晌,阴森森的吐出一个字来:“行!”
云素转身走出房间后,隐隐听到屋子里那个女的在说:孩儿,你看你爹,说句话可真是费劲,就一个字还想了那么半天……
云素不禁咬牙切齿双拳紧握。
叉!真想闪回去揪头发扯脑袋一顿暴揍!看她老实不老实,还敢不敢这么磨人气老爷们!
角落里忽然闪现出一道身影。云素来不及收回满脸狰狞的戾气,一脸丰富表情尽数落入来人眼里。
那身影看似恭顺的俯身下去对云素说道:“堡主,您看您又破功了!请注意控制情绪,否则您将无法得到敛心诀最高功力!”
云素斜撇一眼身边人,冷冷说道:“络衣,你又比我好到了哪里去吗!你那点功力,怕是早都已经被那丫头给散光了吧!”
络衣怔了怔,看着云素,惊呆说道:“师兄,冷静!你居然,在跟我拌嘴!师傅要是知道敛心诀被你练成这样,他老人家死不瞑目!”
云素气急败坏的转开头,愤愤说道:“待事成之后,我必要将这女的千刀剐万刀剁,以解我心头气!”
络衣望着云素渐行渐远的背影,摇摇头,叹口气。
自从至尊堡有了子瑕,这日子过得,可真是鸡飞狗跳。
那女的,她是真傻吗?是吗是吗?她爹说是。可她觉得傻人里没有折磨人段数等级这么高超的!
MD,这年头,谁傻说知道!
第56章 神奇鹦鹉颇能学舌
牛叉的子瑕姑娘在安胎期间,每天都在怡然自得的给至尊堡里的每个人身上,制造着一波波的怒气波。
她自己倒不觉得自己是在折磨人,旁人却已经在日常生活中,各个都忍不住挠墙抱树,暴走以及扇自己嘴巴子。
不怕杀人不眨眼,反正谁不眨谁眼睛酸自己知道,不干被杀的死人事;可就怕揣着纯真无邪,说着昏言混语,看起来一派无知,却把周围人雷劈得一片内伤。
络衣忍无可忍时曾咬牙切齿的问道:“子瑕小姐,若给你个机会让你挑种死法,你选哪种?”彼时,络衣女士是真的动了杀念,就等着大事将成时,按着子瑕选的死法送她上西天去见来哥。
又是彼时,子瑕姑娘怅然的叹了口气,无限感慨的说:“唉……若可以选,那么我选择,慢慢老死……”
络衣二话没说,推门而出后,立刻拔剑狂舞,似有满心烦躁要借此发泄。
片刻后,收剑,远去。
身后留下的,是一地的烂树皮……
子瑕姑娘看着那一地的树皮,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子灵光,居然想到:要是至尊堡里有驴就好了。要是我的感觉没错,我那从前的岁月里,一定见到过驴啃树皮。
回头跟云素说养头驴吧……总不能每次都浪费掉这一地的嫩树皮不是……
……
睡过午觉,趁云素过来探望的功夫,子瑕掩不住满脸好奇的问他:“前连天来堡里的那个老头,是谁啊?”
云素看着子瑕布满纯真无邪的面容,双眉紧了紧,不动声色的说道:“你说的,该是我的一位长辈。不过,你一直待在这小楼里养身子,怎么会看到他呢?”
子瑕脸上浮现出一丝类似于得意以及臭显摆的神色,微扬着下巴笑眯眯的说道:“我厉害呗!足不出户,照样知道天下事!”顿了顿,好心眼的不再卖关子,解释道:“那人昨天到小楼这边转悠,正好我在外边晒太阳,撞见了,就聊了一会儿天。他还询问我在这吃的好不好啊、住得舒服不舒服啊、要做母亲了天天要保持个好的心情才好啊,什么什么的。云素云素,我觉得他人真好,那么关心我,就像个父亲一样的会照顾人!”
子瑕在一旁满眼睛迷蒙的回忆着并讲解述说着;一旁的云素听到最后,却暗暗的变了脸色。心中悄然有了番思量,起身离开了子瑕的小楼。
……
几天后,云素再来看望子瑕时,子瑕巴巴的问他:“云素,那个跟我聊天的那个老头,以后,还会再来陪我聊天吗?”
云素闻声不禁皱了皱眉,淡漠答道:“他忙。”隔了下,声音微微扬高些,问:“你想他?”
这一问后,子瑕本事盈盈笑意的一张脸,竟然转瞬变得有点多愁善感,以及自惭羞愧起来。
子瑕可怜巴巴的问着云素:“云素,你说实话,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我跟你的吗?”
云素皱眉回答:“当然是啊!”
子瑕抿了抿嘴,深吸口气说:“唉……,素素啊,你别总是护着我,这孩子要是我跟别人有的,要不是你的,你就告诉我吧!我如果已经与别人有了奸情对你不贞,就实在不值得你这样维护我了!”
云素额上青筋暴跳不止,沉声问道:“你喊谁素素呢!”
子瑕无邪答道:“哦,不叫你素素,那我该叫你什么呢云云?”
云素几乎就要暴跳,大声道:“也不许叫云云!”大喘口气后,继续说:“还有,谁说孩子不是我的!谁说你跟别人有奸情的!我说孩子是我的就是我的!就是我俩……那个奸情之后有的!你这满心的疑虑都是打哪来的?为什么总是惦记着要给‘我’的孩子找个‘外爹’!”
子瑕长叹口气,柔声绵绵的说:“唉……素素,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维护我到了如此地步。事到如今,你宁可自己吃闷亏,也依然不肯说出那肮脏的真相。其实,我知道,这孩子,是来看我的那个老头的!”
云素正端着茶碗想要喝茶压火,听完子瑕的一番话,说什么也控制不住的浑身剧烈颤抖了一下,茶碗pia 叉一声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
云素悲叹不已。但凡他想在她面前喝口茶,那必定是种奢望。不是茶根本到不了口里,就是到了口里后却无法顺着喉咙管滚进肚子去,而是从哪喝进去的,又从哪——另外再附带着俩无辜的鼻孔——一起再狂喷出来。
云素急急的从怀里掏出块布帕子擦着被溅到茶水的衣摆。擦完后一抬头,竟然看到子瑕正痴痴的望着自己的帕子,眉间恍惚而动情,双眼迷离眼波流转,茫然的神情,像是触动了心底某种难忘的回忆一般,迷乱而无助,楚楚而可怜。
那楚楚的神情,惹得云素心中,微微一动。
压下心头莫名的一跳,云素开口问道:“你怎么能把孩子……想到那老头身上去?”
子瑕闻声怔了怔。又走神了。不知道为了哪般,她偏爱看到自己把别人逗弄得喝不得茶到嘴里去。
每当看到云素茶将至口却终究不能入腹的那份窘态,她便在心里涌起一丝又苦又甜的感觉,有种东西从心头轻轻撩过,撩得她怔忪不已,却又偏偏抓不住那片浮云一般飘散缭绕的思绪。
这样的场景,是不是,在从前的岁月中,她也曾经历过?所以每每见到,总是变得恍惚迷蒙。像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拼命想要记起,却猛然发现,脑子里竟然了无痕迹。
……
隐去心头莫名的一丝疼痛,收了收刚刚走掉的心神,子瑕应道:“啊?哦!你等下哦!”然后起身走进内室,再出来时,手上提着个鸟笼,笼子里关着一只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大彩鸟。
云素奇怪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子瑕笑眯眯的回答:“这个东西叫鹦鹉,是有天我跟络衣在堡里溜达,溜达到后院大墙时,听到有人在院子外头大声嚷嚷着,他说自己是穿来的,等下还得穿回去呢,趁有空儿抓紧时间卖会儿他驯养的好鸟。他还说自己的鸟是会说话的鸟。我好奇的要命,就隔着墙问他什么是穿来穿去,他的鸟会说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问完之后,就听到一个声音学我说,什么是穿来穿去,你的鸟会说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末了,那声音自己还多说了句我不甚听得太懂的话:他的鸟是打炮用的,我才是会说话的鸟。当时,我一听这鸟确实是会说话,心里喜欢得要命,就要络衣飞出墙去给我买了回来!结果最后,倒是忘记问什么是穿来穿去了!”
云素听完这洋洋洒洒的一大段话之后,扬声问着:“还有这事?络衣怎么没有告诉我?”
子瑕带着满脸纯稚娇憨的说:“是这样的,那天,我让络衣飞出墙去的时候,我们谁都没发现她的裙摆刮在了树杈子上,结果络衣飞的时候,一下就被扯了回来摔趴在地上——素素,堡里的布料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结实呢——然后,她就恳求我,要我别说我们下午买鸟的事,她怕说了顺带她卡跟头这事就会跟着露陷!”
说完,静默小瞬间后,子瑕姑娘突然顿悟般的猛拍了下桌子,大声叫道:“哎呀糟了!我还是给说出来了!”
云素再也把持不住,伸出手来,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MD!再假装坚强下去,脑瓜子快疼炸了!
该扶,得扶啊!
云素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说了,不许再叫我素素!还有,你提这鸟来,要干什么!”
子瑕恍然道:“哦对!你听着啊!”说完拍了拍鸟笼。
大彩鹦鹉抖了抖身上的孔雀毛,精神抖擞的清了清嗓子,抬头挺胸的说道:“咳!恩!各位好!子瑕姑娘好!素素姑娘好!下面我要给大家学一段实况转播,这是我不辞辛苦蹲在房檐上听到的。请听好。有个男子,声音上分析,就是素素姑娘,那天下午,他是这么说的:你以后,不要再去看她!不要妇人之仁坏了大事!记得!她只是我们握在手里对付凌国的人质和筹码!把你的感情,收起来!”
大彩鸟惟妙惟肖的学着,学完时,云素的脸已经拉得有如包家青天一般,黑沉沉一大片。
云素眯缝着眼睛,带着杀气说道:“它叫我什么?素素姑娘?你问它是不是活腻了!”
子瑕赶紧说道:“不是不是,素素别气!它只是见你实在美丽,才误会你是美女的,放心我晚上会好好教育它让它认识到以貌取人是不对的!”
说完,鼻子一皱,笑容散去,愁眉苦脸的又说:“素素啊,我觉得,鸟儿刚才学你的话里,说的那个女她,就是我啊!而那个男他,就是那个老头啊!而我和他,是有奸情的啊!”
云素深呼吸着,力求吐纳匀称后,说道:“别瞎想。我那天说的女她,不是你,是……是络衣!其实,那个男他,他是借着看你去看络衣的!”
门外有异样的声音骤然响起。
悉刷刷悉刷刷……悉刷刷悉刷刷……
子瑕带着了然的神情说道:“络衣又在砍树皮练剑了……居然是这样啊,我说最近她练砍树皮练得尤其勤快,原来是为情所苦!难为她了……哦对了素素,不如我们在堡里养头驴吧!”
云素但觉胸口间血气翻腾不休。压下喉头一口腥甜后,气虚说道:“养鸟!养驴!还想养什么!养猪吗?!”
子瑕想了下认真回答说:“也好!反正要是连猪都养了,那不如,干脆也顺带着把那些个鸡鸭鹅什么的,都一并的给养了算了!”这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嘛!
云素喉结上下翻滚,似在往肚子里艰难的咽着什么。
子瑕开口道:“素素,鼻涕别咽到肚子里去,不卫生。而且,那不咸吗!”
云素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猛喷出来。
子瑕见到云素喷血这一幕,心头蓦地一紧,脑中闪过模糊画面。
好像从前,也有人这般的在她面前口吐鲜血。
那人,可是云素?
子瑕双眉间凝满困惑的问道:“你怎么了素素?”
云素为自己在这败家娘们跟前吐血感到万分丢脸,死撑着面子若无其事的答道:“没什么,昨天大红枣吃得多了,血气旺盛了些。”
子瑕“哦”了一声问:“以前,你也在我面前吐血过吗?”
云素轻飘飘的撇了她一眼,凉凉的说:“我吃枣吃多,就这么一回而已。”
子瑕心头,莫名的怅然起来。
敛了敛神,再问:“素素你说络衣是我们对付凌国的筹码和人质,为什么呀?”
云素一派肃然的说道:“络衣早前被凌国一位大大的财主给看上了。这人若是我们能挟得住他,必定会为至尊堡带来极大的财力物力以及实力。”
子瑕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络衣来控制那个大财主掏票子给至尊堡花,是不是!”
子瑕话音刚落,外边异样声音再次响起。
悉刷刷悉刷刷……悉刷刷悉刷刷……
于是子瑕说,简称,子说——
子说:素素我们得抓紧买驴了……
第57章 梦醒索来玉佩一双
驴的问题谈过后,子瑕又肃然对云素说道:“素素,我怎么觉得,用一个姑娘家的终生幸福来给至尊堡换银子花,是件很不仗义的事?倒不如让堡里的弟兄自己赚钱,成全了络衣的这份忘年之恋吧!”
云素嘴角隐隐抽搐,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说道:“好,听你的,就成全了他们两个好了!”
屋子外面,长剑砍树皮的声音,有如狂风暴雨一样,越发的急促……
子瑕想了想后,又说:“可是,要是成全了他们俩,财主就不会给咱们钱花;要是财主肯给们钱花,另外我们堡里的弟兄们自己也挣钱,哇!那会多好多的银子呢!不要然,还那么着吧!”
云素抽着嘴角,圆瞪着双眼,冷沉着声音,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到底想怎么弄!是成全!还是换钱!!”
子瑕用手托着下巴,无限哀婉的叹了口气:“唉……想想还是算了,钱财毕竟乃身外之物。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也不拆一门亲。我们还是成全了这对苦命的鸳鸯吧!就算络衣尚还年轻,可以熬到那财主死了之后,再回过头来重觅自己当日的幸福;可是那个老人家却不行啊!他现在都已经那么大岁数了,和那财主俩人比起来,还指不定谁走到谁前头去呢!”
外面轰然一声巨响。
从声音上分析,应该是络衣练剑练得太过投入,不只砍了树皮,更砍倒了大树。
所谓水滴石穿。所谓绳锯木断。
所谓树皮每天坚持砍一点,砍倒大树不是梦。
子瑕闻声叫道:“坏了,驴还没买呢,络衣怎么先把树给砍倒了!”
云素心中窜起无名烦躁,“啪”的一声,拍着桌子冷冷问道:“成全!还是还钱!”
子瑕让云素惊了一下,慌慌的捂着自己肚子说:“你干嘛呀!你吓着你儿子了!我肚子疼!”
云素看着子瑕,胸前起伏,愤愤不语。
MD,这小妞看着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磨人功又精进了!自打确诊肚子里有娃了之后,就学会用肚子疼这招吓人玩了。动不动就肚子疼,你当你怀得是孩子啊还是“坏”?
坏肚子才总肚子疼呢,叉!
想到眼前的磨人精和她肚子里的胚胎为自己将来成大事起着不可小觑的重要作用,云素尽量让自己呼吸平和下来,力求声音委婉的说道:“子瑕,咱们至尊堡现在缺钱!”
子瑕乖巧点头:“哦!那,不拆庙好了,拆婚!要银子!”然后,又小心翼翼问道:“素素你是小心眼吗?”
云素被问得一头雾水:“问这个干嘛?”
子瑕纯稚无辜如弱兔般说道:“你要不是小心眼,你就别因为我的鹦鹉偷听到你说话等下弄死它;你要是弄死它的话,你就是小心眼!你全家都是小心眼!”
云素嘴角微抽冷笑说道:“我就小心眼了,怎么着吧!”
“不行!你千万不要小心眼你知道吗!你不能跟自家的鸟儿过不去!”子瑕力辩着。
“我还就跟自家鸟儿过不去了!我今天就非切了这鸟儿不可!”云素怒道。
子瑕谆谆善诱:“可是素素,鸟儿是好东西呀!它是女人的朋友,是男人的兄弟!你不该伤害自己的小兄弟啊!”
云素听着废话贯耳,耐心终于殆尽,一个利落的手起刀落,鹦鹉大叫了一声“啊!你丫真TMD狠!连笼子都一起劈!”之后,掉在地上再无响动。
云素眯着眼,看着子瑕,较劲似的阴冷着声音说道:“我就爱切自己的小兄弟,怎么着吧!”
子瑕看着地上被劈碎了的鸟笼子里分成两截躺着的鹦鹉尸体,捂着胸口颤声说道:“还好!我让络衣一起给我买了十只鹦鹉,要不然这功夫,我肯定会难过得哭出来不可!”
云素闻声,也抬手捂上了自己的胸口,缓缓转过身,面颊僵硬如死灰般,脚步踉跄着走出房间去。
MD!内伤个屁的了!
……
屋外,络衣正把剑倒插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等着云素。身边是颗躺倒的无辜大树。
看见人出来后,络衣一边喘一边问:“什么时候能干掉她!”说完,发现云素喉头滚动,似在往肚子里咽着什么东西,再开口问道:“堡主你吃什么呢?”
云素咬牙答道:“一口茶而已,临出门前喝的,刚刚没咽利索!”
络衣疑惑问道:“师兄你喝的难道是红茶?你的牙齿都红了!”然后脸色猛然一变:“师兄!你居然内伤了!十五年来你连气都未曾动过,今天居然让她搞得内伤了!你若是再这样,敛心诀必定会破功!”
云素平复了下自己的呼吸,神色回复到惯常那样喜怒皆无形的淡漠,幽幽说道:“待我成了大事,我便亲手杀了她!”
看着云素走在自己前边的背影,络衣只觉得心头漫漫涌起一种越来越不好的感觉。
她和云素,似乎被屋子里那丫头,牵动了太多的情绪。
这样,很不好,真的很不好……
……
这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百花娇艳,虫鸣鸟啼。
这般的美好时光,子瑕姑娘却无心欣赏。
她在无头苍蝇般的翻箱倒柜找着什么东西。
云素硬着头皮来例行问候时,一只脚刚刚踏进房间,便被什么东西给迎面兜头蒙住。
烦躁不已的顺手取下,看过后,脸颊竟似火烧般灼烫起来。
MD!这妞她能不能有点节妇操守!小肚兜也乱丢!我给你藏起来,我看你想穿的时候上哪找去!
于是,正义凛然的塞进了袖筒子里……
走到狂翻女身边,凝声问着:“找什么呢你这是!”
狂翻女头也不抬,只顾着左一件右一件的从箱子底向外狂飞着衣服,瓮声瓮气的说:“找玉佩!”
云素心中一动,声音却保持不变,问道:“玉佩?什么玉佩?”
子瑕从箱子里把头抬起,脑门上挂着细细的晶莹汗珠,认真无比的回答:“你怎么忘了?你给我的玉佩啊!紫色的那块!”
云素皱紧双眉:“我给你的?”
子瑕点点头:“对啊!我本来是在睡觉的,结果半睡半醒的时候,隐约觉得你给了我一块玉佩,说是我俩的定情信物。然后我又恍惚觉得,我也给了你一块。你还跟我说,这两块玉佩是一对的,等以后我们两个成亲有了孩子,就把这两块玉佩通通送给我们的宝宝。可是等我从床上起来,却找不到这两块与佩了!”说到最后,竟然是一副愁思万缕的楚楚模样。
云素轻咳了一声,说道:“咳!恩!子瑕,你是在做梦吧!”
子瑕看着云素,点点头说:“恩!差不多是的吧。可是我也问过络衣的,她说这梦的确是以前发生过的事!”
络衣正好端了安胎药进来。看见一屋子的狼藉,听见子瑕歪曲事实的说法,面颊上的肉,不禁狂颤起来。
放下药,深呼吸,力求平静,说道:“堡主,是这样的。子瑕小姐一觉醒来后,问我说,如果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做梦梦到一些事,不是发生在现在的,也不像是发生在将来的,那这些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于是,我便顺着话茬回答她,我说:那就是发生在过去的一些事了。”
云素长出口气,对于子瑕姑娘圈定问题答案的本事佩服得七窍生烟。
子瑕楚楚的望着云素说道:“素素,是不是其实,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真的是我跟别的人奸情后才有的?”
云素不耐烦的回道:“都说孩子千真万确是我的了,你为什么总是有这种念头!”
子瑕双眼渐渐盈起薄薄泪光凄楚说道:“我找不到玉佩,就是说玉佩在我昏迷的时候被你拿走了。如果孩子真的是你的,为什么你不把玉佩交给我、让我留给宝宝呢!”
云素实在是不耐,懒得再开口,烦躁的从怀中掏出块通体莹透的紫色玉佩递给子瑕。
子瑕把玉佩接过来后放在掌心中,手指轻抚过上面的紫锦二字时,盈盈的破涕为笑。
络衣在一旁吃惊的看到,她家堡主本是不耐的神情里,居然在那孕女一笑之后,隐隐的夹杂起了一丝怔色,心中不禁有些骇然起来。
眼下可不是她主子动了七情六欲的时候!
眼前人也不是她主子可以动了小花花心思的人!
子瑕喜滋滋的看着躺在掌心里的玉佩,看着看着,忽然抬起头说道:“素素,你的那块呢?也拿来给我。我们都有宝宝了,两块玉佩都拿来给宝宝!”
“那块先放我这。”云素不动声色的回答。
子瑕脸上笑意倏的敛了去,嘴角一垮,神色瞬间变得,竟然比刚刚的欲(非X凡)求不满还要更加的苦大仇深。
磨人孕妇哀怨的望着云素,戚戚说道:“素素,我知道了。我肯定是跟别的男人有奸情,这孩子一定是个孽种。我就是拿玉佩来试探你一下的。我想着如果你肯把玉佩交给宝宝,这孩子便真的是你的没错了;可若是你不肯,他便一定不是你儿子!素素我对不起你!我怀了别人的种,不值得你对我这般的好!你!你!你别再管我了,就让我去了解了我这肮脏的生命吧!55555555!”
两道声音,同时,整齐,同出一辙的响了起来。
“丝——”齐齐的狠狠抽了口气……“呼——”齐齐的匀匀吐出……反复做三次……再在心中默念三遍: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云素和络衣艰苦卓绝不屈不挠的吐纳着,力求镇定。
一套动作重复三次完成后,云素从怀里又掏出块玉佩来,甩到子瑕手上说:“孩子是我的!玉佩给你就给你!以后,别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
子瑕再次破涕为笑,高兴说道:“谁觅活来着!人家一直都是在寻死的!”
悲催而凌乱的主仆二人,以平生所能达到的最快时速急急遁走。
去个p的!在待下去,一天咽血千百回!
……
长长的走廊里,两个人,一前一后,各自扶墙而立。
女的扶着墙喘息道:“堡主,我有种老虎被猪吃掉的感觉!”
男的扶着墙喘息道:“我早晚把那只猪,宰了吃掉!”
……
房间里,一名纤秀的小妞,满脸喜色的看着手中的两块玉佩;看看这一块上面的字,嘴里念叨着:紫锦;再看看那一块上面的字,嘴里又念道着:紫山。然后,心念一转,蓦地,开始陷入了深深的深思当中……
第58章 堡里来人九鸟齐探
云素来看子瑕的时候,对她特别交代着:“明天会有人来堡里做客。你不要到处乱走,好好待在房间里。”
云素说话的时候,子瑕顺着他的眼神捋顺过来,最后发现,丫视线的落点竟是在自己骨溜溜的肚皮上!不禁“哼”了一声说:“不就是怕我姑娘扮相却大了肚子给你丢人吗!不乱走就不乱走!在屋待着就在屋待着!有什么了不起的!”然而牢骚完之后,终究是难掩好奇的又跟着问了句:“明天谁来啊?”
云素轻飘飘的瞥过她一眼,漫不经心似的说道:“你别管。记着不要乱走,好好待在房间里就是了。”
云素走后,子瑕逮住来送安胎药的络衣一劲的问:“络衣,听说明天堡里要来客人,你知道是谁吗?”
络衣清凉的飞过一个白眼,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说:“恩。知道。”
“络衣络衣,那,来的是谁啊?”子瑕姑娘不屈不挠的打听着。
“你别管。记着不要乱走,好好待在房间里就是了。”络衣同志盯着子瑕姑娘的圆肚皮撇着嘴角说道。
子瑕姑娘很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这主仆二人肯定商量过对过口径!不只说话内容分毫不差,连语气都欠踹的一致!
哼!不让她去,她照样能知道他们的一天是怎么过的。
小样的,她手头有九只强大的专门负责重大场合实况转播的鹦鹉军团,难道他们不知道吗!
……
第二天一早,堪称古代最磨人的孕妇子瑕姑娘就把她的九只鹦鹉通通都放了出去。
等到晚上的时候,子瑕同志端坐在房间里,召回鹦鹉,令它们一字排开站在自己对面的超级鸟笼子里,开始听它们转播贵客临门的状观场面——
鹦鹉1:王爷远道而来——啊……美人啊爱英雄,啊……啊……美人爱英雄——不辞劳苦,云某敬王爷一杯!
——鹦鹉1学完一句后,子瑕有片刻的怔忪。
MD,中间怎么还唱上了?
想了想之后,恍然大悟。
原来,这是一场歌舞餐聚会啊!败家的鹦鹉不知道什么叫挑重点吗,连没必要的歌女之歌它也给捎带着学来了!
MD,唱就唱吧,谁学谁唱得了呗;怎么学话这只刚一唱,旁边那八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还“嗷”一嗓子都跟着一齐唱上了!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热爱高歌事业呢!一只唱已经够人受的了,居然还九只联唱!
叉!怎一个惊悚了得!!!
子瑕揉揉胳膊,把上面起的一层鸡皮疙瘩狠狠揉掉后,示意鹦鹉2继续学下去——
鹦鹉2:堡主——美人泪泣,英雄这般将别离,啊……啊……妾身将等你……你……你……——实在太客气了!
鹦鹉3:关于我们此次合作的事——美人美人已迟暮,英雄英雄忘却了归来路,啊……啊……痴情女子薄情郎,伤心又徒增几处……处……处……——不知凌皇与王爷,是如何态度?
鹦鹉4:皇兄与我——美人……
就在鹦鹉4领唱“美人”两个字而其他鹦鹉都整齐划一的左右摇摆身体准备一齐跟着引吭高歌的时候,子瑕姑娘“pia叉”一声拍桌怒道:“谁再学宴会上没用的歌舞表演,我就把谁红烧!就给我学人说话!”
于是,鹦鹉4就此敛去了歌舞部分,开始只学人说话——
鹦鹉4:皇兄与我,都觉得此次与贵堡合作,实在是再好不过,这样我们便可联手对付闵国;且只要你我结盟成功,便是天阙宫会插手帮忙闵国朝廷,我们也是没什么好忌惮的了。
鹦鹉5:——王爷,小女子名叫小梅花,小梅花给王爷斟酒!——太好了!预祝我们的合作可以成功,云某再敬王爷一杯!
鹦鹉6:——王爷,小女子名叫大梨花,大梨花也给王爷斟酒!——谢云堡主!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鹦鹉7:——王爷,小女子……
某王爷明显被一堆花姑娘给埋起来了……不管是谁在说话,妞们都一直在劝他的酒哇……酒桌文化,博大精深啊,有美女劝酒不停,谈什么事都必成……
不过子瑕姑娘很明显对鹦鹉们这番多余的人话很是不满,pia一声拍着桌子打断了鹦鹉7的话,然后“嚯”的一下站起身走开;瞬间后又回来。
再回来时,子瑕姑奶奶的手里赫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小片刀。姑奶奶同志刷刷的挥舞着小片刀威胁一群话唠彩鸟说道:“你们行啊!我不让你们学唱歌跳舞,你们开始给我学起花姑娘劝酒来了!我告诉你们!谁要再学‘王爷’和‘云堡主’以外的人说话,我就当场捅死它!都给我小心点!继续!”
九只彩鸟瑟瑟颤抖,鹦鹉7可怜兮兮的眨巴着小眼睛,战战兢兢的继续学下去——
鹦鹉7:马到成功!
……
四个字之后,再无声音……
于是,一人一鸟开始大眼瞪小眼……
人看鸟的眼神,表达着疑问:学完了??
鸟看人的眼神,诉说着肯定:学完了!!
然后,人,子瑕姑奶奶,让败家鸟,彻底弄悲催了!
大活人狠狠的挥舞手中的小片刀阴森森的吓唬鸟道:“怎么回事!把中间给我学全!!怎么就直接马到成功了呢!!!”叉!不就是不让学花姑娘劝酒吗,怎么中间能差了这么多的事呢!
鹦鹉7委屈的看着子瑕姑奶奶,无辜的眨巴着小眼睛,讷讷的重新学起话——
鹦鹉7:——王爷,小女子名叫小甜甜,小甜甜给王爷斟酒!——凌王爷,老夫是我家少主父亲的老臣下秋万年;闵国丞相是我的岳父,而他孙子又是在下的三女婿。老夫听人说,在下的三女婿此时正在凌国皇宫做客;如今既然我们双方即将结为同盟的关系,而丞相他很是惦念他的孙子,特意委托老夫跟您询问一声,可否准老夫的三女婿回家呢?
鹦鹉8:——王爷,小女子名叫小酸酸,小酸酸给王爷斟酒!——既然秋老先生都说,我们双方即将是同盟合作的关系了,那,让汪公子在我凌国做客,你们又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
鹦鹉9:——王爷,我们小甜甜和小酸酸是个组合哦!我们姐妹二人的组合(非 凡),叫做酸酸甜甜就是我哦!酸酸甜甜就是我给王爷斟酒!——今天是谈结盟的大好日子,不谈旁的琐事,王爷,络衣带我家堡主再敬您一杯,预祝我们马到成功!
鹦鹉1:马到成功!
听到此,子瑕同志,总算是在煎熬与凌乱中,听完了歌舞餐宴会上发生的事。
子瑕同志一边斜着眼神看着九只话唠菜鸟,一边邪恶的伸出舌头舔着片刀的刀刃,十足的一副嗜血女牛忙样。
只可惜,裹在衣服下圆滚滚的大肚子,把她矫情刻意强装出来的戾气破坏得一干二净。
子瑕同志舔完了刀,眯眯着眼睛看着鹦鹉7说:“你个笨蛋!让你只学‘王爷’和‘云堡主’的话时,你怎么就直接跳到‘马到成功’上去了呢!中间不是还有一句‘既然秋老先生都说,我们双方即将是同盟合作的关系了,那,让汪公子在我凌国做客,你们又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吗!下次再这么马虎,我剁了你!”然后,依然保持眯眯眼的神情,对九只鹦鹉一起说道:“任务完成的还算不错!可惜废话太多!下次如果还是这样,我就把你们的舌头一条一条都割下来!”
说完,雄赳赳的转身离开。
身后,九只彩鸟在抖啊,抖啊……
……
第二天,当云素同志踏进子瑕同志的房间时,他惊奇的发现,屋里的小妞居然心情甚好的正在唱歌。
唱歌,倒也没啥好稀奇的;稀奇的是,她唱的,竟然是他昨晚款待某王爷时,砸票子从城中弄来的某著名歌姬所演唱的那首《美人与英雄》!(前面的歌词和此处的歌名都是我杜撰的,嘎嘎……)
云素吃惊的问道:“你怎么会唱这支歌?”据说,这歌是某著名歌姬刚刚编著的新歌,这回来是头次演唱,该妞怎么竟然会唱呢?!
子瑕姑娘笑眯眯的回答说:“从鸟儿们那里学来的喽!”
云素双眉微皱。
竟然大意了。以为她说买了十只鸟,是逗乐子的,原来竟然真的还有九只败家玩应!
看来,他跟络衣缺乏沟通了啊……早知道去问一嘴就好了……
云素不动声色的问道:“就从鸟儿那里学会唱歌了吗?鸟儿们还告诉你什么了,带来让它们也学给我听听。”
子瑕轻哼一声说:“哼!你要是听它们学,能把你气死!好好的人话不说,非要往里掺和一些歌啊舞啊王爷啊斟酒啊酸酸甜甜就是我啊什么的,整个的九只话唠精!你想知道它们学什么了,听我给你说个精要不就得了!”
云素让子瑕没头没脑的一番话绕得云里雾里的,声音里便带着不耐的说:“那就快些学学精要给我听!”
子瑕于是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的说道:“咳!恩!听完鸟儿们的话,关于它们所描述的主要内容,我的整理如下:凌国来了个王爷,跟至尊堡主谈结盟事宜,想二者联合攻打闵国;至尊堡老堡主有个手下叫秋万年,他是闵国丞相的女婿,而同时丞相的孙子也是他的三女婿。他的三女婿,闵国丞相的孙子,此时正在凌国做客——说是做客,我看多半是被软禁起来的人质——然后呢,闵国丞相的女婿跟凌国王爷要他自己的三女婿,不过,人家却不打算还就是了。哦对了,还提到了一个叫天阙宫的地方,听起来貌似天阙宫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呢。素素,我说的,跟昨晚的真实情况可有出入?”
云素面无表情的说道:“好,很好,概括得很准很精练,这正是昨天宴请凌国华王爷的最主要部分;鸟儿们……好,很好,偷听的本事很好很强悍。记得把它们藏好了,不然的话,让我看见它们了,你就准备埋掉十八块一分为二的鸟尸吧!”
子瑕不以为然,笑嘻嘻的继续说:“素素,我听完鸟儿们给我学回来的话,我一猜便猜到,那个叫秋万年的‘老夫’,就是络衣的情人呢!想想看,他也真算得上是老当益壮宝刀不老了,自己女儿都至少嫁人三个了,他还有精神头找小姑娘呢!”
云素听完子瑕的话,神情极度隐忍。
子瑕却没看见似的继续说:“素素,咱们什么时候用络衣去跟闵国财主换钱花呀?”
云素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嘴角不让它抽搐,然后开口说道:“等到堡里没钱花的时候,就拿她们母子去换!”说完猛然发现,有点漏嘴了。
叉!怎么能顺嘴就把“母子”给说出来了呢!等下这妞要是问起,可怎么答好吧!
子瑕同志果然听话听得用心听得仔细,云素话音刚落,她就带着一脸同是天涯怀娃人的激动神情,兴奋的问道:“素素原来络衣也是有身子的人吗?可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呀!她成亲了吗?也没吧?那她不也是未婚先孕了?她不是跟秋万年在相爱吗,什么时候又有了闵国财主的娃了呢?”
云素强自圆着谎话说道:“络衣她……她已经生完孩子了,孩子是秋万年的没错,可是那闵国财主却一直都以为孩子是他的。”
可怜的络衣,你还能再被说得更加不堪些吗?!
子瑕脸上带着变态兴奋的神情大声说道:“这么说来,络衣岂不也是未婚便与男人有了肌肤至亲?……而且,还是跟两个男人?啊!络衣好棒好勇敢!”感慨完毕,未等云素说话,子瑕紧接着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话说,这闵国的财主可真是个猪头!现在居然还有人非说别人的孩子是自己的,我看这样的人都是傻猪!他们啊,一定是前辈子作孽了,老天爷就罚他们这辈子都做没长脑子的人形猪!”
子瑕就顾着自己说得高兴畅快,却没能及时去发现她的话说完后,云素云堡主同志几乎已经是有点浑身乱颤了。
等到终于发现的时候,子瑕心中不由得一凛,看向云素声音抖抖的问道:“素素,你干嘛一副你是傻猪的表情啊……我又没说你……我说的是……素素!难道说!我肚子里的孩子,竟不是你的吗!莫不是,我与别的男人奸情后有的吧!”
云素终于忍无可忍,大声说道:“我再告诉你一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就是我的!我就乐意他是我的!”说罢,甩手气势汹汹的走出了子瑕的房间。
房间外,络衣铁青着脸,沉声问道:“听堡主的话,络衣似乎已经是做娘的人了呢!”
云素冷哼一声说道:“你自己知道,这只是权宜的说法而已。”顿了顿,不耐烦的皱着眉说:“络衣你要好好的做人,别跟你买的那几只该切的鸟学!总是偷听别人讲话!”
话音落,飘然离去。
身后,是传说中已经当妈了的络衣大姑娘对着刚刚新种的一颗小树苗挥剑狂砍着……
最近,每天,络衣姑娘都会砍倒头天种好的树;于是每个第二天,人们便要再种一颗新的……
现在,在至尊堡里,每天都是植树节呢……
第59章 又见玉佩上街出行
凌国王爷踏上回国征程后,云素不用再像之前那样陪吃陪喝陪聊搞三陪,时间便重新富裕起来,又恢复了从前每天探望一次子瑕大仙的悲惨人生。
潜能无限量的子瑕姑娘,凭着她杀人不见血的天真无邪,让至尊堡里的每个人都对幸福生活失去了信心,日复一日的跌入到绝望的悬崖底,哀歌长鸣,悲泪横流。
“素素,你不开心吗?”子瑕姑娘天真无邪的问着。
云素浑身一寒,警惕说道:“我一向如此,没有什么开心不开心之说。”
子瑕眨了眨眼后,换上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问道:“素素,你是不是打算纳妾啊?”
噗……
云素同志喷茶了。
在心中大骂自己不长记性后,云素撇了撇嘴说道:“我连妻都没娶呢,纳什么妾?你怎么会这么问?”
子瑕一脸的小可怜委屈样,挺着肚子走进里屋,用一个小巧的鸟笼子拎出两只鹦鹉来放在桌上,然后“啪”的一拍鸟笼子,里边的两只彩鸟便立刻开始负责任的做起实况转播工作。
鹦鹉1:少主,怎的不见你带着玉佩?
鹦鹉2:送人了。
鹦鹉1:可是送给了小三儿?
鹦鹉2:……恩。
鹦鹉1:少主,别怪老夫多嘴,你劝我别对小三儿动太多感情,可是我看,你对小三儿也是要动了真心了。少主,你要知道,大事未成,你的敛心诀不能破,还不到你动情的时候,而且,小三儿她毕竟……
鹦鹉2:好了,别说了!你想得多了!我不会对小三儿动情的!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为了稳住她的!我自有分寸!
鹦鹉1:那就好!
……
子瑕的大眼睛里像汪了泪似的,脸上表情更是无辜委屈又哀怨。
“素素,难道说,是至尊堡堡风的问题吗?你和老堡主的部下,原来你们……你们都喜欢养小三儿!”
云素觉得自己有点偏头疼。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落下的这病根,只要这妞一磨人,准疼。
无声无响的轻叹口气,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云素开口说道:“告诉你很多次,叫你别胡思乱想了。我没有想过纳妾!”顿了顿,放下手,双眼炯炯的看着子瑕,再说道:“子瑕,你以为,小三儿是谁?”
子瑕嘟嘟着嘴不情不愿的回答:“自然是除你我之外、来破坏我们感情的第三人啊!”
云素表情悄悄变了变,眼中有微光闪烁,声音淡淡轻轻的重复道:“我们的感情……”
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吗?
子瑕仍是嘟着嘴,很不高兴的“哼”了声,说:“你别扯些旁的没用的来遮掩!你肯定是养了个小三儿!这是你自己说的,你还送了块玉佩给她呢!别想抵赖!”
云素看着她却没说话。子瑕于是继续将下堂的哀怨进行到底:“你肯定是要纳妾!别以为我猜不到!只是可怜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他都还没有出生,就已经让他爹给找好后二妈了!555555!素素,难道说……难道说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你是因为嫌弃我,所以才在外边养小三儿的吗?”
云素觉得自己有点晕眩。
脑瓜子都快疼裂纹了,咋能不晕眩吧!
不动声色的走到墙边,若无其事的扶了一扶,稳住因晕眩而想要摇晃的身体后,云素同志不耐的开口说道:“别乱猜!没有的事!”
子瑕不依不饶的说道:“那要真的不是我想的那样,你要真的没在外头趁我怀着孩子养了个小三儿解闷的话,你就把那块玉佩拿出来给我看看!你要是拿得出来,就证明你没给小三儿,你是骗络衣的相好呢,我就信你的话;可你要是拿不出来,那就说明你真的把一块玉佩给了小三儿了,你是在骗我呢,而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也真的不是你的……那样的话,素素你就别拦着我了,让我带着肚子里的孽种一起去死掉算了!555555!”
子瑕的话说完,云素面色铁青。听着她抽抽搭搭的哭,顿时有种心烦意乱的感觉。这感觉就如同有千百只蚂蚁在心上钻来钻去一般,明明痒得人坐卧难安,可偏偏又抓挠不着。
被这股莫名的烦乱搅得来不及仔细的去想,云素把手伸进怀里,摸出样东西来,递给子瑕说道:“玉佩在这!这下你总该相信我并没有在外边包养小三儿了吧!”
子瑕从云素手中把那样东西接过来,放在掌心里定睛一看,正是玉佩!然而,玉佩倒是玉佩,只是这玉佩,却只是半块!
子瑕抬起眼皮,眼神凌厉的看着云素回答道:“不信!这玉佩只有半块!你肯定是把那半块给了小三儿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个孽种!你别拦着我了,我要带着他去死!这就去!去了结了我们俩肮脏的身体和生命!”
云素觉得自己离死就快不远了!
早晚让这大肚妞给磨死!
看着子瑕真的作出一副要寻死觅活的德行,云素为了制止其咽气一个死俩的不合算做法,又一个嘴巴子不咋紧实的张嘴就说道:“这玉佩,我没有给过什么小三儿!那半块,不在我这里,而是在闵国丞相那里!”
子瑕一脸不信的问:“真的?你发誓!”
云素咬牙切齿的发了誓。子瑕觉得云素的誓发得力度不够,便主动为他的誓言润了润色,说道:“素素,你敢不敢把这句话加到你的誓言里去?——假如玉佩不在闵国丞相那里,你敢不敢堵,你这辈子无儿无女,将孤独终老!”
云素咬牙切齿的嘴角眼角一起抽,光抽却不答话。
答个p!答了之后,断子绝孙怎么办?他还振兴家族不了!江山打完都没个继承的后代,这是人世间多么悲惨的事!
子瑕见云素竟不敢开口立此毒誓,立刻再度哀怨起来,带着一脸的伤心欲绝,抬手猛拍了下鸟笼子,把笼子里站着的两只彩鸟狠狠的吓了一跳。
在惊吓中捡回鸟命的两只鹦鹉,以最快的速度、最伟大的职业操守、和最全情投入的精神状态,进行着下一轮的实况转播
鹦鹉1:秋老先生的意思是,汪丞相是在说我们虚张声势,汪梓林其实并不在我们凌国,是吗?
鹦鹉2:汪丞相只是想让老夫跟王爷再确认一下罢了,还请王爷不要多心。
鹦鹉1:秋老先生,这半块玉佩,你该见过的吧,它是丞相府的家传之宝,汪梓林随身佩戴之物!
鹦鹉2:我会把老夫三女婿的情况如实转告给汪丞相的,告诉他梓林的确是在凌国做客着。王爷请好好安歇!
……
在云素准备动手前,感受到杀气的子瑕已经先一步把鸟笼子提起护在自己身后,挺着肚皮向刀刃,威武不能屈的宣誓着:“你要是想切了它们,就干脆连我一起切了吧!”
云素冷冷道:“想保住它们也好!以后看好你的鸟!要是再让我知道,它们有空就钻,我非切了它们不可!”
子瑕很没气势的哼了一声算是答应着。
MD!总觉得这话由个爷们对着小女子说有点味道不对呢……
晃晃头醒醒神,子瑕姑娘把话题带回:“看吧,玉佩根本不在汪丞相手中的!”
云素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着,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了句:“原来那半块,竟然在他那!”
子瑕插空问着:“素素,这玉佩,究竟有多少块啊?”
正想着事儿的云堡主漫不经心的脱口答道:“四块。”
子瑕忙又接着问:“那第四块在哪里?”
云素仍然有些漫不经心:“在闵国皇上那。”
子瑕做了个决定:“你去跟凌国的王爷和闵国的皇帝把玉佩都讨来,凑齐了四块,将来等儿子出生,咱们把这些玉佩都送给宝宝玩!”
云素陡然一惊!
叉!神游个p的了!啥玩应都说出去了!
当老爷们的秘密被媳妇儿套得一干二净的时候,这悲催的日子就算是没法过了!
云素为自己的泄密体质感到吃惊不已,一时间脑子里的思绪不禁有些纷乱如麻起来:一会是家国大事的纠结,一会是武功修炼的瓶颈,一会竟又突然浮现出磨人精的脸庞。
云素为最后出现的念头怔忪不已。曾几何时,她的脸旁竟然与家国大事和武功修炼并驾齐驱了?!
匆匆的说了几句话敷衍了一下子瑕,带着一身冷汗,云素心神不宁的走出房间去。
房间外,络衣正静静的站着,看到他出来,迎上前去,开口说道:“恭喜堡主!您现在比以前真是有人情味多了!不只可以做到喜怒皆形于色,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你都可以把心里藏着的秘密开诚布公的往外说了!师兄,您身上的这些变化,可着实的让络衣我刮目相看叹为观止啊!”
云素看了络衣一眼,冷哼着说:“你比我好到哪去了吗?我让你切了那几只鸟,你怎么不听?还不是一看见她要哭就心软才迟迟不下手的吗!”
络衣被人道破了心事,脸上顿时窘意毕现,欲盖弥彰的死撑着说:“我这不是怕伤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吗!都那么大个的肚子了!”
云素凉凉的撇着嘴角说道:“伤就伤,孩子又不是我的,你怕个屁!”
络衣被云素最后那个字说得不禁一怔,回神后作出一副十足的恭敬样子躬身说道:“恭喜堡主贺喜堡主!您现在不只是可以喜怒皆形于色和把心里的秘密轻易讲给他人听,更让人意想不到惊喜不断的是,您总算学会说脏话了!堡主英明!”
“络衣我告诉你,你平时砍的是树,我若是砍,那便是人了!” 云素冷冷的软威胁着。
见云素脸色阴沉,像是真的要动了怒气,络衣识相的收起奚落,正色说道:“堡主,络衣其实是想,那孩子虽说不是你的,可到底是咱们用来威胁天阙宫的筹码,所以……我才下不去手的!”
云素没有说话,甩袖走开。
不说话,是因为不知道该说啥。说络衣你做的对!去屁的!鬼都知道那是扯蛋,切鸟跟娃是谁的这俩事之间能有个嘛关系啊!可说络衣你做的不对!然后等她真去切那些鸟,想到那磨人精因此将哇哇大哭,心竟会微微的钝痛一下。
没有明确的态度,无法理智的决断,那么便不如沉默。
看着云素离去的背影,络衣长长的叹了口气。为他,为自己,也为屋子里的那个磨人孕妇。
她不想伤害她,一点都不想。只可惜,伤害与否却不是能由她来决定的。
……
子瑕本来是懒洋洋的在晒着太阳,忽然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陪在旁边惬意小憩的络衣猛的给惊了起来。
络衣皱着眉问道:“子瑕小姐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子瑕摇摇头,凝望着络衣,脸上的表情凄凄楚楚,柔柔弱弱,直看得络衣的心不住的向下沉去……沉去……沉去……一直沉……沉啊沉……就是沉不到底……的慌着!
靠!该妞一出现这种表情,就代表她又有什么事要开始狂猛的磨人了!
果然,只听子瑕同志无比凄切悲然的说道:“络衣,你知道吗,我自打来到至尊堡,都已经三个多月了!我肚子里的宝宝也都已经五个月了,可我居然都没有带他出去见过世面!络衣,我竟然在这院子里足足圈了三个多月没出去过!天啊!这怎么行呢!这是坐井观天啊!不行不行!络衣,我要出去!我要去逛街!”
络衣无声无息的去扶了墙……
MD!以为多大个事呢!靠!
在对云素递交的逛街申请被批准之后,子瑕同志便带着络衣同志兴高采烈的逛大街去了。
某孕妇走在街上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瞧热闹时,却不知自己周围究竟暗藏了多少高手在随身保护着。
对于这次出行,至尊堡里是进行过激烈的对立斗争的。一派以络衣为代表,她持正方意见,认为可以让子瑕同志出堡去溜达溜达。依据是药铺子里的江湖郎(非 凡)中说过,孕妇适当的运动运动是有好处的。另外她还认为,至尊城是至尊堡势力的核心所在地,在自己家的势力范围内行来走去,没啥好担心的。
另一派是以秋老夫为代表的。老夫同志持反方意见。他认为让子瑕出堡溜达这事是万万使不得的。就算至尊城是自己家的势力范围,可他们也曾在别人家的势力范围内,成功的撬来了别人家的墙角呢!在自家地盘上怎么了?照样该出事的还得还出事!
最后,云素同志的一票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说:这样吧,不让她远走,就在附近几条街散心半个时辰便好,另外多派些人隐在暗处跟着,并且只许她出去溜达这一次。憋了三个月没让她出去过,也是难为她了。
于是乎,络衣同志难掩兴奋的高呼:堡主英明啊!
于是乎,老夫同志无比愤懑的大叫:妇人之仁啊!
于是乎,云素同志反驳他道:虎毒不咬自己孩子啊!
于是乎,子瑕同志终于可以上街去了!
……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子瑕小妞显得兴奋不已。脚步停在一个胭脂摊子前,正兴致勃勃的拨弄着眼前一盒盒精致芳香的水粉香脂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眼帘轻抬,一下无心的眼神轻瞟,子瑕看到了不远处,一位男子长身玉立,风华无双,正对着她温文含笑。
那笑容,如繁花盛开,足可惊艳了世人的眼睛。
看着在看着自己的他,子瑕觉得,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就如同心里长出无数疯狂蔓生着的枝藤一样,凌乱而缭绕的缠缚住她的心。
子瑕拉过络衣,指着那个男子,对她轻轻问道:“络衣,你说前边正在看着我们的那个人,他跟云素比起来,谁长得更好看些?”
络衣顺着子瑕的手指放眼看去;一望之下,不禁心中大惊起来!
第60章 白衣美男带走佳人
络衣抬眼看去,脸色骤然惊变,拉着子瑕转身就走。
子瑕纳闷问道:“络衣,这也没到半个时辰呀,还差的远呢,我们这就要回去了吗?”
络衣“恩”了一声,没有多说话,只是扯着子瑕的手臂脚步匆匆的往前赶着。
子瑕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回头看去。身后那个白衣人,飘飘的衣摆有如谪仙一样,真是好看。她看向那人,那人也在看向她。她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却感觉得到那人看着她时,周身散发出一种柔柔暖暖的和煦之感。
“那人的脾气一定很好!”子瑕对络衣说道。
络衣又是一惊:“子瑕小姐,转过头来,不要再看了!”小花痴,一眼照顾不到,逮个好看男银你就看个没完!
子瑕纳闷的问:“为什么不能看?他长得真好看,我看天下能跟素素差不多姿色的,也就是他了。不过素素有点像姐姐,不如他像哥哥。啊!络衣你说,要是素素是个女的,他跟那个人成亲,以后两个人生下的孩儿,那得长的多俊啊?他们两个要是配成一对的话,简直就是绝代双娇了!”
络衣无话可说。络衣无可奈何。络衣生不如死。络衣胸口郁结。络衣想要暴力!
叉!绝代双娇个屁!绝代双妖差不多!
都什么时候了,没看她在扯着她赶路吗,她怎么就能这么没心没肺没完没了没边没际的扯犊子呢!
叉叉叉!发磕!ri!
……
身后的男子,越是站在那里不来追她们,络衣便越是有种自己已经落入他鼓掌之间无法逃脱的心慌。
就想猫捉老鼠一样,那猫明明已经可以将老鼠吃掉,却偏不去吃它,反而给它一种自己可以逃掉的假象,然后盯着看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四处逃窜搜寻着逃生门的好玩景象。
络衣越发的觉得,自己便是那只在拼命逃窜的老鼠;而身后那人,即是能将她立刻就生吞入腹,却偏又故意的不立刻追来的猫。
这感觉,让络衣越来越惊惶,忍不住拉着子瑕越走越快。
子瑕踉跄的跟着,忽然“哎呀”一声叫唤,似乎是被脚下的石子给绊着了,手臂一下从络衣手中滑脱开,身子猛的向前倾去,眼看着圆鼓鼓的肚皮就要亲到了灰尘大地。
络衣回头转身想去扶住子瑕时,忽然觉得眼前一花,定睛看去,竟是白衣人赶在她头里奔至子瑕身边已将她救起。
看着来人,络衣有种肝胆俱裂的感觉。
那么远,这么近。
站在那么远的地方,瞬间便晃到眼前来,离得她这样的近。
这样的身形速度,快得让人心寒。
他虽然白衣飘飘,虽然仙姿卓然,可是此刻,络衣却只有一种感觉:她觉得眼前这人,根本非仙非人,而是让人心生恐惧的魔鬼无常。
……
子瑕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晶美如黑玉般的眼眸,幽深无底,却脉脉含情。
“啊呀!”子瑕同志很没气质的脱口低低叫唤了一声:“没想到,离近了看时,会更加好看呢!”看着眼前和煦温柔的绝世面容,小妞大脑脱线嘴巴阀门松动。
晶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浓情笑意的同时,也闪过许多的心疼和思念。
他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柔,柔中带着浓浓的不舍,不舍中迸发着极致的火热,火热到几乎可以将她融化一般。
子瑕呆呆的看着白衣美男,同时也呆呆的由着白衣美男看着她。
络衣在旁边大喝一声:“你放开她!她是我们家堡主的未婚夫人!”
子瑕闻声一怔,终于发觉自己此刻的造型很是水性杨花红杏出墙不守啥啥道。
她此刻,正无限暧昧的依偎在美男子怀中,然后,靠啊靠,看啊看,眼睛都不知道眨的让他抱着啊抱着……
忽然脸上就是一红。太TMD银荡了!还大着肚子呢,却这么禁不住美色诱惑,真是不利胎教,回头得自行抽打一炷香!
白衣美男在听到络衣那句“堡主未婚夫人”时,身上不禁杀气毕现;可低下头去,看到怀中人儿脸颊上飞起的一抹红晕,刹那间(非 X凡)不禁又变得心神荡漾起来。
彷佛之前所经受的那些分离的伤心痛苦和思念的蚀骨折磨,只为这一抹隐隐红晕的再现,便就此全都烟消云散了。
白衣人抬起头,看向络衣,声音阴柔的说道:“为着你说的这句不该说的话,你得死!”
络衣听着白衣人虽然说话的声音温温柔柔,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有种忍不住想要战栗颤抖的感觉。
压下心头的惶然不安,强撑足底气后,络衣大声说道:“慕千山你不要太狂妄,好歹这里是我们至尊堡的地盘!”你丫莫装13,装13遭雷劈!
白衣人闻声嚯的展颜一笑,绝代的风华立刻有如拂面清风般,漫过子瑕的眼,涌进她的胸怀,撩动她的一颗心狂跳不止。
慕千山。
慕千山!
慕千山……
默默的叫着这名字时,好像肚子里的宝宝在伸出小手去抓着她的心一样,让她心颤神驰,恍如梦中。
白衣人声音更加阴柔的对着络衣说道:“你既然叫了我的名字,便更不该活着了!”
络衣忙吹了声口哨。立刻有无数蒙面黑衣人噼里啪啦的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比如从某根树杈子上蹦下来。比如从民房后边钻出来。比如从墙根底下爬出来。比如从煤堆后边跳出来……等等。
黑衣人们各就各位站好位后,齐齐拔剑指向白衣人慕千山,剑尖方向汇于一点,剑光闪闪比较晃眼。
络衣有了点底气,大声说道:“慕千山,你功夫再高,可好虎架不住一圈狼!”
白衣慕千山魅惑而笑,风姿卓灼,声音阴柔绵绵的说道:“你怎知他们不是虎,而是狼呢!”
络衣心中一抖,只觉得事情变得TNND大大的不好!
只见啊只见,千变万化一瞬间,众多黑衣人的剑尖忽悠一下就从白衣人方向“刷”的转成对准了络衣同志的方向。
络衣心中大叫一声“靠!看来我们的人被潜了!”
……
蒙面黑衣人中有几个挺不守纪律的,竟然不好好站位而自由活动起来,直直的奔着慕千山……怀中的普通级别小美人儿跑了过来。
跑到跟前,子瑕用眼神一数,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六只大乌鸦。
六只乌鸦齐刷刷一扯蒙面布,面上带着难掩的惊喜神色,对着她大喊一声:“亲爱的九弟妹,你好吗!我们可想死你了!”
子瑕被六个大老爷们的莫名热情瞬间灭顶,呆呆的问道:“谁……谁是九弟!”
六人齐指慕千山!
子瑕转头看向一直揽着自己死活不松手的漂亮爷们,下巴发出“咔嚓”一声响来……太惊了,嘴打开合不上鸟……
MD!刺激!
从六人中走出一个代表很是伤怀的问道:“九弟妹,你不是把俺们给忘了吧!俺们和你可是有过命的交情啊!”
子瑕勉强让下巴归位,真诚说道:“那什么,我不是把你们忘了,你们凭啥那么特殊呢?我是把三个月之前的人和事通通都给忘了!”
六人呈现风中凌乱状。
耳边传来一声饱含着疼惜和怜宠的轻唤:“秋儿!”
子瑕抬头,望进那双黑玉般的眼眸。那里面的深情,几乎让她一望之下差点忘记了呼吸,就此溺毙。
强自扯回心神,子瑕看看美男,再看看络衣,最后看定六只乌鸦,开口问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六人脸色大变,冷汗齐流,全都瞬间退后数米离得她远远的,谁也不敢多看她一眼,只是盯着慕千山说道:“师弟俺们这是仨月以来头回见到九弟妹,不是俺们干的!俺们什么也不知道!”
慕千山哭笑不得,揽着怀中人,柔柔说道:“秋儿,你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你跟我的孩儿!想不到,你竟已经有了我们的骨肉!你受累了!”
子瑕看着慕千山,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秋儿,是我?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可是素素也跟我说,这孩子是他的!我到底怀的谁的孩子啊!”
慕千山脸上的表情如同和风三月忽然刮起狂风暴雨一般,骤然一怒,阴冷问道:“素素?!你这样叫他?!他敢碰你?!”转念一想,忽又变的平和下来:“是了,他一定是在骗你的!云素练的是千手佛的敛心诀,那是要摒除七情六欲的,他若近了女色动了情,便必定要破功了!”
子瑕闻声后,带着一脸惭愧的看向络衣,眉眼之间全是内疚神色,讷讷说道:“络衣,看样子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素素的,我果真是做了对不住他的事啊!尽管他百般的为我遮掩,可我干的好事今天还是东窗事发了!唉……我连别人的孩子都有了……你回头告诉素素,说我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让他另找个好姑娘吧,我……我没脸回去见他了!我……我不回至尊堡去!你走吧络衣!”
慕千山揽着怀中人儿的手臂骤然收紧,怒气似乎是从骨子里在向外迸发着,隐忍而压抑的问着:“秋儿,你对云素,可是心生喜欢了?”
子瑕看着慕千山,眼中凝气薄泪,柔柔弱弱的叫唤了声:“疼!”
这声盈泪的轻唤,让慕千山的冷硬瞬间崩塌。手下卸了力道,无奈复无奈的,长长叹出一口气。
终是不忍伤害到她,哪怕,她会对他人动了心。
压下心中苦涩,慕千山对黑衣人吩咐道:“众死士听令,你们的妻儿爹娘,天阙宫自会帮你们照顾好,现在,把这女的杀了,再去给我血洗了至尊堡吧!”
所有的人都是一惊。
六只乌鸦堪堪劝道:“师弟啊,别冲动啊!九弟妹未必变心或者红杏出墙啥的啊!她就是把你暂时给忘了一下又认识了别的男的而已,这不代表啥呀!咱现在不是在自己地盘上,强龙别去压地头蛇啊!既然人找到了咱就带回家去慢慢找记忆呗,血洗这事咱最后回去之后慢慢从长计议一下在弄,估计到时候能放血更多,那多爽啊!现在去的话,咱放人家血,人家也放咱滴血哇……啊哈哈,怎么好像这样的血会放得更多呢,晕了晕了……”
子瑕同志大喝一声:“你们都给我闭嘴!劝人别打架劝得跟火上浇油一样,缺德!笨蛋!二货!”转回头看着慕千山,神情瞬间变得哀求柔婉,低声说道:“你别杀络衣,我跟你走好不好!你是不是想我跟你好啊?你要是去杀人,或者杀络衣,我就不理你,不跟你说话!哪怕你打我骂我不给我饭吃让我天天倒洗脚水,我也不屈服我也不理你我也不跟你说话!”
六个黑衣人不禁倒抽六口气!
妈呀!三丫头你咋还学会威胁俺们师弟了捏!丫最烦被女银威胁“你要是不咋咋地,我就更不咋咋地”!这回你完了,别看刚找回你来,你等着失宠吧!
慕千山对怀里的妞看了又看,叹了又叹,眉紧了松,松了又皱,最后压低了声音,缓缓说了句:“都撤了吧!”然后,横抱起他的心肝秋儿,一跃而起,腾空飞去。
子瑕同志,也就是失去了记忆之后的秋迪菲小娘子,在空中飘啊飘……飘走啊飘走……的时候,对着地面piapia往至尊堡跑的络衣,铆足了劲的大声吼叫嘱咐着:“络衣——衣——衣——记得帮我喂鸟——鸟——鸟——”
络衣正在逃跑的脚步猛的凌乱起来!要不是底子好,肯定因为魔音贯耳摔个口啃泥!
六只乌鸦仰望天空,张大嘴巴齐齐感叹:奇迹,无处不在!进步,以人为本!师弟,你终于学会被女银威胁了,恭喜!
第61章 男银受伤女银流泪
慕千山抱着子瑕,也就是她老婆秋迪菲,坐进了一辆超豪华的大马车。
坐在松松软软的厚垫子上,秋迪菲一眨不眨的看着站在她对面的慕千山。(马车棚顶真高哈,都能在里头站个大高个~)
忽的,她浑身剧烈一颤!慕千山竟然屈身半跪在她身前!
他侧着头把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上,小心翼翼的听着里边的声音。然后抬起头,眼睛里盛满了激动的情思。他开口问她:“秋儿,孩子调皮吗?有没有惹你挨累?”
秋迪菲没来由的鼻头一酸,一边抽搭着,一边动情的开口说道:“你赶紧起来啊!我身上没带银子,不过年不过节的你跪我,我……你叫我怎么办啊!”
-_-|||
牛叉大爷满腔满腹重逢的喜悦、得知有子的激动、和诉说不完的思念爱恋,被他老婆没边没际的一句话,彻底打击得扭曲支离,心神凌乱。
慕千山站起身,在秋迪菲身边坐下,眼神不离她片刻。秋迪菲被他看得有些颤抖起来,扑簌簌的开始掉起眼泪。
“秋儿别哭!你是怕我吗?秋儿,大哥一定会让你忆起从前的!”慕千山脸色苍白,抬手为秋迪菲一边擦拭脸颊上的泪珠,一边温柔细致的哄着她。
秋迪菲的泪落得更凶,哭得整个人都在不断的颤抖着。慕千山抬手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来,紧紧揽在怀中,轻声哄着:“秋儿别哭!大哥见不得你哭!”
这一句话,不但没哄好怀里的小妞,反而更惹得小娘子“唔嗷”一声哭得更加响亮起来。
马车外隐隐传来六只乌鸦扮相的彩虹们的对话——
某只1:你们说,师弟是不是在虐待九弟妹啊?听这哭的,太伤心了,我都想跟着掉眼泪,5555!
某只2:55555!这哭的,咋这么让人揪心呢!师弟可不是因为九弟妹把他给忘了就在里头偷摸揍她吧?你想啊,他把咱师傅揍啥样了都,太可怕了!
某只3:瞎说什么呀!55555!不过是TMD挺揪心的!但是俺坚信师弟不会动手的,你们猪脑子啊,也不想想师弟是费了多大的劲挨了多少的累受了多少的伤才把人给找回来,他咋能舍得动九弟妹一下呢!
某只4:我受不了了!555555!谁去车里通知一下九弟妹别哭了不行吗,再哭下去我都跟着脱水了!
某只5和6(似乎是互相抱头的状态):哥/弟呀!555555!你哭个p啊!不道丢银啊!55555!真是太TMD心难受了啊!
最后,六只一齐放声高哭呐喊:“师弟啊!55555!你赶紧哄好九弟妹行不行啊!你想让她领着我们哭死啊!哇……”
……
车厢里本来唔嗷唔嗷放声痛哭的小娘子,被车厢外六个二得经典二得极品的大老爷们逗得“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这一笑,惊了慕千山满溢浓情的眼,融了他饱含思念的心。
脸颊上犹挂着泪滴点点,眼中还氤氲着水雾蒙蒙,嘴角却盈起浅笑一抹,这是怎样一番惊人心魂的梨花带雨和浅笑霏霏的交织融合。
再也压抑不住满腔的悸动情丝,再也顾不得她已经失了记忆忘了与他的前尘往事,低下头去,只是低下头去,狠狠覆在她浅浅微张的朱唇上,用力辗转,缠绵吮啜。
秋迪菲被吻得嘤咛一声轻啼,整个人无力的向着慕千山怀中靠了过去。(俩牛忙,不注意胎教,我代表作者鄙视他们!)
半晌过后,慕千山恋恋不舍的离开秋迪菲的唇,手指爱怜不尽的刮揉过她微肿的红唇,轻叹一声后,把她紧紧抱在自己怀中。
那力道,紧得几乎让她透不过气。他的收紧力道的双臂,他的惆怅婉转的叹息,他胸前砰然的心跳,无一不在诉说着一件事:他是如此的思念她!她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珍贵得再也不容失去!
她抬起自己的手臂,揽过他的脖子回拥着他,嘴里溢出轻轻一声呼唤:“大哥!秋儿好想你!”
慕千山浑身猛的一颤,胸腔剧烈起伏,一口鲜血从嘴里,勃然喷出!
……
秋迪菲看着慕千山惊慌叫道:“大哥,你受伤了!”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惊奇不止:“秋儿,你想起来了!”
秋迪菲泪津津捧着慕千山苍白的脸颊为他擦拭着唇边的血渍说道:“大哥,你怎么会受伤呢!”
慕千山柔绵绵捧着秋迪菲滑嫩的脸蛋为她轻揩去上面的泪珠说道:“秋儿,你何时恢复的记忆?”
秋迪菲像是因为得不到想要的回答,着急得忍不住一声声的重复轻唤:“大哥!大哥!大哥啊!!”银家问你怎么受伤了啊!
慕千山柔情似水温柔不尽情意缠绵的一声声回复着:“秋儿!秋儿!秋儿……”秋儿你哥好TM爱你啊!
(叉!头回写古文,遇到俩古代复读机!)
马车门帘子“刷”的一下被拉开。外面站着抓心挠肝的六个人。其中一个忍无可忍的开口说道(非X凡):“麻烦你俩,说啥能小点声不!声音小不了的话,能不能互相考虑下对方在说啥然后互相配合着回答下行不!”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到最后干脆就互相喊人名玩,艹!这还让不让长耳朵还不聋的无辜群众活了!
慕千山抬眼望去,冷声问道:“谁让你们掀了帘子的!”
秋迪菲从旁溜缝:“你们胆子也忒大了吧!不怕我大哥做了你们!”
六只仰天狂笑不止,欢天喜地兴高采烈大叫道:“哈……哈……哈……哈……!师弟受了伤,他现在打不过俺们,俺们才不怕呢!怕也是等他伤好之后!哈……哈……哈……哈……!”
秋迪菲“唔嗷”一声,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狂笑的六只顿时熄灭了嚣张气焰,几乎跪倒在地,大声求饶:“九弟妹!姑奶奶!活祖宗!俺们求你了!你能不能不嚎啊!你肚子里还有娃娃捏,你别嚎了行不,你这一嚎俺们就得跟着嚎哇~555555!哇哇哇哇!你说啥俺们都听还不行吗!”
秋迪菲收了嚎哭,抽抽搭搭的对六只说道:“那好吧……先……都扇自己……五个大嘴巴子吧!”趁我男银有病时欺负他,收拾不死你们!
六人石化……倒地……抽搐ing……
……
一行人赶到闵国边境小城观城的翠峰楼住下。秋迪菲和慕千山小两口关了房门后便死搂在一起,说啥都不松开了。
抱一会儿,亲一会儿;亲一会儿,摸一会儿;摸一会儿,喘一会儿;喘着喘着男的吐口血女的惊叫两声;女的说大哥你怎么了;男的说傻丫头没事儿让我抱你一会儿就好了。
于是,抱一会儿。
于是,抱一会儿,亲一会而;亲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几个回合,秋迪菲再也不肯应允慕千山“傻丫头没事儿让我抱你一会儿就好了”的鬼话,嗷嗷的叫唤不让抱不让亲不让摸。
她怕他老公吐血吐到贫血,贫血贫到嗝屁!
秋迪菲泪盈盈的问道:“大哥,你怎么会受伤呢!”
慕千山温柔含笑,并不回答她,却对门口大喝一声说道:“都给我滚进来!”
门“啪”的一下被六团人形肉给挤开,六团人形肉呈迸发状态塞进了屋子里来。
秋迪菲“哎呀”大叫一声之后,……脸红鸟……
MD!她刚才跟她老公裹得那么忘形,嗞嗞直响,这帮混蛋玩应肯定都听去了!
扯开嗓子“唔嗷”一声就列开要嚎哭的架子,恫吓六只说道:“每人自扇五个大嘴巴子!要不我哭!”
Pia pia pia pia pia……
这是真扇啊……
这是真TMD怕那妞嚎啊!
慕千山对着六只问道:“趴门?呵呵,胆子倒是大了!且等我好了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六只对天长拜:“老天保佑,让师弟就这么伤下去吧,别好了!阿弥陀佛!”
一声“唔嗷”破空传来……
六只立马结束大礼拜长天简称礼拜天,开始人人自觉的pia pia pia pia pia……
叉!不到长城非好汉,不想美人枉少年,敢扇自己嘴巴子的都是纯爷们!
……
秋迪菲摸准了慕千山的脾气,知道自己再怎么问他受伤的事他也不会说的。这道理就像,做好事帮别人砍柴,不小心把自己脚丫子劈出血了。别人问:“脚为啥出血?”
脚:“……”
不说。当然了,脚没长嘴也不会说话啊……
脚的主人:“……”
不说。这要是个心高气傲的主,自然不会说。好像变相讨赏求表扬似的……
于是秋迪菲逮住六只二子们,抽打询问。
“我大哥怎么会受的伤!”
“九弟妹,师弟怎么放你出来了?他应该恨不得把你绑他自个腰带上走哪都拴着才是啊!”
叉!两口子的事用你管!说想孕吐,顺便再解下大大,不行啊!
“唔嗷……”
“你行行行……行了!别哭!不问了,行不!告诉你咋回事,行不!!”
收声。准备听。
“是这么回事。你没了的第二天……”
“呸!你才没了!你全家都没了!”
“好好好……好!咱能不能不打岔!能不能听俺把话好好说完!你没……你被带走……你消失……艹!反正就是那一天吧,俺们赶到百花谷的时候,师弟正像个活不起的死人一样,对着两根破布条发呆呢。后来师弟一直都一动没动,就那死样足足坐了三天!——你说他怎么就不想上个厕所啥的呢!——到第四天动的时候,哎我去了,他身上居然都有蜘蛛网了!然后接下来的三天,他喝酒,一刻不停的喝啊!谁说都不好使,那就是一顿喝啊!连俺们那败家师傅让他别喝他都当死老头在放屁一样不听啊!——当然了,死老头他说啥话对俺们来讲,一向都相当于在放屁就是了!——又当然了,师弟这三天上厕所了,毕竟喝酒了嘛!——喝了三天酒,大醉一场之后,接下来的三天,师弟就操 蛋了,居然还开始学女银哭上了!哭得特别的恐怖哇!面无表情,眼珠不动,没有声音,就坐那坐着,眼泪跟小河似的哗哗的顺着眼眶往外冒啊!——MD!奇怪了,他咋不淌鼻涕呢你说!——这三天过去之后,师弟脸上就没出现过别的表情,就是一张死鱼脸啊!然后突然纠集全部人力物力财力——俺靠!俺哥几个到那时候才知道,俺师弟他到底多有钱啊!丫的!知道他有钱,但不知道他钱多得银票垫武大郎脚底下能给他高大到天上去!——然后,他把做买卖的钱全拿出来了,不惜花大价钱把整个武林的江湖小灵通包打听们全都整来了,就查千手佛的消息!师弟好韧劲啊,在哪里跌倒,誓死在哪里爬起,他就不去找什么南海神乎女和尚的消息,他就打听千手佛在哪!师弟虽然没说,但俺们师傅死老头替他告诉俺们说了:‘你们师弟心眼小啊,绝对是个记仇的人!千手佛偷他俩药丸,看见没,他这是要掘了人家祖坟啊!将来他要是发现啥事了,要对付我,你们可得帮我拦着点啊!’俺们问啥事,俺靠!死老头不说,俺们一激动直接告诉师弟说师父有事瞒着他。师弟揍了死老头一顿,死老头终于说实话了,他说根本米啥南海神乎女和尚,——不过他特意强调他相好是的确存在的——他说那是你俩合伙演的那么一出,为的是防止俺师弟想不开自杀玩命;然后他还说他把你藏起来了,结果回头去收尸的时候却发现你竟然被人给盗了!俺靠!好累,谁替我接着说,呼~”
于是,另一只继续——
“俗话说,书接上个人哈!然后呢,师弟嗷嗷的怒,把死老头又往死揍了一顿,他打得太尽兴,连在一边鼓掌看热闹的无辜的俺们都捎带着给揍了一顿;他叮咣把俺们也揍了一顿之后,又开始找茬祸害手下玩,他让天阙宫那帮可怜的宫众们天天下天阙寒池给他捞铜钱去。哎呀妈呀!天阙寒池里那天然冰水啊,生生的让那帮小子给泡成天阙温泉了!完后捏,花百花来跟师弟汇报说,她查到你没了……你被带走……你消失……俺也靠了!就是那一天吧,花百花说,百花谷有个女侍也不见了!大伙都说那是打入俺们内部的奸细,师弟就让花百花把那人长啥样画下来。花百花也不会画画啊,师弟就说你不会就学呗,学到会画为止,然后把那人长啥样给我画出来。师弟又说,给你三天时间够不?可怜长滴挺好看滴花百花呀,硬是拜了三个名师没日没夜的学了三天画画速成;等第四天她把那人长相画完之后,胳膊一个月都没再抬起来过,那家伙肿的,跟俺大腿根差不多了!呼~俺也得歇会,谁继续?”
于是,第三只继续——
“俗话说,书接上个人哈!师弟于是把花百花画的画拿给死老头看,让他认认他开美人诊疗专场那天见没见过这人;俺们师傅那时候脑袋让师弟揍完还没消肿呢,胀得就像个大猪头一样——当然他本来也是个猪头——他强扒开眼睛看了一会儿之后说,见过!肯定没有错,就是她了!她肯定是千手佛的徒弟了!说到这里,九弟妹你猜,介银,她会是谁呢?”
秋迪菲快速抢答:“莫不是云素!”
一根手指骄傲又欠被撅断的在她眼前摇来摆去晃啊荡的表示“不对不对”。
第三只无比兴奋的说:“真好!你猜错了!哈哈~是俺们去救你时,你身边跟的那个叫络衣的啊!就是她!趁着师傅开美人专场诊疗会,把师父身上的药丸给偷走了;就是她!趁你马上要死的时候把你也给偷走了;就是她!——俺们估计的哈——把偷走的解药给偷走的你服了所以被偷走的快死了的你又活了!呼~可是为毛你会失去记忆?”
秋迪菲说道:“介不用你管,接着往下说!我说你们也太墨迹了啊!说这么久还没说到我大哥怎么受的伤!”俺也同靠!再啰嗦一会儿,等下回去,小山山一定会以为俺便秘的耶!
于是,第四只继续——
“俗话说,书接上个人哈!后来师弟通过散财终于买到一手天大的秘密!原来千手佛是至尊堡的银捏!说起这个至尊堡,话就长了——”
“那就先可短地儿说,回头我再听你说长的!!”秋迪菲不耐的打断。
“哦,短地儿啊,短地儿就是,师弟通过种种推断得出一个结论:你被偷到至尊堡去了。于是师弟就带着天阙宫所有死士赶往至尊城。结果发现,至尊堡周围埋伏了可老多的他们老云家的高手死士了呢!这些死士加一块实在太厉害——不道云素他是喂他们吃啥了把他们养活成那么彪悍的德行——师弟决定逐个击破。于是他每次只带一个人去攻击那些云家死士,一次弄死一个,然后换上俺们的死士站那蹲点,下次再带一个人去换掉老云家的另一个点……于是乎,就像你看见的那样了,关键时刻的pia 叉一瞬间,老云家的死士都变成俺们滴银了,哈~哈~哈~哈~啊!!别踢我!我继续说我继续说!”
喘口气,第四只继续——
“然后师弟他为啥受伤了捏?是介么回事。那些至尊堡的死士也都是狠人,师弟救你心切,本来应该花七天拿下那群人,结果他只用三天就把他们给做掉得利利索索的了。他怕打草惊蛇,每次都自己出手——再说让俺们去俺们还真就壳不过那帮银,还真就得他亲自出手——然后俺们听说他其实天阙宫没度满功咋地?俺靠啊!那差一重差老事了!结果把所有云家死士撂倒之后,师弟也内伤个屁的了!不过他真有爷们范儿啊,都偷摸吐血了,还让人看着高深莫测的呢!臭得瑟那天还要血洗人家至尊堡,吹牛叉吧他!——扯远了哈!九弟妹你知道不,你出来逛街溜达那天,师弟为啥能在街上堵着你不!因为那天他正打算要进至尊堡里头去死磕呢!木想到没等走到地方呢,你就出来了!真是缘分呐!”
秋迪菲忍不住暗暗心想:呸!缘分个屁!我特意出来的好不好!
第62章 相询往事浓情交织
小娘子问完了话转身进了屋。慕千山正盘坐在床榻上运功疗伤,感觉自己媳妇进来,吐纳两下收了功。
抬手把秋迪菲揽进自己怀中,慕千山柔柔的出声问着:“秋儿心里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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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公真精,就知道她这趟出去肯定不只是吐一点,更是去对那六个人抽打盘问了。
秋迪菲往慕千山怀中蹭了蹭,微仰起头,莹白的小脸上布满了忧心忡忡。
“大哥,你的伤重不重?胸口会不会疼?”秋迪菲满是心疼的问着。
“不打紧,过个三五天自会好的!”慕千山柔情万千的执起秋迪菲的柔滑小手轻按在自己胸前:“秋儿,大哥这里会疼,不是因为受了伤,而是想见却见不到你!”
秋迪菲感受着掌心下的砰然心跳,眼中凝起泪光,闷闷的唤了声“大哥!”后,便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慕千山揽着秋迪菲轻声问道:“秋儿,大哥问你,你中毒的第七天,后来,究竟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早些时候你说将以前的一切都忘记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秋迪菲想了想说道:“那天我跟死老头师傅商量一番之后,为了防止大哥想不开,就编出了南海神尼那个主意。我们先把你骗出了谷,随后我就躲去百花窟等死;死后自会有死老头师傅把我悄悄埋掉。然后他再按着我们事先说好的那样,等过了几年之后,大哥渐渐忘了我些,知道我死也不会再有想不开的念头时,再将实情告诉给你听。”
慕千山听到这里,双眉紧蹙,眼神幽深无底的看着秋迪菲,一声叹息溢出唇边:“秋儿!莫说几年,便是真的挨过了十六年,如果你已不在人间,大哥又怎肯独活?不同的,只怕是到了那时,陪葬的人会更多些吧!”爷想死,谁拦着谁该死,把你们一起全都带走!
秋迪菲被慕千山的一席话说得心神荡漾,悸动不已。
“大哥!你这是何苦!我又不是天姿国色,你干嘛一定要想不开呢!”说着说着,眼泪已经从眼眶中徐徐低落。
“秋儿,大哥问你,倘若大哥去了,你会怎样?”
秋迪菲宁思一想,心里豁然明了了慕千山的一片痴心。
“倘若大哥去了,我必定也是跟着大哥一起去!”
情到浓时,生死相随!
慕千山看着秋迪菲粲亮的眼眸,听着她的咛咛细语,一种心心相映的爱恋从心间油然而生。底下头去,柔情万分的吻了好一会儿后,才继续问道:“后来死老头说他去百花窟寻你的时候,你竟然不见了,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
秋迪菲蹙着眉答道:“我到百花窟后不久就没了知觉。我一边昏迷过去的时候,一边觉得我是正在死掉呢,却没想到,不知那是过了多久之后,我竟然又醒了过来。等我再睁开眼时,看见的是一位绝美公子——”
话到此处被猛然打断。
“绝美公子?”慕千山声音里透露着极大的不爱听不乐意不高兴不行说。
“厄……其实,是长得像个美女似的男的……”秋迪菲赶紧换了个描述方式。
小心眼牛叉男的蹙紧的双眉这才渐渐舒展。
“然后那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醒来有了知觉后,就不记得以前的所有事了。后来络衣——就是你让花百花画下的那个女子——她告诉我说,我待的那地儿,是至尊堡,我叫子瑕,是那个绝……厄,是那个女里女气的堡主公子云素的未婚妻——”
话到此处,又被打断。
“未婚妻?!”牛叉大爷的声音里夹杂着千百吨的陈醋和上万吨的火药。
艹!长得像女银的男银,不是应该最喜欢男银吗,干啥玩应对别人媳妇下手呢?!无耻!禽兽!畜生!大牲口!臭牛忙!
“厄——他们就是……就是想糊弄我才那么说的。大哥你放心,云素他不敢碰我的!”我留手指甲了,老长了,他敢碰我我就挠他!我能挠死他!
“他们好好的将我养着,开始的时候,我也信了他们的话,可是心里却很奇怪,看着云素的时候,怎么都不想亲近他,他在我身边坐下时,我总会觉得他离我有些近,便会不自觉的向旁边去蹭远一些——”
话到此处,咋能不被打断吧!
“他在你身边坐下?!离得近?!!”MD!腚太沉了吧!哪都敢坐!别人老婆旁边,那是别人老婆的老公,也就是别人的坐地儿,能是你个二倚子(不男不女的意思)想坐就能坐的吗!老子怒!(╰_╯)#
“厄……不是的,其实是吃饭的时候,我俩座位相邻……”然后捏,银家是左撇子啦,正常距离会打架,然后捏,才会觉得坐得近……然后捏,就向一旁,挪凳子蹿……蹿……蹿……
怒气消退些些。继续——
“那,秋儿你又是何时想起以前的事呢?”
秋迪菲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看着慕千山说道:“本来我一直浑浑噩噩的,可是有一次,我把云素弄得喷了茶,看着他喷茶,我心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这感觉让我心里酸酸的,又怕看又想看,每次看完心都会隐隐的疼好半天。(非 凡)我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就每天都想着法儿的把他弄喷。等到有一天,他拿着一块帕子去擦溅到身上的茶水痕渍时,我脑子里忽然一震;等他走了,我翻出身上这块锦帕一直看,看着看着,我就想起从前的事了!”
秋迪菲抬起头,泪眼蒙蒙的看着慕千山。
喷茶,是她与他初遇时,她一次次的装傻惹得他不住喷茶。
锦帕,是他后来在送她回家前,送给她的他贴身使用的锦帕。
心酸,是即便忘了从前的事,心里却还留着从前无法磨灭的情。
心疼,是恼自己怎就忘了从前的事,徒留心里一片茫然思念的情。
慕千山看着怀中爱妻娇泪涟涟的小模样,心里又开始爬满了个十百千万个蚂蚁似的,又痒又燥。
低下头,用力含住眼前润红欲滴的樱唇,所有声音便就此消匿在四片纠缠吮吻的牛叉大嘴唇里。
慕千山觉得自己的心头上,身体里,无一处不是在欲|火狂燃,想要她的念头强烈到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舌尖轻挑着她的粉舌,一圈圈的缭绕逗弄。
什么失忆,什么恢复,什么这个那个的,此刻全都先边去!一切全等大爷我圈圈叉叉完我媳妇再说!哥现在不想唠嗑,哥现在就想用俺最坚硬的什么什么去撞俺媳妇最柔软的什么什么!
孔大爷教育人类说,食色性也。食色,行!耶!
圣人尚且如此说,那咱还等个p!该洞房时且洞房,莫待无洞守空房!
一吻结束时,秋迪菲但觉自己是,气喘吁吁,发丝凌乱,面颊潮红,手脚酥软,胸前微凉。
可是,为毛会胸前会微凉?为毛为毛?
小妞迷蒙的低下头看去。一看之下,不禁“呀”的一声轻叫出来,整个人只觉得羞涩难当。
她老公好坏坏耶,一边亲她滴时候,一边就把她衣服滴盘扣给解开鸟……这还不算,他还把她滴衣襟向着两边给扒开鸟……这也还不算,他还把她滴小兜兜给撩开鸟……这仍还不算,他还、还、还把他滴大手放在她滴一个上面鸟……这还还不算,他还又揉又摸又搓弄鸟……这些都还不算,他最后,最后还低下头来亲她的另一边鸟……R……好无力……R……好酥麻……O……好热……M……好想要耶……(MD!我卡文卡骚包了!)
……臭不要脸的方框方框分割线 _|||……
秋迪菲被慕千山的唇舌和手掌爱抚得娇喘连连,两只小手紧紧的揪扯着他胸前的衣襟,细白的小牙用力的咬着嘴唇,想极力抑制那些羞人的声音冲出嘴边。
他口里含着她的娇蕊,舌尖轻轻缭绕拨弄后,再用力的吮啜。久违的甜美滋味如洪水般把他整个人全都湮没。大手抚弄着她的另一边,掌心里软得像要融化掉的感觉,从他的掌心一路传送到他的胸口前,似乎连他的心也要一起化掉。
她在他唇舌和手掌的爱抚下,渐渐变得意乱情迷,双眼迷蒙而没有焦距,头无法抑制的微微向后仰着,胸便不经意的更向前轻送,送往他的掌心里,送往他的唇舌中。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去,身体却没有因为越来越多的裸|露而感觉到一丝的冷意,反而却更像被火烤着一般越发的炙热难当。
他的手在她光裸细致的肌肤上流连不去,细吻绵绵不断的落在她圆圆的肚子上。心底油然生出浓浓的感慨和叹息,感慨她的肚子里边有了他和她的生命延续,叹息在她娇弱的身躯里竟然孕育了一条属于她和他的小生命。
他稍抬起头,俯在她耳边深情呢喃:“秋儿,再也不要离开大哥!”
秋迪菲浑身轻颤,晶透的泪滴从眼角滑落,白玉般的双臂盈盈揽上慕千山的脖子,有些羞怯的把自己的双唇印在慕千山的唇上,声音微微哽咽道:“大哥,我好想你!想得头疼!想得心疼!”55555,你哥也想你啊,想得小兄弟更TMD疼啊妹子!(……o(>_ 慕千山心中激荡,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如洪流般的幸福感觉。这股洪流,在他胸怀里使劲的奔涌翻腾,撞击得他恨不能仰天长啸,好去发泄掉胸腹间满满的悸动与满足。
张开嘴巴反把她的诱人樱唇吞啮在口中,舌尖爱怜的滑过她的唇瓣后,探进她的齿间,找到她的粉舌不断勾挑缠绕。他引着她的舌来到他的口中,用力的吮啜她的柔软甘甜,恨不得一下子将她吸进肚子里去才好。她学着他,也把他的舌撩到自己口中,用力的吮裹,吮得他混身猛的一颤,鼻尖气息越发的促沉。
他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衫,与她裸|裎相拥。大掌滑到她的腿间,手指不停歇的勾弄撩拨,撩得她娇喘不止,撩得幽谷间又热又湿。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火热上,她娇羞的闭了眼,脸颊火烧一样的红。他教她用软软的掌心包裹住那里,引她一点点的套|弄。她怯怯抖抖的动着,被掌心里的热度灼得浑身轻颤;偷偷掀开眼看去,掌心里的他似乎比几个月前更要雄伟。
喉咙忽然变得干干的,费力的吞了口口水后抬起头,一下撞进了他无底般的深情双眸中。他隐忍的低低喘息着,手指探向幽谷深处,花样百出的勾挑,终于惹得她再也把持不住,莺声吟哦起来。
身体里像有什么在爬,让她浑身又痒又麻。全身都泛起一层薄汗,肌肤变得莹粉剔透。她不安的扭动着身体,既想要摆脱掉他恼人心慌的手指,又想要干脆让那手指探得更深些,去止了更里面些的那层渴|望。
她在他的手指尖一点点绽放;他在她的掌心里越发坚硬。
他从她身体里抽出手指,也把自己从她掌心里撤出。
他仰躺于榻上,分开她的腿跨坐在他腰间。他一手握着她柔软的腰肢,一手轻扶着自己的火热,在她腿间寻找着幽径的入口。
找到之后,他让自己的前端一点点渗入进去;然后双手紧握她的腰,慢慢用力的带着她向下坐去。
他的坚硬被她的紧|窒一寸寸的吞没,湿润而炙热的幽谷狭径裹得他舒服到全身战栗。
她被他的灼热破入,撑开,挺|进,突来的饱胀感觉激得她无法抑制的呻|吟出声。她细密的低吟着,像是无法承受这场久违的欢|爱,如泣如诉般的娇啼不断。
他咬牙隐忍着,怕伤到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敢太过用力,不敢太过快速,只慢慢的挺|动着,一下又一下,是在用他的身体去撞击她的身体,也是在用他的心去撞击着她的心。
他挺身的时候,便握着她的腰让她坐向自己;他稍稍撤离时,又握着她的腰轻轻的向上抬起。终于这样的速度再也满足不了他的冲动欲|望,他坐起身,猛的含住她的唇,用力亲吻,辗转吮弄,双手滑向她的臀瓣,牢牢握住。满手滑如凝脂般的触感,让他忍不住一声深情感叹,由着四片交织的唇,涌进她的心中去。
他握着她的臀,巧施着力,引她来回的吞|吐自己。他被她包裹得密不透风,每一下磨动彷佛都牵扯了他周身的血脉一样,让他舒爽到几乎像要飞升了魂魄。
渐渐用力,渐渐加快,她呻吟得更密,他喘息得更急。脑子里渐渐变成一片空白,又寂静又喧嚣的一片空白。在这片空白里,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一股交织的热流,席卷着两个人一起登上灭顶一样销|魂的欲|望高峰。
……
他拥着她,紧紧的,两个人一起倒向榻上去。在她疲倦的闭上眼睛就要睡过去之前,他爱怜不尽的轻吻着她,绵绵细语对她轻声问道:“秋儿……这便想睡了吗?”先别滴呗,哥还有话没问完捏!等会再呼呗……(哇哈哈~俺就疯就疯,来打我呀~)
第63章 闹腾彩虹猪头师傅
一夜春……那个良宵的圈圈叉叉方框方框后,天色渐渐大白,为了防止彩虹组睡醒后趴墙角,床上肢体纠缠的两口子决定,要比他们早起床。
穿好衣服,慕千山一回头,发现秋迪菲正坐在床边一脸愁容。
这表情不好。很像处|女意外失身后不情不愿的德行。难道说,昨天晚上没把媳妇疼明白?!
牛叉大爷踱至床边,轻声细语的问着:“秋儿,可有什么事不舒心?”
秋迪菲一脸后悔的抬起头。牛叉大爷心里一沉。
靠!这表情更不好!跟自己老公仨月没见着,好容易见着了,那啥一晚上之后,这副表情?!
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要不是爷在武林牛叉已多年要顾忌着身份与尊严,此刻怎生不捶胸捶得胸膛烂!
牛叉妹凄苦的开口说道:“大哥,我们昨天……我好后悔……我们昨天竟然……”
慕千山心上一痛。
啥样的女人最伤男人心?夜里在榻前投入的辗转缠绵,起床后跟男人说后悔从前。冰火两重天啊!
慕千山眸色幽深,看着秋迪菲问道:“秋儿为何后悔?”别告诉我你看上云素那小子了!我切了他鸟!
“大哥!我们……我们这样……对宝宝他……不好……”秋迪菲嗫嚅不已,说到最后脸红得像火烧一样,低垂着头,只露出一截白皙中透着莹粉的诱人小颈子。
可是,不过,那什么,你昨天晚上嗨皮的时候合计什么呢?爽歪歪之后才后悔,多让人鄙视啊!如果上天再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俺们认为,你依然会选择晚上那啥、白天后悔的!
——门外趴墙角的某六只心中暗想。
慕千山暗地里叹出一口气。还好还好……
“秋儿别担心,大哥自是有分寸的,必定伤不到孩子!”慕千山耳语一样轻声安慰着,秋迪菲羞得像刚被人给煮过。
慕千山使了个眼色,轻悄悄的拉起秋迪菲走到门口,打开门,六个肉陀子失了依靠,立刻屁滚尿流的散倒一地。
夫妻俩目中无人的向房间外走着。走出去四五步远时,秋迪菲忽然停住脚步,对慕千山说道:“大哥,等我下!”然后折回身,走到躺在地上哎呀哎哟叫个不停的六砣子人肉身边,站定,笑眯眯的,抬脚,猛踹!一二三四五六!都踹到了,扭身走人……
六人隐隐听到,他们滴师弟,肉麻地很的在问大肚姑娘:“秋儿累不累?早饭想吃些什么?”
六砣人肉倒在地上哼哼唧唧。
其一道:MD!这老爷们一结婚,怎么就能变得这么没范儿!真恶心人!
其二道:师弟现在受伤,他打不过咱们啊!咱都敢趴墙角,为毛还要挨踹呢?为毛为毛?
其三道:你个虎叉!九弟妹踹你你还想还手怎地!她跟咱可是有过命的交情!敢动手试试,手指头给你掰断了!
其四道:坏了!死老头还在天阙宫养伤呢!咱九弟妹回去,就凭那肚子,还不得遭到死老头的骚扰啊!
其五道:呸!他不敢!师弟揍不死他!
其六道:我说兄弟们,咱就这么躺地上不起了怎地?我饿啊……
……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彩虹们的二,却是永无止境的……
……
明媚的清晨。和煦的柔风。恩爱的小夫妻。温馨和睦的美好画面。
吸溜吸溜……吸吸溜溜……
层出不穷连绵不绝的大嘴唇子喝粥声,把出尘的意境破坏殆尽。
秋迪菲实在是没忍住,转头对六彩虹道:“你们喝粥能小点声吗?或者,别一起喝,一个一个来;你们一起喝声音太大,我都听不到大哥在说什么了!”
彩之橙端着饭碗说道:“也好,从大到小,我先喝,我喝完一个一个来!”
……
彩之紫多么怨念啊……粥桶啊粥桶,你再深些……粥啊粥,你再多些……师兄们啊师兄们……
“靠,你们属猪的啊,能给俺留点不!”
……
慕千山执着小饭匙,舀了一匙热粥,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向秋迪菲温柔说道:“秋儿,喝粥!”
……噗……
……恶……
……咳咳……
喷的喷、吐的吐、呛的呛,场面一塌糊涂。彩之紫趁大伙各有壮举时,抓紧时间大口喝粥……
彩之橙鞭笞道:“师弟!恶……不带一大早就这么恶心人的!公共场合,禁止喂饭!”还让不让俺们这些光棍活了!
彩之黄舀了一匙粥,有样学样的吹了吹,递到彩之绿的嘴边,捏着嗓子说:“小绿弟弟,喝粥!”
……噗……
……恶……
……咳咳……
……叮咣piapia……
……啊!啊!救命啊!不要!停啊!……
彩虹6-1齐齐飞起暴踹彩之黄!我踹!我踹!我踹踹踹!
你丫的!踹死你踹死你踹死你!叫你好的不学什么恶心人你学什么!
那边厢踹人踹得如火如荼;这边厢喝粥喝得柔情蜜意。
“秋儿,来,再喝一口!”
“大哥,你也喝一口!”
……
彩虹组:要不,俺们去集体自杀吧!太TMD生不如死了!ㄒoㄒ
……
吃过早饭,一行人往天阙赶路。
路上,秋迪菲问六只彩虹:“你们怎么不闯荡江湖去?跟着我们干嘛?”以前不是挺四海为家的吗,现在怎么这么黏人,天天白天跟着晚上蹲着时时刻刻都惦记着趴人家小夫妻的墙角,无耻不无耻,缺德不缺德!
彩之橙臭不要脸道:“师弟伤还没好!俺们不走!”
“这里是闵国,外国人不敢乱来。再说大哥就是受了点伤,国内人也没几个能动得了他,不用你们保护!”秋迪菲不屑对之。
“九弟妹,俺们不是这个意思啊!俺们是说,师弟伤还没好,奈何不了俺们,这是俺们气他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俺们怎么可能会走捏?!俺们一定不会走的哇!”俺们就要趴墙角,就趴就趴干气猴!
秋迪菲不再言语,转身走进马车内,找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截小炭棍,在一块长长的白绢上写着:哪一年,的哪一月,的哪一天,的哪个时辰,彩虹猪们对话如下:……
后记:此乃他们第多少回嚣张。
备注:希望大哥早些好起来。
然后,揍死他们!臭不要脸!
……
也许是经历过人间最为大恸大悲的生死离别,秋迪菲觉得慕千山与以前相比,有了莫大的改变。
从前,倘若有人在他眼皮子地下这样嚣张胡闹的话,他早怒了。如今却不。她与彩虹六人拌嘴掐架时,他就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脸上带着柔柔的笑,眼神舍不得从她身上偏离半刻。
每每对上他含情的眼眸,她就忍不住会想: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
一行人闹闹腾腾的回到了天阙宫。
到了天阙宫,刚进大门,秋迪菲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怪物夹带着一股强风,嗖嗖的向着她迎面扑来。
绷带怪物张开双臂,似乎是想要拥抱她……但也不好说是不是想拥抱她,毕竟丫双臂张开的水平高度有点低,衡量起来,差不多是要来拥抱她的肚子……
肚子?!
秋迪菲一惊,大叫一声:“死老头,你给我停住!”
绷带怪物丝毫未减速,直直扑来!只是啊只是,眼看就能碰到那绝美的鼓鼓小肚皮时……pia×(6+2+1)不计其数脚大飞踹破空抡出,绷带怪物被毫不犹豫的送出千里之外去……
6,出自于彩虹组。2,是跟在死老头身边赶过来的封岩封宇哥俩。而1,竟然是她的亲亲老公耶!
他老公居然不淡定了!居然也架脚飞踹了!
秋迪菲颇为吃惊的问着慕千山:“大哥你怎么也动脚了?”这事不是留着其他几个人干就行吗;他是大哥大,要一派潇洒风流的站在一边当风景才对。
慕千山满脸不悦,说道:“为老不尊!你的肚子他也敢碰!”早先还骗银,叉,我是你学生又怎样,照踹!
秋迪菲一转头,看到封岩封宇正热泪盈眶的看着她,封宇嘴唇哆嗦着,两只手来回的搓着剑把,像是鸡冻得有点手足无措;封岩不住的抬起手臂用袖头子擦着眼泪。
封宇几乎是在抽噎的,对着秋迪菲说道:“三姑……不是!慕夫人!你总算活着回来了!”
小伙声音里的情意真TMD沉重,让秋迪菲倍受感动,忍不住也跟着微微哽咽起来,一抽一抽的说道:“恩!我回来了!难为你们这么惦记我!”
话音落,身后响起数道哈哈笑声。秋迪菲回头看去,彩虹猪们正两个人一组呈现互抱造型交颈捶背的哈哈大笑着。
狠狠用力的白他们一眼。一群神经病!
转回头来。倒抽口气!
封岩封宇哥俩居然也采用着交颈互抱的造型搂到一块去了!只不过他们与彩虹组的区别是,人家是在哈哈笑,他俩却是在哇哇哭!
封岩哭道:“弟弟啊,总算熬到头了啊!”
封宇哭道:“哥哥啊,咱再也不用下池子捞钱了吧!”
秋迪菲不乐意问道:“他俩什么意思!”
彩之橙一边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泪一边欠嘴巴舌答道:“他俩下池子捞钱不小心都得上关节炎和类风湿了,没看师弟让他俩在家看着死老头都没带他们去至尊城吗!让他们养腿呢!俺说九弟妹啊,关于惦记那事,是你想多了哈!哇哈哈哈哈!”看别人自作多情被当面拆台,原来是这么爽的一件事啊,哇哈哈哈!
秋迪菲没说话,低着头开始找她那截炭棍和越来越长的白绢……
彩虹组和封氏兄弟在看明白那白绢是干嘛用的之后,心里都生出一个超级强烈的念头:一定,要把这破布偷过来,毁!尸!灭!迹!!!
……
众人来到天阙宫正厅歇脚的时候,抗造的死老头阴魂不散的又杀回人群中来。
秋迪菲看着死老头问道:“你这么把绷带都拆了?早了点吧,这头明显还肿着呢!”
死老头愤恨回答:“我拆个屁!我自己也是大夫,我知道自己还没好呢我怎么会去拆绷带!都是这群小牲口,我白养活你们,白教育你们,一群白眼狼!丫头我问你,但凡一个凡人,他要是被这么多武林高手一起架脚猛踹,能踹飞不?飞行速度能低不?那飞得要快,绷带能不被冲开吗!我这一生,真TMD杯具啊!怎么就能养育出你们这群没心没肺六亲不认的败家玩应呢!”
六只不甘示弱,痛声回骂:“俺们呸!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活该!”
慕千山轻啜口茶后,悠然问道:“有什么事吗?有便说,没有就让封岩封宇下去给你重新包扎。不然,我们就再清算一次你撒谎骗人这笔帐好了!”
百怪顶着水肿的大脑袋跳脚不已,指着秋迪菲愤然说道:“她跟我合伙骗的人!凭什么只打我不打她!我脑袋都肿了,她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彩之橙在一边没好笑的溜缝说:“死老头你眼睛不好使吧!扒开肉缝好好瞅清楚,谁说俺们九弟妹什么事都没有?她也肿了啊!你看她肚子都肿多大个儿了!就是师弟干的!绝对是他干的!”
秋迪菲气结不已。这群混人,太没个正行了!
一转头,居然发现死老头盯着她肚子的眼睛……正在冒光!
死老头一飞身,躲开慕千山向他泼来的茶水,pia几一下蹦到秋迪菲身边,殷殷说道:“丫头,你肚子里这娃生出来之后,让我给他当干爹吧!”
秋迪菲眼含热泪,婉言拒道:“不行!”
死老头心碎问道:“为啥!”
秋迪菲咬牙回答:“为了不乱了伦常,你只能给他做爷爷!”
死老头放声大哭:“不行!我就要当干爹!”干嚎两嗓子后,戚戚说道:“我那可怜的娃儿,当年跟着他娘一起走了,我活这么大了,就没听见谁跟我叫过一声爹!”5555,这辈子13没少装,可就是没装过爹!
慕千山从椅子上翩然起身,走到秋迪菲和百怪身旁,漫不经心似的开口说道:“成了,别哭了,你喜欢儿子,赶明有空,我拜了你做爹就是了!”
慕千山话音一落,满屋子皆惊。
秋迪菲看着慕千山,双眸中忧愁若隐若现,既为自己儿子能够脱身松了口气,可又为自己儿子的爹陷身再紧回了那口气。
彩虹组大声惊叹:“师弟,你太有自我牺牲精神了!俺们敬佩你!”
百怪老人歪着大肿头看着慕千山,许久后冒出一句话来:“费那劲干嘛!你本来就是我大侄子!”
慕千山脸色倏然一变,冷冷说道:“你总算是肯透露些,我的身世了!”
第64章 大爷身世果然牛叉
百怪老人被慕千山反问得一愣,呆呆说道:“怎么地你早就开始怀疑自己不是我从山里捡回来的娃了?”
慕千山小心的扶着秋迪菲向一旁的椅子走去,漫不经心似的回道:“你若说我是哪家丢弃的孩子也就罢了,偏要说是从山里捡回来的,”扶着秋迪菲在椅子上坐好之后,继续说道:“山里又怎能捡到一个,如我这般样貌的婴孩呢!”
牛叉!他不是自恋的人!MD他自恋起来真不是人!
慕千山话音甫落,百怪老人如遭雷击,彩虹组六人目瞪口呆,风湿兄弟……封氏兄弟双腿打飘。而反应最为剧烈的,却是秋迪菲。
秋迪菲一口香茶破口喷出。看到慕千山挑眉看向自己,秋迪菲忙带上笑容说道:“茶有点烫!”
牛叉大爷的眼神从自己媳妇身上移开,扫向百怪老人,于是老头说道:“我的表情痛苦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那什么,是脑袋有点疼!”
眼神再轻飘飘扫向彩虹组,彩虹组争先恐后的说道:“俺们吃惊不是因为你说自己长地好看,是因为俺们觉得原来师弟你不是师傅从树林子里捡回来地呀!啊!这多奇妙呀!”
眼神最后扫向封氏兄弟,风湿兄弟哆嗦着,含泪说道:“腿疼!”
百怪老人+彩虹组,气壮山河齐齐吼道:“忍着!”
难得牛叉大爷不计较一群人的口是心非,抬眼看回百怪老人,说道:“说吧,我的身世究竟如何!”
百怪老人咳嗽了两声后,提了个问题:“九啊,你知道师傅我,其实是什么来头不?”
慕千山挑眉淡淡道:“该不会是皇亲国戚吧!”
彩虹六人闻声无不噗嗤大笑出来,前仰后合的抱成一团。彩之橙一边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泪一边说道:“师弟啊,你的想法就是跟俺们不一样啊,俺们再怎么想打击死老头也想不出这么绝妙的讽刺啊!就咱师傅那死样的,他要是皇亲国戚,你都得是太子皇帝啊!哈哈哈哈……”
彩之橙的话说完,其余几人笑得更欢;秋迪菲抬眼看了慕千山一下,发现一丝诡谲的神情在他眼底一闪而过;心底带着些许的茫然转头看向百怪老人时,发现他的神情竟是无比的认真,就像当初她与他一起讨论怎样骗慕千山她被南海神尼带走时一样。
秋迪菲隐隐觉得,百怪老人接下来将说出的话,必是一颗惊天巨雷。
百怪肃然说道:“不错!我确实是皇亲国戚;也不错!小九子确实该是当今太子!”
好半晌,屋子里一丝响动都没有。
又过好半晌,从彩虹六人组那里爆发出滔天巨浪般的哄笑声来。
“哈~哈~哈~哈!死老头说他是皇亲国戚!哈~哈~哈~哈!死老头说师弟是太子!哈~哈~哈~哈!九弟妹啊,你是太子妃啊!”
秋迪菲看看百怪老人,再看看慕千山,这两个人的眼神正在半空中无声纠缠着。前者仿佛在说:靠!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后者彷佛在道:叉!老子我是什么人,天下还能有我不知道的事!然后前者彷佛又在说:小犊子!你跟我藏心眼!我白养你这么大!然后后者仿佛又在道:老不休!你好意思说!不用你养没准我比现在还笑傲江湖!然然后前者又说……
正自行意银得起劲的时候,秋迪菲耳边突然响起她老公温柔的轻唤:“秋儿,别胡思乱想!看着我!”
秋迪菲循着声音懵懵懂懂的看向慕千山,对上他的视线后,不禁浑身猛的一颤,整个人好像刚刚从梦里醒来一样,从怔忪回归至清明。
转头看向百怪,丫正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抚压在自己胸前微微急促的喘息着;而彩虹六人组和封岩封宇八个人竟然像被僵尸附体一样,一个个全都眼神直直表情痴呆视线无焦嘴巴大张口水轻轻流。
秋迪菲心头一震,轻喊出声:“摄魂咒!”
……
慕千山一边将八颗药丸弹向口水横流的八个僵化人口中,一边轻笑赞道:“秋儿好聪明!”
半晌八人渐渐恢复神智后,彩虹组一边抬袖子擦着下巴颏上的口水汤一边哇哇的大叫着:“俺艹了!俺说你们二位以后在施摄魂咒的时候,能不能给俺哥几个事先提个醒!带不带这样的,回回你俩啥事没有,结果受伤地都是俺们啊!”
秋迪菲好奇问道:“回回?”
彩之橙撕心裂肺的对她解释说:“九弟妹,你是不知道啊,俺们这败家师傅和俺么这败家……那什么,俊美师弟,他们俩一见面必然找机会互相施用摄魂咒;每次俩人都分不出胜负来,每次都是身边的俺们跟着遭了无辜的殃受了倒霉的罪啊!”
之所以从败家改口到俊美,是怀疑他们腹黑的师弟伤已经好差不多了。丫丫个呸的,都能使用摄魂咒了!不能再随便放肆了,估计现在开始又要打不过他了!
彩之黄继续接话道:“九弟妹你想想,就他俩那功力,一个人用摄魂咒就足够俺们呛了,卧槽了!俩人一起!俺们没疯个一两年的已经很不错了!”
彩之绿继续爆料:“俺记得有回啊,不光俺们六个,还有俺红师兄和黑师弟,俺们八个银啊,妈的口水流得俺们都脱水了,这俩人还死没良心的互相放咒谁也不收功呢!别提第二天俺们都喝了多少水了!”
彩之青不无感慨的说:“俺记得啊,那时候水没够喝,给俺逼得都差点去喝天阙寒池里的千年冰水了捏!好在最后忍住了(燕子 购买,这要是喝了,俺得拉稀十年!”
彩之蓝菜之紫泪眼蒙蒙的说:“这些人里属俺俩功力浅!每次他们拼完咒,就属俺俩口水流得最多,衣服被染得最湿……哎,不对啊,话说,九弟妹,你咋没事?!”
二人的话让其他人猛的转回神来,都吃惊不已的嗟叹。彩之橙蹦高大叫:“莫非摄魂咒有了破解之功!”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再也不用流口水了!
百怪老人看着秋迪菲,轻叹道:“丫头!难怪小山山他如此看重你了!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心思澄明可以不被摄魂咒摄了心魂的人!”
秋迪菲略带羞涩的讷讷回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的……那个我以前,对摄魂咒根本没有感觉的……其实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个我刚才还稍稍走神了呢……”
_|||姑娘你到底是想谦虚还是想骄傲?!
百怪老人听完秋迪菲错乱不堪的表述之后,直觉有些想求死的心。
看来医书上说,孕妇脾气都不正常这事确实是真的!
彩之橙忽然蹦跶到百怪身边,兴奋无比的说道:“死老头!你捂着胸口干嘛?在摄魂咒的较量中,你是不是终于输给师弟了啊?哦吼吼吼吼!你总算是有今天了!”
百怪捂着胸口说道:“你笑个屁!我输你个脑袋!我这胸口是刚才被你们几个踹得疼!”
这边厢的几个人正在讨论摄魂咒的交锋问题;秋迪菲看到,那边厢的封岩封宇兄弟正泪流满面的抽泣着,无声的哽咽已经让他们的虎背熊腰在不停的一颤一抖一抽搐着。
秋迪菲忍不住问道:“你们为什么哭?”
风湿兄弟战战兢兢回答说:“回慕夫人!俺哥俩哭,是因为,关于宫主身世的问题,为啥越扯越远了呢!俺们腿疼啊!”不道这得跟这站到啥时候去啊!呜呜呜!
人多是热闹啊,瞧这场面,真混乱……
秋迪菲忍不住暗叹着。
慕千山扬声打断热闹以及混乱的状态,对百怪说道:“关于我的身世,那就长话短说吧,师傅!”
……小小恶搞下《什么叔》&《谁谁他哥》,嘎嘎……俩大爷,你们为毛不更〒_〒 ……
慕千山扬声对百怪说道:“关于我的身世,那就长话短说吧,师傅!”
百怪老人看着慕千山,正色道:“其实,我不只是你师傅,我更是你皇叔。不过我不是你亲叔,中间隔了一层,是唐表叔。而你,其实,是当今东宫他哥!”
叉!老头穿过……
“你的娘和当今太子的娘是表姐妹,两个人同时入宫,同时为妃,同时有了身孕。你娘长得更俊,更博我那唐表哥的喜欢。不过为了公平,我皇哥他说,谁生儿子就由谁当他皇后。我打小不爱在宫里待,就爱出来混江湖,我记得我当时因为啥事来着回宫了一趟,听了这话之后,就问爹:那要是俩人都生儿子呢?”
“我皇哥就说:那还想什么了,就立欢欢了呗!——那什么,欢欢是你爹对你娘的小爱称;啊,你爹对你表姨也有小爱称,好像叫莹莹吧?他手底下那五个大宠妃都有,另外三个分别是贝贝、晶晶、妮妮!——那什么,我怎么这么渴呢;那个谁谁,疯话,和连篇,来,你们哥俩给我到点水喝!”
疯话……连篇……
封岩封宇热泪盈眶。
“报告死老头师傅,俺们哥俩都姓封!没有姓连的!”您不能张嘴就给俺一脉俩单传之一改祖宗啊!〒_〒
慕千山在一旁柔声说道:“死老头,你且少说些废话,自然便不会太渴了!”
百怪瞧着慕千山阴柔的脸庞,心知该适可而止了,丫的要怒了。于是连水也不再要,开口问道:“那什么,小九子你今年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
慕千山隐隐不耐:“自己算!”
百怪耸了耸鼻子,继续说道:“话说,就是二十六七八年前吧,就你出生那年,在你娘和你姨都快生了之前,也不道怎么出了岔子了,宫里开始狂传绯闻,说你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爹的,是我的!吗了个别的!我是那样人吗!我自己有爱人!叉!”
秋迪菲很想说,你绝对有“那样人”的气质!银乱出家人不说,连婚都不结,直接奔生孩子那步走……
百怪义愤填膺;秋迪菲抬眼看向慕千山,他脸色一片平和,与平时看来,什么异样都没有,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喜怒不行于色。
可是别人看不出来什么,她却能。她感觉到,慕千山此刻内心中,必定波涛起伏。
悄悄的伸出手去,覆在美男子的大爪子上;美男子浑身轻轻一颤,转头低望向小爱妻,柔柔一笑,真真是百花盛开,美不胜收。
百怪在一旁大声叫嚣道:“哎!你们俩干什么呢!能不能尊重点长辈!这还说着话呢!怎么就能没羞没臊的眉来眼去不顾别人呢!”
秋迪菲转过头看向百怪,半晌后,说道:“呸!”
噗……
丫的,老头内伤!
慕千山抬手为小爱妻轻理着额前的刘海,柔情蜜意piapia流淌,恶煞了旁人也不理。自行笑且阴柔的对百怪问着:“然后呢?”
平复胸前滚滚的气血翻腾后,百怪继续说道:“然后,在你娘和你表姨脚前脚后把你和你弟生出来的时候,你爹据说找到了什么证据,伤心欲绝的一口咬定,你是我的儿子,55555,妈的,咋想的呢,我跟你娘我俩一点都不熟啊!我打小就出宫学武热爱江湖,谁稀罕跟宫里的人奸情啊!555555!冤枉!”
秋迪菲觉得握着自己的手在悄悄的收着力。
慕千山神容不变,声音和缓,追问道:“再然后呢?”
百怪用袖子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然后,老昏君就下令非要送白布条子给你娘、你还有我,让咱们仨人都见鬼去。可惜啊可惜,他千算万算却忽略了一点——”百怪说到此处,故弄玄虚着。
彩虹组按捺不住心头好奇,忍不住上钩的问:“可惜啥?忽略了哪一点?”
百怪一甩头,说道:“可惜啊可惜!老昏君忽略了一点啊!小九子二十六七八年前,还是个乍出生的小小婴孩,咋懂得如何上吊吧!简直愚蠢啊!啊哈哈哈哈~”
……
无话可说啊……
彩之橙一边擦汗,一边说道:“死老头啊,俺觉得吧,当年赏给师弟那根布条,不是让他自己上吊用的,而是想让别人勒死非 凡 燕子购买他用的!”
……
MD!这解释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点多余!
百怪怒道:“闭嘴!你懂什么!别瞎嘚吧!听我接着说!”顿了顿,继续:“更可惜啊更可惜,的是,我昏君皇哥他还忽略了另外一点——哼哼,丫头,你猜得着这点是啥不?”
秋迪菲没好气的道:“你会武!你厉害!你是高手!你能逃!是不是!”
百怪一脸欣喜若狂的表情,冲到秋迪菲身边,想要去捞她的双手做惺惺相惜状,却被小妞的丈夫很不柔情的横空扫开。
老头讷讷不甘道:“难得秋丫头这么得我心啊!”看到慕千山双眉一紧,不得不移开脚步,说道:“我讲你的身仇家恨都没见你皱下眉头,就跟你媳妇说句话你就这副德行!你现在,满脑袋满心的就装这么个女的,真没出息!”
秋迪菲从旁说道:“瞎说!谁说我大哥心里就装我一个人了!”
百怪奇道:“咦?莫非还有她人?”嘿嘿,有热闹瞧了……
秋迪菲轻哼一声:“哼!自然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儿了!”
……
一番插科打诨之后,百怪总算再次认真起来,继续说:“那天晚上,你娘生产后的状况很不好,血崩。我本来能治的,可是碍于宫里绯闻传得太盛,你娘为表清白,一直把我拒之门外,白白的错过了治疗的大好时机。我一混江湖的,人命关天时,倔强劲上来哪还管得了那么多,最后直接推门而入,要给你娘施针止血,你娘说啥也不干,愁死我了!”
“后来我们这边正僵持着,让我治还是不让我治的时候,你败家爹的圣旨就传过来了——不知道哪个欠嘴的太监宫女在我进屋之后,就跟抓到了我和你娘的小尾巴似的,屁颠屁颠跑去报信,估计说些我要带你们娘俩私奔的话吧——结果你昏君败家爹一怒,下令要将我们全部整死!”
“我在江湖上,那可是有名堂的,能服这个?我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真带了你们娘俩走了算了,结果你娘却失血过多,奄奄一息,根本就走不了。你娘把你抱给我,委托我带你走,让我把你养大成人,说,有生之年不要告诉你你的爹娘是谁,更不要让你进宫。她担心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会在心里埋下仇恨。你娘是个善良的好女人啊,她说所有恩怨都是上一代的,他再不对,也是你亲爹,她不想你们父子相残。”
“就在那一夜,我答应了你娘的要求,抱着你,飞窗而逃,从此再也没有回过宫里去。就这样过了二十六七八年,我已经成功把你抚养成了翩翩佳公子,玉立美大爷!我对你娘,总算是有了交代了啊!”
一番话没怎么喘气的说完之后,身后的彩虹组和封岩封宇早已经吃惊得大张着下巴,口水滴滴而落,却谁也顾不上擦,心中只被震惊团团围裹着,暗暗合计,要不要跪下来,高呼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请个安什么的。
秋迪菲心里也是震惊无比,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下意识的问着:“这些……是……是真的?”哇塞~她老公身份好卓绝耶~
百怪点头说道:“自然是真的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人!”-_-|||MD!这话应该反过来说才对吧!
满屋子只有慕千山一个人,神情自若,不惊不诧。
百怪不甘问道:“你怎么都不吃惊?”
慕千山微微一笑,很是倾城,说道:“你会对早就知道了的事情,而感到吃惊吗!”
------------嘎嘎~小恶搞下俺心爱滴乌龟漫漫~╭(╯3╰)╮------------
第65章 万里江山风云渐起
百怪老人听了慕千山的话,微微一怔,说道:“早知道你精,却不知道你竟然这么精!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皱了皱水肿的眉,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从来没跟你提过啊?我这形象,难道说还不够草莽吗?难道说依然还透着骨子里的皇族贵气吗?”
慕千山悠哉的喝着茶,说道:“我既然能查出昆真派为朝廷谄媚献宝剑的事儿,便是在皇宫里安插了自己人了,”放下茶杯,看向百怪,嘴角噙着淡笑,继续说道:“我会怀疑自己的身世,引子可不在你的身上有没有皇族贵气,而是在于——”
全屋子的人都屏息凝神,竖着耳朵去听慕千山接下来的话: “——我。”
……
仔细连贯的回想后,众人醒觉,牛叉大爷的意思其实是说:我怀疑我的身世,不是因为你身上有劳什子见鬼的皇族贵气,而是在于在我自己身上,实在是堪堪围绕着一股子太过卓然不凡的皇族贵气。
百怪不服道:“我呸!我要是把胡子剃掉,再换上一身白衣服,不比你差!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那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玉面小飞龙翡翠白玉王啊!”
彩虹组从旁问道:“谁是玉面小飞龙?”
百怪答:“我啊!”
彩虹组再问:“那翡翠白玉王呢?”
百怪再答:“还是我啊!”靠,我说的不明白吗!败家孩子怎么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彩虹组嗔怒道:“靠!死老头!你也不嫌麻烦,混个江湖披那么多马甲干P!”
百怪冷哼道:“都给我消停点,别耽误我跟小九子谈正事,从现在起你们都给我闭嘴,不许插话!我要认真的跟小九子谈些事情!谁再插话别说我收拾谁!”
彩虹组齐齐不屑之:“吹你也等伤好利索了再吹啊!切~”
百怪不做过多无谓纠缠。关键是他顶着水肿的头也实在是纠缠不过六个赖皮徒弟。
转回身对慕千山继续说道:“也难怪你那爹怀疑我跟你娘有一手;因为我胡子下的脸蛋的确是长得十分俊俏和美好的,很有你此时的风华。” 说到这,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想,想通自己是说倒了,于是纠正道:“不对,重说啊。是,你此时很有我当年的那种风华。”再想了想,觉得更不对,皱眉道:“那什么,我这么说,不代表你真是我儿子啊!我跟你娘绝对清白!你长得像我……啊不是,我俩长得挺像的,完全是因为咱俩是亲戚的关系,你可别想多!”
慕千山含笑打断死老头的话:“秋儿该歇着了,都散了吧!”然后温柔执起爱妻小手,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身后,留下百怪目瞪口呆道:“我话没说完呢,这什么毛病啊!太没礼貌了!这哪里像是教出来的徒弟啊!”
彩虹拆台:可不就是你能教出来这样滴徒弟么。
秋迪菲从来没有进过慕千山的房间。当她被慕千山牵着手走到房门口的时候,进屋前,慕千山突然顿了足,问道:“秋儿是想我们住这间屋子,还是原来你来时的那间?”
秋迪菲神色中带着一丝不解与茫然说道:“这间就好啊!住我原来那间……”声音渐渐低弱起来,变得嗫嚅:“大哥是要跟我分居吗?”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夹杂了许多的小委屈。
是嫌她肚子大,不愿意跟她一起呼呼了吗?%>_ 抬起水盈盈的大眼,秋迪菲抿着小嘴看向自己老公。慕千山看着自己媳妇的委屈小样,心里倏的一软,脸上浮现出一抹堪称怪异的神色。
秋迪菲惊诧的觉得,这抹怪异神色,它竟然很像是那个,叫做“羞涩”的东西啊!
哦麦老天爷啊!这是什么状况?
慕大爷害羞啊?!
秋迪菲眨着大眼,试探的说了句:“大哥,你脸有些红……”其实好像耳朵也有点红耶。
慕千山若无其事般说道:“天气有些燥。秋儿,进屋去吧!”说罢推开房门,把秋迪菲引到屋子里去,自己却站在房门外没动。
若仔细看,此时,牛叉大爷的脖子,也有点点红耶。
春风啊春风,快把我吹绿,别让我这么红,在我媳妇跟前太没面子!
秋迪菲一脚踏进屋子里,抬眼环视了她相公的公房一圈,心中大叹两个字:真干净!
——震惊之余不识数了!(⊙o⊙)
小娇娘心中暗想:真不愧是有洁癖的人,自己出门在外数天,回来时屋子里竟然还是纤尘不染,卫生工作堪称抓得不错!
环视完毕后,大肚小媳妇的目光忽然一定,眼神就此被墙上所悬着的两幅画所吸引,再也移不开半分。
那两幅画,竟是当时在丞相府,由假大宝华王爷给她画的,本来说是要送去边关给她第一任老公公看的!想到这时,秋迪菲心中有道疑惑一闪而过。真大宝是会做画的;没想到,那华王爷竟也是画功精湛的。
画比最初时,有些不同的地方。在其中一幅画的边角,多了几行字:
秋水盈盈清中媚,
朱唇最惹相思味。
为谁添得眉间愁?
莫道未撩君心醉。
秋迪菲吟罢这几行题字,胸前像被什么东西给拥堵住了一般,一口气,卡在那里,上不得下不去,最后化作两行融着感动的清泪,滚滚从颊畔滑落。
原来,他脸红,竟是为了这个!他把她的画像劫来,悬在自己房间里,添了诗句,每日观摩;他说,朱唇最惹相思味!他说,莫道未撩君心醉!
秋迪菲转过头,泪光闪烁,看向门口的慕千山,含情轻唤:“大哥!”两个字一出口,声音竟然微微哽咽,整个人也跟着连跑带颠的向着慕千山扑了过去。
牛叉大爷本来是站在门外偷摸害羞的,可看到自己媳妇带球玩浪漫飞扑之后,立刻变得不淡定起来,长腿一跨,奔入房内,后脚一勾一踹,房门pia叉阖死,房栓轻巧震落;双臂 伸,正好接住飞来艳媳,卸去她的冲力后,将她珍如宝爱入命的揽进怀里,轻轻斥道:“秋儿好顽皮!也不怕摔着!”(MD我好冷!)
秋迪菲抵在慕千山怀中,扬起小脸,伸手指着墙上的两幅画问道:“大哥怎么会有这画?那首诗,是你什么时候写的?”
慕千山抬起手,温柔拭去秋迪菲脸上的滴滴泪珠,轻声道:“你原来不是这般爱哭的,怎么嫁给我之后,总是这样轻易就落了泪!秋儿别再哭,大哥见不得你落泪!”把泪珠一一拭去后,耳边带着一抹诡异殷红,接着说道:“大哥见不得你的画像流入他人手中,若不是这画画得实在好,且后来这画画的人又曾救过你一命,平了我心中的怒怨,我当真是想挖了那假大宝的双眼,切了他的右手。”顿了顿,掩去些妒夫之妒意后,继续说道:“那诗句,是你去看你二师姐时写下的!”
那时,二人刚刚结拜,她哀求他准她去见见二师姐,他便安排了人送她去;可是她前脚刚刚走,他便觉得心头升起无数思念,隐隐缭绕,盘旋不去,迫得他几乎只有靠着用力呼吸,才能纾缓胸间那团郁结。
他那时,终于明白,莫道她,未曾撩得他心醉!
秋迪菲心中激情澎湃,一时动情,忍不住双手揽着慕千山的脖子把他拉低,努力踮起自己的脚跟向前探去,把自己的小红唇羞羞怯怯的送上前印在绝色夫君的漂亮大嘴唇上。
慕氏夫妻最近养成了 个非常默契的好习惯。但凡慕夫人不小心主动投怀送抱,慕先生必定很负责照单全收,并且会挟带狂风暴雨之势,把媳妇吃干抹净如风卷残云。
眼下,牛叉大爷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爱妻的娇嫩小嘴唇,一边脚踩莲花飞速旋进床账里去。
帷幔轻轻垂下……一会儿……pia!飞出一件衣服……一会儿……pia!飞出一件小褂……一会儿……pia!飞出一件古代男士四角大短裤……一会儿……pia!飞出一件古代女式精美小肚兜!
啊!脱得是真激烈啊!啊!这么牛叉的大爷,他的内裤好老套啊!啊!这房事有点忒pin了吧,那肚子里的娃能受得了吗?从娘肚子里就开始天天温习夫妻之间的那点事,等长大之后,这得祸害多少人间好女子啊~~~~~
——趴门者心有戚戚焉集体叹道。
彩虹组窃窃道:“你们说,师弟伤好利索没?咱们又来趴门,等他快乐完之后,能不能收拾俺们啊?要不咱去马车里抠点宝石啥的跑路吧!”
某声音在旁边响起:“你们要是肯跟我合作咱们一起对付小九子,妈的我不信咱们整不了他!另外谁也不许走,稍后有任务让你们做!”
彩虹组惊诧道:“俺们靠!死老头你也趴门!你个老不正紧的东西!”“凭啥不让俺们走,有啥任务要做?”打怪升级啊?
无良流氓体质的死老头道:“艹!我教你们养你们,是时候用你们了!”
静寂后……响起一片整齐划一的声音: “滚!不好使!”
忽然间,八个人全都变成了干嘎巴嘴不出声手舞足蹈瞎比划的状态。
叉!谁点 了老子的哑穴!
屋子里,牛叉大爷微喘中夹带着冲锋、过瘾中掺杂着快不行了的情 欲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来:“你们趴门也就趴了……再这么啰嗦多言……切了你们八个的宝贝……送你们去做男倌……en……”
男子话音落,女子话音起:“大哥……恩……你做了他们吧……秋儿……恩……没脸见人了啦……”(〒_〒 原谅我臭流氓体质的恶趣味吧……)
这世间的事,全乱了……
牛叉有了媳妇,没了脾气;小三有了丈夫,抛了矜持。
彩虹有了胆子,屡屡趴门;老头没了面子,谁都能踩。
乱了,全乱了……
然而,可还有人记得那倒霉的二师姐不。
一个下午的互动后,慕千山牵着秋迪菲下了地,吃晚饭。
秋迪菲一边吃,一边小心问道:“大哥,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世,打算去皇宫……厄,跟你的父亲,讨说法吗?”表去表去!一入宫门深似海,大内群英不还对付,受个伤什么的,伤在你身,痛在我心;不受伤夺了位什么的,娶老婆那么多,爽在你身,苦死我心哇!
慕千山不甚在意的回答道:“我若是想要讨个说法,又何必等到现在?”
早多少年前,爷就是武林第一,飞檐走壁,那就叫个无敌!大内群英算个毛,都是老子脚下的浮云和粪土而已!
秋迪菲带着些疑惑,再问道:“那……大哥是想听了婆婆的话,就此算了吗?”
慕千山挑眉问道:“秋儿觉得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找你的皇帝爹爹算账。只是觉得,婆婆就那样去了,很冤枉……或者应该找出是谁冤枉她才是……”秋迪菲讷讷的说。
慕千山抬手拨弄着秋迪菲的刘海,淡淡道:“秋儿,你我已经是夫妻,以后有话便说,想什么便说什么,不必这般的小心翼翼,大哥喜欢你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的那样讲话!”
秋迪菲一抽鼻子,撇嘴说道:“从前那般肆无忌惮?!才不是!从前你欺负我,我都是实在忍不住了才会‘肆无忌惮’的!”
慕千山看着自己小爱妻抽鼻子撇嘴这般的小模样,实在是娇憨得可爱,心里顿时软成一团,把佳人揽在怀里不尽眷宠的轻吻。
秋迪菲挣扎说道:“大哥,是不是有话想说便说!”
慕千山点头道:“自然是!”细吻仍然不曾停歇……
秋迪菲一狠心,一使劲,一咬牙,一握拳,说道:“那,大哥,我饿!”让我好好吃饭行吗!
慕千山:“……”
可怜英雄汉的绕指柔情,被小爱妻煞风景的五个字,冻得烟消云散吐血内伤。
门栓忽然断裂。
死老头顶着绷带缠头,一身戾气闯了进来,指着慕千山的鼻子说道:“小九子啊小九子!你太让我痛非 凡 燕子心了!你是个爷们啊!怎么变得这么恶心人啊!你得硬实点啊!不能总在自己媳妇跟前这么软趴趴的!想当年,我家那老尼姑让我收拾的,哪天不跪地上抱我大腿啊!”
秋迪菲看着百怪狠狠的小声说道:“大哥!他讨厌!做了他!”
慕千山一边用锦帕擦着唇角,一边抬起眼帘阴柔说道:“死老头,我任你听门也就罢了,如今你连我房门都敢破入,可是嫌自己活得舒坦了?!”
百怪把房门掩住,回头讨巧的笑着说:“饿得慌,着急蹭顿饭!”坐下后,看向慕千山问道:“小九子,你打算怎么处理自己身世的问题?打算不打算,给自己正身份啊?”
慕千山阴柔一笑,问道:“你觉得,我对那虚浮的太子之位,可有兴趣?”
百怪摇头:“看你这样,应该是没有!那要这么说,估计你对江山也没什么特殊感冒!”
慕千山呵呵笑着说:“错了!我只是对那昏君的江山没什么兴趣!这江山,我是要的,只是要,也是靠着我自己这双手去得到!”
百怪裹在层层绷带下的面部肌肉不禁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小徒弟兼大侄子,声音里透着不可置信和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怪不得你把天阙宫经营得如此强悍!怪不得你靠着习竞棠的身份赚尽天下钱财!原来,你是想夺了你老子的江山啊!”
第66章 百怪剃面欲往皇宫
百怪的话刚一说完,还没等慕千山在他那副高深莫测的鬼魅笑容里做出明确回应时,秋迪菲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把房间门大大的一敞,说道:“死老头,听,彩虹组叫你回去吃饭!你快走吧!”
百怪飞快摇头说:“我就在这吃了,不用搭理他们!”
秋迪菲皱了皱眉,忽然垂首拜道:“恩师,您老请听迪菲一句话可好?”
话还没有说完,百怪便已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连蹦不已的甩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说道:“你这孩子无缘无故的抽什么疯!好好说话,别恶心我!”
秋迪菲抬起头,说道:“想让我不这么说话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百怪抢着表态说:“成成!不就是以后别趴门吗!我答应了答应了!”
秋迪菲摇头说:“不是这事!”
百怪又抢话道:“啊!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以后别扑你的肚子吗!好不扑了不扑了!行了吧!”
秋迪菲不禁有些气结:“也不是这个!别总抢话打岔!”
百怪蹦跶着说道:“嗨!原来是这个事啊!不就别抢话打岔吗,没问题没问题!”
秋迪菲觉得,自己冷汗长流。。。。。。
干脆先不理了百怪,秋迪菲转头对慕千山说道:“大哥,你帮我点了他的哑穴!”
慕千山手指微抬,轻轻一扬的瞬间,百怪立刻变成了一副干嘎巴嘴木有声的死德性。
秋迪菲看着百怪的样子由衷的感叹着:“俗话说得可真好,这没声音,再好的效果它出不来!大哥你看,死老头他自己都快急死了,可惜我们却一点也不被影响,呵呵呵呵~~~~”准孕妇无良的取笑着。。。。。。
“顽皮!”慕千山宠溺的对秋迪菲说道。
百怪打了一个巨大的寒战!
秋迪菲走到百怪老人面前,诚恳的望着老头的双眼,真挚的说道:“死老头,在你头上的伤没好利索之前,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好吗?”
老头一脸迷惘中。。。。。。为啥呢?
“你这副德行,会吓到我肚子里的宝宝。这两天见你次数太多,每天半夜我都被他闹得肚子痛!”秋迪菲继续说道。
老头持续迷惘中。。。。。。而渐渐的,迷惘的神情中额外又多了一份中老年的无辜。。。。。。你肚子疼,跟我有毛关系?是你俩哼哼哈兮很黄很暴力搞得好不好嘛!
“你若是不答应,我只好见你一次对你恭敬的请安问好一次!”秋迪菲温柔一笑笑里藏刀刀刀催人老的说道:“听清啦?同意,就点点头;不乐意,就摇摇头。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的话,我就叫大哥再揍你一顿!”
忙不迭的点头中。。。。。。
“那,就赶紧依了我们说的,尽快消失吧!”慕大奶奶牛13十足的说道。
人影一闪,屋中终于只剩下两人……不对,是三人。还有个胚胎小娃……
秋迪菲坐回到慕千山身边,看着自己的丈夫,双眼氤氲如含蒙蒙水雾,嘴唇轻动如风中红花,脉脉含情的犹豫了好一会儿后,说道:“大哥,我想……”
“想问我个问题是吗?”慕千山柔声绵绵出声打断道:“秋儿想问什么,尽管问便是,不必这么小心!”
秋迪菲看着慕千山彷佛知悉一切的深邃双眸,想问的话一下子堵在喉咙口。好不容易出了声,那些话溢出嘴边时却变成了别的。
“厄……我是想问,死老头为什么那么笨啊,你点了他的哑穴,他就真的由着自己哑巴了,其实他明明可以自己给自己解穴的嘛!”秋迪菲嘻哈说道。
秋迪菲说完话后,随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心跳有些微乱起来。她哥瞪她的眼神好怪怪啊,嘴角的笑容咋那么诡异捏~~~
慕千山不做声的看了秋迪菲半晌后,慢慢说道:“秋儿,你杯里的茶,早没了,别在吸着杯沿不放,秋迪菲的头低低垂下……!”
MD!丢银!
慕千山呵呵笑道:“傻秋儿,有什么话尽管跟大哥直说!想对大哥说什么?”
秋迪菲抬起头,看着慕千山一脸诱哄的帅模样,全身都麻酥酥的。
美人记真是个好东西,没人能忌!
秋迪菲小心肝乱颤的开口道:“大哥……你是想要自己做皇上吗?”
慕千山挑眉道:“秋儿不喜欢?”
秋迪菲吞了口口水,说道:“皇上很累啊……操不完的心……家那么大……房间又多……”每个房间里还都有位好看的娘娘……
“秋儿,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慕千山对着秋迪菲嗫嚅不已的话,直接申请要个痛快。
秋迪菲把牙一咬把心一横把头一抬——MD抬猛了有点迷昏——说道:“大哥,我跟你做兄妹的时候曾说过,将来我要嫁的夫君,该是只有一个妻子的!大哥你……你……其实……其实……男人纳妾是有碍身体健康的!我两个后娘常说,珍爱生命,远离小妾!” 你
慕千山哈哈大笑,抬手把秋迪菲揽进怀中,满腹开心的说道:“秋儿真是可爱得紧!”刮了刮小爱妻的小鼻子,把趴门缝的几个人恶心得差点吐出来,然后声音饱含宠溺的说道:“傻丫头,大哥怎会不记得你说的话!那江山在大哥眼里无趣得很,做皇上哪有做慕千山来得悠哉自在!”
秋迪菲放下心来,开怀一笑,甜腻腻的说道:“大哥真好!”趴门缝的诸位忍不住想吐……靠,可是,为毛视线越来越模糊?肚子也似乎隐隐有些疼痛啊……
屋里的小妞继续甜腻腻的说道:“大哥,我把你教我配的那些‘摸者腹泻、闻者流泪’都涂在门框上了!我第一次配药,也不知道灵不灵呢!”
小妞话音落,屋外屁声连天。有人大喊道:“娘的!你们不是人,欺负俺跑的最慢,你们别全跑我前边去占坑!给我留一个啊啊啊啊啊……”
声音远去……
一共五个茅坑,六个拉稀人,咋分呢……
秋迪菲忽然想到这样一道智慧检测题:
一个人在上茅厕前,体重是半只猪的重量;大便之后,体重依然是半只猪的重量,竟然没有减轻(△大便),问,这是为嘛。
六人中某一位脚程慢的杯具君事后悲催应道:55555,都便在裤裆裆里了,55555,爷命苦啊!(此题取自于超级囧人小黄飞_|||)
三日里,由于王牌聒噪分子百怪同志没有阴魂一样的纠缠在慕氏小两口身边,秋迪菲觉得日子是这样的宁静与美好。
正享受的仰头吸着月亮的精华,忽然发现一道黑影猛的遮住了头顶的嫦娥之家!
秋迪菲“吼”的一声向身后退去,定睛看过后,发现黑影来自与房顶,房顶站个人影,那人影真是有病,黑天半夜玩爬行,爬上墙头扮演仙翁!真要命啊真要命!
房顶上的人,一袭白衫,立在房墙头,夜风习习吹过,撩起衣摆飘飞……再看那人的脸,端的是一副面如冠玉的芙蓉貌……
秋迪菲仰着头,眼神直直的盯着墙头上的那人看着,对身边的慕千山说道:“大哥,我看得仔细,那人身上的衣服,是你的!!!”然后对着墙头上的人大喊一声:“喂!你是谁!竟然敢偷我家大哥的衣服!”还敢学我大哥玩飘飘欲仙,啊呸!老娘今天非糟蹋死你不可!
墙头上的人闻声后,脑袋微扬,手里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折扇,“刷”的甩开来,悠到胸前,做着风流倜傥才子样的扇疯啊扇疯穷摇啊穷摇,嘴里阴阳怪气的吟诵道:“
别人笑我太疯癫,俺留胡须遮了面;
我笑他人看不穿,哥有一张美容颜;
不见五陵豪杰墓,今天爷我露真脸;
无花无酒锄作田,风华真是比神仙!
啊——!”
房上白影被六块飞砖齐齐揍下墙头。
秋迪菲沉思说道:“听声音倒是死老头!”可扮相怎么无缘无故的这么惊悚!
死老头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蹦跶到正在亭子里赏月吃烧鸡的众人跟前,一甩头说道:“丫头,如何?我今天,帅吧!不会吓到你肚子里的娃了吧!”
秋迪菲点头叹道:“离近了看,除了眼角的褶子多了些,脸部的皮肤松了些,下巴和鬓角的毛须剔得不干净些,死老头你倒真不失为一个相貌堂堂的——”
白衣死老头面露无限期待竖起耳朵准备聆听眼前女子对他的无尽赞美——
“——丑八怪!”
哐当!摔倒!
娘的!死丫头故意玩他!
“丫头你怀着孩子你不能昧着良心说话!我怎么丑八怪了!”
“死老头你凭什么偷我大哥的衣服穿!”
“丫头你说难道我把胡子剃了风采不翩翩吗!”
“死老头你穿我大哥的衣服你知道你是在没牙老太太给老黄瓜刷绿漆——无耻装嫩吗!”
“丫头你说句实话我难道说真的不美不帅不迷人吗!”
“死老头你把我大哥的衣服赶紧脱下来洗干净还给我让我去扔掉!”
“丫头你既然要扔为嘛还折腾我洗一趟!”
“死老头你不知道我大哥洁癖吗,你穿过了的衣服他不会再穿的!可便是扔也要洗掉你身上的老年汗渍才成!”
“……”
老年汗渍!
吐血!
银家还是中年美叔叔好不好!靠!
这边厢死老头与怀孕丫头不间断的唇舌战;那边厢有六个人一边飞快的嗑着瓜子一边热烈的瞧着热闹。
牛叉大爷则安详的坐在那里,悠悠的啜着茶。
放下茶杯后,慕千山轻抬眼帘,嘴角噙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淡淡说道:“死老头,你替了须,露了非 凡 燕子整理本来的真面目,可是准备着要进宫去面圣的?”
百怪倏然间神色一敛,对慕千山说道:“不错!”顿了顿后,脸上神情更加肃然,继续说道:“此时乃国家存亡的关键时刻,山儿,你随我一起进宫去吧!”
众人皆恶寒、颤抖、抽搐不已。
只为那如雷般的称呼——“山儿”俩字啊!
慕千山扬眉问道:“我为何要随你进宫?”
百怪想了想说道:“小九子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想了好长时间总记着要问你,总忘。那什么,你从哪里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的?我自觉用胡子盖了我的芙蓉美面后,再没流露出王族的半分贵气啊,你怎么就能发现自己是皇帝的儿子呢?”
慕千山呵呵一笑,说道:“你便是剃了须子,除了满脸皱纹之外,又哪里流泻得出半分王族贵气了?你的破绽,在于你把你的紫锦玉佩给了我!”
百怪抬起手狠狠的一拍自己脑门子说道:“妈的,这脑子长驴身上了!怎么忘了这茬了,大意!太大意!就顾着你小时候招人稀罕了,一高兴就给了你,全忘了那玉佩哪是寻常人能有的啊!”皇族持有,仿者必究!
彩虹组愤然而起,群喝道:“死老头你个偏心眼的老犊子!俺们小时候就不招人稀罕吗!你就给他一个人!还有,你不是脑子长驴身上了,是驴脑子长你身上了,还是痴呆驴的猪脑子!”
百怪腾身飞起,挨个飞踹彩虹组诸君,一边踹一边喊着“孽徒”……
人世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哪里有踹别人,哪里就有被别人也踹;死老头偷别人衣服穿的洁白锦衫上,布满了各种形态的脚印子,秋迪菲看得心疼不已,忍不住大叫:“别踹……我大哥的衣服!踹他的脸!”
哐当!摔倒!
娘的,最毒妇人心啊!〒_〒
闹腾过后,百怪对慕千山又说道:“小九子,跟我进宫!”
慕千山淡漠的问着:“理由!”
百怪叹了口气,说道:“九啊,我知道这样做,有点对你不公平,着实的难为了你,可是要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能让你进宫去啊。虽说你爹对你娘确实有点不地道,也对我有点不地道,也对你有点不地道,对我们一家三口都不咋递到——啊呸!谁跟你们娘俩一家三口——那啥,我是说啊,虽然他犯过错误,可是知错能改就是好人啊!我们不能一直揪住他的错误不放,我们应该给他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让他体会人间的真情真爱对不对……”
众人烦躁无比,秋迪菲情不自禁用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再听,能疯!
这老不死的,比唐哥还TMD能墨迹人!
慕千山皱着眉,扬手打断死老头的话阴柔说道:“讲重点!”
死老头见慕千山耐心尽失就要发怒赶紧一口气不喘差点憋死的说道:“是这样的凌国和至尊堡相互勾结汪渊父子叛变投入奸盟他三方企图一鼓作气于不知道多长时间后这个我还没打听出来呢要攻下我大闵王朝夺了我闵国的江山身为闵国王族我们岂能坐视不理!”
说完,哐当!倒地!
缺氧……
第67章 雷人的九仙子组合
从短暂的昏厥中醒来后,百怪继续苦口婆心对牛叉大爷游说道:“本来咱们闵国也算得上是膘肥马壮人丁兴旺,对于那两个二百五对手倒也用不着太放在心上。可是啊可是,坏事就坏事在自己家里出叛徒上了——汪渊汪凯旋那爷俩好死不死的一叛逆,我艹了,差不多把咱闵国兵力给拐跑一半!”
“所以照眼下这个形势看的话,要是咱天阙宫不帮着朝廷点,估计咱这江山还真得易给外姓的主了!我说小九子啊,我知道你对你爹能有点家恨,可是家恨在国仇面前,那就是团浮云啊!叔叔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清楚,咱是不是先把那家族恩怨,把它先放一放,然后,你跟你爹,先合伙对付个外敌啥的,你说咋样!”
众人再次被百怪的话寒得一塌糊涂。
叔叔。。。。。。
怎么这么像没安好心眼专拐小孩的禽兽呢。。。。。。
慕千山在百怪说话的时候,始终在一派悠然自得的继续喝茶望月亲姑娘。百怪的魔音播放完毕后,牛叉大爷呵呵一笑,迎着死老头充满期盼的老白脸敷衍着说道:“你的话倒也有些道理,回头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说完,眉眼中皆带着绵绵温柔,回头对坐在身旁的宝贝心肝小媳妇问道:“秋儿累不累?”
前后神情的冷暖差异简直令死老头发指。百怪怒气腾腾的叫问道:“小九子,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慕千山眉梢一挑,唇角一翘,鬼魅说道:“死老头你再追命,看看你追的会是谁的命!”
百怪的嚣张气焰立刻灭掉了一大半,看着慕千山的绝色脸蛋子,有点在结巴中透着无辜和委屈的说道:“不……不是……你说的吗……回头……考虑考虑……你……你刚才不是回头……跟丫头说话来着吗……既然回完头了,那你考虑得咋样了啊?”
彩虹诸子听了他们败家师傅的话之后,无一不扯起衣服袖子企图在月光下把自己的大脸遮挡得严严实实绝不见光。
太TMD丢银了!这老不死的,脑子里还能不能揣点智慧了!
秋迪菲扶着额,有气无力的对慕千山道:“大哥,我确实有点累了,我们快回房休息吧!”再待下去咱娃一定忍受不了死老头的墨迹胎教!
实在……太有杀伤力了!〒_〒
回到房里,秋迪菲叫住慕千山,对他问道:“大哥,你说这至尊堡究竟是什么来头?以前只听人说,至尊堡是一方霸主,虽然名字是叫着‘堡’的,但其实已经跟地方上的王侯差不多了。可是不管它再怎么有来头,我也没想过它竟然是有着很强的造反实力的!”
慕千山牵着秋迪菲坐在榻前,娓娓对她说道:“至尊堡之所以敢称自己是‘至尊’,原因在于百年之前,那里不仅仅只是一个城堡,而是一个王朝——紫瑕王朝。说起来我们现在的闵国,也不过是当时紫瑕国的附属地罢了。”
“百年前,紫瑕国皇族内部因为争权夺位而无暇治国,在日益衰退中被当时的边疆异族闵族夺了天下,虽然最后没有举国覆灭,却也从泱泱大国变成了一隅王侯。”
“这许多年来,紫瑕国的王族后代始终不曾咽下被人夺了江山这口气,所以我想,他们应该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想要复辟国家的念头。”
秋迪菲听完慕千山的话后,脸上神情渐渐变得有些忧心忡忡。
慕千山一边抬手轻抚过爱妻眉间轻皱而起的浅纹,一边柔声问道:“秋儿在想什么?”
“大哥,自从永城迷彩节之后,你不是一直在派人注意着我爹的一举一动吗?不知道我爹他,最近在忙些什么?”秋迪菲看着慕千山问道。
慕千山以为秋迪菲是想家了,颇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你爹最近倒是一直留在秋阳山庄里,从没有下过山。秋儿是不是想家了?若是你想家了的话,等孩子生下之后,你养好了身子,大哥便陪你回娘家走走!”
秋迪菲摇摇头,眉间浅纹渐深,再问道:“大哥,我爹他……他晚上……跟没跟我两个后娘同寝?”
慕千山正要回答时,在心里又仔细的过了下秋迪菲的话,然后忽的神容一凛,开口说道:“探子倒真的提过,你爹他,几个月以来一直自己睡在书房里,不曾与你两个后娘同床共寝过。我当时只以为你爹是清心寡欲,秋儿,如今你这样问,倒让我觉得这事情很有些蹊跷了!”
两个人互相看着,都沉默不语。
小半晌后,慕千山眉间带着一抹霍然想通的神色,扬声说道:“好本事!居然可以瞒过我天阙宫的探子!”顿了顿,眼底晃过惊奇的光芒,对秋迪菲问道:“可是秋儿是怎么发现,秋阳山庄里,你那个‘爹’,是别人易容而扮的假爹呢!”
“大哥,我想跟你说件事,”秋迪菲轻叹口气后,继续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永城时,遇到过一位绝色貌美的白衣女子?”
慕千山轻轻点头:“自然记得的!”当时揍因为她,还让他对她小心肝乱发一顿脾气呢!当然了,要是没那顿脾气,他那天半夜也没得脱光光她呀又摸爽爽,啊哈哈哈~~~~
“大哥,这件事本来我早该跟你说的,可是从我回来之后,一直有师傅和彩虹师兄他们在身边瞎闹腾,闹来闹去的,我就常常都给闹得忘了说。”秋迪菲瞪大了眼睛,看着慕千山的眼底说道:“那个白衣美人,我们见到‘她’时,‘她’一直没有说过话,当时我们只当‘她’是个哑巴来着;可其实,‘她’并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哑巴才不能开口说话;而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女子!他其实是个男人假扮的!”顿了顿,深吸口气,接着说道:“而这个男人,正是至尊堡的堡主云素!”【亲人们猪头九虔诚问句,这里有bug没?之前我说过白衣美妞是云素没?我实在记不清了。。。】
慕千山的眼神立刻变得幽深起来,沉沉说道:“这么说来,你爹他,应该也是至尊堡的人吧!”
带着一脸震惊的膜拜,秋迪菲惊叹道:“大哥你好厉害,你怎么知道的!”
慕千山被自己小娘子发自内心的惊呼赞叹撩动得心中暗爽不已,唇畔情不自禁绽出绝代笑容,柔声说道:“就着迷彩节那天发生的事和你刚才说的话,和在一起来想,事情应当是这样的:云素和你爹,那天借着迷彩节的掩护,或者是去交换什么重要的信息情报去了,或者是部署什么重要举措去了。若我猜的不错,你爹恐怕该是至尊堡的家臣吧!”
秋迪菲幽幽的说道:“大哥你说的,真是丝毫不差。不错,我爹他正是至尊堡的家臣!”
想到在至尊堡时,云素和秋万年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彼此互相冷言提醒着对方说,不可以对她太好,她只是用来控制要挟慕千山的筹码,秋迪菲的心不禁狠狠一疼。
那将她看做筹码的人,是她的爹啊……
慕千山看着自己媳妇脸上骤然浮现出大面积的落寞神色时,心念闪过,立刻想到秋迪菲能够被盗到至尊堡去,关于这事的成功运作,必定和她亲爹有着极大的关系——秋万年同志一定在里边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恐怕,云素亲自去永城后,又肯屈尊降贵的女扮男装去会秋万年,两个人说不好那时就已经是冲着他和她二人而来的了。
慕千山双眼微眯着说道:“我把天阙宫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皇宫里,倒是小觑了至尊堡的本事了!”揽了秋迪菲在怀里,一边轻抚安慰小媳妇爹不亲的悲伤落寞,一边又说:“这易容术能瞒得过我天阙宫的探子的,也只有易容天王和他弟子才能做得到!看来,那凌国的王爷,早已经潜进闵国了!”
秋迪菲仰起头看着慕千山说:“不止的!那个假大宝,他不止是潜进了闵国,他更是穿过闵非 凡 燕子国潜进了至尊堡里了,他还跟云素拟定了合作联盟的口头协议呢!”说到这,秋迪菲便把当天由九只鹦鹉听到的那些对话给慕千山从头到尾学了一遍。
慕千山听罢不禁感慨道:“这九只鹦鹉倒真是稀罕的玩应儿!可惜了,带你回来的时候,却没能将它们一并带走!”怪不得他媳妇跟他走之前,还对着那个叫什么络衣的败家女银叫唤说:记得帮我喂鸟;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爹该是二十几岁的时候,渐渐在武林中立起威名的。在武林有了一席之地后,他又娶了当朝丞相汪渊的两个女儿。看来从那时起,他所做的一切就是在为复国做谋划了。其实恐怕还要比那时更早些,你爹就已经想好了要策动武林和朝廷的力量,一起对付闵国的皇权了!”慕千山一点点的分析着:“而后,他又将你的姐妹们嫁给太子王爷们;不得不说,你爹实在是个深谋远虑的人!”
一旦打起来,能通过女儿们鼓动那些人倒戈是最好;即便是不倒戈吧,没事凭着国丈的身份到皇宫里走动走动,一线珍贵情报还不大把大把的来吗!
秋迪菲再叹口气。
原来不止她,连她的姐妹们在她爹的眼里,也不过是有利用价值的工具而已。
他有对他少主的一份誓死忠贞,却没有对自己骨肉的太多亲情。
难道说在王权面前,在江山争夺里面,竟只有为主子鞠躬尽瘁无悔无憾、而没有对子女关心爱护舐犊情深?
秋迪菲一时间,鼻子狠狠的发了酸。
以前知道他爹不疼她,但她那时以为他总是还疼她的姐妹的;可是现在,她却发现他连她的姐妹们也一样不疼!
抽了抽鼻子,秋迪菲的声音里裹着浓郁的落寞黯然,抬起头,泪眼蒙蒙的对慕千山说道:“他自己是紫瑕国的后人,却偏偏把我生成了闵国人;他自始至终都有明确的目标,要效忠自己的国家,而我身体里虽然流着他的血,可我胸膛里跳动着的却是一颗属于闵国的心。等至尊堡和闵国真的打起来的时候,我究竟,算是紫瑕国的,还是闵国的呢?原来一个人活着,做人的立场竟然可以这样混乱!”
看着秋迪菲伤情的面容,慕千山心中升起浓浓的怜惜之情。牛叉大爷把小娘子紧圈在自己怀里,声音柔柔道:“秋儿无需想那么多!其实不见得如你想的那般烦恼。你只需记得四个字:出嫁从夫,就好!”
“出嫁从夫!”喃喃的跟着把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秋迪菲的心里,渐渐通明起来。
再也木有啥好迷茫好哀伤好彷徨滴了!
出嫁从夫!
哦耶!(介是我抽疯呢,捂脸!)
第二天,天阙宫意外的里多了两个人。
秋迪菲刚起床吃过早饭,饭后茶还没喝上半杯的时候,房门就被一众多动彩虹给无耻撞开。
彩虹条们鸡冻万分热泪盈眶屎尿齐流……厄,那个涕泪齐流的对慕千山喊道:“师弟!快把你放在百花谷当谷主的那个大美妞招回来!快快快!”
秋迪菲好奇的问了句:“叫她干嘛呀?”
彩虹条声声响齐回答道:“画画!”
小娘子又问:“画画?画什么画?”
彩虹条再回答:“画肖像画!”
小娘子薄嗔道:“你们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全!问一点说一点,怎么这么不痛快!”还是不是男银啊!
彩之橙踏前, 步鸡冻说道:“百花谷那大美妞得过当代最著名的三个作画名家的指点,画人脸也算拿得出手啦!九弟妹你知道不!俺红师兄和黑师弟回天阙宫来啦!啊哈哈哈!俺们九仙子终于凑齐啦!啊哈哈哈!你说,这么有意义的时刻,是不得合影留念哇!啊哈哈哈!你说这要想合影留念,是不是就得找大美妞过来给俺们画画啊!啊哈哈哈!”
秋迪菲抬起手,极度无奈的扶住自己的头。
奶奶个爪的!九仙子!这名怎么这么销魂!这是哪个缺心眼想出来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慕千山在一旁对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一红一黑俩人凉凉的问了句:“他们怎么回来了?”看到黑衣人带着一脸阶级杀气之后,忍不住泛起笑容来,柔声调侃道:“怎么?还惦记着要我的天阙心经吗?黑师兄!”
红衣人狂甩着衣服袖子大声说道:“小慕啊,你就别逗他啦!咱都同门,低头不见抬头见、小时候不见长大了见的,哪有隔夜的愁啊,不就趁你度功的时候捣捣乱吗,咱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过来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啊,大家一笑泯恩仇哈,抿了抿了!”
秋迪菲忍不住嘴角抽搐……
这厮怎么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变化这么大呢?被唐哥附体了还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咋地?
黑衣人看了慕千山一眼,冷声哼道:“哼!谁稀罕!”
慕千山开怀一笑,说道:“只怕,你就是稀罕了,也是得来没用的吧!”
黑衣人听了慕千山的话之后,隐忍了片刻,最终却还是没能忍住,眼珠子充血的直奔向百怪的房间而去。嘴里愤恨的叫嚣着:“死老头,我杀了你!”
秋迪菲对眼下骤然惊变的情形惊愕不已,抬头问道:“怎么回事?”
红衣人笑嘻嘻的说道:“他受刺激了!”
叉!其实你才更像是受过刺激的呢!
第68章 大摆雷人九仙子阵
秋迪菲耐着心情问道:“他受什么刺激了?”
彩之橙欠嘴巴舌(就是哪有事都有他,他总能抢话说,可招人烦了那意思。)的抢先说道:“这我知道我知道!俺刚才看到师傅写给黑师弟的信了!是这么回事,死老头吧,他贼偏心眼子,他教俺们九个的武功,就师弟能练天阙心经,要是俺们也练了吧,谁练谁肝肠寸断,谁练谁走火入魔,谁练谁大小便失禁!”
秋迪菲忍不住叫道:“这么狠!”靠,这是天阙心经吗,这是得病神经吧!
彩之橙继续唾液横飞的讲道:“可不是呗,死老头多缺德,就怕俺们跟师弟抢练天阙心经,趁俺们还小的时候就给俺们点了奇怪的穴让俺们长大后米得练,哼!死老头可真TMD知道护犊子,对待自己大侄子和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差别待遇,真让人鄙视!”
牛叉小娘子忍不住在心里暗想:MD!姑奶奶半辈子没招自己爹妈姐妹待见过,我跟谁说了!〒_〒
秋迪菲凝神又想了想,觉得像是哪里有点不对劲,皱了皱眉后,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于是抬头问道:“既然你们都是练不了天阙心经的,当初干嘛还不要命的跟我大哥抢它啊?”还差点要了你姑奶奶我的命,吗了个别的!不想算了,一想怪气的!
彩之橙无比愤怒的一怕桌子,勃然暴跳的说道:“他妈的!气就气在这了!你知道吗九弟妹,死老头他竟然没把俺们练不了天阙心经的事告诉俺们!还乐见其成的看俺们哥几个掐架!俺靠了!他就不怕俺们一连手真把天阙心经给强来吗!”
秋迪菲有点惊奇的说道:“他不是以为你们打不过我大哥,所以料定你们抢不来心经,也就没把这事告诉你们吧!”
彩之橙率领众愤怒中的彩虹们,悲怆说道:“他缺心眼的就是这么想的!还说,真要是万一抢来了,到那时再把这事告诉我们也不迟!”
“可是那时万一你们已经肝肠寸断走火入魔大小便失禁了,可怎么办?”秋迪菲实在无法猜透百怪的变态心思。
彩之橙流着泪悲伤无限的道:“他说!55555!他竟然说!正好,他还从没研究过因为练天阙功而得病的人,要是能有谁真犯了病,还正好让他研究研究该怎么医治了!5555!”俺们都是被用来做实验的白耗子啊!
秋迪菲不得不感叹:死老头真是人间奇师啊!
红衣人忽然在一边“咦”了一声,然后狂挥着袖子歪头看向慕千山,奇怪的问道:“我说师弟,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不能练天阙心经啊?”
丫刚才刺激小黑那意思明显是在说:就是我把天阙心经给你了,你还能练咋地!你根本练不了这东西,你一练肯定嗝屁!
慕千山悠哉的喝着茶,说道:“我不过是把死老头召回你们飞鸽传书的字条中途截下来看了看而已!”
秋迪菲凑到跟前去,睁大了双眼,无比求知欲泛滥的问着:“大哥!字条上写的什么?”
慕千山一扬下巴,冲着红衣人说道:“字条他身上也有,秋儿想知道的话,就问他要来看看吧;若他不给,你就将那日你们比武的事讲给身后那群人听!”
红衣人面部肌肉狠狠的抽搐着!
叉!这是威胁!绝对是威胁!这是绝对的赤 裸 裸的威胁啊!当日他大老爷们败给一个黄毛丫头,那是天大的耻辱!绝对不能外泄!
彩之橙率领大家问道:“啥事啥事?”
红衣人大袖子一扑扇,把聒噪彩红们挡在身后;伸手在怀里一掏,掏出个揉得像粑粑团一样的东西来,递给秋迪菲说道:“给你给你!痛快的给你!什么都不许说,知道不!”
秋迪菲嘿嘿一笑,接过纸团展开来慢慢看:
爱徒小红:
好久不见,你好吗?快回到师傅身边来吧,师傅好想好想你呀!
啊对了,我现在在天阙宫。别怕,我知道你早先跟小九子打架了。没事有我在你就放心的回到为师温暖的怀抱里来吧,有我跟你撑腰,小九子不敢动你,他顶多是动挡在你身前的我!
我知道你们因为抢天阙心经闹得大家都挺别扭的。小红我给你说哈,其实那东西吧,你不能练,你记得不记得你们小时候有回我给你们都点过穴,结果你们八个师兄连拉带吐的折腾了三天,就小九子没吐没拉安然无恙?(此处有另种字迹出现,笔锋中透着浓浓恨意以及杀气的标注道:你丫放罗圈弥天大狗屁!你压根就没给小九子点过那穴好不好!——真相鸟~~~~)所以吧,这功夫其实就他一个人能练,你们要是练完,我告诉你哈,你们就得肝肠寸断走火入魔大小便失禁啦!啊哈哈哈!
听完之后,是不是挺开心啊!因为,这唯一阻挡在你跟小九子之间的问题,现在经我这么一说之后,它已经完全不是问题啦!
既然没有问题啦,就快点回来吧,咱们可得好好相亲相爱的团圆一下啦!
我~在~这~~~等着你回来~~~~哎~等着你回来~~~~~
我~在~这~~~等着你回来~~~~哎~看那桃花开~~~~~~
小红,你快回来!我们等你回家吃饭!
爱你的你师傅╭(╯3╰)╮
○○××△△□□※※……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书吧……天雷の书啊!ㄒoㄒ
秋迪菲扶着墙问道:“他叫你回来,干嘛呀?”
红衣人似乎刚看到秋迪菲的肚子,所问非所答的好奇问道:“你吃什么吃撑成那样?看你肚子大的!本来就不好看,身材现在又变得这么差,将来谁能要你吧!赶紧减肥!”
秋迪菲的脸,隐隐泛出绿光。呼出一口恶气,忽然扬声说道:“想那日,你我二人在荒村比武……”
话未说完,红衣人哭爹喊娘的扑过来哀求道:“闭嘴闭嘴!不许说不许说!我娶你我娶你!行了吧行了吧!”
秋迪菲“哼”了一声说道:“稻子吃多了吧!废话那么多!干嘛一样的东西非都说两遍不可!”
还没等训够,忽然看见慕千山脸色相当不快。
牛叉大爷阴着一张脸,笑容中夹带亿万千年寒冰的说道:“红衣师兄,秋儿是我妻子,你如想娶她,我便叫你练天阙心经!”
红衣人……牛内鸟……
ㄒoㄒ
招谁惹谁了这是!一回来就挨这欺负!大美爷娶个小丑八怪还当个心肝宝贝似的捂着,啥眼神啊!啥审美啊!啥了不起的啊!妈的老子要走!不待了!憋屈!
一边拭泪一边往门外飞,没等腾空两米时,却整个人哐当一声从半空摔回到人间呈现旺财啃shi造型趴卧在地上。
门外的百怪一手拖拽着满脸淤血乌青的黑衣人,一边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边哼哼冷笑道:“想走?没那么容易!既然被我给骗回来了,就谁都甭想走!谁走我让谁肝肠寸断走火入魔大小便失禁!”
彩之橙忍不住发愤道:“你就欺负俺们有能耐!有本事这话你对师弟说!”靠他揍不扁乎你!
百怪恶狠狠道:“我就这点能耐了怎么地吧!就可你们收拾了怎么地吧!我乐意!干气猴!”
秋迪菲被一屋子的人闹得头晕不已,弱弱的问着:“死老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百怪倏地跳到凳子上去,|双目远眺头轻扬,彷佛清风拂脸庞,一手高举指苍穹,一手轻按在胸膛|,脉脉含情的说道:“祖国兴旺,匹夫有责!在这国家存亡的危急时刻,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闵国就会变成美好的人间!我叫他们回来,就是要,一起,保!家!卫!国!”(||中间四句是我别的坑文里的,拿来用用,嘿嘿~)
声音落,无数臭鞋狂砸向某无良老不死的!
“去你个蛋的!说什么不着边的话!”
“你是皇叔,我保皇宫去吧!可俺是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皇宫关俺们鸟事!俺们保也是去保垃圾堆!”
“砸死你个爱唱高调的!”
“砸不死你我臭死你!我让你瞎得瑟!”
“吗了个别的!老子不撇鞋,你当我鞋是用碳棒画在脚上的呢吧!”
“啊~~~~喔~~~~~恶~~~~~~”
——最后一声,来自于孕妇同志。
秋迪菲一边吐一边虚弱的指控着:“你们!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明知道,自己都是臭汗脚,还!脱!鞋!!!”╰_╯
恶&俗的九仙子组合并没有留下集体照。原因是,牛叉大爷说:“天上的龙和泥里的蚯蚓在一起,便是画出来,也不会协调美丽。”
彩虹八条听了此话后真诚的说:“师弟没事我们不嫌弃你!”
秋三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一口补胎大浓汤为此话义无反顾的全都喷了出来。
她原以为,天下间最自我感觉好的人,也不外乎就是她老公了;可是现在她终于顿悟,其实,自恋这个东西,是整个天阙宫傻徒弟们的通病!通得销 魂蚀 骨病得妙不可言啊!
神啊,老天爷啊,观音菩萨以及如来佛啊,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呢!!!
合照没有拍成,说明一个问题,就是牛叉大爷和彩虹诸子们划定了很清楚的阶级等级,坚决的不与干吃稻子不长脑子的造粪机器们走得太近。
而百怪这位赤胆忠心的缺心眼爱国人士,穷尽心血研究了一套对敌阵法——九仙子叱咤风云定乾坤阵法。
百怪说:“这套阵法别看就九个人哈,练好了那真是威力无穷!每个人都能相当于九百、九千、甚至九万个人,那真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哇!啊哈哈哈哈!那真是,九人打配合,笑傲人世间啊!哦吼吼吼吼!”
本来死老头安的贼心眼是让九个徒弟一起走阵。但是明显的,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家大侄子是绝对不会参与到个智力水平普遍低下滴九疯子阵滴!
为了心血不东流,死老头一咬牙一跺脚一皱眉一使劲,憋出个屁来说:“MD!小九子不练,老子跟txtxz.com你们一起练,照样是九个人!老子不信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
彩八子对于百怪的最终决定表示严重的鄙视:“MD!死老头你不装嫩能死是不是!脸上的大褶子都快把眼睛鼻子嘴啥的埋上了,成天还想着跟我们年轻人一起混,真替你感到不要脸!”
为了彼此说的那些立场不同的话,九疯子阵的诸疯们狠狠的扭打做一团,最后,九败俱伤,看得牛叉夫妻心中甚是欢乐,大叹:
生活真美好,
日子不无聊,
有了九疯子,
天天有乐瞧!(自我宣传下,O(∩_∩)O哈哈~)
九疯子们各自养好伤后,百怪开始着手训练彩虹八子跟自己摆大阵。
刚开始的时候,八个彩虹条非常积极的怠工,后来因为百怪一句话,大伙全都玩命似的练了起来。
百怪很认真的说:“你们知道不,这阵练好了,天下无敌啊!咱九个往那一站,我跟你们说,连小九子也打不过咱!”
这话里的最后一句,那是彩八子们活了大半辈子的梦幻般的追求啊!原以为终此一生就这样被他们的小弟弟压迫得死死的再也坚硬不起来了,木想到在有生之年他们竟然也能有让小弟弟无法抬头硬不起来的那一天!啊哈哈哈哈!这真是: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呀~哈~~~
是~谁~耳~边~~~说~~~打~败~慕~千~山~~~
只~为~这~一~句~~~啊~哈~~~断~肠~也~无~怨~~~的
看着百怪和彩八子像走火入魔了一样每天练阵法练得如痴如狂不思吃饭睡觉找媳妇的,秋迪菲觉得很不可思议,忍不住唏嘘问道:“你们觉得,万一真打起来,只凭你们九个人的阵法去上阵杀敌,难道说还真会起到千军万马保家卫国的作用不成?”
百怪同志最近每天都在苦口婆心的劝说他的侄子大爷跟他一起回宫去做救国准备;可让老头很吐血很受伤的是,牛叉大爷一直都淡定得像死人一样,对他说:“莫急莫急,这事不是小事,你需容我好好考虑考虑再做定夺!”
可是,TMD!你考虑个屁!这明显就是在忽悠着以及敷衍着!
如今百怪总算逮着发泄的机会了,于是借着秋迪菲的话,憋坏了似的猛烈的放话讽刺道:“我们九个人再少,可是每个人都有一个火热的心!我们爱国爱家爱人民!为了国家存亡可以视生命为轻弃安危于不顾!总比某些人强!平时脑瓜子跟诸葛亮似的那么贼,一到让他保家卫国的时候就变成个笨蛋,一点屁事,都想了一个月了,还没想明白呢!艹!”(有亲人问介是啥意思,艹cao)
秋迪菲没有跟百怪过多纠缠,她只问了百怪身后的八个人一句话;那八个人回答之后,百怪恨不得先自戕然后再去戕了他那几个败家的孽徒大家一起上西天去算了,活着忒没劲!
秋迪菲问道:“你们这么积极练功,是为了保家卫国吗?”
彩八子齐声回答道:“别扯了!谁有那闲心啊!俺们是为了打败师弟!”
百怪事后休息了一天。打击太大,卧床吐血来着呀!
………………………………………………………………………………………….
就在百怪一边训练着九疯子阵、一边仍然不抛弃不放弃的游说牛叉大爷回宫的时候,就在牛叉不为所动的反复应付着他说考虑考虑的时候,还没等凌至联盟从外部开始攻打闵国呢,从闵国皇宫内部却飞出这样一个消息来:
朝廷不日内将出兵围剿国内非法组织天阙宫!斯已经严重威胁到祖国的安定繁荣和团结,要想能够和谐统一的对付外敌,就必须先把人民内部矛盾狠狠消灭!
慕千山听了此消息之后,脸上带着甜美笑容对百怪问道:“怎么样死老头,我还用考虑是否进宫吗!”
第69章 一月有余无人先动
针对朝廷颁发的围剿通告,百怪气得直蹦高高的叫骂不止:“他奶奶的!你爹有毛病吧!我飞鸽传书告诉他关于你的身世,他不在京城里好好想想怎么忏悔并迎接你不说,怎么还六亲不认上了!妈的他脑子是让驴踢了吗!妈的他脑子是让猩猩舔过吗!妈的他脑子里边是进米汤了吗!妈的内忧外患的时候,他居然要派兵剿灭天阙宫!!老子跟他拼了!”
慕千山倒没有太多情绪起伏,始终一派笑意盈然的轻松模样。在这副轻松的表皮下,谁也摸不透他的想法究竟有多高深莫测。
慕千山悠悠哉的对鸡冻得彷佛就要厥死过去的百怪问道:“你给皇宫里发了飞鸽传书?呵呵,好本事,这次居然没有被我截到!”
百怪气汹汹的说道:“我太激动了,刚刚说的不对。事关重大,为了防止鸽子中途被人打劫,我这次送信用的不是它们,而是秘密特训过的黑乌鸦!”
慕千山颇感兴趣的说道:“哦?原来是乌鸦啊。。。”
听着慕千山笑眯眯的说着话,百怪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把黑乌鸦传书的事给说出来;以后,他这鬼心眼子堆成山的大侄子兼小徒弟,一准能对天上飞过的任何东西都雁过拔毛的,他今后再想靠空运传递信息不被发现,恐怕是不可能的了,不如开始考虑水路运输吧。。。或者可以试试鲨鱼啥的,那玩意速度快啊。。。
百怪正不合时宜的分神想些没用的事时,忽然听到慕千山开口问道:“你那乌鸦传书中,都写了什么啊?”
百怪刚刚泄了怒气的脸皮上,因为慕千山的问话,再次凝聚起惊天的气浪来,愤愤说道:“靠!别提了,我写了老多内容了,总共加起来,能有十来页呢,把我给累得不像样不像样的!”喘了喘,平息一下心中翻滚腾腾的怒火,继续道:“叉!老子写的那真是情真意切感人至深肝肠寸断心神俱灭,可这么好的一封信,到头来,却居然换得个被围剿的结果!妈的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不对,是你那昏君的爹真是瞎了他的眼,是非不辨,青红不分,六亲不认,对错不明,混蛋!超级混蛋!老子跟他拼了!必须拼了!”
慕千山若有所思的一笑,说道:“死老头,何必那么冲动呢,须知冲动是魔鬼,冷静点。我看,你那十多页的书信,多半是中途被太子的宠妃给劫去了。”
秋迪菲忍不住在一旁说道:“我二姐?”
慕千山双唇微抿,笑出一道优美炫目的轻狐,柔声说道:“不是你二姐;你二姐已经失宠了。”
秋迪菲惊奇不已,百怪也颇为纳闷。二人齐齐问道:“宠妃是谁?”
慕千山嘴角大开,双眸中精光四射,呵呵的笑着说道:“这个人,我们都认得的,”看着秋迪菲与百怪因为自己的话全都屏息凝神起来,牛叉大爷不由得把声音放得更柔更轻更飘渺的说道:“这人便是,金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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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天香这三个字,着实让秋百二人吃惊得何不拢嘴巴。
“这丫头行啊,真能攀高枝儿啊,当不上天阙宫主夫人,却能混到太子宠妃,厉害!”百怪唏嘘说道。
秋迪菲想起金天香曾经害自己差点没命,给她和慕千山二人之间凭空制造了许多的伤心和麻烦,听了她的名字后,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她是不是,一直嫉恨着我们……所以才截了书信,又唆摆太子皇帝来攻打天阙宫啊!”牛叉小娘子紧蹙双眉不安问道。
慕千山抬起手轻划过秋迪菲额前的刘海,动作温柔细腻,疼惜安抚之情从指尖绵延流泻。
“秋儿不必想得太多,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朝廷来人,自有大哥去会他们。至于金天香,秋儿更是不用放在心上,你只管照看好我们的孩子,一切事情,由大哥去打理!”慕千山一言一语的细细安慰着小爱妻。
听了慕千山的话,秋迪菲本来慌慌的心,骤然安稳下来。
几番生离死别,几度曲折风云,当千帆过尽,她知道,她早已是他生命里的三千弱水之中,被独饮独酌的那一瓢。
顾不得牛叉小两口动不动就奸情泛滥恶心人不赋税的情深深意蒙蒙,正低头看着从外边捡回来的讨伐布告的百怪忽然“咦”了一声疑惑着问道:“这上头怎么没写由谁率兵来攻打天阙宫啊?”
慕千山呵呵呵呵的笑着,笑声里充满不以为意的狂肆,挑眉说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再大的阵仗,也不过就是御驾亲征罢了!”
百怪听了慕千山的话后,立刻无法抑制的也呵呵呵呵干笑起来,说道:“我说小九子,虽然吧,我现在已经打不过你了,可是有句话我必须得说啊:你是不是脑子里也进了米汤啊!真是什么爹什么儿子。异想天开劲的,还御驾亲征;你爹他好歹也是个皇帝!皇帝是什么知道吗!那是一个国家就能有一个的东西!你也太把皇帝看得不是东西了!你要干啥!啊!噗……”
百怪伴着一声惨叫,身体被拍飞上了天;落地后,一口血噗的喷出道:“小九子……咳咳……我啥也不说了,你就是一直白眼狼啊!你打我,就跟白打冤家一样!555555!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徒弟侄子呢!5555!一切都是命啊!”
慕千山笑意盈然的说道:“这是你乱放厥词应得的后果!” 我牛叉大爷的无上尊严你竟然敢抬蹄子胡乱践踏,靠,必须给以不亦乐乎的揍之才行!绝不惯病!
无视趴在地上痛苦的百怪君,慕千山拉着秋迪菲的手慢慢踱到房间外去散步。秋迪菲不经意的一个抬眼,竟然发现,她老公嘴角隐隐浮现出一抹十分诡谲的笑容。
那笑容彷佛洞悉了一切,可又彷佛对一切都一无所知。那抹笑容很快便消失无踪,可是在秋迪菲的脑海里,在随后的几天中,眼前却总是不断的浮现出慕千山那诡谲一笑时的神情。
那神情,莫测到让她觉得他几乎是个陌生人一样。
她什么时候,才能摸透他心里想的那些事啊。。。。。。不是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吗;难道她与他没有灵犀的?不然,她怎么会想不出此刻慕千山诡谲笑容背后到底蕴藏了怎样的秘密?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白驹过隙的回眸一瞥又一瞥后,一不小心,日子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或者俩月?算不明白了,反正秋三怀孕九个月了,大伙帮我算算这里该是几个月吧〒_〒 )。
凌至联盟鼓声震天的嚷嚷着要攻打闵国,可是嚷嚷来嚷嚷去,足嚷嚷了一个月也未见有急行军突袭至闵国来。
闵国军队在皇权授意下时刻准备着要讨伐祖国之大“逆贼”天阙宫;准备了一个月,盔甲都快长在身上抠不下来了,发兵的圣旨也没有正式的颁布。
这一个月里,百怪仍然带着彩虹八子练习着九疯子阵。最初练习的目的,是为了保家卫国;而如今练习的目的,却早已单纯只是为了有始有终而已。
既然练了,就练完算了。至于保家卫国,妈的,这念想早烂死在了百怪的心里头。
一个月忆来,百怪不知道用他的黑乌鸦纵队向皇宫里头捎去多少封情真意切的乌鸦传书,结果那些书信就跟石头掉在了大海里一样,杳无音信。
恩,其实也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每当他放一只乌鸦传书后,几天后,民间就会疯狂流传说,马上要打天阙宫了,这回是真的要打了。
靠,他的传书到头来竟不是让皇帝昏蛋改变主意的真情信,而是坚定臭皇帝尽快攻打天阙宫的加速器非凡 燕子。
百怪至此,对他哥再不抱任何希望,心已如死灰一般。国亡不亡,此刻已不是他所能左右。有昏君至此,不亡国,民也一定不聊生了。
这一个月来,对于秋迪菲的变化,就是她的肚子越来越大。算算日子,再有个一个月,也就该生了。(〒_〒九个月九个月!)
慕千山那双眼睛里除了他的小爱妻,基本上就像看不着东西的瞎子似的,也不为内忧着急,也不为外患心慌,天天老神在在优哉游哉的过着日子。
秋迪菲对此也颇觉得不可思议,有点忍不住了,就对慕千山问道:“大哥,这仗,能打起来吗?”
慕千山含笑而答:“应该是能的!”
秋迪菲心下惊异。既然是能的,老公你是不是也太淡定过了头?
“大哥,你说,这仗,是外边的人先打来了我们闵国,还是朝廷的军队先来围剿咱们天阙宫?”秋迪菲再问道。
“或许是,朝廷的人先动吧!”慕千山一派悠闲的说着话。闲适得过了头的声音语调表情动作无一不让人觉得,他说的既像是真的,又像是随意而说的。
吃晚饭的时候,秋迪菲忍不住叹息了一句道:“这仗,可到底什么时候打啊?”时刻准备着,是多么累人的事啊!整点痛快的吧!
彩虹八子顿时开始狂喷气不已。
“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没能耐的玩应!干打雷不下雨!呸!老子鄙视他们!”
慕千山看向百怪问道:“师傅,你觉得,这仗什么时候打得起来?”
百怪脸上的表情让秋迪菲觉得陌生,你觉得他这一生中,一定属此刻的神色是最为正经严肃的了。
百怪眼睛微眯起来,说道:“闵国的丞相和边疆大臣汪渊汪凯旋父子叛了国,通过秋万年和至尊堡勾结为联盟后,当今天下所呈现的,便是三足鼎立的局势:闵国,凌国,至尊堡和汪氏父子联盟。我们闵国矿藏最多,生活富庶,良田无垠,商业发达,所以,除了闵国之外的两股势力,自然是都想要攻下闵国的。至尊堡本不是凌国的对手,而在它和汪氏父子联盟后,实力却又是稍强过凌国了。”
“我若想的没错,这一个月之所以那两股势力均没有动作,原因在于,对于凌国来说,它担心自己若是先发兵攻打闵国,即便是后来攻下了,可趁着兵力衰竭之时,如果至尊堡和汪氏父子过来横插一脚,别说闵国,到时候甚至连凌国自己都要被他们给吞了。这岂不是成了,为他人做嫁衣裳了么。这么傻的事,凌国不会做的,所以他们一直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至于汪氏肯和至尊堡的合作,我想他们之中的利益分割,应该是至尊堡对其承诺一起推翻闵国后,再一起攻打凌国;然后由至尊堡和汪氏父子对分天下,至尊宝复辟紫瑕国,汪氏父子自建他们的汪氏皇权去。”
“而凌至联盟之所以也按兵不动,是因为凌国手里扣有汪渊的孙子、汪凯旋的儿子汪梓林,如果汪氏父子轻举妄动,恐怕他们汪家的后就要被断掉了。”
“因此凌国在受到至尊堡与汪氏父子的牵制的同时,汪氏父子也受到了凌国的牵制。所以最终,两方势力相持不下的结果是,三方人马共同形成了一个大的联盟,其目的是一样的,攻打闵国!”
“而三方形成大联盟后,之所以仍然久久不发兵,我想,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万一他们发兵了,怕激得朝廷和天阙功统一起来,共同抗敌。闵国的朝廷或许不能称雄天下,可是若加上了天阙宫的势力,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尽管这仗嚷嚷了一个月了,”秋迪菲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说道:“可依然没有任何一方先动;他们就是在等着,朝廷剿灭了天阙宫之这后再发兵,是吗?”
百怪点头道:“应该是的。”
秋迪菲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在这个时候,朝廷居然能下令攻打天阙宫,恐怕皇庭里面,是有了凌至联盟的奸细了吧!”
慕千山见秋迪菲担忧不止,呵呵的笑着说道:“秋儿无需为这些事挂心,一切自有大哥担着。天下的风云变幻,都是一瞬间的事。今日的朋友说不得就成了明天的敌人;而今天的敌人,没准却是明天比肩作战的朋友。一切,皆不是定局。相信大哥,这万里江山的主子,总不会落到外人手里头去的!”
百怪看着慕千山,久久无声。再开口时,只问道:“我在想,朝廷既然要讨伐咱们,消息已经传出一个月了,声浪一点比一点大,可是为什么至今都没有行动呢?”
慕千山诡谲一笑,说道:“怕是,还没有定下由谁来做领兵的统帅吧!”
第70章 朝廷发兵谁人统兵
百怪同志对于训练九仙子阵的热情,由之前的低迷,这两天又变成了兴致高昂。
他对慕千山如是说道:“小九子,我现在还是得好好的训练阵法啊!虽然第一次上阵对敌不是保家卫国,而是将与自己人厮杀砍打吧,但是为了不让你昏君爹继续糟蹋天下,我得好好打,认真打,严阵以待,打你爹个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慕千山不置可否挑眉微笑:“九个人,对百万大军,后者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百怪坚定不移道:“别怀疑!我这阵法力敌千钧!”忽然脸上神情一变,谄媚嬉笑道:“九儿,跟叔叔说,想不想加入到阵法里来?没事叔叔现在研究一下十个人的打法完全来得及!”
慕千山呵呵呵呵的笑着道:“我若是入了阵,我八位师兄可怎么打败我呢?呵呵呵呵,就算你想让我入阵,恐怕他们八个也不会答应!”
百怪怒道:“他们敢!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教他们阵法是为了上阵杀敌,满脑子就想着打败自己家师弟,我做了他们!”
转回身叫人招来彩虹八子,百怪摆着师傅的架子,涎着一脸的严肃认真问道:“我问你们,让小九子加入到阵法里来,我们变成十全十美真,咋样!”
彩八子纷纷道:“那你跟他俩人练双宿双飞吧,俺们都退出!”
“信不信我做了你们!!”百怪怒道。
彩八子扬着脖子齐声道:“宁!死!不!屈!”
百怪无奈,转头看向慕千山,十分着急的求着:“小九子,我说你就算不加入到阵法里来,你也得做些迎战准备啊是不是!你不能大敌都当前了,天天还跟没事人似的,啥也不干,就知道瞎逗自己媳妇玩!你这是玩妻丧志啊!”
这是第一次别人说到自己小爱妻时,慕千山没有生气。牛叉大爷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对百怪说道:“朝廷真派了兵来,我们跑也就是了!”
一句话让百怪青筋暴跳,狂喷不止:“我呸!你说得倒是容易!这天阙宫是我师傅传给我的,我好心好意的没传别人传给了你,你却居然不在乎它的死活!你真是孽徒!你你你!你不在乎这份基业,我在乎!你不守它,我守!”
慕千山牵起自己媳妇的小手悠哉说道:“好,一言为定,天阙宫交给你守了!秋儿,我们去散步吧!”说罢,扬长而去。
身后隐隐约约传来彩虹八子缤纷错杂的声音:
“死老头这次俺们跟师弟意见时统一的!”
“对!要守你自己守!俺们去跟师弟一起逃跑!”
“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有柴!”
“笨猪,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MD!怎么地,我就爱那么说,不服是吧,来比试比试啊!”
“MD!谁怕谁啊!比就比!”
“MD!你们都给我停手!哎我去了!不听!我揍死你们!”
“MD!你们当着我的面就打,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傅了!”
“MD!死老头又装牛B了!俺们一起上,揍死他!”
叮叮当当的声音越来越混乱的从身后传来……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呢?!
百怪千万次的问。
因为,他是一个容易受伤的男人……
讨伐大军的统帅终于定下来了。让百怪吃惊吃到死去活来的是,这位统帅人选,竟然让慕千山一句不正经的戏言给说中了。
统帅竟然真的是昏君皇帝!这场讨伐之战竟然真的是御驾亲征!!!
当闵国的天皇至尊,率领着差不多闵国一大半的兵力浩浩荡荡从京城移师到天阙宫山头前时,看清来人后,守在第一道防线处的百怪张大了嘴巴,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虽然布告上写了,是御驾亲征,可是他奶奶的,百怪本以为这是迷惑外国敌人耳目的虚晃一枪,可是他没想到,率兵来的那个御驾,竟然真的是皇帝本人!
MD!这个人间太疯狂,皇帝也有可能下厨房!
看着二十余年未曾见过面的堂哥同志,百怪振臂高呼道:“你怎么来了!”
千万人马之中,当间一匹高头骏马上,骑坐着一位丰神俊朗相貌矍然的中老年男子,虽然鬓须中已经微微泛白,可是凭着那副依然好看的面容不难判断出,这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位风华绝然的美男子。
彩八子站在百怪身后,十分感叹的唏嘘说道:“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啊!这人长得这俊劲,跟咱们师弟是多么的像啊!”
_|||人要是缺心眼,一辈子都会缺心眼,别指望他练个无敌阵法就能变得通透灵秀;这还有倒着说爹像儿子的……
一身明黄相貌堂堂的中年人昂首傲然的骑在马背上,对百怪回道:“我带着这么多人,难道你不知道我来是要干什么吗!”
百怪嗤道:“谁能知道你那副九曲十八弯的肠子里安的什么心!你怎么来的!”
皇帝讥讽一笑道:“倾城弟,肠子里只长肠子,心长在别处,这么多年不见,你竟然还是那样的不长脑子!”
百怪身后的彩八子听到“倾城”两个字后,无一不震惊得掉下巴,大声说道:“怪不得死老头从不告诉咱们他叫什么名字;倾城?!啊哈哈哈哈!”
百怪又羞又怒,对着皇帝大吼一声:“倾国我告诉你,以前在皇宫我敬你是皇帝,对你谦恭有佳;可如今你我已经势同水火,我不怕你,别以为我不敢喊你名字!”
“倾国”俩字一出,不仅彩八子笑到断肠,连朝廷派来的部队也都忍俊不禁的抿嘴乐。
彩八子狂喷泪道:“这俩人真有爱,一个倾国一个倾城,啊哈哈哈哈!哎我说死老头,你们顶着这么相亲相爱的俩名,等会打起来的时候,不能藏私情吧!啊哈哈哈哈哈!”
马背上的身影怒斥一声:“放肆!”
那倾国俩字,由于太损皇帝威仪,早已经被他封冻多年。如今天下人都以为当今天子名叫倾天的。(-_-|||其实也没好哪去)
本来彩虹条们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慕千山一个人,可是说不上是什么原因,皇帝一声肃声厉气的“放肆”,竟然震得八个人全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来,不再继续嘻哈胡闹。
那明黄之人的身上,像是自有一股威仪之气,让人由不得自己的、想去对着那股气惟命是从。
“或许这就是天生的帝王之气吧!”彩八子悄悄说道。
“怪不得平时师弟说什么,咱们都忍不住要听;原来师弟身上的气,是帝王之气啊!”
百怪清清嗓子,再问一次:“你怎么来的天阙宫!”
皇帝冷哼道:“你看不见吗!骑马来的!”
百怪横眉立目道:“我呸!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咱们这辈里,顶数你心眼最多!我就不信你听不懂我在问什么!我问你,是谁告诉你天阙宫在这儿的!”按说你得找得挺费劲啊,怎么带着这么多的人,说杀到眼前就杀到眼前来了呢!
皇帝凉凉道:“你以为你的天阙宫是长在地下无人能寻到的吗!可惜了,再隐蔽,也抵挡不住我有个神通的儿媳!”(私以为,丫侮辱天阙宫是地府 !)
百怪惊道:“小三儿?!不会吧!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彩八子也在身后随声附和:“不可能不可能!九弟妹不可能背叛我们跟你是一伙的!”
以前的日子里,大家一直觉得封氏兄弟的脑子和彩虹组是在同一水平的;可是此时此刻,封氏兄弟的一句话,彻底把大家的档次重新定位拉开了。
封氏兄弟小心解释道:“俺哥俩以为吧……皇帝他说的儿媳……可能是指天香小姐……”
百怪吁了口气道:“哦,对,应该是小金子,我就说小三儿不会干这吃里扒外的事!”顿了顿,无限惋惜的说道:“百年基业,竟让外人给摸到门道了,师傅啊,我对不起你啊!看来天阙宫,应该搬家了啊!”
皇帝冷笑说道:“哼!你想搬到哪里,我亲自送你们去!”
百怪看着皇帝说道:“呸!你能有那好心眼!你就是个狠心人!我跟你至亲一场,年轻的时候,你冤枉我跟你爱妃有一腿那可真是下了死手的可劲编排啊!二十多年不见,一见之下,你居然还是那么狠心,竟然要亲自送我上西天!你这个狠毒的昏君,无良的皇帝,不负责任的坏爹,我今天,我,我跟你拼了!”
皇帝骑在马背上,听完百怪啰嗦了一大串话后,皱眉道:“我没说过要送你上西天!”
彩八子忍不住在百怪身后插话说道:“真狠啊!西天都不让去,这是非得送咱下地狱啊!”
皇帝脸上显出不耐至极的神色,对百怪说道:“你叫慕千山出来!”声音里透着几丝殷切。
百怪心下一惊,说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杀他?!你知道不知道他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能这么冷血心狠和无良!”
皇帝飞快打断百怪的话:“废话少点,怎样能让你们天阙宫的慕千山出来,你快点!”
百怪呲牙一笑,说道:“想见小九子,不难啊!来吧,过关吧!”
“过关?过什么关?”皇帝斥道。
“你不懂!”百怪解释:“我们天阙宫实行的是过关制,你想找小九子吗不是,那你得过关。小九子他是最后一关。我就是第一关。你只有把所有关都冲完了,才能去见到你想见的人。”
皇帝随声问道:“那,一共需过几关?”
百怪认真回道:“两关。我第一关,第二关也是最后一关,小九子。”
朝廷亲兵呈现东倒西歪站不稳之状者,立时甚多……
皇帝冷冷一笑后,抬手一挥,嘴里叫道:“弓箭手准备!”
漫天席地密密麻麻的箭头齐齐指向百怪师徒。
百怪被万箭瞄准,心头大怒,爆喝一声:“MD!你过关了!”
叉!老子的阵不摆了!爱咋咋地!老子不想变蜂窝!
皇帝挥手,命弓箭手全数退下后,对百怪殷殷劝说道:“倾城,别磨蹭了,你快叫慕千山出来!”
百怪死挺的对着皇帝,眼角眉心染上的全是痛心疾首的无奈。
“我说你就不能不叫我名字吗!我说你就非得找他吗!我说你就不能放过他吗!毕竟他是你……”
百怪的话还没有说话,突然看见皇帝同志很不淡定的开始翻身下马。
由于动作太急导致动作幅度一点都不优美,那道尊贵的明黄身影几乎是从马背上栽下来的一样。
百怪奇道:“你怎么这么没形象?你要干嘛?”
皇帝没有回答他。落马之后,还不等自己身子站稳,就迫不及待的奔着百怪踉跄奔来。
百怪大惊道:“哎~~呀~~我说怎么的老哥哥!你好像跟我单抠啊?”话音刚落,眼角似乎撇到两团身影。扭过头去看,不禁大吃一惊,对着来人说道:“小九子你这个傻孩子啊!我可说你什么好!不是之前你说的,兵来了你就跑吗!我在这拖延时间拖延得这么辛苦,你就带着大伙搬家去吧!你怎么还主动献身走出来了呢!要命啊!要命哦!要命呐!!!”
捶胸顿足间,看到秋迪菲的肚子,忍不住又是一番哭天抢地的老泪纵横:“小九子啊小九子,你说你,啊!你自己出来也就算了,你怎么连你媳妇孩子也带出来了呢!你就不怕被人一锅端吗!你也不顾念着给你自己和天阙宫留个后啊!要命啊!要命哦!要命呐!!!”
然而面对百怪的哭诉,皇帝和牛叉夫妇,两方人谁也没有理睬。
慕千山牵着秋迪菲的手,越过百怪,向前走去;皇帝踉跄的从对面向这边奔来。三个人交汇在两方人马中间空旷地域上的某点。
众人屏息,不知接下来的场面将是怎样。
百怪对封氏兄弟和彩虹条们低低嘱咐道:“皇帝要是有什么异动,你们拼死也要给我救下丫头!她肚子里有娃,可不能落到朝廷手里头去!”
十个人不为所动。
MD!当师弟|宫主是喝稀粥的吗!有他在,一个穿黄衣服的干吧老头能把九弟妹劫走?!靠,当谁脑子里没长智慧呢吧!
空场中间,那三个人,静静的面对面站着,互相凝望却不言语。
诡异的气氛让人们越来越莫名其妙到不知所措。
忽的,慕千山揽着秋迪菲,对皇帝轻笑说道:“这便是我的妻子秋儿了!我们的孩子,就快出世了!”
百怪大惊:MD!这究竟是怎么个状况!老子晕了!
第71章 皇帝胸怀无人可比
皇帝脸上溢满慈祥,双眼洇着热泪,嘴唇微颤的对秋迪菲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很好!”
秋迪菲满心愕然,不知道眼前爷俩唱的究竟是哪出。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幕千山,看到老公满眼笑意后,转回头来,微笑着本想唤声皇帝公公起个话头聊聊家常,可是转念一想,这公公俩字,貌似不太合适啊。。。。。。。别本来其乐融融的,再因为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惹得两方人马再呼啦啦的打起来,那可就太罪过了。
就在秋迪菲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快要笑僵掉时,牛叉大爷神奇的蛔虫大法再次显灵。他仿若洞悉了她的心思一样,笑眯眯说道:“秋儿无需顾虑太多,想叫什么,开口叫了便是,他不会责怪你的!”
秋迪菲僵僵一咧嘴,看向皇帝;皇帝一脸慈爱点点头。心里骤然踏实下来,于是大起胆子开口叫道:“皇帝公——公爹,长途跋涉过来,一定疲累,不如进屋去歇歇吧!另外,今天天气不错啊!”呵呵呵呵……
_|||小妞想起一条武林箴言:当你实在不知道说啥的时候,那就与人谈论谈论天气吧。
皇帝脸上隐隐浮现黑线三条;幕千山同志在一边笑得很是欢乐。
百怪按捺不住满心好奇,蹦跶到三人身旁,对皇帝问道:“我说,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打架还是叙旧?”
皇帝斜睨百怪一眼,抬手伸进怀中,一边掏着一边说道:“就你的脑子,我来做什么,你猜一辈子也猜不到。”声音里有豪不掩饰的轻蔑与不屑。
百怪正要咆哮时,忽然看到皇帝从怀中掏出了他那块紫玉玉佩来,递给秋迪菲说道:“我从宫里来得匆忙,身上也没来得及带什么珠宝珍器出来;再说你们天阙宫里也一定不缺这些个东西。我这就有一块玉佩,是开国皇帝传下来的,倾城手里也该有一块的;眼下便把这玉佩送给你,做个见面礼物吧!”
秋迪菲看了看幕千山,看到他对自己微点了下头后,伸手接过玉佩,嘴里说道:“谢谢公爹!”心里却想:别说珍奇珠宝,你就俗到送我银子金子,我也乐不得的收下啊!谁还能嫌钱多么〒_〒
百怪在一旁“哼”了一声说道:“你这爹做的,可真比不上我这叔!我可早就把玉佩给你儿子了;不像你,现在才给!”
皇帝完全把倾城弟弟当成了空气一般没加理会。从怀里又掏了一气后,摸出一个用锦布包裹着的四四方方的东西来,递向秋迪菲说道:“这个,是给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孙儿的见面礼!”
秋迪菲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看手里的玉佩,看看眼前的四方块包裹,再看看皇帝的胸前,心中荡漾起无数朵神奇的浪花花:他胸前真是一片神奇的天地,实在是,太别有乾坤了!这么大块的东西藏那藏着,平时怎么就看不出来那里鼓囊呢?而把它们拿出来之后,也瞧不见那里变得瘪回去?天子的胸怀,果然不同于常人!
百怪站在一旁,惊疑不定的说道:“老哥,我说,你这送的,不是咱闵国的……”顿了顿,抬眼扫了下皇帝的脸,看到一脸的牛叉哄哄后,颤抖着声音继续道:“……的……传国玉玺吧!”
皇帝鼻孔朝天一声“不错”,让秋迪菲觉得手中的东西顷刻间彷佛重若千斤一般,几乎要有些托不稳当。
这见面礼送的,太有派头了!可惜啊可惜,不能换银子……
百怪沉声说道:“你狠!看人家送玉佩你也送,送得没人家早就拿玉玺压人,你行!行啊!我认输,我送不过你行了吧!”
皇帝一撇嘴,冷冷一笑说道:“跟我比,你还差得远呢!”说罢,手又伸进怀中去,在秋迪菲目瞪口呆的神情中,从怀里再掏出一件东西出来。
那里,是缝了什么什么梦的口袋不?伸手去掏,想要啥有啥……啊!阿蒙……
皇帝这次掏出来的,是一块令牌一样的东西。他把它交到幕千山手中说道:“孩子!这是兵符!我忍辱装痴这么多年,做着窝囊皇帝,今天总算是把它从那对豺狼母子手中夺回来了!现在我就把交给你,余下的事情,就全看你的了!我终于可以放下这一切去为你母亲赎罪了!”
幕千山接过兵符,神情变得肃然,开口问道:“这便要去了吗?不进去歇歇再上路?”
皇帝答道:“这人世间种种早已经让我心灰意冷百无聊赖,若不是为了把这兵符夺来交给你,我早早便离宫了。如今心愿得以完成,我已经一刻也不想再拖沓下去。”
幕千山凝重的点点头道:“也好!”摆了摆手,从宫门跑过来十六名彪形大汉。幕千山对皇帝说道:“这十六个人,是我精心调教挑选的死士,今后由他们陪着你,我也就放心了!”
皇帝双目润红,抖唇一笑,颤声说道:“好!好!孩子,你有心了!好好照顾你的妻子孩子,好好照料这片大闵江山!”
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卷圣旨,高声对众将士念了一番后,翻身上马,带着十六名死士,扬长而去。
望着十七道远去的身影,百怪嘴角抽搐的对秋迪菲问道:“丫头,他刚才念那圣旨,说的什么来着?我有点没缓过神来,你赶紧再给我重复重复!”
秋迪菲也惊疑不定的说道:“好像是说,兵权从现在开始交给大哥,他是正宗皇家嫡长子,他们谁不听大哥的,谁就是逆天,杀无赦!好像还说,宫里的太子娘俩不是啥好人,让大伙都听大哥的话,别听那娘俩的话!”
百怪“啊”了一声,再问道:“完后倾国说他要干嘛去来着?他可千万别看破红尘,去找个没人的山头,挑颗结实的歪脖树,带着那十六个人集体上吊自杀啊!好死不如赖活着,有啥事这么想不开呢!”
秋迪菲打断百怪的感慨,说道:“公爹他的确是说了看破红尘四个字;不过他好像不是去自杀,他好像是要去出家!”
百怪再“啊”了一声后,小思量了半晌后,继续又问:“丫头,你觉不觉得,有件事挺奇怪的!”
秋迪菲吸着气答道:“倒真是觉得有件事挺奇怪的;就不知道咱俩觉得的,它是不是同一件!”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说道:“胸口!”
百怪激动道:“丫头!你也发现了是不!你说,他胸口咋能揣那么些的东西呢!掏来掏去应有尽有!妈的,忘了问他怎么弄的了!这本事我要是给学来,那我身上一次能带海了去的各种药丸子了!啊哈哈哈哈!小九子,你爹他是往哪个山头的庙上去呢,我得追上去问问!”
幕千山轻扯嘴角,说道:“你找不到他的庙的!”
百怪不服:“为嘛!”
幕千山一派云淡风轻:“他立志要做个游僧!”
百怪:“……”
妈的,就是流浪和尚呗!叉!
简单的整顿了一下大部队后,百怪把幕千山拖进天阙宫里问道:“你快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现在我这脑子里还嗡嗡的干叫唤想不明白呢!”
幕千山本来懒得回答百怪的聒噪问题,但在看到自己小娘子也歪着脑袋一脸急切的看着他时,不禁心里软了一下,耐心作答道:“我若连凌国的皇宫都可以来去自如的话,进出几趟闵国的宫殿,自然也不是件什么难事。”
百怪皱眉问道:“你早先不是说,这江山,你不跟你爹那要,而是要凭你自己去得到的吗,这话又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那时你的屁话!
幕千山呵呵的笑着答道:“死老头,你倒真是愚钝得可以。事到如今你还看不出来吗,那话,自然是随便说的,就当是我在骗你好了!”
百怪气结道:“你……你……好你个小九子!我就是打不过你,我要是能打过你,我非打死你!气死我了!骗人玩不当罪过是吧!我问你,你是不是跟你皇帝爹,一早就相认了!”
幕千山悠哉答道:“自然是早早便相认了。”
百怪问道:“那你娘那笔帐,怎么算了!”
幕千山答道:“不是有人已经去为她做了游僧。”
百怪再问道:“那你娘当年出那档子事,你查没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幕千山答道:“还用查吗,想也知道,自然是太子的娘从中陷害。”
百怪激动问道:“你爹怎么不惩罚那败家娘们一下,自己跑去游僧了?”真是没能耐让人瞧不起的熊玩应!
幕千山倒是一派不甚在意的回答道:“朝廷的兵符,除了一部分握在汪凯旋手中之外,另外的便全部攥牢在太子母子手中。我那爹虽说是皇帝,可是手下没兵,这皇帝再怎样厉害,也不过是纸老虎一只罢了。”
百怪颇不以为然:“冲你爹跟我那么厉害的劲,他就对着太子娘俩狠点,把兵符要来不就得了!”
秋迪菲再也听不下去百怪的无脑提问,扶额插话道:“你都能想到,公爹怎么会想不到!想也知道,一定是这兵符,根本就没法从那娘俩手里要出来!”
幕千山一脸赞许的看着秋迪菲,毫不掩饰对自己媳妇聪慧心思的肯定以及热爱。
百怪耐心殆尽,只差跪在幕千山脚边。扑向自己的大侄子,百怪老泪纵横道:“九啊!看在我是你师父的份上,看在我是你叔叔的份上,看在我给一把屎一把尿喂养大的份上,看在我给你起名幕千山而没叫你白衣人的份上,你就一口气告诉我,这究竟是咋回事行不!别这么问一句答一句的吊着我了行不!求你了行不行不行不!”
幕千山抬起手臂,把挂在自己胳膊上的死老头扬手挥到一边去,又用另只手漫不经心般轻轻弹了弹袖子,做着拍灰的样子,然后吊起嘴角微微一笑,说道:“便遂了一次你的心愿好了!”
在幕千山觉得时机成熟时,曾经潜进皇宫里去。他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位肉皮松懈昏庸堕落的老皇帝,却没想到入眼的,竟是位样貌与自己有着六分相象的惆怅美中年。
惆怅皇帝与想象中实在相去甚远,既不昏庸,也不暴戾,反而像是怀中揣着满满的失落心事一般,整日哀声不断,不见笑容。
经过一段时间的探查后,幕千山发现,皇帝的惆怅悲伤,竟然来自于自己母亲的亡故。
为了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牛叉大爷从皇宫的房梁上一蹦蹦到了皇帝的眼皮下。
皇帝在知道来人是谁那一刹那,热泪横流,追悔万千。他对幕千山悲痛陈诉道:“当年,我并没有给你母亲送去那条三尺白绫;我生气那些传言,虽然怀疑,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死你的母亲。那条三尺白绫,我是直到几年之前才知道的,那是太子的母亲,当时假传了我的圣旨,私下送去的!”
太子的妈莹莹爱妃因为要巩固自己的地位,想尽办法编排幕千山的妈欢欢爱妃。赶巧年轻时的百怪、倾城美小伙抽冷子回宫办事,正好被太子的妈巧妙应用为奸夫人选。一方面她糊弄皇帝说那边俩人奸情,小孩是个野娃娃,使劲煽动皇帝的疑心和怒火;另一方面她胆大包天的假传圣旨赐三尺白绫给了牛叉妈妈。
本来这两头瞎话很容易就被戳破的,可是随着牛叉妈妈生完孩子俩眼一闭,这事却变成了死无对证。
皇帝在一夜之间,遭到爱妃背叛,那份伤心和悲痛让他不知不觉的,把全部爱心投放在了太子母子身上。恩宠不尽。立后、立太子不说,更在太子成年后,慷而慨之的把兵权交了出去给了自己的仔,更甚至计划好,再过两年自己就彻底退休,让他儿子登基即位。
就在皇帝计划好一切准备交出玉玺以后、逗鸟遛狗悠哉游哉的养老时,突然发现一件事。
或者说,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某天皇帝在御花园的小亭子里远眺风景的时候,忽然兜头从天而降一只大肥鸽子。
鸽子pia搭摔下来时,左腿在不停的抽搐乱蹬。那样子一看便知,是在飞行中不小心没控制好小畜生腿抽筋了。
皇帝心叹此鸽应该强筋健体的同时,亦从它腿上绑着的细小铁筒里抽出一张字条来。
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在皇帝看过字条上的内容后,一时间,气血攻心,满目悲愤,二话没有,鲜血狂喷!
那字条上的内容,分分明明的写着,他的妻,他儿子的妈,他的皇后莹莹,她竟然是子瑕国皇族后裔!
第72章 人心难测事有蹊跷
百怪道:“这样算来,太子的莹莹老娘,应该是云素的亲戚啊!”幕千山道:“不错,算起来,她正是云素的姑姑。”百怪又说:“可是,她不是你娘的表姐妹、你的表姨吗?”顿了顿,带着一脸惊悚说,“莫不是,你娘也是至尊宝的后代吧?!”而你丫其实是紫闵混血?!
幕千山淡淡笑道:“我那表姨的身份,仔细查起来,完全禁不得推敲。她不过是我母亲姨母家的养女罢了。许多年前,我姨母去庙里上香求子,子没有求来,倒是在庙旁捡了这么个十来岁的女孩子带回家里去养。自己膝下无儿,对她便视如己出,向外人也一概都说那是亲生骨肉。”
秋迪菲惊愕不已:“十来岁?就是说,从太子的母亲,还只有十来岁的时候,就开始谋划这件事了?”见幕千山徐徐点头,秋迪菲心中大大震动。紫瑕国为了复国,真不知究竟投入了多少人、花去多少时光、践踏了多少亲情!
可这一切,究竟值得吗?
百怪对幕千山问道:“你皇帝爹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接下来怎么办了?”
幕千山答道:“后来他便小心提防着太子母子。他知道莹妃是要带着儿子夺了大闵山上的,便在表面处装疯卖傻作着闲适皇帝;暗地里却时时注意着太子母子的动静,寻着机会想将兵符夺回。”
百怪道:“既然太子母子已经拿到了兵符,怎么没配合至尊堡夺江山呢?”
秋迪菲想了想,说道:“太子已经是太子,太子已经手握兵符,就是说,这大闵江山,将来名正言顺会是他的,他为什么要配合至尊堡去改朝换代、拥立他人为皇而委屈自己为臣?这事怎么想都是二傻子才会做的事。至于复国,我倒觉得是太子母子太贪心了,既想着能承袭大闵江山,又想着以复国做幌子,将来能一棒子打死云素一派,自己好两方权力兼得。大哥,我这样想的对不对?”
幕千山含笑点头,抬起手掌柔情绵绵的抚着秋迪菲的脸颊说道:“秋儿越来越聪明了!”
百怪……做呕吐状甚久……
奶奶的,拿恶心别人当日常习惯,缺德啊……
秋迪菲问道:“大哥,然后呢?”
幕千山答:“在这样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计较的僵持状态之下,我进了宫。我原本以为看见的将是一位肉皮松懈昏庸堕落的老皇帝,却没想到入眼的,竟是一位满怀惆怅心事的中年男人。我与他相见之后,他对我说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并问我,怎样才能够原谅他对我们母子所犯得错。”
百怪插话道:“你跟他要了天下?”
秋迪菲一脸不屑:“呸!我大哥才不屑什么权力天下呢!他才不会把皇帝公爹的忏悔用作换取江山天下的筹码!”
秋迪菲的话字字说中。幕千山心中一荡,看向自己媳妇的眼神更加春情似水柔不胜柔起来。两人眼神交织,缠绵之意流泻满室。百怪叫苦连天道:“两个活祖宗啊!我说你们能不能有点正事啊!孩子都快下地了,为人父母能不能不这么肉麻啊!”
秋迪菲不理百怪的胡乱叫嚷,柔腻腻的问向幕千山:“大哥,你怎样回答公爹的?”幕千山微笑反问道:“秋儿觉得呢?”秋迪菲想了想,道:“你当时心中一定还是怨他一些的,可是毕竟他是你的亲爹,又因为思念婆婆终日忏悔惆怅,所以我说,大哥心里一定不是特别恨他了,只不过是想要他稍受些苦,可是又不会是大苦。我知道了!你让公爹出家!”
幕千山呵呵笑道:“秋儿如今,就像跟大哥长着一副心思一样,我想什么你都猜得到!”百怪不可思议道:“不是吧!你让你爹出家!” 这招真毒啊!以后无女色暖床,无酒肉穿肠,天天敲木鱼,日日跪蒲团,唯一的好处就是,省了每天都得梳头的麻烦了!_|||
秋迪菲道:“你懂什么!大哥这样做,不过是想让皇帝公爹在佛案前消了自己心里的那些郁结,如果他这么常年自责下去,早晚会郁郁而终。这样做,是给他解脱!”
百怪看着秋迪菲这样不遗余力的维护自己老公,再看看幕千山一脸平淡眼底却涌现澎湃激情的样子,便更加明白,为什么这样看起来根本不搭调的两个人,会相思相爱到生死与共的地步。
他徒弟那样九转十八弯的心思,恐怕在这个人世间,只有眼前这个看起来傻傻的、其实却是心思剔透的小女子最能猜透。
他所做的一切,在世人眼中,是匪夷所思甚至是带着冷凝决绝的;可她却知道,在他那份刻意掩盖的虚华表象下,有着怎样一番的真实感情。
她懂他,所以,他才会如此这般的爱她怜她。
百怪感慨万千的长叹口气,说道:“你让你爹出家,你爹同意啦?”
幕千山笑道:“你刚刚不是看到结果了么!”百怪道:“啊,那倒是。可当时你让他出家,他是咋说的啊?立马就同意了?就没点挣扎?”以后,那可就不能泡妞了啊!对于一个正处于中壮年以往媳妇多多的爷们来讲,这将是多惨痛的人生转折啊!
幕千山回想当日他要皇帝出家时,皇帝立刻二话没有便点头说:“好!那就出家!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江山不能落在那对心怀异心的母子手中,等我将兵权重新夺回来交给你之后,我立刻便去出家,从此在青灯大佛前,日日陪伴你的母亲!我对你母亲能做的,也便是这些了!而对于你,除了将这万里江山交给你之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幕千山告诉他:“这江山,虽然别人争得头破血流,可我不稀罕。非凡 txt我苦心经营天阙宫,想方设法赚取钱财,一切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倘若你真的昏庸可恨,我便能有与你对抗的实力而已。可如今,想来这场骨肉相残是可以避免的了!”
不料皇帝苦苦哀求:“我知道你不屑这片浮华名利,可是为了黎民百姓,江山不能落到心思不正的人手中!你答应我,兵权夺回后,替我好好管理这片疆土!”看着皇帝几乎摇摇欲跪的样子,幕千山终于心软点头。
答应皇帝帮他打理江山时,他还没有遇到她。想着反正做不做皇帝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从白色衣服换穿件黄色衣服而已,所以一直也没将它当回事。可是后来他遇到了她,又慢慢在她身上丢了心,而她不想他做皇帝,那他便不做。在他心里,江山的分量怎及她的万分之一?她不喜欢的事,他一定不会去做。所以如今,他要好好的想想了,究竟该怎样处理这片江山才好。
百怪满脸痛苦,对幕千山说道:“从我那皇帝老哥与你相见、打算夺回兵符,到现在他把大部队交给你、他自己跑去做游僧,这中间到底都发生了哪些事,小九子,算我求你,你能不能一次给个痛快,全都说完啊!”
秋迪菲在一旁也悄悄拉扯着幕千山的袖子,满脸小哀求的眼巴巴的看着老公说道:“大哥,我也想听……”
幕千山柔柔一笑,说道:“秋儿想听,大哥便说!”
百怪:(╰_╯)#
老子怒!重色轻师!老子说听你不讲,小妞张嘴你全依!逼急眼了,找人勾引你媳妇,让你得瑟……
幕千山脉脉含情的望着他的小娘子,将其中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那天金天香被废了武功之后,回家沿途遇到了太子。太子见了金天香,惊为天人,将她带回宫中,册封为贵妃,恩宠不尽。
汪渊父子叛变时,太子的母亲莹妃曾想太子起兵,配合云素一举推翻闵国皇权,复辟紫瑕国。太子对莹妃问道:“若是配合云素将闵国皇权覆灭,今后谁是皇帝?是我,还是云素?”
莹妃迟疑不语。
太子便接着说:“我本来就是要接替父皇做皇帝的,为什么一定要配合你的侄子来攻打闵国呢?并且在此之后,还要恭迎他来做皇帝,这样做,实在有些愚蠢啊!”莹妃心念一动,联合起兵的念头便就此打住。她派人悄悄飞鸽传书给至尊堡说,兵符尚未到手,还不能举事。
然而就在太子坐等继位的时候,金天香对他说了这样一件事:“你不要想得太过简单,以为这江山,你的皇帝老爹一定会传承给你!我截到一封信,是你一位混迹武林的皇堂叔写给皇帝的,这上面揭露了一个惊天大秘密:那天阙宫的宫主幕千山,他是你的亲兄弟!是皇帝真正的嫡长子!将他养大的人,便是你那位皇堂叔,也是我的师叔。他在信中对皇帝说,要他们父子相认,然后由幕千山来帮着他守江山。这意思再明白不过,倘若幕千山真的与皇帝相认,我看登基继位也就没你什么事了!”
太子大惊,立刻慌了手脚,对金天香问道:“这次的信虽然让你截了,保不准他们还会继续不断地往皇宫中传信。我应该怎么办?”金天香便狠狠的说:“想保住你的太子地位不动摇,只有一个办法:除掉幕千山!”
太子急急问道:“该怎样除掉他?”
金天香答:“派兵讨伐!”
两个人一顿悉悉索索的商讨之后,便找到皇帝说:“天阙宫为天下安定繁荣的最大隐患,要想复国安邦平天下,必须得除掉这个祸害邪教组织!”
本以为过程中,皇帝会忌惮国外不安分势力对本国江山的觊觎,会提出反对意见;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皇帝在高枕无忧的生活中,竟变得日渐昏庸无能,想也未曾细想,几乎同仇敌忾般的便下了旨意:攻打天阙宫,做掉幕千山!
二人问道:“该由谁来统兵?”
这是个问题。商讨了一些时日后,拟定的人选都被金天香和太子给否掉了。对长期纠缠在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上却找寻不到良解的情况下,皇帝非常不淡定以及十分不耐烦的说道:“朕去!”娘的多大个屁事,用得着唧唧歪歪这么长时间还没定论吗!
二人一时痴呆。
皇帝对太子殷殷说道:“别想了!一切外人都是外人,你们把兵符交给外人,别说你们自己不放心,朕更不放心!一定要自己家里人去才行!所以朕去!朕老身子老骨头的,难道还怕死么!可孩儿你还年轻,前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儿子,这是场硬仗,宫廷里的一切事物就交给你打点了,我带兵去讨伐逆贼幕千山!” 说着话时,皇帝已经老泪纵横。转头看向金天香,继续哽咽说道:“朕已经提前将传位圣旨拟好,就放在天香你这吧!我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好歹的,天香啊,你便辅佐你的夫君,及时登基吧!”
太子夫妻不禁跟着热泪盈盈。三个人,六只泪眼,蒙蒙相对,看上去情意难割舍,可实际上,每人心里又有着怎样一番各中计较,只有自己最清楚不过!
太子最后,便真的交了兵符给皇帝;而皇帝便真的率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向着天阙宫行进而去。
幕千山将事情由来一一陈述过。众人听后,小静片刻,便开始络绎不绝生机勃勃欠嘴巴舌的提着心里的疑点。
百怪奇道:“太子傻×!小金子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啊!太不长脑袋了!这个时候外敌虎视眈眈,他还信小金子的话,要搞内战,他就不怕外边人坐收渔人之利?他也太蠢了!这事,不合理不合理!完全不合理!我想知道,他那猪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秋迪菲说道:“皇族真的是没落了。不仅太子没长什么脑子,你这个皇叔更是愚钝!太子心里那点小算计,其实很容易被想明白的,他不过是想着,大不了两败俱伤之后,闵国被外敌所灭,可他自己完全可以带领余部投奔云素,辅佐他取得最后胜利,然后再想办法除掉云素,这样一来,他照样还是坐拥天下的。大哥,我说的对不对?”
幕千山赞道:“不错!那太子心里的如意算盘,应该就是这样打的!”
百怪感慨说道:“想得真够美的!这白日美梦让他做的,鼻涕泡都要飞出二里地去了!”
想了想,又提出一个疑问来:“太子傻×!这哪有皇帝亲自带兵的啊,又不是陷入什么绝境之中,这稍微换个思路一想就知道,老哥是跟他们要兵符呢啊!他可真够笨的,不仅信了,还把兵符交了,真是我倾家的笨孩儿啊!小九子,丫头,来,你们给我说说,就这事,这太子心里,他是怎么想的!”了
幕千山一时间,沉默无声。
第73章 风云变幻江山易主
秋迪菲对百怪问道:“死老头,你说这世上,最能让一个男人对事情失去正常判断、改变他想法的,会是谁、会是在什么时刻、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百怪想了想,回答说:“别人我不知道,我自己嘛,最能让我失去正常判断的,就是我那个尼姑婆娘了。时刻呢,就是我饿的时候;方式嘛,就是趁我饿的时候我那尼姑婆娘不肯给我饭吃。连贯滴说,就是:通常在我最饿的时候,老尼姑总是要问我,你同意不同意我说的,不同意你就饿着别想吃饭!什么时候你同意了,什么时候你不用再挨饿!”
百怪一席话,惊落了屋里屋外一地的唏嘘嗟叹……真TMD二啊……
秋迪菲摇摇头说:“你不正常。所谓色令智昏,正常的男人,最能让他对事情失去正常判断、改变他想法的,是他身边的女人;夜慕低垂时,帘卷晚风处,最能让人耳根发软的,莫不过就是枕边的喁喁细语罢了。如果再加上有心逢迎、刻意缠绵,就算枕边女子硬说鹿是马、狗是猫、人是鬼,恐怕深陷温柔乡中的男子也会不迭点头直称着是是是的。”
一席话说来,慕千山脸上神情微微一动;百怪却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说:“丫头,你尺度很开嘛!这么宽广的话题,又是枕边又是缠绵的,你都能大摇大摆的拿出来说,不错不错!人才人才!”
秋迪菲看着慕千山,幽幽叹道:“大哥,金天香虽然对我下毒,可是她对你,倒也真的是一片痴情了!”
慕千山望着秋迪菲,目光深深,眼底饱含着激越赞叹的说道:“秋儿,这件事情里的曲直由来,我自认有些曲折离奇,却没想到竟让你这样轻巧的便看出来了!”秋迪菲抿嘴一笑,笑容里淡淡的掺杂着几分感慨惆怅。
百怪在一旁大声叫道:“这都哪跟哪啊!你们俩别打哑谜了,可快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迪菲看了看慕千山,见他对自己微点了下头,便对百怪解释道:“其实太子之所以表现得这么傻×,有失了他奸诈为人的一贯作风,关键之处就在于,讨伐天阙宫的说法,不过是皇帝公爹和金天香提前串通好的!”
话音落,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破空传来。十个趴门缝的人压坏了房门齐齐跌进屋子里。
八只彩虹and两只风湿兄弟,哼哼唧唧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腚一边喃喃道:“什么破门,真不结实!”
什么好门,能禁得住十个人齐心协力的狂压!
彩之橙一边揉屁股一边不可思议的说:“这可真是武林真奇妙,不说不知道哇!闹半天,小金子竟然跟老皇帝有一腿!”看到慕千山眸光瞬间转冷,立刻改口道:“是……有一手!”眸光更冷,再改:“是……有合作关系!”MD!老子今天说话要得罪人,干脆闭嘴吧还是!
百怪上来一股不屈不挠的韧劲,坚持不懈的追问着:“小金子怎么会跟我老哥合作?她这么做,说白了不就是在帮小九子么!可是她不是十分仇恨小九子娶了秋丫头没娶她的吗?”女银心,海底针啊!这想法变得,忒电光火石无道理可循!
秋迪菲笑了笑,说道:“这还不容易想吗!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更恨太子!”
话音一落,屋子里到处是生吞鸡蛋咽不下吐不出卡在嘴里上不来气的鬼表情。
秋迪菲继续说:“记得当时金天香是被死老头你废了武功的。她长得那么美,太子的好色本事我又是亲自见识过的,试想有一天,太子出宫,不小心见到了金天香这样一位已经武功尽失的绝色美女,必定色心大动无法自持……所以我想,恐怕金天香是被太子用强才霸占了去的!”说白了,丫就是被太子给强间了。
众人的大嘴,已经是卡了两颗鸡蛋在口腔里咽不下吐不出上不来气的惊悚造型……
慕千山在一旁从容做出最后点评:“秋儿说的,一点不错!”
鸡蛋,已经有了三大颗……
慕千山话音一转,高挑着眉对秋迪菲阴柔问道:“秋儿刚刚说,太子好色的本事,你是亲自见识过的?”
秋迪菲不由得有些嗫嚅:“武林大会时,太子他们哥仨到秋阳山庄来,那时候太子曾经私下跟我说,让我随他进宫……”话到最后,尽管知道这事与自己无关,可是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有些心虚心慌心颤颤的感觉。
慕千山“恩”了一声后,站起身温柔含笑的对风湿兄弟吩咐道:“你们去传我的命令,即刻开始,大军做好行军准备,明天一早,大军随我出发,进京去讨伐逆贼母子!”
大家被慕大爷声音中隐含着的肃杀之气吓了一跳。定睛看了看,居然发现牛叉大爷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妈的竟然全是小裂纹啊……彩虹之一蹭过去,轻轻吹了口气,可怜的小椅子,顿时间灰飞烟灭……
好酸的醋意!好强的怨气!好霸道的腚力!好醇厚的“坐了它”神功!
风湿兄弟领命而去后,慕大爷转头又对百怪和彩虹八子下达命令说道:“死老头随我进京;你们八个留在天阙宫,务必为我保护好秋儿,”再看向秋迪菲,眼底顿现一片浓浓的缠绵不舍,柔柔说道:“秋儿,大哥本想带着你一起去,可是我们的宝宝就要出生了,你禁不起这样的跋涉颠簸。你就留在天阙宫,安心的把孩子生下来,有他们八个保护你,我总还是可以放心的!等你生下孩子,足了月,我让他们把你护到我身边来!”
秋迪菲瘪着唇闷闷的应了声“好”。明明知道这是不得已才为之的短暂分离,可仍然抵挡不住心里翻涌袭来的不舍和难过。
刚刚在一起三个多月,竟然又要分开了。
慕千山看着自己媳妇一脸要哭的表情,心里顿时揪软成一团,走上前揽住秋迪菲的腰,一路呵护缠绵的回了房间去。
关闭的房门上,贴着张大字条:门上处处有剧毒,触者将终生不举。
今日阳光明媚天气很好,大家谁都不去趴门了(liao)……
关闭的房门外,是一大堆人在行军前忙碌的准备着各种事宜;关闭的房门里,是小两口的离别前甜蜜新天地。
恩恩啊啊哦哦……
小姑娘的动静说:大哥,不要!不要!不要亲那里!啊~~啊~~~啊~~~~
老爷们米有说话,空气中只有一种暧昧的吮啜声……
一会儿后。
小闺女的动静说:大哥它好大喔~~~
老爷们的声音答:秋儿别怕,亲亲它~~~~~
小闺女没动静鸟……又是一阵暧昧不明的吮啜声……
老爷们好隐忍的哼唧着:恩……秋儿……很好……秋儿……太棒了……秋儿!!!
问世间情 欲为何物,直叫人生孩子前还TMD不忘耍流氓!
慕千山带领大军进发皇城的十天后,终于有好消息传到秋迪菲耳中。
皇宫被攻下。一直担心的外援至尊堡方面军并没有出现;这样擒拿祖国叛徒的任务执行起来,超乎想象的顺利以及快捷。
传说太子的妃子,在慕千山攻进皇城后,牛叉哄哄的抖落出一道圣旨来。于是太子仗着自己小老婆手里那道明黄文书,也很牛叉哄哄的对慕大爷嗷嗷大叫着:你丫乱党!绑架窝藏皇帝!你丫乱臣贼子!今儿爷让你看看谁是天命所归!
然后一斜眼,示意小老婆赶紧宣读圣旨,无限期待的等着大军在听完圣旨后,会对逆贼老慕同志倒戈相向的那一刻的到来。
结果当太子的小老婆牛叉哄哄的读过圣旨后,太子同志再也不能够牛叉哄哄了。他惊慌失措,他震惊万分,他颤抖的伸着食指,指着天香小妞大骂:贱人!你改圣旨!
圣旨是这样说的:把现在的皇后,废掉!把现在的太子,废掉!带兵来的统帅,我儿子!我亲儿子!我流落民间的嫡长子!我真正的嫡长子!给废掉的皇后,赐条白绫,送她去极乐;给废掉的太子,贬为庶民,送去哪个边疆,好好的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一番,盼望其在有生之年能够通过修身养性得道升天。传国玉玺,由我的嫡长子掌管!江山天下,全归嫡长子!
对于圣旨,太子质疑大骂:金天香你这个小贱人!你改圣旨!
于是关于圣旨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问题,僵持的双方难得的形成了一个统一意见:纠集当朝七老八十的大臣们排成排串成串,蹲在大军和太子保卫军的中央,仔细的辨识圣旨上的字迹是不是出自皇帝之手,那个大红的印子究竟是用玉玺盖上去的,还是天香小妞自己找了快萝卜根刻完印上去的。
经过几轮验证之后,最终结果是这样的:太子你丫这回是真的要操蛋了,这圣旨它比真金还真!
于是太子在自己疯狂不甘的叫嚷声中,彻底操蛋玩完嗝屁掉了。
宫廷政变很快被平息下来。一封封八卦快报迅速流传在民间。
八卦快报上这样讲:
皇帝看透人间事,放下玉玺,遁入空门,立地成佛。
皇后暴病归西。
太子染恶疾突然发疯。在疯癫状态下企图拎刀砍杀流落民间的大哥哥。然而力道没掌握好,不但自己的大哥哥没砍成,反而把自己的小弟弟给误剁了。带着一身伤痕累累,废太子同志从此癫狂的流落民间……
太子妃被废。逐出京城。
太子那立场变换不明的小老婆,对着嫡长子说了一句“如今,你我扯平,互不相欠”后,便剪光青丝,献身佛祖。
皇帝流落民间的嫡长子正式接管传国玉玺。
嫡长子同志甘居幕后做辅臣摄政王指挥全局,特指令由其最小的皇弟继位做皇帝。
八卦快报中,关于太子失去的小弟弟,关于太子一身累累的伤痕,尽管秋迪菲和彩虹八子并不在京城内,但他们集体用脚后跟想了想后,一致认为:这事,一准是牛叉大爷干的!最醋不过非凡 txt爷们心啊……
全国人民在看到八卦快报的时候,无一不猜,嫡长子同志,他是谁呢?他咋能这么有情操呢,流落民间那么多年,在突来的权利江山面前,竟然能淡定的把到手的一切拱手相让给一个小屁孩?
民众在无限猜测中,变得越来越歌颂嫡长子同志,越来越赞扬民间皇子的无私情怀。几日内,全国各地就开始为嫡长子同志树碑立传,建庙修祠,歌功颂德。
就在民众对嫡长子同志的的热爱和赞扬达到空前高度的时刻,又一道八卦快报在全国范围内轰轰烈烈的发布了。
八卦快报说:
百姓们,你们猜,嫡长子他是谁呢?他就是天下第一的牛叉大爷慕千山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快报一出,立时的,全国沸腾不休!国民们对天阙宫的敬仰、对慕千山的称颂,一夜之间,有如黄河发水,有如长江泛滥。全国上下,上下一心,一心一意,共创和谐,抵御外敌,保卫江山!
叹只叹,慕大爷牛叉真是不只一点点,简直就是光芒千千万!到手的江山人家都不屑要,无私的拥立小弟弟掌皇权!
而其中缘由,只有秋迪菲自己知道。
他答应过自己,不做皇帝;所以甘心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拥立了别人登基即位。
秋迪菲从来不曾想过,有生之年,可以有这样一个人,他卓伟不凡,傲视人间万物,受千万人的敬仰,却偏偏只对自己如珠如宝,疼入心肝。
摸着骨溜溜的肚皮,秋迪菲自言自语:宝宝,你爹,他是天下最好的男子!
慕千山攻进皇宫的时候,其实本该是联军集体攻打闵国的最好时机,可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联军却一直没有动静。就在慕家军长驱直入京城时,传来消息说,联军之所以没有动,是因为其内部组织发生严重内讧了。
凌国与汪氏父子之间大起干戈。有江湖传闻说两方动武的原因是,在凌国做人质的汪梓林已经被凌皇给弄死了。
汪氏父子听了传闻后,歇斯底里的跟凌国要人,凌皇却跩得二五八万似的不予理会。于是双方兵戎相见,血战得毫不含糊。而至尊堡便在一旁隔岸观火,未有所动。
秋迪菲听了这件事后,不禁一边饮茶一边嘴角含笑。
这事发生的时间刚刚好,情节也恰恰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稀里糊涂掐在一起的诡异混乱。想来,这一切前因后果,只怕是她家老公一手精心策划挑拨的。
京城里不知道是怎样一番百废待兴的局面,凌国与汪氏父子之间也不知是怎样一种鱼死网破的苦苦缠斗,秋迪菲只是每天静静地待在天阙宫里,耐心的等待着小宝宝的出生。
靠在藤椅上,坐在午后暖暖的太阳底下,一边晒着太阳,一边饮着彩之橙端给自己的茶,秋迪菲悠悠的开口问道:“橙师兄,你说大哥现在在做些什么?”
难得的,一向比乌鸦还要聒噪的彩虹分子,这次竟然没有回答秋迪菲的问话。秋迪菲忽然感觉到一丝丝倦意。太阳太暖了,晒得人直想睡过去。
挣扎着向彩之橙看去一眼,于跌入梦乡前,秋迪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奇的嗫嚅着:“天上要下红雨了吧,橙师兄,你今天看起来,眼神竟然不怎么傻呆呆啊……”
双眼一阖,慢慢跌入黑暗之中。意识全然逝去之前,彷佛看到彩之橙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亮的,诡异的光……
第74章 今日晋华昔日何人
秋迪菲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抬手去摸自己的肚皮。还好,鼓溜溜的,宝宝还在。然后抬起眼看了看,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塌上;慢慢坐起身,看清自己身处之处是一间简陋的小木屋。
忽然觉得眼角余光扫到的地方,影影绰绰的立着个什么东西。秋迪菲迅速调转头看过去,一张白皙俊秀的面庞毫无征兆的撞入眼睛里。
那人嘴角噙着一抹笑,笑容里有些忐忑的、有些怯生生的、又有些喜悦兴奋的味道。那人看秋迪菲醒来,便一步步凑到榻前,矮下些身子,轻声问道:“你醒了?”
……
若果这都不叫做废话的话,那么老天爷会不乐意的_|||
秋迪菲眨了眨眼,从微微怔忪中收敛心神,说:“你本事好大,竟然可以在天阙宫假扮橙师兄,”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深吸口气,声音中带着几丝惊恐的问:“你把橙师兄怎么样了?你不会……不会杀了他吧?”看到对面人脸上笑容扩大,秋迪菲不由得把自己的声音也跟着扩大:“你!晋华!你要是杀了橙师兄,我!我!我一定会报仇的!”
晋华依然在笑,笑容也越发灿烂,可是那盛放的笑颜之下,藏着多少的苦涩滋味,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晋华看着秋迪菲说道:“是不是我在你心里,是个很坏很坏的人?”他眼中有抹苦痛的神色一闪而过。那抹苦痛虽然快得像根本不曾存在过,却已经有些微微刺疼朋秋迪菲,心里一软,悄悄转过头,眼帘低垂下来,一声不吭。
晋华长长地叹口气,说:“小宝,你是不是一点都不高兴看到我?是不是除朋慕千山之外,你根本不会再看别的男人一眼?”
秋迪菲默默无声的点朋点头,然后问道:“你为什么假扮橙师兄把我弄到这来?”双手不着痕迹的护在自己的肚子上,又说:“你是在打着我肚子里孩子的主意吗?你是想用我们娘俩来威胁大……慕千山,想让他为你们凌国双手呈上闵国江山吗?”
晋华眼中,瞬息间闪过更加多的苦楚与疼痛:“原来我在你心里,真的只是个坏人!”
秋迪菲被晋华眼中那些东西刺得再次移开了眼,深吸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心软,继续坚持的问着:“不是我多心,你在这个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从天阙宫里把我偷带出来,若说你是没什么目的,这怎么可能呢!”即便你是吃饱了撑的,也不能撑得这么有境界吧。
晋华没有出声回答。秋迪菲感到有两道灼热的视线,一直一直的落在自己一测脸颊上。有心转过头去怒喝一声“无耻!你看个屁!”可又怕连累自己不小心成了屁而最终作罢。
半晌的沉寂后,她听到晋华幽幽的说道:“小宝,你负我!”
秋迪菲闻声浑身恶狠狠的一颤,难掩惊诧的抬起头,愣愣问道:“你……你掳我来……不是因为……你……你那个什么我吧……”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挺了挺溜鼓的肚皮:“你……你不是那么想不开吧!”丫丫的,都说了别迷恋姐了,姐只是个传说,姐都快给你生外甥了,你怎么还这么想不开的惦记你外甥的妈呢!
晋华在看到秋迪菲挺着自己肚子的时候,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苦笑,涩涩问道:“这孩子……快出生了吧!”
秋迪菲摩挲着自己的肚皮,想到里面的宝宝,脸上不禁动情一笑,说道:“恩!应该就是这几天了!”然后笑容渐渐敛去,粉颊上开始浮现出疑惑的神情来,又说:“晋华,你怎么还这么能钻牛角尖呢?我说了,之前拜堂,是我跟你假扮的那个汪大宝之间的事,跟你这个凌国王爷根本没有关系,你何必这么放不下呢?天下美人那么多,你对谁多看一眼,她们都会乐不得的跟你回宫做你妻子的,你怎么就非在我这个丑八怪这过不去呢?况且,如今我连孩子都快生了,你怎么就还是不死心呢!”从天阙宫里往外偷运大肚婆,真不知道你是有执着的勇气还是脑子不灵光!
晋华一眨不眨的看着秋迪菲,幽幽说道:“你不是丑八怪,你是天下最美好的姑娘!”
秋迪菲没忍住,浑身再次恶狠狠的颤抖了一下。
虽然眼前这哥们那句美好姑娘,说得感情真挚,眼神诚恳,可还是让人忍不住……有点哆嗦。
晋华继续幽幽的问道:“小宝,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么?”
秋迪菲让晋华问得满心疑惑。他在说什么?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晋华惆怅万般的叹着气:“我早该知道你是忘了的,可是就是不肯死心,不亲自问问你,心里就总是还有一丝丝希望,希望你依然记得你我之间的承诺!”
秋迪菲越听越惊,拧紧双眉,疑声问道:“承诺?我们之间?”苦苦思索后,捕捉不到丁点的和慕千山之外的男人有关的任何奸情,不禁十分确定的得出一个结论:晋华八成由于经常扮演各种不同的人物角色而得上精神分裂幻想症了。
看着秋迪菲一脸“兄台你有病你自己不知道吧”的神情,晋华苦笑一声,说:“小宝,我给你讲讲我以前的故事好吗!”
秋迪菲有心说“不好”,可是还没等张嘴,晋华已经絮絮叨叨的说上了。
秋迪菲在心中不甘的暗想:看来说话也是要抢先机的,只慢了一步,这下好了,得听他的废话了。
晋华道:“我的父皇,凌国的老皇帝,性格十分暴戾怪异,用民间的说法,可能就叫做变态。他为了让凌国有朝一日能够一统天下,决定在自己的子女中,挑选最强的人出来继承王位。为了让我们这一代的皇子皇女们变得强悍,他立下一个规矩,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把我们送到宫外,送到江湖有名人士的手里,由他们负责教授我们武功计谋,等我们学成回宫之后,再从我们之间挑选最强的那个人做太子。
“父皇心中,只有一统天下的梦想,对于我们,他的这些亲生骨肉,并没有多少亲情。说到底,皇家本来也就没有多少真感情的。所以他把我们送出宫外时,对教授我们技艺的师傅们都会提前交代说:尽管放心教,朕的孩子,他们虽然是皇子皇女,但是请你们忘记他们的身份,他们可以死,却不可以弱!
“父皇本身性格就非常怪异,所以他找来的那些武林人士们,也非凡 txtxz.com都是些性格怪异极了的人。有了父皇那句‘他们可以死,却不可以弱’,那些人训练起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几乎对我们的身份是毫无忌惮的,他们训练我们时,丝毫不会手下留情,甚至有的人,因为可以通过恣意的折磨皇子皇女而享受到一种非常满足的变态快感,而变着花样的想尽招数整治折磨我们。
“好多皇子皇女们都在学艺的时候,被那些变态的师傅们折磨得致死致残,最后能完整无缺回到皇宫的,只有两个人,就是我和皇兄晋铮。
“皇兄和我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非常聪明,说起来算是父皇最喜欢的孩子了,他被父皇送去阴潭学艺。印苍和印盈是当朝大臣的子女,因为父皇相对对皇兄比别的子女能多些感情,就把印氏兄妹派去,作为他的侍从跟他一起学艺。他本来是个很温和逗趣的人,可是自从学艺归来,性格大变,变得阴险暴戾,变得难以琢磨,变得残酷嗜血。
“呵,其实何止是皇兄性情大变,我自己又何尝不是?我被父皇送到易容天王那里学习易容术。你见过我的易容术了,应该知道我的本事不差,可是我这本事要是拿到我师父那里去,一比,就变得一文不值了。他无论把自己易容成谁,都会惟妙惟肖,让人挑不出一丝半点的破绽来。他曾经跟我说,他的易容术之所以这样炉火纯青,是因为他很用心的去体会他所要扮演的那个人。只要他把自己易容成了别人,那么天下间便只有那个人,而再也没有他易容天王的存在。
“就是因为他总是这样疯魔的去揣摩模仿别人的性格特点,才成全了他甲绝天下的易容术。可也正是他这样经常的去扮演不同角色,导致他的性情慢慢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他的想法越来越诡谲,他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他的爱好越来越扭曲。他最喜欢的,就是看人痛苦,尤其是从最快乐的时候,一下变得至痛至苦,每当有这样的事,他便会开心得像是得到了长生药一样。
“他比父皇还要怪异,也比父皇更加暴戾。我跟着他学艺,他带着我天涯海角各处走。那时我不是什么皇子,我只是个在学艺过程中,天天被变态师父荼毒折磨的可怜人。他总是在街上走着走着,便随意指定了一个人,告诉我,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扮成那个人的样子。假如我要是扮得不像,轻则没有饭吃,重则痛打加身。轻重的选择,由我那变态师父的变态心情而定。呵呵,我因此没少挨饿!可比起来更加多些的,是劈头便来的一通暴打。想不到吧,一个高贵皇子的童年,是这般的苦难与不堪。
“有一次,师父带我走到秋阳山脚下,我们在饭馆里吃饭的时候,看到有个满脸癞子的小乞丐在讨饭。师父见到他之后,就对我说,要我扮成小癞子乞丐的模样,然后去秋阳山脚下乞讨。他说秋阳山庄里的人,各个都是沽名钓誉伪善无耻的人,我若是能从这样的人手里讨来东西,就说明我扮乞丐扮得很像,就算我完成了任务。而我若是不能从秋阳山庄的人手里抠出点什么来,那么就说明我易容得本事不够好,作为惩罚,我将没有饭吃,并且要一直假扮乞丐下去,别想着出师,更别想着可以回宫再做皇子。什么时候能让秋阳山庄的人对我生出怜悯之情,他什么时候才准我吃顿饱饭。
“送我们学艺之前,父皇跟所有的师傅们订过一条协议,只有师父点头说,我们可以出师了,我们才可以回到皇宫继续做皇子。假如不能出师,那么便这么一辈子跟着师傅过下去,谁都别指望自己可以越过师傅点头这一步而直接回到皇宫里去。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倒霉。秋阳山庄的人,从庄主到夫人,再到那几个花枝招展的小姐,他们看起来倒是锦衫华服光芒照人,可实际上却各个都是冷血之人。我在山脚下蹲了足足六天,用最卑微得姿势、用最恳切的声音、用最无助的哀求一次次的向他们乞讨,却根本没有人肯对我施舍哪怕一个铜板、一碗剩饭。
“他们每个人,在看到我又脏又丑的样子、闻到我又酸又臭的味道时,都会很嫌恶的转过头去,用袖子挡住自己的鼻子,皱着眉头,一副恨不得离我十万八千里的德行。他们甚至,还几次派人赶我走,每次我被棍棒打走后,想到师傅的话,就要忍受着身上的疼痛,抛弃所有尊严,再一步步的挨回去。多可笑啊,我是堂堂的凌国皇子,却要卑贱的跪在别人脚下,扮作一个乞丐去乞讨食物,任凭别人怎样践踏辱打,都要厚颜无耻的继续下去。
“六天下来,我饿得发慌。我知道我的变态师父一定正在山脚旁的那个酒楼里,一边享受酒肉一边欢乐地看着我所受到的这些折磨,然后无限的期待着这些折磨会以更加残酷的方式继续下去,这样会为他带去更多更快乐的感觉。
“在我越来越心灰意冷、心想着就这样饿死算了的时候,有个小姑娘从山上下来。之前我没见过她,可是想到之前那些秋阳山庄里的人的那些个德行,我根本就心寒得再燃不起一丝一毫的求生欲望。我心想她肯定跟早先那些人都是一样的,所以我并没有费力气去向她乞讨。可是她却看到了我,并且在看到我的那一瞬,眼睛里充满了不忍和怜悯。
“她一步步走到我身边,看到我长了癞子的尊荣后,她脸上竟没有任何嫌恶的表情,有的只是对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的人的无限同情。她蹲下来,对我说:‘你怎么选在这里乞讨呀!我家里人都抠门得要死,又没有同情心,他们会给你吃的东西才怪!’ 她长得不是顶好看,跟秋阳山庄的另外几个女孩比起来,她太不起眼了。可是她说话的时候,双眉飞扬,唇角带着友善的笑,眼睛里清澈得像被泉水冲刷过一样,亮亮的,没有一丝杂质。就在这一刻,我觉得眼前这女孩美丽得要命。”
晋华说到这里,停住,双眼直直的望向秋迪菲。这双眉,还是像当年那样,说起话来的时候,飞扬跳跃;这双唇所绽放的笑容,一如往日那般,总是那样的甘醇醉人;而这双眼,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那样的清澈无瑕,像最最纯净的湖水,让人望进去,就不由得浸透了灵魂也不自知。
秋迪菲瞪大了双眼,惊讶万分的看向晋华。
他讲到这里,她已经想起了从前的那一段往事。
秋迪菲颤颤的叫出声来:“你……难道你是……小癞子哥哥!”
晋华双眼渐渐洇湿:“你终于记起来了,小宝妹妹!”
秋迪菲终于知道,武林大会时在秋阳山庄里,她对扮作大宝的晋华说,自己叫小宝时,他为什么会那样的兴奋了;也终于知道他在恢复身份之后,为什么依然那么热衷且执着的叫自己小宝。
她十三岁那年,曾经被一个叫做小癞子的小乞丐唤过小宝妹妹的!
第75章 曾经往事如今感伤
那年,她下山为秋万年送请柬,在山脚下遇到了一个饿得脸色发青的小乞丐。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好多天没有讨到东西吃了。也是,守着家里那群黑心硬肝的人,他怎么可能讨到东西吃呢。
看着小乞丐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心里生出许多的怜悯来。自己又比他强多少呢?虽然有爹,却不疼她,虽然有姐妹,却各个当她不存在一样。而此刻,她的姐妹们正陪着她爹在秋阳河里钓鱼欢乐着,她却要像个下人一样去给别的帮派送信。
心中就这样慢慢升腾起浓浓的同病相连的感觉。她走到小乞丐身边,问他:“这怎么选在这里乞讨了呀!我家里人都抠门得要死,又没有同情心,他们会给你吃的东西才怪!”
小乞丐没有说话,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袋,递给他,灿烂的笑着,说:“不过总算你还能遇到我!这是我偷藏的肉包子,我爹派我下山送信,我本来打算在路上吃的呢,不过看你的样子,都快饿死了吧,给你先吃好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看了好半天后,才伸手接过包子,可是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大口大口的,狠狠的咬着包子吃。她看着他用力的嚼着包子时,眼睛里好像一闪一闪的,睫毛上也有些湿湿的。她什么也没说,吸了吸鼻子,站起来走了。
心中想的,是自己其实跟他是一样的,都是没娘的孩子,都是不招人疼的娃,都是不受待见的可怜小草的苦命。
第二天开始,她常常从家里的厨房偷些吃的出来,带到山脚下给他填肚子。
她问他:“你怎么不走呢?我家里人那么抠门,你都快饿死了,干嘛还蹲在这里不动啊,你到前街的饭馆子旁边蹲着,包你天天都能捡些剩饭菜吃的!”
他没办法对她说实话,只能笑着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他那时脸上有几粒癞子,不笑的时候已经很丑,而笑起来之后,看着就更加恐怖了。
她却一点都不害怕,也没有半分嫌弃的表情出现过。她对他说:“你可真倔,你是不是在想:老子就不信啦,在秋阳山这地界我还就讨不到饭了!” 说完,她咯咯咯咯的看着他笑。看着她明媚的笑颜,他心里仿佛有最灿烂的一道阳光,猛的投射下来,一下子便打散了满眼的黑暗。然后,便也忍不住的跟着呵呵呵呵的开心的笑起来。
她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他摇摇头,告诉她自己没有名字,大家都叫他小癞子。
她就说:“那我叫你小癞子哥哥吧!”
他天头说好。然后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瘪了嘴说:“我的名字一点都不好。跟我差不多名字的,我那三个姐妹,各个都很讨人喜欢,可是我就不行,在家里,没有人宝贝我的。”
他看着她一脸的落寞,心里泛起疼来,望着她的眼睛,对她大声说:“谁说没人宝贝你!从今往后,我宝贝你!我是你小癞子哥哥,你是我小宝贝妹妹!”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小宝贝妹妹……好肉麻呀!不如,你叫我小宝妹妹好啦!”
他看她笑得那么好看,自己也不由得跟着傻傻的笑着,说:“好,我是小癞子哥哥,你是小宝妹妹!”
那一段时间,是他一辈子里最美好的日子。哪怕后来他那变态的师父终于得了怪病死掉的时候,都没有他做乞丐的时光让他觉得快乐。
每天,他的小宝妹妹都会跑到山脚下来,给他带吃的,陪他聊天,跟他玩。他几乎就想这样一直扮着叫做小癞子的乞丐好了。只要能看到她天天对着自己笑,叫着自己“小癞子哥哥”,当乞丐又怎么样?这比他当什么凌国的皇子要快乐得多了。
可是他的变态师父见不得他这么快乐。他的变态师父跑过来,不怀好意的奸笑着,对他说:“现在考验升级。你要是能让你那小宝妹妹承诺长大后嫁给你,我就算你出师!你就可以直接回到皇宫里去。可是如果你做不到,那就跟在我身边一辈子吧!”
他看着变态师父的狰狞笑脸,心底升起无限的恐惧。跟在他身边一辈子,受他百般的折磨,供他看乐子,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样的日子……他实在不敢想象下去。
可是,让小宝嫁给自己?让她那么可爱的小姑娘,天头说答应嫁给一个,脸上长着癞子、浑身又脏又臭的乞丐,这比做白日梦还要不真实。
可是他明知道要小宝妹妹嫁给自己这事不靠谱极了,却越来越按捺不住心底里的那一丝期待。他越来越强烈的想知道,到底,小宝她有没有可能会答应嫁给自己。如果她肯天头,就算让他少活十年二十年,就算让他经受再多些的苦难和折磨,他都会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的!
终于有一天,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那份怯怯的悸动,他决定开口。扮着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对她说:“小宝,我长得这么难看,又是个要饭的,我看我将来一定是娶不到老婆了。你说哪里会有姑娘肯嫁给我呢!”
她听了他的话,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心疼和同情。她嗫嚅的安慰他说:“小癞子哥哥,你别灰心啊!你是个好人,而且那么有毅力,你将来一定能讨到老婆的!”
他问她:“我是好人?我怎么会是好人呢?我有毅力?你觉得我有毅力吗?”
她看着他笑眯眯的说:“是啊!你是好人!大好人!我的家人,她们有银子有珠宝,却一天都不疼我,都恨不得我不是她们的亲人才好呢!可是小癞子哥哥你不,你虽然一无所有,可是你对我好,还关心我,我不高兴的时候,她们谁都看不出来我不高兴,可是你能呢!然后你会变着法子的逗我开心!我虽然嘴巴不说,可是心里清楚着呢!我要谢谢你小癞子哥哥!至于毅力嘛,看你蹲在秋阳山脚下六天、都快饿死了也不肯挪地方就知道啦!你是不讨到秋阳山庄的这口饭决不罢休啊!哈哈!”
她清脆的笑起来。他也跟着她笑。笑过之后,心里漫过一丝微微的苦涩。
他不肯走,不是因为有毅力,而是因为有个变态的师傅啊,那让他的日子过得,有如炼狱一样的变态魔头!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竟然隐隐透出了绝望的神色。绝望的哀伤,绝望的落寞,绝望的沮丧。
她见到他的神情,心里十分十分的不忍起来,冲动的说:“小癞子哥哥,你别难过了好么!你别怕,将来你要是娶不到姑娘,等我长大了,我就嫁给你好了!”
他眼睛瞬间亮起来,声音里几乎有些哽咽的追问她:“真的吗?小宝妹妹,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看着他不再伤心的激动样子,开怀的笑起来,重重的点头说:“恩!是真的!”
他看着她弯弯翘起的嘴角,眼睛里闪着泪花,嘴角却跟着也绽放开一朵灿烂的笑容。
两个人开心的笑着,心里为有了一个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共同的秘密和承诺而感到无限温暖。
然而第二天,秋阳山庄脚下那个名叫小癞子的乞丐却突然的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秋迪菲为此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那是她生命里,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一个。她从小就收敛自己的心性,并不以真心示人。那是她第一次对一个人放开心怀畅谈欢笑,可那人却一言不发的消失了。明明前一天两个人还大声的说着笑着,可第二天他却像一阵风一样的消失了,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一点音讯都打听不到。她担心他的同时,更有一种,很强烈的,被抛弃了的感觉。
这种被抛弃的感觉,与爹和姐妹们不疼她爱她比起来,更加让她心痛几十倍。
从此,她再不曾对谁敞开过心扉。如果真诚的欢笑留不住一个人的身影,注定萍水相逢后,是场冷冷的别离,那么干脆,在一开始便不要付出什么,样即便别离,也不会伤心,也不会惆怅,也不会难过。很多年来,她就那样,经常怔怔的笑着,用呆呆的眼神去望着别人,尽做些离谱的傻事,讲些不负责任的蠢话,在被人不屑一顾中苟且悠哉又安全无波的生活着。
最初的时候,她还想着总有一天,小癞子哥哥会再出现的。可日子久了,仍然见不到他的身影,小癞子哥哥便成了她心里一块会痛的伤疤。慢慢的,她刻意的让自己去忘掉这个人,这个她生命里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朋友。
秋迪菲颤抖着声音说:“你是小癞子哥哥!你竟然是小癞子哥哥!你怎么会是小癞子哥哥呢!”眼睛里不由得湿了,嗓子里的那些话,本来想冷静的说出它们,可最后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自己不去哽咽:“你怎么突然就走了呢!连个招呼都不打!我……我讨厌死你了!你这样……这样一言不发的走掉,我当年……你不知道,我当年,有多难过!”
晋华看着秋迪菲,眼中泪光闪烁,渐渐泪水越聚越多,虽然他极力的控制着不想让它们从眼睛里滚落,最终却终于无能为力的任由它们在脸上狰狞爬过。
转过头去,不想让眼前女子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抬起袖子擦干泪后,才看着秋迪菲说:“我师父最见不得人好。他故意带走我,任凭我怎样绞尽脑汁的想留下一丝蛛丝马迹告诉你我是谁、我要去哪里,却都没有成功。看着我因为突然的分离而内疚和痛苦,我那个变态的师父,竟然快乐得像是在腾云驾雾一般的逍遥快活!”顿了顿,望着秋迪菲,他声音低哑的问着:“小宝,现在,你肯原谅我当年的不辞而别吗?”
秋迪菲看着晋华的眼睛,那里边仍然蓄着许多的泪。他虽然贵为凌国王爷,可是这匆匆的小半生下来,又是过得怎样一番的苦楚生活?他的不如意和不开心,又怎会比自己少呢?
带着满心的心疼,她晃了晃头,一不小心的,便晃出了满脸的泪珠。
那些晶莹的泪滴从她脸上缓缓滑过,留下一道道湿湿的痕迹,闪着微弱的薄光,勾勒出他满心的情和怜。他动情的抬起手,怜惜的为她拭去腮边的泪珠,柔柔的对她说:“我一直记挂着那个给我肉包子吃的小姑娘。可是因为我师父的种种阻挠,我却一直都没有机会和法子到闵国来找你。直到皇兄想派人来闵国抓汪梓林的时候,正巧他得病暴毙,我才终于有了机会。我极力的跟皇兄请命,自告奋勇来做这件事。
“本来我们抓了人就该回凌国的,可是我想见你,就私自扮作假大宝的样子,去了秋阳山庄。谁也不知道,这个主意,我一早就打定了。从我接下这个任务开始,便费尽心思调查汪梓林的所有事情。小宝,我学他学得像吧!一丝破绽都没有!可惜,我本想着换个方式与你重逢,却没想到,对于长大后的你,我竟晚了一步!有人竟已经抢在我前边,走到你心里去了!”的
晋华眼底的痛,让秋迪菲的心恨恨的抽了一下。转过头去,避开他为自己拭泪的手指,牙齿紧咬着嘴唇,悄然无声的默默流泪。
不知道为什么流泪,有一种说不出原因的、却绵绵不断的忧伤。
晋华的手停在半空,指尖湿湿的,还带着她的温度。可那温度在一天天的变凉、变凉……
猛的用力握紧拳头,他声音沉沉的问:“小宝!为什么!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明明是我在他之前的,可为什么最后,陪在你身边的人,却不是我!”
秋迪菲转过头,看着晋华,眼底里有着浓浓的哀伤与惆怅,也有着深深的歉疚和无奈:“对不起!不管你是大宝也好,晋华也好,还是小癞子哥哥也好,我都只能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好,真心的对我好,所以我觉得自己更加对不住你!可我们……我们的缘分太浅!我如今,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小癞子哥哥,我……我仍然当你是我最亲的哥哥和好朋友!”
晋华听到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人,这样明明白白的亲口拒绝自己,心中的恸与伤,像潮水一样疯狂的蔓延起来。带着愤怒和不甘、伤心与绝望,他用力握住秋迪菲的肩膀,像受了伤的野兽一样咆哮着:“明明是我先!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是他!”
秋迪菲皱紧双眉,隐忍着一声不发,额头上却渐渐的渗出密密汗水。
见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咬在下唇的牙齿几乎已经把那里刻出了血,他终于察觉出一丝异样来。
晋华慌乱的问:“小宝,你怎么了!哪里难过!”
秋迪菲双手捂在肚子上,喘息不只:“我肚子好疼……我……我可能……快要生了!”
第76章 山中木屋生儿诞娃
秋迪菲只觉得自己像疼了一生一世那么久,疼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心里想着如果再用点力或许就能把肚子里的小家伙给生出来了,可是却偏偏已经挤不出一丝力气来。此刻,她是多么羡慕那些武林中因为对殴而半身不遂而导致小便可以失禁的人们啊!
晋华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屋子。空落落的陋室里,只有她一层层流淌不尽的汗水和无法自抑的呻吟声。秋迪菲心里很害怕,她怕自己就这样因为生不出孩子而死去。她还没有见到慕千山,如果就这样死了,他一定会很难过。
秋迪菲紧咬着牙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就算她真的活不成了,也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下才行!
拼着这个念头,她苦苦的支撑着。两腿之间热热的流着什么,那股热流彷佛在一点点的带走着她的生命,让她渐渐陷入一片寒冷。
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混沌的时候,木屋的门被砰然撞开,隐约中她像是听到一阵推搡碰撞、脚步迭沓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进来了。不知道要做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不利。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可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去看了……
“小宝!”从外边急匆匆的揪着个稳婆归来的晋华,在推开门的一瞬,在看到床榻上集结了满头汗水、已近陷入昏迷中的秋迪菲时,心中剧烈一痛,手中用力拖拽着稳婆飞扑到床榻前。
“小宝!醒醒!稳婆来了!别睡!现在别睡!快醒过来!”
对于晋华快醒别睡的催魂叫床声,秋迪菲像是有了些知觉,眼珠在眼皮下缓慢的滚动两下,最后却没能睁开。已经无力回应。
晋华慌张的对稳婆吼着:“快!快给她接生!她要是有事,你就跟着一起遭殃!你们全家都跟着一起遭殃!快给我接生!”
稳婆被晋华吓得浑身颤抖,结巴道:“大……大官人,到底……到底是给她接生……还是给……给您接生……”表这样变来变去的好么,一会说她一会又改说自己,这让我们稳婆很难做啊……给她接生还有得搞,而给你接生……爷儿你跟我全家有愁吧!〒_〒
晋华有如失去理智般,吼道:“给她接生!给她接生!快给她接生!!!”吼罢把稳婆连推带按猛推送到榻上去。
稳婆掀开被子,定睛看过之后,面容青白不已,颤声说道:“这是难产加早产啊!正常的话,应该再过些日子生才对!恐怕这是动了胎气了!”稳婆快速进入角色,面容一整,利落的卷好被子边,然后一時边捋着袖子一边说道:“大官人不是我说你,你娘子都要生了,在这之前你怎么能让她激动呢!你看看,这眼看就要一尸两命了!还好你遇到了我山中接生第一妙手,不然的话,恐怕你娘子孩儿就此一命呜呼没的救了啊!”
晋华脸色铁青,恨不能掐死谁一样,双眼渐渐赤红,狠声说道:“你再废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还说情况危急,还说眼看就要不行了,可为毛紧急时刻你却偏有那么多的废话呢!
稳婆脸上惊恐与惭愧交织,讷讷说:“对不住啊大官人!我……我其实不想的!我这也不知是怎么了,这几年来,特别容易发汗,情绪还很不稳定,动不动就爱发脾气,有事没事的,说话变得越来越磨叨。为这事我还特意进城去看了看大夫来着。大夫跟我说他已经发现有好多个我这年纪的妇人都有和我一样的症状,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医治。大夫还说她们都是几年后自然而然就不药而愈了,让我也别急,以后慢慢肯定会好的……”
晋华一掌拍在木屋中间的桌子上,桌子立时“碰”的一声碎成无数。
“你要是再多嚼一下舌头,我保你比这桌子的块数,只多不少!”晋华的声音里,像是夹带着无数把浸了毒的飞刀,嗖嗖的向话痨接生婆的骨肉里扎去。
稳婆立即闭紧了嘴,颤抖如筛糠般凑到秋迪菲身边。她刚抬手触碰了下秋迪菲的腿,还什么都没有做时,便听到一声呻吟嘤嘤响起。
晋华大怒斥责道:“你小心点!再弄疼她我灭了你!我灭了你全家!”飞速扑到榻的前端,蹲下身去,委在秋迪菲头侧,看着她慢慢睁开眼,迷离的眸子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能把视线聚焦在他的脸上。
稳婆在一旁几乎流下屈辱泪水。
好歹咱也是山中接生第一妙手,凭嘛这么吼人家!人家啥也没干啊,你婆娘太娇贵了吧, 带不带这样的,还没等碰就开始哼哼疼,这还能把孩子生出来了么〒_〒!
晋华无限怜惜的对秋迪菲说道:“小宝,没事的,你一定要坚持住!我找稳婆来了,你一定没事的!”再掉转头看向稳婆,声音陡然又变得肃杀激狂:“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你给我当心点,要是再碰到她让她疼,我就杀了你!杀了你全家!”
稳婆二话没说,pia嗒一声,屈膝跪了下去。
老天爷啊,我以及我全家怎么就这么倒霉!
“大官人,大老爷,大爷爷,您高抬贵手啊!您给个明白话成么!您到底是让我动手、还是让我别碰她啊!老婆子我实在是脑子不灵光,您说的接生方法,又动手又不准碰,我实在是做不到啊!”
晋华怒:“我是叫你别弄疼她!”
稳婆抽泣辩解:“我没弄疼她!”
秋迪菲挣扎出声:“小癞子……晋华,不是她弄疼我……我……我是让你拍桌子……惊的……”
晋华像被当头泼了盆水的火把,立刻满脸黑线气焰全无的僵立当场,一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窘迫样子。
稳婆带着一脸大冤终于得以申明后的悲壮神情,重新凑到秋迪菲身边开始接生工作。
心叹曰:人间,自有公道在啊!
秋迪菲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失着。她用尽力气抬起手,晋华迅速凑上前去握住,她手掌冰凉的感觉寒得他的心猛的一沉,一呼一吸之间已经鼻头发酸眼睛发涩。
秋迪菲哀哀恳求道:“晋华,求你答应我件事好吗?我和孩子……一定要先救孩子!我要是活不成了,求你代我好好照顾他,帮我把他送到他爹身边去,行吗?”
晋华看着秋迪菲惨白的脸,听着她虚弱得几乎有如蚊啼的声音,心中的疼绵绵蔓延开,趋向四肢百骸,直叫他有了痛不欲生的感觉。
晋华咬着牙狠声说道:“我不答应!想把孩子送到他爹身边,你自己来!我不会帮你!你若死了,我一定不会管他理他的!”
秋迪菲激动起来,泪水顺着眼角滚滚跌落,打湿了一大片的头发。
“晋华……癞子哥!我求你!求你……”秋迪菲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眼中除了泪水,更有浓浓的哀求和不舍。
晋华只觉自己脸颊上,也跟着冰凉了一大片,喉头微哽着,却依然咬牙说道:“你自己来!我不帮你!”
秋迪菲猛的呼吸短促起来,眼角翻白,胸前快速起伏,样子就像是溺了水的人一样,大口大口的想吸气,却无奈四周只有压抑的窒息。
稳婆大声惊叫:“快稳住她的气!马上就能生下来了!快稳住她的气!”
晋华连忙按住秋迪菲,连声道:“小宝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快点把气顺好!不要这样!”一边叫着一边运功输着真气,却无奈榻上的人竟没有一丝好转的气色。
晋华心中升起无边绝望,伤心像潮水一样,漫过头顶,淹没全身。
“小宝,我答应你,我一定照顾好你的孩子,一定将他送到他爹身边,我答应你,都答应你,只求你……好好活下去!其他的,怎样都无所谓,怎样都依你!”
像是听到了晋华的承诺而放心,秋迪菲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晋华大喜若痴了一般,又哭又笑。忽然间听到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在屋子里破空响起,那稚嫩的哭声像撩人的小手一样,搔拂过他的心后,又绵柔不绝的直冲出了窗棂去,响彻在漫漫四际中。
稳婆连声喜道:“生了生了!总算生了!恭喜大官人,是个小公子!”
晋华呆了下后,对着稳婆急急的说:“快抱来给我看看!”稳婆连忙包好新生的小婴儿,递到晋华手中。
接过小小的娃娃,小心抱在怀里,看着他一张初生的皱皱小脸,听着他嗷嗷不停的清脆啼哭,这一刻,晋华心中无限柔软起来。这个软软的小东西,只知道哭,明明该让他觉得心烦,却偏偏像牵动了他心头的肉,惹得他不但不烦,反而满心怜惜。
小心的抱着孩子,送到秋迪菲枕边,柔声说:“小宝,你看,这是你的孩子!”
秋迪菲抬起眼帘,看着枕边皱皱的小脸,看着他紧闭着的一双眼睛,看着他一张一合嗷嗷啼哭不止的小小嘴巴,心头猛的一缩,一种已为人母的幸福感无边无际的将她整个人密密实实的笼罩起来。
心头一松,眼皮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慢慢闭合起来,整个人无力的向着盘旋无底的黑暗,一点点坠落下去……
耳边,是晋华几近嘶吼的声音……
小孩子吃过了母乳,满足的吧嗒着小嘴,闭上眼睛,恬然睡去。怀抱着孩子的娇俏少妇,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怀中宝贝,脸色虽苍白,身形虽羸弱,却掩不住唇边满足又幸福的笑意。
一旁的一位中老年妇人看着少妇说道:“夫人啊,你刚喂完孩子,自个也赶紧的歇歇吧!你能从鬼门关里走回来,属实是太不容易了!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你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全家都要遭殃的呀!”
秋迪菲小心的把孩子放在床榻上,手指眷恋不已的轻轻滑过那白腻奶香的小小脸蛋儿,心头柔软得一塌糊涂。这是她怀了九个月辛辛苦苦拼了性命生下来的宝贝!属于她和慕千山的宝贝!
好一番怜爱稀罕过后,秋迪菲抬头对稳婆问道:“接生婆婆,厄……他……我是说,晋……我癞子哥……就是,就是……”秋迪菲不知道该怎样在稳婆面前称呼晋华,一时间支吾不已。稳婆热情四溢,自觉的解救坐月子少妇于羞涩中,爽朗接口道:“你是想问大官人对吧?嗨,你这连孩子都有了,怎么一提起自己男人却还这么羞呢!”
秋迪菲窘而无语。这便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称呼晋华的原因了。稳婆一直以为他是自己丈夫,她要是说不是,实在让人奇怪:既然不是夫妻,何以这样,在她昏迷时,他竟然像个大疯子似的伤心无措以及没了理智?可要是默认了稳婆的误会,她心头又觉得着实对不住孩子他爹,因为这样好像有点点……出轨的味道……
稳婆自行继续着:“要说啊,夫人,大官人对你可真是情深意重啊!你前几天刚生完孩子那会儿,血流不止啊,连我这个山中第一神医都拿你没辙了,大官人却死活不放弃你!”
秋迪菲纳闷的问:“你不是说,你是山中第一接生妙手?”怎么又成山中第一神医了?前后刚几天,这么快就晋职称了……
稳婆讪笑:“山里懂医的人少,我就能者多劳身兼数职一下!”
秋迪菲点点头,轻“哦”了声,又问:“神医婆婆我问你个问题,这里是哪里?”
稳婆朗声答道:“山里啊!”
“……哪里的山里?”
“厄……不知道归哪里。有时候是凌国来收税,有时候又是闵国来收税,有时候他们还一起都来收税,然后看到彼此就互相狠狠掐架,等第二年时就往往谁都不来收税了。我们都很盼着两国一起来收税的日子呢……”喋喋不休的更年期大姨没完没了的述说着介地方它究竟是哪里……其实只要四个字就完全能说明白的呀:闵凌交界……的
秋迪菲:“……”
稳婆没看见秋迪菲脸上的黑线密布,自顾自的一直继续说着:“夫人啊,先别管这是哪里不哪里的了,你是不知道大官人是怎么救活您的啊!你不是流血太多么,大官人不管不顾的咬破自己好几根血管为你过血啊!你们这可真是情真意切血脉相连呀!”
秋迪菲动容不已。她何德何能,竟让晋华他对自己用情至此付出如斯。
秋迪菲眼神迷茫的看着门口问道:“他呢?”
稳婆忙回答说:“大官人说你这身子需要进补,得吃点肉,不能总不见荤腥,就提着剑上山打猎去了!”
秋迪菲久久的看着门口,徐徐叹出口气来。他这般待她,叫她该如何回报才好!
虽然她与他相识,比慕千山还早,虽然她与他年少时,有过那样的约定,虽然如今他仍然对她心意依旧,并几次救她性命,可是她却无法去回应他的满腔情意。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怨只怨命运中,谁也左右不了彼此间缘分的擦肩而过。
她和他,即使是相遇在了美好的少年时光,却因为一场无奈的离别而割舍掉了彼此的缘分。尽管日后又再重逢,可这重逢却已是发生在了错误的时间。她早已在此前,便将自己的心悄悄遗落在慕千山身上了。
他们重逢得太晚,她想起他的时候,也已经太迟。她已把自己的今生许给了慕千山,并将终此一生,心不移,情不变。
而晋华,他对自己的这般付出和深情,她虽无力回应,却也牵起了心中的丝丝疼痛。
秋迪菲再徐徐叹出口气,双眼迷蒙的望向窗外。天有些微微起了风,吹拂起满地尘土,吹动了枝条扑簌簌的响,也吹得她心中,一团愁绪纷纷乱乱的苦苦纠结着。
第77章 欲回天阙意外横生
日子悄然无声的过了一天又一天,秋迪菲只知道这里是闵凌两国交界附近,却说不准具体位置是在哪里。心中惦念幕千山,不知道他听了自己失踪的消息后,会怎样的焦急忧虑。想跟晋华说让他送自己回去,可看着他忙前忙后照顾自己和孩子,这话屡屡到了嘴边,却又屡屡让她吞回了肚子里头。
实在有些不忍开口。
然而再不忍,她也是已经别的男人的妻子,并且已有了孩子,这样一天天的拖下去,实在不像话。于是这天,在晋华打猎归来,秋迪菲狠了狠心,对他说道:“晋华,你让我回天阙宫吧!”
晋华闻声双手一抖,提在手里的野物差点滑脱。强自镇定的挤出一抹笑容,说道:“小宝,我们……我们就这样,在这里……生活,不好吗?”看着秋迪菲乍然变色的脸,急忙又说:“小宝,我会好好照顾你跟孩子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我……我更加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无理!”
秋迪菲神色哀伤,不是为自己,而是心怜眼前人。
“晋华,你……又何苦呢,天下间的好女子多的是,你何苦非一头栽在我身上呢?其实,不值得的!我没有那么好。况且我已经嫁了人,有了孩子,我这辈子……癞子哥,你……你忘了我吧!把我当成你的妹子,再好好的去寻一位爱你惜你的女子做你的妻子吧!”
晋华双手抖得更加厉害,最后终于没能忍住,野物从指间滑脱到了地上。
带着满脸的哀色,晋华道:“你不懂的小宝!我这辈子,除你之外,再也不会喜欢任何女子了!你不要我,我便只有孤独终老!小宝,我们在这里生活不好吗?为什么你一定要回天阙宫?我对你,难道不如慕千山?”
秋迪菲泪水无声滑落:“不是你对我不好。你对我的好,不比任何人少!只是,癞子哥,我们已经错过了,我已经嫁给慕千山了!我对他就像你对我一样……总之,我跟你,不可能了。癞子哥!你……你送我回去吧,好吗!”
秋迪菲本不忍说出这样的话刺激晋华,可眼见晋华陷在自己身上无法自拔,与其让他抱有幻想的痛苦失落一辈子,倒不如长痛变短痛的说个清楚明白。
晋华神情大恸,半天无法说出一个字,只是惨白了脸,嘴唇抖抖的颤着。看着平日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一国王爷,为了自己竟是这样一副苦楚凄然的样子,秋迪菲不禁心酸起来。
好半晌后,晋华幽幽的苦笑着说道:“好!我留住你的人,却留不住你的心,看你痛苦难过,我又会比你更痛苦难过,索性不如成全了你,送你回天阙宫去。只是,小宝,倘若我哪天听说,若是幕千山对你有半点不好,我便是拼了命也要把你从他身边带走,你听清了吗!”
秋迪菲泪盈盈的点点头:“谢谢你,癞子哥!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却……”声音哽在喉头,再也发不出一个字来。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却,无以为报!
晋华苦笑一下,道:“如果谢谢两个字,能够填平我心中的沟壑,我又何尝不想多跟你索要几遍!”强自敛去悲伤情绪,走到榻前,蹲在小孩身边,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孩子襁褓之中,柔声道:“我身上没带什么贵重东西,这里是半块紫玉玉佩,就把它送给孩子做个见面礼吧!以后,等他长大问起这玉佩的来历,你就跟他说,这是他干爹留给他的,可好?”
秋迪菲含泪而笑,用力点头道:“好!”
晋华凄苦一笑,生生压下流泪的冲动,把苦涩全吞进肚子里,留待此生一个人孤独品尝。
这一生,即使得不到她,可只要她能快乐,他便知足。即使她不能成为他的妻,可她的孩子却能成为他的孩子,能够叫他一声干爹,他已无其他所求。
其实他要的不多,很简单很简单,只要她能过得好而已。
藏起那些心痛难过,晋华从榻前站起身来,故作这轻松的说道:“小宝你也好得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就上路,我送你回天阙宫!”
秋迪菲嘴唇微动,想说声谢谢,却半天也发不出一声来。
或许此刻,什么也不说,他心里的难过会轻些吧。
正当秋迪菲做好回家准备的时候,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由外出而归的稳婆带了回来。
稳婆一进门便气喘吁吁的说道:“出事了!出大事了!”见自己成功的吸引了晋华和秋迪菲两人的注意力,整个人变得更加绘声绘色起来:“这回可真是出大事了!大官人,夫人,你们知道么,凌国皇宫被闵国原来的丞相和边疆大臣父子俩给攻下了!”
秋迪菲震惊不已,迅速向晋华看去,晋华满脸的不相信,怔怔的问:“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稳婆重复道:“我说,凌国皇宫被闵国丞相和边疆大臣父子给攻下啦!凌国晋家皇权再也没有啦!大官人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吧!别说你,恐怕天下的人都震惊不已呢!”
晋华脸色渐渐变得青白,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压抑着声音低低的问:“这话,究竟是怎样传的,你在外边听到了什么,完整的学一次!快!”最后一个快字,竟然充满了暴戾之气。
稳婆浑身一颤,微微惊恐的说:“我……我听外边的人说……说凌皇有个男宠,叫印什么苍的,他妹妹听说还是凌皇的王妃呢——你说这凌国皇宫里怎么这么乱呢……”
晋华厉声喝道:“住口!不许你胡说!捡重要的讲,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割了你和你全家人的舌头!”
秋迪菲连忙在一边拉住几乎情绪已经有些失控的晋华,对稳婆开口说:“婆婆,你就拣点干的说吧,这时候不是你犯磨叨的时候,快说重要的地方!”
稳婆带着三分惊吓三分委屈和三分莫名其秒,讷讷的接着道:“听说闵国原来的边疆大臣汪凯旋的儿子在凌国皇帝那里,他跟凌皇要儿子,没谈拢,就跟凌皇侍卫动起手来,然后对打的时候似乎有人刺杀凌皇,那个侍卫为了救凌皇被刺客刺了一剑,紧接着又被汪凯旋击中一掌,受了重伤,凌皇大怒,命人直接把汪凯旋的儿子给杀了!然后那个叫印苍的侍卫重伤不治,死掉了,结果凌皇连江山都不顾了,去找汪凯旋拼命,却也跟着受了重伤,然后也死掉了,另外他的妃子、那个侍卫的妹妹也死掉了。听说是他刚断气,那个叫印盈的妃子就拔剑抹脖子自杀了!”
晋华听完稳婆的话,几乎站立不住,摇摇晃晃的撑住自己,一口鲜血勃然喷出。他一步步走向稳婆,脸色惨白,面容几近狰狞,走到稳婆身边后,抬手死死扯住她的衣领,冷冷的问:“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是谁派你来在这里胡说八道的!”
第78章 时至今日又来何人
虽然之前这个人也恫吓过自己,可是稳婆却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这个人此时此刻就像从阎罗殿里走出来的罗刹一样,浑身的阴霾肃杀几乎让人有跪在地上痛哭求饶的冲动。
秋迪菲看着有些被吓傻了的稳婆,心生不忍,走到两个人身边, 用力扯下晋华双手说道:“晋华,你先静下来让她说,你这样扼着她,她没法说话!”又转头看向稳婆:“婆婆,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稳婆惊怕不已,颤抖连连的道:“这些话,不只凌国那边这么说,闵国那边也都这么说!不只我知道,我看差不多整个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吧!我是听集市上的人说完一字不漏学回来的,要是胡说八道,也不是我老婆子在胡说八道,而是全天下人都在胡说八道!”
晋华听完稳婆的话,整个人一下子像泄了气一样委顿下来。秋迪菲摆摆手示意稳婆出去,扶着晋华到椅子旁坐下。
晋华嘴角溢起一抹苦笑,喃喃的说:“全天下都这么说,这事便不再是秘密,也就是它的确是真的了。我不过只离开一个多月而已,皇宫里却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下好了,我连家都没了,我连唯一的亲人都没了!”呵呵的苦笑两声,依然自言自语的继续说道:“印苍走了,皇兄去陪他;皇兄走了,印盈去跟着;大家都走了……小宝,你也是要走的……天下这么大,却只剩了我一个!”
泪水从秋迪菲眼眶中滚滚滑落。生命就是这般的无常,前一瞬万人羡慕高高在上的凌国王爷,旁人看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下一瞬竟然变得国破家亡凄苦无依。
秋迪菲柔声对晋华安慰道:“晋华……癞子哥,你还有……有个干儿子的!”她本想说“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亲妹妹”去安抚他,可话到嘴边最终却变成了干儿子三个字。何苦再去戳他痛处。
晋华苦笑一下,扯出更多的惨白凄楚,转头看着秋迪菲,柔声说道:“皇兄一定会怨我。他本来是想把你抓回去威胁慕千山的,我主动跟他请命由我来做这件事。可我虽然答应了他,却不是真的要抓你做人质。小宝,你知道的,我舍不得。只是如果我不做,他会再叫别人来做这件事。我怕你受到伤害,所以自己动手,把你从天阙宫里带出来,藏在这里。”
“我本想带着你,躲起来,过着隐居山水的日子,可是你不依我,你心里始终惦记着幕千山。我真应该早做了断,要么把你带去皇宫,要么把你送回天阙宫。我应该早做了断的。”
“可我舍不得。我真想跟你多待一天是一天,心想就这样拖着吧。可我最后,不仅留不住你,连也家没了!在皇兄需要我和他并肩作战的时候,我却没有在他身边,我只是沉迷在一份得不到的男女之情里无法自拔!我……是凌国的罪人!”
晋华说到最后,秋迪菲只觉心中一阵绞痛。
原来,竟是这样的。原来他来抓自己,不过是怕别人再来抓她;原来他是在以他的方式,尽力的保护她。可是他为了保护她,竟然错过了这么多,竟然转身之间便失去了亲人和家园。
秋迪菲看着沉痛不已的晋华,再也说不出话来。
说什么都不足以减轻他心中的疼痛悲伤,什么话,现在都是苍白无力的。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给他的,不过是几个肉包子而已;而他为自己所做的,却让她觉得,她欠他那么多那么多,多得一辈子也还不完,多得只好下辈子再去还他。
秋迪菲陪着晋华在木屋中又多逗留了两天。这两天里,晋华一句话不说。只有抱着小孩子的时候,看着粉嫩的小娃娃娃对自己可爱的笑,他的嘴角才会稍稍扯动一下。
秋迪菲安静的陪着他。
第三天一早,在她以为这样的沉默依然还要继续的时候,晋华却对她说:“小宝,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天阙宫。”
秋迪菲又惊又喜又忧。自己总算可以回家。可是今后,他却何去何从?
像是知道她的心思,晋华安慰她道:“有些事,尽管知道到自己一个人会很难完成,可总是要去做的。别为我担心,也别为我难过。如果我还能活着,以后每一年的今天,记得对着凌国这边在心里念一次我的名字就好;如果我不在了,就向凌国的方向洒一杯酒给我吧!”
秋迪菲心痛不已,泪水在眼眶中越积越多,只轻轻的摇了下头,就跌落的满脸湿遍。
她凄声问道:“晋华,你一定要去报仇吗?就不能……就不能……”声音哽在喉咙里。再也说不下去。
就不能这样算了吗。
可是,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呢!那是一段血淋淋的国仇家恨,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呢!
晋华微微的笑着,笑容里却凝满了一种坚定和不舍的伤痛。
只轻轻的开口说了句:“走吧!”便挽着包裹先一步走出木屋去。
秋迪菲擦去脸上的泪水,从榻上抱起依然熟睡的孩子,跟上脚步。
可刚刚到了门口,还没等探出脚,便听到晋华在屋外大声说道:“她只是个稳婆,又已经给你们带了路,放了她吧!你们要找的人,是我!”
秋迪菲心中一惊,脚步骤然停下,双手悄悄抱紧孩子,屏息凝神的去听屋外响动。
有道声音冷冷的说着:“这稳婆本来也不是我要找的人,放了她也无所谓!”那声音顿了顿后,又冷冷说道:“但我要找的,可也不是你!”
秋迪菲听着那道冷冷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怔忪起来。
竟是这样熟悉的冷漠语调。外面来的,是他吗!
第79章 一落千里天人相隔
秋迪菲听到晋华声音骤然变寒,冷声道:“看来,你已经与汪氏父子勾结一气了,是汪凯旋让你来抓她的吧?我皇兄的死,其中不会也有你一份功劳吧!”
秋迪菲心头一紧。虽然从最初开始,云素的立场就与她完全对立,可她还是从心里希望,晋铮印苍的死,与他无关。
云素也冷冷的道:“我至尊堡不会做背信弃义的事。既然与你缔结盟约,就不会在结盟的时候做出嗜杀盟主的事。你皇兄的死,与我无关。至于慕千山的妻子,你交她出来吧。你晋家皇权已经倒了,既然我能找到这里,相信过不多久汪凯旋的人自然也会找到。她跟着你在一处,不会安妥。”
晋华嗤笑一声,说道:“可笑!你来抓她,竟然以她跟在我身边不安妥为由,真是厚颜得可以!你难道不是为了以她作为要挟慕千山的手段?”
晋华不知道秋迪菲在至尊堡的那段过往,他猜度如今凌国江山已经被汪氏父子夺去,这样的形势下,云素的势力自然会与汪氏合作,一起联合攻打闵国。
既然他们合作,他来抓秋迪菲,目的便自然与要挟慕千山脱不了关系。
然而他又怎么知道,云素心中此时暗藏的焦灼,便一如当时晋铮下令要捉秋迪菲时,他心中的忐忑不安是一样的。
汪氏父子夺下凌国后,便与云素结盟,打算一起攻打闵国。汪凯旋为人狡诈,担心正面迎敌困难太多,起了歪门心思,找到云素说,不如派人抓来秋迪菲以作要挟。
云素面上不动声色的揽下这事儿,心里却一如晋华一样,与其说找人是为了要挟慕千山,不如说是想把她圈在自己羽翼之下以作保护。
他以为自己一生都会淡漠冷然的过下去,然而不知不觉间,那曾经冷清没有任何情丝杂念的过往人生竟悄然而去,他的心竟被一个普通得不得了的女子,只花了五个月的功夫,便团团搅乱。从此心中的杂念,再也无法根除。
心中本是无情无念,奈何相识便不相忘。
云素冷冷道:“我如何待她,不需要跟你说!你快把她交给我!”
秋迪菲在木屋中听到云素的话,不禁又是生气又是好笑。知道他自幼练习的武功是绝情绝念,也正因为如此,虽然他看起来为人冰冷无情,其实性格深处却最是单纯得可以。听他跟晋华索要自己的口气,几乎有些欲求不得顽童般的任性了。她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像个东西似的,被他要来要去,真是让人气结不已。
正暗暗出神的功夫,却忽然听到屋外响起打斗的声音。
秋迪菲心中一惊,立即拔脚奔出木屋。外面已经有团人影缠斗在一起,尘土飞扬间,一伙人越来越向着林子边的断崖处移去。秋迪菲挑高声音叫唤着:“云素!你快叫手下人住手!这么多人打一个,太小人了吧!”
云素看到秋迪菲的身影后,面上冷冷的表情一松,几乎有丝温暖从嘴角流泻;可听到为晋华说话,转瞬便紧起一张脸,寒意甚至更甚刚刚。
晋华将他转瞬间的变化全部看在眼里,心中一酸,吃惊暗猜着:难道他也对小宝动了情吗?
苦笑 下,又想:原来天下间长了眼色识得璞玉之美的,竟不只他自己一个人。
两个男人各自有些心走神驰时,手上动作便都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然而云素虽慢了,手下人却依然一招快过一招,一剑狠过一剑。晋华稍一松懈,形势已经千变万化。
三个人从三个方向上齐齐向晋华发掌,打定了主意要么让他受了这三掌而重伤身亡,要么他为躲这三掌而越下悬崖去送死。
电光火石间,秋迪菲几乎嘶哑了般的叫着:“云素,救他!”
云素本也没想过要杀晋华,只是想擒住他就好,不然的话,别说一群人,就他自己也能将晋华制住了。他如是想着,然而手下们见着他的冷面,猜不透他真实心思,只道他是想诚心灭了活口,所以出手间一点没见含糊。
听到秋迪菲的喊声,云素几乎想也未想的冲上前去,却只来得及伸掌隔开一名手下。
晋华被逼得脚下向后用力一踏,本不该落下山崖去,却因为他力道用的猛,崖壁顿时松动,一个缓冲不及,人已经随着断崖一起,眼睁睁的向着万丈深渊下落去。
秋迪菲惊恐的叫:“救他!”
云素二话没说的探身向前,伸出手臂,在转瞬间总算来得及抓住了晋华的一只手。
晋华抬眼看着云素,忽然笑起来:“想不到,她一句话,你竟然可以连命都不要的过来救我!想来你必然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吧。罢了罢了,你松开我吧,再抓下去,你我二人都要跌下去了。到时候,又有谁能站出来保护她呢!”
晋华越身之处,正是刚刚悬崖断裂过的地方。众人看着云素脚下隐隐又开始有裂痕出现,有心上前帮忙,却因为怕承重太过而只能堪堪停住脚步。
秋迪菲急跑到跟前来,想要凑近到崖边去,晋华看到云素表情瞬息巨变,虽然看不到崖上人的身影,却也一下就明白了秋迪菲的意图,不禁惊慌起来,张开嘴放开喉咙,几乎与云素异口同声的大叫着:“别过来!”
秋迪菲被喝声止了脚步。怀中的娃娃被他们的叫声惊醒,嗷嗷啼哭。晋华云素两个人对视一眼,心中全都不由自主 非凡TXT的惊诧想着:在这样的艰险时刻,想不到你竟然与我是一样的心思,不想看到她陷入一丝一毫的危险境地。
晋华嘴边笑容倏然加深,对着云素缓缓说道:“一定照顾好她!”说罢,不给云素任何时间,另一掌凌厉飞出,直把云素拍回向地面去,自己却以更迅猛的速度,连着恰恰再断裂开的那一截崖壁一起,急急跌落下去。
秋迪菲眼前一黑,人还来不及尖叫,已经软软昏倒。
再睁开眼时,秋迪菲觉得眼前景物十分熟悉。坐起身来,才发现身处之处,正是当日她在至尊堡时的那个房间。
转头看向身畔,孩子正香甜的睡着,秋迪菲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小宝宝在睡梦中似乎遇到无限香甜的美食盛宴,连连津津有味的吧嗒着小嘴巴,看起来实在是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他……可是饿了?”耳边突然响起一道颇为局促的声音。
秋迪菲调转头,看到了坐在床侧的云素。
看到云素,昏倒前那一幕便像潮水般涌进脑海中。
泪水不知不觉浸红眼眶。
“晋华他……你们有没有救他上来?”的
那么高的悬崖跌下去,明明知道必死无疑,她却忍不住在心中自欺欺人的存起一道希望。
云素皱紧眉,说道:“没有。悬崖太陡,我们没办法走下去。”
泪水顺着秋迪菲的脸庞,滚滚滑落。
云素双眉锁得更紧,盯着秋迪菲泪湿的脸庞,叹息问道:“假如,今天跌下山崖去的是我,不知你是不是也能为我这样的伤心落泪!”
秋迪菲闻声心中一颤。她从不曾觉得自己是个多么光华夺目的女子,却何德何能偏偏能惹来这么一身的桃花情债?
云素看着秋迪菲僵住的表情,神色一黯,转头指着床前的宝宝问道:“这就是你之前肚子里的孩子,是吗?他长得,真是好看!”
明明是毫无起伏的声音,明明听起来冷淡平静一如往昔,然而话至尾声,云素却猛的喷吐出一口鲜血来。像是极力克制着,却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云素匆忙转头,几乎有些慌乱的擦拭着嘴角残留的血渍。
络衣从一旁冲上前来,担忧说道:“堡主!师兄!你收心吧,不要再破功了!再吐下去,你还能剩下多少功力!”
云素挥手打断络衣的话,转头看向秋迪菲,见到她一张脸上,凝满担忧的神色时,心中不禁一暖,胸腹中的气血也随之又再次滚滚翻腾起来。用力运功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气息,云素柔声说道:“子瑕,你先好好歇着。”
秋迪菲想问问他身子要紧不要紧,可是转念一想,又何苦这样体贴温柔的为自己再惹桃花?于是生生将关怀的话咽下肚子,只平静的问了句:“什么时候送我回天阙宫?”
云素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秋迪菲,最后轻叹口气,转身走出房间去。
那本来修长飘逸的背影,此时看来,竟有说不出的落寞孤独。
第80章 堡主生情几番破功
云素走后,络衣几番犹豫,终于对秋迪菲开口说道:“子瑕,你知道不知道我家堡主的心意?他因为不肯把你交给汪氏父子,反将你带回这里,几乎与秋先生反目。我希望……希望你能对师兄他好些。”
秋迪菲不禁苦笑。
原来原来,护着她的人竟是外人,而宁可牺牲她的却是自己的亲爹!
看着络衣隐忍哀求的神色,秋迪菲轻声问她:“你这样守护着他……他知道你的心意吗?”
络衣垂下眼帘,淡淡答道:“他是主,我是仆,我守护他,是应该的。再没有其他。”
秋迪菲叹了口气。
世间上无怨无悔的痴情者,不知不觉时,竟然已有了这么多。
络衣忽的抬起头,看着秋迪菲说道:“之前你被带走的时候,曾经吩咐我照顾好你的鸟。你想不想看看它们?”
秋迪菲连忙点头。络衣旋身出了房间。不多久便提着巨大的鸟笼子又走回来。
笼子里的九只鹦鹉各个膘肥体壮,比几个月前几乎全都变大了一圈。九只彩鸟灵性得很,看到秋迪菲后,都变得兴奋不已,唧唧喳喳的扑腾着翅膀,嘴里不停的叫着“子瑕子瑕”。
秋迪菲让这九只鹦鹉哄得开怀不已。她从络衣手中接过鸟笼放在桌上,九只彩鸟一字排开整齐的站在里面,昂首挺胸接受主人的注目检阅。
人鸟相望间,忽然听到鹦鹉一朗朗开口道:“子瑕子瑕,你可会思念我!”
秋迪菲不禁莞尔一笑,说道:“鸟小鬼大!我当然思念你了!”
鹦鹉二接着又叫道:“子瑕子瑕,你走了这么久,可会忘记我!”
秋迪菲心头闪过诧异。刚刚没有仔细去想。现在回味一下,这两只小家伙说话的声音语气,听起来竟然耳熟得很。转头看向络衣,对她默默用眼神表达出自己心头的疑惑。
络衣迟疑一下,说道:“你走之后,这些鹦鹉都是堡主亲自照顾的。这些话我也是第一次听到。想来是没人的时候,他对着它们自言自语的倾诉吧!”
秋迪菲怔忪不已。自己竟然真的,在无意之中, 又招惹了一身桃花债。
正出神时,又听鹦鹉三说道:“子瑕子瑕,你可会有我思念你这样的思念我!”
鹦鹉四道:“子瑕子瑕,你是不是已经恢复了记忆?不然的话,怎么会跟着他走?明明我对你说,我才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啊!”
鹦鹉五道:“子瑕子瑕,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出生了吧?你可会告诉他说,他的爹爹,是至尊宝的堡主?”
鹦鹉六道:“子瑕子瑕,看我多傻,竟然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孩子的爹爹了!”
鹦鹉七道:“子瑕子瑕,为何我生来不是那慕千山呢?为何你嫁的人,不是云素呢?”
鹦鹉八道:“子瑕子瑕,倘若你知道,我趁乱时偷藏了你的胸衣,你可会恼我?”
鹦鹉八的学舌中,清冷话音里竟隐隐夹杂着一丝窘迫不安的羞赧和窃喜,让秋迪菲听着听着不禁浑身一颤,一时间竟说不出是惊是怒,是羞是怜。
秋迪菲正心思百转千折的纠结着,却忽然被鹦鹉九的异样惊断思绪。
鹦鹉九:“噗——!!!”一声狂喷的动静后,它居然歪歪的载到在鸟笼子里,两只小爪子还隐隐蹬了一蹬。
——这似乎,是在学着云堡主吐血倒地时的情形!
络衣不禁有些凄凄的说道:“我一直想不透为什么这阵子堡主的功夫越来越弱。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是破功太多的缘故。每当他这样对着它们想你一次,就总会吐血破功一次了!”
秋迪菲此时已经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了。连日来先有晋华,后有云素,两个人都是人中龙凤,却一夕之间让她知道,这样的人中龙凤竟对她这个嫁了人、做了娘的女子用情至深。这叫她情何以堪!
怔怔的出了会神,再抬头时,络衣已经走开,云素却重新出现在房间里面。
秋迪菲不禁看着他,喃喃问道:“我何德何能,竟能让你如此……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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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迪菲看着云素,喃喃问道:“我何德何能,竟能让你如此……待我!”
云素平静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或许从你在迷宫中给我百花丹的时候,我就已经动心了吧!”
秋迪菲叹了口气。她那时还道他是个女子,只是觉得那样一个美人,看着她承受伤痛折磨,实在心里不忍,便顺手倒了两颗百花丹给他,却不曾想无意间竟埋下他的一脉深情。
秋迪菲苦笑说道“你真是傻!换做别人受伤,我一样会给;换做你看别人受伤,你也会像我一样!”
云素轻扯嘴角附和她淡淡道:“是啊,我真是傻!”
秋迪菲提高声音道:“你没脑子!”天下美人那么多,怎么就偏偏要对她动心!
云素依然附和着她淡淡的道:“是啊,我没脑子!”
秋迪菲有些微急:“你没眼光!那么多人,为什么瞧上我!”
云素带着一抹苦笑,声音却还是附和着她淡淡的说道:“是啊,我真是傻,我没脑子,我没眼光。可是我偏偏就只看中了你,又有什么办法!”声音虽平淡,其中的苦涩无奈却将秋迪菲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秋迪菲微微红着眼圈,看着云素柔声说道:“云素,你吐血了!”
云素轻轻的扯动一下嘴角,说道:“是啊!我吐血了。不过没关系,吐啊吐,已经习惯了。每次想着你时,总是要吐过一回的!”
秋迪菲闻声“扑哧”一乐,乐过之后,却终于再也忍不住,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午后,宁静的时光。坐在树下乘凉的两个人,彷佛全无心事一样的悠哉姿态。阳光洒在层层叠叠的叶子上,又透过缝隙漏在树下两人身上,疏落斑驳,让缕缕温暖的光化作点点静寂的影。
秋迪菲轻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复国夺江山?”
云素静静回答:“这是父辈加在我身上的使命,由不得我自己选择。”
秋迪菲又问道:“这样从小就没了自由欢笑和纵情怒吼的权利,无心无情的为复辟江山而活,不累吗,值得吗?”
云素无声。
秋迪菲再问道:“看着那么多的人,因为你的使命而送命,本来祥和的国土上,因为权利的争夺变得生灵涂炭,本来该是父慈子孝的人生,只因为背负着复国的使命便视亲情为工具,这些,你不觉得悲哀吗?”
云素默默的叹口气。
秋迪菲凄凄然说道:“我很难过。我在我爹心中,或许是他拉拢汪氏的工具,或许是用来牵制天阙宫的手段,或许是他眼中与旁人无异的陌生人一个,总之无论怎样,我对他来说,都不是亲人。可在我眼里,不论他是闵国秋阳山庄的庄主也好,还是至尊堡的家臣也罢,他对我来说,千般万般的变化到最后也只不过是同一个身份,那就是我的父亲。权利与战争,使命与责任,原来只是割离亲情的利刃而已。云素,你说,这样的复国,值得吗!”
云素长叹口气,无限惆怅般说道:“我不知道。可如果让我自己选,我恐怕,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寂静良久后,幽幽再道:“我何尝不想知道,放声大笑与痛声而哭,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我以前,从不曾真正的欢喜悲哀,觉得一辈子过去了,也不过就是那样淡淡的味道罢了。所以怎样过都无所谓。然而从我为你吐出第一口血开始,因为体会到什么是牵挂而心中会酸会痛,因为学会想念而尝到了相思的苦痛滋味,可最后却又甘之如饴。心若是永生那样的冷着也就罢了,偏偏已经烧沸一角。我恐怕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欲无情的过下去了。”
云素转头看着秋迪菲,双目中似有荧光流转一样,绝美的容颜没有一丝表情,却偏偏透着浓重的悲伤。
他望着秋迪菲问道:“子瑕,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也难过得落泪?”
秋迪菲脸上带着笑,声音中却微微透着哭意似的说道:“胡说八道什么!祸害遗千年!你长了这么祸害的一张脸,没那么容易死的!”
云素静静的看着秋迪菲,一眨不眨,良久良久,方才说道:“承你吉言,希望我能活得久些吧!”
第81章 汪氏袭来老父送命
秋迪菲本来还懵懂着为什么云素好端端的偏说要说到死上头去。可当汪凯旋的身影出现在至尊堡时,她总算明白过来,云素是早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他将于汪氏父子撕破脸皮兵戎相见。而一切,都是为她。
汪凯旋满脸狰狞无比的对云素威胁道:“你我结盟为了什么?秋万年早早谋划,娶了我两个妹妹,娶了两个他不爱的女人,又是为了什么?如今他带着兵正在前线厮杀,他都可以做到放手的女儿,你却偏要这样的护着,云素,你莫不是疯了吧!”
听到自己的爹选择放弃自己时,虽然是早就已经接受的事实,可秋迪菲的心还是无可避免的再狠狠疼了一次。
云素看着秋迪菲惨白的脸,心底涌出说不出的怜惜,清清冷冷的回复汪凯旋道:“我就是要护着她。你想带她走,打赢了我再说!”
汪凯旋阴冷的笑着道:“既然你执意要毁了我们之间的盟约,也好,久闻绝情功凌厉非常,今天正好领教了!”
话音刚落,便见一团黑影如疾风似闪电般欺向云素身侧。
堪堪躲过一击后,云素冷笑道:“汪将军好心急啊!还没说动手,就这样欺身而上,你的行为和偷袭有什么分别!不怕失了大将军的威名和长辈的身份吗!”
汪凯旋但觉脸上一窘,“哼”了一声后有些强词夺理的说道:“国家大事非武林争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哪里守得住那么多矫情的规矩!” 说罢便要欺身再上。
却听云素语调阴阳怪气的说道:“也是!反正日后,要是汪将军做了天下一统的皇帝,到时把知道今天这矫情规矩的人们全都处死了,便不会传出去什么有损天威的话了!”
汪凯旋闻声手上动作一滞,停下动作,面上神情变得阴柔诡谲起来。他望着云素,面色犹豫不定,半晌后,终于道:“好吧,今天为了不落人口食,我便和你按着武林中的规矩打!我让你是小辈,由着你来发第一招好了!反正不论你先我先,总归输的人是你,谁先动手又如何!”
云素扯起嘴角漾出一抹冷冷笑容,说道:“既然由我发第一招,那还请汪将军多多担待了,我现在口渴得要命,需要饮杯茶后才好跟你打。” 说罢也不管汪凯旋气到扭曲的面容有多触目惊心,自顾自的走到秋迪菲身旁,端起茶杯,慢慢饮啜起来。
秋迪菲心里,有股十分强烈的奇怪感觉。
云素从来不是个罗嗦拖拉的人,他比任何人耐性都差,可现在却慢条斯理的磨蹭着,甚至连喝茶这般匪夷所思的伎俩都用上了。他这样拖延时间的做法,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其实就算这样勉强拖延下去,他们还不是一样的凶多吉少。
迎着秋迪菲探寻的眼神,云素淡淡一笑,只说道:“子瑕,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记住我们之前说的话,倘若我不在了,记得每年的今天,为我在地下洒杯酒,我会喝到的。你……一定不要忘了我!”
说罢快速转身,不去看秋迪菲渐渐转红的眼睛,不去看她已经盈在睫毛上的晶透泪滴,不去给她时间想清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两个缠斗在一起的身影,在旁人眼中,只是几个碰撞在一起的电光火石的瞬间,可在秋迪菲和络衣眼中,却是清晰透彻的无数险境。那每一个瞬间都是一次生死未卜的博弈。守好了,人险险的捡回条命。守得慢了,下一招时,他必然已经成为对方掌下的一缕亡魂。
秋迪菲知道,按着原来云素的武功,他未必会输给汪凯旋。可是这几个月下来,随着他持续不断的动情动心吐血破功,他早已经不是那个练了一身诡异功夫的莽汉的对手了。
百招之后,秋迪菲最担心的一幕终于上演。
云素身上运功不及,露出破绽,就在这当口,汪凯旋紧抓机会,毫不留情的对云素痛下杀手。
秋迪菲一颗心猛的揪了起来。难道说,为了她,不只晋华死,云素也要死吗!
在汪凯旋凝着无穷章力拍向云素的时候,秋迪菲再也来不及细想其他,整个人飞身扑过去,企图阻挡将要停在云素身上的掌风。
闭上眼睛,耳边响着云素几近绝望的怒吼声。等着剧痛从受掌处慢慢向身体四周扩散而去。然而等了很久,却迟迟没有什么痛感加诸在身上,可耳边却真切的响起章力拍击在肉体上的残忍暴裂的声音。
秋迪菲睁开眼,不禁为眼前的一番景象震惊得一动无法动。
那挡在她身前承接了汪凯旋一掌的,竟是她的爹爹,秋万年!
秋迪菲看着委顿在地上不断吐血的秋万年,心中的难过有如潮水一样,将她一点点的灭顶淹没。
他虽然之前总是一副拿她不当女儿的样子,可当眼下情况危急时,他却居然能够奋不顾身的扑身上来救下她!即便从前他看起来那样冷漠无情,可真正到了生死关头时,他却竟然能毫不犹豫的用他自己的命,去换取救下她的命!
秋迪菲蹲在秋万年身边,泪滚滚而下,声音颤抖而哽咽:“爹,你怎么样?你要不要紧?”
秋万年靠在秋迪菲怀里,十分吃力的摇了摇头,勉强扯动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挣扎着说道:“小三儿,别怪爹以前对你不好……爹只是身上背负了使命……没有权利去享受人间的天伦之乐……”声音渐渐虚弱下去,直至无声。秋迪菲死命用力的点着头,哽咽说道:“我……不怪你!你是我爹,永远都是!”
秋万年转头看向云素,拼着剩下的力气,奋力说道:“少主,老臣没用,要先你一步而去了!之前我生气你妇人之仁,做大事却放不开儿女私情,没想到真到了这时候,我还不是一样放不开!小三儿……菲儿她,我对不住她!今后,我再不能逼着你做这做那,你就……按着自己的心去做吧!想要背负起这江山,是在太累,你若是想放弃,那就放弃了吧!人这辈子,早晚都是一死,我要是早挨了这一掌,可以醒悟得早些,该有多好……”
声音消失在苍白唇畔。眼睛紧紧闭合起来。身上的温度开始渐渐变得冰凉。
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转瞬之间便化作一缕魂魄归于尘土之间了。
汪凯旋看着面前一尸二人,不耐说道:“我已经给你们足够时间死前话别。云素,别怪我不客气,我给过你机会了。你放心,我只杀了你就好,我不会杀她,毕竟我还要用她来威胁慕千山的!”
云素早前打斗时,不知觉之间已经受了内伤。此刻看到秋万年在眼前死去,心中气血更是有如万马奔腾一样的鼓动着。强压下吐血的冲动,云素紧咬着牙说道:“怕只怕,你如意算盘打得太响,就算你杀了我,也未必能带走她!”
汪凯旋狂妄大笑,一边笑一边暗暗凝着掌力,企图不经意的施展出这致命一击。停了笑声后,正要动手时,眼前却突然弥漫起七彩迷烟来。
待迷烟散去,眼前竟变得空无一片!
云素不见了。秋迪菲不见了。连秋万年的尸体也不见了。
汪凯旋恼羞成怒,一掌拍向身旁的参天大树。几人合力才能和抱起来的粗壮树身,就那样轻而易举的被拦腰拍断。
大树砰然倒在地上。那轰鸣一样的声音虽响,却丝毫掩盖不住汪凯旋咬牙切齿的声音。
居然,就这样让他们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第八十二章
秋迪菲正觉得已经无路可退时,突然眼前弥漫一片,人被一股力道托起,在空中急速的飞驰过后,双脚落下地来,定睛一看,心头的喜悦几乎要将她冲击得站立不稳。
眼前,竟然是彩虹八子!
秋迪菲一眼看到彩之橙,他正站在八个人里,望着她嘻嘻的笑,笑容极为扭曲痛苦,只因双颊竟是高高肿起的。顺便匆匆瞥过其余七人,只觉他们面部似乎都有些发胖。难得他们竟能在战乱的日子里,过得如此滋润。秋迪菲激动不已的望着肿脸橙叫道:“橙师兄!又见到你真好,你的脸……没事吧?”
彩之橙一边吸溜着口水,一边口齿凌乱的说道:“没四没四!斯~~就是脸被斯弟打总了而已!斯~~斯弟缩,俺们仄样总着脸,以后就算别人混进来,想易容成俺们的样子,那也绝对不四一件容易的四!”
秋迪菲闻声定睛一看,其余七人的脸竟然不是胖了,而是和彩之橙一样,都在高高的肿着!
她心头不禁一暖。心中想着,一定是慕千山恼怒他们看丢了她,才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打肿了他们的脸来泄愤的。
正温暖着的时候,秋迪菲忽然尖叫一声,惨白着脸冲到云素身边,拉着他的胳膊颤声说道:“糟了!孩子,我的孩子还在至尊堡里!我要回去救孩子!”说罢几乎便要哭出来,急急转身想向着至尊堡那里跑回去。
络衣从角落里闪身而出,挡在秋迪菲身前说道:“你别急,孩子在我这里!”臂膀间小心端抱着的,可不正是小小宝贝!
秋迪菲小心接过孩子,眼里一热,泪珠子掉下来两三颗。她缓缓的小心翼翼的呼出一口气,将悬在心头的恐惧慢慢放出。心中不住责怪着自己,不是个称职细心的娘亲,差一点便把心肝宝贝丢在堡里了。
彩虹组见到秋迪菲臂弯里的小小宝贝后,纷纷的全都围了上来,迫不及待挤到秋迪菲身前,眼神热切的望着粉粉嫩嫩小小孩兴奋不已的说道:“九弟妹,这就是你趁俺们不在的时候生出来的小孩子吗?啊啊啊啊啊!他真好看啊!啊啊啊啊啊啊!快给我抱抱快给我抱抱!啊啊啊啊啊啊!妈的,你们都别跟老子抢!老子要先抱!”
小小孩被几个彪悍大叔给从睡梦吵醒过来,张开眼睛迷迷蒙蒙的望着挤在眼前的八张胡子吧啦的粗糙大脸,小嘴将将一咧,在众人全都心惊胆颤的以为他将要嚎啕大哭的时候,小小孩却出乎大家意料的咯咯咯咯笑了起来。
这一笑,便有如春雪初融一般,将八位大汉的心头肉全都笑得软成一团。
彩之橙亢奋不已,吸溜说道:“仄不愧四斯弟和九弟妹两个人的宝宝!够古怪!该哭的时候偏不哭,该嚎的时候居然嘎嘎笑,好孩子,好孩子啊!将来一定是块祸害武林祸国殃民的好材料!啊啊啊啊啊啊!斯弟的怪诞脾气不会斯传啦!啊啊啊啊啊啊!将来日子不会无聊啦!啊啊啊啊啊啊……”
秋迪菲任由他们八个大人乱作一团的抢着自己宝宝玩。她退到一旁去低下头静静的想着什么。细细沉思后,终于明白,云素之前迎战时,为什么那样明显异于平时的拖延时间了。
想必他一早便派人去天阙宫告诉大哥她的下落所在,然后再设法拖延时间等着救她的人到来。若不是事先有了准备,络衣又怎么能在一片混乱里有条不紊的将孩子抱出来?
秋迪菲抬起眼看向云素说道:“谢谢你通知他们!”
云素眼中却有如一摊死水,再不见萤光流转,只有满满的心灰意懒。
叹口气,轻声道:“像你说的那样,这样的日子,我厌倦了。既然得不到,不如索性成全。既然我无力保护你,不如让你回到他身边去。”哪怕,我心中有再多不舍,只要你能过得幸福快乐,一切便是值得。
一众人帮着秋迪菲和云素,找了块地方,将秋万年安葬起来。立碑时,云素说道:“写你的名字吧,你是她的女儿,他虽然一生都待你冷淡,却总算在最后关头流露了舐犊之情,他死后,总该有个后人为他树碑立传才是。”
秋迪菲含泪盈盈的在碑上刻下“女儿秋迪菲泣立”几个字,又在坟前用力的磕了三个头后,哀哀说道:“爹爹放心,每年这个时候,女儿会为你送些纸钱的!”
一番伤心过后,立起身来,转向云素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云素淡淡回答:“天下与爱人,我皆已放手。如今尘世已没有什么值得我再留恋。从今往后,四海遨游,诵经念佛,修身养□!”
秋迪菲心中有万般的惆怅叹息,很不忍心云素大好年华时就这般看淡了尘世跑去做和尚,可除此之外,又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两伙人正依依惜别时,秋迪菲不经意的抬起头来,竟惊喜看到自己养的那九只鹦鹉正从空中拍着翅膀扑簌簌的飞过来。
秋迪菲欣喜不已。络衣却在一旁对九只菜鸟微微不屑道:“我们明明一起从堡里出发的,你们九只长了翅膀的,到头来竟然没飞过我这只有两条腿的,真是可耻!”
鹦鹉九只不忿齐道:“废话!你会轻功!我们都被养胖了,怎么比!”
彩虹八子本来正在逗弄小宝宝逗弄得不亦乐乎,忽然见到九只能说话的彩色小畜生,且说的话还铿锵有力让人无从反驳,不禁大大的惊为天鸟,团团围过来,啧啧称奇。
秋迪菲从九只鹦鹉中,挑出一只来,送到云素身前,说道:“这只鸟,你带在身边吧!虽然它飞得慢,可你若是有事想告诉我,它就算飞上个三年五载,也总会飞到我身边来把你的话带给我的!除此之外,也希望这个小话痨平时可以陪你聊聊天,不让你觉得太孤独才好!”
云素眼中溢出温暖的光芒,接过鹦鹉后,重重的点了下头。
鹦鹉别具离情的湿润了一对黄豆眼,站在云素肩上,微微侧过头以直角一半的姿态无比惆怅的仰望天空,嘴里还伤感无限的对秋迪菲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保重身体,后会有期!我爱吃肉,你别忘记!啊~~~啊~~~~美人爱英雄~~~~~”说到最后,竟然唱起了当日在至尊堡偷听结盟夜宴时学到的那支歌。
“啊~~~啊~~~~美人爱英雄~~~~~~”一只起唱,八只立刻相随。
在众鸟齐齐共鸣的酒桌上的荒靡歌声中,一场本是让人揪心的离别,就这样莫名其秒的毫不悲伤的,悄然而过了……
云素走后,秋迪菲对彩虹八子急急问道:“大哥他怎样?”
彩虹八子嘻嘻哈哈道:“师弟他啊……呵呵哈哈,他很好很好!每天很严肃——你被拐走后他就没笑过;经常很暴力——想你的时候通常都会没事找事的把俺们几个一天打上个七八遍的;动不动就要离家出走——要来寻你的下落;要不是功夫勉强和他有一小拼的死老头在一旁生拉硬拽死也拦活也拦告诉他天下兴亡百姓疾苦啥的那些大道理,八成师弟早撒丫子甩了兵符出来寻你了。只是最近汪氏父子实在是太过分了,大兵压境,日日挑衅,百姓苦不堪言。师弟和死老头这时候正坐镇边疆呢。不过啊九弟妹,俺们师弟虽然很凶很暴力,可是实打实的说啊,他对你真滴是好~有~爱~哦~~”
秋迪菲听了彩虹们的话,一时间忍不住又想要笑,又想要哭。心里的甜蜜掺着点酸酸的感觉,一路蔓延到全身去,她恨不得在眨眼之间,一下子便能看得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她急着想走,彩虹八人组却一点也不急着上路。他们将她团团围住,笑嘻嘻的猛问有关会讲人话的肥鹦鹉的事情。
彩之橙惊奇不已的问道:“九弟妹,你仄鸟四什么鸟?怎么会讲话啊?如今这世道真四怪呀,人都开始鸟话连篇了,你养这鸟却居然能反其道而行说人话,神奇,神奇啊!“
秋迪菲一边逗弄着怀里的宝宝一边淡淡揶揄说道:“说起来,这几只鸟跟你们彩虹八个还真是志同道合,它们会讲人话且不说,其实它们最本事的,应该是趴别人的墙角去偷听别人说话!”
彩虹八子有些讪讪的道:“嘿嘿!也不能这么说!九弟妹你这样讲有些以偏概全了呀!其实爱趴墙角的不只我们八个嘛,还有死老头和二愣子侍卫兄弟呢!”
秋迪菲无语……多日不见,他们的讲话方式依然是那样出人意料的强大以及……脱线。
彩虹八子眼巴巴的跟八只鹦鹉大眼瞪小眼,嘿嘿吼吼的逗弄个不亦乐乎。
忽然的,鹦鹉代表不耐烦的对猪头彩虹组不屑说道:“嘿什么嘿!吼什么吼!逗狗呢!我们是鸟,是会讲人话的鸟,请说人话!”
彩虹八子立即满脸黑线,尴尬得人人黑了整张脸。秋迪菲被逗得扑哧一乐,说道:“看来你们八个人和它们八只鸟相谈甚欢啊!既然你们对它们这样感兴趣,我索性成全了你们好了,一人送你们一只鹦鹉,如何?”
彩虹八子惊喜不已的问道:“真的吗?真的吗?真的要送我们吗?”一边问着已经一边迫不及待的冲上前去挑选自己看对眼的肥鹦鹉了。
挑好后,人人喜不自胜,鸟却各个意兴阑珊。秋迪菲对八只鹦鹉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跟着它们,以后想我的话,就每七天来我这见上一面。”说完,声音里诡异的透着些阴测测的又道:“你们可一定要想我呀!”
八只鸟不禁有些瑟瑟发抖。
它们,其实,说白了,还不就是这个女人派出去的八只负责收集这八个人生活隐私的小卧底啊!〒_〒
可惜连鸟都想明白的事,彩虹八子却秉性纯良其实说白了就是愚钝蠢笨的毫无知觉,仍然一个两个三个的全都沉浸在喜获神兽的喜悦之中。
彩之橙兴冲冲道:“俺们八人八鸟应该起个什么名字好呢?九弟妹你帮俺们想一个又响亮又好听的组合名字吧!”
秋迪菲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你们八个,加上它们八个,这是两个八了;你们又都很能八卦;这样加起来就是三个八。好吧,你们爱八卦的八人八鸟组合,就叫做三八组合好了!”
彩虹八子大大用力的拍掌叫道:“妙极,妙极!就叫三八组合!”
八只鸟却流泪不已。
妈的,别忘了咱哥八个是穿来的!穿之前,那三八,可不是啥好词儿啊!〒_〒这八个老爷们,各个都是二傻子!纯二傻子!
第八十三章
当秋迪菲在三八组合的护送下赶到战火连天的边城,与自己老公汇合的时候,当她看到已经魂牵梦绕了一个月的慕千山的时候,本来想好了一肚子的话,本来心底有着千言万语要说,可是在四目相对那一刻,那些话语,却通通都化作了缕缕轻烟,一股脑的飘散而去,剩下的只是眼神纠缠时的澎湃和激动。
慕千山柔柔一声“秋儿”唤出来,心中对妻子的百般牵念便如山洪喷薄一般,再也遮掩不住的从周身汹涌爆发,直袭向眼前楚楚而立的弱柳娇人。
秋迪菲凝泪哽咽,半个字都讲不出来,全身全心,此时此刻,只化作一股强劲力道,一股飞扑向爱人怀中去的强劲力道。
慕千山遥遥张开双臂,在爱妻扑进怀中一刻,紧紧收拢,紧紧收拢,臂膀间是失而复得的珍宝,怀抱里是再不堪失去的一生至爱。
不理会在场有多少人,不在乎自己如今是什么样的瞩目身份,只执着而专注的,思念而热烈的,低下头去,寻到那夜夜在梦里让他想得心疼的一抹温润朱红,万般爱恋的吻了下去。
众人识趣的退散开,慕千山边亲边用力将秋迪菲抱离地面,一路向卧房飞奔而去。而途中,那两片饥渴嘴唇,竟没有半刻偏离过爱妻的娇唇。
回房后,四唇稍离,慕千山望着秋迪菲时,只觉得情难自已,低头欲待再狠狠吻过,竟被秋迪菲虽娇羞无限却意志坚定的给艰难抵挡开。
望着慕千山一脸受伤不解的神情,秋迪菲脸上一红,娇声说道:“大哥!别急……呃,不是,是……等一下我们再……呃!”羞意漫天漫地的涌上脸颊,咬了咬牙后,继续坚持说道:“大哥!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说着把手臂间端抱着的宝宝送到慕千山眼前。
孩子的爹立刻囧意昂然。乍一见到孩子他娘,一个多月的空房相思让他这血气方刚的壮年人,无论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是那么的饥渴。这番饥渴几乎涨红了他的眼,竟让他只看到了自己心爱的小娇妻,偏偏无良的忽略了他娘子怀中的那枚粉嫩小娇娃!
带着一丝歉疚的心,慕千山小心接过孩子。温温软软的小身体抱在怀臂中,心都好像跟着化成了一摊柔柔的水一样。望着小宝宝对自己咯咯含笑的粉嫩脸蛋,慕千山竟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这孩子,是他的儿子!是他和他最爱的妻,他们的儿子!
一代乖戾豪杰,在小小奶娃面前,立时化身慈祥奶爹,一边万般宠爱的抱着儿子摇晃着臂膀哄他睡觉,一边浓情滚滚对爱妻说道:“秋儿,你辛苦了!”
秋迪菲轻轻摇头,眼中有微光闪烁,吸了吸鼻子后,脸上微微羞赧的说道:“不辛苦!给大哥生宝宝……再辛苦,也甘愿……”
望着眼前人儿娇艳欲滴的粉白脸颊,听着从那双润湿红唇中吐露出来的动情话语,慕千山只觉心中一荡,再也把持不住,顾不得怀中还抱着孩子,双唇已用力覆在那抹娇红之上,尽情辗转,缠绵深吻,久久不歇……
良久后,一吻方休。抬起一只手,手指怜惜的轻揉过被自己吻得有些微肿的红唇,稳住已经有些凌乱急促的呼吸,慕千山对着门口沉声说道:“你们滚进来一个人,将孩子抱出去,好好的哄了他睡觉!他若是哭,我会将你们的脸打得更加肿!”
话音落,三八组合哐当当的跌倒进门来。
岁月匆匆,时光流逝,哪怕人世间的一切都在悄悄改变着,有一样却是得到了永恒。变态的永恒。那便是,三八组合爱趴门听墙角的毛病啊……
孩子被抱了出去。慕千山再也不肯多忍半分,抱着秋迪菲直奔帷幔之中。一个多月的生生分离,加上之前几个月的孕期,慕千山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能好好的,过瘾的,尽兴的抱过自己心爱的妻子了。
虽然此时,外边战火连天,屋里不适合春意无边,可是啊可是,去个屁的,爱怎么地怎么地去吧,一个禁欲禁得身在红尘里却有如出家和尚般的壮年男子,在爱妻就在身边的时刻,有什么道理不大快朵颐一番!
圣人说过,禁欲是不道德的。适当的夫妻生活有益身体健康。经常做 爱不仅能帮助夫妻间加深感情,更能够起到锻炼身体,陶冶情操的作用。比如伤风了,动一动,出身汗,便好了;比如心情不好,互相磨蹭一磨蹭,热血沸腾的水乳 交融后,一下便豁然开朗了。
所以,用清澈的眼神去看天下,行 房绝对是一件很纯洁高尚且趣味多多的事情。
此时此刻,久别之后,长旱之际,饥渴之时,两位武林男女早已脱光衣衫紧紧缠绕在一起,用力再用力的探入,急促又急促的喘息,濡湿更濡湿的热吻,撩情复撩情的揉抚,已将满室本是清宁的气息,熊熊燃烧起来,有如烈焰炙烤一样,让贴合亲密的两个人,浑身汗如雨滴,却依然紧紧攀住彼此,不忍放开些,不能放开些,不愿放开些。
不知道汗水究竟湿透了几回,不知道他埋在她身体里,挺直了射出射出后弯软弯软过再挺直的究竟过了几番,不知道她娇唇之间到底溢出多少声醉人吟哦,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尝遍了多少动作姿态的交融相爱,等到彼此稍稍停歇下来时,她只觉得自己浑身有如散了架般的酸疼。懒懒的趴在他身上,一动不想动,哪怕抬下手指也不愿。力气已经耗得尽无。
他的双手却仍然依恋不已的游走在她赤 裸粉嫩 的娇躯上,彷佛不论怎样抚摸,都无法满足心中手下对她的那份爱恋渴望。
只轻柔的爱抚而已,他便已复燃了刚刚熄灭的欲 火,腰间情不自禁的微微耸动着。她猝然惊觉,埋在她身体里未曾离去的他的分 身,竟然又在悄悄变大,渐渐变硬,慢慢的再一次撑开了她。
她实在累得倦了,便在他微微挺动时,不依的摇着臀,嘴里发出拒绝的娇吟。却不想她这一番推拒,在他眼中又是怎样的一番醉人诱惑和活色生香。
他的分 身被她的小臀一边紧紧吸裹着一边左右按摩挤压着,那销魂的滋味几乎让他立刻便要丢盔弃甲。深吸口气,缓缓心神,稍稍抽出些以平静亢奋的高涨,待冲动过后,复又深深抵入,开始反复用力的来回,直把怀中娇人撞击得求饶连连。
从天亮到天黑,从天黑到深夜,从深夜到天边露白,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激情却久久的狂燃不烬。
夜漫漫,人缠绵,爱愈浓,爱欲浓。
第八十四章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秋迪菲才倦倦醒来。她老公如饥似渴的吃了她一整晚,饥渴的壮年真是可怕的物种,几乎将她吃干抹净的连根骨头都没剩。不过,那个什么,这一夜里,属实很爽很销魂,很恩很啊啊。
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是什么?厄,不是小解……
是秋迪菲小娘子忽然想到,她儿子那不害臊的爹娘一见面便饥渴的滚床单憾大床,着实太没正事,到现在都还没给宝宝起名字。
于是宝宝娘饭都顾不上吃,火急火燎的问着宝宝爹要名字。
宝宝爹不知餍足的一边啃吮宝宝娘的嫩软香乳,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儿子既然生在牛年,生辰为牛,便叫牛牛好了!”说罢也不容娇妻拒绝,坚硬欲 龙便再次直捣粉嫩幽谷,以亲密互动掀开了新一天的美好生活。
这一番云雨下来,个把时辰又已经耗去了。当慕大爷总算甘心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的时候,小娇娘已经瘫软得人事不醒,再次沉沉昏睡。
梦中,几乎以为已经得到了圆满幸福的人生。醒来,却终于不得不面对残酷现实。
他们不过是在战争的空隙里,偷得了浮生的半日逍遥罢了。闵国的形势,早已经在僵持状态中,每况愈下。
汪氏父子如今,不只占领凌国,更加夺了至尊堡的势力,加上原来从闵国带走的兵力,汪氏的力量已经足以凌驾在闵国之上。要不是慕千山善用兵法与智谋,恐怕早就抵挡不住了。
然而僵持中,一日日的下来,最最严峻的问题已经越来越暴露无遗。
那便是,粮饷问题。
说白了就是,闵国现在打仗打得,缺钱。
如果有了钱,别说僵持,很可能会打个漂亮的翻身仗也说不定。毕竟领袖牛13得人神共愤,但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之前的仗能够支撑下来,全仗着慕千山无私的把他以习竟堂身份做买卖赚的那些银子全拿出来冲了国库,这才捉襟见肘的撑到现在。可如今,自己家的钱已经将将就快被用光,亡国的结局,随着银子告罄,似乎终将要不甘登场。
……
秋迪菲这几日来,明显感觉到了气氛越来越不对劲,每个人的脸都苦瓜般的垮着,各个都是满面愁容。就连百怪也不再有心情与她胡闹瞎逗,每天都是苦苦思索的样子,眉心之间,不出三日,已经皱出了深深的一个川字。
秋迪菲知道他是为筹钱的事情烦恼,便问他:“我们的银子,还够支撑多久?”
百怪苦着脸答道:“最多一个月。”
秋迪菲不禁也发起愁来,道:“一个月时间而已,怎么才能悟出一条生财之道呢?除非天上掉馅饼,老天爷给奇迹,我们挖坑时不小心找到宝藏!”
百怪听了秋迪菲的话后,忽然眼前一亮,整个人猛地蹿高跳起,兴奋叫道:“丫头,你真是闵国的福星啊!宝藏宝藏!对啊!我怎么忘了宝藏这事了!”
秋迪菲让他叫得不明所以,觉得他是间歇性疯癫症又发作了。百怪却不顾她疑惑不疑惑,只拉着她集合了众人到慕千山面前,几乎是带着满脸绝处逢生的新生机,高声呼喊着:“小九子,我们这回有救了!”
……
百怪带着掩不住的惊喜,对众人说道:“我啊一时就顾着慌,居然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话说,当年我们闵国攻下紫瑕国时,紫瑕国主为了保存实力,便把当时全国的钱财宝物都封死在一个宝藏里,留待日后后人东山再起复国之用。而这个宝藏所在地点,被画在一副地图中,地图被分成四份,分藏在四块紫玉玉佩里。
“这四块玉佩分别是锦、绣、山、河。这四块玉佩中,我们闵国当时夺了三块来,第四块我要是没猜错,是被至尊堡后人保有着。而我们这三块,其中一块封赏给当时的开国大功臣汪什么什么,就是汪渊他们家的祖宗。另外两块都留在皇室里。到了我这代时,一块在我这,一块在我皇哥那;而我那块在小九子小时候就给他了;皇哥那块嘛,前阵子送给丫头了!
“就是说,四块玉佩中,我们已经有了两块,只要再凑齐另外两块,咱们就能有钱啦!”
望着百怪乐得合不拢嘴的傻样,众人唏嘘不已。
风湿兄弟极其不忍却又不得不说的道:“死老头大人,您就别瞎乐了,四块玉佩,不过才有两块在我们手中而已,另外两块,一块跟着云素出家去了,现在上哪里找他去都不知道;而另一块就在咱们死对头汪汪父子那里。想找齐它们挖宝藏,唉,我说您还是别做那白日里的大美梦了!”
百怪被风湿兄弟当头泼下一盆冷水,笑容顿时凝在脸上。慕千山面色看不出任何异样,高深莫测的兀自凝神思索着。
谁也不曾注意到,一旁的牛叉小媳妇,脸上的表情匆匆间,已经悄悄的变了几变。
秋迪菲一声不响的站在一旁,手在身上来回的掏啊掏,最后在众人关注的眼神中,掏出一块玉佩来,放在桌上,说道:“这是大哥那块紫锦玉佩,当年送给我护心用的!”众人看着被她放在桌上的那枚玉佩,通体莹润,紫气氤氲,不禁全都赞叹不已。
彩虹里除了黑衣人和红衣人外那六只见了这玉佩时,禁不住“咦”了一声。当年他们扮劫匪时,在秋迪菲身上,倒是见过这块玉佩的。
秋迪菲不动声色,继续在身上卖力的掏啊掏,然后又掏出一块玉佩来,放在桌上,道:“这是皇帝公爹送给我的那块,恩,不对,其实是送给他孙子的!”
就在众人以为,眼前两块玉佩已经是所有的全部,然后开始热烈讨论着云素师父的喜好时,秋迪菲有一搭没一搭的对百怪问道:“你问他的喜好干嘛?”
百怪答道:“只有知道了他的喜好,才能判断出他会到什么地方出家去啊!”
秋迪菲肃然说道:“你就是知道他在哪里出家也没用。据我所知,他身上没有那块玉佩。”
百怪面容剧烈一垮,有如看到末日一样愁苦不堪的双手抱头痛苦叫道:“完了完了,线索断了!”
秋迪菲淡定得有如闲云野鹤般,气定神闲,老神在在,大言不惭道:“那也未必!有我在,线索怎么可能断!”说罢,从身上再掏出一块玉佩来,在众人膜拜的眼神中,有如仙子般飘到桌前,表面没有神情、没有神情的表面下却不知蕴藏了多少隐形牛13的将玉佩摆在桌上,道:“我说他身上没有,那是因为,早前我扮失忆的时候,已经把这玉佩骗我身上来了。当时我并不知道它们与宝藏有关,只是觉得稀罕好看,把它讨来留给牛牛做玩具,将来肯定不会和别人重样的!”
众人一边扶着下巴一边感叹万分。
今后他们若能维护住世间和平,最大的功臣看来将是这位,由他们闵国孕育出来的想法迥异行事怪诞有宝贝揣在怀中深藏不露的小娘子啊!
百怪有些老泪纵横的道:“太好了!离希望又进了一步!如今就差一块了!”
第八十五章
彩虹组泼冷水道:“是,就差一块了,你去跟老汪头把最后这块要来吧!咱们就能挖钱去了。说的多轻松似的,就差一块!就差一块就能憋死你!”
百怪表情僵凝住了……
秋迪菲却在一边从容说道:“倒也不尽然。其实那块玉佩,汪渊将它早就分作了两半。一半自己留着,一半给了我爹。”
百怪从椅子上窜起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去刨你爹的坟吧!”
秋迪菲忍住擦汗的冲动,叫道:“你敢!”
百怪无奈状说道:“我这不也是形势所逼么!”
秋迪菲嗤笑一声,说:“你就是去刨了我爹的坟,以你的脑子,你也找不到!”
百怪万分不服气,上蹿下跳道:“你别说,我还真不信我找不到!我这就刨坟去!”
秋迪菲无奈至极的叹口气,扶额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刨坟呢!明明玉佩不在我爹那里,你就是去刨了,也没用啊!”然后在众人惊诧眼神中,从身上又掏出半块玉佩来,淡定得惨无人道的,将它放在桌上说:“我爹是云素的家臣,他得了好东西,最后肯定是要交给云素的。云素自己那块玉佩都被我骗来了,又何况是我爹交给他的这半块呢!”
众人恨不能跪在秋迪菲脚边,大叫三声活菩萨姑奶奶才好!
百怪更是手舞足蹈,兴奋说道:“太好了!太好了!现在就剩半块了是吧!我决定了,牺牲小我,深入敌后,到对面老汪家去,把那半块给偷回来!”
秋迪菲眉间隐隐现出担忧之色,说道:“你不要去。汪凯旋不知道练了什么邪门功夫,厉害得要命,连晋铮和云素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去了,没准就是白白去送命的。”
百怪不服气道:“怎么能是白白呢!要是拼了我一条老命,最后能把那半块玉佩给偷回来,那就不叫白白啊!”
秋迪菲平静道:“你去了就是白去,因为你注定什么也偷不到!”
百怪一耸鼻子,不以为然的说:“得得!你别告诉我,我去了也白去,去了也偷不着,是因为那半块玉佩根本不在汪氏父子那,而是在你身上哈!这把你给能耐的,有三块半玉佩就上天了,还想四块全包了呢!”
秋迪菲淡淡道:“啊!可不是吗,那半块就是在我身上啊!”
百怪转头看向众人,问:“你们信吗!”
众人痴呆状思考良久,一致摇头:“不信!要是四块都在一个人身上,这人生也太缺少跌宕起伏了!不信不信,没道理没理由没机会最后半块也会在她身上!”
……
百怪得意道:“你就吹吧!”
秋迪菲让人真假难辨的笑着:“真的在我这,你不信?”
百怪摇头:“吹,接着吹。”转头看向慕千山说道:“你看给你媳妇能耐的,天下宝藏都揣她自个儿怀里去了!”
慕千山由始至终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没有做声。此刻他的眼神落在秋迪菲身上,带着满脸的怜爱纵容,嘴角凝着一丝浅笑,却仍然没有说话。像是纵着媳妇在胡闹,又像是信着媳妇真有这本事。总之,从他脸上,除了看到美得国色天香俊得惨绝人寰的淡淡笑容外,根本再看不出什么别的东西来。
秋迪菲不理会以百怪为首的众人质疑,专心的在身上掏啊掏啊……众人随着她掏来掏去的动作,越来越屏息凝神的看着,看着……憋着气,静静的,等待着……终于秋迪菲将手从怀中伸出来了!可高度紧张的人们看到她掏出的物件后却几乎想要飙泪!百怪大叫一声:“苍天啊!你咋掏出块破抹布头子出来了啊!”
秋迪菲从怀里掏出的,是她相公早前送给她的那条锦帕。
众人呼气……放松……就知道她掏不出玉佩么!擦擦汗……刚才好紧张呃……
秋迪菲丝毫没受到外界倒灶环境的影响,淡定的把锦帕放到一边去,手又探进怀中,在身上接着掏啊掏啊……众人忍不住再次屏息凝神的看着,看着……结果,靠!没完了!又掏出一条破帕子!
呼气……擦汗……
又见她继续掏啊掏啊……再憋气,看着,看着……
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她掏出的,依然是一张破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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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怪怒道:“丫头我说你有完没完了!你这不玩人吗!总把大伙搞得这么紧张,结果掏出来的,竟是一堆哈喇子布!”
在秋迪菲掏了第四块锦帕出来时,百怪再也忍受不住,几乎带着哭音扑到秋迪菲身前,险些去抱她的大腿哀求道:“小姑奶奶,您别逗我们玩了成吗!你到底身上还有多少破布头子啊!”
秋迪菲讪讪一笑,说道:“厄……这也不能怪我,只怪牛牛生得太可爱,你们总是亲他,亲来亲去的,牛牛就爱流口水了。我只好在身上多备些帕子给他擦口水用啊!”
话说完,把手里又掏出来的一条锦帕甩在一旁,回手在身上又是一掏。
众人这回很淡定。不乐意看了。也不屏息已经凝神了。根本不信了。
结果,秋大奶奶她,这次却从身上拽出来紫莹莹的光芒一道,翩然甩手将那道紫色光华投放到桌上去。
众人,这下,全都傻了……
麻痹的,有天理吗!宝藏真都叫这妞揣自己身上了!
江湖还有个屁混头啊!真TMD没悬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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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桌子上的四块玉佩,百怪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啪嗒一声跪在秋迪菲脚边,抱着她的大腿嚎哭道:“丫头姑奶奶!我太欣赏你了!我求求你,咱俩结拜吧!”
#不等秋迪菲出声,百怪同志已经被天下第一妒夫一脚飞踹开。
敢搂他爱妻的大腿,活腻了呼!
……
秋迪菲感慨道:“最后这半块玉佩,汪渊给了他孙子。晋华掳去汪梓林的时候,这玉佩就落在晋华手里了。”
然后,她生孩子时,他又将这玉佩送给牛牛做了见面礼。
如今玉佩尚在,可送玉佩的人却已经魂葬悬崖之底。
秋迪菲一时难过,面上沉痛起来,不再言语。慕千山心中隐隐吃味,却在知道来龙去脉后,感叹晋华一片痴心,也压下了肚子里的酸火没有出声,只是将娇妻霸道的揽在怀里,亲她个意乱情迷后,让她再也无暇去想什么什么晋华了。
有了玉佩后,慕千山凭着他的超级智慧,很快破解出地图上的宝藏所在。又命人暗中搜寻挖掘,大批宝藏在埋葬多年之后,终于又得以重见天日了。
粮饷的问题就此彻底解决。闵国精神抖擞的重新进入僵持第二阶段。
有了钱后,彩虹们有天忽然想到,曾经,汪渊那个老不休,似乎还欠了他们师弟一大笔银子呢!这个臭不要脸的,不还钱不说,还挑事打架!叉!哥几个将永生的看不起他!
不是对峙吗?哼哼,爷不怕对峙。爷如今有钱,哪怕与你老汪家对峙到地老天荒去,也是微微一笑,绝对不倒!
……
长久的两军对峙越来越不是办法。双方都在寻找一条速战速决的解决之道。
最后,两方首领达成协议。由双方的领袖级人物出来对战,三局两胜,谁赢了天下算谁的。
这三局里,可以一个人战三局,也可以一局分派一个人。
这变态的规矩是汪凯旋定的。因为他们家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别人会高强武功。而他又拿不准自己是不是打得过慕千山,于是奸诈狡猾无耻的想出了这么个道道。
秋迪菲很纳闷自己老公那么霸道的性子,怎么会依了汪凯旋的馊巴主意。百思后,终得其解。
她老公其实,心里也没底。
凌皇的武功其实并不弱,而云素即便破功,也算得上首屈一指的武林高手,这两个人在汪凯旋跟前全都毫无悬念的败下阵来,慕千山便不得不谨慎的对待汪老贼的武功了。
毕竟,他身上的天阙功只有六重而已。毕竟,她没有给他度满七重武功。
比武的日程安排是这样的。
第一局,汪方代表汪凯旋VS闵方代表百怪倾城
第二局,汪方代表汪凯旋VS闵方代表慕千山
第三局,汪方代表汪凯旋VS闵方代表慕千山
……这,是多么诡异的一张对决表啊!史无前例,前无古人,空前绝后,后无来者啊……
第八十六章
百怪从来想不到,自己有天会输得这样惨。好歹他也是练过天阙功的人啊。好赖不计他虽然资质不比大侄子慕千山,可那也是度功度满了七重的人不是。
结果,到了阵前,却被汪凯旋狠狠得给揍成了内伤。
第一局,就这样以失败尘埃落定。
本来汪凯旋是下了杀手的。第一局他把人打死,第二局哪怕混个持平,那么第三局也不用再打了,已经算他赢了。
可惜百怪毕竟练过盖世神功。他姓汪的武功再邪气霸道,最终却没能打死百怪。
!好吧,说实话吧,其实是死老头太识时务,紧要关头带着一身重伤对着那飞来的致命一掌摆明立场就要命就不要面子爱怎地怎地就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大叫一声:老子认输了!
认输之前,还不忘占人家便宜呢,老子么……
汪凯旋只能悻悻的助手,约好大家休养生息,三天后再战第二回合。
回到营地时,百怪再也忍不住,鲜血狂喷。慕千山为他检查过后,大惊发现,他竟然已经断了全身大部分的筋脉。
百怪吐血之余,担忧不已的对慕千山说道:“汪凯旋练的功夫,邪门霸道,我在武林混了这么多年,居然从来没见过。九啊,以你现在六重天阙功的功力,恐怕,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三天后还是不要打了吧,就是打,也是重伤退场,天下早晚都要归到他手中去,何苦再搭了你一条半条的命啊!”
秋迪菲听后大惊不已。勉强忍了一天后,终于沉不住气的对慕千山说道:“大哥,我们度功吧!”
慕千山勃然变色:“住口!”
从两个人结拜为兄妹那时开始,慕千山便再不曾说过秋迪菲一句。满心满怀的都是疼惜怜宠,恨不得把她疼到骨子里去。
可是如今听她说要为自己度功,他再也忍不住厉声呵斥了她。
她明明知道,她若给他度了功,自己便会衰竭而死。她明明知道,他宁可自己死掉,也无法去承受她伤到分毫!可她竟然还要为他度功!
带着又怜又疼的恼意,他呵斥了被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的妻子。
秋迪菲悄悄把眼泪收起。她不信,不信没有办法为他度功。
她知道他爱她惜她,舍不得她受半点疼痛伤害。可他又知道不知道,她爱他的心,丝毫不比他差。如果舍弃自己,能换得他平安归来,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奉送出去。
……
慕千山临赴战约的前一天,秋迪菲先去看了看百怪的伤势恢复如何,此后便一步不离的陪在自己夫君身边,不多言语,只是用一双汪了水般的明眸,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慕千山知道她还还没有死心,一直想为自己度功。想到此,心中不免烦躁非常,一时竟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伸手微微用力的扯过秋迪菲,将她一把带进怀里来,恶狠狠的吻上她的唇,带着惩罚的怒气,咬啮不止。可是渐渐的,甜美的气息便颠覆了他胸臆之间的烦躁,那一吻从凶狠用力,逐渐变得温柔缠绵,到了最后,两个人竟然都动了情,浑身燥热得气喘吁吁起来。
既已动情,慕千山便再不迟疑的一把抱起秋迪菲向榻前走去。想着明天吉凶未定,今日说不准就是最后一次缠绵,心中不禁柔肠百转,恨不能用全副力气好好疼过怀中爱人才好。
想到明天一到,自己的丈夫就要奔向未知险地,秋迪菲心里又酸又疼,整个人比往日里更加柔情似水,百般承欢,直把慕千撩拨服侍得欲仙欲死一般,嘴里不住唤着她的名字,一声声一字字,浓情缠绕,恨不能把她狠狠刻进自己心窝里去一样。
一夜缠绵后,秋迪菲像是耗费了极大的精力体力,几乎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勉强微笑着送过自己的丈夫,便闭上眼睛跌入沉睡之中。
看着妻子倦极的一张脸,慕千山不禁失笑起来。明明他是要迎战的,不该在战前这般放纵自己沉迷于欢爱之中去透支体力,可偏偏抵挡不住心爱之人的甜美气息,百食不厌的一次次要着她。
可没想到的是,最后竟然是她先体力透支的乏乏睡去,而他却意外的,神清气爽得不得了。
低下头,无尽温柔的吻过她的唇后,他站起身来,大踏着步子向外走去。
这样也好。这样,让她睡着,不用再清醒中经历生离死别的痛。也好。
希望,他还有机会,能够回来把她从睡梦中,狠狠吻醒。
……
当慕千山和汪凯旋在缠斗了几千回合依然不分胜负的纠缠着时,慕千山渐渐起了疑心。他的武功,一夜之间,竟似有了惊人的突飞猛进。
这样的怀疑,在汪凯旋差不多把几十年前吃奶的劲都用出来向他发出致命一击的时候,被得到了最充分有效的证实。
按说以他平时六重天阙功的武功修为,绝对抵挡不住汪凯旋不要命一样的疯狗般一击。可是,居然,但是,唉呀妈呀,他不但接住了汪凯旋的掌力,更加神奇的是,一掌之后,他竟然把汪凯旋震得吐血了!
来不及吃惊愕然,连连的发掌追击,一下狠过一下的,最终,老汪头竟被他击毙当场!
汪凯旋俩腿一蹬的瞬间,也就是天下江山一统的时刻。从此,几足鼎力的形势彻底终结,万里江山,通通姓闵了!
并会刻意去体会成为王者至尊后的畅快情怀,从来成为天下霸主就不是他的追求和本意。
他为人虽然诡谲不定,可其实一生心愿却再简单不过,便是能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可当他怀着满心喜悦飞奔回去时,当他想用绵绵细吻唤醒心爱的妻子时,却竟然发现,他的妻,那样静静的睡着,睡着,沉沉的,无论如何,他也吻不醒她了。
面对沉睡不醒的秋迪菲,慕千山终于察觉出一丝异样来。
他体内,竟在不知不觉时,被她度满了七重功力!
可是,她究竟如何做到的!
他想起之前,她曾经去探望过百怪。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知道怎样在不知不觉时去度功的人,那么这个人,一定便是百怪了。
……
面对情绪几乎已经处在失控边缘的慕千山,百怪心中虽然忐忑不已,却仍是坚持着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秋迪菲在来探望他的时候,苦苦哀求度功之法,百怪本不欲告诉她法子,却耐不住她以自己性名做要挟。于是他只好让她知道,度功,不只可以在练功时度功,更加可以在行 房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功力由阴阳交 合的身体传递给对方。
慕千山恍然大悟。若在平时,她若果知道他第二天将要比武,一定会让他保存体力,绝不会招惹他在榻上百般缠绵的。可昨天,她对他,几乎是诱惑的,将他引到床上,引向敦伦之中,把他撩拨得和她恩爱不休。而她之所以那样做,竟然是,她在借着欢好之机偷偷的为他度功!
怪不得一夜合 欢后,他非但不累,反而比之以前,更加的气血欢畅;而她却萎靡不堪,连根他道别的力气都没有。
想着她在陷入沉睡前,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他便心疼如刀割一般,恨不能生生剜下自己一块肉,以缓解那种锥心剧痛才好!
他抱着她,静静无声的坐了一夜。
第二天人们见到他时,全都大吃一惊。
风华绝代的慕千山,坐拥天下江山的霸主慕千山,一生骄傲恣意豪情的慕千山,只一夜间,竟然白了满头的发。
百怪被人架着抬
到屋子里时,看到的,正是满头银发的慕千山,抱着自己沉睡不醒的妻子,坐在榻前,一动不动的萧索样子。
那情景,直到许多年后,每当他想起时,还依然鼻头发酸眼睛发涩着。
百怪对慕千山安慰道:“她还没有死。我给她服了保气散,可以保住她一口真气不送命。但是这口真气只够维持她一年生命。如果这一年之内,她能服到天山上百年一开的雪莲花,那么她就能够起死回生了。可若是服不到……九,你想开些吧!”
慕千山对百怪的话,彷佛没有听到一般置若罔闻。这一整天下来,他不理会任何人,只是那样呆呆怔怔的,抱着昏睡不醒的妻子,一动不动的坐着。
有如痴人。
谁能想到,这痴痴呆呆的白发人,竟是天下第一的牛叉大爷慕千山呢!
再过一夜后,众人惊恐的发现,慕千山不见了。秋迪菲也不见了。而他们俩个那小名唤作牛牛的宝贝儿子,也跟着不见了。
他们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此后许多年,人们对于慕千山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始终孜孜不倦乐此不疲的谈论怀念着。
传说他有谪仙般的容貌。传说他有惊人盖世的武功。传说他的智谋三个诸葛亮再加上一对臭皮匠也比不过。传说他年轻时风流倜傥恣意妄为。传说他后来爱上一个不起眼的女子。
传说后来的后来,在他一统天下以后,他为了这个平凡女子伤心欲绝,最后竟放弃了整片的大好江山。
传说……曾经有那么一位不可一世的牛叉大爷,为他心爱的女子做过这样一首诗:
秋水盈盈清中媚,
朱唇最惹相思味。
为谁添得眉间愁?
莫道未撩君心醉。
江山万里如何?富甲天下怎样?便是武功绝顶于世间而独立,但凡动了真心,这种种一切便不外乎浮云朵朵粪土坨坨罢了。
……
那一年在丞相府,假大宝为她画了两幅画像,在送往边关打算给汪凯旋去看的时候,他在半路上将画通通劫来。无人时将画卷一点点展开,画中人便像鲜活了一般的出现在他眼前。画中的女子,那盈盈双眸像是汪了一池子的春水一样,含情脉脉,含情脉脉……那双朱唇,半启微阖间,欲说还羞,欲说还羞……
看着画中人,品着画中人,想着画中人,不知不觉间,他的心已毫无征兆的砰砰而动。从前他总以为她于自己,只是调节无聊日子的一剂开心良药而已,从不见得重要;可如今他却隐隐明白,原来见不到她的日子里,他对她竟是如此想念,想念到他几乎想把她日日夜夜绑在自己身畔,从此永不分开。
莫道未撩君心醉。
他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为她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