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父母修改版 39 甘当第三者的媳妇

一个晴朗的星期天,马晓宏跟于是真手挽手在大街上走着,于是真不停地说:妈是不会错的,因为妈理解你,知道你需要什么。媳妇漂亮,孩子才漂亮;要贤惠,才能照顾好一家人;愿意跟公婆住,这是最关键的,现在的女人不愿意跟公婆住,全是因为私心,只想得到男人,却一点也不想为他的家奉献。

马晓宏笑道:您在这儿找旧式媳妇呢。

于是真点着指头坚定地说:不错,我就是喜欢旧式的媳妇。而且这种媳妇才适合你,你是老实人,哪里受得了那种新女性的拿捏?

马晓宏低头不语,于是真在他耳边嘀咕:我们身边就有例子,像吴国英那种上过大学的女人,脾气大的,她怎么愿意伺候你?那日子还怎么过。

马晓宏不满地:您干嘛老说马爱芜她妈,好像有仇似的,就因为人家是才女。

于是真啐道:才女个屁,那种日子花钱请我去过我都不干。才不才的,一点不重要,我可不是酸葡萄心理。女人嘛,得守点妇道。

马晓宏无精打采地说:真不想去见别人,裘索跟我不算近亲了吧。

于是真坚定地说:你和裘索真的不行,我们祖辈那村里,同村不嫁娶,严格着呢,优生优育,祖宗都懂。再说,那裘索读了几年书了,怎么还在读啊?读到博士不成?

马晓宏笑了:您是怕她的学位太高,对不对?优生优育都是借口,大不了我们不生孩子。

于是真急了:不生孩子你结什么婚啊?

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嘛。

我可告诉你,不生孩子绝对过不了我这一关。现在年轻人怎么这么自私?

 

于是真抬头一看,说:到了,就是这一家,进去等着。

两个人在一家茶馆里坐好,一个女孩羞涩地进来,于是真一对照片,马上迎了上去:小霞姑娘,这就是马晓宏,我儿子,国家一级乐队首席小提琴。

马晓宏抬头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喝茶,小霞坐下后,于是真忙着倒茶,一边问:在哪里工作,是不是独生子女,北京户口,父母住在哪里,他们是干什么的?

小霞一一作答,两个人聊得热闹,马晓宏却一直沉默不语,时而望着窗外。小霞忍不住问了:阿姨,您的儿子他自己想找对象吗?

于是真嗑着瓜子一挥手:他还不懂事,想不想由不得他,我想叫他找,他就得找。

小霞站起来说:阿姨,那我就告辞了,我是上着班请假出来的,不想浪费时间。

于是真停在一粒瓜子上,想了一会儿,一拍桌子道:这样看来不行,不光是我找媳妇,也是人家找丈夫,我们得换位思考。下一个再过半个小时就来,我坐那边去,偷偷听着,你好好跟人家聊啊。

马晓宏无可奈何地笑道:妈,您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于是真警觉地说:这由不得你,我先坐过去,怕人家早来。

母子俩隔着几张桌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又进来一位姑娘,于是真马上禁了声。马晓宏还坐在椅子上嗑瓜子,没反应,把于是真急得直咳嗽。最终还是那姑娘大大方方地问了:你是马晓宏吗?我叫谢芳。

马晓宏点点头,嗯了一声。那姑娘就在他对面坐下来,自己倒了茶,又拿起桌上的点心来吃,非常麻利地:我挺喜欢音乐的,特别是流行音乐,最爱听的是黎明。你喜欢黎明吗?

马晓宏眼都不抬: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黎明是什么。

姑娘震惊了:黎明你都不知道!那你弹什么音乐?

我不弹什么音乐。

可是你的表上说你是音乐家。

于是真很响亮地咳嗽起来,马晓宏却说:那表是骗人的,你别信。

姑娘笑了:你真逗。那老太太是谁呀?老往咱们这边瞧。

马晓宏回头看了一眼,笑道:她呀,是我妈。妈,你还好吗?

于是真嗔怪地瞪眼:晓宏!

那姑娘就怒了:真变态,儿子谈恋爱,当妈的还在旁边陪着。哼,没劲。

等姑娘出去以后,马晓宏说:咱们也走了得了。

于是真走上来说:还有一个呢,现在走了不礼貌。

等会儿来了,像刚才那样对别人不是更没礼貌吗?怪不得人家生气。

于是真想一想:那就算了,走吧。这婚介所也不对头,我的条件清清楚楚,尽给我介绍这种二百五。天底下好女人死绝了不成?你反正也不打算配合我,你要把我气死。

两个人又手挽手走在大街上,马晓宏说:气什么气呀?我跟您过一辈子得了。

听了这话,于是真其实挺享受,却说:你别跟我瞎掰,跟我过一辈子没问题,旁边还得添一个媳妇才叫做过日子。

马晓宏用手划了一圈说:您要能在北京城找出这么一个媳妇来,甘当第三者,我才服了您呢。

于是真一怔,略一思索:对了,我干嘛非在北京城里找啊,还记得那个玉莲吗?多好的模式啊,温顺贤惠,摸样也不差。咱们去乡下找一个那样的媳妇,把一家子伺候得好好的。

马晓宏说:那样的是好欺负一些。

于是真得意地说:特殊人才的妻子一定能进京,搞个北京户口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华的怀抱里终于找到安全感的马爱芜谈婚论嫁了。不是跟父母,却在裘爱国家里讨论婚礼一事。裘爱国特别热情积极,主张热闹:爱芜,把你的同学同事都请来,我们好好地办这个婚礼。你们自己张罗客人,我帮你们找餐厅和主婚人,保证质优价廉。

华也挺激动:我觉得中式就好,不用西式的。

裘爱国笑道:现在也没什么纯的中式西式,大杂烩,怎么热闹怎么来吧,都全球化了。

马爱芜犹豫地说:搞那么热闹干嘛?花钱也挺多,家里几个亲戚请来吃一顿饭就好了。

裘爱国和华一起说:这怎么行?

华说:这也是我的婚礼,我妈妈大老远从美国来一趟不容易,要给她见识一下中国的民风。我们单位的同事就等着参加我的婚礼呢,还有一个从小的至交,现在在马来西亚工作,非赶来不可。

马爱芜弱弱地说:你有那么多客人就不会冷场了,那就办吧,我肯定配合。

华难以置信地问:难道你没有客人可以请吗?

马爱芜挺直了脖子说:我没有朋友。

华冲口而出:胡说,你每天跟你单位那些女人聊天打牌,晚饭都没时间回来做,那叫没朋友。

马爱芜笑:我就打了一天牌,你从此拿来说事,好像我天天打牌不回家做饭似的。那些人都是同事,朋友不一样,得肝胆相照的。

裘爱国说:肝胆相照的朋友一生得一个足矣。你一辈子不能只跟这一个过,生活是有层次的。比如说结婚,向你生活中的人宣布你的爱情,得到他们的认可与祝福,这种事应该面广,熟人、同事都得上。你去请你高中毕业班的同学。

马爱芜难过地说:那是我最黑暗的日子,我权当那一段时间没存在,还能心平气和地生活,他们肯定都看不起我。

裘爱国扶着她的肩头说:你错了,至今裘索在美国都能接到你同学对你的询问,因为你不跟他们联系,他们只能问裘索。大家都很关心你。哪,我告诉你一个让你快乐的秘密,就是别考虑自己,想想别人,那些同学毕业后怎么样了,用这个婚礼来见见他们,了解他们生活得好不好。

马爱芜像一个听话的孩子点点头。华挽上袖子说:我来写请柬,任务这么重,不干个通宵是完成不了的。

马爱芜嗤笑道:你写字那么慢,算了吧,请柬还是我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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