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居住的美国南方小城,连日来阴雨绵绵,已经有十几天不见阳光。目睹此情此景,我常常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置身于梅子黄时雨的江南水乡,心内不由得思忖这恼人的雨天何时结束,怀念起赤日炎炎似火烧的光景来。
雨多了,伞自然就派上了用场。到办公室后,我常常会先把被雨淋湿的黑伞张开放在屋内一隅,待其晾干后再行使用。这一在办公室撑开伞晾干的行为,于我,于中国人而言,当然并无不妥之处,但是在我先前的一位老美白人同事看来,这一行为是不吉利的。
记得在几年前的一个夏日早晨,暴雨倾盆,我打着一把黑色的伞急急跑进了办公室,随后便将伞放在一个角落,撑开晾干。过了一会儿,那位白人同事路过,看到我办公室里有一把撑开的黑伞,便过来告诉我,这样做不吉利。那位同事头有些秃,平时爱开些玩笑,而且他当时的表情也不严肃,我认定他是在开玩笑,并没有往心里去,甚至还觉得他有些危言耸听,因为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人,在雨天到了屋内撑开伞晾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并未听闻有人因此而倒霉。
后来有一天,我兴之所至,便上网搜索那位同事的说法是否是真的。从谷歌网站的英文留言看,在西方果然有这种说法,其来源有几种,但比较被世人认可的来源是来自中世纪的欧洲。那时的神父在给临终的人行涂油礼时,会将一把黑色的伞张开,遮住即将去世的人的头部。因为与死亡相关,后世的人们就推而广之,把张开的黑伞视为不吉利的象征。据说,在美国总统肯尼迪被刺杀的那天,就有一个人在太阳下打开黑伞向肯尼迪的座车旋转展示,令人觉得怪异。
不过,经过千百年岁月的洗礼,这一说法在西方人中也难逃言者谆谆,听者 藐 藐的命运。我看到有些人在网络上留言表示这种说法是迷信,自己并不相信;有人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当然也有人表示自己的奶奶很相信这种说法,对他曾在屋内撑伞的事大加斥责,害得他多年来一直不敢在屋内撑开伞。
从 西方人看待在屋内撑伞的事情,我不由得联想起我国妇女生孩子坐月子的习俗。按照我国传统的说法,妇女在坐月子期间,要卧床休息,不要洗头洗澡。没想到,这些在国内被视为天经地义的禁忌,到了西方同样受到了不小的挑战。那些西方的白人黑人妇女根本就没有坐月子的概念,生完孩子几天后就带着孩子出门购物,洗澡洗头更是不在话下。许多中国女性到了美国也耳濡目染,入乡随俗,生孩子后不再那么在意坐月子的传统禁忌。
看起来,无论是我们华夏民族,还是西方的普罗大众,因为历史文化的不同,禁忌也不同。在我们民族流传的禁忌,西方并不认可;在西方人看来不吉利的行为,我们则置若罔闻。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它体现了世界民族多元化的魅力所在。毕竟, 一花独放的春天并不美,万紫千红春满 园的风光才是令人神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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