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不在了

我家的老猫被我们安乐死了。他终年十六岁，在猫里算是高龄了。

一个多月前在给老猫年检的时候，兽医就告诉我们，老猫现在处在肾衰竭的状态。有一些药物可以减缓这一过程，但是这个情况是不可逆转的。她打听了我们买的猫食的种类和牌子，认为是商店里能买到的老年猫的最佳选择。她也说她的诊所也卖一种猫食，对猫的情况更有帮助，但是猫可能不太爱吃。

我们想，既然已经是高龄了，还是听其自然吧。一两年来，猫也不太出门了，更不能追逐兔子和小鸟。后院的篱笆本来他是从上面翻越的，近来也就是找个墙下的角落偶尔钻一钻，雄风早已不在。至于健康猫食，我们想，吃总比不吃好。多少身体能强壮一些，生活中也多少有些乐趣。

老猫是老了，吃饭经常吐，大小便也时常拉在＂厕所＂外边。两周前，他开始不吃不喝，自己躲在人不易发现的角落里。我们明白他这是到时候了。

我们拿不定主意是否该和在外地上学的女儿通通气，说起来这猫还是她的呢。打电话过去，发现她正忙着期中考试，心里压力很大，所以我们也就没提起这个话题。

这时候老猫已经六天不吃不喝。我们有时候用针管往他嘴里打点水，他好象还不反对。我们不想再让他痛苦下去，就在兽医那里定了时间，给他安乐死。



最后的一刻还是挺令人心碎的。我因为过敏，哮喘，是从不碰猫的。可是还是挺难过。我丈夫是每天让猫趴到自己的身上，给猫梳理毛皮的人，所以他特别心情沉痛。兽医告诉我们，焚烧后的骨灰由市政府收集起来，做美化市容用的花肥。如果我们看到市政府管辖下的花坛鲜花盛开，那时因为有我们老猫的一份贡献。

这个周五，女儿回来度长周末。我们心情紧张地去接她。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一听就大哭起来，说她没有机会和老猫道别。我们俩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招架。哭过了一阵，又抽抽哒哒地感谢我们，说我们处理得对，没有让老猫多受苦，也没有在考试大忙其间打搅她。

这猫是在她三岁时，从人家抱来的小猫崽。她说她小时候放学回家，我们都还没有下班，只有猫陪着她，听她说话，和她玩儿。周六周日，女儿还是时不时地眼圈发红，觉得自己没有花足够的时间和老猫玩，或是想起什么有关猫的趣闻轶事。

我们大家都觉得家里空荡了一些。我们都时常觉得阳台的门上有老猫用爪子挠出动静，让我们开门。扔在走廊的洗衣筐里，恍惚觉得老猫又淘气地爬进去睡觉。我做饭切生肉的时候，还是习惯看看脚下，是否老猫又在眼吧吧的等赏。院子里有鸟叫得急了，总得伸头张望一下，不知是不是因为有树下徘徊的老猫。

老猫带走了一些我们熟悉的东西。我们都很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