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千年古都成都出北门,在接近那条三国时建造的古护城河的的一条小街上,矗立着一座大名鼎鼎的一千六百年的古庙,成都文殊院。 小时候我家离古庙不远,自小就在文殊院打进打出, 仍然记得当年的文殊院肃穆清静,墙高院深。当年的文殊院不收门票,随进随处,文物字画,随处可见,古玩珍籍,伸手可及,古树参天,竹林径幽,黄衣僧人,飘然而来,悄然而去。 77年高考后,经常坐在文殊院后院的密密匝匝的楠木林或竹林间的小石桌边读书,也算是在拥挤喧嚣的城市中找到一方静土。
话说佛主身旁有四大菩萨,像征四种理想的人格:愿、行、智、悲。 浙江普陀山观音菩萨代表慈悲、 山西五台山文殊菩萨代表智慧、 四川峨眉山普贤菩萨像征行即真理、 安徽九华山地藏王菩萨像征愿力 。
中国千年的传统,深入文化精髓的孔孟之道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无疑是文殊菩萨千年粉丝不断的根基。 每逢高考前后,开学放假,期末考试,老妈老爸为儿女许愿的还愿的,络绎不绝, 都是冲着这位大智大慧的文殊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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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文殊院大门,没有夸张的门面也没有华丽的装饰,从我记事时的六十年代就这样。不一样的是近30年来,前来朝拜的善男信女越来越多,日来月往,法事更甚。 每年大年初一,水泄不通,香火缭绕,几十米外的大街上就能看到高墙内的浓烟滚滚,院内消防队员们手持消防水龙,严正以待,随时准备灭火。
这千年古刹是里外的木结构建筑。
这是建于六十年代的大门边墙上的飞龙石雕。
文革武斗期间,这方龙雕崭新出现在这里,十分醒目。一日,我十分崇拜的画家柴夫先生立画架在这写生,年幼胆怯的我鼓了老大的勇气也没能当面说出拜师之词,直到今日还为此心生遗憾。当然,他也许会拒绝,我也就了愿了。后来我朋友ZX君乃大师的邻居,愿为我引见大师,据说大师是个和蔼可亲的谦谦君子。但是跟着77年高考开始,跨进校门一忙就是30年,再也没了机会。
他多半不会想到,在那个混乱岁月,视知识如粪土,臭老九个个靠边站,居然有个小屁孩梦想跟他学艺,夜不成寐, 且至今难忘。
看来人要想圆梦,需从小做起,从孩子做起,得有缘分,有勇气。
在那物质精神生活都十分匮乏的年代,有多少孩子们的梦想和天赋都被埋没了。
当然我说的是别的小屁孩的天分。
以至于我们这一代人至今会艺术懂音乐打体育的人甚寡。
那个愿为我引见柴大师的朋友ZX君,坚守理想,几十年不放弃不抛弃,历经千折百难,后来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一个专业音乐人,小提琴家, 交响乐团指挥。
这事儿在我们这一代人当中实在少见。
2012年元旦我又重回古刹,恰逢大法事,气势恢宏,令我大开眼界。
不过,我这里想和大家分享的却是20年前与这个古庙有关的一小故事。
1992年初秋的一天,Y女士骑车经过这古庙,庙门口一老和尚对她说,嘿,女同志,你停停,你大概要生病了。
Y女士刚接到米国的工作邀请,从HX医大辞职了,工资医疗退休福利皆放弃,接下来是去美领馆签证,定机票,出国工作。
十几年医学科学研究的经历,她对庙门口的老和尚婉言谢绝。
事情真也是神了,一周后Y女士果然生病了,低热,疲乏,持续的心动过速,失眠,无法工作。
似乎有感染状,但大剂量抗菌素无效。
多次的内科专家会诊无果, 诊断不明,无法治疗。
一个月过了,病情有增无减,但是米国的工作不等人,无奈,只好揣着红参汤去美国领事馆签证。
结果签证顺利,6。4以后,那年签出率仅仅10%。
这时邻居朋友第二次认真地我说,你应该去文殊院烧香了,文殊院许愿很灵的。
签到了证,米国方面也知道了,那边等着人过去上班,一个萝卜一个坑,位子不可能等你太久。
那天上午,我匆匆来到这庙,买了香烛,进庙,点烛,燃香,跪蒲团,举香过头,默念:这祈祷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了Y女士,但愿她能平安无事,早日康复。
平生第一次在佛前下跪,双手合十,心中感概万千。
学医十几年,真以为现代医学可以救治世人,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无计可施之窘迫之时降落到我头上,真正是无路可走而为之。
难怪人说信主要有契机。
人在客观现实中无计可施,回天无力时,不得已而求助于神灵。
大庙里有一个很大的书店,各种佛学著作和木雕彩图玲琅满目,烧了香燃了烛以后,准备打道回府之前,我看中了一张千手观音画片,拿在手里,跨出古庙的一刻,抬腕一看,上午11点整。
回到医院,Y女士对我第一句话:我退烧了。
我说, 啥时候?
她说:11点整。
我脑子轰的一热,浑身发麻,这不就是我抬脚跨出高高的大庙门槛的那一刻吗!
紧接着几天后,明确的诊断出来了,马上用药,退烧,精神好转,病情很快被控制。
扛上行李,出关北京,顺利抵美。
送走Y女士,回到古庙,燃香点烛, 诚心还愿。
据说这是规矩,还愿是对佛主的敬意。
就如有借有还,不要临时抱佛脚。
这是成都严冬的一天,庙里空无一人,寂寥无声,寒风阵阵。
我把一束香缓缓插入空寂的香炉,飘飘渺渺之间,清香的气味让我神清目爽。
冰冷的寒风中,这一刻我心静如水,气定神闲,通体舒坦,飘飘欲仙。
这是一种从来不曾体验过的奇特的感觉,可谓有病治病,无病延寿!
我从此打算每年回国必定造访这古庙, 就为这心静如水的感觉。
我们这代人信过,失望过,难以再跨入另一个信仰的殿堂。以至于在米国这遍地教堂的国家翻翻圣经就放下了。
读圣经与当年读毛选语录颇有相似之处,特别是不时地要你谈谈心得体会。
但这古庙和我20年前就结下了不解之缘,让人难以完全否认冥冥之中没有一种超自然的力量有时会有意无意地介入我们的生活,让我们在惊讶之余,更多的去体验去感受去思索高于物质世界的更深层次的人生体验。
那就是灵界。
你若幸运,你真信了,基督也好,佛主也罢。心有寄托,灵有所归。
信总比不信好,信佛总比信钱信权好。
文殊院的老和尚的金玉良言或支言片语,即使你不全信,也不要全不信。
老山民
07-26-2013 修改
07-26-2013 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