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蒲前段时间去参加同学聚会。
这是小学同学的聚会,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要联系到全班的同学,还真不容易。
班上的同学非常热情,用短信发送聚会的文章,充满了激情和致青春岁月的感慨。
我没有参加过毕业以后的同学聚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没有人来问过我,当然,我现在居住在天远地也远的地方,老同学们问了也没有用。何况我以前的小学校早已经搬迁了。
看见阿蒲能去参加小学同学聚会,我内心有些羡慕。
可阿蒲不以为然。
阿蒲说无所谓啦,既然通知了就去看看大家,我说估计你是混得算不错的,该有些自我感觉良好吧。
阿蒲说才不是呢。
阿蒲还记得读小学的时候,有一天下午放学回家,看见自己家门前停了两辆“黄河”牌卡车,进家门后看见院子里面乱哄哄的,很多东西被无端搬走,炒家啊!
阿蒲的母亲自己亲手制作的鸭绒枕头被撕烂,扔在地板上。
满地鸭毛。
这是典型的封资修场面。
第二天去上学的时候,班主任老师要求全班同学孤立阿蒲,得跟这样的家庭和同学划清界限。
我无语,童年的伤痕是清晰得可以带着一辈子的。
后来阿蒲去参加了同学聚会,看见了小学的班主任老师。
这个老师现在已经83岁,有老年痴呆症状,坐在那里目光呆板,缺少话语。
岁月真是一指流砂一段年华。
过去的,再也回不来。
阿蒲人到中年,对人生懂得包容,心存慈悲,学会了承受,留住了感恩,珍惜友情。
阿蒲说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学会过美好人生吧。
ZT:
董桥:中年是下午茶
二
中年是杂念越想越长、文章越写越短的年龄。可是纳坡可夫在巴黎等着去美国的期间,每天彻夜躲在冲凉房里写书,不敢吵醒妻子和婴儿。陀斯妥也夫斯基怀念圣彼得堡半夜里还冒出白光的蓝天,说是这种天色教人不容易也不需要上床,可以不断写稿。梭罗一生独居,写到笔下约翰·布朗快上吊的时候,竟夜夜失眠,枕头下压着纸笔,辗转反侧之余随时在黑暗中写稿。托玛斯·曼临终前在威尼斯天天破晓起床,冲冷水浴,在原稿前点上几支蜡烛,埋头写作二三小时。亨利·詹姆斯日夜写稿,出名多产,跟名流墨客夜夜酬酢,半夜里回到家里还可以坐下来给朋友写十六页长的信。他们都是超人:杂念既多,文章也多。
中年是危险的年龄:不是脑子太忙、精子太闲;就是精子太忙、脑子太闲。中年是一次毫无期待心情的约会:你来了也好,最好你不来!中年的故事是那只扑空的精子的故事:那只精子日夜在精囊里跳跳蹦蹦锻炼身体,说是将来好抢先给成健康的胖娃娃;有一天,精囊里一阵滚热,千万只精子争先恐后往闸口奔过去,突然间,抢在前头的那只壮精子转身往回跑,大家莫名其妙问他干嘛不抢着去投胎?那只壮精子喘着气说:“抢个屁!他在自渎!”
“数卷残书,半窗寒烛,冷落荒斋里”。这是中年。《晋书》本传里记阮咸,说“七月七日,北阮盛晒衣服,皆锦绮灿目。咸以竿挂大布犊鼻于庭。人或怪之。答曰:‘未能免俗,聊复尔耳!’”大家晒出来的衣服都那么漂亮,家贫没有多少衣服好晒的人,只好挂出了粗布短裤,算是不能免俗,姑且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