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处的喧嚣，引来了一些到医院就诊的病人和家属以及医护人员的驻足围观。
这时，郑毅燮发现不远处一个十七八岁的小护士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郑毅燮以为是王曼娣的大声吵嚷引起了小护士对两人的好奇，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正准备把身子转向一旁，没想到，小护士反而走上前来，冲着郑毅燮问道：“你是江城大学篮球队的中锋郑毅燮吧。”
听见小护士喊出自己的名字，郑毅燮惊诧不已，仔细地上下打量起小护士，只见她身高约摸有一米六的样子，梳着齐刘海的短发，圆嘟嘟的脸上一双细长的眼睛弯弯的，显出一副笑眯眯、很讨喜的样子，虽然不是漂亮型的，但很可爱，让人一下子就联想起动画片里的可爱的小妹妹。
郑毅燮如掉入云里雾里一般，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眼前的这个能清楚地叫出自己名字的小护士是谁，他一片茫然地说道：“我是郑毅燮，你是……。”
小护士向他招招手，示意他离开风暴中心，两个人来到一个僻静的拐角处，郑毅燮对小护士说道：“真抱歉，我还是没想起来你是谁？你是……”
小护士笑起来，眼睛眯得成了弯弯的两条线：“你不认识我，是我认识你，我是卫生学校的学生，现在在这里实习，你叫我小梅就行。大学生篮球联赛的时候我到你们江城大学看过比赛，因为我哥是医学院篮球队的中锋，你们两个队争夺冠军的时候，你的名字都被喊得震天响了。所以，我知道你叫郑毅燮。我哥经常夸你球打得好”
郑毅燮还记得那个医学院的中锋，的确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是怎么回事？他们在吵什么？”小梅护士问道。
郑毅燮尽量用最简短的话解释道：“那是我同学的妈妈，我同学得了急性阑尾炎，急等着动手术，要500元押金，可是我们只带了200元，跟她保证说今天一定把支票交上，死活说不通，她非要500元才肯办手续，我同学的妈妈急了，就吵起来了。”
“你去叫你那同学妈妈别吵了，你把东西拿过来，我帮你们试一试。”小梅说道。
“哎！”郑毅燮喜出望外，连谢谢的话都忘了说，就跑去找王曼娣了。
在收费处的窗口，郑毅燮小声对王曼娣耳语道：“阿姨，别吵了，我碰到熟人了，你把单子和钱给我。”
听了郑毅燮的话，气头上的王曼娣立即心领神会地闭了嘴，不再出声了，她把那些单子和200元钱一股脑儿地交到郑毅燮的手上。看着郑毅燮急急忙忙地跑开，王曼娣也极力表现平静地离开了收费窗口，围观的人群也因此散开了。
王曼娣转了一圈，也来到收费处后面的小门门口，只见一个小护士正跟郑毅燮交代着什么，看见王曼娣走过来，小护士微笑着说道：“阿姨就别进来了，郑毅燮跟我进来就行了。”说完，她敲了敲那扇小门，王曼娣也知趣地退到了一旁，心想，这郑毅燮还真行，在市立医院还有认识的小护士。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打开门，露出惊奇的神色，问道：“小梅，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小梅带着郑毅燮进了小门，收费处里有一排收费窗口，郑毅燮看见那个急诊收费员坐在最里面的窗口，刚才吵架的余怒还未消，一脸气鼓鼓的样子，仿佛人人都欠了她八百吊钱似的。
小梅向给她开门的年轻女子指了指郑毅燮，小声说道：“娟娟姐，这是我家的亲戚，你帮忙给办一下住院手续，行吗？”
郑毅燮也连忙向被小梅称为娟娟姐的女子点头说了声：“你好，给你添麻烦。”
“小梅你还跟我客气上了。”娟娟姐接过住院单看了看，说道：“你这是急诊的住院单，哪用得着来找我，直接在急诊窗口办就是了。”
“我刚才看见她又在和人家吵架，我可不想去触霉头。”小梅把娟娟姐拽到一旁，小声说道，“我这亲戚只带了200元现金，不过他们都是江城大学的大学生，今天就会送支票来，我可以担保不会给你添麻烦。”
娟娟姐有些面露难色：“说实话，昨天，主任才给我们开过会，因为最近接连出了几个看完病没交钱就偷跑的病人，说今后押金不够一律不办手续，要是因为谁没收够押金就办手续了，查到谁就扣谁的奖金。”娟娟姐说着暗暗朝急诊方向努了努嘴，“那位就是昨天刚被扣了奖金，气不顺呢。”
“我这亲戚不是突然发病，特殊情况吗？再说江城大学和咱们还是合作单位，肯定会送支票过来的，就算人跑了，江城大学也跑不了，你还怕啥？”小梅故意沉下脸问道，“娟娟姐，你该不是想搪塞我吧？”
“你这小丫头把我说成什么人了？”娟娟姐又想了想，说道，“既然是江城大学的学生，那就把你的学生证先押在这儿，等支票拿来了，再把学生证拿回去，这样，即使上面查到了，我也有个交代，好不好？”
郑毅燮听了娟娟姐这样说，连忙掏出学生证交给她。
在小梅的帮助下，郑毅燮顺利地帮张伟江办好了住院手续，出了收费处的小门，小梅和郑毅燮告辞，匆匆地离开了。
郑毅燮把办好的住院手续交给了正在门外焦急等待的王曼娣，说道：“王阿姨，你赶紧去急诊签手术同意单吧，我还要赶回学校参加研究生考试了。”
王曼娣看了一下手表说：“现在是八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就考试了，你等公共汽车恐怕来不及了，我骑自行车来的，你就骑我的自行车抄小路回学校，应该来得及。”说着，她掏出自行车钥匙交给郑毅燮，“车子停在自行车车棚的最边上的栏杆旁，黑色的永久。”
当郑毅燮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地赶回江城大学的时候，离研究生考试开始还剩三分钟，设在教学主楼的研究生考场外，已是门前冷落，绝大多数考生已经进入考场，几名工作人员正在检查最后几个进入考场的学生的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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