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琴 16

一把古董小提琴,两个音乐人的爱情,三代人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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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躺在床上,懒洋洋地摆弄着父亲送的新手机,看到有二球的留言,听了一下。他说:“果子送到了,我拿了五个。其它的手纸正在办。” 我给他回了个短信:“很好!果子好吃,腹泻减轻,远未根治,速送手纸。屁股卫生人人有责!”

我打开新手机的通讯录,里头又只有三个人:我父亲,我妈,还有蔡蓉。我新建了一个联系人,输入“殷晴”,再键入她的电话号码,她的电话号码早 在我 脑里,这辈子不会忘的。我又把罗警官的电话加进去。好了,我通讯录里的人数一天增长了66.6666%!如果是股票的话,我今天可算发了。

我给殷晴打电话,说我要出院了,还让她更新我的电话号码。她说,她现在很忙,下午再来看我,同时会介绍几个律师给我。我谢过她,心想,殷老师 的动 作好快,雷厉风行,我要向 她学。

我忙脱下病号服,穿上我妈送来的衣服。衣服很合身,很暖和。我收拾停当东西,背上大背包,去办出院手续。办好手续后,找医生要了断指。那断指 稀巴 烂了,如不是我妈强烈要求,早扔垃圾箱了,不会还放在冰箱里冻着。我将它装在瓶里,装进我背包的前袋,走出了医院,在医院门口等罗警官。

又过了十五分钟,罗警官才开着警车到达,他看我已在门口等他有点惊讶,他说:“对不起,我迟到了。你妈妈特地关照我,要将真正的约定时间提前 半小 时告诉你,你才不会晚。”

“她老眼光了。”我说 。

“昨天早上,真对不住啊。没跟你一起出来,结果让你受罪了。”罗警官内疚地说。

“不要往心里去。怪我走的急。”我笑着说,心想,我从拘留所放出来,一心想见殷晴,估计跑得比发情的兔子还快。

到了我的宿舍,罗警官陪我进来。门锁是新的,显然,是保卫处的人换过了锁。

一进门,我就看见那原来挂琴的钩子空空的。我心中一酸,想,我的Guarneri,我亲爱的的Guarneri,我用了两个钩子,还加了个丝 套也 没能留住你,你我的缘分这么浅么?

我问罗警官:“这大盗是如何进屋的?”

罗警官回答道:“小偷用了开锁器。”

“开锁器留下的金属粉末被送到省里了,他们正在分析,应该能找出点线索。”

屋内凌乱不堪,大盗将所有能翻开的东西都翻开了。他肯定找不到一毛钱,因为我去买琴的时候,倾我所有,早就搜刮过了一遍。罗警官是对的,这么 翻找 的,应该不是大盗,是小偷。这小偷会很生气,找不到一分钱,才会拿走那个残破的小提琴。

我特别担心我的Guarneri,担心它会被损坏,因为琴盒还在床下摆着,没被拿走。不用想,这个小偷,是个乐盲,甚至不懂要将琴放在琴箱 里,拎 着裸琴就跑了。我越想越气,忍不住在心里开骂:妈的,好个小贼,等我抓到你,如Guarneri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操死你丫的。

我从宿舍里拿了换洗衣服和新从网上下载的乐谱,放入背包中,提着只装有琴弓的琴箱,与罗警官一齐出了宿舍,上了他的车。

路过田径场小树林的时候,我要罗警官停车,说我想看看这小树林。

“这闹鬼啊。你也去?” 他看着我。

“这是大白天啊。怕什么怕!” 我有点惊讶地望着他。

他说:“我也不信鬼,可是前天晚上,我们这么多人埋伏在这,那鬼琴的声音,忽飘到这,忽飘到那,捉不着在哪,真的很瘆人哟。” 他的两手仍放在方向盘上,警惕地环视小树林,对当时情景心有余悸。

“那我也不想去了,但我尿急,得去林里撒。你等在这。” 我下了车,手里握着那装有我断指的小瓶子,进了树林。

小树林!闹鬼的小树林!我很快就能拥有你了。高叶民,林暮云,如果你俩的鬼魂真的在这,我不介意你俩在此小憩,续尽前缘。我以我的断指为凭, 指天 发誓,我,陈天,将为你们替天行道!待邪恶得以严惩之时,我会请个好点的道人,将你俩超度。

我将我的断指埋在了林中最大的一棵树下。

我发完毒誓,埋完断指,想到高成晓,杨月池,高叶民和林暮云四人的悲情,又流了一些清泪。我心情欲发地沉重,因为我现在根本拿不出一个可行的 方 案,去替天行道严惩妖孽。我发着愣,脚下无意识地踩实埋断指的土堆。

“陈天!” 罗警官走进林子,叫道:“你好了没有,被鬼吃了吗?一泡尿那么长时间!”

我抹了抹脸上的泪珠,想,惭愧!我这尿上脸了,就回道:“别过来,我在拉屎!”

我说这话时,罗警官已经出现在我身后,他看我在地上踩个小土堆,赞道:“陈天,你的功德心大大地好,拉屎知道埋。不象有些人,光知道擦干净自 己的 屁股,到处遗屎。我们在这林子守的那几晚,不知糊了多少脚,臭得老婆都不让我上床。”

我哈哈大笑:“我屎尿完了,走吧。小心脚下,注意有雷啊。”

罗警官也哈哈笑。

我们路过一个地势低洼之处,罗警官指着一片烂泥地,说,王大兴局长倒在那死的。

我们重新上车,向我家开去。

其间,罗警官接了个电话,然后告诉我,省里的化验报告出来了,说那开锁器是美国进口的。脚印分析也出来,说现场至少有三个人。指纹分析没有结 果, 小偷们都戴了手套。现在正在分析手套纤维的厂家。”

“看样子,这是团体作案。”我说。

“当然。”罗警官说。

“有这种实力的,是大盗,不是小偷!” 我说。

“ 当然。看来你说的是真的,那提琴的确值几百万!”罗警官点头。

“嗯,我那两千块的琴箱,在床下,那些人不屑于带走,更说明这些人知道琴值钱, 乱翻乱找不过是伪装。”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琴箱这一点?你的脑瓜不错啊”

“当然!” 我不会告诉他,当时我在心里是怎么骂小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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