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军事力量,每年被美国了若指掌地叙述来、分析去;中国则顺水推舟,假意驳斥、把威慑建立起来。就像《列宁在十月》那句著名的台词:我本想用外交上的语言来表达,可是大使先生直接说出了我要讲的意思。巴尔扎克笔下的葛朗台老头,也善于让交易对手把话都说出来,自己处在纠正、补充的主动地位。
中国古代兵法,有将计就计、虚张声势、借刀杀人之类的计谋,军事、国防上常用。尤其是那些自己不便直说的事,比如:军火贮备多少、技术水平高低,假想敌人是谁之类。军事秘密滴水不露不是好事,因为军备的终极目的是避免战争,威慑能够减少战火频度。无论战略还是战术,被人高估等于占了便宜。反正中国不是伊拉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越多、美日印越菲等国越不敢轻举妄动。
当今之世,还是强权、霸权,武装护卫市场的时代。一旦经济成为世界大国,军事投放能力必须与之同步,不然,国家利益就得不到保障、民生水平就不能维持。身不由已、情不自禁地发展远程军事力量,就是“大国政治”;大国之间的海外利益冲突,要靠军事制衡、冒武装冲突之险,就是“大国政治的悲剧”。不因“冷战”结束稍有改变。
美国就是这样过来的,五角大楼对这个必然趋势不抱幻想、如临大敌,乃职责所在、顺理成章。二十年前结束的,只是两大阵营的意识形态之争,世界大战最短的那根导火索,已被能源、资源、市场替代。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中国不是日本,没人为它负担防务;中国也不是德国,没有那样的周边环境。“和平崛起”只是宣传、是愿望,真的被人当作“软柿子”就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名曰冷战结束,战略还是“冷战思维”。因为大国恩怨、缺乏共识、利益之争的“根基”还在。话虽如此,其实,国际形势已经大为缓和。以往,动辙真枪实弹打起来;二战之后,“威慑”和“代理人战争”,明显缩小了战争的规模;冷战后期,“威慑”的概念与应用进一步提前,里根用“星球大战”虚晃一枪,拖垮了苏联。有此成功,则完全基于随时可以兑现的强大军事实力。所以,“威慑”也者,有点“草船借箭”的意思而不是“空城计”。就像曹孟德征讨袁本初,出兵号称八十万,虽然虚报了二十万,六十万人马的战斗力却是实实在在的,对方的探子不是吃干饭的哦。
军事规模是战略,要打谁、怎么打是战术,“虚虚实实”、迷惑不清是最佳状态,根本不必解释澄清。中国在这个事上吃过亏:十八世纪末,英使谒见乾隆,满清不识殖民主义之险恶,把经济、军事家底都给人家看了。让英国人发动鸦片战争时胜算在胸。从那以后,每逢强敌,中国几乎没有痛痛快快打胜过。那还不过是为了保护一穷二白。现在,中国终于温饱、并且走向小康,当然得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准备应付一切剪径的强人。
长年经营武力有一个好处,被夸大和渲染的部分就成了该国的软实力、巧实力。就像俄罗斯,有苏联遗留下来的军事装备,别人对他不满也不敢有所动作。比如日本,与其虽有领土纠纷,却不敢抓他的人、动他的船。制裁俄罗斯有各种方式,但是无人胆敢尝试。美国更是如此,明摆着美国的战斗力已经下降,伊阿之战打成这样,也没人怀疑他的战争能力,其实,美国连越南战争规模的战事,都不能支撑了,军事威胁一部分是吃老本-----世界各国对他的心理畏惧,让他省了许多事。
毛泽东引过一句孟子的话:引而不发,跃如也。意为不仅箭在弦上,弓也已经拉满了,对着目标却不发射。无论后人怎么注释这个话,“威慑”一层是剔不掉的,而且有收、放由已的意思。发展军力就是备战,其杀伤作用无庸讳言:也许防御、也许进攻,只看国际局势和当前遭遇。
屈辱的中国近代史、诱人的中国之明天,都要求中国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强大到对所有觊觎中国利益的对手构成死亡威胁,从而收敛行迹、遇事坐下商谈。以臻“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境界,维持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