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检查
就这么着，老赵一连在各家装修市场里转了几天，自然是连乔一斌的影子也没有看着，老赵的超级鼻子在寻找乔一斌的过程中也没有派上用场。倒是最后在一家卖油漆的店门口，老赵感觉有点不对劲，就是那种大发作的感觉，各种各样的油漆味象千军万马一样狼奔豕突地冲进了他的鼻腔，流窜到体内的每一条血管，直冲大脑，老赵终于没忍住，在油漆店门口大吐特吐起来，翻江倒海地，一直恨不能连胃也一齐给吐出来。
店里的店员冲出来，看老赵这个难受的样子，关切地问是不是要帮忙叫120?老赵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将嘴擦干净，说不用了，不用了，可能是吃坏了肚子，不好意思，帮忙叫一下市场里的清洁工就好了。说完连忙溜到停车场自己的车里去坐着。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猴子一样的目光老赵还真是受不了。不过今天这么一吐，这几天因为忙着找乔一斌而暂时放在脑后的什么“嗅觉动作电位”又蹦到了他脑海里。
老赵平定了一下情绪，既然这样大海捞针也不是一个事，干脆还是先去医院诊诊这个嗅觉超敏的毛病，要是就这样不管它，象今天这样的乱子再多出几次，老赵可不敢保证哪天不出大的问题。
老赵来到医院，还是挂了神经科那位医生的号，挂号的时候，他琢磨着反正也就是要他开一个检查单，何必换一个医生又得说半天病史，最主要是他这个毛病说出来一般的人可能也不怎么相信，好容易有一个医生一看见自己就知道自己来看什么病，所以老赵虽然有点不相信他的医术但也懒得换人看了。
还是老样子，挂了号坐在门口等上半天才听见懒洋洋的叫号，老赵进去，果然那位医生的眼睛就有点直了，肯定在想这位不是劝到精神科去了吗，怎么又来了？老赵拿出病历，把精神科教授的会诊记录给神经科医生看，可是找来找去也没有看见教授写的要做“嗅觉动作电位”的记录，老赵有点糊涂了，他明明听见教授说的啊，怎么就没有记录呢。和医生说明自己想做这个检查，医生一听就笑了，您还懂的真多，没少上网查资料吧？
老赵也不想解释，就说你给我开单子吧，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我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推到这里看那里看，结果也没有看出个啥名堂。
医生看了老赵一眼，说先生您先别急，您这个病我让您去精神科会诊，是因为我考虑可能为心理异常造成的嗅觉异常，根本不是将您推来推去，现在社会上对医生的误解太多，我们的基本出发点绝对是为病人作想的。
老赵觉得医生说的也算中肯，就插了一句，那个，你换清扬的洗发水了，这个对男人的头发好。医生心下又是一惊，这来者简直不是普通的病人，整个一福尔摩斯，他有些害怕自己有什么把柄会被他捏住了，这年头当个医生可不容易，不是一只脚在牢房，就是一只手被砍伤。
调侃的话他是不敢说了，说正经的，一般来说，嗅觉的障碍包括嗅觉的缺失，嗅觉减退，嗅觉丧失，嗅觉倒错，幻嗅和嗅觉超敏，临床上嗅觉减退和嗅觉丧失较多见，一般引起的原因多半是鼻炎，鼻外伤造成的嗅神经受损。如果是这两种情况通常我们建议患者去耳鼻喉科就诊，而幻嗅和嗅觉超敏往往发生率很低，一般认为这两种情况与大脑损伤或者精神因素有关。这也是我先前建议您去看精神科门诊的原因。教授说的不错，这嗅觉神经动作电位对你这个病的诊断确实是很有说服力，但是就我目前所知，在我们医院是没有这项检查的，因为这项检查要求的仪器很昂贵，而针对的人群又稀少。
老赵前面听医生讲的头头是道，心想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医生懂的也不少啊。但是听到后来说这家医院根本都不可能做这项检查，心里就又有些泄气。再问在国内哪家医院可以做？回答是不知道，再说估计都不会有的，因为这个检查是创伤性的，一般病人也不接受，所以就算是国外，也只不过停留于做动物实验的阶段。
老赵就感觉自己象是被涮了一把。什么玩意?拿病人当猴耍呀，说一个子虚乌有的检查，就将自己当皮球一样从精神科弹回到神经科了。接下来是不是又该将自己弹到别的什么科去了？对了，就是刚才他提到的耳鼻喉科。看不好，开始就告诉病人应该去看什么科，哪有这样吃一些药试试，没效果了，就说不是我这一科的事，这拿病人当试验品呀，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