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样自由,游荡在利马和圣地亚哥(4)

“Daddy,我们去哪里吃晚饭?”小女儿说,“饿了。”
“我们去利马的George Street,”我想了一下,只能用悉尼最热闹的街道来打比方。本来想举例中国某条大街,可能她不会有多少的具象记忆。

我们从广场走去那条尤尼恩步行街(Jiron de la Union)。这条街连接着武器广场,并且一直伸展到圣马丁广场(实际更长)。去那里一看,真的街上满是人,人头汹涌,热闹程度超过BsAs的那条弗罗里达步行街。这是地图位置说明

尤尼恩步行街历史悠久。1535年Francisco Pizarro建城的时候,他就指定这条街为通往市政府和总督府的主街。当然以前的街名不同。秘鲁有这么个说法:“利马就是秘鲁,尤尼恩街就是利马” (El Perú es Lima, Lima es el Jirón de la Unión)。虽然我不完全同意这个说法,因为秘鲁高原也可以是秘鲁。可后一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条街离开我们的GH很近,我们去了好几次。晚上去的。安全、灯火通明。去那里吃饭。女士逛衣服店,有便宜的,也有高档的。去利马,应该去这条街。


 

在Union街上的一家中餐馆吃了晚饭。要了面条、混沌和炒粉,端上来一看,嗬,都是满盆满碗,分量很足。利马人看来饭量跟我类似,不象泰国人,那么一小点。呵呵。不过两位女士似乎就吃不完了。秘鲁人在餐馆里也不大声说话唠嗑,说起来轻声轻气的。

吃完,走到圣马丁广场,要了一辆出租去后备役公园(Parque de la Reserva),看晚上的大型魔幻喷泉(Circuito Magico del Agua)。

这家公园当初专门为了纪念在利马保卫战中牺牲的后备役军人建造的。公园内的大型魔幻喷泉被列入吉尼斯纪录。出租车3公里单程收费6索尔。

在利马游玩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担心会下雨。反过来说,利马号称无雨之都,就是说如果让你赶上在那里淋一场雨,那就跟中六合彩差不多了。晚上去那里看看光影交幻的水喷泉,不失为一次悠闲安逸的户外活动。

一进公园,马上看到东一群西一群的喷泉泉水在向着天空飞舞,感觉时不时有一些喷泉水雾好像细雨飘撒到人身上。明白了,这应该就是当初利马人化大价钱打造这个水喷泉群的主要理由。缺什么就念想什么,人就是这样的。

小女儿非常喜欢这个魔幻喷泉,高兴得直笑。Daddy,看这里;Mom,看那里。当初看tripadvisor上也是好评如潮。快乐这件事,真真是得来不容易,得来也容易。


 

镭射水幕芭蕾舞是今晚魔幻喷泉表演的高潮,透过水幕,芭蕾舞演员跳的正是我最喜欢的独舞《the Dying Swan》。《the Dying Swan》的剧情很简单,讲的是一只濒死的天鹅,在寂静的湖面上,孤身只影,虽然热爱生命,奋力挣扎,但最终平静地、优美地、默默地死去。


一件艺术作品,它凭什么震撼人心?我认为就凭着它触摸人心最深处的忧伤和悲哀。人可以是欢乐的、开朗的、潇洒的、合群的、奔放的和侃侃而谈的,但其本质却必然是孤独和悲剧的。在观看艺术品的时候,我们实实在在是在观看自己,观看自己的内心和自己的命运。艺术品和观者相互映射。而说到《the Dying Swan》,不能不提一下anna pavlova。

 

pavlova从俄罗斯移民英国后,有一天读到了Tennyson的诗《the Dying Swan》。她如此感动,马上让Michel Fokine编写一支独舞,专门为她量身定做。这支独舞就是《the Dying Swan》,或者就叫做《Swan》。据说Pavlova在这支独舞里有一项独特的发明,就是所谓的Swan Arms,让双臂在舞动中给人以天鹅双翅的美感。以后所有跳《the Dying Swan》的都在模仿和试图超越她的这种演绎方式。

我第一次看《the Dying Swan》,立刻被深度感染。如果说艺术是人类形而上表达的独特方式,《the Dying Swan》给了我很好的例子。天鹅之死,死的岂止天鹅。一切美好,一切向往,无不像优美的天鹅,在生命的终结处,忧伤地抖动双翅,缓缓地在月光下徘徊,回忆着振翅飞翔的岁月,试图唤回生命之力。。。。。。终于,精疲力尽了,屈身倒地,再一次支撑起永不能飞的翅膀,向生命告别。

尼采说过,我们不妨把世界看作酒神的宇宙艺术家,然后用他的眼光,来观看我们自己的痛苦和毁灭。于是,苦难化作了美感,人的悲剧就是世界的喜剧。天鹅之死,就是这样的悲喜剧[注释1]

趁这个机会,来欣赏一下Maya Plisetskaya独舞的《the Dying Swan》。



前面那首是她年轻时的作品,后一首是她61岁时的作品。我个人觉得她61岁时的作品更成熟、更能完美表现艺术作品最深层的意境。
 

对着这样的作品,无论你是哭泣、哀伤,还是欢笑、放歌,抑或是平静、沉思。。。。。。,我理解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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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这里需要解释一下,所谓“把世界看作酒神的宇宙艺术家”,意思就是说,世界作为艺术家,而这个艺术家却是具有尼采所说的酒神精神的。所谓的酒神精神简单说有点类似后来的存在主义非理性。这样一个世界,这样一个艺术家,他看待我们人类的痛苦和死亡,有点类似我们看待天鹅的死亡,看到的是悲剧中的美,死亡中的新生。而我们人类自己,一旦学会用这样的眼光来审美自身的命运和结局,不失为一种喜剧式的精神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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