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动的俄国熊 杨泽斐

摘要  在中国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中,让中国领土主权伤害最大的就是俄国。从俄国的斑斑劣迹看,被其吞并的中国领土除了前几年那一百多平方公里的半个熊瞎子岛之外,均是有去无回。以此观之,谁是中华历史上第一个劲敌不言自明。不得不再次用当年曾国藩的话提醒说着“中俄联手对抗美国”的呓语的人:“俄国乃是‘肘腋之 患’”,不要忘记20世纪绝大多数时间,中俄的结盟只是一段短暂的时光。


帝国气质 

  20世纪初,总理大臣维特曾对沙皇尼古拉二世说,将来的俄罗斯“会主导从喜马拉雅山到太平洋西岸的全部地区内的事务,它不仅成为欧洲的霸主,也将成为亚洲的霸主。”苏联时期,俄罗斯横跨亚欧大陆的梦想几近实现,它带给俄国人的是那种帝国事业的巅峰体验。 

  当打开世界版图时,我们无不对俄罗斯壮丽的版图所折服。即使现在的俄罗斯也只是苏联、沙俄帝国爆炸后的残片,但我们仍依稀能感受到俄国从一个小偏安欧亚大陆一隅的小公国雄起为横跨亚欧大陆的大国后那种“气吞万里如虎”的豪迈。 

  如美国历史学家特纳所指出的边疆对塑造美国历史和美国人性格方面的独特作用,贯穿俄国历史的主旋律也是疆域扩张,它是一篇可与美国的西进运动相媲美的史诗般的传奇。 

  当年俄国人是以广袤的领土独步天下的。俄国有句农谚:“俄国不是一个国家;它是一个世界。”这个国土占世界六分之一的国度从任何一个标准看都是一个伟大国家,从文学、艺术到科学都有一批灿若群星的世界级大师。 

  当夜晚降临波罗的海海边的圣彼得堡时,太平洋沿岸的海参崴才刚刚破晓。我们自然欣赏这个洲级超级大国的时候,不能不心生敬畏,揆诸俄罗斯的扩张史,俄罗斯的领土由壮丽变成了血腥与恐怖。 

  俄罗斯是一个严重罹患安全焦虑的国家。一望无垠的东欧平原与中亚草原曾是掳掠成性的游牧民族的老巢与快速通道。在冷兵器时代,蒙古、鞑靼对东欧和俄罗斯的侵扰达千年之久。 

  俄国历史的主题之一就是斯拉夫民族与草原帝国之间连绵起伏的冲突。游牧民族的侵扰与威胁就像是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上帝之鞭”带来的“黄祸”曾让俄国人闻风丧胆、横尸遍野。 

  俄罗斯人的基因中有着强大的安全依赖,其天然地理屏障的缺乏使其对领土有着强烈的嗜好,只有广袤的领土才能抵消外国入侵的焦虑,同时也意味着更大的回旋余地,甚至御敌于国门之外。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俄国会尽力拓展自己的国境线,以空间换时间。这种基因的长期沉淀成为了整个民族对安全的强烈需求,遏制之父乔治•凯南指出,俄国人有一种“本能的不安”。在国境外寻求更大的安全空间成为历代俄国统治者的既定政策。 

  在过去的百余年间,俄国的大国地位始终与领土扩张有关。它一直是亚欧大棋局中的关键棋手,俄罗斯的历史传统、洲际规模的面积和地缘环境使俄国注定是大国。及至苏联全盛时期,苏联及其附庸国一度盘踞亚欧大片领土,使欧洲蜷缩于西欧一隅。俄罗斯如同一条巨蟒,只要轻轻一摇摆就能掀起巨澜。 

  无论历史的车轮向何处滚、意识形态的旗帜如何变化,历代沙皇在涉及领土问题上从未退让。俄国强调其地缘政治的脆弱性,就如同没有护栏的婴儿车,在敌人的横冲直撞中若无外围屏障顿时会人仰马翻。最终经过几代沙皇的努力,俄罗斯从一个小公国变成了领土雄踞亚欧大陆并延伸至太平洋的超级大国。 

  俄罗斯的扩张并没有因东宫易主而裹足不前,它所创造的帝国伟业即令人炫目,也成为诸多民族挥之不去的梦魇,俄国的铁骑向东踏过了乌拉尔山到达太平洋,向西曾远至勃兰登堡门。对俄国来说,国境线是一种有弹性的东西,军队开到哪里,哪里就是国界线。 

  俄罗斯自诞生之日起就注定是西方文明的异数。俄罗斯自诩是罗马衣钵的继承人,以“第三罗马”自居。沙皇(czar)就是凯撒的意思。俄国以“第三罗马”宣示精神上的正统性,对正统观念的深信不疑使俄国人自认为是神选民族,浓重的宗教弥赛亚情结成为俄罗斯大国抱负的精神来源。 

  他们坚信,人类遭遇危机之时,赋予神圣力量的民族就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扶大厦于将倾。是正如以赛亚•伯林所认为的,俄国是一个具有更多的“民族自恋”的国家,如果说其他民族或多或少都有“自恋”情结的话,那么俄罗斯的这种特质要表现的更浓烈、更露骨。这种宗教思想让“超国家”梦成为俄国精英毕生追求的 事业。 

帝国进化史 

  一看俄罗斯的地理环境我们就能条件反射地想起北极熊,俄罗斯大部分国土位于中高纬度,在亚欧大陆的“心脏地带”,全年大部分时间都是白雪皑皑,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整个大陆似乎冰雪环抱。虽然从巴伦支海到白令海峡,俄罗斯有着漫长的海岸线,但却几乎没有一个不冻港!因此,谋求一个不冻的出海口成为历代沙皇孜孜以求的目标。 

  性格决定命运,地缘左右国运,俄国的地缘环境决定了其基本的扩张方向。从俄国第一位沙皇伊凡四世开始,为了走向海洋,俄罗斯一直在向东南西三个方向寻求出路(在北方已经有一个摩尔曼斯克作为北方舰队的不冻港)。 

  三百年前的“俄国梦”就是走向暖水大洋。为此,俄罗斯从近东向远东方向逆时针方向扩张,甚至将触角伸到大洋彼岸的美洲,先后于瑞典、奥斯曼土耳其、英法、中国、美、日等列强相遇。 

  在俄国版图上存在着一个缺口--波罗的海,这是俄国人最先垂涎上的地盘。但波罗的海沿岸的几个国家,如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阻挡了俄国人出海。在伊凡雷帝的后几个世纪中,俄国与瑞典和德国患上了战争上瘾症--最终俄国通过与三十年战争中兴起的瑞典经过北方大战,俄罗斯最终战胜北方劲敌瑞典,斩获了波罗的海的出海口并且兴建了著名的彼得堡,它一时间成为俄国向西看的标本。 

  然而波罗的海的地缘弱点也是显而易见的,即使波罗的海沿岸国家成为苏联附庸,但俄国出海后还是要途径北约国家,真正要实现出海目的还是掣肘重重:北约成员丹麦和挪威扼守北海,俄国人仍旧动弹不得。四海承平之时,俄国首都边上的一个不冻港能让俄国花团锦簇,但在烽火四起之时,这样的出海口也将成为俄国的噩梦。 

  于是,雄才大略的沙皇们将如炬的目光投向了黑海。黑海曾是奥斯曼土耳其全盛时期的内湖。俄国为了融入欧洲的其他家庭成员献殷勤,在大土耳其战争中参加了圣神同盟,最终在里海边上的亚速找到了落脚点。但俄国对领土欲壑难填,衰落中的奥斯曼成为“西亚病夫”。俄国从此看上了膘肥但体弱的奥斯曼,不屈不挠地想捞一把。 

  奥斯曼也是时运不济,18世纪两位雄才大略的沙皇--叶凯捷琳娜大帝和彼得大帝都喜欢从奥斯曼身上找政绩,几场仗打下了打破了天朝迷梦。当时的俄罗斯从在“俄体西用”的指导思想下,向西欧学习了大量火器与火炮技术,与昔日的穆斯林文明中心--奥斯曼土耳其攻守之势异位,突厥铁骑在俄军火炮面前做了炮灰。 

  叶卡捷琳娜大帝在位时期。通过1768-1774年的俄土战争,俄国击败土耳其帝国,吞并了克里米亚汗国,俄国获得了比北方出海口更为重要的黑海出海口。后来又与普奥联合三次瓜分波兰,使波兰在大国花名册中除名。 

  此时的叶卡捷琳娜大帝志得意满,环顾欧洲,她说:“我两手空空,来到俄国,现在我终于给俄国带了我的嫁妆,就是克里米亚和波兰。如果让我活二百岁,我将征服整个欧洲,使俄国变成一个有六个京城的大帝国!” 

  然而大帝们的野心被精明的英法识破,十几次俄土战争下来,俄国个头渐长,这让英法产生了恐俄症。英法列强深知,衰落的西亚病夫躺在早已对其死后遗产有觊觎之心的俄国面前,迟早会被近水楼台捷足先得,英法绝不允许俄国军舰进入地中海,将军事力量溢出黑海。英法转而为西亚病夫输血,使其苟延残喘到20世纪。 

  英、法、奥、奥斯曼帝国以及萨丁王国组成的联合部队对克里米亚半岛对俄国大打出手,最终俄国被打得铩羽而归,斯拉夫的嚣张气焰随后被浇灭,彼得大帝的子孙们落得个割地赔款的下场。为了筹措军费,把阿拉斯加以每英亩土地的价格不到2分钱的低价卖给了美国。 

  克里米亚战争改变了黑海地区的地缘政治格局,俄国在黑海的地缘政治线已经泾渭分明:最大可以延伸到黑海海峡,但绝无可能控制黑海海峡;最小可以保留克里米亚半岛。俄罗斯深知,自己在黑海的扩张要画上一个句号了,黑海就是俄国南进的终点,一旦跨过这道红线,俄国将面对欧洲诸多列强的威胁。 

  这场万里之外的战争本与中华无关,但正是克里米亚战争的结果开始改变中国国运,俄罗斯开始华丽地向东转身,把触角伸西伯利亚乃至远东。对于俄罗斯这样在残酷环境下生存的民族,深谙现实主义之道,能左右逢源,对高等民族既艳羡又自卑,对于弱小的种族既狂狷又傲慢。对于俄罗斯,东方是一个遥远的异邦,既无列强把持有无强敌阻挡,唯一能阻挡俄国军靴的是西伯利亚凛冽的寒风与远离京畿的孤独。 

 在一波又一波的扩张浪潮中,俄国人如同当年的西班牙人一样,以极小的力量征服了西伯利亚的广大地区,俄国如囊中取物,直到1673年,俄国已将鄂霍次克海纳入版图,足迹以遍及白令海峡、阿留申群岛和阿拉斯加,其跨越的距离比美国从太平洋到大西洋沿岸的距离还多一半,不能不堪称为人类拓殖史中的奇迹。 

  但此时俄国东进的动力主要是皮毛贸易。黑貂皮引诱着俄国人从一条河流流域迁移至另一个河流流域。俄国此时对领土并没有太多的野心,对他们对农耕林业,矿产水产并不感冒。 

中华梦魇 

  然而,当中华帝国原本的田园牧歌被西方炮舰的轰鸣声打断之后,俄国人看到了加入了蚕食中国领土的队伍,希望能从庞大但腐朽的猎物身上分得一羹。俄国人投机性格再次得到了充分体现。虽然1689年索额图、佟国纲和戈洛文伯爵签订的《中俄尼布楚条约》确定了中俄边界,但鸦片战争后俄国人看到,与昔日八旗劲旅 赶走俄国的雄风相比,今日的老大帝国如同已是一个软柿子,俄国人的欲望再一次被勾起。 

  虽然之前俄国已经有了鄂霍次克港,但这完全是不够的,因为它有半年的冰冻期,于是俄国将目光投向了阿穆尔河。正是在这个地区,中俄尼布楚条约后,俄国人曾一骑绝尘。 

  在东西伯利亚总督尼古拉•穆拉维约夫伯爵的野心与干劲之下,《中俄爱晖条约》中,除了将黑龙江以北,外大兴安岭以南的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完全划为俄国领有之外,还将包括库页岛在内的乌苏里江以东的黑龙江下游40万平方公里的被称为“外东北”的部分划为中俄共管。 

  俄国的野心并未止步于黑龙江。穆拉维约经过勘探,发现在朝鲜边界附近发现一个极好的港口,在此建立了一个城市--符拉迪沃斯托克,译为“去征服东方”。在经过《中俄北京条约》外东北这块肥肉最终被俄国吞下,中国近2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成为沙俄的战利品。 

  对于刚刚经历鸦片战争惨败的大清国,对世界各国的认识还懵懵懂懂,对于俄国的定位还基本是哪个雅克萨之战的“败军之将”。大清朝野士大夫阶层的主流舆论是将英法视为敌人。直到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中国的士大夫阶层开始成熟起来,对国际形势了然于胸的士大夫已经对俄国野心有所警觉。 

  在诸多声音当中,袁世凯叔父袁保恒在呈给朝廷的密折中也断言,在大清朝的诸多外敌中,“惟俄夷为最强,亦惟俄夷为最狡”,认为俄人侵略中国时的策略往往是不动声色,暗暗布局十数年,然后在趁机“肆毒于十数年以后”。 

  大清权臣中已有对中国地缘环境非常敏锐之士,如恭亲王开始宣言“俄国威胁论”:“发捻交乘,心腹之害也;俄国壤地相接,有蚕食上国之志,肘腋之忧也;英国志在通商,暴虐无人理,不为限制,则无以自立,肢体之患也。” 

  老朽的大清国经过甲午一役,强国强军梦被顷刻撕碎,俄国人心目中的风水宝地--辽东半岛拱手让给了日本人。俄国熊按耐不住,与法德一起“三国干涉还辽”。这一“帮助”赢得了中国人的好感,中国心甘情愿地和俄国签订了密约,将穿越满洲直抵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中东铁路特权交给俄国。 

  满清签订的《旅大租地条约》规定租借旅顺大连25年,第二年5月又签了一个什么《旅大租地续约》,俄国总算得到了几个世纪所梦想的不冻港。事实上,俄国19世纪就在远东的鄂霍次克港部署了海军,但如前文所述,该港口有半年以上的封冻期,鄂霍茨克小舰队(后来远东舰队的前身)只得出海“避寒”远至旧金山和纽约,但最多的还是日本佐世保,自从有了旅顺和大连之后,舰队再也不用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但俄国仍旧欲壑难填。鉴于旅顺与符拉迪沃斯托克之间的漫长距离,俄国又瞄上了朝鲜沿海一带的一个基地。随后俄国又乘人之危,在庚子之变侵入满洲。日俄两个魔鬼在满洲和朝鲜相遇了。日俄在这个新世纪中擦出了战争火花。在这个远离俄国工业中心的新边疆地区作战,俄国犯下了重大的战略错误,除了远东舰队,波罗 的海也凑了过来。 

  俄国人把他们的经过仓促整修的波罗的海舰队派往日本;这支舰队沿着欧洲和非洲的整个西海岸往下航行,绕过好望角,然后穿过印度洋,向北沿东亚海岸驶向日本--航行的距离相当于地球圆周的三分之二以上。依靠甲午战争后大清的两亿三千万两白银赔款中的几乎一大半增强起来的日本联合舰队把俄国远东,波罗的海和黑海这三个舰队全给灭了两个。 

  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苏联对日宣战,发动了“八月风暴”作战,157万红军在华西里列夫斯基元帅和马林诺夫斯基元帅的指挥下分四路进入满洲,120万关东军雪崩瓦解,除了占领中国的满洲全境和内蒙一部之外,还收复了日俄战争时割让给日本人的萨哈林岛南部和千岛群岛俄国才出了这口憋了四十年的恶气。 

  日俄战争是两大殖民大国在中国领土上的一场恶战,俄国已经从一个火器帝国升级为一个工业帝国,横跨西伯利亚的铁路已经成为亚欧大动脉,奥斯曼突厥武士和大清八旗铁骑已经阻挡不了俄国前进的脚步。俄国在远东扩张受挫后,转向了欧洲火药桶之称的巴尔干,最后欧洲列强复杂而僵化的联盟就像连锁船一个零星的火苗引爆了火药桶,火烧连营,结果沙皇、奥匈帝国的皇帝们皇冠落地,俄国从此开始共产主义的伟大实验。 

  第一次世界大战作为“帝国主义链上薄弱一环”的俄国退出大战,随后建立苏维埃政权后,俄国历史才进入了黑暗的一夜,根据苏俄与德国签订的《布列斯特合约》,俄国退出大战,俄国付出了弃了对芬兰,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波兰,乌克兰,白俄罗斯以及俄土边境地区的全部权利的代价,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形,除了输 出赤色革命,插手中国和西班牙革命问题外,苏俄在领土扩张问题上偃旗息鼓。 

  看看当时的俄国领土,俄国从一头熊变成了蜷缩在欧洲的小猫,不能不让人扼腕叹息。但昔日的俄国熊只是冬眠而已,春暖花开的时候一旦醒来,亚欧周边国家都会感到它脚步的颤动。俄国人醒来后就和当时在欧洲大闹天宫的希特勒眉来眼去,立马干起了瓜分波兰和波罗的海三国的勾当,虽然苏德后来分道扬镳,但瓜分世界 的时候,俄国就是个有奶便是娘的投机者。 

  二战胜利前后,苏联报了40年前的一箭之仇,重新从日本手中夺回了旅顺大连以及北方四岛,在东欧则把一大批国家变成自己的附庸国,俄国一下子又露出了沙皇俄国的狰狞面孔,企图再次将旅顺和大连占为己有。但斯大林的苏联算盘打错了。 

   斗转星移,中国已非彼时的满清政府,中国已经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胜国,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中国国民政府已非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将权利拱手让与他人的北洋政府,俄国遇到的恰巧是作为民族主义者的蒋介石,后来又遇到更为难缠的毛泽东,虎口拔牙,硬是让俄国把旅顺吐了出来,从此俄国在远东失去了不冻港。 

  后来中苏交恶,“陈兵百万”专指苏联对中国边境的军事压力,苏联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中华头顶。中国这才打开了改善中美关系的大门,没有这一举动,中国后来的改革开放是难以想象的。 

  在中国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中,让中国领土主权伤害最大的就是俄国。苏俄成立后,信誓旦旦地承诺废除不平等条约以此换取了中国人的好感。但空头支票本来就是如此廉价,这些领土均被白军控制,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合同履行困难”。 

  中国近代历史上,日本和俄国对都馋涎中国领土,日本二战战败后,将从中国掠去的赃物一一吐出,从辽东到台湾,而从俄国的斑斑劣迹看,被其吞并的中国领土除了前几年那一百多平方公里的半个熊瞎子岛之外,均是有去无回。以此观之,谁是中华历史上第一个劲敌不言自明。 

  在地缘上,相近的大陆强国合作的韧性低于海洋强国,究其原因是海洋国家威胁性更低。俄罗斯这个民族具有多重性格,既有前哥伦布时代领土野心;另一方面,俄罗斯也有长期联合海上强国对抗陆上强国的历史。19世纪俄罗斯与英国一道让拿破仑梦断莫斯科一战和二战又与海上强国英美对抗纳粹德国。 

  很难想象,一个拥有强大领土扩张野心与横跨亚洲大陆,有着悠久征服史的俄国能对其在西部和南部力量渐增的陆上强国视而不见。不得不再次用当年曾国藩的话提醒说着“中俄联手对抗美国”的呓语的人:“俄国乃是‘肘腋之患’”,不要忘记20世纪绝大多数时间,中俄的结盟只是一段短暂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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