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 (3)

晓彤有点感动,他为什么不走啊,难道也是喜欢和我一起玩吗?她不敢问,只是看着他傻笑着点头。

“你还玩过什么?”英培兹问道。

 
晓彤摇摇头,“我什么都不会啊。”她忽然觉得不好意思。

 
“那趁着老师在,教你几手。”英培兹拉着她来到猜大小的赌盘前。这里人特别多,挤不到前面,英培兹在旁边给晓彤解释了一番,他们就转战到21点的台子前。

这个CASINO里,除了老虎机,第二多的就是这种玩21点的台子了。每一个这种长形的台子,有一位工作人员坐庄,并负责发牌。坐庄的人站在稍微凹进去的一面,其他人坐在另外凸出的几面。晓彤和英培兹做的这个台子,发牌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台上已经坐了两位老年人。

坐下以后,晓彤发现英培兹虽然英语也不是非常流利,但是,他敢于说,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听力很好,不一会就和人聊起来了。了解了以后,晓彤发现,这种游戏技巧不多,很容易学,但是,钱的赢输非常不确定,就是庄家也不是一直赢的,所以,很受老人家喜爱。像是这个桌子上的这一对老年人就是从旁边的犹他州做旅游巴士过来的。他们那里很多老年人经常过来玩,最爱21点,钱不多,又有人和他们聊天,消磨时光。
 
在英培兹的指导下,晓彤很快就上手了,他们边玩边聊天,时间过得很快。这时,一位年轻的亚裔男性坐过来,他不像其他人,每次只出一,两个筹码,而是像香港那种“赌神”的电影一样,把筹码叠的高高的,几排拢在一起,推给庄家。一看就是上百块钱的样子,而且,输掉了也不在意,也不和其他人交谈,只是不断地在赌。晓彤偷偷的观察他,脸色像是喝过酒一样红红的,她想起电影里的镜头,心里就有一点紧张,用手捅捅英培兹的胳膊,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就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朝她眨眨眼,他们就退下来了。
 
他们在大厅里游逛,还没想好下面要玩什么,导游就开始找他们了。第二波大巴的客人,现在可以走了。大巴带着他们到了住宿的地方,他们住的旅馆是在老城区,看上去比较破旧,进去一看,设施还算干净,因为他们付的钱不多,能住上这样条件的旅馆大家也没有意见。
 
导游告知大家,大巴傍晚带大家去Strip大街,就是LAS VEGAS 的核心地带,然后,晚上11点同样的地点返回,如果赶不上大巴的人,就要自己做TAXI回旅店。
 
从这以后的行程,晓彤就一直和英培兹在一起。从大巴停在金银岛海盗表演的地点开始,晓彤就像是梦游一样,灯火灿烂辉煌的街道,各具特色的酒店,像是浓妆艳抹的街女,期待着客人的到来,富丽堂皇的赌场大厅,还有,。。。还有,帅哥在旁边。。
 
晓彤抬头看到一座非常雄伟的酒店,前面是一个大型的人工湖,有三三两两的人站在湖的围栏边。
 
“这是百乐宫。每隔一段时间会有喷泉表演。”英培兹好像很懂似得说。

他们来到围栏边等着,慢慢的人多起来。一个小孩子看不到,英培兹就退到晓彤的身后,让出位置。喷泉开始了,五颜六色,尤为壮观。开始,晓彤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喷泉上,一会儿,感觉脖子后面像是有人吹气,痒痒的,她回头一看,英培兹低着头正专心的拿着相机拍摄。再回过头,晓彤就不能集中精力了,那暖暖的气体像有魔力把她的精神都吸引住了,她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

 
“哎,别动啊。。。多好的三脚架。”英培兹喊,顺手把相机放到她的头上。

 
“讨厌。”晓彤用手在头上乱舞。

 
他们从STRIP大街的这头走到那头,已经过了11点了,他们像是都忘记了一样,谁也没有提出要去赶上那个旅游巴士。肚子饿了,他们就去吃自助餐。走出餐厅,虽然,每个赌场大厅里还是灯火辉煌,大街上已经非常安静了,偶尔有一辆车开过。他们静静地沿着马路走着,希望能看到一辆TAXI。那时NEW YORK,NEW YORK还没有建起来,那里有大片的建筑工地。晓彤在月色下走着,心情却像是阳光般的灿烂,在过街天桥上,她情不自禁地转起圈来,回头看到英培兹不断地摁着相机的按钮。

这一幕一直在晓彤的记忆中,旋转的身体,不停按动的相机。是晓彤对LAS VEGAS永久的记忆。
 
二.

回到香港的晓彤,心情变化就像是两地的天气一样,从阳光灿烂,回到这里的阴暗潮湿。像是一下子从梦中醒来,灿烂的阳光就离她远去,她要一个人面对灰暗的现实。她的先生,王磊,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和她联系了。

 
他们是大学的同学,一起毕业来到Y市教书。晓彤到香港读书以后,他就辞了职,先是到东莞台湾人开的工厂做了几个月的主管,他说不适应那里的封闭管理,就又辞职了。晓彤让他复习一下英语考个托福,这样他也可以申请到香港或者美国读书。他说他静不下心,然后告诉说他要到北京去,他的一个同学在那里有关系,可以进银行工作。去了北京以后,开始,他还给她打了几个电话,说关系不好搞,工作不好找,听起来他的情绪很不好。晓彤让他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她的助学金可以供应他们两个人的生活,有什么需要告诉她,他们一起想办法。再后来,似乎是情况有好转。但是,他的电话越来越少了,最后一次电话是春节。今年春节他们第一次没有为回谁家过年闹矛盾,他们各自回到自己家。他只是在年三十象征性的打了个电话问候她的父母。算起来,他们已经半年多没有见面了。

 
这次出国前,晓彤找了个理由给他的家里打了个电话。问问他们要不要从美国带东西,听起来他父母并不了解他们之间的问题,她就没有多问。她也不想回家,因为不知道怎样跟父母解释王磊那么长时间不回家的理由。

 
暑假了,校园里安静了许多,大陆来的学生好多也放假回家去了。这天,晓彤吃完晚饭,无聊的坐在餐桌旁,看着旁边的游泳池出神。这个餐厅位置很好,紧挨着游泳池,吃着饭,看着清清亮亮的水面,放眼望去,还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山脉,郁郁葱葱的,心情就会好许多。还有点早,游泳池里的人不多,有几个大陆的男学生刚刚进来,夏剑也在里面。
 
夏剑是这里大陆学生会的主席,个子不高,黑黑瘦瘦的,有一点像凤凰台的窦文涛,所以,直到现在每次看“锵锵三人行”,晓彤还要不断的做心理建设。
 
夏剑是那种在哪里都会是主角的人物,虽然看着不出众,但是他就是有能力成为人群的中心。他的父母是随部队从北方南下的,他自己则是广州生,广州长,地地道道的广东仔。也因为这样,他的普通话和广东话都说的很好。大学时,他去北方上的学,跟王磊和晓彤是校友。但是他大两届,那时与晓彤完全不认识,与王磊是在校足球队认识的。

 
晓彤来香港时,王磊还拜托他照顾。但是,不知为什么,夏剑只是第一天帮忙接了站,以后对她就不是很热心了。晓彤觉得夏剑对其他人非常热情,对她却总是酷酷的,不搭不理的。夏剑的体育好,身体灵活,各种运动都很在行。平时,就总是跟人去踢足球,打羽毛球,连那个壁球也打得像模像样。晓彤的体育不好,与他打了一场壁球,还差点把球打到夏剑的脸上。到现在想起来,晓彤还是有点后怕,壁球弹力大,晓彤打起来也没有手感,那球从墙角弹出去,直冲着夏剑飞去,真是像“直取面门”而去。要不是他反应快,一定不是破了相,就是没了命。“你这是要谋杀啊。”夏剑过后开玩笑的说。

 
从此以后,晓彤也不常和夏剑他们去运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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