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五次战役后彭德怀:四处溃逃 企图回国现象严重

[转帖]五次战役后彭德怀:四处溃逃 企图回国现象严重

 

核心提示:第五次战役的失败对志愿军的士气影响很大,6月1日彭德怀向最高领袖报告:“三兵团损失很大,四处溃逃,企图回国现象严重,现正派人分途拦挡归队”。部队后撤中有2万人失踪,3兵团因一时混乱失踪最多,达16000人,边境的丹东市内甚至出现了三五成群流浪的志愿军离队士兵。

本文节选自《对朝鲜战争的十点反思》  作者:熊剑  原载于凤凰网博报

第五次战役问题

早在1950年12月29日最高领袖致彭德怀的电报中就提到了第二年的春季攻势:“如我军能照你们目前部署,于一月上半月打一个胜仗,争取歼灭伪军几个师及美军一部,然后休整两个月,准备春季攻势,则对民主阵线及资本主义各国人民大众影响甚好,对帝国主义则给以新的一击,加重其悲观失败情绪。”

1951年1月14日最高领袖在给彭德怀的电报中预测:“还有一种可能,即客观形势迫使我们在2月份就要打一仗,打了再休整,再去完成最后一战的准备工作”。1月28日最高领袖致电彭德怀:“战役之后,敌人可能和我方进行解决朝鲜问题的和平谈判,那时谈判将于中朝两国有利。在占领大田、安东之后,我军再进行两三个月的准备,然后再发动第五次战役是有利的。”

3月1日最高领袖在致斯大林的电文中说:“我们计划在我军第二番部队到达后,在4月15日至6月底两个半月内,在三八线南北地区消灭美军及李承晚军建制部队数万人,然后向南汉江以南推进,最为有利。”在这四封关于春季攻势的电报中前三个的心境和第四个是不同的,前三个电报表现出最高领袖的高度乐观,“争取歼灭伪军几个师及美军一部”、“完成最后一战的准备工作”、“在占领大田、安东之后,我军再进行两三个月的准备,然后再发动第五次战役”,而后来的事实是第三次战役没有歼灭伪军几个师及美军一部,第四次战役不仅没有占领大田、安东,反而被对方压回了三八线,因此第四封电报对春季攻势的设想已经不是最后一战,而是扭转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的被动局势。

在长达近3个月的第四次战役中,志愿军第一番部队中的6个军以艰难的阻击战、反击战为第二番赴朝部队争取时间,到4月中旬第3兵团、第19兵团全部到达集结位置,这两个新兵团已经换装苏式装备,无后坐力炮、120毫米迫击炮、高射机枪等支援武器配备到了团一级。此时志愿军的兵力空前雄厚,总共14个军,投入第一线的兵力有步兵11个军33个师,另有3个炮兵师、1个高炮师,约55万人,装备各种火炮6000余门,其中大中口径火炮1000余门。北朝鲜投入第一线有三个军团十几万人,中朝军前线兵力近70万,联合军在朝地面作战兵力总数为34万人,能投入第一线的还是第四次战役时的那二十几万人,中朝军和联合军的兵力对比约为3比1,在重点地段可以达到6比1以上的优势。

4月17日志愿军政治部下达《第五次战役政治工作指示》明确指出:第五次战役的任务是大量的歼灭敌人几个整师,每个军歼敌一至两个团。战役目的是取得主动权,争取缩短朝鲜战争的时间。4月18日中朝联合司令部下达第五次战役第一阶段作战部署,明确此役目的是“歼灭北汉江以西美军3个师(欠1个团),英、土3个旅,伪1、6两师”,战役指导为“掌握集中优势兵力、火力,各个歼灭敌人及战役分割与战术分割相结合之原则,运用得力部队,渗透切断敌后路,以求干净、全部、各个包围歼灭敌人”。

《关于在全国进行时事宣传的指示》中对美军有“士气不高,实战经验不多,战斗力弱。”的介绍,在此种误导下新的参战部队普遍存在轻敌心理,入朝后第3兵团代司令曾满不在乎地说:就美军那点兵力,还不够一场淮海战役打的。战前他还向彭德怀表决心:“彭总,我们1个兵团消灭敌人1个师不成问题,我保证还要捉5000个美军俘虏兵。”

4月22日,朝鲜战争中规模最大的战役拉开了序幕,第五次战役的经过几乎是第三次战役加第四次战役的翻版,亦像是一场混乱的彩排。

战役的第一阶段中朝军主动进攻,打了7天,西线由志愿军负责,东线由北朝鲜两个军团负责。在西线,左翼宋时轮集团5个军突破顺利,插入联合军纵深30余公里,对美第24师、南朝鲜第6师给予一定打击,但未能取得较大战果。中央方向的第3兵团突破后被美第3师、土耳其旅挡住,进展较慢,包围美3师35团后无法歼灭,该部美军在飞机、坦克和火炮的掩护下突围撤走。右翼第19兵团突破临津江后,因64军未能迅速突破南朝鲜第1师阵地,致使两个军的5个师的兵力大部拥挤在临津江南岸20平方公里的狭小地区,遭联合军炮兵、航空兵火力突击,损失很大。

63军歼灭英军第29旅一个营,因全兵团没有实现战役迂回,歼灭英军第29旅的任务落空。第一阶段中朝军虽然打开了战役缺口,但由于联合军注重坚守要点,志愿军没能有效地穿插分割,战役发展形成平推,歼敌不多。由于在汉城以北大量歼敌的机会已失,携带的粮食弹药基本用光,中朝军遂停止进攻。

第一阶段作战结束后,整个战线从西南向东北呈斜线态势。美军集中在西线,东线由南朝鲜军的6个师驻守。中朝联军决定第3、第9兵团隐蔽东移,实施第二阶段作战,先集中兵力歼灭南朝鲜军第3、5、7、9师,而后视情况再歼首都师和第11师。这与第四次战役中的横城反击战如出一辙,打不下美军时向南朝鲜军下手,这个从第四次战役开始使用的策略贯穿至战争尾声。中朝军13个军(志愿军9个,北朝鲜4个)发起的第二阶段进攻历时五天,将南朝鲜第3、9师大部歼灭,将第5、7师击溃。联合军的东线出现了缺口,美3师和南朝鲜第8师以摩托化行军,十几个小时行进100多公里,迅速堵塞了缺口,建立了纵深防御,联合军又形成东西相连的完整防线。

第一、二阶段的作战历时一个月,中朝军相当疲劳,大部已断粮,遂向三八线附近北移以图休整。据中国官方的统计,第一、二阶段的作战歼敌4.6万,水分几何不得而知,反正未消灭团级建制美军。相对中朝军的疲弱之态,美军的战斗力和一个月以前没有多大差别,李奇微没有理由不抓住机会。中朝军北撤的第二天,联合军实施全线反击,由摩托化步兵、炮兵、坦克组成的合成化团级特遣队为先锋,从多处楔入中朝军防线,三天内向中朝军纵深推进了50~80公里。志愿军第27军、第12军两个师、第60军180师被阻隔在联合军后方,前两支部队成功脱险,180师被包围,绝大部分损失。

在历时约20天的第三阶段中,中朝军被动地撤退防御,面对联合军的优势火力又大吃苦头。战役结束后,中方统计志愿军战斗减员8.5万人,毙伤俘联合军8.2万,北朝鲜损失不祥,即便是这种水分化统计,中朝军的损失也超过了联合军。第五次战役志愿军的减员比率为15%,联合军的减员比率肯定比志愿军小,其中美军的减员比率更是小得多,结合中朝军歼灭的大编制单位只有第南朝鲜3、9师,估计联合军减员在3万左右,不会超过4万。第三阶段毙伤俘联合军3.6万是根本不可能的,防御战中杀伤敌军的数字统计最不可靠。

第五次战役是一场败仗,一次生搬硬套内战经验的战役,一次不该发动的战役,其实质是错误战略思想和战役思想指导下的产物,战役目标是不可能实现的“歼灭美军几个整师”,目标就定错的战役结果可想而知。表现上看第五次战役是中朝联军“进攻的顶点”,实际上第五次战役只是中朝联军“努力的顶点”,在战略上中朝联军“进攻的顶点”在第三次战役时就已经过去了,因此第五次战役是一次多余的战役,纯粹是一场军事赌博。

最高领袖决定发起战役时周恩来曾建议等一段时间再打,最高领袖未予采纳;洪学智曾三次向彭德怀建议把美军往北放一段距离再打,也未被采纳。如按周、洪的建议的时间和空间发起战役,战术角度上好一些,不会败得那么惨,可能打成互有胜负的平手。但在战略上仍将是一个失误,因为当时对志愿军而言最好的选择恰恰是相持于三八线,而不是再打什么运动战、进攻战。在国内战争中有一条作战原则是多打运动战,少打阵地战,那是因为大多数情况下解放军的火力处于弱势,而机动性处于优势。

而在朝鲜战争中,志愿军打运动战却显得吃力,原因就在于美军机动性强于志愿军,在第二、第三次战役里中国军队抓不住美军主力,多次证明了这一点。运动战不好打,阵地战就成了好一些的选择。在火力、机动力、后勤供给力作战三要素中,打运动战志愿军三个弱点全占了,而打阵地战机动力差的弱点就隐藏了,后勤供给差的弱点因为省去了无谓的进退消耗,也有所隐藏。人是有能动性的,能够想出办法在敌方优势火力下减少伤亡,反斜面战术和坑道战术就是有效的发明,坑道战术使志愿军在以后的上甘岭战役中挡住了美军最后一次较大的攻势。如果第四次战役后,以增加的兵力打阵地战,损失会小些,消耗美军的兵力会多些,还会在三八线附近多保有一些土地。

3兵团180师的折损是发动第五次战役的第一恶果,这是中共军队战史上少有的师级建制损失。按原计划180师应于5月23日北撤,日落后准备行动时,60军收到3兵团部一封催命电“各部暂不撤收,并于前沿构筑坚固工事阻击敌人”,据此命令180师继续在原地布防,掩护兵团主力撤退。就在23日白天,180师右翼63军部队未通知左翼友邻就撤出阵地,此处为3兵团和19兵团的结合部,两个兵团之间暴露出一个缺口。

24日联合军从缺口处插入,控制了北汉江渡口,越过180师向北突进,整个北汉江南岸只有180师一个师级部队,并且三面受敌,处境险恶,下午60军电令180师撤过北汉江,“各部暂不撤收”电白白耽误了180师一天时间,180师滞留于北汉江南岸对战局未起任何作用,反而陷于不妙境地。25日,180师边打边撤,陆续有官兵被俘,联合军了解到有一支较大建制的志愿军部队被隔断在美军身后。下午180师接到军部转发兵团的第二道命令:师部带两个团占领驾德山,另一个团占领马坪里北侧山地。

26日拂晓,180师部率两个团到达驾德山,发现联合军已经在他们的北面──马坪里。180师的处境由原来的被隔断恶化为被包围,减员很大,剩下约3000人,180师的命运已定。下午军部指示其向鹰峰突围,部队分成两路行进,美军以炮火封锁道路,部队建制被打乱,美军飞机在上空盘旋播音,点明180师的番号劝降。27日拂晓,180师余部1500来人到达鹰峰,遇到的仍是美军,左突右冲了一天,180师只余400多人,无法再作有组织的战斗,遂分散突围。

损失180师的直接指挥责任在3兵团指挥部,兵团代司令不了解现代化战争,拿内战时的旧经验来指挥作战,对美军惯用的快速反击战术没有心理准备,“各部暂不撤收,并于前沿构筑坚固工事阻击敌人”是一封糊涂电,到驾德山阻击敌军的命令和“各部暂不撤收”的性质是一样的,都是设定错了阻击敌军进攻的地点,3兵团指挥部两次为180师设定阻击地点,而事实上联合军两次跑到了设定点以北。60军指挥部同样对美军的快速反击战术缺乏心理准备,23日下命令时期望180师能阻击敌军3至5天,事实上一天都很勉强;25日60军部在半小时内接连收到3兵团部关于180师行动的两道命令,第一道命令好一些,60军部未能加以权衡,两道命令原样转发180师,说明60军部在战术研判上和3兵团部同样不清醒。

对180师的损失开始上面还说“是上上下下的许多错觉,和各种因素凑合在一块所造成!”,但如果一层一层地追究,顺着“带决定性的一仗”、“最后一战”、“春季攻势”的藤摸瓜,就追到了最高领袖头上,所以后来从兵团一级开始层层推诿,把责任全推到师级以下基层,罪之以“右倾动摇”,以掩盖整个战役失败的战略责任和战役责任,直到今天,“抗美援朝正史”还说第五次战役是胜仗,只是不圆满而已。

第五次战役的失败对志愿军的士气影响很大,6月1日彭德怀向最高领袖报告:“三兵团损失很大,四处溃逃,企图回国现象严重,现正派人分途拦挡归队”。部队后撤中有2万人失踪,3兵团因一时混乱失踪最多,达16000人,边境的丹东市内甚至出现了三五成群流浪的志愿军离队士兵。

第二个后果是志愿军被俘1.7万人,占战争期间中方被俘人数的80%,让美军拣了个大便宜,为美方在遣返战俘问题上压中方一头提供了机会,说难听点,第五次战役就是给美军送俘虏的战役。180师有5000余人被俘,照应了3兵团代司令战前说的“捉5000个美军俘虏兵”。

第三个后果是战线被美军北推,战役停止线在战役发起线北面10几公里处,既损失了部队,又丢了土地。

美军从第四次战役中获得了有益的作战经验,既看到了自己的长处,也了解了对方的短处,因而美军在第五次战役中知彼知己,先以稳健的防守及适当的后撤消耗中朝军的粮弹,再以快速有力的反攻杀伤中朝军。利用空间的伸缩削弱对方的有生力量,这是中国军队在历次战争中总结出的宝贵经验,自己忘记了,却让美军用上了。

志愿军却未从第三、四次战役中汲取教训,没有充分认识美军的长处,也没有认真审视自己的短处,在相当程度上既不知彼,也不知己,失败是必然的。孙子兵法云:“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最高统帅发动第五次战役,既没有先创造出不被敌人战胜的条件,也没有等待敌人可被已方战胜的条件出现,就一厢情愿地想“消灭美军及李承晚军建制部队数万人”,注定是一个军事上的幻想。孙子兵法又云:“敌无备,出而胜之;敌若有备,出而不胜,难以返”,第五次战役的失败就是违背这一古训的结果。在这场大战役中,有《孙子兵法》遗产的中国的军队败于没有《孙子兵法》的美国的军队,是很不应该的。

第五次战役上上下下都有责任,责任最大的还是最高领袖,“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如此结局的首要责任不得不由最高统帅来负。180师的折损惊动了统帅,在调查失败原因时统帅关注的竟然是兵团军事主官是否右倾,而第五次战役失败的本质恰恰是左倾军事冒险。

第五次战役进行到第三阶段时,斯大林就最高领袖设想的“零敲牛皮糖”战术坦率地来电:“拿蒋介石军队作类比,这也是不能令人信服的,因为:第一,你们现在所对付的是不同的军队;第二,还没有任何根据可以认为,英美军会像蒋介石那样愚蠢,使你们能够按照你们的选择每次歼灭敌一个整营地歼灭其军队。”

第五次战役是朝鲜战争中继仁川战役后的第二个重大转折点,从此攻守之势完全易位,中国志愿军彻底失掉了军事上的主动权。在第五次战役中,中国对人力资源和物力的使用达到了极限,战役的失败使中国的决策层放弃了统一朝鲜半岛的战争目标,改之以维持三八线,并且正式开始和谈,但和谈的内容已经不涉及中国的政治利益了。1951年下半年的战况基本上是南攻北守,志愿军拼死作战的目标就是保住最高领袖曾经不屑一顾的三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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