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男性-上帝:在宗教或超时空世界里性别差异和等级的生物文化法则(I)
我们找不到一群猴子聚集在某个宗教场所,恭敬虔诚地进行祈祷,也见不到一头狼当众宣布自己的粪便跟上帝的有什么联系,更碰不到一头母猪点着蜡烛祈求保护神帮助它能够顺产。在所有动物种类里,人类看来可以定性为唯一的宗教动物。宗教作为咱们这个物种的另一个自有的和独家文化创造而出现,因而,也可以将人定义为宗教人。在一个人类生活圈里,无论那里是古老的或是现代的,“原始的”还是“文明的”,有这样或那样的区别,有这种或那种生活方式,有关宗教或是神鬼世界的定律里,都会有一条确切的法规。
所有人,无论是被叫做无神论者的人,还是践行某个具体宗教信仰的信徒,从生物文化的角度来讲,他们都被笼罩在一个宗教的或神鬼世界里。当一个人进入成年的时候,可以进行思考和选择---但是仅仅在有意识和有自由意志的时候---,是接受还是拒绝他所在社会输入到他大脑里的宗教规则。而他办不到的是将这些生物文化规则从自己的大脑里连根拔除。在被无意识地将这些规则录入到大脑生物文化档案里后,一直到去世,他都是一个宗教动物。
无神论者要是能办到,让某人通过生物文化的外科手术,把录制在他大脑细胞里复杂和琐碎的宗教定律都去掉的话,才能真正尊重这个源自古希腊文的称号。我们猜测,狼应该是一头无神论的动物,因为在它们的大脑里没有那些生物文化特点的宗教定律,诸如应该祈祷什么,何时祈祷,还有可以不可以或何时可以吃饭,讲话,穿衣,能否对神明不恭,何时需要建造宗教场所,或是采用什么宗教仪式给另一头狼下葬。狼,跟人一样,出生,做爱,死去。但是它的属地社会没有教给它一套宗教规则,生孩子了该干什么(例如,是否要进行洗礼或是割礼),做爱前要怎么样(例如是否要搞婚礼的宗教仪式),以及死后该做点什么(例如,是否要搞宗教的葬礼)。我们再一次强调,即使是无神论者,在他的大脑那里并不是无神的,一大批确切的和无法更改的生物文化定律都刻录在上面,这些都是通过视觉,听觉和甚至是味觉和触觉,而无意识地慢慢积累在那里的。
每个犹太人在自己的大脑里刻录着割礼的确切定义,耶和华,摩西,大卫,出埃及记,摩西五经,犹太教堂以及他们属地社会生物种族宗教的众多词汇的含义。知道他们社会中是禁止食用猪肉的,并且耶路撒冷是他们民族的圣城。当他有了自由意识的时候,或许他会接受无神论的思想,或者他仅仅是消极地对待犹太教,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大脑中抹掉自己种族的宗教法规,这些法规指导着他应该吃什么和不能吃什么,在哪里可以和应该进行祷告,在结婚和下葬的时候应该采取什么仪式。
“您认为耶和华会在意我早餐吃点火腿肉吗?”在牛津共用早餐的时候,一个犹太人对另一个基督徒这样问道,当时他们两个一起在享用后者基督教/欧洲文化所容许的火腿肠。这个犹太人采取违反自己种族宗教教规的做法,但是如同我们在这句话里所听到的那样,他的大脑里刻录着这个观念,他知道自己越轨啦。一个无神论者(有意识的)和一个基督徒(无意识的)都不会发出这种疑问。宗教如同语言,或着装的文化/生物文化规则一样,是一组确切的定律的集合,它们规范着人们在一个具体的属地社会里的行为举止,而这些指令是从一个制高点,人类的大脑那里发出来的。
我们不在这里深入研究宗教的社会和种族结构,也不在这里讨论无意识教徒(大脑里生物文化的记录)与用心的教徒(每个人对遵守还是违反生物文化规则的选择)两者之间的界线或是确切分水岭。但是我认为,指出所有宗教的社会和生物社会成分,并将它跟每人保有的个人自由的小片领地相区分开,还是很适当的。在这个对人类性别结构的生物社会(生物文化的)规则的研究中,我们感兴趣的是发掘这个规则在宗教和神鬼世界的社会/生物社会(生物文化)规则里留下的痕迹---如果这个有的话---。在这里和在其它的例子中,我们都主要局限于神鬼或基督教欧洲的文化法规(它们随后至少一部分地,延伸到了其它的属地社会)。
如果像基督教的神学家们所肯定的那样,上帝是一种“纯精神”,显而易见的就是他没有身体,因此,也就没有胡子,美髯和其它男性部件。如同我们在福音书中读到的,在天上,nec nubent nec nubentur,就是说,不再提及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提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别说把上帝限定在性别的小格子里并赋予他男子的社会身份。尽管在理性推理的想法中,在人类意识当中产生的观念里,不认为应该把上帝想作为一个有胡须和其它男性部件的男人,可是当我们深入到大脑无意识的隐秘洞穴的幽暗深处进行开掘的时候,我们发现的上帝从头到脚,从身躯到灵魂都是一个男性。
正如我们渐渐地发现的那样,大脑的无意识世界跟有意识世界有着明显的不同,甚至在我们随后将深掘的特殊游戏领域里,双方持续不断地也在进行着赢和输的游戏。有一次萨尔瓦多.德.马达里亚加给我讲,一个西班牙的无政府主义者,在三十年代的时候,如何在同类的信徒当中播撒,深耕和浇灌无神论,可是收效甚微。“有一天他又站到讲台上狂热地宣讲无神论,他说当你们还都继续用adiós*来说再见的话,你们就跟上帝走吧,这事情就是这样,你们仍然继续在牧师的掌握之中,他通过听忏悔,继续领导着你们的太太们,也就主宰着你们的家庭。每当我要跟一个人告别,他还跟我说adiós,我都会痛心疾首。那么,好吧。我今天就来教训教训大家。哪个人跟我再用adiós,我就用这把枪把他的脑壳打开。就这样啦。很抱歉,我一定会这么做的。从这天起,你们都要学会这课,每个人在告别的时候,都要说salud,就像上帝命令的那样。”到了散会的时候,一个接着一个,每个人都过来对他说salud。当最后一个人握着他的手说salud时,这个无政府主义者的头头,心满意足,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大家说出了:“感谢上帝”。
在这里,我们就看到了一个有意识与无意识之间争斗的清楚例子。在这个例子中,无意识赢得了有意识,那“脱口而出”的“像上帝命令的那样”和“感谢上帝”都是明证。可是,在任何场合下,有意识都要对无意识的“脱口而出”,刻意地设置木栏,砖墙,铁栅和加锁,可是无意识刻录在脑子里,如同我们看到的那样,任何人做什么都无法抹掉这些生物文化的录制内容。那个无政府主义者的头头,或多或少地可以达到他的目的,上帝一词不能冲过他的生物文化卫士脱口而出,可是他的属地社会早就把上帝设计和塞入了每人的大脑。他办不到的就是把这个生物文化的上帝清除出去,那是有着一整套精确的定律来规范着它的用法和滥用。
在这个刻录在大脑皮层深处的生物文化/生物种族上帝身上,我们见到的是一个有性别的百分百的男性上帝。上帝被当作宇宙的绝对君主(这个字的古希腊文的含义就是monos-archein: 独此一人,也就是在众生之上发号施令者)。上帝创造了所有现存的一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若无上帝的旨意,连一片叶子也别想挪动”。藏在这个宇宙观后面的结构是一个家庭或任何一个人类社会,但那里一定是有君主制:在那个社会里仅有一人在众生之上发号施令。现在好了,这个君主或整个宇宙的最高首长被当作一个男性看来不是偶然的。在基督教里,上帝也被称为父亲(男人的特殊角色)并且被描绘为一个长胡须的男人(还有相应的,我们能够想像到在衣服遮蔽下面的睾丸和生殖器,就如同任何一个“文明化的”男人一样)。耶和华和安拉,在犹太教和伊斯兰教里,也是同样地,担当着特殊的男性特殊角色。
生物社会定律(无论是生物自然的还是生物文化的),如同我们发现的那样,规范着男人和女人间的差异和等级,它在这里,又一次出现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种疑问不会有任何结果。相反,两者是互为因果的,这是确确实实的。对于把上帝作为伟大男性领袖的无意识观念来说,男女之间等级的生物社会定律是它的原因还是结果?要是这样提问的话,也许我们都得不出任何科学结论。在任何情况下,(主宰着男人/女人的和使上帝成为一个男人的)这两类生物社会定律互相支持,共同落户在人类大脑的同一个家园里。为了获得一些人所憧憬的平等,单单是摧毁规范着代词和裙子用法的生物文化定律是不够的;取消规范着不同嗓音的差别和等级的定律,取消对体毛和头发的不同设计的定律也是不足的;还必须把男性上帝从大脑的生物文化刻录的档案中连根拔除。
女权主义者发现,男性上帝作为整个宇宙领袖的观念,是一个男性高人一等的堡垒,必须要炸掉,她们还会采取行动对付这些个“大男子主义的残留”。可是,这些个决定着上帝是男人思维和做派的生物文化定律有着一整套细微复杂的法规, 要从她自己的脑子里把这些都消除掉,谈何容易?根本就没有可能。另一方面咱们瞧瞧,一个女性-上帝的形象会给我们的生物文化计算机造成什么后果。当我们看到一个按律长成的男人(络腮胡子,胸前有毛) 却违反嗓音的规则(尖细的声音)并且违反一条重要的生物文化定律(指甲涂成血红色,眉毛涂成深咖啡色) 我们自己就会立刻产生一个自动的抵触。一个女上帝代替男上帝来主宰整个现存这架大机器的命运,人类的大脑早已经被这些生物社会定律所规范,容不下这种做法。每台生物社会计算机都会产生自动的心理抵触。
与此同时,在这个性别等级生物社会架构中还完整地融入了一个从头到脚完全男性的魔鬼,令人恐怖。我估计,(尽管在这漫长的神学发展史中,或许曾有某位神学家持相反意见),基督教的神学家们不会轻易接受说,魔鬼也受着人类结构的性别类型的规范,更不会接受必须是男性角色。可是相反,在无意识的生物文化领域里,魔鬼被当作反对派的伟大头目,在灵魂的游戏场上,要去战胜上帝。这就是两个最高级别男人的游戏:好男人对坏男人。在地狱里每增加一个灵魂,都是“魔鬼的一个胜利”,增加了“魔鬼”的积分。女上帝或是女妖怪成不了反对派的大首领。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个具有阳性色调的男性妖魔。另一方面,上帝一决定“投胎转世”,就会采用男性的身体和社会地位,面对这种非常有说服意义的现象,我们也应该同样感到震惊。
上帝“屈尊”承担人的角色,这是能为人类大脑所接受的,尽管这个脑子里输入的程序都是竞争,获胜直到达到更高一个层次。一个男人-上帝被确认为最高的神祗。整个人类也就最终确立为高居于猪和狼之上。好了,现在,一个采用女性身形的上帝是不容于性别等级结构的,就如同我们正在发现和分析的生物自然和生物文化定律所构成的生物社会定律的程序所规定的的那样。另一方面,基督一直都是被描画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男人”,一个按照男子汉生物社会定律完美出场的男人:胡子浓密,声音阳刚(在电影或戏剧中),豪爽做派和手势。当上帝现身人类承担男人的社会角色,他的男性气概得到加强和突出。另一方面,在各个时期在神明的等级中居于第二位的---在基督教里---是圣母玛利亚,一个女人:
基督 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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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玛利亚 二把手
在基督教世界的这个图表中,性别的等级再次得到突出和强化。当魔鬼转世现身的时候---在各式各样的欧洲传奇当中,或在电影,戏剧和电视剧节目里---总是以男人的面貌出场。而在一个欧洲时代里(通过种族编年史和生物种族机制持续存留下来的),在鬼怪世界里等级上坐第二位的人才是女巫。相同的等级定律再次出现:
男魔 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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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 二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