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厦门之后我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因为汪小露和苗盼盼已经正式同居在一起,他们需要自己的空间。
那天我做了几个家常菜,有蒜苗腊肉,麻婆豆腐,水煮鱼,夫妻肺片,还有西红柿蛋花汤。长期在厨房做事,耳闻目染我倒是做得一手不错的家常菜。
汪小露和苗盼盼坐在桌子对面,我给他们盛好饭就坐下来准备开始吃。但汪小露一会儿吩咐我拿碗一会儿吩咐我舀汤,当我终于摆弄好她的要求,苗盼盼已经风卷残云般把菜吃得干干净净。
我端着白饭看着空盘子,就想起冰箱还有昨天剩的半盘麻辣虾仁,等我把那半盘虾仁热好端上桌的时候,他们居然还端坐在桌上,并没有离开饭桌。
我如往常般一言不发地开始吃饭。苗盼盼却开始伸出左手抠右手。他的右手上布满暗红的疮,很多死皮翻出来,他便仔仔细细地把那些死皮扯的扯,撕的撕,甚至用牙咬,不一会儿,他的右手就变得很光滑了,只有那些暗红的印迹还在,但死皮及各种硬壳脓汁都已经不见了,那些死皮,正如雪花般轻盈飘洒在他刚吃完的麻婆豆腐空碗里。
我的半盘虾仁和白米饭也就无法再下咽了。我忍住恶心收拾完桌子就暗暗发誓我再也不会在家做饭和他们一起吃了。这个誓言的后果是我到了美国之后即使一个人吃的时候我也不肯再做饭做菜。
汪小露见我有了脾气,很不屑地教训我说,人家苗盼盼是从美国回来的,看你这小家子气的样子,真是没见过世面。
苗盼盼的父母原本是军队里的高层,苗盼盼小时候随部队到了贵州,贵州的深山里有很多地下军工厂。十万大山的底下常在深夜里传出放炮的声响。
在苗盼盼父母忙着为国家做贡献的时候,无人看管的苗盼盼就在深山里师从苗寨蛊婆舞小妹学做养蛊人。
他究竟学到了多少本事从来无人知晓,因为他接下来的生涯中根本就没机会用蛊。
他刚16岁他父母就把他送到美国,却在上大三的时候被学校除名。他倒是满不在乎,干脆打着父母的旗子,开始在中美两边做贸易。
他向美国输入各种世界名牌,如假包换的A货。他身边有两个很重要的帮手,一个温州人叫阿乌。国字脸1米8,相貌堂堂。一个福州人叫阿权,黑黑瘦瘦,看人的时候眼里能闪出一道精光来。
阿权负责调度福州莆田的生产阿乌负责联络温州华裔中间商。苗盼盼的生意立刻做得风生水起成为业界的口碑。
他在纽约皇后区的凯辛娜大道租了一栋独立屋,楼上楼下两层,每夜都招待各方豪杰去拉K吸粉摇头泡妞天天过年。
这样的神仙日子过得挺舒畅的,不知道为什么,苗盼盼突然觉得做A货贸易不够了,他开始走私香烟。一开始顺风顺水走了几次,直到他的三个走私香烟的货柜在新泽西州的纽瓦克港口被海关拦截,他才感觉到自己在美国的神仙日子算是走到一个死胡同了。
苗盼盼何等机灵之人,刚接到货柜被海关扣押的消息,他马上披上外套拿着护照就往机场跑,一点犹豫和迟疑都没有。
他离开的时候租来的屋子里还昏昏沉沉地躺着十几个嗑药嗑High了的小弟。他丢下他们独自回中国避祸。
到了中国他也安静不下来,才半个月,就又跑到非洲去了,他对外说他是去开矿,在非洲挖金矿。
在非洲挖金矿的苗盼盼一年中有一半时间在中国,他是怎样和汪小露勾搭上的我不清楚。但他的这些往事是他在给汪小露说的时候我断断续续听到的。
那个时候,我怎么都想象不到苗盼盼是个深藏不露的蛊师,他给人的感觉就是颓废堕落的军二代走私大盗。我更想不到的是他在非洲并没有去挖什么金矿,而是去参加研究一种毁灭人类的病毒-----埃博拉。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