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枯石烂,伴你走完此生 (长篇连载) 二十九。异国他乡

集百家之长, 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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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异国他乡

飞机降落在洛杉矶机场,入关,转机, 一切进行得比我想象的要容易些。在洛杉矶换了一架飞机,飞到
Atlanta, 再上一只小飞机, 直飞Birmingham。

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到达
Birmingham已是晚上11点, 迟了一个小时。 从机场出来, 还未到出口处, 见到我的导师, V教授, 带着他的太太在大厅等候。V教授体格魁梧, 上嘴唇留着“斯大林”式的胡子, 皮肤黝黑, 是个希腊人。 他太太是美国人, 和蔼可亲。 一看到我就迎上来问候, 我问他没有见过我的照片, 如何确定就是我?他哈哈一笑:“机上就你一个亚洲人。”一句话, 看出他的智慧。 他告诉我到何处提取行李, 然后上了他的车。

到达教授家已是午夜,他说:“你累了,先休息,这两天不上班, 你睡到什么时候起来都可以。 我们还需参加一个Party,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说完带我到地下室,安排我住在楼下地下室,他们开车走了。

地下室是装修过的,包括一个车库,一间游戏室, 一间客房。
客房布置精致, 一张大床, 一张大书桌, 一个转椅,一个沙发, 还有一个书柜, 旁边有一小间, 卫生间, 可以用于洗澡等等。

我就把行李提到地下室,先想洗个澡才睡觉。 可怜中国土包子, 竟然不知怎么开热水, 玩弄了好久,热水出不来,只好洗了一个冷水澡。 好在年轻时经常洗冷水澡, 还能适应。 第二天, 我研究了半天, 才知道如何开启热水。 睡觉也不适应, 床上只有一条薄毯, 温度恒温在摄氏18度, 我只能穿上毛衣睡觉。地下室没有窗户,不知何时天亮,静悄悄没有一点声响,我从夜里1点睡起,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12点。

下午跟随V教授去了一家C教授家一个Party,回来时已是晚上十时。 V太太问我需要什么, 我用蹩脚的英语说:“我想要支笔, 要几张纸和一个信封, 我要给太太发封信。
” 这一举动大受V太太赞扬, 她说:“应该,应该! 你是个好丈夫!” 给我纸张信封的同时,用盘子给我带来了一壶茶,和一只杯子,器皿好像都是银质的, 在国内没有见过如此高级的茶具。 我就在书桌上完成了从美国发出的第一封信, 详细给“梅”介绍了我一路上的情况。 信的最后, 给了她一个“吻”,随着这封信件传递了过去。

第二天早起,V太太给我准备早餐, 一个煎鸡蛋, 一根香肠, 一块煎肉饼, 还有牛奶, 面包等等。 早饭过后, 我拿出四件礼物, 一套玻璃水果盘, 送给V教授; 一段丝绸布料送给V太太;一条领带送给V教授的儿子; 还有一条纱巾送给他女儿。 皆大欢喜, 尤其是V太太, 对于真丝料子爱不择手, 她说: “我知道,中国的丝绸是世界上最好的丝绸。
” 随后, V教授开车, 带我出去转了一圈, 包括我们的学院UAB。那天是元旦, 1月1日,奇怪的是除了少量的汽车,街上没有行人,好像一座空城,不像中国大街上到处是人群,熙熙攘攘,“人呢?” 我问。 V教授笑着回答: “人? 不在车里, 就在家里, 嘿嘿!” 哦! 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次日V教授带上我和我的行李,开车到实验室。 他告诉我今天需要安排你的住宿, 生活。 实验的事, 以后再说。
还介绍给我一个中国女孩,“玲”,二十几岁,来自北京,刚来实验室才几个月,她可以帮助你。 我想迅速找到住处,从“玲”那里很快了解一些情况。

“玲”告诉我,有两种可能,其一, 可以住进学院的“International house”, 免费两周, 在两周之内, 寻找永久住处;其二, 可以找中国留学生, 或其他国家的留学生分享宿舍。

我首先找到了一个当时中国留学生协会主席,他告诉我, 有人希望找人分享宿舍, 并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 我打电话过去, 果然一个中国博士生, 欢迎我去和他们合住。 下午4时, 我把行李运过去, 他便在门口接应我, 进门一看, 已经有了两张床,我住哪儿? 那个小伙叫”简”, 他说:“我给你加一个床。” 很快, 他找来了一张行军床, 在窗边架起, 就成为我临时居住地。一个单间宿舍的费用,三人一分, 每月不到100刀。 那时中国来美的进修生,不都想省点钱, 买它三大件, 带回中国去,我也一样。

半年后, 我们分到一套两居室的房,一大间,一小间, 一个小厨房, 一间卫生间。
我要了一个小间, 出一半的房费, 他们俩都是博士生,津贴费用低些,让他们俩出一半, 共用一个大间。 三人相处良好, 住了一段时间。
Alabama 发表评论于
回复 'FayArk' 的评论 : 谢谢! 希望您有一个平安, 愉快的晚年!
FayArk 发表评论于
一口气从一读到二十九。细细算来,您大约长我11岁(我是54年出生)。您是文革前的大学生,我是七七级。我们都是黑五类。您去乡镇行医,我也“响应”上山下乡,从17岁到24岁。虽然相差11岁,但您的经历和您的“小说”一直打到我的心里。您已经退休,我刚退休一年多。我在这里调研退休的种种,却不知您在眼看着“梅”走向未知。经历了这么多的酸楚,应该是享受生活的日子了。有时命运真是和我们开玩笑!虽然我们不认识,而且我也无法帮到您,只是想为您和“梅”祈祷。保重!!
Alabama 发表评论于
回复 'nanjing2' 的评论 : 谢谢南京mm, 文字粗浅, 不好意思。
nanjing2 发表评论于
每集读来,灵魂深震! 这不仅是故事, 更是做人的道理。 你们在困难面前的坚强乐观,奋发向上告诉我们怎样做个大写的人。 人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自曝自弃。 相信您儿女也一样会受到激励。 感谢写作。
Alabama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得奏过客' 的评论 : 谢谢过客兄几次关心我的孩子。 我在这篇文章中很少提及我的孩子有以下几个原因:1)孩子出生后一直由我丈人家带大, 当时的贵州山区条件太差, 2)这篇文章主要是回忆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尤其是她发病以后的过程,孩子不在身边, 3)孩子和我们还是很亲近的, 只是文章中鲜有提及而已, 4) 目前, 儿子和我们生活在同一城市, 女儿还在南京。
得奏过客 发表评论于
在那个年代,“少有自由恋爱”,所以夫妻真是情深的是不多的。你写这个长篇和最近几篇里提及你夫妇俩牵挂,真是难得的恩爱夫妻,也是你(们)事业顺遂的基础。你们几次分开后,你多表现出对妻子的思念、惦记(她也如此?)。恕我累述,在飘洋过海的分开后,没见你提及一丝对孩子的牵挂,对我们现在在美国自己带孩子的经历,即使夫妻相濡以沫、恩爱有加,不牵挂孩子,似乎难以想象。我估计你们有你们的特殊情况,你选择不在这里提及。不过,读你的文章,让我知道在中国那一代(在文革中成长的青壮年),生活的特殊性。不要说孩子不在身边长大,夫妻“少和睦”的也很多。我父母跟你们差不多是同代人,我看见他们周围同代人教育孩子的方式、思路等等,跟后来的或者是现在的,非常的不同。他们现在还在“跟”孩子“纠结”——因为当时埋下的种子其实不是他们现在想要的果实。恕我直言了,我只是太感慨了。不过,读你的叙述,让我知道了很多那个时代的生活细节。非常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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