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情（51）—— 雨点和海啸

我的脸涨红了，觉得自己偷窥了人家的秘密，可我只是没想到倪佳会在这个公共场合讲这样的电话。 倪佳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然后立刻就很镇定地抽了几张纸巾，把自己的眼泪擦干净，问我：“有事？” “我只是想和你谈谈，”我慢慢地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听你打电话的。” “没事，”倪佳挥了挥手，说：“你说吧。” 我下意识地抠着冰红茶包装上的塑料纸，问：“你和谭思懿，是怎么认识的？” 倪佳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说：“季芃芃，恐怕你误会了。我和谭思懿，只是朋友关系。是朋友，才讲感情，我才会来看他。我跟客人，是没有感情可讲的。至于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觉得你还是去问他，让他自己告诉你也许比较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有这么多不可告人的事情。” 倪佳扭头去看了看墙上贴的标签，说：“原来这间会客室可以吸烟，所以才有玻璃门。你介意我抽根烟吗？” 我摇摇头。 “你很漂亮，确实是他喜欢的那款。”倪佳点了根烟，看了看我说：“季芃芃，你一直都是这么闹腾人的吗？” “什么意思？”我问她。 “什么事情都还不知道不了解，先给他扣一个不可告人的帽子，你凭什么啊？” 我不吭声。 “谭思懿是我朋友，有关他私人的事情，我觉得他自己来说更合适一些，跟见得人见不得人有一毛钱的关系吗？这点道理你都不懂么？”倪佳咄咄逼人地说：“还是在你眼里，只要跟我有关的，都是见不得人的，是不是啊？ ” 我哪里是倪佳的对手，被她说得我脸都涨红了，又觉得自己挺没道理的，小声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有胆子说没胆子认！”倪佳慢慢地吸了口烟，说：“我看得出来，你习惯了整天给他摆女霸王的款，看他追着你哄追着你宠，得瑟得很，是不是？你怎么就不想一想，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霸王。他捧着你，你就是个人物；他要哪天不想要你，把你‘啪’地摔地上了，你就什么都不是，这个道理你能听得懂么？这年头，漂亮女人满大街都是，可有良心的男人却已经不多了。季芃芃，你可以不懂事，但是必须得懂得惜福。” 倪佳透过烟雾盯着我上下地看，使我觉得很不自在。 她突然问我：“你这套衣服，一共多少钱？” 我下意识地回答她：“好像是400多500不到一点。” 她哼了一声，说：“还没有我的一只鞋贵。” “有那么一阵子，我总觉得上天对我不公平。”她说：“同样都是漂亮女人，同样都上了大学，为什么人家就一身名牌，我就要穿大卖场里的衣服？于是我就想尽办法去榨干男人们的钱，让我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我向往着天堂的生活，可是却一步步走到地狱。” 我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穿着4、5百的衣服，他拿你当个宝；我穿着4、5万的衣服，却没有人拿我当人。”倪佳的情绪突然就很激动，她的思维也跳跃得让我跟不上：“你知道么，就在昨天晚上，我唯一的一个朋友，唯一仅有的一个朋友，趁着我上班去我家跟我的老公上床了。没有人拿我当人看，包括我最亲近的人。” 说真的，我由衷地同情她。我把冰红茶递过去，说：“喝一点东西吧？” 她没有接，只是说：“你走吧，我想自己坐一会儿。你别看谭思懿拿我当朋友来介绍给你，可如果他要知道我们坐在一起聊天，他不会高兴的。他倒是拿我当人看，只不过他眼里的你和我，绝对不是平等的。” 我起身来，慢慢地往外走。 倪佳在我背后说：“我对你态度不好，你别往心上去。我是嫉妒你呢，拿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换不来一个谭思懿，而你想要他就能要他，居然还不珍惜，我看了真心受不了。” 我回到房间，谭思懿眼巴巴地盯着门口看，问我：“拿一瓶水，你去这么久啊！” 我跑到他的身边，蹬了鞋子就上床钻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贴着他的胸口。 “怎么了？”谭思懿很是意外，也挺得意的说：“怎么突然跟我发嗲啊？” 我闭着眼睛抱了他好一会儿，才觉得心里安定一些，抬起头来说：“我拿水的时候，遇上倪佳在打电话，我跟她说了一会儿话。” 谭思懿的眉头皱了皱，问我：“都说什么了？” 我一五一十地给他讲了，然后把大熊告诉我的事也讲了，说：“倪佳说，让你自己告诉我你跟她是怎么认识做了朋友的，你给我讲讲吧？” 谭思懿说：“芃芃，你别听大熊说的。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哪一样是100%真的？倪佳绝对没有到那种程度。没错，在人生的岔路口上，她选错了道路，怪不了别人。她从上海跑到杭州来，就是想重新开始，可是，唉！” “刚才她也跟我说这事了，”谭思懿抓了我的一把头发玩，说：“她嫁的这个老公，再怎么不好，对她来说还是有重大意义的。他代表的，是一个家。在外面再怎么受累受气受苦，最后她还有个家可以回去。现在呢，她连家都没有了。” 我听着听着，无端端地就哭了。 同样都是女人，我在闹腾天上下雨谭思懿没给我打伞的时候，倪佳却孤身一人在经历着一场海啸。 我抱着谭思懿不肯放手，他哇啦哇啦地喊：“腰，啊哟我的腰！季芃芃，我腰真断了你伺候我一辈子！” （千万别当真，就是一故事。未完待续，原创作品，请勿转载） 意见讨论区：http://www.wenxuecity.com/groups/bbs.php?act=bbslist&gid=2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