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动的四滴爱–1 LOVE (58)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故事的结局吗,”卓森放开我的脸,拉起我的右手,把枪放回我手中,“你来选择结局!”他用褐色眼睛死盯着我。
完了,他已经都明白了。
既然如此,舞台上我别无选择。孤注一掷,我把褐色的塞着四发火药弹的道具枪握在手里,枪口冲着卓森,只听观众“哧”地倒吸一口剧场冷气。
以为自己一咬牙、枪嘭一声响完事,可是我的手却在颤,脑子里忽然有个声音提醒我:“不能开枪!否则你很难解释脱身。”可是舞台上的我更加倔强地想:豁出去了!
“下次看见你姐姐,替我说对不起,请她原谅我。”卓森伸出手想再摸我的脸,我扭开。“你也原谅我不行吗!”他说,从病床上豁地站起来,抄起我手举的枪,大步走到舞台边,脚也不瘸不拐了,舞台光柱几乎没跟上他。
“砰!”卓森朝台下漆黑猛开一枪,我的心脏跟着一颤,枪声把剧场内的黑寂完全划破,枪口喷射一道金红火焰,满座的观众们“嗷”一声叫。接着“砰!”又开一枪。
卓森这是干什么?我莫名其妙,干吗冲观众放枪?满场人屏息等待着大结局。
我站起来往卓森开枪的方向望,Dad!卓森想开枪打死Dad?!
可是,这把道具铁枪十米之外几乎没有射伤力,怎么可能打得中!最接近舞台的池座首席也在七八米外,因为主台被升降机抬起两米。正想着,“嘭!叭!”两声扣耳,卓森把枪口抵在右额上,他的背影冲我倒下。
“No…”我的颤音被全场粉丝的惊声完全覆盖了。朝着卓森战兢迟疑走过去的那一刻,自己真的在戏台上,眼泪夺眶而出。倒在我脚下的男人不止流泪,头还在流血,侧脸模糊不清。
整个舞台黑了,灯光师想必早已不晓得如何投光,因为这不是原定的结局,台词表演差着十万八千里。乐池仍弹起优美玲珑的结束琴音,让《逝爱》穿透舞台和剧场,在我眼睛漆黑的瞬间,脑子里回响着两只纤细大白手在黑暗里弹奏,断断续续,弹奏… 全场掌声雷动,我像一只被掌声拍死的蚂蚁趴在血里。
接下来红色剧场灯光通明,很快惊呼声混乱地叫起。男主角依然躺在舞台前沿,满脸鲜血,女主角被两个人迅速地从台上架到后场。我的视线没有离开卓森,他的脸一直在我的黑眼睛里呼呼冒血。
“让开一下!露小姐受惊吓了,让开!”
二十、幼狮与袋狼
两个高大魁梧的保安人员举臂护架着我从博士剧场安全门到VIP停车场。我的腿并不瘫软,是我的脚不想走路,脑子疯狂地想逃离此地,眼睛和腿脚却半点不想离开,以至于自己也麻木无从反应 –“被移动”,直到一眼瞥见停在我面前的黑色银窗框宝马SUV,车牌号的末尾无例外地刻着两个字母“LU”– 露。
“我不上这辆车!”
“小姐,这是您父亲 - 露总吩咐的,请您上车。”保安说。
这个声音听来好耳熟,我扭脸瞪他一眼,停车场灯光下鼻直口平端端正正一张脸 - 吕强!
“小姐,露总的车已经开走了,您先上车吧,这里不适合久留,警察、记者马上就到!”
我于是坐进SUV。两个保安,一个坐到驾驶座位上发动引擎,另外一个,也就是借给我道具枪的影镇道具库保安员吕强,他也跨进宝马,将车门一关:“开车!”他竟然没忘记拿我的背包,把包放在我身边,大模大样紧挨着我坐在后排座位上。
刚坐定的时候,我整个人一片糊涂,想不清楚任何事情,只想随车在夜路上飞驶,逃出黑去,逃出舞台,逃出剧场,逃出刚才发生的所有!而待我一旦清晰意识到刚才发生的并非演戏,我清晰地回想起卓森满脸鲜血地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没哭,眼睛里的惊恐一粒一粒地掉在手里,感觉不出来是眼泪,不是。
车直接开到二十街影镇的私人机场,炭黑色猎鹰2000在机场助航灯的照射下张着银亮机翼,旁边停着另一辆宝马。宝马、猎鹰是Dad的爱骑,尤其是炭黑色,像极了他的本性 – 我有点清醒意识了!
吕强催促我:“小姐,已经十一点钟了,赶快上飞机吧。”
“你是道具库保安?”我质问他。
“我是您父亲的保镖。”他依旧用端正无邪的脸讲话,见我在车里呆坐不动,张开胳膊像铁钳夹蚂蚁一样夹住我肩膀,从宝马座位直接夹上飞机座位。
(待续,故事正在高潮,随后也是悬念层层迭起... & Happy Thanksgiv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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