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回国，在席间朋友问起：如果回到二十年前，你再做一次选择，你会留在中国还是去美国？
我回答：如果我觉得我能改变中国，就留。如果不能，就走。
朋友说：你不可能改变中国。
我说：打个比方，就像大人看孩子：看自己家的孩子，因为是天天见，你不觉得他在变。看别人家的孩子，隔两年才见一次，每次一见你都会觉得孩子怎么变得那么多。我每次回来，每次都觉得中国在变。如果中国在变，那一定是被一些人在改变。
后来接着想这个话题，发现改变中国是个大话。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已经是个高得吓人的理想了。
再想下去，改变什么东西不该是人生活的首要目标。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才是。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难，但是如果坚持，就会自然而然改变身边的一些东西。改变身边或是更远该是副产品。
一个社会表面上看是铁打的营盘，实质上是流水的兵。一个人很难改变，但社会中人的组成在不断改变。老人一代代淡出，新人一波波拍岸而来。
中国正在发生着的变化就是始自一批按照自己意愿生活的人。他们过自己的生活，顺便改变了中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