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失踪后,我们几个懵懵懂懂还没搞清怎么回事,时间也不允许我们继续流落上海街头。大家纷纷准备回美国。突然我接到亲戚的电话:“丰子胡到了,我们已经见面吃过饭了。”妈妈的追悼会刚结束,他就“到了”?他不是生前见过我妈妈,以“女婿”身份去过老人医院吗?为什么不和我们家人一起送送妈妈呢?哦,他还知道自己不够资格,只好躲在暗处协助阿五搅水。而我妹夫却在洛杉矶家中吃了一惊,又一惊。
丰子胡和我同一架飞机来到美国,“潜伏”在酒店那么多天,终于露面了。我想起了一个“真理”:凡是不太平的地方和事件,都有“西方反动势力”插足,我们家已经风起云涌,原来也有“西方反动势力”,从此永无宁日。
我心情混杂地回到美国,妈妈尸骨未寒,还没入土。家里的遗产就被阿五搞出了“遗产纠纷”。戴夕夕在几霖去世后,用几霖的钱在上海法院搞了好多案件,把80多岁的妈妈整得非常痛苦悲惨。妈妈最不希望我们姐妹再对簿公堂,我们要找阿五坐下来谈,商讨妈妈的骨灰,墓地等事宜。可是她下落不明,不接电话,不回信……。
妈妈六月去世,我们家的事还没进入法庭,八月,丰子胡却在美国开始了诉讼,把深痛中的我,告上美国法庭。把我们家的“家丑”,搬上了美国的大雅之堂。
天上掉下个诉讼状
在安大略的一个小房子里,我和女儿平平安安地生活了3年。女儿找到工作比较远,家里平时就我一个人住。和往日一样,下班回家,准备给门前那一小片自留地上的玫瑰浇点水再进屋。车开刚转进车库,就见一辆白色的小车紧跟进来,“嘎——”一声逼在我的Camry后停下,里面钻出一个秃顶白人老头,两团银色的卷发挂在光脑壳的两边 ,厚厚的玻璃眼镜架在鼻梁上,有点爱因斯坦的味道。“你是潇潇?”
我纳闷地望着他,心里有点紧张,这陌生的男人为什么跟着我进来?他要干什么?
“我来送法庭文件。”老头拿着一堆纸,走上来。
“法庭文件?”是那个黑人房客要告我?她违约提前搬家,留下了繁重的工作要清洁,修理,这大热的天,冷气被弄坏了,正在找人来修,她的押金还在我这里……是她?
我一看文件:丰子胡?这是阿五新换的男友,据说是个医生。我在两年前见过他,是请家人一起吃饭,他坐陪。两年没有见面了,只听说他离家和阿五非法同居,他怎么告我?
哦,前几天因为阿五抢遗产和母亲下葬的事,我给丰子胡打过电话,可是他没有接,一句话也没有讲上。凭什么来告我呢?这样的家丑,怎么弄到法庭上去,难道阿五真的不怕丢脸吗?为了“家丑不可外扬”我们替阿五的偷盗遗产的罪恶,被着沉重的“家丑黑锅”,一直没有起诉,因为妈妈不想见到我们姐妹在法庭相逢。现在阿五的“假丈夫”,却把我们的“家丑”先弄上美国法庭,我们家的“家丑”本来只是中文版的,现在飘洋过海还要翻成英文版。
尽管在美国上过好多次法庭,也从来没有输过,但上法庭对我来说总是有压力的,因为我的英语不够法庭辩论。望着那厚厚一叠法庭文件,犹如当头一棒!这也许就是丰子胡需要的效果,他这第一步是绝对成功的。
当我转身一看,那爱因斯坦老人和那白色的小车已经无影无踪,只留下那堆厚厚的盖着法庭图章的文件,挡着我进家门。
天色接近黄昏,隔壁人家的狗一直狂叫,刚才那个跟车的陌生男人和这堆写满英文的纸让我忧心忡忡。他怎么知道我家地址?他怎么那么清楚我的身高体重,肤色,发色,就算我变成尸体,也躲不过他的追逐!明天他会不会以其他事由再跟踪我?给我其他伤害?想着想着就害怕起来。还是打个电话给警察吧,确定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我呆呆地站在自己家门口拨了911。
警察很快就到,个个都是高大魁梧,那是防弹衣造就的,充满了威慑力量。这8月的天那么热,四处为保护人民而奔波,实在是很辛苦的职业,他拿起那堆纸,看了一下:“这是法庭传票文件,你有官司在身吗?”
我想到难以启齿的家丑:阿五和婚外男友丰子胡在一起,她抢走了妈妈全部财产,害得妈妈最后没钱请护工,摔倒在老人医院不治而亡,我的心在滴血,是准备找她算帐,还没来得及告她,这官司应该还算没有开始吧:“没有啊!”
“有人告你电话[骚扰]。”这个20来岁的小伙警察看了诉状,改变了态度“有人诉求禁止令。”他的眼神变得不太友好起来。
正好姐姐来电:“我妹妹是无辜的,她没有骚扰他。就算打电话给他也没错。”
警察辨别是非的能力很简单,还没宣判,[被告]总是有罪:“再打电话就会进监狱的。”
哇!在这个言论自由的国家里,打电话会有进监狱的危险? 我真的被吓到了!想到那个男人跟踪我造成的恐惧,远远超过“电话骚扰”,真的无助无奈。
警察他望着我忧郁的眼神,拍一下我的肩膀安慰着:“如果他们再来,你就立刻打电话给我,我会来的!”然后慢慢地开车离去。
天色已经全黑,玫瑰花忘了浇水,我的小鸟儿们在“叽叽喳喳”待食。我饥肠辘辘地走进家门,无心做事,灯也没开,坐在沙发上捧着那14张纸的法庭文件,心情沉重。妈妈不幸去世的伤痛还没有抚平,却又要面对那陌生的法庭,和一群语言不通的陌生人,我这胆却登场的中国女人,被久经沙场的UCLA男医生控告“骚扰”,这双重打击让人精神即将崩溃。
丰子胡,我一生中只见过一次面。那是两年前,在罗兰岗的中餐馆,我请家人和他一起吃饭。这第二次见面竟是在法庭?阿五抢遗产害死了妈妈,怕被“掐死”。而丰子胡怕什么,躲什么?他“爱”我的亲妹妹,却仇恨她的从未交往过的姐姐?
两年前,阿五通过同学介绍认识了他,只是介绍个漂泊海外的上海老乡,不知道他们怎么就飞快同居上了,阿五曾经炫耀,她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丰子胡是她的猎物?还是丰子胡有其他企图?
我莫名地翻阅着这天上掉下来的诉状,用现有的简单英语努力读懂这一叠文件中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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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