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是全世界登记结婚最简便的地方,人们可以上午离婚,下午就结婚。一条大道边上有很多小教堂,牧师证婚只收费100块钱。还有一个美丽的童话故事般的白色小木屋,周边始终气球鲜花围绕,节日气氛浓浓,那叫汽车通道结婚服务,和美国很多快餐店一样,新娘新郎自己开车,从箭头指的地方进去,绕一圈出来,牧师在窗口证婚,不用下车就完成证婚仪式,而且是具有美国法律效应的。
郑青山帮办了绿卡,阿无冠了夫姓——郑阿无。她终于飞来了美国,我买了一个小蛋糕,请了假带着女儿去当女方家长,我们四个人在一个小教堂里,由牧师作证婚人,举行了婚礼,然后又去一家照相馆,拍了一些婚纱照,大家都很开心,我们姐妹终于在美国相聚,而且不会再分离。
半年后阿无上中学的儿子也移民来了南加州。郑青山邂逅大陆女飞行员,一心一意投入了后半生的幸福生活。儿子从小在卓海严厉的管教下成长,传统保守又聪明好学,出门都会自觉带一本书,抽空读书不浪费时间,自己在家练习钢琴到深夜,不用请老师付学费,而我以前逼女儿练琴用心良苦,大家开玩笑说他像我的儿子。阿无他们夫妇去附近赌场玩,好儿子都会叮咛:“妈妈,少赌一点哦,早点回来。”我非常喜欢他。
阿无结婚了,说这是她最后一个男人,她要做个本分的妻子,从此过着平安快乐的生活。她找到一个工厂做接电话工作,越南老板带着她又开始到处应酬,她应邀每年参加了圣地哥地区华人聚会,就像珈伦那双红舞鞋再次带她飞转起来,这次从黄浦江跳到太平洋,跳进了另外一个世界,只是行情不同了,女飞行员不是天使,而是职业,媒体不会追逐职业,只会追逐意外。
她后来离开了越南老板的公司,转行去一家牙医诊所,她努力学习工作也稳定下来,我很为她高兴。过节的时候,我们相聚,郑青山总是不断感谢我,说我帮他找来一个好妻子。感恩节,我们去阿无家玩,一起唱歌做饭,很开心。阿无和郑青山感情很好。她常常笑容灿烂,叫一声“青山——”就扑过去,两人旁若无人地搂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郑青山爱怜地叫她“小傻瓜”。看到他们幸福,我很欣慰,来美国就是要幸福的。
老大以前说过,阿无来美国一定会搞一些名堂的。因为她从小看着阿无长大,很了解阿无的本性。我说不可能,他们现在很幸福。郑青山救他脱离危机,又抚养儿子,对他恩重如山,阿无绝对不会忘恩负义,抛弃郑青山的。
大约婚后三个月,阿无说她找到一个美国白人,山上有座小房子,不过这个人很小器,只给她买过一只手表和香水。她是说这白人如果比郑家有钱,她就跟他走了。我又吃惊,训斥了她:“你和郑青山结婚才三个月,他对你那么好,你和儿子身份还没办好,就要甩了他?是你自己选择了他呀,白人也不见得就好。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吧,别折腾了!”。
阿无告诉我,郑青山带她去朋友家玩,她会先问:“他们家房子比我们大还是小。”郑说比我们家大,她就拒绝去,说是看到人家大房子,心情会不好。于是他们开始贷款买房子,一起买了几个房子,房子了涨价,生活也过的有滋有味。阿无对郑青山说:“儿子上大学以后,就我们俩过日子,你老了,我就推着轮椅跟着你,你放心好了。”郑青山总是当着大家面夸阿无是“我的好老婆!”。他带阿无回国看望父母,阿无进门直接走到老爷子身边,拿出一个指甲钳就帮老人剪指甲,一家人惊奇的感动:“大陆女人真温柔贤惠啊。”
儿子考上了重点大学,郑青山慷慨地帮他支付四年大学学费,周末的主要活动就是陪同阿无一起去学校看望儿子,给他送吃的,比对自己儿子还好。阿无把工作辞了一半,说在家喝喝咖啡,看看电视,她学习做菜,常常打电话问我:“咖喱鸡怎么做?”“红烧肉怎么做?”,自己还学着做美式甜点,做的布丁有模有样。每天好吃好喝,身材也开始发福,增加到一百四十磅,有次到她家,她穿着医院工作服,我认不出来了,以为是一个胖老墨同事在她家。她却笑呵呵地说:“吃完了这顿再减肥!”我总觉得胖代表着幸福。
隔壁邻居家有只大狗,每天叫的很凶,阿无说早上很吵,不能睡懒觉,打电话到动物中心也没有作用。她用诊所的麻药放在面包里,也没效果。最后据说是她用了巧克力喂狗,无声无息把那只狗给消灭了。邻居家两个老人很伤心,不久搬走了。从此她又恢复安静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