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家哪?和我一样,一时间并没有意识到师傅的别有用心,一个个却慌急地把眼光盲目地投出了车窗外。在情不自禁发出赞叹声的同时,一个个竟然像饿狼见了肥羊,生平第一次见到绝世美女似地,直溜溜的眼睛里红灿灿的,还发出了蒸气般的雾光。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车窗外的风景简直是太艳美了。如果你不信,那就请你随着渔魂王的画笔去寻找当时我们透过车窗见到的那一座让沈从文老先生思念如痴,一生中都掂记着而没有去成的大山——玉龙雪山。
在走进玉水寨之前,我们是渐渐远离丽江闹市的,所以一路上难免一村过后又一村的,人迹斑斑。所看到的玉龙雪山是她面对南面的峰姿山貌。而此时,我们的汽车正行驶在玉龙雪山东面充满原始味道的大山脚下和甘海子天然草甸牧场的边缘。山下几十里开外除了奇光异彩的山色就是黄绿相间,绒绒的高原草甸,空旷旷的,没有人迹,没有村舍,没有令人心烦的黑黑的炊烟。方才在我们进入玉龙寨的时候,看到的是玉龙雪山十三座山峰中的大多数,其中包括玉龙雪山龙头有海拔5596米的主峰扇子陡。而现在从我们左手边的车窗抬头望出去,所看到的玉龙雪山是她那十三座山峰中从玉水寨看不到的那几座,高高地悬挂在蓝蓝的天际边。这几座山峰虽然个头矮小,却一个个生的丰润饱满,白净净的脸盘儿充满了天真雅气,羞答答不停地闪着丽眼在云雾里躲躲闪闪。再往下看,那天梯般层层叠叠的山梁突兀陡峭的让人望而生威,其间又凹出了一个连着一个的山谷,在绿油油的大树林环绕下,怪石林立峻险雄奇。有山便少不了水,从山窝子里,从悬崖的壁上,从树儿的怀抱里,不时地冒出一眼又一眼的山泉。胆子小一点的水儿贴着山石幽幽流淌,低声轻唱;胆子大一点的竟然赤身裸体哈哈大笑着跃巨石而下。
而山脚下和那一望无边的草甸子又是何等景色哪?除了吸人眼球的牦牛群外,漫山遍野的绿树浓青里到处都是丛丛簇簇形形色色的奇花异草,在阵阵微风的吹拂下,花追着草儿不停,草围着花儿直转,有的相亲相爱搂搂抱抱,有的你打我闹争芳争艳,有的嘻嘻笑笑正在玩耍,尤其是那些花儿们,三瓣的,五瓣的,七瓣的,九瓣的,十二瓣的,等等,等等,竟然忽而成行成排,忽而成双成对,仰头挺胸色泽繁艳,恰似正在进行的花草选美比赛哩。
正当游客们沉醉在这似梦似幻的山景中和草原风光里的时候,导游姑娘突然亮出了她那清亮的嗓音:“大家都注意了,再过一会,我们就到剧场了。“然后她咬了咬下嘴唇,又说:”有两件事,请大家注意。第一件事就是脸上,手上,身体所有暴露在外的地方都要涂上防晒霜。““为什么哪?现在可是凉风爽爽的秋天啊!”我眨着眼睛不解地问。“因为你们都不愿意像我一样!”导游姑娘的声音中似乎浮出了哽咽的声音。她说完后,用手指摸了摸她那黝黑的脸蛋,遗憾地摇了摇头,叹着气,接着说:“唉!怎么说哪?我是几年前从四川成都来的川妹子。来到这里以前我的脸面的皮肤是又白又细腻,嫩的水汪汪的,人送外号水娃娃。就是刚来这里的那些日子里我粗心大意,没有用防晒霜,才有了我现在的这张皮肤又黑又粗的脸。”她说完话竟然委屈地抽了两下鼻子,似乎在为一场大哭做准备似地。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了鼓腮帮子,瞪圆了大眼睛,似乎在强压着心里的委屈,语重深长地说:“这里可是海拔几千米高的高原啊!现在又是万里无云的午时。说的夸张点,这时候的阳光就是一把把看不见的尖刀利刃啊!你们不防护一下能行吗?”导游姑娘说完,拧开手中矿泉水的瓶盖,不紧不慢地喝起水来。这时节,我的眼前突然晃动出了一对对丽江市原住民和玉水寨村民的身影和面容,恍然大悟地发出了心声:“难怪当地人一个个都是黑里俏,原来是高原上的阳光搞的鬼啊!”
“那么第二件事又是什么呢?”坐在后排的几位毛头小伙子等不急了,高声吼着。导游怔了一下,微笑地说:“第二件事就是要尽可能地避免高原反应。我们在到达剧场之前,需要走一段山坡路。你们一定要慢慢地行走,千万不要跑啊!”“有这么严重吗?”那几位小伙子纷纷撸起了袖子,脸上爬满了不屑一顾的神色。“当然有了。”导游把眉心突然拧成了麻花,表情俨然,说:“远的不提,就说去年吧!也是在秋天。我带着一群从台湾来的长跑运动员来到这里。我提醒他们一定要慢走,不要跑。他们对我的话嗤之以鼻,说他们是运动员,这点路跑一跑没问题的。结果哪?”导游姑娘故意拿一把,把话说到一半后又咽了回去,对着我们嘻嘻笑,就是不出声。“结果怎么样了?导游姑娘你快告诉我们啊!”车上许多游客急得几乎要上蹿下跳了。导游姑娘轻轻地掀起她那红红的厚嘴唇,轻声细气地说:”所有跑步的游客到达剧场后都头疼的要爆开,有几位身强力壮的竟然口吐白沫,昏倒在地,当时就被送往丽江医院去了。据说患了急性肺水肿,在医院里住了十多天哪!“这时候,再看刚才那几位精神抖擞的小伙子,一个个口吐红舌,头缩入肩了。
果然,过了没多久汽车在一块空旷的石子地上停了下来。当我们依次下车后,才发现离我们的汽车不远处,已经停有几辆大客车,有一辆竟然累的呼呼直喘。在这块停车的空地的尽头突然生出了几米宽的石子路,路两旁是排列有序高大的杨树,显然是人工栽培的。绿树两边是带着斜坡儿的原野,上面满是枯黄了一半的青草和身上披挂极少的灌木丛。沿着这条石子路缓缓上升,在大约一里地开外,平坦的草地上呼的一下生出一个巨大的圆形怪物,红色的外表,上面满插着粗粗的枯木。显然,这就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甘海子蓝月谷露天剧场了。据说海拔至少在3100米以上,似乎比西藏拉萨也矮不了多少呢!
当时我不看便罢,一看惊的张口结舌,浑身上下的不痛快。为什么在自然风光这么秀丽的地方非要添一个人造的大家伙呢?都说喜马拉雅山最高,但早已被人类攀登(爬到最顶峰的至少有一千人)。而玉龙雪山的山顶至今没有人迹,不可征服。她以神秘的内涵,奥妙和不可一世的轻狂拒人类的文明于千里之外。那么为什么不把这种不可征服的神秘感以原汁原味的形式保留下来呢?为什么为了那点商业效应非得把这么一个极不协调的大家伙硬硬地塞给玉龙雪山呢?我不解的直摇头,真应了我心里的一句话:“分明天生丽质的一个美少女,生生的叫一群粗皮大汉跑前跑后地伺候。”
来到剧场大门前,到处是游客,就像闹市一般挤盈盈的。这时节,本来我的心情就不好,两耳突然被生生灌满了高昂激越圣经般的歌声。导游姑娘笑着说:“《印象丽江》开始了,你们快一点啊!”紧接着导游姑娘把门票递给了一位守门大汉。于是,我们不得不在这位大汉虎视眈眈的监督下鱼贯而入。
人还没有走上几步,前面出现了灯光灰暗的长廊,长廊两边放着几张高脚桌子,上面堆着数个大竹筐子,筐子里面满是免费赠送的长舌帽子。游客们便像捡到便宜似地迈着小欢步急忙向前,抢拿着不花钱的帽子,有的还挑挑拣拣。而我哪?也顺手拿了一顶,戴在了头上后,便慌里慌张随着人群涌入到这个巨大的露天剧场里。当时演出已经开始,台上台下都是游客,我们找了半天,在剧场的高处,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无人坐的长条椅子,便匆匆入坐。
别人都开始目不转睛地看着演出,而我哪?在第一时间里,还忘不了嬉皮笑脸,扭转着头,环着手掌遮光四处了望。这是一座能容纳几千人的圆形露天剧场,和古罗马斗兽场如出一辙。只不过眼前的剧场是用红砂石筑成,显然是用来代表云南的红土地的。
在一阵粗犷的狂叫声中,我急忙扭过身来凝神细目观望。哇!这个剧场舞台的天然背景简直美的太不可思议了。玉龙雪山上的几座羞羞答答躲躲藏藏的山峰竟然就在舞台的身后。此时,她们那宏伟壮丽的雄姿高高耸立在天地之间,把全身的美丽赤裸裸地呈现在了观众的眼前。并且竟然像一块块巨大的磁铁,把在场的所有的游客都紧紧地吸在了上面。看着,看着,我就感觉到颼的一声,一股麻酥酥的快感从踵底直升到头顶,刚才的不快顿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紧接着,又是一片声音厚重哎哟哎哟的呐喊声,近150名身穿纳西族服饰的大汉们,分成6组,一边唱着,一边手拿着马鞍做着同样的舞蹈动作,整齐缓慢地行走在舞台后墙用红砂石砌成的从下往上Z形走向的坡道上。后来经过学习才知道这就是《印象丽江》的第一场——古道马帮。
纳西族小伙子们手拿着马鞍正做着舞蹈动作
看到这个时候我就在想:“以往张艺谋导演在象这样的大型剧中最贯用的渲染手法是敲大鼓了,难道他在《印象丽江》里不采用?”刚想到这里平地突然跑出了震天的鼓鸣,接着就是成队的小伙子敲着大圆鼓走进了舞台。
我正在看着入迷的关口,就感觉到头部,脸部,脖子和整个身体热得似乎在燃烧,炽热的阳光像一根根利箭不容分说地往我的身体暴露的地方乱戳乱扎,疼得我不得不把外套脱下,罩在了头上身上。也就时几分钟的时间,就感觉到浑身上下到处都喷出了汗泉,把我难受的如芒在背,心想:“这那是在看演出,简直是被活活地拉到外面露天烧烤。”“难道是我自己对热太敏感了,反应过度小题大做?”我透过外套的缝隙左右寻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热的面红耳赤大汗淋漓,有打伞的,有躲在衣服里的,有的游客竟然把衣服包在头上,只露着两个眼睛,狼外婆似的。
这时候,几十位小伙子骑着马从我们头顶上飞了出来,与此同时,舞台上便出现了一位纳西族小伙子,身上背着一位美丽的纳西族姑娘,沿着舞台后的斜坡道缓缓地登上了剧场最高处的平台上。然后那位姑娘在一排排美丽的姑娘的簇拥下,深情地望着她的心上人,并伸手做出脉脉含情难舍难分的动作。最后这对情人告别了前来送别的老老少少,洒泪而去。我看到那些小伙子们,尤其是那些姑娘们在烈日下仍然兢兢业业不抛不弃,惭愧的心情油然而升。心想:“都是肉长的。看看人家,再瞧瞧自己。”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身上汗不流了,热度也下来了。
马队似乎从天而过
看着看着我心里就开始瞎琢么起来:“这难道是纳西族的婚礼仪式?姑娘结婚还需要爸爸妈妈和父老乡亲远程相送?”后来才知道,这是《印象丽江》中《天上人间》的一部分,是在演示着一个古老的传说。大体意思是父母百般阻扰一位姑娘和她的心上人在一起。这位姑娘和她的心上人双双在绝望中愤然殉情。
情侣殉情前的剧面
这对情侣走后,三四百位穿着民族服装的男男女女,手拉着手,慢慢走在了舞台和以红墙为底色的斜坡道上。
在这之后我又看见了什么记不清了,就感觉脑子嗡嗡作响,眼前一阵迷糊,心想:“不好!这是中暑的前兆!”我便不得不找出了上厕所的借口,小步慢走地来到了舞台前门的长廊。只见在门口处和墙角的阴影里已经挤满了戴着长舌帽的游客,一个个翘首翘足乐滋滋地观看着演出。看在眼里我心中生喜,心想:“嘿!这么一块宝地我怎么事先没有想到呢?”便像鱼儿见了水似地快乐的摇头摆尾,挤进了人群中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清凉。
这一段剧情记不清了。只见巫师们一个个来到观众面前张牙舞爪的
这时节,只见一位少数民族大汉在一群小伙子的簇拥下正拍着胸脯子狂妄地大喊大叫,意思是:“我是摩梭人,至今有十三个老婆。”我便生奇地心想:“嘿!没想到张艺谋导演把摩梭族的走婚情史也编排到《印象丽江》里了,这种以色吸引观众的手法和他导演的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中的那些有着肥肥上身的胖奶奶们如出一辙啊!”
然后我就妒忌起那位有着十三位老婆的摩梭族大汉。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好事——走婚。根据摩梭族的习俗,小伙子可以在晚上和姑娘们跳舞对歌以赢得姑娘们的欢心,并在星稀月缺的夜晚,偷偷地爬入心上人的闺房寻欢作乐。等到心上人怀孕后,这位小伙子便甩开大手,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再用花言巧语和歌声勾引另一位花际少女。这种花花公子的作法竟然在摩梭族世代相传,就是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也无法改变这样的习俗,这才有了一夫多妻,才有了眼前这位摩梭族小伙子沾沾自喜的“拥有十三个老婆的辉煌人生”。
想到这里,又让我想起了另一个对男人特别宽容的民族,那就是纳西族。来看《印象丽江》演出之前,导游姑娘告诉我们,纳西族是女人的天下,男人的天堂。也就是说家里的里里外外都是女人来打理,生活的来源也是靠女人来打拼。男人需要做的就是像阔少爷那样喝茶聊天,琴棋书画。想到这里我心里又痒痒了起来,心想:“要是这样的民俗在汉族里流行起来该多好啊!如果能这样我渔魂王就有时间多写几篇瘦文,多唱几首酸歌了!”(请姑娘女生们看了不要骂我,这只是笑笔而已。)
《印象丽江》的演出终于结束了。在玉龙雪山面前群众性的舞蹈把导演张艺谋那三斧头(人多,造型造势大和民俗性强)表现的淋漓尽致,的确给人们以震撼的感觉,让人们感到别开生面。不过,我还是在想:“如果把剧场搬到远离玉龙雪山的地方那该有多好啊?”
我们跟随着导游姑娘来到剧场旁边人工修建的小桥流水。我借着等候其他游客的时机,向导游姑娘提出来一连串的问题,其中包括纳西族情侣们的殉情。导游姑娘神秘地说:“在纳西族人们的心中,殉情最好的地方莫过于我们下一个游点——玉龙雪山的云杉坪了。
剧场外的小桥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