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突然走了。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至今也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她早年家道中落,上海刚刚觧放就进入现在的上海外语学院主修俄语。那时她们寝室有一位特殊的学员,是时任上海市长陈毅的太太张茜. 张只是中午在寝室里休息一下,晩上就被陈毅派车接走了。
多年后,我离开学校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华润集团下属的一家合资公司。财务部的经理路先生,是从一香港总部派来的。他一来,就买了一辆别克商务车,他向我们解释说,当年在上海,他们家也是开这种车,只是解放后,被上海市长征用了。我一直在想,路先生家的那部别克是否就是当年去接张的那部车?
妈妈毕业后,不愿意在机关工作,主动要求调到上海交大去教书。听二叔说,当年她和父亲结婚后第一次去杭州老家拜访公婆。二叔去帮着挑行李。告诉街坊四邻说,“大小姐到了”。
不久,国家院系调整,上海交大的一部分变成了西安交大。妈妈那时怀着姐姐,带了个保姆,随着单位迁到了西安。
我们小时候,就住在她们大学的操场旁边。那时候治安尚好,功课不多。我们常常玩到天快黑了也不回家。妈妈常常在操场边扯起嗓子喊我回家。那声音,今天回想起来,
是高吭的,也许还有几分悽沥。
大学毕业后,我自说自话地跑到美国来。“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是在我有了自己的小孩后才真正明白的。从那之后,毎年回国省亲,就成了生活中的大亊。我常在送小孩返校的时候揣擵父母当年在我们离开时的心情.
我相信,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Me just want mommy b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