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人间世篇之各章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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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内篇的第四篇是人间世篇。從其内篇,我们可以看出第一与第二篇中是描述他的理想人生与其必要条件。第三篇与第四篇则回复到现实的人生。第三篇养生主篇则注重修养身体与心性。第四篇是人间世篇是如何在惡劣坏境中求生存。在人间世篇中,莊子叙述战国时期的国君的殘暴和专横,也在此篇发明他的“无用之用”的哲学,此哲学的确可以表达当时的知识分子之无奈与无助。

读过此篇后,假如我们將此篇分为三部分,则更容易了解此篇的宗旨。



(一)第一部分包括前面三章-描述战国时期在暴君控制下的黑暗:

第一部分都在间接嘲笑战国时期的政治情势,在此三章中,三位知识分子都願意改变当时政局不安的状态,但受于统治者的专横与控制,只好随波而行。

在第一章中,莊子以颜回想去说服卫国国君,故而求教于孔子为寓言故事。当时的卫君,年輕力壯,行为刚愎自用,並常发动战爭,因作战而死的人民多得像積滿山泽的枯草一般多,顏回有憐悯卫国人民的心,所以要去卫国使卫国国君归正。孔子问颜回,你憑借什么力量可以说服卫君呢?颜回说:“我和天理同类,和人同类,又和古同类。用此三种方法应该可以说服卫君!”但孔子認为这些还是不夠去说服一个暴君的。最后孔子劝颜回,心斎是最好的谏诤方法。因为心斎可以使自己持静到极点时,連鬼神都幫助你,故可以感化万物。其实孔子的意思是不必去强求,自己在家静坐就可以了,也就是一切顺自然,万物就可感化了。

在第二章的寓言中,楚大夫叶高將出使齐国为国使,他来見孔子以消除自己心中的憂慮。孔子说:为两国国君传达使命是很难的事,所以有格言曰:传其平常的实情,不传添油加醋的话。又有一句格言:不要改变他的命令,也不要为了成功而过分鼓励。所以最好的辦法是随事物的自然以寄托我的心(乘物以遊心),一切随自然就可以。

在第三章的寓言故事中,颜阖將要担任卫灵公太子的老师,故去请教蘧伯玉。颜阖说:“太子天性嗜好杀生,我该如何教育他呢?” 蘧伯玉说:“你要和他打成一片,他的行为像婴兒,你也和他一样像婴儿,他如果行动不守规则,你也不守规则,他如果放蕩不拘,你也放蕩不扣。你要外表亲和,但内心保持道德的和谐。(形莫若就,心莫若和。)虽然亲近但不同流合污,虽然和谐並不显于外。(就不欲入,和不欲出。) ”

总之,这三章共同的特点就是敍述战国时代的国君,都脾气暴躁,嗜杀成性,甚至是卫国的太子也是嗜杀。在暴君横行的战国时期,知识分子不能言所欲言,为所欲为,所以当时的知识分子都是在无可奈何的政治气氛下生存。在此种情况下,庄子建议一切顺自然之理,也许可以完成任务。如第一章的心斎,第二章的乘物以游心,第三章以“心中保持道德的和谐”(心莫若和),



(二)第二部分包括第4、5、6章-莊子描述无用的好处:

这三章都是寓言,庄子仅是以三个例子说明无用之用:第4章的树幹不能为建材,但生长于神社之中,故能保身。第5章的巨树,树幹不直不能用,叶不能吃,味道晕人三日不醒,完全不能用,故大家都不用它。第6章中,一位殘障的人可以免受兵役之徵,免战死的危险。无用和无为一样,並不受众人欣赏,但在战国时代战爭频繁,大环境比春秋时代还要混乱。故莊子的“无用”是有时代价值。寓言如下:

第4章的长在神社的一颗非常庞大的栎树为寓言,当一位木匠経过的时候,告诉他的弟子:“此种树造的船就会沉,造为棺材很快就腐烂,作为工具很快就毁坏,作为门户就会流出液汁,作为屋柱就会被蛀虫蝕坏,这是无用的树,所以才长寿与高大。” 第二天又告诉他的弟子:“此树生长在神社,也是自保之道,就可以免得被人砍去当柴火烧了。

第5章也以一颗其大无比的树为例,大到可以遮蓋一千輛马车。但是不能作为屋栋樑木,不能作为棺材,叶子可使人嘴溃烂,它的味道使人三天不醒,是一颗完全无用的大树,所以才长得如此高大。同样的道理,古时祭神的物品不能用白额头的牛,不能用翻鼻的猪、或有瘡痣的人,古人以为这些都是不祥之物,故不用以祭祀河神。但是古人那会知道这些所谓的不祥之物,而神人卻以为是大祥的物品。

第6章以一位长得很奇怪的人为例,但他自力更生,以缝衣、洗衣、筛糠而谋生,有时也可以领取到政府的柴米的救剂,但却可以免去政府的兵役与勞役,如此才可享天年以自保。

由这三章的寓言,莊子就顺理成章的引导读者进入他的“无用之用”的哲学。



(三)第三部分:含第7章-修改论语中之楚狂接輿的故事,在第8章申述他的无用之用的哲学

第七章和论语微子篇的“楚狂接輿”相似,但莊子以他的哲学述出。在此章中,楚狂唱出:“方今之时、仅免刑焉。福輕乎羽、莫之知載。禍重乎地、莫之知避。” 道出当代人的危机意识,实在是无可奈何。又唱道:人世间非常危险的啊!不要一跳就跳入自设圈套了。人间的路上是充满荆棘,转个弯走、就不会刺伤了自己的脚了。” 庄子警告知识分子要步步为營以求自保。

第八章中,莊子举数例说明有用的東西都让人砍伐或割下,人类都利用万物有用的地方以利益自己。世人都知道有用的用处,而没有人曉得无用的用处。

“无用之用”乃莊子继承老子的无为思想而发明的词。老子的无为是维护自然而不損害万物,但是战国时期的情势比老子在的春秋时代更为混乱,战争频繁,死者如山上枯草一样多,孟子也说:“乐岁终身苦、兇年不免于死亡”。莊子的无用则可免于他人之利用,以此无用则可免杀身之禍,则可以自保。与老子的无为異曲同工,令人感叹。



(四)结论

1、天下万物,无论动物、植物、或微小生物都以生存为第一目标,细小的微生物如引起鸡瘟的微生物,因为人类发明的许多杀死这些微生物的抗生素,这些微生物为了自保与求生存,故產生突变,如今年的流行感冒H5N7,乃是引起鸡瘟的微生物的变种。而莊子是处于一个许多暴君控制的战国时代,所以是一个非常时期,一般来说,非常时期则需要用非常手段来解决问题。所以莊子发明了他所谓的“无用之用”。

2、在庄子的书中的逍遥游篇,也有一段相似的语言:“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无用並不是没有价值,虽然对社会人类是无用,但是无用的价值在它的“无害”,比起“有害”实在是高尚许多,这就是无用之用。老莊哲学的精神就在无为与无用。

3、庄子在此无可奈何的战国时期,提出“无用”的哲学。而在当时的孟子周遊列国,鼓吹儒家的仁义,儒道两家哲理虽然不同,但是莊与孟两子都不得重用,殊途同归,同样无用。但两人都成为中国伟大的哲学家,在两千三百年后的今日,仍有许多人拜读他俩人的思想。世事难料,当时的各国国君绝对是预料不到的。

4、莊子继承老子之“无为无不为”的思惟,而創造一个新的名词“无用之用”。无为与无用都无害于人与万物,对自然环境不破坏。无为是为国君所设,无建设、无开採、无大建築、无研究发展,由此,此世界就不会有日新月異的新產品来摧毁这个本来宁静的环境。而无用是为个人的目标,一方面不为暴君所利用而去为害,一方面可以自保。以无用处于暴君统治下的战国时期,不仅可以不被暴君所利用,而且在中国古代都是侍君如伴虎,无用閒居在家还可以安居于此世间,无杀身之禍,仅求安居就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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