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斯主义在影响力方面的成功,点醒了梦中人。和“看不见的手”较劲,原来和战风车一样荒唐,落得被人耻笑。这满世界都是看得见的手,赶紧抓住一只开始掰手腕。既然我们摆脱不了道德绑架,不如反过来绑架道德。凯恩斯主义抓住了就业:大家看好了,正是因为芸芸众生需要就业,所以,我们不得不离开原来的目标,在充分就业这个约束条件下,去达成一个非最优的均衡(尽管在逻辑上解释不充分就业和最优化的组合比较困难)。
指责一只看得见的手,技术上的可操作性要大得多。于是经济学家们几乎同时转换了战术。制度学派找到了制度,货币学派找到了通货。其他什么都有,比如工资,福利,税收,资源,信息,理性预期,裙子长度。。。其实这并不新鲜,以往重农学派的土地,李嘉图的贸易,马尔萨斯的人口,都是被找出来的决定要素。但自从亚当斯密经济学出现,在看不见的手的召集下,这些要素已经被统合起来,向着人类最大福祉的目标共同前进。
可这一次不同,以往的关键要素都是天然的限制,新的经济学中找出来的都是人为限制。这些要素现在被称为“约束”,是妨碍达成最优均衡的负面约束。正是因为有这些约束的存在,均衡都只能在约束的边界内达成。围绕对约束选择,形成了多种学派。可是这些学派互相指责,各自认为自己选择的约束才是“硬”约束,别人的都是软的。他们还各自发展了自己的分析方法,这些方法只有在各自的约束条件下,才是成立的。
如果说这些学派还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都放弃了“最优化均衡”的追求。因为有了种种约束,充分利用所有经济资源包括充分就业的均衡,已经被公认(也许私下)不可能了。最多还用模糊的“一般均衡”作为一个背景参照。各个学派画地为牢,把自己约束边界以外的东西都成为“外部性”。“外部”的东西,不是不愿管就是管不着。吵架的结果往往沦落到相互作道德攻击。最极端的就是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之争,双方都以为自己的经济理论在对方领域的失灵,全是制度的错。经济学再次分裂了。
这种状况已经危及到经济学作为一门严肃的学科的被承认度了。鼓吹“经济人”的学者们,都没法理性地对待自己的学术吗?更重要的是,我们以天下为己任,追求人类最大福祉的伟大承诺呢?伟大的经济学家们,一方面冷静地分析别人的约束要素其实都是泡泡,一方面冲动地喊出“回到亚当斯密”的口号。回到亚当肯定是不现实的,因为这一切的根源其实都来源于亚当。他当年整合经济学的平台,看不见的手,现在已是风中之沙。。。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可是我们现在急需一个。经济学需要一个新平台,在这个基础上,可以平等地处理现在被各自封神的经济要素,把经济学界再次整合起来?同样重要的是,这个平台可不可以让我们逃避道德压力和道德风险,能让我做个安安静静的经济学家?找到了,新超人就是博弈论。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