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移民,哪些人容易成为旱地鳗?

用开花的创意,将司空见惯,变成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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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的handyman,中文译作“勤杂工”、“巧手汉”,近年又被海外中文媒体戏称为“汗滴”。这些称谓,虽然音译、意译和音、意转换都很到位,但总觉得缺了点想象,少了点生动和幽默。

汗滴,就是流汗很多的意思,用于handyman尤其不妥。因为干什么活都出汗,农人的汗滴禾下土,矿工的汗流浃背,运动员的汗流满面,都是流汗,而且他们比手艺人更辛苦,更有理由称为汗滴;贪官们玩女人也出汗,所谓风流汗少,恐惧汗多,你能把他们也称为汗滴吗?所以,我将handyman改译成“旱地鳗”。

我们华人,移民前大多数在国内都混得不错,文化层次,教育背景,收入地位,哪一样都是人中龙凤;家庭事业,社会关系,财路人脉,哪一项都堪称如鱼得水。可出国后,这些外部优势全没了。鱼儿离开了水,就只能在旱地上蹦达了。

人都说“不是猛龙不过江”。国移们既然能跨海越洋,闯荡西方,显然不是一般的鱼,或鱼化之龙。因为在西方龙是邪恶之物,所以,我弃之不用而选择“鳗”。



鳗是蛇形的鱼,具有鱼的特征,但比普通的鱼更加生猛、活络。用它来象征能干的国移,不仅贴切、生动和形象,而且中文的“鳗”与英文的“man”谐音,却又避免了性别歧视,因为在西方,动手能力强的华人女性也很多,精于厨艺,擅长女红,这些绝对不能排除在handy的范畴之外。

鳗鱼至少有三个特点,非常符合我们海外国移。

一、鳗鱼具有洄游性。它在陆地河川中长大,却要不辞遥远地洄游到海洋的深水环境中产卵,幼年的鳗鱼崽子需要游回陆地淡水环境中成长。国移们中很多人移民海外后才开始养儿育女,儿女们稍大又送回国内寄养。有些人为了后代的身份和教育问题,还没有移民,就先把老婆送到海外来生养孩子。

二、鳗鱼在洄游过程中,体型、颜色、鳍宽、甚至眼睛的大小,都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国移们从中国蝗飞到西方,学习和工作几年后,又嫌好山好水太寂寞,找不到感觉,摸不到触觉,尝不到味觉,于是乎海归而去海待而回地折腾开了。这期间,他们的时差倒换,身份转变,语言调整,地位升降,职业选择,包括社会关系重建和国情重新适应等,变化频率和适应能力一点也不亚于鳗鱼。

三、鳗鱼的性别是由后天环境决定的。当族群的数量少时,雌鱼的比例便会增加,而当族群的数量多时,雌鱼的比例则会减少。当国男们做空中飞人,不在北美时,留守的太太们又当妈又当爹,夏天剪草,冬天铲雪,接送孩子,买菜购物,甚至修房子、整汽车、疏通下水道,哪样都是自己扛。

当老婆跟挣钱多的厨师跑了,或者与洋男私奔了时,国男们又当爹又当妈,男寝女起,厨房厕所,煎炒烹炸煮,缝补浆洗熨,全部里里外外一把抓。所以,国移们的社会性别和家庭角色,也是随着族群的数量消长而变化的。

由此可见,国移们的性情和状态,无不酷似鳗鱼。把国移中的能干男女形容为“旱地鳗”,显然要比“汗滴”、“勤杂工”和“巧手汉”等传统译名,更加活灵活现,中标中的。

那么,到底哪些国移,在西方的生存环境下更容易成为“旱地鳗”呢?根据我个人十几年的观察和接触,加上一些背景分析,得出的结论大致是这样:

第一名,当之无愧地是东北男。东北是中国的重工业基地,辽宁的轻工业直逼东南沿海,东三省的农业机械化程度也比全国其他地区高。所以。东北银生来就与机器睡在一个炕上。东北男银不喝酒的时候性情温和,耐得住寒冷寂寞,喜欢捣鼓事儿。

东北男尤其擅长于机械修理。我在多伦多和草原省遇到过好几位东北机械师。他们对汽车的感觉,简直就象孔夫子对学生的感觉一样,太熟悉了。有时候他们只需闻其声,不必观其行,就能清楚地判断出毛病出在哪里。

第二名,毫无疑问地属于上海男。如果是在国内,我肯定会把上海男放在第一名的位置上,因为上海是老工业基地,中国自洋务运动以来积攒的工业基础,全都集中在上海。上海工业门类的齐全,中国大陆任何地方都比不了。

解放后,内地的工业基础,三线企业的老底儿,都是上海帮助建立起来的;就连清华、天大、哈军工、西安交大等著名工科大学的师资,最早的班底也都是来自上海、江浙的教授组成的。有兴趣的人可以去做个调查,看看改革开放前后,国有工业企业的总工、技师、水电工、冷暖工,有几个不是上海人,又有几个不是跟上海人学的。

上海男的动手能力为何在海外屈居第二?我想这与上海移民的人员结构有关。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期以来,上海移民出来的,大多是在高校或科研院所从事理论研究的知识分子。而那些摸摸掐掐就能手到病除的国营企业的技术工人、维修人员,要么下岗,要么被邻近的江浙私企聘请去做了技术总监,他们很少有机会移民出来。

这些搞理论研究的人,他们的动手能力显然不如动脑能力,或者说,他们的动手能力只局限于专业领域以内。尽管比不了东北男两手皲裂,一身污油,直挺挺地仰面躺在汽车底盘下面,紫牙咧嘴地干粗重技术活的本领,但上海男摆弄电子产品,包括电脑、手机、音响设备等,就象玩儿童玩具一样在行。

第三名,理所当然地是闽粤男。广东、福建是中国老牌的侨乡,革命老区。两地的男人干体力活的历史比较悠久,所从事的谋生行当也比较广泛,所以,无论是技术知识,还是实战经验,他们都比后来的移民有优势。

从移民数量上看,广东比福建多;但从吃苦耐劳、敢闯敢干和学什么都很快上手方面看,福建同胞则明显地有所反超。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即广东人出国先,资本积累多,个人职业升级早,从商、从教、从政、从医的,比从工的多,搞房地产投资的比盖房子、修房子的人多,动脑的机会比动手的多,所以,他们的动手能力自然让位于别人。

第四名,差强人意地、首屈五指地是理工男。理工男中的注册工程师和注水设计师、建造师,可以说,比骨头上的蚂蚁和草丛中的蚊子还多,可实际上,他们的动手能力远比动口能力要差。这与中国的两个国情密不可分。其一是中国的理工教育过分注重理论,实际操作训练不足;其二是全社会迷信科学,爱屋及乌地推崇科学家,喜欢把真理的光环和权威的高帽套在科研人的头上。

这种由政府宣传和引导的盲从盲信,非但没有在中国真正兴起科学思想和科学精神,反而把理工男的自我感觉搞乱了,尤其是从事目前比较前沿的医学和生物学研究的人,那份自信与狂妄,简直到了天下第一,天上第二的地步。

然而,西方是科学的发源地,不管理工男在国内如何牛逼虎鞭的,到了班门,是骡子是马,总得要拉出来遛遛。事实上,理工男们不是不敢拉骡马出来遛,而是太喜欢骑骡子跨马招摇了,只不过他们的骡马大多属于瘸腿骡子瞎眼马,所经之地,满地粪蛋,惨不忍睹,臭不可闻。

你若不信,可在夏天的早晨,开车从北美的任何一个华人社区走一趟,亲自看看那些俯着身子,撅着屁股,独自一人,在自家庭院里吭哧吭哧地忙活的老中,他们百分之百是理工男。你再仔细瞅瞅他们亲手所做的那些比例失调的凉亭,位置不当的露台,青黄相间的草坪,形状怪异的花坛,画蛇添足的水池,乱七八糟的花草,以及吓跑邻居的园艺雕塑。然后,你肯定会说,哇!手艺怎么这样差?我要补充说,而且还这么自信!(爆笑)

其实,理工男们的动手意识,实践精神,在中国教育革命尚未成功,在北美理工同志仍需努力的垂范勇气,还是值得肯定的。他们做活的手艺,虽然不如技师或工匠那么professional,难免where is yang,where is bang的,但总体上还是比四肢不勤的人强多了。

当然,世事无绝对。中国内陆其他省份的人,理工女和文科男中,也多有善于动手且手艺精湛的人。我就曾经遇到过一位安徽人,原在中国科技大学教科技英语。他在多伦多从事房屋装修工作,水电冷暖,木工瓦匠,锯、凿、拧、钉、敲、打、刨,样样拿得起,舞得动,运用之妙,存乎于心。

北美是个大丛林,大学校,生存压力可以改变任何人。即便在国内教马列的人,在北美挤压模塑几年,都有可能变成一匹烈马。不过,真正的旱地鳗,不光要有超乎寻常的动手能力和自作意识,更主要的是,还要有强烈的责任感和安全意识,紧急救护技能更是必不可少。

古人说,“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在动手操作、装配、修理、维护和保养之前,一定要多看、多学、多想,把机器的原理和流程,益处和风险,自作工程的pros and cons都搞清楚,反复练习,做到得心应手。以我们华人的聪明才智,要成为“旱地鳗”根本不是难事,唯一需要克服的障碍,就是不要为虚荣而显摆,为面子而逞能,会就是会,不会可以学,但不要装。


2015.5.31

本文为加国无忧征文,请勿转载。谢谢!图片来自网络

农家苦 发表评论于
回复 '马上续残梦' 的评论 : 呵呵,那我们以后就这么约定,希望能够俗成。谢谢!
马上续残梦 发表评论于
总结的很全面,深有同感。
农家苦 发表评论于
回复 '我的庭院' 的评论 : 依庭院兄高见,handyman译为中文的哪个词比较生动妥帖?汗滴肯定是不恰当的,因为做别的事也汗滴,而且汗流浃背,比如我们农人干农活,那要比一般的手工活出汗多了。贪官们玩女人也汗滴,所谓风流汗少,恐惧汗多。
农家苦 发表评论于
回复 '我的庭院' 的评论 : 国移从上邦大国蜂拥而出,不知道有几个不是心血来潮,无厘头;出来后又当起了空中飞人,两地洄溯,弄潮踏浪,不亦乐乎。孩子们也是生于胡、养在汉的不得安宁。还有那么多的少妇小妈,为了下一代能有个美国身份,或者自己能母以子贵,不惜偷渡暗藏,蜗居在月子中心。这些心态和境况,不都如鳗鱼吗?庭院兄所在的澳洲,是否比北美清净,所以才这样异见?
我的庭院 发表评论于
农兄这回弄差了,旱地鳗除了和handyman发音相同外,别无相似。
鳗鱼一生在老家生活,直到有一天心血来潮要到海外产卵,然后就一命呜呼了,倒是子、幼鳗又洄游到老家讨生活。你瞧,这和国移正好相反不是。:)
农家苦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可可西里山' 的评论 : 华夏乃上邦大国,然其国民蜂拥而出,争去异国他乡,这本身是不是也有点讽刺呢?呵呵。晴天霹雳,过去是形容,现在真的有了。问新朋友好!
可可西里山 发表评论于
鳗鱼哪有旱地的? 这种比喻像是一种讽刺
农家苦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偶灯斯陋' 的评论 : 谢谢偶灯斯陋朋友光临赞赏。以前陶行知先生在晓庄学院推行的“双手万岁”运动,也是希望培养学生的动手能力和自作意识,毕竟实学是从实干中得来。现在北美华人中的旱地鳗,总体上看越来越多。祝今夏风凉水快。握手!
农家苦 发表评论于
回复 'florence001' 的评论 : 是,project都是要求自己动手完成的。艺术家和工程师都是旱地鳗。中华巧妇们也是,会做菜的,会绣花的,会裁剪缝纫的,都是。谢谢艺术家光临支持,祝风凉水快!
偶灯斯陋 发表评论于
呵呵,奇思巧译,赞!旱地鳗,水陆两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美国以“individualism”立国,讲究的是独立自主,敢于担当,教育体系的培育目标也是培养学生的独立思考分析能力,自己动手不依赖他人的能力, 敢想敢干,拿得起放得下(那么多的DIY商店如Home Depot, Lowe's;给小朋友制作的玩具也多是半成品,鼓励自己动手的,如K'nex, lego),说某某是handyman, or handywoman,绝对是正面的褒奖。其实不管是否移民,如果性格属于霍兰职业人格分类中的实干型(realistic/doer)就都有可能成为旱地鳗。见Holland personality types
florence001 发表评论于
这么个旱地鳗。 我是个lady handyman . you are more than a handyman . the artist and designer have to be handyman first. especially in America, the education system requires the students in art and design school finishing work entirely by themselves. 从草图到成品。
农家苦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十全老人' 的评论 : 哈哈哈,这个比喻生动极了。客观地说,非理工男种子不行,而是中国的土壤不行。建国后,中国出来这么多理工男,可至今没有突破诺奖零记录,这不能不说是一桩憾事。谢谢十全兄光临赏鳗,握手!
十全老人 发表评论于
在国外混的大陆理工男, 可以说,比一次射出的精子还多,但能投胎成个人的,也就一个吧。
农家苦 发表评论于
回复 '颐和园' 的评论 : 啊,他们还在屋顶没下来呀!看来我得置备一桌好酒好菜,三请四邀,再把他们灌醉了,他们才不会回到屋顶了。哈哈哈!
农家苦 发表评论于
回复 '五谷不分' 的评论 : 可不是么,你看,在北美混得好的国男,都是把国内的观念和架子放下的人,也就是死了一回才鲠醒的人。谢谢观赏鳗死鳗生!
颐和园 发表评论于
理科生在屋顶把机枪都架好了,忽闻农兄挖苦一番理科生后,随手呈出锦旗一幅,理科生名列第四。于是乎理科生拿不定主意了:这扳机是扣还是不扣?
农家苦 发表评论于
回复 'SnowFallingOnWater' 的评论 : 说得极是,还是劳动价值观的问题。我以前是,现在懒了,得老婆追着屁股催才肯动手。谢谢赏鳗!
农家苦 发表评论于
回复 'Joy4Life' 的评论 : 国内教马列的出国很少吧?我估计即使有出来的,要不进马肉罐头了,要不进马槽成烈马了。
五谷不分 发表评论于
旱地鳗, 那还不干瘪死翘翘了, 哈哈
SnowFallingOnWater 发表评论于
国男少汗滴男跟中国的阶层观念有很大关系,比如干体力活的人是低层,所以人人都想扮做高阶层。其实只要他想做,我相信国男也能做好手工活,当然做好也要多做,经验多了自然就成了旱地鳗了。我猜农家苦是个旱地鳗
Joy4Life 发表评论于
哈哈哈!国内教“马列”的人,到了北美几年后就变成一匹匹“烈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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