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去年十一月份就开始下大雪不同, 今年的日历翻到十二月, 气温还滞留在零度之上, 到如今还没有落过一场正正经经的雪。翻开十二月份的天气预报, 大半的日子上呈现的是正的数字, 临到月底, 才零零星星看到几个零。 冬天的脚步慵懒而轻巧, 一步一停, 走得太过欢快, 反而让人疑惑起来, 圣诞节真的只有两三周的光景了吗,看这小阳春的样子, 哪里有一丝节日的气象!
昨天下午气温升到了零上七度,飘着细细密密的牛毛雨, 下班的时候湿漉漉的雾气升腾起来, 铺天盖地;倦鸟归巢般的车流如海上行船, 被包裹在浓雾里面, 若隐若现。 今天早上天色放晴, 气温虽然降下来一两度, 但亮亮的阳光衬着湛蓝的天空, 温和清澈, 让人赏心悦目。 听到广播电台CBC Radio One Metro Morning节目的主持人Matt Galloway那让人愉悦的声音谈论着十二月的天气, "Feels like Vancouver, but it's Toronto!".
这么难得的十二月,怎么能不出去散散步。 在座位上吃了点简单的午餐,我穿好外套, 围上围巾, 出去绕着楼前的一个环形路去遛弯。响晴的天气, 阳光是有点刺眼的明媚。 年轻的枫树叶子全部落光, 褐灰色的枝干在阳光里闪闪发亮, 精神气十足。 树下的草地是清新的绿色。稍稍起了点风, 流动的空气中有一种干净爽快的冷澈。
昨天下午气温升到了零上七度,飘着细细密密的牛毛雨, 下班的时候湿漉漉的雾气升腾起来, 铺天盖地;倦鸟归巢般的车流如海上行船, 被包裹在浓雾里面, 若隐若现。 今天早上天色放晴, 气温虽然降下来一两度, 但亮亮的阳光衬着湛蓝的天空, 温和清澈, 让人赏心悦目。 听到广播电台CBC Radio One Metro Morning节目的主持人Matt Galloway那让人愉悦的声音谈论着十二月的天气, "Feels like Vancouver, but it's Toronto!".
这么难得的十二月,怎么能不出去散散步。 在座位上吃了点简单的午餐,我穿好外套, 围上围巾, 出去绕着楼前的一个环形路去遛弯。响晴的天气, 阳光是有点刺眼的明媚。 年轻的枫树叶子全部落光, 褐灰色的枝干在阳光里闪闪发亮, 精神气十足。 树下的草地是清新的绿色。稍稍起了点风, 流动的空气中有一种干净爽快的冷澈。
从停车场走出来, 向左拐上了环形路,右前方眼角余光流连处, 是那个散步时经常碰到的老太太的背影。 今天出来的有点晚了, 如果时间正好的话, 会在左边的拐弯处遇到她, 两人逆向而行, 走回来时在右边的转角会有第二次的交会。 老太太喜爱浅色的衣服,总是穿得干净清爽,一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 没有一丝杂色, 脸色平静祥和。 打过一两次照面后, 我们开始在第一次相遇时说个 hi, 在第二次相遇微笑而过或说 hi again。
往前走去, 一如既往地碰到了Nathan。 Nathan是公司的电脑系统工程师, 应该是每天散步的, 我只要出来总能遇到他, 一次不落下。 Nathan带着耳机边走边听音乐, 远远地点头低声说hi。 再往前走, 看到一条小的步行道从环形路岔下去, 顺着步行道能走到一个椭圆型的池塘, 池塘中心有几个粗壮的喷泉, 夏天的时候哗啦啦地喷出雪白的水花。 时间充裕的时候会从岔路下去绕池塘走一圈, 再拐回来。 过了步行道的岔口, 就算是往回走了,又拐过两个街角, 看到了办公室的楼, 我快步走着, 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一辆黑色的SUV从身边缓缓驶过, 透过茶色的玻璃, 有人冲我挥手。 我也挥手回应。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开始缓慢向后倒车。 我有点疑惑, 是哪个同事吗, 有事吗, 车子却并不熟悉, 我停了下来, 走到车子旁边。 车窗摇下, 司机笑着跟我打招呼, 是一张并不认识的脸。 问路的吧, 我回了个hi, 等着他提问。
“Ahh.... I see you walking along this street every day.”, 他开了口。
原来并不是问路。
我还是耐心答道, “Well, not everyday, but I am trying, whenever there's a chance, to get myself out and have some fresh air.”
“Are you working nearby?”, 他接着问道。
我眯着眼仰头看看通透的天空,多好的天气啊, 在这样的天气里, 我并不介意停下脚步和一个陌生人聊上两句不咸不淡的天, 回过头我对他说, “Yes, in one of those buildings.”, 然后打算离开。
他却又急急说到, “ Is there any chance that I can get your phone number?”, 看到我错愕的样子, 他大概怕我没听懂, 右手在耳边比划了一下打电话的样子。
愕然过后, 我笑了起来, 年过四十, 容颜老去,在自己上班的楼前, 我竟然被搭讪索要电话号码, 还有比这更富有戏剧性的事吗, 我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说, “ No, there isn't.....you can't.”, 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我冲他一笑, “ You can only look at me on the street.”, 然后冲他挥挥手,从他的车旁走开。
这样的一个男人, 在这样一个工作区的街上, 停下车向一个陌生的女人索要电话号码, 也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吧。 也许一百次两百次的尝试能取得一次的成功? 那么这么多次的失望最终换来一个陌生人的回应, 值得吗, 又有多大的意义? 在这里做着子非鱼式的提问, 我其实也是清楚的, 值得不值得只有他自己说了才算。 也许这种搭讪于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问句, 纯属碰一碰运气的范畴, 和借支烟抽遭到拒绝没有太大差别, 那眼中轻薄的失望流星一样一滑而过, 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回头看了一眼在街口等红灯的那辆车,心想拐过另一个街角, 他会不会锁定下一个目标呢。
扭过头来, 我继续走自己的路。 到了楼门口, 觉得脖子上汗渍渍的, 就把围巾取了下来, 对着黑乎乎的玻璃外墙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 然后拉开楼门进了楼。 想着刚才照镜子的楼角, 那里面有一个cubical, 也是有人坐的,天色阴暗的时候, 里面的灯光就会浮现出来。 那人的桌子朝着外面, 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黑暗的墙后藏着一双眼睛, 多少人的骚首弄姿在不自知之间就被他瞧了去 ---不过话说回来, 坐在他那里, 看人来人往,世人百态,多了,也未免不是件烦心的事。 又想光天化日之下走在外面的环形街上, 普普通通的一个人, 竟然也能被一双潜伏的眼睛盯上, 制造些事端出来。 那些作为公众人物的,成天地被千百万双眼睛盯着, 身前身后事被人拿着放大镜扛着锄头到处挖着刨着, 也是件难耐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