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着病,却睡不着,脑子木木的,随手抽到《挪威森林》。
第一次读《挪威森林》,还是二十多岁的时候。看上去是一本讲青春的书,很容易引起同龄人的共鸣。就好似甲壳虫在那首歌里唱的,一切简单又直白。认识、喝酒、聊天,醒过来后一个人,最终,是深不可望的挪威森林...
那时候,喜欢直子的单纯。印象里的直子,就是那样的...眼睛清澈透明,一头直泻下来的长发,发侧别着个大大的发卡,露着她无暇的脸,在阳光下,泛着青春的光泽。也许,是因为从小时候开始,就对那种发型情有独钟的缘故吧,直子,从此就这么定型在我的脑海里。
那时候,好像是不太喜欢那个叫绿子的女孩子。觉得一个带着饭味,挟着少许油腻,凡事不走心的女孩子,出现在这么唯美的一本书中,是多么地不合时宜。现在再翻,我却是会喜欢这个世俗又真实的绿子。普普通通人家里长大的女孩子,没有太多的时间和心思去风花雪月,凡事要靠自己争取和解决。她直接、世俗又简单。
本想给你做顿菜,
可惜我没有锅。
本想给你织围巾,
可惜我沒有线。
本想给你写首诗,
可惜我没有笔。
她的“什么也没有”歌,她的对爱情的十二分完美无缺的渴望,小作又真实,还做得一手的好菜。
“我”在心里眷恋和挂念着清澈如月光的直子,可是,又享受着和绿子在一起的简单的、带着酒饭味道的凡人凡事。但是,这不是一个关于红玫瑰与白玫瑰的事情,这里面会有朱砂痣,可是没有米饭粒,也没有蚊子血。
小说里还有一个人物,就是直子的姐姐。她在小说中出现的时间很短。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呐?“差不多所有的事情都能自己一手处理,几乎没找过谁商量或求人帮忙。也不是因为自尊心特别强,不过是觉得那样最是理所当然的。” 直子是这样提到她的姐姐,一个极聪明的女孩,脑子却是“坏” 了,早早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诉诸语言之后确很平凡,但当时的我并不是将其作为语言,而是作为一团薄雾样的东西来用整个身心感受的。”
很多的东西,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没有读懂,也许,今天发着微烧、不甚清楚的大脑,在字里行间依旧有没能够读到的。
那时,只是关心直子最后怎么样了。对于她最终的离去,那时的我,伤心又不解。脑海里全都是那样的场景,她和“我”并肩走在东京的街头,漫无目标地走来转去,法国梧桐叶在胶皮鞋的踩踏下莎莎作响。“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反正走路即可。” 爱而不能,于是他们一起去散步...
绿子却是不同的,她可以一直那么醒目地,没心没肺、真实地活着。而那一切,是当年二十多岁的我,所不愿意看到的...也许,那个时间,生老病死都距离我太过遥远。即使看到,也是哭一哭,蒙头睡一觉就能过去了的...
原来,我们都还是要做那个绿子多一些,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