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木板修阳台打家俱,想起老妈泪水直流
寒冬腊月大干农田基本建设,后院排水暗道修好后又把阳台修好了。笔者在国内严格讲属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生。喜欢读读写写,并不是一个汗滳人。早在一九九二年就在大陆当所谓教授(副),全靠杂七杂八的著述。洋插队到美国后从在攴馆洗碗开始渐渐走上与工农相结合的革命道路。买了房子后被逼上梁山,修修?补干这干那,上房修顶,下屋通漏,前院花台,后院阳台,地板地砖,几乎都有涉及。开始自封handy man,除了听听新闻上上网,在愽客上乱评一气。再也不读书著文了,而且开始从内心瞧不起坐而论道的所谓读书人。感觉古人曰一无是处乃书生是千真万确的。
言归正传,两年前换fence. 换下的旧木板不知道怎么处理,冬天到了,灵机一动,把木板堆在patio 上面一把火烧掉了。一边烤火一边烧红薯吃,到也自在。只听火中噼噼吧吧一阵响声。事后才知道不能在水泥地上烧烤,水泥地上石子,水泥受热不均匀噼噼吧吧炸开了锅,地上留下一些大洞小洞。修也不是补也不是,一筹莫展两年就过去了。有一天去Home deport 闲洸,看到十六尺长,一尺宽,两寸厚的木板on sale. 勾起我一叚童年回忆,想着想着眼泪直流,为了童年的记忆我决定把这些木板买下来回家去做阳台!即盖上丑陋的水泥地面,又改善后院景观。另外帮我老妈了一个心愿!
老妈是苦大仇深的工人干部,十一岁就进丝厂当童工。解放后跟党走当了个首届省劳模车间支书,住进了大地主明清时期修建的四合院。院子里原来清一声丝厂中层干部,六十年代后花园拆了修几间平房住进几家工人,我们家的伙房也让出去工人住,几年之后好好的四合院从十几家人翻了一番住进二十几家人成为名付其实的大杂院。
七十年代初期老妈当了厂总务处支书,我们四合院里正房,厢房,书房都是一尺宽,两寸厚,十六尺长的地板解放后几十年没有好好维护吱呀作响,漏洞四出。我们家住的是财主的书房。风水最好,一屋出了这个四合院两个大学生。有一天我在房里跑把脚扭了,请工人来修地扳他说修修?补不能解决问题,提议把破木板换了。老妈点头同意了。
这一下惹了大祸。工人们刚开始换地板,一位副厂长带着几个人来到我们四合院列令停工,说我妈搞不正之风。老妈不服气拉着我去与他们争辩,让他们看我受伤的脚。即然是公房,坏了修一下有何不妥。最后厂长说你知道这木板值多少钱吗?总务处长管后勤自己换自屋里的地扳是资本主义思想作怪,是腐化随落。一顿批评老妈回屋暗自落泪。老妈一气之下叫工人把木地板拆了打成水泥地。
记得拆地板时居然在地扳下发现一只手枪,几发子弹。看来是老财主投奔台湾时留下的。一时间保卫处又来人问这问那。我们也知道原来是住我们伙房的工人去厂长那里打的小报告。这样,老妈搞特殊化想修木地板成了厂里人人诸知的丑闻。
二零一零年回国去父母还住在大杂院里,所有干部都搬走了。诺大一家丝厂,名字叫西南第一缧丝厂,四五千工人的工厂被卖给私人了。去年老妈也被迫离开生活了五十六年的四合院住进廉租房。用我的老妈的活说:“我当干部的时候,给自己修一下地板都叫腐败,现在诺大个丝厂说卖就卖给私人了。住了几十年的房子说赶走就赶走了,要卖给私人。现在的共产党,我呸!”其实老妈这一点并不正确,六七十年代廉洁奉公的清教徒似的生活并不完美,共产党与时俱进搞点腐贬是正常的。
我决定在美国替我母亲腐败一下,我自己将屋里地毯楼上楼下完全换成近两厘米厚的实木地板,后院又用一尺宽两寸厚原木修了个大阳台。另外化一个小时的工资买了许多木材准备自己当木匠打造阳台家具,为老母親几十年前的泪水好好腐败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