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2岁就结婚了。”李鸿斜倚在沙发上,手中握着杯白兰地。
“这么早!”崔晓园愕然惊呼。
“呵呵,这几乎是所有人听到后的反应。”李鸿淡笑着:“然后紧接着的问题是,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崔晓园愣愣的。
"为了性。"李鸿平淡说道。
"性...什么性?"崔晓园一时没反应过来,微蹙着眉问道。
"性。Sex。"李鸿提高了一点声音。
崔晓园微微吃了一惊。她觉得难以置信。茫然盯着李鸿平静无波的脸,哑然道:"李博士。您老人家穿越回来的吧。要不就是念书念的把脑袋给念坏了。这年头,还有人为了性结婚啊!"
她侧了侧头,试探着问道:"你结婚之前,还是童男?"
“是。”李鸿低头,笑的有些腼腆:“我和她,新婚之夜都是第一次。”
“这实在是,太罕见了... 现在这个年代...太罕见了。”崔晓园连声惊叹着。看着李鸿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问道:“青梅竹马?”
李鸿的脸上更加羞涩,英气轮廓勾勒出一抹绯红:“我和她同一天的同一时刻,出生在同一产房里。两家父母是朋友,她父亲是我爸大学同学。我和她一起长大,小时候住对门。除了我在美国那几年,我们一直在一起。15岁,我第一次吻了她。” 他抬眼飞快扫了一下崔晓园,见对方并无不快表情,接着说道:“那时候她每天来给我补习语文。很快同学都知道我在外校有个女朋友。我们班高中谈恋爱的好几个,只有我的是外校的。后来同一年上大学,他们学校在郊区,我每个周末跑六十多公里的路去看她,持续四年。那时候真挺傻气的。”他一脸讪讪的笑。
他停在那里不再说话,似乎是已沉浸在回忆里。这样的恋情一定很美好,直到现在回忆起来,他脸上依然是动情的笑。崔晓园等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你们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过,性?”
李鸿摇头,苦笑:“她不让。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外柔内刚,认准的东西绝不改变。外表...永远都是柔柔的,喜欢穿那种粉色带蕾丝边的裙子,很温柔,很淑女。思想很单纯,把婚姻看的很重。结一次婚就是冲着一辈子去的。家教非常严格,接受不了婚前性。”喝了口酒,轻叹一声道:“她说除非结婚,否则别想。说是要把最美好的留到新婚那一刻。”
“是不是还说过要把最完美的处女身奉献给你呀,”崔晓园冷笑道:“她比你更象穿越回来的。”她看着男人的目光里有询问:“你就能,忍这么久?没和别的女人...”
李鸿轻轻摇了摇头:“有了她,别的女人就都不用看了。”
一筐柠檬榨出的汁,新鲜出炉,一滴不落全淋在崔晓园的心口上。
杨柳薰风三春暖阳的午后,春阳点亮少女眉间的新翠,和风吹动她额前秀发,当时那个风华绝代的英俊少年,再也压抑不住满腔的惊喜和艳羡,在她轻柔颤抖的唇上,盖上纯真的初吻。从此后他等着她,守候着她,眼中再没有别人。他的绮年玉貌,他的执着与深情,无关风月,纯粹是给佳人的敬重与礼赞。
“你们这样的感情,为什么,”崔晓园调整好情绪,轻声打破了长久的沉默。
“结婚以后发现娶了个陌生人。”
“你们从出生那一天就认识了!”崔晓园叫道。
“那又怎样?”李鸿苦涩一笑:“ 住没住在一起差别大了去了。她凡是都要做主,而我很多都不想听她的。这倒也没什么。最不能调和的性生活。说出来不怕你笑话。第一晚根本没进去。她很怕疼,我又不敢太强迫,我这辈子也没这么紧张过,自己也没有任何经验。什么无师自通,全是瞎掰。大概第一次给她留了阴影,以后的性,每次都要我去求她。我那时又小,性欲特别强,每天都想要,而且...我很快发现,我喜欢虐待她。”
李鸿闭上眼睛,久远的痛苦又回到脑海里。眼泪,痛叫,争吵和每次受罪的表情,是这场婚姻留在他回忆中的唯一痕迹。
崔晓园没想到眼前这位调情高手竟然有过这么窘迫生涩的过去。她的手轻轻抚摩上男人的肩。
“她在床上的冷淡和逃避并没有让我退缩反而让我更想要虐待她。有一阵甚至,一看见她就想扑上去把她捆成驷马躜蹄式,我那时候也很痛苦,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还很强烈。我觉得我得精神病了。上网找资料,接触了SM。才知道我不是独一无二的,太多人有和我类似的冲动。我是找到了组织,她可不行。她连最普通的性行为都很勉强,哪里接受的了这个,我试图解释我这种天生的欲望,她捂住耳朵尖叫不要听,骂我变态,每天和她睡同一床上成了受罪,她也一样。有一次我真忍不住了,强行把她按在床上,用我的领带绑住她疯狂地发泄了一次,换来她破口大骂,三四天不吃不喝。她搬到另外一个房间去住了,那时我们才结婚六个月。她整三个月不让我碰她,有天夜里我睡在她隔壁,听到她的声音,又一次忍不住强行占有了她。这次失去了理智,捆的特别紧,那时候也不懂什么技巧,就用家里的那种麻绳,很粗糙,不该这么用的,可那时候不知道。她四肢发紫皮下已经瘀血,我都没注意,我那天就是头野兽。她拼命地挣扎反抗更激起了我的欲望,我用皮带抽她。逼她呑我的,体液,第二天她把我告到了公安局。警察不管,她找到了我的学校。”
“我那时候本科还没结束呢。正上着课,她闯了进来,对我们老师,展示她手臂上的伤。”
李鸿发狠咽下一口酒,双眼充血:“本来我这么早结婚就是同学议论的话题,这回好,全校都知道这里有个打老婆的学生。”他苍凉的笑,眼中晶莹点点:“又过了一个月,她提出了离婚。”
“她发誓把最美好的留到新婚,我发誓一辈子都对她好,我告诉你,这是我的报应,”李鸿失神的眼中水雾蒙蒙,“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他喃声念叨:“这个结局,报应,”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说出的话开始颠三倒四,崔晓园试图打断他,可没成功。
“她恨我入骨,一度患上了抑郁症,闭上眼就是我凶神恶煞扑向她的样子。她的父母到我家里来闹,两家为了各自的孩子从此断交...”
“别说了,我陪你去睡觉...”
“我真的很后悔,结婚前没有多和几个人上床,她也是。办离婚手续那天,她说她被骗了,不仅仅是被我骗了。我何尝没有同样的感觉。才23,户籍记录上我已是个离异人士。和毕业证同时来的是离婚证。我们为了性结婚,又为了性离婚。我的报应还没完。离婚后我有一次又见到了她。那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她的样子。我把她变成了一个特可怕特可怕的人。这是伤害别人的人的下场。永远让你记得,你做出这样的事的后果。”
“离婚后消沉了大半年,徐波回来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上聊天室,和前辈交流理论切磋技艺,玩法,圈里找奴隶。呵呵,我很快就发现,在这上面我是天才。该奴隶是否合我的口味,不用见面,网聊几次就清楚了。我从不轻易收奴,从没收错过奴。”
“徐波的那个俱乐部里没有提供小M的么?还要你自己找?”崔晓园感到有些意外。本来打算无论如何也要打断他,让他去睡觉的,可听到这几句话还是忍不住追问下去:“我还以为那里就象夜店找小姐那样,进去挑和自己口味相同的,看中了付费然后玩。”
李鸿讪笑:“你把我们想成什么了?逛妓院?”他摇摇头:“91号只提供场所。M也好S也好,都要你自己在圈子里找,他不管的。毕竟是无法公开的地下活动,只能低调行使,不象欧洲跟诊所似的你可以光明正大的买虐待服务。他后面的客房里有准备好的各种工具,省的你自己带而已。他那里的工具比较正规所以在圈里名气很大。比如各种鞭,那里提供的鞭子全都是真正手工制作的,从英国订制而来,胡桃木的手柄,鞭身大部分是纯牛皮的,每条都很贵,如果是小羊皮袋鼠皮各种动物筋等等特殊要求的更贵。鞭子保养的也好,有专人每天保养。这还只是鞭子。不过尽管如此,我带小M到他那里玩的时候也很少用他的工具。我更喜欢为我的小奴隶量身订做调教工具,一套只用在一个人身上。也是对每一个奴隶的尊重。”
“你以前一共收过几个奴隶?”
“11个。”
崔晓园呆滞了好几分钟,脸上出现一个僵硬的笑:“加上我,刚好凑一打。”
李鸿略微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叹息一声道:“是啊,我都忘了,你也曾是我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