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洗手间里,珍妮转着圈儿,她觉得自己绝对不可以就这么束手待毙,她要死里求生,逆转形势,可是一刹时又想不出好主意,脸已经被冷水浇了几次,留下是斑斓惨余的妆,看着瘆人。洗手间的镜子也砸了几回,还好没破也没人看到,不过是镜面上多了些水花而已。她在心底骂着:“这个阿玲,简直就是恩将仇报,没有我,你那里来的今天?名正言顺的服装店老板,还要嫁博士,多风光啊!放着自己的好日子不过,干嘛要对我苦苦相逼?真是恨不得把你当蚊子捏死!”
阿玲再点了一杯咖啡缓解自己的心绪,她用纸巾擦拭着手心的汗。珍妮临阵脱逃,她心里明镜似的,不过是希望暂缓一下可以找到回击的对策吗!她给不到太长的时间的,速战速决唯一可以取胜的办法。她不能让自己功亏一篑,可也不能跳进洗手间去把珍妮拎出来吧。两样愁绪,一样挣扎,这对曾经的情敌又在过相同的难熬时光。
终于珍妮从洗手间出来了,那湿漉漉凌乱的头发让阿玲的求胜心切稳了好几分。珍妮默然的坐下,轻声地问:“阿玲,你和陈博士还好吗?”
阿玲一惊,这话从何说起:“这和你离婚有关系吗?”
“你这么热心我的离婚,让我觉得有关系,你是想和立山破镜重圆吧?”珍妮感觉终于找对了切入点。
阿玲脸一板:“我的私事轮不到你操心!我也从没打算回头和立山一起。”
“若是这样,你不要逼我们离婚,好不好!”珍妮终于哭了出来:“我错了,我错了,行吗,我一定和立山好好过日子……”
阿玲的阵脚有些乱了,这是她从未设想到的局面:“好好过日子,你们本来好好的日子给你搅成什么样了?!”
“你去问立山,真的,我给他打过好多次电话了,他没有听,我就是要告诉他我不想离婚了,就想着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我们还约好了,周末带孩子一起出去玩……”
阿玲给珍妮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珍妮不离婚,那自己不是瞎折腾吗?自己费了这么多功夫干了一件无聊的事情,阿玲有些伤心,让她前功尽弃更有些不甘心,何况也无法打包票珍妮会恪守她的偌言吗?
阿玲犹豫的当中,珍妮赶紧煽风点火加大这声势:“我是想过离婚的,不过那是被迫的,立山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因为我报警进了监狱,他和他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我怎么会愿意孩子却爹少娘的,我真的是被逼无奈呀!”
阿玲的思路被珍妮牵着走了,一想还真是如此,她抬头同情的看了珍妮一眼,这同时也想起了,小装修这个人,立山调查到的隐情,还有自己翻拍的照片的出处。阿玲顿了顿,很诚挚地看着珍妮:“你看这样好吗?你们先离,至于后面的事情怎么发展看你们的意思,你若是真心悔改,我想立山也有可能会给机会!你们再复婚也是可以的!”
珍妮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她咬着嘴唇不出声,怨恨地盯着阿玲。阿玲给看得有些发毛,她要结束撤退了:“我也不是太有耐心的人,立山住我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要是这两天他给我具体的信啥时候搬出去,我就可以再找租客,也有钱换新手机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珍妮无奈地抛出疑虑。
“相不相信随便你,你可以选择,如是你想看看不离婚的后果,咱们可以警局一起见证。”阿玲说完站起身:“咖啡你买单吧,谢谢我这么宽宏大量,尽心尽意帮你!”
走出咖啡店的阿玲喜滋滋的,平生都似乎没有这么痛快过,想找人分享喜悦,当事人立山是肯定不合适的,离婚之事要立山来告诉她才好,内情就像风中的秘密,随风而去最好。她拨通了陈博士的电话:“强哥,你知道吗?我帮立山成功的离婚了!”
正在上班的陈博士莫名其妙:“你,帮别人,离婚?一大早就喝高了,胡言乱语?”
等阿玲把情形说了个大致,因为开心和得意,阿玲形容得绘声绘色,本来就称得上精彩的对话因此更加触目惊心,险象环生。
陈博士听得真切明白,他的语调即刻变了,十分严肃:“阿玲,你知不知你刚才干了犯法的事情,威胁别人!还有,立山他们两口子离不离婚关你什么事情呀!”
如兜头一盆冷水,阿玲的心给浇得凉透了,原以为陈肃强会对她大加赞赏,什么有魄力,有胆识,还可以混入女中豪杰之列,男人的反应简直就让她心碎了一地,一肚子的委屈全部涌了上来:“我帮人还帮错了?我怎么犯法了,我威胁别人,他们要是没干坏事,我威胁得上吗?”
“你威胁别人和别人干坏事是两回事,好不好?这个不能混为一谈!”
“什么和什么呀?他们干了坏事,还比我有理了?”
“不是这个意思,唉,跟你说不清楚,他们干了坏事,你们报警啊,法律自会惩罚他们?真是不明白你和立山,莫名其妙地想法一致!”
阿玲的自尊一下子伤得好重,对,她和立山,就是一只锅里的饼,而陈博士,人家是红酒是香槟,反正跟他们不是一个档次的。
陈肃强并没有发现阿玲的异常,顺着自己的思路:“这档就不提了,人家夫妻离婚也好,不离也罢,要完全尊重当事人的意愿,你这一参合,逼着人家离婚,算什么?”
阿玲的眼泪不由自主飙了出来:“算什么,算我对前夫的一片心啊,怎么样我都希望他过得好!你不是一样吗?一天到晚咸吃萝卜淡操心你的前妻!”
阿玲说完就等着陈肃强的认输和哄劝呢,男人那边却急慌慌地甩过来一句:“等会打给你,徐雅给我电话了!”还没等阿玲反应,电话已经挂断了。
阿玲独自站在街头,看着疾驰来去的车,心忽然间空了,飘的好高,再也抓不到,她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也不知自己如何做才算正常和应当,她只是觉得她好想赌气地对陈肃强说:“如果你在乎她,就不要来找我了。”
只是还没有等她想好用何种方式去说,男人的短信已经飞了过来:徐雅确诊乳腺癌第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