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中喜爱的两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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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自己受的教育是大众化的,但是还是偏爱儒家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念。中华文明的生存和发展,是离不开儒家的制约,否则中华文明跟很多古文明一样,早已成为历史学家凭吊的对象。虽然孔夫子不赞成“以德报怨”,但是后人在一定程度上持之观点,并行之有效地以“强力反弹、有限扩张”为圭臬,在历史的长河中,安全地运载中华文明,在每一个渡口展现她的风采。

  在当今网络天地里,浏览过去和扫视今天一样便利。中国历史上的名人、名句很多,尤其是华夏面临分裂危机的时候,面临外来民族灭国亡族的时候,在国家积贫积弱的时候,许多有识之士奋不顾身、振臂高呼,以行动和文字警醒国人,挽救国家于累卵之危。

  在清朝时期,最有名最有能力和最获得皇帝信赖的汉人官员,我一直以为是林则徐。这个人,之所以让人敬仰和佩服,并不是他有三头六臂,而是他具有一个准备的心态和不断学习的能力。无论林在什么位置上,负责何种事物,他都能虚心向问题学习,让自己很快认识、了解和熟悉自己要解决和面对的问题,而不是把问题留给下属。他的风格很像新中国的林彪元帅,因为他非常重视对战前的准备和规划、对战场的亲自了解和对战事进展的实质掌控。林则徐也是在对问题的实质了解和解答 之前,一定要自我充电,让自己成为解决问题的行家里手,然后指挥属下按部就班地、科学地完成指定的任务。这是一种科学的态度,求实的作风和无往不胜的丰功 伟绩。

  当他因为第一次禁烟而在官场上失败之后,被道光皇帝一怒之下下令充军伊利。则徐经西安留下一首荡气回肠的七律诗【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抄摘如下: 

力微任重久神疲,再竭衰庸定不支。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谪居正是君恩厚,养拙刚于戍卒宜。
戏与山妻谈故事,试吟断送老头皮。
 
  其中,“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就是我最喜欢的诗句。其意思是说,“如果有利于国家,我愿意奉献出自己的生命;怎么可以是祸就逃避,是福就迎接呢?”
 
  这是一种牺牲精神,一种舍己为国的人文气魄。这种气度和升华,在历史上常常被载入史册,譬如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史可法的“扬州殉国”,以及杨靖宇的抗日到底、誓死不降,朝鲜战争的人民子弟兵保家卫国、视死如归。他们,灵魂用钢铁铸成的真的勇士,为了心中美好的家园、挚爱的亲人和 遥远而又朴素的祖国,为了宁静而又充满平和的世界,具有尊严和人格独立的生活,为了春天一朵朵、一片片不再会被践踏的花朵和绿草地,战胜人性无法躲藏的怯 弱,面对死亡和不测,决然而又毅然地把生死置之度外。
 
  这是一种让后人敬仰的热血养育而出的旷世惊奇,她应该镌刻于一座屹立在历史的伟岸上永不坍塌的丰碑,让后世拓印、学习、缅怀、敬仰和超越。国家虽然是一个 非常含糊、抽象,有时可有可无的概念,但是一旦失去,就像决堤的洪水,把一切美好的景象和熟悉的事物,毁之一旦。这种钻心之痛,应在日本灭华的狼子野心 上;因为这是一个现代战争,是热兵器时代;如果不是日本军国思潮狂热的爆棚而失去战略平衡和把持,那么中国一定会亡于日本侵略者之魔掌。不像元代的冷兵器世界,由于蒙古人霸占世界的野心,以及中原人口和面积之多和之广阔,华夏才侥幸没有被蒙古人灭族。至于清朝,也是因为遇到很多明末忠臣,“亡国不亡骨气、 断头不断脊梁“,如史可法、刘宗周与守城共存亡,所以无法彻底灭绝华夏的根基,加上满人基数太小,只好与华夏文明共存,因为华夏文明中的儒家文化,是一切 帝王都喜欢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规范和礼仪。儒家的条规,虽然掳去的是相对的自由,但是获得的是文明载体的幸存和中华民族的最终崛起。
 
  毛润之有一句诗是这样写的,“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只有经历战争,并在战争中取得最后的胜利者,才有这样的柔情和豪情,这是历史造就的杰出和天地看顾的壮阔。譬如,汉高祖的“大风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感觉上就是一个土豪劣绅,衣锦归乡,又想做一方霸主的心态。至于唐太宗的“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也只是家天下的蝇营狗苟。只有现代国家意识的毛润之,才能挥动如椽雄豪,写下讴歌牺牲的伟大诗句,而让自己壮丽的诗篇和独创的思想永远照耀华夏的军魂。
 
  牺牲,是上帝才有的美德,人间总是稀罕。一个为别人而牺牲自己的精神,是神圣的,具有基督的光坏和伟绩。无论是文学还是历史,牺牲是最具有感染力的主题。
 
  亲情的魅力,在于她的牺牲精神,在于她的无怨无悔的付出。
 
  国于草根百姓,总是如雾里看花,在水一方。但是还有一句诗,一直激荡我的心波、泛起我的感情涟漪。这个诗句的作者是郑燮,一个清朝乾隆元年的进士,又穷又小的山东范县、潍县的七品官,一个辞官而成为鬻书画为生的扬州八怪之一,却留有这样一首七绝诗【潍县署中画竹呈年伯包大中丞括】:
 
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
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
 
  这是一首墨竹图题诗,也是郑板桥在潍县为县令时,拯救灾民的心灵写照。表为题竹,里却写爱民如子的风范。一个好“民”如好色的官员,一定能做大事:做官一 方、造福一方。俗话说,细节是魔鬼。郑板桥把风中竹叶摇曳而起的声响,误以为是潍县灾民的疾苦声。这种心思扑在草根大众身上的官员,无论他的官职多低,无 论他的官期多短,无论他活在哪个朝代和年头,他注定是中华民族的脊梁。有这样的脊梁,中华文明的血脉和香火才能一代一代流传下去,世世代代发扬光大。
 
  这种急百姓之急,忧百姓之忧的名言,出自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之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范希文无论是主持军事还是为官一方,都尽心尽 职、利国为民,才有“庆历新政”的实施,虽身九死而无怨无悔。现代中国也有一位可歌可泣的父母官,焦裕禄。那个特定的时代,在兰考县这个独特的地理环境 下,表现了一个新时代官员具备的儒家风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心性和作为。不惧天灾人祸,不畏疾病缠身,不向苦难病痛低头,只向灾民、灾情和人民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无论是“萧萧竹”,还是“岳阳楼记”,亦或“兰考风沙和盐碱地“,都是检验真金的熊熊烈火。她们烧毁了世界上所有的虚华和污浊,留下了铮铮硬骨的历史美丽和壮观。更加留给了后人的我,一腔的热爱和景仰。
 
  因为有这两句钟爱的诗歌陪伴,在心灵寒冷的时候,总能找到一件寒衣,披在依然跳跃的脉搏上,让外边的世界慢慢温暖起来,等到东风叩响,长满铜绿的门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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