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跟朋友聊天,他说到他公司的一位中国老姐。这位老姐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方式出的国,反正在国外呆了将近二十年了,自认为是老外不是中国人。所以每每我这位朋友跟她聊天说到“我们中国人”的字眼,这位老姐都很不高兴不耐烦的打断他,说她已经入籍,不再是中国人。
按道理说国籍可以决定一个人的身份,这倒也不是什么原则问题,她爱说自己是什么地方的人就说吧,反正没人在乎。
提到在乎,朋友又开玩笑的让我区分什么叫“没脸没皮”,什么叫“don't care.”我笑了,这不是很容易区分吗?我知道他也懂得,只是在说那位老姐把“没脸没皮”和“don't care”混为一谈,在她那里没有什么脸不脸的,只要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了,管他是三叔还是二大爷。
这位老姐有次把同事做好的一份工作报给领导说是她自己做的,我问朋友,老姐不怕被发现吗?朋友说那位真正做了这工作的人正好在那段时候回国了。领导也没有细问,因为老姐跟那位回国的人一个办公室,是共同做一个工作的。但是,那位回国归来的同事返回工作岗位查那个自己的工作报表时却发现是老姐的签名,心里不快,但我们中国人似乎都不太好意思很直接,很强硬的去质问,所以那位同事以一种较为委婉的口气问了老姐,谁知老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把工作表上的签名改回来了事,没有一句抱歉,没有一句客气话,甚至连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没有。朋友问我,这位老姐算神马?
事后朋友问及老姐这件事,老姐一副老马识途的老移民架势,摆摆手很不耐烦,认为朋友和那位被偷改签名的同事太“serious”,她根本就doesn't care. 还认为他们出国时间太短,不了解国外人的理念,老外都是这样啊,谁“care”你们高兴不高兴。要是谁都在乎,什么都在乎,那日子该多么紧张兮兮的,都影响寿命。之后很多事件:老姐在外国同事面前又蹦又跳的做出“wow!”“Oh, My God!" 外加耸肩摊手等等相当“西化,洋气”的动作表情,早上满脸堆笑的对老外同事“Good morning! How are you?”, 周末下班时 “Oh,I will miss you. Have a great night!”跟同是中国人的同事就沉默是金了。中国同事也议论过她“虚伪”,“奴颜婢膝”,老姐有所耳闻,但总是耸肩摊手的来一句:“I don't care.”
我像听笑话似的嘿嘿笑着,朋友也是。或许我们也该明白,对这样的人和事,我们也不必去“care” 了吧。但是依然没法认同这样的人之生活理念和为人处世的方式,我们也更不会那么做了。或许是小时候受的影响和教育,使得我们看中面子和尊严,在不违背基本是非的前提下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不给别人留下不好印象,尽量不给别人带去麻烦。我们有所在乎,在乎自己的尊严,在乎自己的形象,会留意观察生活里的细节,从中明白怎么样做一个受欢迎的,不被大多数人反感和不喜欢的人。
或许人们会说,我们就是为自己活,干嘛在乎别人的想法,那多累。是呢,人生不长,我们当然应该尽量自我和自由。可是如果我们的行为过于偏差,过于为了在乎自己的感受而忽视了别人的感受,这样的时候多了,势必会遭受别人的非议和反感,那么你在这么多反感里生活,你真的不去质疑一下你的“自我”吗?你真的会自由和快乐吗?
自由和快乐一定是相对的,任何把“自由”看做“为所欲为”都是误解曲解了自由。把“自我”看做“我行我素”“不为别人活”的人,不明白“自我”应该是保持自己的良好品行和无害他人的特点,而非其他无视他人的一意孤行。所以,自由和自我一定是建立在自尊和尊重他人的基础上的。那种绝对的所谓自由,绝对的所谓自我,其实就是自私任性的代名词,收获的不是良性循环的人际关系,而是越来越多的来自他人的反感甚至厌恶。
出国了,在精神文明高度发达的地方,我们似乎更应该学会一些我们缺失但很美好正确的东西,比如礼貌,比如耐心,比如诚实,比如尊重。学不会或者不学,也不要去美化一些丑行恶行,还说那是西方理念,即使丑行被发现被质疑了,把本该有的“失去尊严感”转化为“满不在乎”,还说那是你出国久了学会的一种叫“don't care”的西人理念。
人们的行为是受环境影响的,但也有例外。某些人就是刀枪不入,比如顽固的认为邓文迪“有本事”,质疑她的人是因为没有人家“有本事”,是羡慕嫉妒恨。我们无意改变这样的想法,有的人缺一种东西缺怕了,所以才会那么疯狂和固执。
我感觉我们很有必要区分开“没脸没皮”和“don't care”,因为那根本就是二种不同的概念。“don't care”一些对向善努力的质疑,在一些错误和缺乏自尊面前少一些“没脸没皮”,我们的日子一定会因为是非的明晰而更阳光,更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