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乐队 (十) 丰姐

丰姐

   

丰歌有点儿手足无措!她打电话给陈杰,想先告诉乐队,她今天真的来不了。怎么解释这事儿?一句两句 说都说不清楚 。

事情还得从前一天说起。晚上张松打工回家,一进门就看见小钟几个人还在搓麻,课都没去上,“呦,都战斗了一天了!”张松没好气地问。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夏昆狠狠地说。

张松心想,这帮家伙真是到这儿混的啊!夏昆也就算了,开着个兰博,他家有的是钱,上学就是走走形式。可强子一个穷光蛋,跟着折腾什么劲儿?!还有小钟,本来是个老实人,现在也跟着不学好。还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呢,就是一个玩物丧志,而且赌博和吸毒一样,人都毁了。

张松没再理他们。进了里屋,丰歌这边带孩子刚喂完奶,正哄着孩子玩。丰歌平时对张松不怎么放心,因为现在和小钟他们几个合租这个房子,张松老是看不惯他们几个,背后和她念叨。丰歌怕他急脾气一上来,和他们反儿。张松有时太暴躁,急了真的挺吓人,本来就高大,再瞪起牛眼,整个一个李逵。      

晚上夏昆他们闹腾到夜里快3点多,总算消停了。夜里小宝闹了二回,丰歌和张松都没怎么睡。快到清晨他俩总算累得睡着了,可一会功夫,麻将的声音和夏他们的叫声把他们从梦中惊醒。张松火大了去了,想下床,却被丰歌一把抱住。

“松松,别过去啊,咱们平时不是也闹他们吗?”

“那咱们是没办法。这帮混蛋,还让不让人睡?这才几点啊!”

“行了,行了,赶紧再睡会儿吧,待会儿小宝又该醒了”

张松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闭着眼,躺下,心里却想着心事。他觉得必须搬家,自己住,即使再贵也得搬。

乱哄哄一个上午总算熬了过去。到下午,张松实在困得不行,倒在那儿打顿儿。这边丰歌哄着小宝睡觉,他刚喝了奶,眼睛半张半闭,渐渐成了一条线。丰歌松了口气,也一头倒在床上。他俩正睡得香,哗哗啦啦的声音从外屋传来,紧接着是嘈杂的人声,

“我操,这牌也太牛逼了,今儿我不让你们几个底儿掉,我就不姓夏”

“你姓夏,真够瞎的,每次不都是这话,你自己是不是差不多光了吧!”

随即一片哄笑,张松躺在那儿,实在忍不住。他一轱辘爬起来,穿上鞋,撞开门,来到外屋。张松站在夏昆他们桌前,二话没说话,一伸手,哗,把桌子掀翻在一边。小钟几个还没弄清是怎么回子事儿,完全蒙在那儿了,夏昆手里还攥着牌。

“你大爷的”夏昆猛地站起身。张松不自觉退后好几步,瞪着夏昆

“嘿,你丫吃错了药了,敢掀桌子?!”夏昆是个地道的北京胡同串子,张嘴闭嘴,丫丫的。

“我就掀了,怎么着吧?你们也太不像话了,要闹到什么时候才算是完?!”

“孙子,你丫说谁呢?你丫平时也他妈没少吵我们,装他妈什么大瓣儿蒜?找cei是不是?!!”说着夏昆从傍边拎起昨晚喝完的红酒瓶。

“嘿,昆儿,你怎么骂人啊!怎么着?还想动手?”    

“动手,你大爷的,我今儿拍死你小丫挺的!”

张松顿时一愣,满脸通红。张松平时为人仗义,又是人高马大,很少有人欺负他,也没人敢欺负他。今儿夏昆这个瘦干巴猴真要动手?是不是他吃错了药?张松二话没说,马上顺手拎起吧台傍边的圆凳。里屋的丰歌听着动静,跑出来,一看这架势,赶紧想上去劝。可夏昆已经出手了,强子他们几个没拦住,他一瓶子飞过去砸向张松的脑袋。张松一侧身躲过去,他练短跑的,那反应,得多快!张松也不含糊,一回手轮起凳子砸向夏昆的头。两边人当时都傻了,比竟张松在速度和力量上比夏昆强太多。夏昆扶着头,没顾上疼,抄起另一个瓶子冲到近前,和张松近身格斗。张松动作快,一脚踹过去,夏昆都没碰到张松一根头发,被扫了个大跟斗。这时, 夏头上的血开始顺着脖子往下流。本来勇猛的夏昆一看到血,腿一软,想站起来,又倒在地上。   

战斗骤然停止了,张松上去按住夏昆,

“你他妈还敢动手!”

其实他也有点儿谎,毕竟这儿是加拿大,不是中国,打架要吃官司的。

丰歌赶紧过去拉住张松。

“松松!住手!你怎么这么狠?!都是朋友你怎么下得去手?!!!”

“是他先动的手!”

“别管谁先动的手,你也不能这样!”

张松好像也醒了,有点儿不知所措,站起身,转身去找纸巾给夏昆擦血。这时,小钟,强子几个也围过来。夏昆说他有点儿头晕。可不,换上谁挨了一闷棍,能不晕?

“张松,你得赶紧带他去医院看看,没你这样的啊!”

丰歌在催张松。张松听着老婆叫他的大名,知道这事儿比较严重,虽然有点儿不情愿,但没折,只能从命。他和强子几个开车直奔 civic  hospital。   

一会儿,人走光了,屋里一下子变得很静,喧嚣全都没了。丰歌回屋去看小宝,红朴朴的小脸上挂着笑,还在沉睡,根本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儿。丰歌坐下来,定了定神,凝视着小宝。忽然间,她有种奇妙的感觉,一种想象。。。小宝啊,小宝,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风雪,没有纷乱,没有痛苦,没有挣扎。那个世界只有温暖,只有阳光,只有宁静和爱。。。一瞬间,眼泪一下子顺着丰歌的脸颊流下来。。。她想起和张松的这些年的蹉跎岁月。。。

 

张松当年在大连体校毕业,做了中学老师。丰歌大专学的是声乐,毕业却做了美容化妆业,在一家美容院工作,帮人做面膜,纹眉,教人化妆。没办法,要走演艺路,难啊!小两口的生活虽然紧紧巴巴的,但也说得过去。2009年,张松的一个哥们,刘凯去了加拿大,改行学了计算机,他电话里跟张松说,

“松,你别再学校里瞎混了,没什么出路。你也申请个学校,这边计算机好找工作,挣得也比国内多多了。”

“可咱的专业是运动教育学,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上计算机?”

“你太实诚了,那文凭不就是一张纸吗?”

“那成绩单呢?”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找咱们系里有留校的同学,帮你改吧改吧,不就结了?”

就这么着,2012年张松和丰歌糊里糊涂去了加拿大。其实2000年前,加拿大还没有对中国开放招生,那时能来的多半是研究生,博士生或者技术移民。后来,一些大专包括高中都开始招国际学生,门槛变得很低。大家心里明白,学校想赚这个钱,你能不能留下了,就看你日后有多大本事了。

张松刚来很苦,改学计算机,他以前一窍不通。英语也不太行,还要补习语言。预科学了一年英语,才转到正式的program。开始的积蓄花的很快,让他们俩很担心。丰歌决定出去打工,先是餐馆,然后是中国人开的美容院做面膜。靠着丰歌打工的钱,张松基本可以专心读书,不用打工。直到丰歌有了孩子。。。张松很矛盾,要还是不要,

“要!”丰歌根本没的商量。

有时候,女人真是意志坚定,在男人们退缩的时候,总是她们挺身而出。

丰歌快生的最后一个月,张松也开始打工,丰歌实在干不动了。好在张松很快找到了一个餐馆后厨的工作,老板是个大连老乡,叫杨子,大名杨文理,对张松不错。

随着小宝的到来,丰歌和张松的压力是越来越大了,快乐常常被疲劳和担忧所代替。一天他们商量带小孩的事,

“要不让你妈来帮忙?”丰歌的父亲去世早,妈妈身体不好,她想起张松的妈妈。

“行,奶奶身体好,能帮忙。但能签下来吗?而且我爸。。。”

“听说一个人签,成功几率大。”丰歌打断张松的话。

“哎,我爸的生意 都是我妈帮着弄账。。。要是我妈过来,只好再找个人”

“那咱们就这么着,自己带?”丰歌看着张松。

“别介,我都有点儿扛不住,还是叫奶奶来吧”

其实张松更担心的是丰歌和他妈的关系,他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是苦?是乐?还是苦上加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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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劉若英(R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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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詞:姚謙
作曲:中島美雪
編曲:屠穎
 
請允許我塵埃落定 
用沉默埋葬了過去
滿身風雨我從海上來 
才隱居在這沙漠裡
 
該隱瞞的事總清晰 
千言萬語只能無語
愛是天時地利的迷信 
喔 原來你也在這裡
 
啊 那一個人 
是不是只存在夢境裡
為什麼我用盡全身力氣 
卻換來半生回憶
 
若不是你渴望眼睛 
若不是我救贖心情
在千山萬水人海相遇 
喔 原來你也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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