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梦,中国魂(二)美国梦起
梦总是虚无缥缈的,它源于想入非非。
淑仪的美国梦由来已久,小时,爸爸给家里订了很多杂志,其中《世界知识画报》,《世界博览》,《环球》是关于海外的。。她每天随手翻开这些画报杂志,就能领略那些画报上的美丽图片,让她看到外面世界那么绚丽多彩,那么漂亮亮眼。
图片是局限的,它是一个窗口,让你看到世界的局部,而文字的描述,犹如把窗口打开,让你探头,凭着想象的空间去遨游外面世界,那份漫无边际的幻想,让她情不自已,不能安于现状。
她坐在一张硬硬的木床上,坐在写字台前,面对着沿墙的一排三合板组合柜,身侧是一扇冲南的大玻璃窗透入新鲜空气,房间四方不大,唯有窗外的景象带给她灵感,呼应着她的想象。
现在回想起那时窗外的景象也该是美的,淳朴的,自然的,而且非常亲切,该是让她一生都值得怀念难忘的,只是那时她并不觉得。。
年少的她无论是睁开眼,闭上眼,都能感受世界的新奇曼妙,唯有肘下的书桌让她感到枯燥,真的,世界太美妙了,鸟儿叫让她心动,树叶“哗哗”让她走神,她的心总是游走,不安份地游走。。
家里冲南的房间和厨房在一楼一字排开,因而墙外便有很大的木篱笆围成的院子,刚搬来时前户人家种了花豆角,春天来了,落在地上的豆子逢春雨就会发芽抽藤,豆藤逐渐爬满篱笆,夏天木篱笆变得那么繁茂,茂密的藤叶覆盖了木篱笆,藤叶间挂满宽而扁的花豆角和紫色豆花,篱笆上还夹带着攀爬上来的粉红色牵牛花,早上牵牛花吹起鲜艳单薄的喇叭花,到中午就很快收工谢掉了。
某一年,爸爸买了锄头在院子里种下一排排黄豆种子,淑仪看到黄豆在春雨中发芽长叶,初夏齐漆高的植株结出嫩毛豆,爸爸让她提着篮子去摘嫩毛豆,嫩毛豆摘回来了,只有雨水没有施肥料,嫩毛豆没有买回来的香甜饱满,不好吃,淑仪很快就不用再去摘了。
她庆幸毛豆长得不好,因为摘毛豆的事她不愿意做的,她走进院子的时候,繁茂的藤叶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自在,她知道豆类植物最爱长肉虫,肉虫子就那么悄么声息地呆在她周围,和她挨得那么那么近,而她必须伸手到枝叶间把毛豆掐断取出,她要把手无数次地伸进不知底细的绿叶间,她想象着叶子下面的恐怖,这一切终于可以过去不用再做了,她很高兴爸爸种豆不用心。
秋天爸爸收获一袋子不饱满的干青豆,种下黄豆,收获时却变成了很多的干瘪青豆,爸爸拔掉了干枯的植株,院子荒芜了,淑仪就去里面玩一玩。
以后每年春天,春雨过后,院子里都会自动长出豆植株,还有自己长出的向日葵,豆植株再没有种的那样整齐,植株凌乱矮小。
在枝叶繁茂的季节,淑仪再也没走进去过园子,爸爸也不再关心那些豆子。
有一年,院子被规划了,楼后的篱笆被拔掉,所有人家种的植物都被清理干净,国家统一规划,公家种了一排又一排小小的灌木,灌木根据品种的不同,逐渐长得参差不齐,过了若干年,离楼房越近的,长得越高,逐渐长成了茶色的和绿色的小树,夏天遮天蔽日,挡住了骄阳,一楼的房间变得很凉快,离楼远的,靠近外围的,长得不是太高,有的一人高,有的半人高,这些植物在春夏时会开出些不同的花。
八十年代中期,淑仪还在上初中,有一次上体育课,同学们从操场走回教室,淑仪走在路上,突然向周围的女同学冒出一句,“昨晚我做梦了,梦见我去美国了。。” 大家诧异地看看她,然后哈哈地笑着走开了,也许美国还太遥远,不是她们关心的事,只有淑仪一个人默默地走着,沉浸在梦里,静静地品着那个美国梦。。
多年后淑仪大学毕业结婚了,她嫁了一个留美博士。
(故事虚构,版权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