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独闯西欧]九、

九   山穷水尽
     
     短期的学业结束了,惟德也拿到了去荷兰的旅游签证,他还几乎倾尽所有的美金买了来回机票,那是签证必须要的。他以为到了欧洲马上可以找到工作,钱就不是问题了。
     他告诉了好朋友国光,他也马上去拿了签证,可他不敢去,要惟德先去,好的话打电话回来,他再去。
     晓彤再也没有来找惟德,这让惟德心里面有了一个无法治愈的伤痛。
     临行时,国光借了一辆车来送惟德,在机场分别的那一刻,惟德看到国光流下了眼泪。

      惟德终于来到了阿姆斯特丹,由机场坐火车到了阿姆斯特丹中心火车站。出了车站大门,熙熙攘攘来回走动的人群,和开来开去的有轨电车压着铁轨发出沉闷的隆隆声,让惟德心里产生了莫名的压压抑感,那时才感觉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一点也不属于他,他甚至不知道那天晚上他会去那里住。
      “ 中国人吗?”
      他走到火车站前面宽阔的桥面上时,一个大陆官员模样的中国人问他。
     “ 是啊,你好!”
     “ 快去坐一下游船,太好玩了。”
    那人指着桥下运河上那些有着透明顶棚的大游船对着惟德说。 惟德没有回答他,他想他得马上去找睡觉得地方。
     他想到了去问询处,口袋里的两百美金只容许他找一个便宜的青年旅社,他打算明天就去中国餐馆找工作。
     他手里拿着从问询处要来的资料,看着地图,走进了小巷深处。
     他闻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味,来以前听说了荷兰抽大麻合法,也许这就是大麻的味道,他心里自我解释道。
     接下来他看到了窄窄的运河两旁有好多亮着红灯的橱窗,里面站着的妓女在向外面行走的男人招揽生意。惟德终于在红灯区里面狭小的弄堂里找到了青年旅社。
     办好了入住手续,服务员把他领到了一间放着几十个双人床的大房间,他被安排在下铺,上铺睡着一个黑人青年。行李已经寄存好了,他拿出随身包里的肥皂合和毛巾,准备去洗澡。他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发现肥皂合和一块新毛巾不见了踪影。
     惟德一夜没有睡着,上铺那位黑人青年整晚在痛苦的呻吟,听得出一定是毒瘾犯了。
     令惟德几乎绝望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接下来的三天,他跑遍了阿姆斯特丹,也没找到工作,原因是他是一个旅游者,没有工作许可。
     身上的两百美金没有多久可以支撑,到时候该怎么办?惟德感到头顶在隐隐作疼,他想到了在新西兰的国光,他在路边的电话亭里给国光去了电话,他只说了几句话,告诉国光别来了,没法生存下去,电话就断了。
     回到住的地方,他又想到了给在奥地利的那个并不认识的朋友打电话,问他是否有办法让他去奥地利。他走到旅馆进门边上的那个电话旁,开始和那个人通话,对方要他自己过去奥地利才能帮他找工。
     惟德去不了奥地利,他去奥地利驻荷兰领馆问了,不给签证。当他带着极度失望的神情,走回他在欧洲唯一暂时安身的铺位时,他听到了有人用中文在和他打招呼。
     “ 你好!”
     “ …哎…你好!”惟德看到了一个学者模样的年轻中国人,似乎像看到救星般的激动。
     “ 我刚才进来时听到你在打电话,你不用怕,真的不用怕,没事的。我昨晚在街上被抢了,护照钱全被抢走了,警察让我在这里免费吃住一个星期,刚才我找了一份工,他们要我马上去上班,我没时间和你聊了,你待会儿来我打工的餐馆,我来开导你。”
     他名叫王宝钢,是公派的留学生,他给了惟德地址后匆匆的走了。
     下午三点时分,惟德找到了那家中餐馆,这家餐馆位于两条繁华街道中间的一条小巷里面,狭长的店面里摆着十几张小餐桌,最靠里是酒台,再进去就是厨房了。下午餐馆没什么客人,惟德一进去,站在酒台里正在洗杯子的宝钢就看到了他。宝钢招呼惟德坐下,然后端来了茶水,和惟德聊了起来。他告诉惟德他刚从奥地利过来荷兰,在维也纳上了半年学,他是公派交流学生,拿的是公务护照,所以签证没什么问题。他安慰惟德说,要去奥地利就搭乘长途大巴,到了边境一般不查护照,即使被查到就换一辆大巴再过去。他对惟德说,出国什么都不用怕,没有迈不过去的坎,这让惟德突然感到身上有了力量。
      老板娘来到了店里,她在大马路上还有一家中餐馆,她加入了他们的谈话。当她知道惟德的现状时,就对他说:“ 就别住那个旅店了,你可以在楼上和我的工人们一起住,吃饭就和我们一起吃吧,不用付钱给我。我现在不需要工人,楼上的屋顶有点漏水,你有空就帮我去弄一下,你可以一直住这里。”这让惟德非常兴奋,他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总算有了一个暂时安顿的地方。
      惟德很快修好了漏水的屋顶,又继续给楼上空余的房间换新的墙纸。那天下午,老板娘又过来了,她神秘的把惟德招呼过来,轻声的告诉惟德一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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