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伯大叔与黑孩和狗7

回归善良的本性,体会活着的过程,享受做人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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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黑夜来的很慢,鲍伯大叔从屋里走到院子里,又从院子里走进屋,来来回回,多少次数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往常,他还在发呆的功夫夜幕就降临了,可今天,这天色总是这么亮。他纳闷地喃喃自语:“这天儿,怎么还不黑呢?”  

    晚上8点,天色暗下来了。鲍伯大叔在院中看着夜幕下各家门前的灯,心里核计,三岔路口有一家门前的感应灯很亮呢,放黑孩时一定要小心些。他又看斜对面那家。那家门前总停一辆警车,没准那家主人是警察。还有黑人家的隔壁邻居,像是个拳击手,可别遇上他。鲍伯大叔在心里念叨着,最后他提醒自己说,“为了安全,我还是带上妞妞吧,让妞妞保护我!” 

    车库旁边是放垃圾桶的地方,鲍伯大叔扔的有腐烂的水果生出了小虫,感应灯一亮,小虫就绕着灯光飞舞。这小虫在追逐什么呢?一圈一圈地绕着,不知道疲累。

    鲍伯大叔站在灯下,看这黑夜发呆。他在胡思乱想。这暗淡的黑夜让他感觉有些孤独。天空变得深邃,他的孤独也在这黑夜里升华成一种可怕的、无能为力的老人在挣扎。他在血脉种族伦理的支配下,正绽放着一种本能排他的私念。他在演绎着灰色人生中,最卑琐的交易----那就是他自己的灵魂和受教于他信仰的血统驱使的规训争斗后,得出的很不人道的结论:守着孤独,把烦恼留给他人。

    当他做出了把黑孩送走的决定那一刻起,胆怯和不安充塞他整个心窝。那种苦涩,却又带着闹心的烦躁,时刻侵袭着他。从哪一刻开始,道德不再有意义;从哪一刻开始,别再讲什么高尚的大道理。不是吗,如果你是个纯粹的人,你养个野种黑孩试试?

    “可以行动了!”鲍伯大叔看四下无人,便做出了“行动”的决定。他进屋拿起小竹筐,把熟睡的黑孩放进筐里。他又拿起一个干净的浴巾,盖在黑孩身上。然后,他一手拎起竹筐,一手拎起装着黑孩用品凡布包。他喊一声“妞妞”,妞妞会意跟着他往外走。

    夜,好安静,好美啊!瞧那星星,闪闪烁烁还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那一双双的眼睛,不是在盯视着鲍伯大叔和黑孩,还有忠实的英国斗牛犬妞妞,而是在不知疲倦地装点着人类这个漆黑而又浪漫的夜晚,再看如水的月光,姣美而又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就为今晚,更为鲍伯大叔的忐忑。那朦胧的月色,仿佛是天仙女脸上若隐若现的面纱,不揭开,悄悄地看。为了这个寂静的夜色增添一份得未曾有的美,和验证人类独有的丑态。

     鲍伯大叔拎着筐里的黑孩小心地走着,妞妞跟在后边。在快到三岔路口时,一辆警车开过来了。鲍伯大叔抬头一看,是斜对面那家警官回家。鲍伯大叔吓破了胆,他喊声“妞妞”往回走。回到自家院,他放下竹筐,停住一看,那警官进屋没有2分钟就出来开着警车走了。鲍伯大叔又喊了声“妞妞”后,拎起竹筐继续行动。当他走到三岔路口时,那黑人家隔壁邻居出来了。一个又高又膀又壮的白种男人出来送客。鲍伯大叔吓坏了,忙喊着“妞妞”又往回走。妞妞不知情,仰头瞅主人“汪汪”两声,意思是说,“主人你干嘛吗?您究竟想去哪儿?”鲍伯大叔回头“喝”声道:“别叫?” 鲍伯大叔回到自家院,他放下竹筐和凡布包,蹲下,嗓子里嘘嘘地直喘气。妞妞在一边坐立。鲍伯大叔心想,刚才还挺平静的,怎么一会儿的功夫这么多事呢。他直起身,看三岔路口处平静了,他又想行动,可这时黑孩“哇”地一声哭了。夜未深,却安静。黑孩的哭声划破了夜空。鲍伯大叔吓得像贼一样到处看看,慌张张地赶忙拎起黑孩和包,喊着妞妞回屋。进屋后,鲍伯大叔给黑孩换了尿布湿,知道黑孩饿了,又稀释奶粉给黑孩吮咂。黑孩吃饱了,又睡了。鲍伯大叔坐下想了会儿,觉得还得做这事。他把黑孩又放进竹筐里盖好,喊着妞妞往外走。

     这一路很安静,鲍伯大叔走到那家黑人门口,他把竹筐和凡布包往门前一放,也不管妞妞,转身就往家小跑。妞妞一看主人扔下了黑孩跑了,牠不知为何,牠站立想了下,走过去用嘴叼起竹筐就往家跑。鲍伯大叔跑进自家院坐地喘着粗气,正在慌里慌张的东张西望,而且还有些后悔,甚至自责不该做这样的事,猛然间,他看到妞妞把竹筐放到他跟前又跑走去叼那个凡布包。鲍伯大叔看着竹筐里的黑孩傻乎乎地说:“我想送你归族都送不出去呀?”

     这时,妞妞又叼着黑孩用的凡布包回来了。牠把凡布包往主人面前一放,叫着“嗷,嗷嗷!”妞妞的意思是说,“主人,那地方不是咱家,你把黑孩放那儿,黑孩会死的!”

     鲍伯大叔有气无力地对妞妞说:“你多管闲事,可我怎么抚养这个黑孩呢......”

     妞妞“汪汪”两声,凑近黑孩嗅着。那爱搭不理的劲儿,好像在说:“这可不是我妞妞管的事,我只做个守卫者!”

     一切都归于平静了,鲍伯大叔把妞妞搂进怀里,他抚摸着妞妞的头轻声地说:“你是对的,我不该把黑孩送人......”

     这位还不算老的鲍伯大叔,不需要再去牵强地理解深邃的天空了,还有读不懂的如水的月光。他守着竹筐里的黑孩,静静地看着院外那一座座房屋。

     迷离的夜,找回了一个迷失的鲍伯大叔。星河交错的流出了一个又一个失魂落魄的星体身影,三三两两,匆匆而过的流星雨,不知道下一秒将会迷失在何方?街灯拉长了夜行人匆忙的脚步,在寂静的夜空中,独有清醒后的鲍伯大叔,那慈善的眼光,格外的分明,格外地温暖。

     突然,鲍伯大叔的手机铃声响了。鲍伯接听,手机里传来了他儿子杰夫的声音。杰夫说,他已经有了黑孩父母的线索,他让老爸再耐心辛苦几日。鲍伯大叔回话说,他刚才差点把黑孩送人,是妞妞给叼回来的。杰夫一听,马上责怪老爸说,他查了美国弃婴法,各州法律均禁止遗弃婴儿的行为,但同时允许合法监护人可以安全地把新生婴儿遗弃到安全地点,比如教堂、医院或消防站。这些安全地点,合法监护人不用担心遭到遗弃儿童罪指控,但若遗弃其它地点,会被刑事追责。

     鲍伯大叔听后,惊出一身冷汗。

     人过60岁,心里不担事。鲍伯大叔在想,杰夫虽说有了黑孩父母的线索,可那个叫咖优(Carl)的黑衣女人,她与杰夫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把黑孩送给一个与黑孩毫不相干的人家。

     不知为何,他竟然想起了毛主席语录: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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