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条

      二条是什么鬼?

      好吧,今儿周二,正好扯扯二条。为了扯个清楚明了,采用解析扯谈法,先说二。

      独一无二,这个常挂在嘴边的俗语,足以表明:勤劳善良的中华民族,唯“一”独尊,崇尚老大;却不怎么待见“二”。一和二的关系很明确,一生二,是说先有一,后有二;只要有老大扛着,就没老二什么事。凡与二沾上边,便自短了气势。小二,二货,二杆子,二楞子,二流子,二道贩子,… …,越说越喳心,算了,不说了。

      真就不值一说吗?

      说起二,老想起程咬金。老程与秦琼是表亲,因着年庚青葱,在秦琼面前,老程当仁不让称老二。后来混得惨,被单雄信收留,入伙做响马,又当了老二。上了瓦岗寨,各路英雄,人人都想做老大。只有资深老二程咬金,不稀罕,不在乎,二了了(方言,吊儿郎当)。因为太二,反被牛鼻子老道徐茂公设局,黄袍加身,做了混世魔王。这毕竟算不得数,遇上真龙天子李世民,老程脱下黄袍,还是觉得做老二自在。再后来,凭着三板斧,连蒙带咋唬,居然挤进了凌霄阁功臣榜,还把大哥秦琼,甩在后面几条街。程咬金最后做到卢国公,福禄寿通赢,在中华福将排行榜上,堪称老大。

      程咬金二得可爱。不是一点可爱,是真可爱。古往今来,粉丝多了去了。所以,后来还陆续出了一批程咬金2.0。比如牛皋,岳飞的跟班;周青,薛仁贵的伙计;汤和,朱元璋的手下,等等。这些人物,不论真实还是虚构,有一样,都二,都可爱,都是福将,都笑到最后。

      由此可见,二了不要紧,只要二得真。什么叫二得真呢?看起来吊儿郎当,实则有三板斧,此其一;其二,运气好,而且,关键时刻能hold住。有此二条,没准就能二得可爱,二得其福。

      下面以实例讨论之。

      话说上周末,赶上洋国庆。三天休闲,可以岔倒玩(方言,尽情尽兴地玩)。高大上的玩意儿,也不会玩,就玩接地气的。还是老一套,一行人先嗨啃(hiking),后腐败。还是朱之谓当领导,没有悬念。可喜的是,到什么地方嗨啃,到什么地方腐败,事先都计划好了。可是,朱之谓本不是当老大的料,临时就二了,想到一曲唱一曲。出发前,一拍脑袋,改去看鸟,家附近有个鸟类保护区,Whelan Lake Bird Sanctuary。没想到,鸟儿不是随便看的。车到山前,路没了,吃了闭门羹。更喳心的是,大家脸上挂不住了。朱之谓一急,计上心来,硬闯!

      闯是闯进去了。只见湖水清亮,水鸟游弋,水草翠绿,水柳成行。湖汊子九曲十八弯,好个幽静的去处。一行人绕着翡翠般的碧湖,兴致勃勃,作逆时针运转。偶尔,遇到三俩观鸟者,闲聊几句,倒也悠闲自在。突然,说时迟,那时快,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拦在路中央,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关键时刻,朱之谓挺身而出。上前一问,原来,这位老程是巡湖的,小伙子,挺友善。他告诉我们,欢迎来访,只是这里是私人领地,下次来,请提前预约。

      虚惊一场!本来这嗨啃,就是装小资。得,不装了,直奔主题,以腐败行动,欢度洋国庆。还是去海鲜霸匪(buffet),品大龙虾。盼了一整天,早起都没好好吃过。肚子蓄到现在,咕咕叫。幸福的时刻,终于来到了!进得店门,大家争先恐后,奔着龙虾,一拥而上。

      却说朱之谓,性子有点宅,不爱凑热闹。平时喜静,不多言,不多语。大会不发言,小会不发言,只是前列腺,偶尔发个炎。赶巧了,此刻就闹个尿急。待问题解决后,再从容出手,精挑细拣,装满盘子,正式开吃。刚坐到席上,大家看到我盘中的龙虾,又热乎,又新鲜,异口同声地大呼:亏了。我一问,这才搞清,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由于慢了一步,我赶上了刚出锅的大龙虾。这叫运气好,真是没办法!就像餐后结帐时,服务生发给我的幸运曲奇(fortune cookie),签条上写着:You always deserve some good luck, always! 瞧瞧,always,巧不巧?

      更巧的是,晚上回家筑长城,继续欢度洋国庆。这便扯回来了,扯到刚开始的问题,二条是什么鬼?二条是将牌。二五八,都不是老大,却都是将牌。要胡牌,先得有一对将牌,必须的!有一局牌,一开始,我就是不来将牌。不过,运气还好,开局后,又是吃,又是碰。三下五除二,手上很快只剩一张牌:二条。单门独张,手上一个二条,等着胡一个二条。

      这个玩法,这个难度,这个心跳!

      结果,自摸!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

      还是那碗鸡汤,二了不要紧,只要二得真。二得真,也不全靠运气。有时,暂缓一刻,放弃一点,谦让一下,后退一步,也许,又是一片时空。

      君不知,中华圣贤何其多!文圣,武圣,一个是孔老二,一个是关二爷。

      (后记,前列腺那事儿,是借用的段子,在此向原创致敬。朱之谓没前列腺发炎那码事,谢绝偏方灵丹,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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