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子木来,有没有人想我呀,哈哈。我新开的微信公众号【不止恋物】,写写男人(主要是我自己)喜欢的吃的玩的穿的八卦,欢迎大家关注
我十五岁就在喝酒了,威士忌带我直抵宇宙的边界,朗姆酒温暖我胸膛。烂醉不省人事,失去的时间无法追溯,十分痛快。
哈瓦那的酒馆Floridita,永远是游客们的第一站,人们不舍昼夜的来到这里,花相当于6个美金的外汇券点上一杯绵密的冰冻Daiquiri。50年代,海明威就坐在这,在潮湿闷热的加勒比海岸,一杯接一杯吞噬着Daiquiri,并写下:
「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可以被打败。」
郎姆,柠檬汁和葡萄柚调制的Daiquiri,因海明威又名Papa double。Papa是古巴人对海明威的昵称,海明威饮用时从不加糖。▼
在自传性遗作「海岛浮生」中,人们无时不刻不在饮酒:加汽水的杜松子酒,汤姆柯林斯酒,狗头酒,柯纳克白兰地,席威皮斯牌印度奎宁水,以及反复提起,最为迷恋的Daiquiri。
一杯结满冰霜的Daiquiri,清澈透亮,仿佛行至浅海时船头切开的白浪。
在Floridita酒馆,我叫了一杯Daiquiri,甜蜜的冰沙装在阔口杯中,插着彩色吸管。除却海明威的加持,味道并无特别。▼
我曾在哈瓦那住过三个月,宿舍里热的睡不着。酒馆里冷气很足,游客们纷纷跟海明威的雕像合影,仿佛是一场怀旧旅程的高潮,在这与美国交恶的海岛。
Floridita酒馆 ▼
昔日的衣香鬓影仿佛老旧的壁纸般褪色剥落,街上是锈迹斑斑的老爷车,革命标语和格瓦拉的头像,破败不堪的旧城以粉红,明黄和嫩绿装点,这奇异的反差和颓废的浪漫吸引着西方人前来寻找「失落的旧世界」。▼
世界上迷人的男人有两种。
一类像王尔德和卷福——饱读莎翁,温文有礼,衣冠楚楚,腰身笔挺的英伦绅士。
另一类像海明威和马龙·白兰度——原始,野性,热爱冒险,肆意狂妄,散发着雄性的气味和征服欲。
我在写作时不喝酒。写作是一场搏击,匮乏和饥渴有助于瞄准目标。
写作以外的时间,海明威永远在喝酒。
小时候,他即开始喝邻居提供的科西嘉酒(Corsican)。“这真是好酒”,海明威说,“即便兑上一半的水仍然风味不减。”
产自意大利沙石地带的科西嘉。▼
成名后,他很少完全清醒。每日以苦艾酒开胃,佐餐喝红葡萄酒,用白葡萄酒配牡蛎,餐后喝白兰地,下午喝伏特加,黄昏喝威士忌。威士忌和冰块必须分开供应以便自行调节酒水比例,晚上还要带一瓶香槟上床。
青绿色,茴香味的苦艾酒又名绿妖精,是一款极之容易上瘾的烈酒。酒杯上打横搁有一只银匙羹,上边放着小块方糖,融在酒内,比较容易入口,好一杯美味的毒酒!▼
海明威喜欢同女人一起喝酒。杜松子酒,继而香槟,淡水酒和大杯加冰的代基里酒,无休无止。
只有在酒后,他才感到自己真实存在,只有在酒后,他会觉得世人比较有趣。
在海明威逝世后的55周年,有人说酗酒是其最臭名昭著的恶习,有人则在网上发问:如何像海明威一样喝酒?
畅快淋漓。
恣性惬意。
大梦三生。
今夕何夕!
喝酒无关腔调,文化,品味。喝酒就是喝酒,纯粹的喝酒。酒是阳刚,酒是狂欢,为了原始的快感而喝酒。
以海明威冠名的朗姆酒:Papa's Pilar▼
20年代,海明威在巴黎初识菲茨杰拉德,另一个嗜酒如命的作家。两人每天数着零钱买醉,在小酒馆饮下一杯接一杯的威士忌,他教茨杰拉德直接对着酒瓶喝,并称之为裸泳般的感受。
有时海明威买来成箱的博恩葡萄酒,一顿能喝下六瓶。
博恩地区出产以黑皮诺和霞多丽酿造的红,白葡萄酒,如今勃艮第的物美价廉的好酒已经很难找到,除非是有内行带领的熟客。
博恩Hospices Estates酒庄生产的红酒 ▼
在诗人格特鲁德 · 斯泰因的家中,一众文人畅饮Eau de vie ,一种重蒸馏的果味白兰地。詹姆斯 · 乔伊斯总是点一杯雪利酒或瑞士白酒。海明威则喜欢装在瘦长玻璃瓶中的卡奥尔(Cahors),一种产自法国南部的红葡萄酒。兑以1/3的水。
Chateau de Chambert酒庄生产的卡奥尔,以70%的Malbec葡萄+30%的梅洛和丹娜酿造。 ▼
当你终日为生计奔波,有什么能像威士忌一样带你远离琐碎与烦恼直达另一颗星球?冷雨淋头,牙齿发抖,潮湿寂寞的长夜里,还有什么可以比一杯朗姆酒更能温暖胸怀?
在「太阳照常升起」中,海明威深情的提起德国啤酒闪耀着宝石般的色彩,而法国玛歌红酒(Chateau Margaux)适合于慢饮独享。终于,在签下小说的出版合同后,他酩酊大醉数日。
梅多克地区的玛歌酒庄是位列第一等的五大酒庄之一。出产最为著名的波尔多葡萄酒。每年约产3万箱的一级酒(Premier Cru)和二军酒(Pavillon Rouge),玛歌酒庄所使用的主要葡萄为赤霞珠,其次则是梅洛和品丽珠。▼
1937年,旺盛的荷尔蒙令海明威奔赴西班牙报道内战,他喜欢Bodegas Franco Espaolas酒庄的Diamante白葡萄酒,清爽易饮。这期间他写出了「丧钟为谁而鸣」。▼
海明威喜爱斗牛,打猎,拳击,冒险和女人,一切富有快感和冒险精神的事物都令他着迷。他结了四次婚,枪声一响既赴战场,膝盖骨炸飞了仍然大口喝着威士忌,他是一位肆无忌惮的享乐主义者也是一位真正的硬汉。
二战期间,海明威的饮酒量不断增加。到了40 年代中期,早餐时他也不忘把杜松子酒倒进茶里一块喝。1948年海明威接受采访时,在十几分钟里就灌下了七杯Daiquiri。
在古巴的十年间,海明威毫无节制的狂饮,酒名远扬。酒吧侍者惊叹:从来没有见过可以喝掉那么多马爹利的人。
除Daiquiri外,高球鸡尾酒莫西托(Mojito)也因他在酒馆中的留言而名声大噪:
我的Mojito在La Bodeguita小酒馆,我的Daiquiri在El Floridita小酒馆。
Mojito由郎姆,甘蔗汁,青柠,苏打水和薄荷调制,青柠与薄荷的清爽与郎姆的烈性相互补,使得这种透明无色的鸡尾酒成为夏日的热门饮料。▼
高血压,肝脏肿大,动脉硬化,酗酒使其健康迅速恶化。海明威却不以为然,他一边咏颂「亨利四世」中的句子:
真的,我并不在意死亡;人只能死一次;我们都欠上帝一次死亡……随便怎么个死法,今年死明年死都一样。
一边把荷兰杜松子酒兑橙汁豪饮。他的儿子帕特斯里克说:父亲在人生最后20 年中每天都要喝掉一夸脱威士忌。甚至对于死亡,海明威仍以酒徒的口吻来调侃:
死神就像酒馆里的老妓,我会请她喝上一杯但绝不会跟她上床。
最令海明威长情的酒品莫过于威士忌和马蒂尼。
在小说「渡河入林」中,理查德上校点了一杯蒙哥马利马蒂尼——15份的杜松子酒加一份苦艾酒。
「永别了,武器中」,弗雷德里克自言:没有任何酒比马蒂尼清凉干净,这是人类文明的最高成就,是最极致愉悦享受,最纯粹的感官体验。
蒙哥马利马蒂尼 ▼
一战期间海明威兴奋奔赴米兰战场,被迫击炮击中。在医院养伤时他委托朋友将酒带进病房,这一幕记录在「永别了,武器」中:
我叫门童带来Cinzano苦艾酒,Chianti红葡萄酒和当日晚报。
海明威喜爱的苦艾酒Vermouth Panache,以苦艾酒和安哥斯图娜苦酒调和而成。▼
基安蒂红酒(Chianti)出产自意大利托斯卡纳基安蒂产区,以桑娇维塞葡萄(Sangiovese)为主酿造。▼
晚年时,他热衷于自制血腥玛丽(Bloody Mary)。
要做就做一大罐,做少了不值一试。在罐子里加大量的冰块以免融化太快,添入一品脱上好的俄国伏特加和等量的冰番茄汁,淋一勺李派林伍斯特沙司,一只柠檬榨汁,少量的盐,红辣椒粉,搅匀。
自制血腥玛丽 ▼
海明威游荡过很多地方,从一战时的巴黎到游猎非洲,从内战时的西班牙到海钓墨西哥湾。但他更多的时光是消磨在酒吧的高脚凳上:
去他的教堂,市政大楼和广场,如果你想了解文化,只需在酒吧泡上一宿。每当我遇到非常操蛋的事情时,只要喝上一杯,立刻情况就好转了。
是否真是如此? 我们只知道酒精激发了他的创作,为他赢得硬汉之名,同时摧毁了他的健康。
酒精令他遗传性的躁郁和偏执情况更为严重,在病痛中他不停饮酒以减轻苦楚,在接受电痉挛疗法后情况变得更为糟糕,他失去了记忆,丧失了语言功能,最终在无人知晓的情形下用双管猎枪饮弹而亡,面目全非。
海明威葬于爱达荷州北部的公墓,墓碑上除了姓名和生卒日期别无内容,一如他简洁的文体。▼
我在佛罗里达的小岛上,我有椰子,我有青柠,我有杜松子酒,我有苦精,于是我有了一杯Green Isaac's special。
Green Isaac's special ▼
无可置疑的,各色酒饮在海明威笔下显得无比酣美,令人向往。人们因他的描写而爱上酒,模仿他的姿态喝酒,并且直至今日仍在讨论海明威最爱的酒种。
人生的遗憾只在于没能多喝一杯。
丘吉尔亦言:“我从酒精中得到的欢愉远比它拿走的要多的多。”
无论如何,干杯吧,海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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