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等车和在我面前次第绽开的温暖

这是我在论坛上回一个网友的回帖,随手打的,今天回头一看,我好像从来没有写过我来到蒙特利尔以后,打过工的那段经历,或者是感受。

或许潜意识里,觉得那段时间,距离现在太近,好像刚酿了几年的酒一样,乏善可陈。又或许,这里面有,我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原因,所以即便写的粗燥,也放到博客来,

 

俺刚来那一年第一个冬天,在南岸很远小镇一个中国人家里看小孩,一周N次。

那家男女主人对我都非常好,孩子很亲我。

一天晚上快9点了,俺从她家出来,要赶9点多一点多车,结果远远看见,公车已经开过路口了,我误车了。

因为这是小镇唯一的公车,错过这班,下一班就是一小时以后了。

我基本没多少选择,基本上就是,要么折返回我打工那家,等近一个小时,要么就是在车站等一个小时。

那个时候,女主人已经带孩子睡了,我要在人家家滞留一个小时,肯定影响别人休息,而男主人则在9点20左右回回家,他很善的,如果见到我,肯定会坚持送我回家,至少送到地铁站。即便是最近的地铁站,也要半小时车程。人家辛苦工作一天,到9点多才回家,我怎么好意思。

于是决定在车站等1小时。

这个车站,说是车站,其实就是一个柱子加一块牌,没有玻璃屋,当时应该是2月,气温很低,风跟刀子一样呼呼的吹,这是我第一年在这里过冬,下身单穿一条牛仔裤,上身是个短棉袄,还不是羽绒,里面是太空棉那种(我还记得那牌子,叫theme),连雪鞋都没有,是像运动鞋的鞋子。整个人冻得傻了,大腿,脚开始是冻得连心的痛,后来都没知觉了。脸颊,鼻子先痛,接着是额窦痛,然后是整个头都痛。

为了不至于冻僵,我在车站两个路灯之间来回的走,两个路灯间有20米这样,迎着走去,那一团朦胧的暗黄在黑暗里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暖色,我一面走,一面想,这样的颜色,该可以暖和俺,会是什么呢,是我小时候玩的火籽吧,那种放在一个小铁筒里面,底部打很多孔,用绳子绑着铁筒,用力甩,火就会很红很红那种。或者,是个橙色的暖水袋,方形那种,柔软,揣在怀里,像揣着只温暖的小猫。又或者是,高中时候妈妈给买的暖手那种小太阳,红色的,圆圆的香喷喷的像刚烤出来的烧饼。。或者,就是一个太阳,夏天那种,特火辣特火辣的,比重庆火锅还红艳,太阳好像不太现实,还是小太阳吧,小太阳,就很暖了。

我一面满怀希望的朝一个路灯走去,每踏一步,各种我能想象得出来的,温暖的东西就随着我的脚步次第出现在我面前,栩栩如生,活色生香,它们在黑暗中慢慢浮出,鲜艳夺目,接着又慢慢隐去,直到我到达路灯下面,转身,往另一盏路灯折回。

我一路想着各种暖的东西,硬是等了一个钟头,等车子到。

回家后,泡了一个大大的热水澡,烫到全身轻度烫伤。

后续是,第二天女老板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头天没赶上车,因为她姐夫收工车过的时候,看见我在等车,但因为只见过一次,不能确定是我,我还不好意思说,直接否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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