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诗章:激情
(1990年8月)
英说:
海水蓝,
沙滩白,
草儿青。
轻风吹,
星星闪,
月儿明。
来这里已经半个多月,
有一个感觉朦朦胧胧。
好像觉得到时候了,
我该给他了,
我该释放出,
900多天在心的深处,
积蓄起来的激情。
两年多的通信,几十封。
他写在信中的密密麻麻的字,
是满天的繁星,
照耀着我梦的行程。
我写给他的信,
是我梳理过的感情,
虽然没有肉麻的语句,
但相信能够撞击他的心灵。
在两年中的通信中
我曾不断地向他暗示过,
我的一种迫不及待的冲动。
而在这半个月中,
断断续续的明送秋波,
有意无意的肢体撞碰,
似真似假的言语合拍,
使这种冲动正在加剧,
正在升级,
正在登峰。
他是一尊神,
本不该去碰他,
但他依然还是一个凡人,
有血肉之躯,
是情欲的载体,
有一双深邃的,
专用于寻找光明的,
但依然能欣赏美女的眼睛。
我忘不了四年前的一个中午,
我偷吃了禁果。
那滋味,是另一尊神给的,
虽有些腻,但是甜,
虽有些浊,但是浓。
为了生活,为了职位,
也为了使自己从姑娘家变成女人,
我没经过多少犹豫,
迅速地做出了供奉。
那腻,那浊,
也瞬间拉动了内需,
春心更加躁动。
可就在我成为女人之后不久,
我认识了他,这个天真的儿童。
多么可爱的儿童啊,
为什么这么晚老天才让我看到他的尊容!
他虽然已经结婚,
但我还是想要进入他的城。
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能?
我比她差吗?
我有更高的学历,
而且,
我还比她更年轻。
对那尊神,
我谈不上什么爱,
那只是肉体的消受和动物般的泄情。
可是对这尊神,
我寄托着爱呀,
我偷偷的爱,
我迫切的爱,
我不顾一切的爱,
爱得头昏脑胀,
爱得就要发疯。
我要给这一尊一种滋味,
里面不含丝毫的腻浊,
我要让他尝一尝我的清,
清甜,清美,清清。
可是他敢要吗,
我猜想他敢。
他信中常提聊斋中的《香玉》,
二牡丹共服侍一个书生。
顺着他的逻辑我猜想,
他是要我做白,她做红,
我是妹,她是姐,
他,他,他,他便是那个黄生。
可是她呢,
她妒忌吗?
她害怕吗?
她允许吗?
我想她那儿能行得通。
刚到的那天我洗了个澡,
洗完后发现浴室里没有干毛巾。
是她大声地喊着他,
让他把毛巾递进了门缝。
那毛巾承载着他的情意,
那毛巾也隐含着她的开明。
反正需要试一试,
一想着试探,血就往腮边涌。
豁出去了。
倘若他敢来,
我就敢给。
给了,
就要给出感情,
给出水平。
我心在跳,
砰,
砰砰,
砰砰砰。
城说:
我要了你。
像沙漠中的骆驼,渴求着水,
像饥饿的婴儿,渴求着奶。
解带色已颤,
触手心愈爱。
那识罗裙内,
销魂别有彩。
你给了我。
像诗一样美好,
像梦一样意外。
像霞光一样眩晕,
像海浪一样澎湃。
盈盈一水间,
脉脉不得语,
相思似海深,
今朝方释怀。
我们有同一样的哲学,
同一样的语境,
同一样的感受,
同一样的崇拜。
我们是一模一样的,
彼此无谁可以取代。
我竭力奉献,
你也竭力奉献。
我抚摸你,
用手,用心。
你抚摸我,
用手,用爱。
我迎合你,
你迎合我。
我无耻,你无羞。
身无妨,心无碍。
我从未想到,
我和你的欲望,
是如此的吻合,
果真如上天赐给的意外。
刚到的那天你洗了个澡,
出浴后展现的是芙蓉花那样的光彩。
看着你从浴室里出来,
我的心忍不住砰砰地直跳,
一边跳一边还暗暗地表白:
我要你也成为我的妻子,
我要给你无边的爱。
我要你成为我的又一个女人,
尽管你目前还只是个女孩。
这么些天来我强忍着冲动,
那瓜还未熟怎能随便摘?
我的眼睛已收到你一轮轮的秋波,
但我还要等着她表一表态。
终于,她暗中给我准备了套套,
展示了她大姐姐的气派。
我们便可以无拘无束地
将彼此拥入自己赤裸的心怀。
浓密的常青林,
有欲望的常青林,
就在窗外。
蓝色的海,
有欲望的大海,
也在窗外。
树林的欲望是雨的浇灌,
大海的欲望是风的抚爱。
树林与大海的欲望,
与窗内的欲望合拍。
这是冬天,
窗外已没有了花。
但窗内有花,
就躺在三尺床台。
你的肌肤,
如玉兰花瓣似的润滑。
你的津液,
如蔷薇花蜜似的不费猜。
你的体香,
如茉莉花似的清幽。
你的笑容,
如牡丹花一样的绽开。
“鬓垂香颈云遮藕,
粉着兰胸雪压梅。
莫道风流无宋玉,
好将心力事妆台。”
满足,
满足的感觉真好。
感谢小白兔,
是她,
做出了这般,
至尽至美的安排。
烨说:
他似孩童般的乖戾,
她似孩童般的纯美。
他似孩童般的痴呆,
她似孩童般的谲诡。
她说过她还未曾,
扣过男孩的手指。
我就让他们亲近,
让他们粘糊在一起。
我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他是一个名人,
名人就应该有特殊的享受。
时代已经进步了,
人的观念都变得前卫。
只要我大度,
他们就能偷着美。
我本来就十分大度,
我从来就不认为嫉妒是一种高贵。
我没有什么想不开。
都是她自愿的,
他又不吃什么亏。
人家是黄花闺女,
主动上门来追。
他又没丢掉什么,
难得有这么一回。
我没有什么想不开。
他是一个有才华的人,
也是一个有病的人。
有才华的人有一个情人,
这也无需求全责备。
他那怪病也需要人照顾,
正好有她来陪。
他反正也不出门,
没人知道他是谁。
他也不会英语,
也不怕别人指着他的脊梁背。
她可以跟我出门,
就说是我妹妹。
反正老外看中国人,
玉与石不辨真伪。
还有,小木耳总跟在身边,
有时候还可以解围。
他和她处得好,
家里就会和和美美。
他的病也会好些,
比任何药都更对味。
他定会对我感激不尽,
定会跟我少拌点嘴。
他和她处得好,
他就不会对木耳施淫威。
小木耳就有一个安全的环境,
快乐,活泼,无忌无讳。
这是我所追求的目标,
果真如此,我便要高呼“英儿万岁!”
他和她处得好,
我便有精力照顾小木耳。
亲爱的小木耳,
我不能狠心把你往外推。
你是这个家合格的一员,
这个家有你应有的地位!
画外音:
一封封信,
沉甸甸。
一团团爱,
塞里边。
一份份情,
藏信里,
一次次邮,
扣心弦。
岛上邮递员,
忙了整两年。
美女一上岛,
从此得休闲。
两颗叨念的心,
静静得安眠。
两颗企盼的心,
落地不再悬。
两颗迷茫的心,
有了归属感。
两颗相互邮寄的心,
终于用肉体相连。
星光灿烂,
月色涓涓,
爱的信息,
在海风里融,
情的火焰,
在海波中闪。
树在震,
叶在颤。
星星在闪,
月亮掩面。
主人和客人,
正在行鱼水之欢。
海风停了下来,
惊异地踮起脚尖。
海浪静了下来,
惊异地瞪大了眼。
这是何等的伤风败俗,
这是何等的风流邪艳!
女主人,
心境宽,
容得下地,
容得下天。
容得下丈夫辞工作,
容得下丈夫寻新欢。
容得下祸水冲萧墙,
容得下同屋住小三。
岂不昏哉!
那壁厢云雨兮,乐期间,
这壁厢母子兮,两安然。
和尚撑伞兮,无法天,
孩童玩火兮,生隐患。
(未完待续)